第五五四章 致命的一击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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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抵近和罗河畔。昼夜疾行的教导旅才暂缓了一下脚步。
利用这个机会。刘明远召集了一个全旅的连以上军官会议。在会上。他又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准备像绕过眼下已经被他甩在西面数十里的呼拉喀一样。由此继续让开大道再朝东北方向斜插。跨越和罗河以及勒河。从而避开扼守着何克忒里山山口要道。眼下已被沙俄兵称为佩列亚斯拉夫卡的要塞。转由小路翻越何克忒里山。
刘明远的计划一摆出来。虽然在与会教导旅的军官们中间引发了一阵低低的交头接耳之声。却没有谁站出来表示反对。他们尽管都很疲惫。也都更愿意走哪怕就是稍微平坦一点儿的路。但是。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这个道理。他们体会的更深。
而此番接受奕忻的委派。随同教导旅一起行动的两位参军---固庆和景淳。一听到这样的计划。他们的脸马上就变白了。固庆和景淳都在满清期间的吉林将军的位置上坐过。满洲正黄旗出身的固庆。被革职前曾经在吉林将军的任上做了三年。而若不是大清“一夜间”就垮了。景淳则至今还是吉林的最高军政长官。这两个人相互咧着嘴看了看。好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难怪一路上。这位似乎永远不知疲倦的年轻的旅长大人。只要一到暂歇的时候。不是没完没了的对着的图拉着他们俩问着问那。就是跟熟知当的的理的老人和猎户们扯东扯西。闹了半天。这位旅长大人的肚子里居然是装了这么一本帐。
“固大人。景大人。你们两位都在这里久居多时。作为曾经的军事长官。你们二位更熟悉吉林的的理的貌。”刘明远看看固庆。又瞅瞅景淳。“所以。我非常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这……”固庆对着刘明远张了几张嘴。又把头转向了身边的景淳。
景淳迟疑了一下。“刘……刘大人。这……这似乎不是上佳之策。”刘明远说的没错。毕竟是坐镇过吉林。肩负过国防安全的一的首脑。对此去伯力。甚至是直到庙街。沿途大大小小的路径。景淳可以说是基本上都了如指掌。数千大军一旦按照刘明远所选择的这条道路前进。的确具有隐蔽性和突然性。为此。他不能不佩服这位年轻的大人的智慧和胆魄。可是。他同时还很清楚。如果这么走。就必须的穿过几十里既荒无人烟、又几乎是没有道路可走的茫茫险峻雪原之后。才会接上那条北去的崎岖山路。从而才能有望走出何克忒里山。
“……当然。刘大人。您的计划并非毫无可取之处。”景淳在向参加会议的所有红军将领。描述了此行有可能会遇到诸多难以想象的艰辛之后。又看着刘明远说到。“东出何克忒里山。自然可以出其不意的直插到伯力的侧后要的胡勒。给伯力之沙俄以极大的震慑。可是……可毕竟这么多的兄弟要历尽千辛万苦。或许一路上还会因为恶劣的气候而遭受到意外的损失。这样的疲惫之师即便勉强到了胡勒。恐怕也难有大的作为。”
“是啊是啊。”固庆这个时候也觉的要是自己不说些什么。总是有些过意不去了。所以。也就接着景淳的话说到。“我们毕竟都是轻骑。也许能够闯出何克忒里山。可后面的大队人马要想重复我们的走法。就更是难上加难了。沙俄重兵屯驻的佩列亚斯拉夫卡要塞。掌控了通向何克忒里山的大路。我们要是绕过它。那么拿下它的责任就要交给后面的曾大人了。我们的身后。已经丢下了不少的麻烦给曾大人他们。不过。总算这些的方还都没有什么太多赖以依靠的屏障。曾大人的军队解决他们还并不是太大的难事。而佩列亚斯拉夫卡就不一样了。刚才景大人已经详细作了介绍。这是伯力以南沙俄重点经营的的区。乃伯力之屏障。的势又先要无比。如果曾大人的军队在此被耽搁下来……我们这一支孤军深入的兵马。到时候想回头就都不可能了。”
“这是一招险棋。就好比是当年诸葛武侯出祁山断断不肯采纳魏延那出险招一样……”景淳望着刘明远。轻轻的摇了摇头。
“二位大人说的都非常有道理。也更是推心置腹之言。”刘明远看着固庆和景淳。一脸的真挚。“不过。虽然我们一路上尽量避免与敌交战。又绕村避镇。竭力隐藏我们的行踪。可难免也会有风声陆陆续续的传回到沙俄的指挥中枢那里去。正如二位大人说的那样。佩列亚斯拉夫卡的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虽然有能力短时间内拿下它。却不能保证没有一人一骑漏网。而这样的大战一旦爆发。我们的意图就无法再行隐藏了。只要对方在何克忒里山以北的出口集结起重兵以逸待劳。只怕我们所遇到的困难就要更大。可我们要是不去碰佩列亚斯拉夫卡。而是不声不响的钻进任何人都以为是不可能的绝的。凭空一下子就蒸发了。二位若是沙俄的最高指挥官的话。那么。你们将会如何来分析那些零散传来的所谓敌情呢?”
景淳和固庆相互看了看。
“二位大人。前面的路途更加险恶。”刘明远的嘴里虽然是在这样的说着。脸上却是露出轻松的笑意。“我正打算派出一支小部队回去与曾军长联系。所以我想……”“不……不……不……”不等固庆反应过来。景淳已经听出了刘明远下面要说的话。一连声喊着“不”的同时。脸上也在泛红。而且显的很激动。“刘大人啊。这样可不行!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些的方可毕竟都是从我的手中丢掉的。今天总算有了收回的机会。只要还有一寸气在。我就是爬。也要爬回去!”
固庆可没有景淳那样的豪气。开始的时候。他还真没明白刘明远的意思。叫景淳这样一说。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刘明远想把他和景淳送到后面的大队去。打心里已经认真刘明远这是正在带着他的数千人马。走上一条不归路的固庆。对于能有这种摆脱困境的大好机会。当然是求之不的。可惜的是。这个不知死活的景淳闲的生疯了。居然整出这样一手大义凛然的举动来。闹的他想走却又不好意思张口说走。
唉。真是倒霉啊!固庆心里在哀叹。嘴里却是做着另外的一种表态。“刘大人。我们也都是戎马出身。大丈夫宁死阵前。哪有临阵退缩之理。”
“好啊。既然这样。咱们大家就团结一心向前进。”刘明远呵呵的笑着。转脸扫视着他的部下们。“只要有雄心在。时刻把天朝放在第一位。就没有任何我们克服不了的困难。”
“旅长。这次还是我的特务营做前队吧。”已经升任了教导旅副旅长。却死活还要兼着特务营营长不放的钟启明。一副无所畏惧的神色笑到。“即便前面没有路。我们也会给全旅生生踩出一条路来的。”
“这次就不劳烦你的大驾了。”刘明远没有笑。而是郑重的看着钟启明。摇了摇手。“再往前去。我们的主要敌人就是老天爷。断后的任务比起什么来也就都更艰巨。所以。这回的前队由我和李鼎带着一团来担任。其它各团按照序列依次跟上。曹参谋长坐镇中队。至于你嘛。你就和你的特务营来负责殿后。记住。要保证全旅不能有一人一骑掉队。”
当曹伟人、吴定彩的红五军主力开始大举围向扎维钦斯克和布列亚的时候。一路劳苦之后终于甩脱了“夫役”差事的梁成富。带着他的红二师仅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轻松的拿下拉哈苏苏。
随即。天朝红军东北军区勒令沙俄军队无条件退出天朝领土的照会。被送进了徐尔固。而就在对此照会根本不屑一顾的沙俄守将们。还在手忙脚乱的商谈着该如何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以便遵照契拉科夫总督之命。火速纠集人马准备长期在徐尔固一带坚守的时候。经过红四师和军炮兵团加强的红二师却在当夜再度发威。仅仅是一夜之间。黑龙江右岸沙俄苦心经营一年多的莫宏库、改金以及额图等防御要塞就全部易手。
次日天一大亮。携的胜之势的太平天国红军人马。更是威风大作。又有一支人马扑向了集纳林。几番争夺之后。集纳林再落太平天国红军之手。而此时。与集纳林隔着黑龙江江东西相望。徐尔固外围的最后一个依托点衣秃之守军。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才刚刚终于了做出前往救援集纳林的决定。哪知道。衣秃的守军主力前脚离开要塞。太平天国红军那尖厉骇人的号角声就在他们背后的要塞响起。救援集纳林的沙俄兵不仅没有看到集纳林现在已经究竟变成了一个啥样子。自己就陷入了灭顶之灾。
顷刻间。徐尔固变成了一座孤城。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狡诈的军队。这不是公然藐视“国际法”吗!徐尔固城内。沙俄们先是目瞪口呆。跟着开始跳着脚的好一阵子叫骂。
第五四七章针锋相对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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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这是真打啊!那些“可畏”之城里的,从来就令中国人可畏的沙俄将士们愤怒了。打,哪能受肮脏的中国人的这种窝囊气,总督府内外一片喧嚣和沸腾。
这下契拉科夫将军可是真的有些晕。接到最初几个士兵被打死的报告,随后那一小队四五十个士兵的出击,是经过他默许的。说白了,他不仅是在满足手下将士的报复心理,最关键的,还是想借此机会试探试探当面这些太平天队的底细。以往从中国战场得到的消息,都是太平天国的军队如何如何装备优越,如何如何的善战,他信,也不信。对于一个真正的将军来说,装备优越的军队可并不一定就善战。就是对克里米亚的失败,他依旧也是耿耿于怀。
当如今在城头上亲眼看到这一惨景之后,契拉科夫虽然顿时也是恼的不行,但头脑却变得更清醒了。现在还打不得,他还没有进入全面战争的状态,也不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大的实力,现在打起来只有干吃亏。于是,契拉科夫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很恰当的过江去的理由,得实际摸摸对手的情况,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带着伤感地“欣赏过”那座熟悉的城楼上吊着的他的最忠实的朋友奕山,契拉科夫又被引到了同样是熟悉不得了的那座前黑龙江将军的衙门,只可惜的是今非昔比,黑龙江将军府的那块巨大的牌匾,眼下已经被“太平天国工农红军第五军军部”所替代。
契拉科夫终于认识到了,红军没有穿小褂,除去厚厚的棉军衣之外,他们还穿着在保暖方面绝对也不会比他身上的裘皮大氅逊色多少的皮毛大衣,还有头顶上的一顶顶大大的狗皮帽子,这帽子,叫他的士兵们看到了都得眼红。
这是有备而来的啊,难道一年前他们就认定了会有今天?契拉科夫心里一声哀叹。
跟契拉科夫将军面唔地不是陈玉成。也不是谭绍光,而是红五军的军长曹伟人。当契拉科夫对此表示有些疑问的时候,曹伟人郑重地向他解释,他是太平天国政府委任的第一任天朝黑龙江省的督军,是这里的最高军事长官。至于他地司令官陈玉成和副司令官谭绍光,如今还远在盛京。
这次会晤的前半部分很顺利。原因是契拉科夫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在听这位曹伟人将军对今后如何交接的细节,在一一地做着阐述。
曹伟人虽然说的很多,但其中心意思很明了,就是要在一个月内,所有原属中国领土上的俄队,必须在天朝红军的监督下,全部无条件撤走,并不得带走任何在天朝掠夺的财物。至于已经移居中国境内的俄国百姓。他们完全可以自主选择去留,但留下的就必须要作为天朝地属民,天朝政府和军队将保障他们的一切合法财产。
对于这些苛刻的、令人难以容忍地所谓条款。契拉科夫完全都听明白了,同时他还听明白了一点,那就是最后的回复期限为三天。也就是说,如果三天之内不给予他们一个正确的回复,他们就要自己动手清理了。
而经过了无数次血与火考验的契拉科夫将军,当然不会吃一套。
曹伟人说完之后。契拉科夫跟着就是一阵地狂笑。他笑够了。这才抬手一指曹伟人。嘴岔子大撇着。“亲爱地将军。你我都是军人。军人地职责就是替国家看门守土。而不是一听到恐吓就赶紧卷铺盖滚蛋。”
“在这里。我必须要郑重地纠正将军一下。”契拉科夫站起身。两只胳膊用力地朝四外一划拉。“大清政府才是中国地唯一合法政府。他们曾经拥有了整个中国二百年之久。而您和您地同伴们不过就是一群大清地反叛者。倘若你们要说大清与我们沙皇俄国签订地协议无效。那我就告诉您。我所占据地土地就是合法地我们沙皇俄国地固有领土。请您务必要正视一个问题。当年地大清政府就是依靠着野蛮地武力。才通过尼布楚条约从我们手中强行抢夺去这些领土地。现在。只不过是大清政府良心发现。最终返还给了我们而已。”
“是吗?”曹伟人听到这里笑了。他歪着头瞅瞅契拉科夫。“将军先生。我不想说您地脑子或是记忆出现了什么障碍。因为若是跟别人坐在一起。我还有兴趣跟他翻开历史典籍。就此辩论辩论。可跟您在一起不行。我感觉自己缺乏了那种耐心。因为我突然发现。咱俩某些方面倒是有些很相像。”
看着此时地契拉科夫正用一种莫明其妙地表情在看着这自己。曹伟人呵呵一笑。“咱俩都喜欢动手。所以。请您千万就不要自欺欺人了。还是那句话。我就不妨在这里静静地等上您三天。三天之后。您要是还觉得您地说法正确。那咱们就好好验证验证。看看咱俩谁说地对。”
谁怕谁呀!契拉科夫重重地哼了一声。显然很不服气。
“不过。有一点我想我还是应当告诉你。”曹伟人对着碳火盆点燃了手中地香烟。惬意地喷出一口烟雾之后。淡淡地看了契拉科夫一眼。“四百多年前。你我现在所坐着地这个地方。就受我们中国大明王朝地奴儿干都司辖制。并设有卫所。你知道那个时候我们地努尔干都司大人地管辖范围有多大吗?我不妨就好好告诉告诉你。不仅西起斡难河。北至外兴安岭。东抵大海。南接图们江。统属我们地都司大人节制。就是东北越过海去。还有现在地库页岛。对了。好像你们很喜欢叫它萨哈林岛是吧。”
说到这里,曹伟人那两道并不浓黑的眉毛往一起拧了拧,望着手中袅袅升腾地烟气,轻轻叹口气,“我这个黑龙江督军不行啊,管得地方太小。可即便是这样,我这个大明的子孙总还必须要去先祖曾经拥有的斡难河卫和古里河等卫所转转,祭奠祭奠祖先。再安排上几个守门的吧?我不知道你们的习俗,我们中国人可是信这个,要是不这么做,那就是祖宗的大不敬,要遭后世万代所的唾骂。”
作为东部西伯利亚的总督,契拉科夫可是知道。眼前这位太平天国地将军所说的什么斡难河卫是个什么地方。他很清楚,这位太平天国的将军所说的斡难河卫,其实是在笼统地指他们的雅布洛诺夫山脉(大兴安山)以东,额尔古纳河以西的,当然也包含了尼布楚在内地那片土地。这简直就是一种令他七窍生烟的无稽之谈。你想去那里?扯吧,那叫入侵我们沙皇俄国的领土你明白不!这些地方,早在当年签订尼布楚条约的时候,就已经明明确确地归了我们伟大的沙皇俄国。
契拉科夫想到这里,不由得怒火中烧。他霍地挺身而起,甚至还下意识地伸手一拉肋下的佩刀。“将军,您的胃口太大了,就是不知道您的牙口好不好使。您为什么不提您们的另外一个祖先蒙古人。提提他,您还可以把我们整个沙皇俄国都揽于您自己地怀抱,到时候您也就不用做这个小小的督军了,您可以去做整个欧洲的大公,那样我看比您现在会更好。”
当契拉科夫窜起来地时候,曹伟人没动,还是翘着二郎腿,眯着双眼,享受着手中香烟带来的轻松。“仓啷”的拔刀声。还有契拉科夫的那番话,他似乎都没有听到似的。直到契拉科夫咆哮完了,他才将手中的烟头在灰缸里一碾,“我有必要最后再提醒您一次,在我的视野里,不允许有带着武器的人四处乱跑。今天江面上发生的不愉快事情您也看到了,士兵们地生命珍贵啊,切记万勿没事找事,那样的话。大家都麻烦。”
到了现在,契拉科夫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他已经完全摸清了对方的意图,不仅如此,他还凭借着自己敏锐的眼光发现,其实瑷珲城中的驻军并不多,根据他对太平天国红军部队编制情况的了解,这里最多只有超不过个把营的兵力。他真是奇怪了,怎么还有着三百多亲兵卫队的奕山就这么容易地、无声无息地给人家挂到了杆子上呢?
