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入北峰
青国,琅玕山,南峰山谷,云绛村,天空刚出现一丝鱼肚白,一名十岁的小男孩却早已着装完毕。小男孩肤色黝黑,双臂的肌肉微微凸起,腰挎一把砍柴刀,眼睛看着门外,目光明亮而坚定,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
小男孩姓苏名望,十年来,一直与爷爷相依为命。苏望的爷爷是村里的老郎中,医术精湛,受村里人人爱戴,早些年还是老当益壮、健步如飞,甚至还经常悉心教导苏望“砍柴刀法”和内功吐息术“砍柴心法”,但这半年来,身体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苏望看在眼里,内心焦急如焚,却苦无办法。
听村里的老人说,如果可以采到山里的千年人参,或许爷爷就可以恢复健康。所以,苏望决定,这次进山,采不到千年人参誓不出山!
琅玕山南峰,古木参天,遮天蔽日,此刻晨雾尚未散尽,道路难明,丛林深处也不时传来一两声震山响的兽吼。南峰毒虫猛兽众多,可以说是危险遍布,苏望却全然不顾,在山林中忽左忽右,一会上跳,一会奔跑,朝着南峰山顶一路疾行,身影在林雾中忽隐忽现,仿佛山中的幽灵。
此前,苏望经常跟着爷爷在南峰采药、打猎和练功,南峰的地形,早已了然于胸。这是苏望第三次进山为爷爷寻找千年人参了,前面两次,苏望仔细寻遍了整个南峰,却没有发现一株千年人参。这次,苏望毅然决定,要翻越南峰,走进琅玕山的深处,爷爷曾千叮万嘱,切不可踏入的,北峰!
三天后,北峰边缘,苏望看着眼前这片完全陌生的大山,心里不由觉得一阵害怕,仿佛此地危险之极,稍不留神,便会万劫不复!一阵寒风吹过,苏望顿觉背脊发凉,脚不自觉后退了一步,但立刻双拳紧握,牙关一紧,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从腰上取下砍柴刀,紧握手中,抬脚,朝着北峰,踏入!
苏望猫着腰,每走几步,眼睛都要来回扫视好几圈,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甚至身上还披着一条由杂草与树叶交错织成的“大衣”,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苏望经常跟随爷爷进山,丛林的生活经验算是极为丰富,深知走进一片完全陌生的密林,适当的伪装和谨慎是必不可少的。一来可以提前发现并躲避毒蛇虫蚁和猛兽的攻击,二来可以增加发现药草的几率。
苏望自踏入北峰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珍贵的药草倒是发现了不少,甚至一些在南峰异常罕见的药草,也采集了三十多株,让苏望很是喜出望外,心里大呼不可思议。只是,千年人参始终没有找到,但此处药草之丰富,让苏望虽心中焦急,但也很有信心,一定可以找到千年人参。
就这样,苏望一路走,一路搜寻,不知不觉地,慢慢地,在这北峰,越走越远,越走越深……
黑夜笼罩着整个大地,一丝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艰难而倔强地照射在这颗树上。这棵树的主干足有五六个人合抱那么粗,枝繁叶茂,苏望斜靠在其中一个粗大的枝干上,挑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抬头看着这丝月光,口中喃喃细语:“明日便可以回去了!”,这是苏望走进北峰后的第一个夜晚。
就在今日即将入夜的时刻,苏望终于发现了一株人参,花细小如粟米,花蕊如丝,根似人形,那浓郁到不同寻常的药香味,让苏望确定,这必定就是自己所要寻找的千年人参。苏望满心欢喜,找到了人参,原本打算带着人参连夜赶回家中,可又考虑到陌生丛林的夜晚,充满着无数未知的危险,最终还是决定等到天明再启程。
苏望缓缓站了起来,手里拿着砍柴刀,“今夜争取一次性练完整套砍柴刀法!”这是苏望自六年前跟爷爷学习砍柴刀法以来,每天必喊的口号,尽管没有一次成功过,但苏望依然异常执着!
月色如水,刀出生风,身影似魅,苏望就在这棵大树上,习练起了砍柴刀法。“嘭!”苏望一屁股坐在了树干上,嘴里大口大口地踹着粗气,脸上布满了汗水。
不知为何,苏望在习练砍柴刀法时,每次练至中途,虽然所有刀法招式早已牢记于心,但总会感觉有一股气堵在胸中,抒发不出,此时如果强制挥刀,胸口就会像燃起熊熊烈火,疼痛欲裂。
所以苏望每当此时,都必须坐下休息,等到呼吸均匀后,方能继续练习。
片刻后,苏望再次站起身来,继续练习砍柴刀法。练习,休息,练习,休息,如此反复三十次后,苏望开始盘膝打坐,练习起了内功吐息。
一般情况下,开始打坐练习内功吐息后,苏望都会直接打坐至天明。第二天不但不会觉得疲倦,反而会感觉精神百倍。所以,这些年来,苏望几乎很少睡觉,休息就是打坐,打坐就是睡觉。
苏望曾问过爷爷,自己已习练砍柴刀法多年,且刀法招式也牢记于心,却为何每次都不能完整练完整套砍柴刀法?爷爷总是回答说,那是因为苏望身体不够强壮和内功修为不够的原因。
因此,这些年来,苏望经常跟随爷爷进山采药、打猎,帮忙的同时也是锻炼身体,另外,爷爷也会经常调制药汤,给自己浸泡身体,据说可以强身健骨,还有就是,只要有空暇时间,苏望都会打坐修炼内功。
常年锻炼与习武,在同龄人中,苏望算得上是武功高强,身强力壮了,整个人看起来,更像一名十五六岁的强壮青年。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在打坐中入定的苏望,丝毫没有发现,随着他的每次吸纳吐息,一缕淡淡的肉眼无法看见的气体,正从他怀中的人参里散发出来,缓缓地被吸进了苏望的体内,但更多的,却是慢慢地飘散在这漆黑的夜空中,密林深处。
第二章 北峰还来不来
晨光熹微,苏望从入定中醒来,随即感觉浑身上下无比舒畅,全身的毛孔似乎还都在贪婪地吸收着什么,这一夜的打坐,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好,如果说之前打坐完毕是精神百倍,那么这次就是精神千倍、万倍了。
苏望只感觉到神清气爽,浑身舒畅,但也只是认为是顺利找到千年人参,心情愉悦的缘故。往怀里一摸,人参还在,随即站了起来。
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山外已晨光初现,但在密林中,估摸着最少也得半个时辰之后,才能勉强辨明道路。“再等多半个时辰吧!”苏望心想。
又坐了下来,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怀里陆续拿出了三十多株药草,逐一端详,让苏望喜出望外的是,这北峰,药草竟如此的丰富!不但顺利采到了千年人参,而且还顺带采到了如此多在南峰极其罕见的药草!最重要的是,似乎这北峰也没有爷爷所说的那么可怕!
“嗯,这北峰,以后得常来!”苏望心情愉悦,坐在大树上,一