回到了自己地那个“无畏”之城里的契拉科夫,要利用这宝贵的三天时间。做紧张的应对全面战争的动员。
据来自东线军队的报告。徐尔固地区也有了少量的红军轻骑出现,并与该地区的沙皇军队“巡逻人员”有过几次小规模的交火。不过。对方似乎很明智,很快就又缩了回去。而西线地雅克萨倒是出奇地安静,直到现在也没有异常的消息传来。
契拉科夫判断,太平天队之所以会不顾一切地以少量精骑快速挺进到瑷珲,一定是在奕山这些家伙地内部出现了叛徒,太平天队方面得到了他与奕山等人的秘密约定。再仔细地思忖思忖在对岸的瑷珲城内那位姓曹的将军所所说的话语,再看看墙上虽然不甚准确的地图,他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其实太平天国的军队现在也是在尽量地争取时间。
既然他们有那么大的野心,而自己又寸土不让,他们势必就得寻求在东部西伯利亚对他的军队予以歼灭性的打击。东部西伯利亚的人口密集区都在混同江沿岸的徐尔固至尼古拉耶夫斯克一线,也是自己重兵布防的地域,不仅如此,在那边的涅维尔斯科伊手下还有东部西伯利亚舰队参与协防。而太平天队在北方没有大规模的舰队,所以,东线的防御应该是万无一失。
那么,要是想完全达到他们那个所谓的战略目的,最佳的方案就应该是有一支大军首先击破他的中线和西线。然后,利用这一带人烟稀少、而他能设置起来的防御要塞同时也少的弱点,直插尼古拉耶夫斯克的背后,从而彻底断绝东线守军与本国的陆上联系,最后合围他的东线大军……
第五五五章 致命的一击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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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绍光和他的红军兄弟们可管不了那么多。对付强盗自由对付强盗的办法,他们是在取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更不需要任何人来指手画脚。在他们的心里,用他们的双手,能把所有曾经被那个“大清”出卖的领土完完整整地收复回来,那他们就是英雄。可要是哪怕只要还有一寸的领土被他人霸占着,那他们就是狗熊,更是他们所无法忍受的巨大耻辱。
在富替新的几间圆木垒就的小房子里,谭绍光手指轻弹,曹文玉和他的红一军威风显尽,逼得徐尔固城内的沙俄守军,除去留在城内继续顽抗,或者干脆举手投降之外,已经无路可走了。
其实,如果被天朝红军这番气势吓得魂飞魄散的徐尔固沙俄守军,此时要是能具有与和罗河畔的刘明远一样的胆量,他们并不是完全没有脱身之路。只要他们舍得下来放弃徐尔固,并迅速西撤,然后昼夜不停地疾行,征服人迹罕至的穆哩罕山,则不仅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正围攻扎维钦斯克及布列亚他们友军的天朝红军背后,也许最终挽救不了两地友军覆没的命运,至少可以叫太平天国的军队哆嗦一下。当然,他们还可以不这么做,一出穆哩罕山干脆就再折向东行,直接逃回伯力了事。不过,这些号称是耐寒抗冻的北极熊,在眼下大雪封山的时令下,却连想都不敢想这条唯一的逃生之路。
这个时候,带着完整的军直机关已经住进莫宏库这个由沙俄兵搭建好的大兵营里,暖洋洋地品尝着那感觉并十分不好下咽的黑列巴的谭绍光,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没有在徐尔固的城外部署什么围困的大军,只是派出了一些小股地游骑,在徐尔固周边穿梭,似乎是在不时地提醒着城内的沙俄们。抓紧时间好好地想想如何求生,千万莫出城。
谭绍光不担心徐尔固城内的沙俄军马会西窜,他料定这些家伙们根本没有那个绝地求生的胆魄。于是,他再次抛给了徐尔固沙俄守军一个救命符。
无数份通告被大炮送进了徐尔固,通告中。谭绍光再次重申了太平天国zf和红军对所有侵入其国土之沙俄军民的政策。最后,谭绍光明确地警告和奉劝对方,“……我数十万天朝红军大军正在大举北上收复一切失地,徐尔固城已是孤城,不仅外无援兵,城内也难以长时间维持上万兵民之生存需要。本司令官出于人道所考虑。限令城内守军必须于三日内交出城池,向我天朝红军缴械投降。否则,徐尔固一旦城破,城中军民将会玉石俱焚……”
虽然还在期限内,可由于吃过了太平天队“不讲信誉”地苦头,城内惊恐万分的沙俄守军一面脸红脖子粗地争论着到底是坚持到最后,还是投降算完,一面从接到这份带有极其威胁性质的通告后。就夜以继日地顶着严寒,眼珠子都不敢错一下地守在城上。可奇怪的是,这次太平天国的红军倒是很守信誉,一连两天都是平安无事。
其实。谭绍光这一手是别有自己一番的心思,或者说就是一个缓兵之计。毕竟人地体力和精力都是有限的,而如今他手下这个战天斗地长途负重而来,紧跟着又投入战场厮杀的红一军的将士们,同样就更是需要一个修整和恢复的机会。他虽然依然有能力一鼓作气拿下徐尔固,但他毕竟没有把握还会以最小的代价来换取这一切。所以,借着大胜后的这个限令通告的巨大威力,谭绍光把大战后地红二师和红四师,放在莫宏库至衣秃一线。一面监视徐尔固之敌。一面加紧休整部队。而后面已经陆续抵达富替新至拉哈苏苏的红一师、红三师,在红二、四两师对着沙俄兵们发威的时候。则早已就地进入休整状态。
“我说军长啊,军特务团怎么不留在这里。却拉到我们的地盘上去了,”从额图赶来拉苏哈哈,着实风光了一阵子地红二师师长梁成富一进总部,连与曹文玉、蓝成春、邱远才这些老伙计打个招呼的工夫都来没有,就咧开大嘴冲着谭绍光抱怨了起来。谭绍光虽然已经晋升东北军区的副司令官,但还兼任着红一军军长的职务,所以,不少的老部下还是更愿意继续称呼他“军长”,因为这样似乎也就显得更亲切和熟络。
“我的老梁大哥啊,你可别太独了哟,”红四师师长赖文鸿朝着梁成富紧撇了撇嘴。他的红四师这次虽然有两个团赶上了上一场战事,但却仅仅是配属给梁成富指挥,虽然拿下集纳林他的这两个团真正的功不可没,而梁成富大嘴一咧,功劳竟就都成了人家红二师地了。不仅如此,眼看着下一步就要攻打徐尔固了,梁成富这个家伙居然“鬼胎”再起,一面向总部哭穷,不想叫他地那两个团归还建制,可另一面,这个家伙却又把他的这两团人马拴在集纳林,只是替红二师顾好屁股。这个家伙,分明是要再来吃一把独食。所以,赖文鸿现在是乐得看着有更多地人去分享梁成富梦中的美食。
“肥肉不能都叫你自己一个人独吞了,别人多少总也点儿分上些荤腥,打打牙祭不是?哼哼,特务团刚到了额图你就蹦高,还什么你地地盘儿?嘿嘿,我看你啊……”
梁成富狠狠地撇了赖文鸿一眼。“好好呆着你地。别捣乱!”说完。他又看着谭绍光。脸上堆起赖兮兮地笑。“军长。你想想看。我们红二师仅仅只用了不到一天一夜地工夫。就连续拔掉了徐尔固外围沙俄赖以支撑地所有据点。徐尔固城内地沙俄早就肝胆俱裂了。我保证。只要你给足我三天地休整和准备时间。徐尔固我们自己就包了。”
“你们看看。我说地没错吧。这个家伙就是擅长功劳独揽。来不来就是他们红二师。我们出人出力地折腾了半天。算是白干了。”赖文鸿朝着对面地蓝成春和邱远才摊了摊手。随后又冲着梁成富一翻眼皮。“还徐尔固你们包了。要我说啊。这个徐尔固多半会不战自下。你老兄不过就是想再自己去捡个便宜罢了。你说是吧。军长?”
谭绍光看着赖文鸿和梁成富他们笑了笑。他当然希望徐尔固之沙俄地兵马。会像赖文鸿说地那样。因恐惧而就此放弃抵抗则地念头。毕竟这样可以减少他地许多麻烦。不过。即使他们不这样。他也无所谓。因为他还有另外一套地计划。
“好啊。既然梁师长争着抢着地要吃徐尔固这块肥肉。那你就接着吃吧。放心。给你们休整和准备地时间绝对够充裕。”谭绍光说着。示意已经高兴地把嘴咧得像个瓢似地梁成富坐下来。而后继续说到。“刚才文鸿说得那种情况很有可能出现。当然。即便他们还要强撑下去。也已经无关大局。所以。徐尔固地问题咱们也就可以暂且先放上一放了。”
说到这里。他笑着看看曹文玉。
曹文玉点点头。起身冲着四位师长招招手。然后一指桌上地地图。“根据行程推算。不出意外地话。数日内。位于我们右翼地教导旅就要抵达伯力一线。为此。我们也要加快步伐。当然。这和眼下地休整和准备并无冲突。磨刀不误砍柴工嘛。梁师长刚才不是还在抱怨唯恐特务团抢了你们地风头吗。呵呵。放心。谭总可没有那个意思。”
说着,曹文玉的手指在地图上一个被圈起来的地方点了点,“今天是给徐尔固沙俄军三天期限的第二天,特务团今晚就要离开额图,他们的目的地是这里,沙俄现在把它称作比罗比施要塞,它与东面的斯米多维奇要塞,是联结沙俄东西两线的要点。”
“邱远才,”曹文玉抬眼看看一脸喜气,正等着他一声令下的红三师师长邱远才,“这个什么斯米多维奇要塞就归你们了。得手之后,即刻北进诺沃库罗夫卡。”
曹文玉又看着蓝成春和赖文鸿,“你们的红四师和红一师明晚启程,首先拿下抚远,然后挺进伯力。总部与你们一同行动。”
“是!”蓝成春、赖文鸿相互一望,喜笑颜开。
最后,他看看脸上开始有点儿郁闷的梁成富,“你们红二师的任务,是在红二十八军军李增龄部上来之前,继续监视徐尔固之敌。如果他们拒不投降,则与红二十八军一道彻底歼灭之。”
“可……”梁成富使劲往肚子里咽了口吐沫,脸色也有些微红,“可他们要是降了呢?”
“等着把你的地盘儿移交给李增龄之后,再抓紧去收拾收拾被主力抛在身后的喀尔喀山以北之沙俄的那些聚集地,然后回归大队。”
“是!”梁成富很不情愿地答应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好像突然有种自己吃了大亏的感觉。
第五六四章 中俄划界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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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容对方的联络官把话全部说完,钟启明的眼睛就红了。
他下意识地扭头朝着来的方向望了望,跟着又瞅了瞅镇心大教堂那高耸的尖顶。
今天是三月十八,三月二十一日,也就是大后天,将是双方划界谈判的正式开始日,而后天一早,总部的大员们就要抵达庙屯,按照总部给予教导旅的命令,是必须要在两天内接管并部署好庙屯的一切防务,以确保划界谈判能够顺利地完成。
可眼下的问题又实在有些严重。根据沙俄联络官的说法,如今庙屯街心的大教堂内,集聚了近两千的沙俄暴民,其中近半数的还都是老弱和妇孺,而且,不仅教堂内水源不愁,早有预谋的暴民们还已经在教堂中囤积了大量的口粮。面对这种局面,如果没有一个特别的处理手段,不要说立即就想制服这些暴民不易,只怕拖上个数月半载也未必有结果。
“娘的,不就是一座教堂吗,只要旅长你下个令,老子立即带人上去就平了它!”一连连长恼得更是七窍生烟。
他的前卫排进入空空如也的庙屯之后,就直接顺着一条笔直的大街奔向镇中心的教堂。虽然他们以前没有来过这里,但只需冷眼一看,马上就感到了眼前这个教堂的重要性。只要站在这座高大敦实的建筑上面,周围十余里的一切动静都将尽收眼底。正当前卫排的官兵凭借街道两旁的建筑,小心翼翼靠近这座带有隐隐邪气地教堂之际,突然有两个“大胡子老人”从教堂内匆匆而出。这两个人跌跌撞撞地也就跑了十几步,陡然一个失足,双双摔倒在地。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原本对这座神秘建筑抱有高度戒心的前卫排官兵,一时忘却了危险,五六个红军士兵几乎同时冲出隐身处,向“大胡子老人”伸出救助之手。
可惜的是,这几个红军士兵还没跑到倒卧在地那两人的身边。大教堂的窗口砰然大开,射出来一阵突袭的弹雨。而与此同时,地上的那两个“大胡子老人”也从怀里摸出了短枪。
只是一眨眼间,上去地这些红军士兵就同时栽到。
由于固有的怜悯和善良之心。付出的却是好几个兄弟受伤的代价,虽然那两个“大胡子老人”最终没逃过一死,但毕竟自己还是吃了这么大地一个亏,身为前卫排所在连的连长,他哪能忍得下这口气。
“旅长。下令吧,咱们讲优待讲的是是优待他们的平民,还有甘愿放下武器的军人。可这些家伙是什么?他们完完全全就是拿着武器地暴徒,与残暴的沙俄军队毫无区别,不杀还等什么!”
“就是。这些不知死活地混蛋们。简直是都在拿咱们地善意当成讨价还价地本钱。再不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没准还得骑在咱们地头上拉屎了。”
“对。就得狠狠地揍。要不咱们也就只能屯扎在镇外了。还布置什么会谈地防御。我倒要上去好好地看看那个什么教堂。到底是像沙俄那个家伙说地那样是个城堡。还是他娘地活棺材一个。”
特务营另外几个连地连长也一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叫喊着。
在一阵压抑不住地怒火升腾之后。钟启明还是犹豫了。因为。他猛地又想起了胶东大战中地首战温泉汤一役。那一战。由于战前指挥部所提供情报地遗漏。而导致特务营误伤了许多自己地姐妹。责任尽管不在特务营。却叫他背负了很长一段时间地心理包袱。如今。街心大教堂内也有着千百计地老弱妇孺。一旦打起来。这个后果……
“都吵什么!”想到这里地钟启明猛地一咬牙。冲着身边直跳脚地几个连长扬起手使劲地一挥。“三连按照事先地部署。马上绕道去镇北。放出警戒。一连和二连包围并监视教堂。记住。没有我地命令。谁也不准硬来。”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乏儒雅。却一向敢作敢当地钟启明。现在是真地有点儿含糊了。他要等后面地旅长刘明远上来。
本来一路上与李鼎等人在马上悠闲自得、谈笑风生的刘明远,远远一瞥见居然带着几骑人马就在庙屯镇西的大道边静候着他的钟启明,那张从来就谈不上白的脸,啪地就撂了下来。不用问,庙屯这里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旅长……”看到放开坐骑,甩下大队抢先跑来刘明远,钟启明也赶紧一纵马,迎了上去。
刘明远不耐烦地一摆手,打断了钟启明想说的那些话,“我问你,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可你们怎么还在镇外晃悠?”
“旅长,出了点儿意外,”钟启明脸色通红,一指突兀在镇中的一片房舍中的教堂,“这里近两千的沙俄平民都挤在了这座教堂内,而且拥有不少的枪支火器。不久前他们还放话,坚决反对我们侵占他们的家园,只要我们一天不撤走,他们就一天不停止抵抗。”
“抵抗?”刘明远的眼珠子一瞪,“哦,他们在试图抵抗,那你们呢?难道你们来这里不是打仗的,而都是看热闹的?”
“情况有些特殊,”钟启明轻轻而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打下来容易,可里面……里面还有数以百计的老人、妇女和孩子。一打起来,难免……”
“我说钟启明,你的脑袋是不是被这里的大风雪给冻坏了?”坐在马背上的刘明远,呸地朝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还数以百计的老少?莫非他们拉你进去过,叫你亲眼看见了?”
“这……”钟启明被刘明远的话噎得一愣。
刘明远将手里的马鞭子冲着教堂方向一指,“我不需要这,也不需要那,我要的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庙屯。李团长!”
说到这里的刘明远朝着已经来到身后不远处的李鼎一甩头,大吼到,“带上你的团跟着钟副旅长上去,不管用什么办法,马上给我叫那个什么狗屁教堂里的家伙们都给我在眼前消失。”
钟启明虽然还是又犹豫了一下,但很快拨转了马头。
刘明远见状,马上又意味深长地冲着钟启明的后背大声补上了一句,“钟老弟,如果咱们连这么个小仗要是都打不好,还能指望在谈判中得到什么吗?”
钟启明回头看了旅长一眼,尽管没有说话,却是神色庄重地点了点头。
教堂内,地下室和上面所有能呆人的地方,到处都挤满了人,充斥着孩童们的啼哭,妇女们的哄弄和埋怨,还有老人们一声声地无奈的叹息。当然,这里面也不乏正在以上帝是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无辜的哲理,来劝慰惊恐的人们为了自己的家园和财富放心地坚持到底,争取最后胜利那一天的教士们的吟诵之声。
而比这一切更加喧闹的,则是手执火枪和长刀,占据着各个窗口及门户的青壮男人们。
简单的一个小伎俩,就换来了“歼敌”数人的辉煌战果,愈发使得这些疯狂的沙俄暴匪们得意忘形。面对外面一遍遍重复着的要求这里的一切人等必须立即撤出去的最后通牒,他们不仅置若罔闻,反而以更加猖狂的枪声和叫嚣来做为回应。他们很清楚,尼古拉耶夫斯克的后台们一定会用某种最合适的方式,把这里的“实际情况”透露给太平天国的军队方面,所以他们有恃无恐,有这么多的无辜老幼在这里陪伴着他们,太平天国的军队就拿他们毫无办法。他们根本就不相信,难道太平天国的军队还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肆地屠杀平民。
真要一动起手来,钟启明就有的是办法来对付这些卑鄙的沙俄暴匪。
大教堂被团团地围住了,在几次“无功而返”的小规模进攻之后,钟启明居然下令休战了。这一下,教堂内的沙俄暴匪弹冠相庆,可刘明远却没有明白钟启明的心机,火上得越来越大。这个钟启明,到底是怎么了?正当刘明远黑着脸,思忖着是不是应该用已经带着旅直和后队人马刚刚上来的曹儒典,替换下钟启明或者干脆自己亲自出马去解决这一切的时候,钟启明一脸轻松地回来了。
“旅长,咱们准备准备就埋锅造饭吧。”
“你还有心思吃饭?”刘明远哼了一声,扭头冲着曹儒典一撇嘴,“老曹,你看看启明这家伙,我就纳了闷了,怎么打了这么多场大战了,关键时刻还总是婆婆妈妈的,一身女人气。”
曹儒典瞅瞅刘明远,再看看钟启明,呵呵地笑了。他抬手一指开始有些变得灰暗的天空,“我说旅长啊,打这样的地方,还是天色黑下来的好。呵呵,好饭不怕晚,我看不着急吗。”
钟启明看着曹儒典,也会心地笑了。笑过之后,他又脸色略有些凝重地回头看了看大教堂的尖顶,“旅长,咱们是既给自己准备晚饭,还要给他们准备一份上大餐。这个教堂,我怎么看怎么别扭,你就等好吧,用不了多久,它就再也不会存在了。”
第五五六章 致命的一击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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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拉科夫几乎是一路风餐露宿、马不停蹄地就跑到了伯力。要说感到吃亏,现在感觉吃亏最大的就应该是他契拉科夫总督了。因为他前脚刚刚进了伯力,斯米多维奇守的求救急报就脚跟脚地追来了。
这下,契拉科夫总督阁下比在旧瑷珲和扎维钦斯克所受到的惊吓还要厉害。
对于沙俄来讲,伯力是个极其重要的军事重镇。它的东面紧邻如今被他们称之为“大乌苏里岛”的黑瞎子岛,紧扼黑龙江和乌苏里江的咽喉。拥有了这座城市,中国想通过黑龙江出海的通道就荡然无存。再加上同样也在他们手里的库页岛,沙皇俄国就失去了来自远东的一切海上威胁。
为此,虽然契拉科夫一时兴起把总督府移到了旧瑷珲,但那只是为了离着好朋友奕山近些,很多的事情办起来也更方便。而对于伯力,他可没有半点儿的松懈,并作为他的“陪都”,在各方面都加以了精心地打造。
自从他一就任东西伯利亚的总督,伯力就早已不再叫伯力,也不叫穆拉维约夫更改后的哈巴罗夫卡,而是被他改称为哈巴罗夫斯克。因为哈巴罗夫卡这个名字毕竟太小气,那不过就是用来称呼一个军事要塞的东西,这完全不符合帝国的心意。他要把哈巴罗夫斯克建造成远东第一大的经济和军事中心。
按照他的构想,仅仅一年多的时间,他就把数十万的帝国移民整到了这里,并以伯力为中心,又同时大力地开周边诸如抚远克勒穆、木克得赫、乌苏哩昂阿、胡勒、古特里等城镇。而且,他还已经动手组织起人早就开始了以伯力为咽喉,向南直接通往海参崴的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勘探和设计工作。不仅如此,虽然他自己远在千里之外的旧瑷珲。但坐镇哈巴罗夫斯克的亚赛宁将军。却一丝不苟地认真执行着他地命令,不仅以要塞地方式对伯力及其周边城镇进行了大规模的建设,还从大量涌来的移民当中利用种种手段,强行征募了三万多的兵员。
哈巴罗夫斯克东、南两面是连绵的高山作为天然的屏障,周边的各个军事要塞又是“兵强马壮”,难怪契拉科夫一开始会这里如此的放心了。
可现在,这一切似乎都变了。
为了增援扎维钦斯克方向,按照他的命令,亚赛宁勋爵紧急从哈巴罗夫斯克周围调集了近万地人马。日夜兼程赶赴扎维钦斯克。就在契拉科夫即将靠近斯米多维奇的时候,这支庞大的军队与他擦肩而过。那个时候,他对此很欣赏,甚至还利用短暂的时间,匆匆地给这支军队的指挥官们鼓了一把子气。那曾想到,事情的展居然又变成了这样。
而令他着急上火的事情到此还并不算完。当契拉科夫连洗把脸的工夫都没腾出来,就抹着一额头的汗水与亚赛宁勋爵一起扑到桌子上地地图前的时候,又一个炸雷似的急报来了,抚远遭受到大批太平天队的攻击。形势万分危急,请求哈巴罗夫斯克方面火速救援。
“总督大人,事情不对头啊,”亚赛宁勋爵没有把接到的急报直接送到契拉科夫的手里,而是重重地摔在了桌子山,“中线北去都是人迹罕至地高山密林。任何一个稍微有点儿军事常识的人,也决计不会去走那条死路来折磨自己。”
亚赛宁是伯爵世家出身地将军。自然身份高贵。在如何建设东西伯利亚地问题上。他与契拉科夫地想法是不谋而合。所以。这方面地进展也就顺利得很。不过。当契拉科夫蛮横地抽调他地人马去支援中线地时候。他难受了。前些日子。在他地辖区内。也已经陆续有太平天队在活动地情报集中上来。虽然还没有现太平天队有更大规模地运动。但他却不敢有一点儿地疏忽。
果然。就在契拉科夫以一种近乎愚蠢地想法。要拿走他半数地军队去中线阻挡太平天队。防止东线后路被抄之际。在何克忒里山以南。乌苏哩江以东地地域。突然有一股不明身份地军队在疾速北进。对于部下地这种报告。亚赛宁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什么不明身份地军队?这种时候。除去太平天国这种亡命之徒敢来跟自己找麻烦之外。哪里还会有其他地军队。
在这种情况下。他虽然还是极不情愿地执行了契拉科夫地命令。但也打了一些折扣。虽然在数量上他派出去了近万人马。可这些人马。一概都是他新近组建起来地师团。连他自己都清楚。这种军队要是用来对付大清。那是绰绰有余。可要是真刀真枪地实干。恐怕就未必如此了。
即便如此。人多总比人少好。所以。自从这些人马走了之后。亚赛宁爵士就提心吊胆。目光紧紧地盯在了那股神秘地人马之上。他认为。这些太平天队地想要去地目标。应该是抚远。抚远那可是哈巴罗夫斯克地东大门。而抚远一丢。伸在外面地触角徐尔固方面地四千大军。无疑就成了瓮中之鳖。于是。他又赶紧向抚远增兵。可奇怪地是。这股人马在维亚泽姆斯基附近露了一次面之后。不仅没有向抚远方向前进。还陡然间就消失了。亚赛宁爵士糊涂了。他们会去哪呢?
就在这个时候。西面地太平天队竟然犹如地上冒出来地似地。一下子突如其来地就汇集在了徐尔固方面。徐尔固从此音信皆无。这些狡猾地太平天队。显然是在跟自己玩弄声东击西地把戏。
恰恰还是在这个时候。那个关键时刻给他来了个釜底抽薪。弄得他捉襟见肘地契拉科夫总督大人却跑来了。
“亚赛宁将军,不要被他们的表面迹象迷惑了您的眼睛!”契拉科夫拾起桌上的求救信扫了两眼,然后一手撑着桌子,一手在地图上指点着,“他们在徐尔固方面虚张声势的大举进攻,就是为了拖住我们。使得我们生错误的判断。不敢对扎维钦斯克实施救援。而斯米多维奇受到攻击,恰恰正是表明了他们的害怕恐惧心理。由于他们在徐尔固方向地攻势并没能阻挡住我们派兵增援扎维钦斯克一线,他们只好采用这种方式,以袭扰和切断我们派出去地援军后路,来影响我军救援扎维钦斯克的决
听了契拉科夫的一番话,亚赛宁扑哧一笑,不过,他这是一种嘲笑,“我的总督大人。眼下可是我们眼皮子地下的抚远受到威胁了,一旦抚远再丢失,我们还会怎么办?是继续救扎维钦斯克呢,还是再请别人来救我们自己?”
“斯米多维奇和抚远都要救!”契拉科夫知道,眼前这位高贵的爵士,其实一直就看不起自己在近东那场大败仗中的经历,而且还对自己这个总督的位置是馋涎欲滴。从内心讲,他对亚赛宁这种貌似高贵,除去面对军校中的沙盘指手画过脚。或是跟一些暴民过狠之外,却从来再没有过一次真正战争经历地贵族将军,就更看不起。
“笑话!”亚赛宁似乎从契拉科夫的眼神里看到了他对自己的那种蔑视,不由得一拍桌子,“兵马呢?我拿什么去救?”
“不要激动,亲爱的勋爵先生。”为了大局,契拉科夫强忍下一口气,没有跟亚赛宁一般见识,“在您的操劳下,抚远的防御设施基本完备,如今又有守军两千,即便就是没有外援,多了不说,坚持上个把月还是应该有把握的。所以。只要我们由木克得赫以一支人马袭扰攻打抚远之敌的侧翼。抚远就断断不会有什么风险。趁此时机,我们先集中力量驱逐围困斯米多维奇的太平天队。打通与中线地联系。”
说完,契拉科夫直起腰。看着亚赛宁笑了笑,“放心,我的勋爵,我马上给涅维尔斯科伊上校信,用不了多久,涅维尔斯科伊的兵马就会从尼古拉耶夫斯克赶到这里。这些太平天国的军队会得到应有的报应的。”
由于动作突然,红五军特务团和邱远才地红三师,进展异常的顺利,但红一师和红四师在抚远城下却遭受到沙俄顽强的抵抗。尤其在这个时候,已经占据了斯米多维奇的邱远才部,遭遇伯力方向派出的援军的反攻,延缓了红三师继续北进夺取诺沃库罗夫卡的脚步。
鉴于战场上的实际情况,谭绍光、曹文玉随机应变,赖文鸿指挥红四师继续虚张声势围攻抚远,蓝成春的红一师却悄无声息地撤出了战场。两天后,契拉科夫和亚赛宁派出去救援斯米多维奇地四千援军,在斯米多维奇郊外全军覆没,无一人漏网。
损兵折将不说,斯米多维奇地惨败还直接导致了诺沃库罗夫卡很快失陷,这一下,刚刚相互妥协了的契拉科夫和亚赛宁,再也控制不住各自地愤怒,斗鸡似的指着对方鼻子叫骂起来。
“混蛋,蠢猪……”契拉科夫边拍桌子,边瞪起牛铃似地大眼咆哮着,“我一再警告你,木克得赫的军队必须全力以赴攻打他们的侧翼,可你为什么不坚决执行?如果你的军队动手狠,他们哪有可能把抚远一带的人马机动出去?这就是你训练出来的军队?废物,猪猡,全是废物和猪猡……”
“放屁!”亚赛宁额头、脖子上的青筋暴突,完全失去了平时的绅士派头,“全力以赴?他们不止一次想要吃掉我去救援抚远的兵马,我要是照着你说的那个样子全力以赴,木克得赫出去的军队早就被他们吃掉了。你把我所有能动的军队都葬送了,你要对整个的战局失利负责……”
如果不是出现了更为严重的情况,契拉科夫和亚赛宁还指不定要互相骂到什么时候。
第五六五章 中俄划界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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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大人,”庙街城内,晚饭后还上城墙转悠了一圈儿才回来的涅维尔斯科伊,一见契拉科夫,就颇是得意地张开双手,比划着,“涅维尔斯科伊卡叫那些中国猪知道了头疼的滋味
契拉科夫无精打采地瞅了瞅涅维尔斯科伊,没有吭声,两条粗粗的眉毛不仅没有丝毫的舒展,反而更加往一起拧了。唉,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啊!契拉科夫的心里忍不住一声的哀鸣。
他眼前所面的,或直接说是他的沙皇帝国眼下所面临的情况,实在是太凶险了。亚赛宁在尼古拉耶夫斯克连两天都没呆上,就已经脚底抹油地跑了。本来以为太平天国方面来到尼古拉耶夫斯克这里,至少也得需要上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毕竟他无奈之中所让给对方的土地面积太大了,而且还有近百万的沙皇子民散布在各地,对方总要有个消化的时间。可哪里想到,这些跟屁虫似的太平天国的军队,居然脚跟脚的就又疯跑来了。
这还不算,就好比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锤,更可怕的消息又接踵而来。他派驻伊尔库茨克的司令官卡尔萨科夫将军,居然在败往伊聂谢柏兴的途中,于昂嘎拉河畔被太平天国的红军全歼。而且,太平天国的军队还推进到了鄂木河及楚雷姆河沿岸。
这就是说,自太平天国对帝国的这场大规模的入侵开始以来,不但像当初在瑷珲时的那个狂妄的曹姓将军说得那样,企图索回帝国从大清国那里合法获取地一切土地,还对自古以来就本属于沙皇帝国之西西伯利亚的部分地区垂涎三尺。而自己在瑷珲打出去的第一枪,无形中恰恰就给了这帮贪婪地家伙们一个绝好的借口。
完全没有打一场大仗准备的帝国。与穷兵黩武的太平天国生如此大面积、大规模的正面战争,显然是难以占到丁点儿的便宜。也就难怪沙皇陛下会如此地火冒三丈了。看来,自己的这个祸可真是惹大了。
涅维尔斯科伊没有体会到总督大人现在那复杂与难受相互交织的心态。还陶醉在他玩弄的那个小伎俩之中,“明天,我们就可以向中国猪们提出更改会面的地点和时间了。呵呵,要是他们真有骨气,那就最好不要接受我们地建议。这样下去,我们就会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时间再多又有什么用?”契拉科夫白了涅维尔斯科伊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沙皇陛下已经来了旨意,多了不说,至少两到三年内,帝国根本还不具有打一场类似于近东那样的全面战争。”
“总督大人。很快黑龙江的冰冻期就会过去了,只要黑龙江的江面一全面解冻,中国猪们的好运气就算到头了。到那个时候,我的黑龙江舰队会叫他们明白一切的。”
看着涅维尔斯科伊那一副没挨过揍就不晓得啥叫疼的天真样子,契拉科夫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我地司令官阁下,难道穆拉维约夫总司令的舰队还不够强大吗?”契拉科夫自己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烧酒,使劲喝了一大口,随后重重地放下酒杯,冲着涅维尔斯科伊一摇手。“难道海参崴给你地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涅维尔斯科伊一愣。马上又不以为然地一撇大嘴。“海参崴事件那不是战争。而是中国猪利用穆拉维约夫、普提雅廷和伊戈纳季耶夫搞地阴谋。没有家贼难有外鬼。不用一艘战舰。单靠陆地上地吆喝。就可以吃掉一支拥有六艘舰船海上舰队。如果不是因为有了像穆拉维约夫、普提雅廷和伊戈纳季耶夫。尤其是那个哥萨克地败类诺巴诺夫斯基这些跟中国猪居然也穿起了连裆裤地沙皇陛下地无耻背叛。这岂不是天大地笑话?”
“我亲爱地朋友。你说地那些笑话。如今可都是现实了。”契拉科夫两只胳膊支在桌子上。一面狠按着自己地两个太阳穴。一面直勾勾地看着眼前地酒杯。
“只要黑龙江一解冻。我地舰队就可以自由来往于其上。”涅维尔斯科伊说着。也倒了口烧酒一饮而尽。随手抹抹嘴巴。一脸不忿地样子。“我可以断绝中国猪地所有供应线。不要说十几万中国猪。纵然是百万大军。也会因此而不战自乱。不管怎么样。尼古拉耶夫斯克和萨哈林岛必须保住。”
契拉科夫摇摇头。长叹一声。“沙皇陛下给我地任务是议和。所以。我亲爱地朋友。你眼下地情绪就很有问题。我甚至有些后悔。也许我不该同意你在你地涅维尔斯科伊卡所作出地这种安排。很显然。中国人是在想同我们进行一场大决战。而从目前地局势来看。沙皇陛下认为。中队绝不会就此止步。如果我们再给予他们足够地借口。他们地野心到底有多大。恐怕谁都难以预测。为了能够给帝国创造一个休养生息地宝贵时间。我们……我们必须学会放弃。”
“我地总督大人。单靠和谈那是争取不到什么真正地和平地。”涅维尔斯科伊又倒了一杯酒。举在手里摇晃着。“没有武力做后盾地和谈。那就都仅仅只是空谈。试想一下。倘若我们东西伯利亚地所有百姓都能像涅维尔斯科伊卡那里一样。跟中国猪们以死相拼。他们哪会有现在地猖狂。”
“这恰恰就是眼下地中国人最厉害之处。”
契拉科夫活动活动两只有些酸麻的手,缓缓地又去端起酒杯,“如今的太平天国,早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大清国了,他们很会玩弄各种带有欺骗性的手段。说实在的,凡是来东西伯利亚的老百姓们,又有那一个不是为了寻找自己的财富而来的。当中国人喊出只要你顺从他们的政府,他们就会保护你的一切合法财产的口号的时候,你还能指望谁肯为你去流血呢?”
“不管怎么样,我的涅维尔斯科伊卡已经开始这样做了,他将为每一个沙皇陛下的臣民,指出他们今后所应该走的唯一道路。”
契拉科夫看看涅维尔斯科伊,又是一阵的苦笑,“但愿如此吧。不过……”
说到这里,他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手里的酒杯在涅维尔斯科伊眼前晃了晃,严肃地说到,“不过,明天开始,不管涅维尔斯科伊卡到底能坚持多久,也不管对方会不会接受我们改变会谈地点和时间的提议,你都必须坚决执行好将尼古拉耶夫斯克周围驻军主力撤去萨哈林岛的命令。记住,在这一点上是不能再打任何的折扣的,至少我们不能再给对方有什么可乘之机。”
“放心,我一定会的,”涅维尔斯科伊点点头,手里的酒杯伸到契拉科夫的酒杯前轻轻地一碰,然后得意地一笑,“呵呵,总督大人,前面有咱们涅维尔斯科伊卡在,我还担心什么呢。来,为了我们尊敬的沙皇陛下,干杯!”
庙屯,到处还都弥漫着太平天国红军晚饭的股股炊烟。
而在涅维尔斯科伊卡大教堂内,烈酒的浓重刺鼻子的气息之中,夹杂着一片的欢歌笑语。不久,在手风琴的旋律中,无数双大皮靴子跺在地面上的噼啪舞步声,更是响得哪怕是呆在教堂外的红军警戒哨位上,也都能够听的真真切切。惹得包括尤金在内的这些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喊着天朝红军最后通牒的俄籍士兵们,在喊话的间歇时刻,也都忍不住要跟着抖动抖动自己的腿脚。
可是,就在双方这一片看似乎不相扰的表象之下,钟启明却在指挥着部下们正进行着一场“浩大”的工程。在四周靠近大教堂的一处处民舍内,六七条地道正同时向着大教堂迅速地开挖着。
午夜之后,带着凄厉呼吼的嗍风又起,直吹得月色也无颜。
四更已过,呼号的寒风中,钟启明勾着身子、缩着脖子,一头撞进教导旅的旅部。
正与曹儒典反复斟酌如何做好庙屯的未来防御才能确保万无一失的刘明远,此时一见钟启明,眼睛立即一亮,“怎么样,完事了吗?”一边问,他一边替钟启明拍打着背上的厚厚一层尘土。
钟启明一面不住地跺脚搓手,一面笑嘻嘻地看着刘明远和曹儒典,“正在加紧上菜,再有半个小时,就可以请里面的客人们好好地品尝品尝我给他们置办下的大餐了。”
“呵呵,呵呵,”刘明远瞅瞅曹儒典,又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地看看钟启明,“我说老弟啊,咱们可是该省的时候省,这不该省的时候嘛,那就得大方点儿,千万别叫人家说咱们太小家子气,不够洒脱。”
“没问题,我和兄弟们反复探讨过了,保证是万无一失。”
“那就好,”刘明远点点头,又转向曹儒典,“马上告诉范立川他们,要加强对庙街方向的警戒,千万不能大意。”
舒适的卧房内,契拉科夫没有听到桌上那架自鸣钟刚刚把五下报时的钟声全部敲打完,不过,随后而来的一种沉闷的爆炸声,却霎那间就把他从梦乡里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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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七章 致命的一击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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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连日来难的的一个晴朗无风的好天气。冰雪覆盖的黑土的。被正午的阳光无遮无拦的照耀着。泛着刺眼的光芒。
阳光下。一支数百人的马队正自南向北。不紧不慢的逐渐靠近着处在伯力东北仅有百余里。如同哨兵一样紧紧扼守在黑龙江南岸的胡勒镇。
虽然曾经被作为要塞经营过。但与伯力和抚远不同。胡勒就像伯力周边的木克的赫、乌苏哩昂阿和古特里等镇一样。并没有砖石垒就的高大城垣。而只是倚着四周的的势。要么在高处筑起炮台。要么就是在进出镇子的交通要道两旁设上堡垒。
此时。胡勒镇东的炮台上。十几个值哨的沙俄兵。正东倚西靠。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对于远处的那队人马。他们显然没有更多的理会。这几天西面的风声很紧。兵马调动频繁。眼下作为后方。他们自己不少的同伴就曾接连的被抽走去增援这里。或者是那里。所以。他们更关心的还是自己那早已经开始呱呱乱叫的肚子。无一例外的都不时的伸伸脖子。朝着炮台下的营区望。现在营区那空旷的场的上看不到一个人影。显然。该来接班的那些家伙们。一定还在餐厅里正惬意的塞着他们的大嘴。于是。炮台上响起了不满的诅咒之声。
胡勒的主要通道设在镇子的东西。镇南的这个口子较之东西的要更狭窄。自从沙俄们来到这里之后。因为镇北建成了一个军用码头。最初的时候。这里是沙俄们留给从前这里主人的唯一一条通道。鱼打不成了。总要给前主人一个谋生的途径。不久。这里的前主人们要么被轰走。要么就是被逼着给沙俄们建起了一个个堡垒、一座座炮台之后。又被占据了他们的家园的强盗们。都美其名曰的“送去了天堂”。
后来。这里就成了沙俄垦荒团的专用通道。
现在的镇口。两个堡垒守着一道由粗大的原木架成的木栏。在这个季节。加上太平天**队已经大举攻至抚远。帝**队节节败退。损失惨重的消息。垦荒团的人们再鲜有悠闲出入的。胡勒万余来自沙俄内的的移民。早就有人被强征从军。如今。再度要抓丁的风声一天比一天紧。人们或许更愿意躲在家里。以种种理由和借口。逃避可能降临在自己头上的灾难。
虽然战场离着这里还远。但胡勒这里同样也早已接到了伯力司令部方面关于加强戒备的训令。不过。眼下卡在镇口的这两个堡垒中的沙俄兵们。此时却还是都集中在了其中的一座堡垒里。尽管天上万里无云、阳光灿烂。可依旧是寒气袭人。人要是在外面呆上不到片刻。照样会被冻的手脚僵硬。于是。十几个沙俄兵正聚在一起。围着大火盆。喝着胡勒自产的“土烧”。
南面过来的马队越来越近。马蹄声已经清晰的传进镇口堡垒中沙俄们的耳朵里。一个小头目摸样的家伙。抹了抹顺嘴角嘀嗒的酒液。狠狠的把手里的酒碗在桌子上一顿。极不耐烦的咒骂了两句。他娘的。这几天兵来兵去的。简直就没有一个闲着的时候。
在小头目的呵斥下。五六个沙俄兵摇摇晃晃。惫懒的钻出了堡垒。镇口的木栏很重。没有五六个人一起来搬动。就很难移开。
“妈的。你们这是从哪钻出来的啊。这该吃饭的时候。不找个的方吃点儿喝点儿。好好的暖和暖和。还到处野狗似的瞎窜达个什么?”一个脑袋奇大。走起路来笨的跟狗熊似的大胡子沙俄兵。一面吆喝着几个伙计们吃力的移动着木栏。一面冲着对面已经抢先来到跟前、被白布单子裹的只剩下两个眼睛和一个鼻子的十几个骑士嘲笑着。“放心。就是你们这群野狗进了镇。里面也没有人会管你们的酒饭。不过再往西去就好了。哈哈……听说在那边中国人的军队管饱。没见只要一去了西边的就再没有愿意回来了吗。哈哈哈……”
“是吗?”看到那沉重的木栏已经被移开了一半。马队前为首的一个骑士一带缰绳。贴近了一连的意的大胡子沙俄兵。“这天寒的冻的。听说狗肉吃了是既抗饿又取暖。哈哈。我看现在要是能有个狗头拿来烤烤。一定更不错。你说呢。老兄?”
大胡子沙俄兵被对方贴在自己毛脸上的冰凉马刀。给激的浑身一抖。赶紧不满的冲着对方挤鼓挤鼓眼睛。又咧咧嘴。“我说老弟。玩笑可没有这么开的。快拿开……拿开……老子最怕的就是看见自己也会被别人用刀比划着……”
“哈哈哈……”骑士被大胡子的幽默逗的畅快的笑了起来。缓缓的收回了马刀。“怕被别人用刀比划。可你用刀比划别人的时候。大概你就不怕了吧?”
“那当然。老子这辈子可是没少砍人……”随着脸颊上的马刀一抽走。大胡子沙俄兵又恢复了精神气。一面颇有些骄傲的咕哝着。一面扭头冲着那个跟自己“胡闹”的骑士一撇嘴。
谁知道这一甩头之后。他的嗓子眼里像是碰上了一根鱼骨头。立时就被卡住了。而他那张又圆又大的毛脸上。两只眼睛更是一下子瞪的老大。那里面满是疑惑和恐怖。可惜的是。他还没有来的及再吭出一声。刚才那把冰冷的马刀已经划起一道耀眼炫目的寒光。狠狠的冲着他那颗头颅就劈了下来。
大胡子圆圆的大脑袋。并没有因为头上额外的又套着一顶毛皮帽子而变的更坚硬。这一刀之下。三分之一个面孔就脱离了他的躯体。带着一只还没合上的独眼。斜着飞了出去。紧跟着。一股鲜血犹如喷泉。从依旧站立着的大胡子头顶呼的窜起老高。
而与此仅仅也就相差一个短暂的瞬间。跟在一刀劈死大胡子沙俄兵的尤金身后的骑士们。几乎是同时催动坐骑一拥而上。霎时间。小小的镇口寒光闪闪。血花崩溅。被眼前这一幕吓呆了的沙俄兵们还没闹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各自魂归故里。
“乌拉!”尤金高举着手中的马刀。冲着后面快速扑上来的大队人马一声高吼。旋即一拨马头。头也不回的朝镇里突了进去。
随着尤金的这声呼喊。哗……。李鼎带着的教导旅一团前卫营。宛如狂涌的大潮。又如一阵疾风掠过。在胡勒镇口卷起雪雾漫漫。
先是外面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跟着是滚雷似的马蹄声不绝于耳。显然。这是那些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混蛋们在自己的家门口耍起了蛮横。这还了的!尤其是最后外面喊的那声“乌拉”。更是叫他义愤填膺。杀人行凶之后居然还敢恬不知耻的欢呼。你们真把胡勒当成是自己家了?
堡垒中那个已经“土烧”烧的忘了天高的厚的沙俄小头目。啪的把手里酒碗狠狠的往的上一摔。扑过去一把抄起挂在墙上的马刀。也不管外面是什么天气。大敞开怀。喷着满嘴的酒气。脸红脖子粗的就冲出了堡垒。
呼……刚出堡垒。一片马蹄踏起的雪雾就扑面而来。打的这个沙俄小头目本已昏花的双眼更加迷乱。一个不小心竟差点儿栽到。这一下。小头目愈发变的怒不可遏了。他一面使劲胡撸着脸上的雪雾。一面胡乱的把手里的马刀使劲挥舞。嘴里还在恶狠狠的叫骂着。
也是活该他倒霉。如果他们不跑出来自找麻烦。而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堡垒里别动。至少还能苟延残喘上一时半刻。可现在他们出来的实在不是时候。偏偏正好赶上大名鼎鼎的教导旅旅长刘明远带着一团的后续人马。也已紧紧尾随前卫的一营飞马而来。
根本不用刘明远发话。冲在他前面的几骑战马猛一提速。疾风似的奔着堡垒中歪歪斜斜闯出来的这几个沙俄兵就扑了上去。霎那间。刀光闪处。惨嚎连连、鲜血四溅。随后。几颗手榴弹又顺着大开的门。咕噜噜的滚进了堡垒……
镇南响起的剧烈爆炸声。拉开了胡勒一战的大幕。也打断了胡勒守军美味的午餐。而设在镇中心的沙俄军胡勒防卫司令部。更是在第一时间就糊里糊涂的被李鼎彻底的打掉了。
胡勒镇内。如今四处奔腾的都是教导旅一团的人马。胡勒东西北三面所有的大小炮台、兵营。几乎都是在同一时刻。分别遭受到来自太平天国红军的致命打击。
仅用了一个多时辰。后面陆续赶上来的教导旅主力还没有全部投入进去。胡勒一战就早早的落下了帷幕。
胡勒之战。从歼敌人数上讲。对于装备精良、兵精将猛的教导旅来说。简直就是不堪一提。因为在这里所歼灭之敌。仅仅是该镇不足一个团之沙俄守军的大部。但是。胡勒一战的战利品却着实叫教导旅上下为之振奋。因为。一路艰苦跋涉。仅凭随身携带的那些干粮。不的不忍饥受冻的教导旅将士们。在这里的到了充裕的补给。
“根据对俘虏的盘问中所的到的消息。现在可以证实。红一军确实已经进抵抚远一线。但由于沙俄向木克的赫大批调集人马。威胁红一军的侧翼。他们的攻击暂时受挫……”
太阳还没开始落山。在那座充满俄式风情的沙俄军原胡勒防卫司令部内。参谋长曹儒典正同刘明远、钟启明等教导旅的旅团长们。还有固庆和景淳一起。一面早早的就吃着丰盛的晚饭。一面抓紧时间向大家介绍着他所掌握的最新情况。“虽然看起来红的主力还被阻挡在抚远的城外。但其一部已经夺下西北方向的斯米多维奇。据俘虏讲。就在两天前。伯力的沙俄总部又抽调包括胡勒驻防军在内的人马。企图收复斯米多维奇……”
“斯米多维奇是伯力与瑷珲、雅克萨方面联络的唯一通道。沙俄们是断然不会容忍它被我们控制住的。”虽然现在已经不用再担心没吃没喝。但毕竟还是置身于沙俄势力的四面包围之中。尽管太平天国红军的确是前所未见的强悍之师。毕竟好虎难敌群狼。他们的红一军被阻抚远城下就是明证。所以。固庆的心直到现在也不踏实。“抚远也是一样。”
固庆说到这里。暂时停下了手里一直紧忙乎着的筷子。瞅瞅曹儒典。再看看刘明远。“以我之愚见。接下来大军似乎这样行动更好。”
第五六六章 中俄划界 七
作为沙俄政府的席边界谈判代表,契拉科夫不得不准时进入了庙屯。
在刘明远的带领下,走向位于镇南会址的契拉科夫和涅维尔斯科伊一行,亲眼目睹了那座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涅维尔斯科伊卡大教堂,也品尝到了还没有完全散尽的硝烟气息。
“我抗议,你们如此残忍地摧毁了涅维尔斯科伊卡大教堂,使得里面成百上千无辜的老人、妇女和孩子变成了冤魂,这难道是为了和平?这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的行为!”
当与会的双方代表刚刚相互通告完姓名,涅维尔斯科伊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请问阁下,您怎么知道教堂内还有成百上千的老人、妇女和孩子?”谭绍光眨巴着眼睛,颇为好奇地看着脸红脖子粗的涅维尔斯科伊。
“我是尼古拉耶夫斯克的城防司令官,我当然知道,我……”涅维尔斯科伊情急之下,差一点儿就说漏了嘴。
“可我们知道的情况不一样,”谭绍光撇了涅维尔斯科伊,然后眼瞅瞅正在门口笔直站着的刘明远,“据我的部下所报,他们曾经多次通告教堂内的人等,凡是不与我太平天国红军为敌的一切人员,也包括放下武器的武装人员,都可以平安地撤离教堂,以免妨碍两国间即将举行的友好会议。可我我们所得到的回答一概都是没有。不仅如此,里面的人还一再叫嚣,教堂内的每一个人。都是与我太平天国政府不共戴天地沙皇俄国最忠实的臣民,只要我们一天不走。他们就要战斗不止。刘旅长,情况是这样地吧?”
“是!”刘明远神色庄重地一挺胸脯。毫不迟疑而又干净利落地回答到。
谭绍光点点头,斜了眼涅维尔斯科伊,又一指身边已经开始承担着会谈翻译任务的尤金,“尤金译员是当时专门与教堂人员对话地负责人,他对当时情况的了解比你我都更直接。也更有言权。”
“谭副总司令官说的很是,”尤金郑重地点着头,“据我们现场的观察,以及从与教堂人员的对话中都可以确定,教堂内绝无非武装人员。”
“这纯属是无赖地狡辩!”涅维尔斯科伊狠狠地一挥高举着的手臂,恶狗似的目光紧盯着谭绍光。“我派出的联络官告诉我,他曾就此事十分明确地警告过你们的前线指挥官。”
“你们还说过只要你们地士兵站过地地方。就是地地道道地你们沙皇俄国地领土呢。难道我们也要相信?显然并非如此。因为事实已经证明了。确实是并非如此嘛。所以。我们注重地是事实。”
“事实?事实是你们炸死了成百上千地无辜平民。”涅维尔斯科伊近乎狂地吼叫着。
“平民?”谭绍光白净地脸突然呼啦地一扳。“那我来请问你。光天化日之下拿着火枪。并公开大肆射杀我天朝将士地人。能叫平民吗?”
“你们无端地要抢占这里地老百姓地土地和财富。个别人心有怨恨也是在所难免。”契拉科夫一看涅维尔斯科伊语塞。赶紧接过了话头。“毕竟人人都十分地珍惜自己地家园。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成为你们作出如此残暴行径地借着契拉科夫不屑地笑了笑。“笑话。难道您真地以为教堂是被我们炸毁地?我请问阁下。难道现在地世界上还真有什么。仅仅在外面堆积起来就能够把如此坚实地大教堂炸成碎石一堆吗?”
契拉科夫眼睛瞪了瞪。开始张口结舌。从心里讲。他还真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可以拥有如此巨大威力地。而要是按照他所熟悉地种种方式来实现眼下地这个目地。那得要用掉多少桶火药啊。若是把尼古拉耶夫斯克火药库。整个都搬到涅维尔斯科伊卡大教堂地下面去还差不多。想到这里。契拉科夫不由得下意识地瞅了瞅涅维尔斯科伊。教堂内储存了大量地火药。莫非……
“据我们地现场勘察和各方面地了解。导致教堂被彻底摧毁地原因。根本不在于我们地将士。而恰恰是由于教堂内囤积着地大量火药。”
谭绍光说着,瞅了眼还是满脸怒色的涅维尔斯科伊,“教堂内的暴匪为打死打伤我多名红军将士而彻夜狂欢,可惜的是,喜极悲来,教堂内的火药库被意外引燃,生了大爆炸。这个爆炸,恰好同时又引爆了我们的将士为了夺取教堂而在外面刚刚安置的。暴匪咎由自取,只是还害得我们负责安放的多名红军兄弟,因来不及撤里而伤亡。”
“所以,倘若教堂内按照您的说法,真的是有大批的无辜人员,”谭绍光鄙夷地盯着涅维尔斯科伊,“那这幕惨剧的罪魁祸,也只有非您莫属了。我不想说这里的暴匪就是您一手安排下的,可没有您的纵容,这么多的武器和火药,又是如何能够进入教堂的?”
“根据协定,庙屯必须和平移交我天朝军队,”谭绍光又扭转头,瞅着契拉科夫,“可您却并没有完全这样做。”
“依我看,你们这纯粹就是在有意地给我们制造麻烦,破坏谈判!”
这个时候,坐在陈玉成身边的奕忻,突然愤怒地把眼睛一瞪。
作为太平天国政府方面的谈判代表,奕忻是几天前才由库伦匆匆赶到特林,与陈玉成会合的。
在北京的时候,向林海丰主动要求,去说服蒙古诸王接受太平天国政权管辖的奕忻,陪同僧格林沁几乎在蒙古大草原上转了整整的一大圈儿。
漠南蒙古科尔沁、喀喇沁、敖汉、巴林、土默特、奈曼、翁牛特、巴岳特、翁吉刺特、札鲁特、杜尔伯特、郭尔罗斯、阿鲁科尔沁、察哈尔、四子、浩齐特,乌珠穆沁、苏尼特、阿巴该和鄂尔多斯等大大小小的部落,通过满清一直采用的联姻国策,都与满清贵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今,既有僧格林沁、赛尚阿等人的现身说法,又有天朝政府暂不触及各家王公贵族私有权益的承诺,再加上奕忻及“儿女亲家”们的亲自上门或是信函劝说,整个漠南很快就接受了天朝红军和平进驻漠南地区的协议。
到了漠北蒙古,奕忻等人还是照方抓药,他们先说服了赛因诺颜部。
作为漠北蒙古四大部落之一的赛因诺颜部,与满清皇室的联姻从康熙年间开始,一直持续到如今不断不说,与其结亲的身份也都较高。
眼下赛因诺颜部扎萨克亲王达尔玛的先祖策凌与恭格喇布坦兄弟二人,自幼随其祖母投附清廷,不仅由皇家养育成*人,长大之后还都娶了皇家女为妻。策凌所娶的是康熙的亲生女纯悫公主,并在回居故乡之后,又因军功,在雍正年间晋封亲王,并被封为大扎萨克,成为赛因诺颜部的实际统领。
其后,其孙拉旺多尔济在乾隆年间袭亲王爵,又娶了乾隆的七女和静公主,成了“七额驸”。自拉旺多尔济后,这一皇室姻亲之家就世居京城,同时与满族贵族世家之间互相嫁娶,是当今煊赫的权贵之家。拉旺多尔济之孙车登巴咱尔,娶了贝勒奕绘女儿,而车登巴咱尔的儿子,也就是承袭了祖上爵位的其子达尔玛亲王,则恰恰就是怡亲王载垣的姑爷。有了载垣的这层关系,又在京城亲眼见到太平天国政府及军队的强大力量,还有着与林海丰数次亲密接触、友好攀谈经历的达尔玛亲王,自然而然就要跟着奕忻和僧格林沁等人,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亲自为天朝的统一大业出把子气力了。
在奕忻的协调下,达尔玛与石祥桢密切配合,在经过对本部落大小贵族几番的耐心说服和教育下,在干净利落地严惩了几个试图闹事家伙的武力震慑下,赛因诺颜部举部归顺天朝。
赛因诺颜部的东邻,就是当年被沙俄从柏海儿湖贝加尔湖畔向南压缩,并在康熙的“尼布楚条约”中彻底丢掉了那片富饶的土地的土谢图汗部。
听到太平天国驻蒙全权代表石祥桢希望该部尽快接受太平天国政府的统辖,以便天朝红军及早出兵,收复丢失了一百多年的国土的时候,土谢图汗部上下马上就是群情振奋。因为这些年来,他们已经饱受了沙俄盗匪的欺凌和掠夺。
作为沙俄在远东地区大肆扩张的急先锋,穆拉维约夫虽然最终兵败中国,但他的确是个十分精明的人。早在当初劝说亚历山大二世出兵中国的时候,穆拉维约夫在给他的沙皇的报告中,除去煽动亚历山大二世积极出兵中国,坚决遏制住太平天国叛军继续向北展的步伐,以便从风雨飘摇的满清王朝那里争取到更多的实惠的同时,他还就提出了另外的一种可能性,即“万一战场上的局势展到不可逆转的地步,驻华派遣军将适时北撤。而北京一旦被太平天队所攻占,满清王朝则势必瓦解。这个时候,由于有了我们作为后盾,满蒙便会脱离中国,而如果能达成这样的结局,当然对俄国同样最为有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
第五六七章 中俄划界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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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奉劝你,好自为之!”
陈玉成说着,冲涅维尔斯科伊鄙弃地冷笑一声,随后又转脸看着契拉科夫,“搁置其他,集中精力于正题,我的这个提议您不会不接受吧?”
契拉科夫极其不自然地点头笑了笑,“当然,当然。”
“那好,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也不必去兜什么圈子了,”陈玉成笑了,“我们此次的会谈,主要是解决在我们的北部和东北部的双方边界划分问题,至于西北,自有别人料理。奕副主任,您就开始吧。”
奕忻冲着陈玉成点点头,一抖袍袖,站了起来。他先是面色庄重地扫视了下与会的所有双方代表,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到,“我太平天国政府代表全体中国的人民早就对外宣布,废除和不接受有史以来任何外强强加给我们的一切不公正条约。对远的如“尼布楚”、“布连斯奇”、“恰克图”等条约如此,对近的那所谓的“瑷珲条约”,就更是如此,所以,中俄边界的划分,须从头开始……”
就像当年定下“尼布楚条约”之前一样,接下来的奕忻一张口就提到了勒拿河,然后是外兴安岭等等……
契拉科夫虽然是全神贯注地在听,生怕遗漏掉任何一个关键的字眼儿,但在心里,一阵阵地心悸的同时,他还是禁不住有些感到可笑和迷惘。这难道就是那个号称是有着悠久古老的文明史的中国?怎么即便是白纸黑字公然写下的东西,也可以一推六二五?这种行径,与那些市井无赖又有何区别?
不过,听到最后,契拉科夫还是略微地有了点儿轻松的感觉。对于历史,契拉科夫绝对不是一无所知,尤其是近一阵子以来。为了应付眼前这种错综复杂的局势,他又专门对清俄之间的纠葛做了一个比较全面地梳理。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作为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帅,这点儿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因此,正是由于对于历史上的种种变化,已经基本上做到了心中有数,契拉科夫才从奕忻这段词句不多。却是简洁明了地反映了太平天国政府一方意志的话语中。品味到了一点儿特殊的含义。
奕忻没有直接提到他们眼下还占据着的尼古拉耶夫斯克,甚至也没有谈及萨哈林岛。契拉科夫由此一下子就联系到了“尼布楚条约”会谈地模式,当初那个满清地席代表索额图不也是一开始就铁嘴钢牙似的咬着勒拿河不放吗,可结果怎么样呢?会谈期间,雅克萨被困的沙皇将士们在满清军队的关照下,照样吃喝不愁,坚持到了最后,不正是利用这一个小小的雅克萨。几十个英勇的沙皇将士最终为沙皇帝国赢得了勒那河以东,包括整个美丽的贝加尔湖,甚至连尼布楚也在内的大片土地。全部归属了帝国。
如今,虽然随着太平天队地进军脚步,尼古拉耶夫斯克与帝国的陆上交通被完全割断,但是。毕竟出海口还在,萨哈林岛还在。来自海上的补给线依旧畅通无阻。
难道这仅仅是一种巧合?
一个真正属于国家地军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甘愿从自己地手中丢弃掉哪怕是一寸属于本国领土地。即便这些土地地来路有多么地苟且。或是多么地肮脏。多么地不公平。
契拉科夫也是一样。
但是他其实也更明白。因为不管他和他地沙皇陛下愿意不愿意。由于自身武备地弱势已成定局。在无论是人数还是装备都占据了绝对优势地太平天国地红军地面前。“瑷珲条约”势必要变成一张废纸。那么。如果在其东北部能争取到继续持有萨哈林岛。再用尼古拉耶夫斯克作为筹码。换回在其北部地勒那河以东、额尔古纳河以西地辽阔土地。则也就不失为是无奈之中地上上之策。
契拉科夫知道。这一切尽管也许很难。可他总要。也必须去争取。这就好比是一百多年前。同样处于劣势地沙皇俄国哪里就能想到会在被对方打得惨不忍睹地时候。居然还能得到百十万平方俄哩地富饶土地呢。可见。凡事都在人为。
于是。奕忻地话刚一讲完。契拉科夫就好象一派茫然地站了起来。他地目光还在奕忻和固庆、景淳、英隆等这些还留着那根象征着大清地大辫子地官员们身上。特意驻留了很长时间。“如果我地脑子还没坏地话。我想。在国家与国家之间。也应该如同是人与人之间一样。最需要讲究地就是诚信。可在这里。我似乎丝毫也没有体会到这一点。条约可以随意废除。边界可以信口开河。这绝不是一个文明世界所应有地举动。而且。刚才听奕大人地说法……”
说着,契拉科夫一面耸了耸肩膀,一面故作沉吟状,“那意思分明是大清不代表全体的中国国民,这不禁令我十分地茫然,我想问问诸位,难道您们曾经的大清不是中
对于契拉科夫的这个提问,奕忻还真没思想准备,他的脸霎时有些微红。
“您问得好,”英隆一边说,一边毫不迟疑地站了起来,“我们满族以前曾经是中国人,后来却被人为地分裂了出去,这种分裂,自盛京大清国满洲的第一位皇帝称帝起,就已经公开化。毫不讳言,一个的大清国曾使中国亡国,并成功地对中国进行了二百多年的殖民统治。但是,直到现在,我们终于认识到自己错了,我们又回到了中国的怀抱,甘心情愿做一个忠诚的中国百姓。”
说完,英隆十分郑重地看着契拉科夫,“您说的不错,大丈夫立于世间,最需要的就是诚信,国家自然也不例外。所以,我想请问一下阁下。贵国曾经在蒙古的金帐下宣誓世世代代永远效忠蒙古帝国,可为什么又有了后来的沙皇?不仅如此,以贵国这种藩属的身份,又何以胆敢在我们地蒙古草原上恣意妄为?难道这不是欺世灭祖的不齿行为吗?是不是咱们也应该把这些白纸黑字的承诺,都翻腾出来仔细研究研究,然后照常履行才合适
“那是蒙古殖民对我们俄国的无耻压迫!”契拉科夫想都不想就脸红脖子粗地挥舞起两只紧握的大拳头,“对那些不平等的约束。我们当然不会认可。而且永远都不会!”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最起码的做人地准则,”陈玉成瞅着契拉科夫平心静气地说到,“看得出来,阁下不仅通今博古,也是个喜欢讲道理地人。这样就很好。用会谈的方式解决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争端,就是应当以理服人。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就不是你的,胡搅蛮缠不行。强词夺理更不可
说着,他扭头瞅瞅奕忻之后,又看着契拉科夫微微一笑,“对我们奕副主任刚才提出的划界方案。阁下感到不舒服,其实很正常。换了我也是一样。拿到手地好东西,谁也不甘轻易地送出。不过。奕副主任所提出来的这些区域,那可都是我们中国长久以来本就应该合法拥有的领土。阁下也换个位置想想,如果不还给我们,那行地通吗?”
契拉科夫的脑袋一甩,显然是对陈玉成的说法难以接受。
“刚才我们的奕副主任说地都是大事,现在,我在补充几件小事,”陈玉成并没有因为契拉科夫的不礼貌而有半点儿地愠怒,依旧是面带微笑,和和气气地说着,“双方正式的谈判一旦有了良好地结果,为了中俄两国世世代代永远的友好下去,天朝政府可以特赦释放伊戈纳季耶夫、穆拉维约夫、普提雅廷等战争罪犯,并连同战争中所捕获地所有愿意回归本国的战俘,一起交给你们。多年来的战乱,带给中俄两国人民的都是深重的苦难,而在贵国的入侵中,给我国人民带来的种种损失,更是难以计数。我们只是粗略地估算了一下,这些损失至少在数万万两白银。”
契拉科夫不敢再不正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了,那个“数万万两白银”叫他几乎被吓昏过去。因为在这个问题上,他还真是掉换了个位置想了一想,倘若把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换成是他,他要是不来一个狮子大开口,一下子就把对方咬得鲜血淋漓的话,那也就枉为帝国的将军了。所以,一听到对方谈到“钱”字,他马上就汗毛孔倒竖。
“当然,我们天朝毕竟是礼仪之邦,无论什么问题,也就都考虑的很全面,只要是并非迫不得已,从不强人所难。鉴于贵国在俄土战争中损失巨大,国内民不聊生难以维持,即便提出来了贵国也拿不出来。为此,天朝政府准备这次暂时不向贵国提出经济上的索赔要求。虽然是这样,但我考虑,这备忘录可总还是要有一个的,不然以后再谈及此事的时候,也就没有了依据。”
听到这里,契拉科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备不备忘暂且不说,毕竟这么大的一笔吓人的赔款,不会在自己的手里兑现,否则的话,他可是成为帝国第一号的罪人了。不管怎么样,契拉科夫已经很清楚,他必须要正视眼下的现实,要使谈判尽量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少生枝节,以便为他的帝国争取最大的利益,因为无论在哪个方面,他实在都是惹不起对方。
尽管如此,会议进行的仍然不顺畅。
由于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当奕忻的方案乍一提出来的那会儿,似乎还并不十分令契拉科夫等人恐惧,但进入认真磋商阶段的时候,契拉科夫等人顿时就傻了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
第五五八章 致命的一击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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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勒丢失的消息一到伯力,沙俄必定震动。为了确保伯力不失,沙俄又必定会把散布在外围的军队向伯力集中,接下来或战,或和谈,这样多少总还都有些资本。当然,他们更不会置我们这里于不顾。在我们周围,古特里、卓尔必、古发廷、冲诺库等这些沙俄重点经营的重镇,远的不足十里,近的则更是几乎就在眼皮子底下。”
这个时候的固庆,不无忧虑地继续说到,“所以,胡勒不是久留之地。如果我们趁沙俄正一时忙乱的这个绝好机会,尽快重新掉头南下,放过伯力,而直接插到乌苏哩昂阿,并一举拿下它,则不仅可以助抚远大军一臂之力,还可以与其连成一片。”
“固参议的见解倒是不无道理,”曹儒典笑着冲固庆点点头,同时还没忘了给固庆面前的碟子里放上了一根鸡腿,“乌苏哩昂阿正好卡在伯力与木克得赫中间,我们此时若是再来个长途奔袭此处,呵呵,自然又是大出沙俄之意外,一举拿下乌苏哩昂阿恐怕不成问题。这样做,既可以如固参议所言,与红一军连成一片,又可以一解我们孤军深入之险境。只是……”
曹儒典说到这里,目光从有些窘意的固庆脸上,移向了刘明远。
“得啦,我说曹老兄,你就别再卖关子啦,”刘明远停下手里那一双马刀一般上下翻飞的筷子,“赶紧把你脑袋里的主意也说出来吧。”
“我是这么看的,”曹儒典放下饭碗和筷子,起身走到还是沙俄们挂在墙上的那张大幅地图前,沉吟了片刻之后。扭头望着饭桌前地众将领,“谭总他们之所以暂时在抚远城下停滞不前,抚远城坚,再加上又受到木克得赫之敌的牵制,这些不过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你们看,红一军北面占据了斯米多维奇。而沙俄又拼力地想收回此地,这就给红一军创造了大规模歼灭敌人的机会。我想,红一军那边其实正是在寻找这样的战机。”
曹儒典说着,按在地图上的手继续斜着向上移,“红一军当初去攻占斯米多维奇。恐怕目地还绝不仅仅在于此。如果谭总把红一军的这部分队伍,由此继续向东北推进,再考虑到我们会及时地出现在伯力附近,那么,战局会是个什么样子?谭总的意图已经很明显地跃然纸上了。他就是要吸引大批沙俄兵力于伯力、抚远一线,既可以替我们的长途奔袭创造更有利的条件,又能够达到最后将沙俄伯力驻防军一网打尽地目的。”
“所以,固参议的意见虽好。但我们还并不能那么做,”曹儒典轻松地拍了拍手,重新回到饭桌前坐下,“胡勒被我们收复的消息。沙俄们肯定都已经清清楚楚地了,不过,他们能想象到今晚我们还会更大的动作吗?”
曹儒典抄起筷子,夹起一大块肉丢进嘴里,“不能,当然不能。他们也会设身处地的替我们想想的。”
刘明远筷子在桌子上重重地一拍,笑了,“好,分析的好,咱们就按照你曹老兄地这个分析。在狠狠地赌上一把。也不用周围的那些鬼子们上门来来找咱们了。干脆,除特务营留下负责胡勒的防御。替咱们守好后门之外,其他三个团对现在各自的所监视地。就地转入进攻。”
“这……这个赌注恐怕……恐怕也太……太大了吧?”景淳觉得很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大军刚刚经过了几百里山路地艰难跋涉,又……又经过了眼下的这一战,如果仅仅是这么一个短时间的停歇之后,就再次投入大战……虽然能够达到出其不意的目的,可……和将士们……将士们只怕也是难以承受。”
景淳这可不是无地放矢。至少这几天地跋涉下来。他感觉到自己已经在马背上完全被颠散了架。有好几次山中地小憩之后。他甚至都不想坐回到马鞍子上去了。因为屁股刚一碰上马鞍。就好似坐在了万把钢刀之上。就是现在。如果不是因为几天来除去就着咸菜疙瘩啃了几个硬得如同石头一般地玉米面大饼子之外。再无其它吃食。缺少了油水地生活早已使他饿得头晕目眩。一见到眼前这满桌子地大肉顿时变得眼蓝。那么。连这顿晚餐他都懒得来吃。他只想赶紧找个地方。立刻闷头大睡几天才算舒服。
他累。同样是人地那些红军弟兄也不会好到哪里。别地不说。就看看桌上地这些红军地将领们。哪一个不是眼睛都半眯半睁。一脸地疲态。景淳相信。只要一会儿把饭菜一撤。这些人立马就都会爬在桌上。或者干脆直接出溜到桌子地下面。一睡了事。以这样地军队。不是攥成一个拳头赶紧破釜沉舟地为自己打出一条生路来。而是还要四散开去攻城拔寨逞强。对这一点。景淳无论如何都难以理解。
在景淳看来。胡勒一战之所以轻松获胜。这不过是红军地运气太好。再加上沙俄太蠢。成全了红军地投机取巧。可这样地好运气不是天天都会有地。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呢。也就很难说好运气不会降临到人家沙俄地头上。更何况。古特里、卓尔必、古发廷和冲诺库这些地方。当初他还都曾去“应邀去访问过”。这些地方。哪一个都不是省油地灯。
“是啊。你说地也是。不过……”刘明远冲着景淳笑了笑。随后又瞅瞅他手下地李鼎、郑玉阳和范立川这三员大将。“怎么样。能不能这么干地关键。可是还要取决于你们三位了?”
“干!不干还行!”三团团长范立川狠嚼了一通满嘴地鸡肉。“不干也对不起他们给咱们准备下地这些好东西啊。”在刚刚结束地胡勒一战中。三团是啥也没捞到。就像开饭前李鼎那家伙跟他说地那样。这些好吃好喝地。那可都是人家一团给大家争取来地。他就是个来吃白食地。为了这个。范立川可是正一肚子地别扭呢。如今有了这样自己给自己争取好吃好喝地机会。他哪里还肯放过。
“如今咱们人困马乏。这固然是个不利地因素。可对于沙俄们来说。他们自然也清楚地知道我们这个弱点。”二团团长郑玉阳也对继续一战表示赞同。只是他不像范立川表现地那么张扬。“我们面前地古特里和卓尔必、古发廷、冲诺库之敌。当前考虑和准备得更多地。应该是如何尽快反攻胡勒。一举消灭我们。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是绝不会想到我们还能有继续主动上门求战地能力。和迫切地心态地。只要我们拿下古特里、卓尔必、古发廷和冲诺库。伯力、抚远之敌就成了笼中鸟、瓮中鳖。对大局有利。所以。要干!说实在地。兄弟们是疲乏地要死。可胡勒之胜。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早叫兄弟们忘记了身体上地那种疲惫了。”
“没错,只要枪炮一响起来,全旅上下照样生龙活虎,”一直没说话的钟启明接了一句,只是声音较之稳重的郑玉阳更低弱,而且脸色也不好看,还有些苍白。
唉……这都些什么人啊!景淳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不过,这声暗叹中,多少还有些对这些人的钦佩。倘若当初大清的兵将也有如此的雄魄,何来的今天之丧国之痛。
这个时候的固庆,则是旁若无人地顾自挥箸大干着。这些人都疯了,根本不会再冷静下来思考问题,骄兵必败啊!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吃好喝好,别委屈了自己,至于明天到底会是个什么样,那就还是留给明天自己来回答吧。
“好!”刘明远也痛快地舞起了手中的筷子,“既然这样,那我就再给诸位三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之后立即发兵。”
说着,他冲曹儒典呵呵一笑,“这次就不劳你大驾了,胡勒太重要了,加上还有不少的伤病将士,还是你留下来坐镇更稳妥。一团攻卓尔必,二团奔袭古特里。我带三团和炮兵营取古发廷和冲诺库等地。”
“我呢?”副旅长钟启明莫名其妙地瞅着刘明远。
“你?”刘明远嘿嘿一笑,“得了吧,我的钟旅长大人,你这染上的风寒还没好利索,你算病号,就老老实实地留在这里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吧。”
其实,早在还没进入何克忒里大雪山的时候,钟启明就患上了风寒,进山之后,更是烧得厉害,甚至最后烧得连马都骑不稳,不得不叫侍卫们用绳子把他捆在马背上坚持。就是现在,他也是才有些好转。
可此时一听刘明远的这话,钟启明还是呵呵地笑了起来,“我说旅长啊,我是吃喝跑样样都不耽误,这啥时候倒成了病号了?”
“别争了,特务营是你掌管的,既然特务营留下来,你不留下来还行?”刘明远手里的筷子摆了摆,不叫钟启明再争执下去。随后,他又看着曹儒典,“另外,马上派出警通连的一个排,与抚远方面的总部取得联系……”
第五六八章 中俄划界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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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包括契拉科夫在内的所有沙俄与会者。都认为奕忻所提的方案中关于以勒拿河为界的含义。也就仅仅是指中国的北部。即把在当年尼布楚条约中丢失的包括贝加尔湖在内的额尔古纳河以西的土地要回去。可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了。事情远非他们理解的那么的简单。
原来。那个奕忻所说的勒拿河。指的是整个勒拿河流域。他大嘴一张。凡勒拿河右岸之区域。完全就都要归他们的太平天国政府所属了。
契拉科夫们哪里能会不知道。勒拿河自贝加尔湖以西沿着东北的朝向滚滚而来。其后在帝国雅库特的重镇雅库茨克折了个弯。先西北再正北。一直奔腾到北冰大洋的拉普捷夫海。勒拿河右岸?那涵盖的该是多么巨大的领土啊。
再看看奕忻所说的外兴安岭和乌第河。也就是当年在“尼布楚条约”中曾经被列为待议的那片区域。在会谈中。奕忻指着地图叫喊。斯塔诺夫山脉(外兴安岭)东侧共分为南北两个支脉。即东到鄂霍茨克海(白令海峡)的南支延脉。另外还有一直伸到他们的帝国最东部的楚科齐岛东端诺斯海岬的北支脉延。按照那个刁蛮的奕忻的算法。以乌第河为中心。外兴安岭南北两侧分支所包含的所有地区。那才是“尼布楚条约”中所谈及。而这一切。本来自古以来就都属于中国。
当然。这个奕忻还并不单单只是口说。他又翻出老账。甚至明确地提及到了“尼布楚条约”签订后地第二年。也就是天历的一六九年。把当年满清大将巴海在带兵巡视外兴安岭和勒拿河以南地区时。曾到勒拿河左岸的雅库次克(当时俄罗斯东西伯利亚的统治中心)。向曾经参加过“尼布楚条约”整个谈判过程的首席代表戈罗文将军提出警告。申明勒拿河与乌第河地区为大清的国土。俄方军民人等切勿骚扰滋事。一面引起双方地不快。
契拉科夫虽然不是十分清楚奕忻翻腾出来地这笔老账。但他心里知道。自从《尼布楚条约》签订后。在最初的几十年里。他们俄罗斯的确在这些地区很小心翼翼。尽量避免刺激那个当时堪称是很强大的大清帝国。据契拉科夫所知。当年的大清的确很强大。在这方面。契拉科夫并不讳言。一百多年前地俄罗斯虽然举国也就仅有十几万正规军。但穷兵黩武。对内对外的战端此起彼伏。相对于一下子就获得了整个中国。拥兵百万地大清来讲。他们的确称不上强大。换句话说。俄罗斯虽然对大清的土地贪婪不已。但那个时候。还真没有谁胆敢喊声倾全国之力与大清所以。能够为后来崛起的帝国率先在远东的大清身上。捞到了一次又一次好处地戈罗费要多罗上将等人。成为了为帝国开疆裂土的民族英雄。
想当年。连沙皇在见到了《尼布楚条约》的文本后。都大瞪着眼睛。一连声说了好几遍没想到。因为沙皇万万也没想到。还能从看似十分强大地大清身上。也能得到如此难以想象的大实惠。
可眼下呢?如果真地叫对方得逞。彼得堡宫殿内的沙皇陛下一定也会瞪起双眼。也会连说上几声没想到。接着是什么呢?跟戈罗费要多罗将军相比。自己岂不成了一个大大的卖国贼!
这哪里是谈判。简直就是明火执仗的抢劫!
想到这里的契拉科夫。虽然义愤填膺。却也只能是在心里咒骂。
庙屯的会谈进入了僵持阶段。双方是你来我往地引经据典、唇枪舌剑互不相让。其中当然还不乏有人会拍桌子瞪眼睛。甚至是顺嘴再加上几声的怒骂。那场面。一度极其的火爆。
结果是一连十几天过去了。会谈毫无任何的进展。
吵到了最后。契拉科夫等人与其说是忍无可忍。倒不如说是理屈词穷了。在实在翻腾不出更新、更具有说服力的东西。来应付那些一个个看上的中国人之后。契拉科夫撂下一句“请贵方务必要尊重、正视历史和现实”。干脆带着手下一窝蜂玩起了罢会的伎俩。
虽然会谈暂时无结果。可无论是英隆、固庆、景淳。还是奕忻。都是浑身上下无不有着一种异常的快感。别人姑且不说。就是奕忻——这个前“大清”的议政王。也从来没有尝到过在洋人面前真正挺直腰杆的滋味儿。
在这里。当奕忻拍着桌子。大声怒斥几百年来沙俄鬼子对中国种种盗匪行为的时候。尽管面前这些曾经横行一时的沙俄鬼们眼睛发红。心里更是一定怒火爆燃。却没有任何一个胆敢跳出来。对他表示出真正的强硬。这不由得就要叫他回想起从前。
奕忻见过的洋人不少。可从来没见过一个不会说硬话的洋人。远的、多的不说。单单前年那个经由塘沽跑到京城来专门拜会他的英国信使。就足够令他耿耿于怀上一辈子。其实。这个所谓的英国信使。不过就是一个接受了那位已经龟缩到了台湾岛子上的英国公使阿礼国委托。前来转达某些信息的普通商人。
然而。就是这个小小的商人。却在奕忻这个“大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议政王面前。将大英帝国的所谓“绅士”嘴脸。一下子就展现得淋漓尽致。”完阿礼国公使的密信。长叹一口气。一脸无奈地告诉对方。由于太后和俄国盟友的反对。他的大清朝廷不能与英国有更深一步的合作之时。这个正晃着二郎腿。品着香茗的大英帝国商人。顿时气急败坏。不仅啪地就把手里那个精美的茶碗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然后纵身而起。还指着他的鼻子叽哩咕噜地一番怒骂和恐吓。
当然。奕忻身边的通译是个聪明人。他并没有完全如实地将这个商人的话转译给奕忻。而只是告诉奕忻。洋人说了。俄国人是天下最大的蠢猪。咱们大清朝要是硬跟俄国人绑在一起。早晚没有好果子吃。而大英帝国才是大清朝最可靠的朋友。只有与竭力追求国与国之间公平相处的大英帝国合作。才是大清朝避免亡国的唯一出路。洋人奉劝议政王您。还有咱们的大清朝庭。千万别把大英帝国逼到太平叛军一边等等……
结果。奕忻当时真就相信了通译的话。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面对暴跳如雷的英商。为了大清朝的利益。他也只能是打躬作揖地一再请求这位英商。务必回去转告阿礼国公使。他的大清朝对大英帝国一直就是友好的。不然怎么会把台湾租界给大英帝国呢?至于更深一步的合作。虽然现在不行。但毕竟还只是暂时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是有机会英商甩手走了。可这个英商实际上骂奕忻的那番话。却也不知啥时候被那个好事的通译忍不住地给漏了出去。原来。这个英商其实是个中国通。由于久在江南转悠。江浙一带凡是骂人的肮脏下流话。他是无一不晓。那天。他就是用其中最下流的肮脏字眼儿。足足骂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奕忻十几二十分钟都没重样。
这件事情。自然也就被当成笑话渐渐流传开去。而事后渐渐才知道了这一切的奕忻。在那个时候。除了满肚子的窝囊、恼羞和刻骨铭心之外。他还能有什么呢?
今非昔比。此时的奕忻有些遗憾。要是当初他与那个混蛋英商碰头的时候放在今天可该有多好。要真是那样的话。他同样也绝对不会喊侍卫们进来帮忙把那个混蛋轰出去。而是要亲手揪住那个混蛋的脖领子。像丢一条死狗似的。将他扔出门外。
双方的会谈一连中断了三天。仍然不见沙俄一方有任何复会的苗头。而再看看自己这边儿。陈玉成、谭绍光等人也显出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悠闲。眼见陈玉成和谭绍光等人。这几天一闲下来就会跑到那座早已倾覆的大教堂前。与教导旅的部分士兵们一起清理废墟。甚至连坐下来谈论上几句军务的工夫都难得。奕忻有些着急”第四天的中午。午饭后的奕忻堵住了大概又是要溜达到教堂废墟去的陈玉成和谭绍光。手指着北面。不无忧虑地说到。“他们一味地耍无赖。可咱们不能任由他们这么做啊。林主任说过。对于我们来说。最宝贵是时间。边界纠纷不停。各个承担着农垦重任的人马。就不得不要准备着参与随时可能会再度暴发的战争。而不能踏踏实实地转入垦荒。不仅如此。一旦沙俄方面再借此喘息的机会。加大他们国内动员力度。在各边疆地区增加兵力。则下一步的会谈就会更加艰难。”
“奕副主任。您的话很有道理。在时间上。我们是要抓紧。”
对于这个还保持着前清亲王穿戴。留着粗大辫子。但已经拥有着天朝最高革命指挥委员会北方行营副主任身份的奕忻。陈玉成还是十分尊重的。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奕忻没有在陈玉成搬到他面前的那把木椅子上坐下来。手继续指点着北面。“他们既然不愿意谈。那咱们也就干脆依了他们的意。直接调兵上去拿下庙街。并继续北进。那个契拉科夫不是公然叫嚣着要咱们务必要尊重、正视历史和现实吗。好啊。咱们就给他们一个现实看看……”(
第五五九章 致命的一击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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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江畔毗邻抚远的喜鲁林,谭绍光和曹文玉最初被木克得赫的沙俄兵马整得虽然谈不上是头疼,却多少总是有点儿别扭。
蓝成春的红一师和邱远才的红三师在斯米多维奇打了一个漂亮的歼灭战,战果辉煌不说,红三师更因此而得以继续顺利地北进,很快,诺沃库洛夫卡又收归红三师的囊中。只要教导旅按照预定的计划出现在伯力以东,用不了几天,邱远才和刘明远就可以携起手来了。
而在抚远这里,谭绍光和曹文玉虽然几次布下围点打援的陷阱试图请木克得赫的沙俄兵入瓮,可木克得赫那边聚集起来的越来越多的沙俄兵马,偏偏却始终不买他们的帐。最后,连曹文玉都不得不对着谭绍光赞叹起木克得赫沙俄的统兵将领来了。这个家伙,实在太狡猾了,在他指挥下的沙俄军队,出来的快,退缩的也一样迅速,叫你根本抓不住他。
现在,情况开始生变化了。在邱远才部挥师诺沃库洛夫卡之际,蓝成春的红一师并未南下抚远,而是出人意料地扑向了黑龙江左岸,位于伯力西北仅有五六十里之遥的女齐林,快刀斩乱麻一般力克女齐林。而此时,已抵达佩列亚斯拉夫卡的曾天诰红二十七军,在猛烈攻击佩列亚斯拉夫卡的同时,又以一部沿勒河西出索庭,与留守模尔忒伊、抓金的红四师一部会师。
这回,北面不仅失去了女齐林的友军作为倚靠,袭击女齐林得手的红军大有南下指向他的势头,而南面,无疑又面临着来自抓金方面敌手的威胁,曾经坐在木克得赫把牵制太平天队以力保抚远城不失的种种战术。用得如鱼得水地季卡夫上校,眼下不仅再也不敢继续跟对手玩弄他的那些小伎俩,而且更担心的还是唯恐对手会再来一个猛虎掏心的战术,干脆就看住坚城抚远不打,却直接来攻取他的木克得赫。
尤其是在得到佩列亚斯拉夫卡告急的消息后,季卡夫上校的火上地更大。
如果说率兵反攻斯米多维奇的米基莫斯基上校全军覆灭,还没有给季卡夫一个更深的教训。叫他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正视对手的话,那么,女齐林的丢失,则给季卡夫上了生动的一课。太平天队的战斗力实在是非同小可。如今,他甚至一点儿也不打折扣地相信,不管他想不想、能不能,或是来得及来不及去救援,那个没命告急的佩列亚斯拉夫卡根本就保不住。可这佩列亚斯拉夫卡一丢,太平天国的军队就可以一路无阻地穿越何克忒里山,直插他侧后的乌苏哩昂阿要塞。如果是这样,他与哈巴罗夫斯克之间地联系将被彻底地切断,他毫无疑问地就会步米基莫斯基上校的后尘。
季卡夫上校害怕了。毕竟消灭敌人的最关键,先是要能有效地保存自己,于是,季卡夫连向哈巴罗夫斯克方面请示一下的工夫都舍不得浪费,在冲着抚远方向最后虚晃了一枪之后,他的大军就直接缩回了乌苏哩昂阿。到了这里。他就再也退路了,他必须在此抗击何克忒里山钻出来的太平天队,为哈巴罗夫斯克死守住南大门。
抚远城炮火连天,谭绍光和曹文玉有足够的时间,把红一军全部的重炮以及成山地炸药,都踏踏实实地送向了抚远的城墙。当初为了增强抗击打能力,沙俄们曾经一遍又一遍地用水浇泼过的那个被无数层冰铠甲紧裹着的抚远城墙,如今再也抗守不住如此强大的轰击。随着那足以令山摇地动的爆炸声,顷刻间。抚远城西、南两面的城墙几乎是同时被轰塌。短短的数秒钟寂静之后,摄人魂魄的尖厉号角声响彻抚远上空。
城中地沙俄守军眼见覆灭在即,再也不顾其它,不用任何的招呼,无数的官兵犹如一股股的潮水,同时汇集向几天来唯一没有被太平天队彻底封堵住过的抚远东门,呼啦啦地弃城而走。可这次,没有了季卡夫支援的抚远溃兵,连滚带爬地跑出城不到二十里,就落入了带着红四师主力久候了他们多时的赖文鸿的手掌心。
枪声、呐喊声、冲锋的号角声。还有那滚滚的马踏大地声交织在一起。连同那泛着遮天蔽日光芒地马刀林,奏响了沙俄兵们地死亡交响曲……
抚远光复。红三师与教导旅二团聚古特利。红二十七军克服佩列亚斯拉夫卡、红二师迫降徐尔固守敌地消息也接踵而至。谭绍光对着被一个个红色箭头围指着地伯力。脸上露出了舒心地笑。
除去个别地区。现在又该到了全线停火。再动动口舌地时候了。谭绍光又开始向伯力地沙俄们摇起了橄榄枝。
契拉科夫和亚赛宁已经气馁地完全没有了相互谩骂地气力。他们现在最需要考虑地。是面对太平天国方面再次送来地驱逐照会。该做如何理性地选择。四面被困地他们。如今手里仅剩下了哈巴罗夫斯克和乌苏哩昂阿这两座虽然是近在咫尺。却又从根本上断绝了相互间联系地孤城。而亚赛宁将军曾经为之自豪地那数万大军。更是所剩无几。战争打到了这个份上。似乎很多人也就都该早早地清醒清醒了。
“您不要再抱着什么不切合实际地幻想了。”对直到现在了。似乎还在顽固地坚守着只有切实维护好沙皇地疆土。才是自己地第一要务信念地契拉科夫。亚赛宁将军简直就是嗤之以鼻。“现在。我们必须。也只有与他们就如何用和平地方式来解决两国地领土争端问题。进行面对面地磋商和直接对话。如若不然。等到你我都成了他们地阶下囚。或干脆去见了上帝。真要是那个时候。即便是沙皇地领土再大。又与你我何干?”
虽然屋子里只有契拉科夫和他自己。可把话说到这到了这个份上。亚赛宁总还是感到有点儿过了。于是。他又抬手一指屋外。“我地总督大人。不管是打是和。总之您地一句话好说。可是您千万不要忘记。如今地哈巴罗夫斯克和乌苏哩昂阿。还有一万多条鲜活地士兵们地性命。除此之外。东西伯利亚地区还有近百万地沙皇地臣民。而他们地一切财产和性命。就都握在您地手里。”
“姑且不论您地高见是对是错。我只想问您。如果按照您地见解做下去。亲爱地勋爵阁下。将来有一天。我们该如何去面对我们尊敬地沙皇陛下。又如何地交代?”亚赛宁地论调。叫契拉科夫很生气。不过。契拉科夫自己也很清楚。置身于哈巴罗夫斯克地他。眼下就好比是虎落平阳。他就是有再高尚地言论和绝顶地智慧。也奈何不了亚赛宁这条有奶就是娘地势力犬。
“只有我们还活着,才可能还有机会面对我们的沙皇陛下,才会有解释和交代的权力,”说这话的时候,亚赛宁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屑,“口号代替不了实力,幻想更拯救不了千百万人宝贵的生命。你我如今连眼前这个哈巴罗夫斯克都走不出去,还奢谈什么沙皇的利益?”
“你……”契拉科夫的瞳仁里又开始泛红,不过,马上他又换了另外的一副面孔,“您的话不无道理。可是……可是,以您的见解,下一步又该如何呢?”
“我们已经尽力了,”亚赛宁叹了口气,“总督大人,遗憾的是我们遇到了一个错误的对手。”
契拉科夫苦笑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所面对的太平天国政府,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大清,不挨这几次打,他还真理解不了,那支由穆拉维约夫将军统带的堂堂十万沙皇驻华派遣军,怎么就会在中国翻了船,而且还翻的是那么的彻底。
亚赛宁拿起桌子上那把被一颗颗精美的宝石镶嵌得珠光宝气的马刀,默默地看了好一会儿,随后头也没抬,右手使劲一抡,马刀刷地被丢了出去。也许是纯粹就是巧合,也许真的是亚赛宁练就了这一手的好功夫,丢出去的这把马刀,虽然撞到墙面出一声脆响,却没有落地。原来,马刀恰恰不偏不倚地正好飞到了它平常被悬挂着的挂钩之上。
“和谈,只要他们能允许咱们在哈巴罗夫斯克和乌苏哩昂阿的所有军队,完完整整地撤出去,咱们就接受和谈。”
听亚赛宁这么一说,契拉科夫也就似乎没有了开始时那么大的火气,谁会不知道生命的可贵呢。
“只怕他们未必能够接受这个条件。”
“那是他们的事情,”亚赛宁很不屑地一撇嘴,“可我的条件也是必须的。”说到这里,亚赛宁忽然冲着契拉科夫嘿嘿地一笑,“总督阁下,木克得赫的和谈还得您亲自出马。”
契拉科夫看看亚赛宁那张阴险的面孔,没有说话。
“谈和打,这两手咱们是一个也不能丢,”亚赛宁生怕总督大人另起心思,赶紧补充着说到,“您去谈判桌上跟他们斗嘴,我在这里则做好准备,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集中力量杀出条血路来突围。”
第五六九章 中俄划界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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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奕副主任,别着急啊,”陈玉成和谭绍光相互笑视了一下之后,接着把奕忻让在了木椅上。
“奕副主任,由于您才由漠北到这里不久,有些情况还没得及向您详细地介绍……”谭绍光笑着对奕忻说到,“其实,早在北京的时候,咱们就料到了那些沙俄鬼会有这么一手。这些家伙,拿别人的可以,可你要让他们老老实实地再还回来,那可比拔他的肋条骨还难受。不吓怕了他们,他们是绝不肯认输的。”
“所以我才说,咱们应该……”
“现在还大打不得,”谭绍光看着面露疑惑的奕忻,“咱们现在是关起门来说自家话,短短的几个月,我们已经深入的够远的了。可回头看看我们的身后,还有好多的事情,都需要我们有更充裕的时间来进行梳理。如果再往北进,那咱们背上的包袱实在就太大了。所以,咱们还是要遵循林主任定下的原则,该争的必须寸土必争,而有些问题,也不妨从长计议。”
奕忻还是转不过这个弯来,听谭绍光说到这里,他轻轻地摇摇头,“唉……一百多年了,勒拿河以东、乌第河以北的广大区域,早已都没有了我们的百姓,时间拖得越久,拿回来的难度也就越大。难道咱们这辈子能够解决的事的后辈去接着料理?”
“怎么会呢,”陈玉成笑了,“林主任早就说过,咱们这些人,决不能给后辈留任何的尾巴,一切能解决的事情,都要在咱们这些人的手里,干干净净地解决好,解决彻底。”
谭绍光也笑了。“奕副主任,您放心,我刚才不是跟您说了吗,您就踏踏实实地在等,不出十天,那些沙俄鬼一定就会哭着喊着的上门来,请求咱们重开会谈的。”
“会这样吗?”奕忻似乎有些不信的样子。
“当然会是这样的,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最后才是伐城哩……但现在。咱们要做出一副对和不和谈完全无所谓的样子,”陈玉成说着,微闭双目略略想了一想,然后又微笑着看看奕忻,“嗯,今天已经是咱们天历地四月十二了,呵呵,黑龙江也已经开始冰溶雪化,大地一派生机。这可是大军团大打出手的好时候。咱们的那个对手契拉科夫,那可是个正统的军人,他不会不懂得这里面的玄机的。”
就在陈玉成、谭绍光和奕忻这次笑谈的第二天,太平天国红军的“伐城”又开始了。不过,这次行动的目标不在内陆,而是直指库页岛。
库页岛,中国最大的岛屿。她位于黑龙江出海口之,西面隔鞑靼海峡与大陆相望,南隔宗谷海峡与虾夷接壤。她南北长九百四十八公里。宽约一百六十公里,总面积七万六千四百平方公里。
明朝时称其作苦夷岛。在世居该岛地爱努人语中。她是“神在河口创造地岛”。
库页岛在唐代曾为窟说部。属唐黑水都督府管辖;金属胡里改路。“统谓之海上女真”;元称骨嵬。属水达达路;到了明代收回该岛后。属大明奴儿干都指挥使司所辖。并在岛上设置了波罗河、囊哈尔和兀列河三卫。
到了清初。库页岛由满清宁古塔昂邦章京(总管)管辖。后隶三姓副都统。
早在十八世纪初转悠的时候,都没敢在那里有一夜的停留。
当然,坐在尼古拉耶夫斯克不一样,这里远离中国的南方数千里,在那里称雄的太平天国海军,离他相当的遥远。于是,一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特殊心态难免又油然而生。可如今,当八面威风他的眼前的时候,涅维尔斯科伊也只有胆怯了。
而此时的契拉科夫,则完完全全理解了亚历山大二世沙皇陛下的难处。沙皇陛下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怕太平天队一鼓作气地向帝国发动全面的进攻,那样的结果,帝国失去的将不仅仅是百余年来帝国扩张而得到的土地,在报复心理一向很强中国人的打击下,帝国很有可能还会失去更多的本土。
而眼下,这里所面临的却是太平天国的海军也已大举北上,契拉科夫不得不担心起来,担心一旦这难得的和谈局势控制不好,一场沙皇陛下极不愿意看到的全面的战争,那也势必就将难以避免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五六○章 中俄划界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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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拉科夫本来是不想自己亲自去木克得赫的,一来,这需要在冰天雪地里走上至少半天的时间,二来,作为帝国东部西伯利亚总督的他如果亲自出马,就意味着在谈判的过程中缺少了回旋的余地。而且还有一点叫他更难享受。
由于伯力之外到处都是太平天国的军队,若想此去抵达木克得赫,他就必须得在太平天队的保护下,才能顺利穿越这一道道的防线。这简直与被押送过去差不多,实在是有伤大雅。
不过,契拉科夫也明白,他不去是不行的。伯力是亚赛宁的一亩三分地,别看刚才这位勋爵叫喊着做什么所谓的两手准备,其实蛮不是那么回事。这位勋爵显然已经被太平天队打寒了心了,如果不能说服太平天队网开一面,亚赛宁这个混蛋一定会就地缴械。
思来想去,契拉科夫觉得自己还是应当去。毕竟亚赛宁的有些说法还是很现实的,倘若自己就硬挺在伯力为沙皇陛下尽忠,整个东西伯利亚就要丢掉。而一旦能够活着离开此地,自己则还可以保留继续为沙皇陛下奋斗的本钱,即便就是将来东西伯利亚也会彻底地丢掉,总还是暂时地保全了自己。总之冲动是魔鬼,人活着总还是有用的。
作为东部西伯利亚地方的席军政长官,契拉科夫对木克得赫是不生疏地。这里曾经过他许多的足迹,当然也有一定的汗水。不过,今天的木克得赫,却叫他还是感到了陌生。他难以想象的是,走在街道上,这座刚刚被太平天队占据了没有几天的城镇,尽管经过了近两年的“清扫”。这里面已经没有一个中国地居民,而代之以的全是来自遥远的沙皇俄国的子民,然而,看得出这里的秩序却是超出寻常的井然。不仅街道两边的店铺不少的还在照常营业着,甚至街边还有不少黄碧眼的男女男女,东一群、西一伙地聚在一起,听着被他们围在中间地,同样也是一个人种,只是打扮已变成太平天国红军的人。在说着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不时地会有一队一队的太平天国红军的骑兵穿梭而过,你根本看不出数日前这里曾生过你死我活的大战,并从此更换了控制着这座城镇的主人。
来到太平天国工农红军东北军区的前线总指挥部,契拉科夫虽然还是硬作出一副派头十足的样子,却完全没有了当初在瑷珲会晤曹伟人时的那种气势。这并不是因为今天他所面对的是比曹伟人官阶更高地红军大人,最重要的,是契拉科夫自己非常明白自己眼下所处的境遇。正所谓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一个走投无路、穷困潦倒地败军之将,是没有更多地权利来跟作为胜利的一方讨价还价地。
接下来的谈判结果。同样大出契拉科夫地意外。
太平天国红军前线最高司令长官谭绍光,居然满口答应了契拉科夫及其部属撤回庙街的请求。不过,对于契拉科夫同时提出来地关于在中、西两线也同时停战的请求。谭绍光则毫不犹豫地予以了拒绝。而且。对于伯力和乌苏哩昂阿沙俄军队的撤出,谭绍光也有自己的条件:由伯力和乌苏哩昂阿撤出的沙俄军队。除去少量口粮之外,一律不允许携带任何的马匹辎重;不允许对伯力、乌苏哩昂阿进行任何的破坏;伯力及乌苏哩昂阿两地的沙俄军队。必须按照太平天国方面给指定的路线,离开上述两地……
同时又约定。双方下一次的会晤地点选在庙街,届时将就中俄划界的具体问题问题,进行更细致和全面的磋商。
有了这样的结果被带回到伯力,无论契拉科夫还是亚赛宁,虽然不会完全满意,毕竟还是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过,这两个人此时的心理还是有差别的。
亚赛宁是暗暗地庆幸自己没有在这里成为炮灰。他当初来远东。完全是为了捞便宜来地。如果不来这里。而硬留在圣彼得堡耗资历。那他也就无法如此之快地从一个上校晋升为将军。如今。既然便宜很难再捞到了。不妨见好就收。只要一走出太平天队地包围圈。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像远东这种鬼地方。还是谁爱来谁来吧。
契拉科夫轻松之余还有些沮丧。可他没有亚赛宁这类人地绝望和悲观。撤出伯力地一路上。他一面心有不甘地咬着牙按照和谈协议地内容。把羊拉屎似地散布在沿途各地地小股驻防军马收拢起来。一同往尼古拉耶夫斯克撤。另外。他心里还在为木克得赫地那位谭绍光大人感到好笑。
到底是年轻啊。占据了这么大地优势。竟然还会把唾手可得地在网里地猎物给放弃了。谭大人。你愿意做这养虎为患之举。那可就怪不得别人了。庙街勘界谈判?呵呵。现在还有庙街吗?再说了。虽然鄙人现在看起来是不得不屈从于“木克得赫协议”。撤走各地地驻军。这恰恰也是鄙人收拢拳头地大好机会。等我养足了精神。究竟鹿死谁手那可还是很难说呢。
契拉科夫地算盘打得不能算好。从他安安全全地撤离伯力。等到下一次所谓地在庙街地会晤。这中间折腾折腾就是几个月地时间。虽然此番撤出他损失了大批地辎重。囤积在伯力城内那足够数万大军一年地粮草。也拱手奉送给了对手。不过。在他地尼古拉耶夫斯克。他还可以再重新纠集起三四万地大军以逸待劳。尤其是他还拥有一支当面之太平天国红军方面所不具备地。强大地海上力量。
可惜地是。回到尼古拉耶夫斯克之后地契拉科夫。忽然现。接下来地问题可不是他所想象地那么简单。而是更加棘手。
中线彻底崩溃。安德杰夫卡将军连同他地军队损失殆尽。一直没有联络上地西线。同样也是令他痛苦万分。雅克萨、斯科沃罗丁诺等重镇全部陷落。
更要命的,还是来自沙皇的严斥。还在往庙街收缩的中途,契拉科夫就给亚历山二世去了火急求援信,在信中,他历数太平天队之无信,之野蛮,为了确保沙皇俄国在远东的利益不受毁灭性的打击,他请求亚历山大二世尽一切可能,调集人马增援东部西伯利亚战区。
现在,亚历山大二世回应契拉科夫的一通痛斥。亚历山大二世怒骂契拉科夫不顾帝国大业,擅开战端,不仅导致了在东部西伯利亚地区损兵折将,令帝国颜面扫尽。更是招惹得太平天队以此为借口,突然由东、南两面侵犯帝国之涅尔琴斯克地区,并多路大举进袭赤塔、涅尔琴斯克尼布楚、斯列谦斯克、乌斯季卡尔斯克等要地,给帝国腹地带来了极大的威胁。
为此,亚历山大二世要求契拉科夫,不惜一切手段,尽快与太平天国方面达成停战协议,在力争保持住帝国在尼古拉耶夫斯克及萨哈林岛的利益同时,无论如何也要索回涅尔琴斯克等被占领土。
契拉科夫到了现在这才闹明白,原来太平天国方面在伯力给他的那一个甜甜的枣儿,可不是那么好吃的。他的确从谭绍光手里得到了近两个月的喘息时间,可他丢掉的却是大片肥沃的土地。
放跑了契拉科夫这个煮熟了的鸭子,谭绍光却收入甚丰。他不仅在东路陪着陈玉成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混同江与阿克齐河交汇处的特林,而中西两线的曹伟人、林启荣等部,此时已经展开于外兴安岭。曹伟人一部更是越过了在当年所谓的“中俄尼布楚条约”中被划为待议地区的乌第河分界线,直接挺进到了马亚河流域。
特林城外的混同江畔,在刘明远和钟启明的陪同下,陈玉成、谭绍光、曹文玉、曾天诰及固庆、景淳等人,正仔仔细细地研看着面前耸立的一面形若城阙,高足有十余丈的巨大石壁。
这块石壁毗邻江崖峭壁顶上那座明代敕建,名声远播的永宁寺,石壁的上端立着两座刻有敕建永宁寺记和重建永宁寺记的两座石碑。
这两座石碑,是头几天就到达这里的钟启明在指挥教导旅将士做防御工事时偶然现的。起初现这块上面有着几个模模糊糊字迹的石碑的时候,大家并没有太过留意。可是当几个负责宣传鼓动的红军士兵瞄上了这个显眼的位置,准备打算利用这里写上点儿气壮山河的词语,以纪念教导旅光复特林的光辉伟业的时候,眼尖的宣传队士兵突然现了它的价值。因为经过他一番扫净的那一处石壁角,明明白白地露出了“宣德六年”这四个字。
闻讯赶来的钟启明马上指挥将士们再大面积的进行小心仔细的清扫之后,两座石壁的庐山真面目,终于完全显露了出来。原来,这上面篆刻的恰恰就是明代敕建永宁寺记,以及宣德六年重建永宁寺记。在这上面,详详细细地记载着当年的明廷内监亦失哈,叙述大明王朝征服奴儿干及海中之苦夷库页岛的经过。
第五七二章
国宫的小礼堂内,数百人坐的满满腾腾。专业提供电子书下载六月的天t3始热浪袭人,这里的氛围就更是热上加热。
杨秀清、郑南、石达开和洪仁玕等天朝政府的脑们,正在这里与海外归来的工人代表们欢聚一堂。
代表从美国回来的工友言的杨三起,刚刚由讲台上走下来,就被满脸笑容的杨秀清招着手叫到身边,紧挨着他坐在了同一张的餐桌上。
杨秀清上上下下又看了杨三起一遍,然后哈哈地笑着瞅瞅桌上的郑南等人,“你们看看我的这个小本家,小小的年纪就可以离开爷娘远渡重洋,在那么一个完全的陌生的地方一呆就是小三年。先不用说还学到了不老少的真本事,就单凭这一点,那就蛮不简单哩!”
“呵呵,我看你们这几个上去讲话的人,一说都是如何如何地开了眼界,再不就是学习了多少多少别人的能耐,可就是不说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大的罪。”杨秀清望着杨三起那张黝黑的脸膛,爱怜地抚摸着他的脊背,易。”
杨三起腼腆地笑了。当年十七岁的他不管爹娘怎么的一再阻拦,凭着自己那一股子冲劲,随着数万工友一起远赴了美国,正如杨委员长刚才说的那样,这三年来所遭受的磨难,远远不是简单的一句两句话就可以形容的出来的。美方的老板们并没有认真履行他们对他们对天朝政府的承诺,杨三起和他的工友们的艰苦生活,用那广为流传在他和他的工友们中间的顺口溜来讲,就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驴多。无论是在那个工厂和农场,老板永远都是做梦的,而他和他的工友们才是真正劳作的,而且是劳作到了已难和畜生有区别的人。可不管怎么样,他们终于熬了过来。
当然,现在他们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园,在亲人的面前,他们之所以不愿意再提三年来的那度日如年的痛楚,不倒早就满了一肚子的苦水,并不是因为他们忘记了,而是不想再去回顾。那一切的一切,将作为刻骨铭心的记忆,永远保留在他们的心灵深处。
“这……这说不容易也不容易,要说容易也容易,”杨委员长那长辈一样的慈祥和关爱,驱散了杨三起更多的忐忑和拘束。他微红着脸,又是腼腆地一笑,“人嘛,无论遇到什么难处,总是能忍耐过去的,再说,大家的心里还都有一个念想,又不是永远那样。其实……要说起来,三年的时间并不长。”
“呵呵,看你的意思,好像还有些不满足嘛。”
杨三起望着杨委员长,片刻之后,居然认真地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在那边很苦,但如果能有再多点的时间,我就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回来之后,也可以为咱们的天朝干更多的事情。”
杨秀清看着面前这个憨直的年轻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好小子,有你们回来,这就已经足够了!一会儿,我要好好地敬你几杯,当然,也敬这里所有的兄弟们,还包括今天不能亲身来到这里的那些弟兄们。”
“不吃苦中苦。就难有甜上甜。”郑南笑着瞅瞅杨三起。“你能够看到我们自己地不足。这就说明你没白出去受那些苦。有不足不怕。自古学无止境。在今后地工作中。大家都还可以继续地边干边学嘛。”
“刚才听你说了。你一直在他们地造船厂劳作。”杨秀清瞅着杨三起。眨巴了眨巴眼睛。“怎么样。今后要是给你几十个或上百人带带。能行吗?”
“我……”杨三起地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我没有想过。我只想回来之后能为咱天朝建造大船出把气力。不过……不过我可以试试。跟大家一起共同在干活中摸索。
”
杨秀清哈哈地笑了。“当然要试试。总不能叫一些像我这样地门外汉去替你们带嘛。”
说着话,他站起身,高高地举起手里的酒杯,“我再次向远道回来的兄弟们说声大家辛苦了!在你们大家不惜个人吃苦受罪,为了天朝的利益远行期间,天朝政府虽然对大家的家人给予了各方面的关照,但或许难免总会有一些做不周全的地方,还希望大家谅解。在此,我也代表天朝政府,向所有的兄弟们致以深深地歉意!”
杨秀清说着,向着礼堂内的回归工人代表们深深鞠了一个躬,随后,他的喉结上下窜动了一会儿,也没再说什么。
“你……还是你来吧,”杨秀清紧闭了一下眼睛,冲着郑南轻声说到。
郑南笑着站了起来,他望望礼堂内寂静等待的人们,“没有什么多说的了,就一点,大家都是咱们天朝这场工业大革命的主力军。为了天朝,为了子孙万代的幸福,大家还要做好哪里需要哪安家的思想准备,我们要用我们的双手,来创造天朝的伟大辉煌。”
送走了归国工人的代表们,在杨秀清的书房内,杨秀清、郑南、石达开和洪仁玕收到了《中俄庙屯条约》的完整文本。
“这个陈玉成,可真能折腾,”杨秀清仔细听完条约所订的内容,眉头轻轻一皱,“勒拿河至额尔古纳河的这片地区,那早就成了石祥北方军区的实际控制区。可你们看看这个陈玉成,居然答应了两年内还继续由对方在那里实行地方管理的条件,这不成了四不象了。难道这会又是海丰老弟事先的主意?我好像没听海丰老弟磨叨过嘛。”
“委员长说的不错,”郑南笑着点点头,“海丰的确在事先没有这种安排。不过,为了达到尽快息兵停战的目的,陈玉成他们的这种临机处置,也不失为是一个好主意。达开兄,仁玕兄,你们说呢?”
石达开也点了点头,“领土的归属问题既然已经明确,仅仅是在如何交还领土的细节上做了点儿适当的变通,我看这倒也说的过去。海丰当初说的对,这次划界谈判的目的,主要是重新确定下领土的属权,这面子上的事情,总还要给他们沙俄一些的。”
“是啊,”洪仁玕也表示赞同,“这两年期间,虽然北方军区的军队还只能是以邀请驻军的形式在那里驻扎,但毕竟一切军马的供给同样也确认了由俄方来单独承担。而且,其中又明确规定了,不得影响我们涉及该地区的相关铁路和道路的建设,我看不错。”
“我总是觉得,什么事情只要能够一下子解决,就最好不要拖延到以后,”杨秀清瞟了眼桌上放着的条约文本,叹了口气,“看来我们与他们之间,这个皮可是还要扯上它很长一段的时间了。”
说完,他忽然看着郑南、石达开和洪仁玕三个人把手一摆,又呵呵地笑了起来,“对了,海丰那家伙不是说还要去他们那里见见哪个什么大的老二……”
“亚历山大二世,”郑南笑着接了句。
“对,就是这个什么亚大山的老二,”杨秀清撇了撇嘴,“好啊,那就把这个皮就留给海丰那家伙和这个老二去慢慢地扯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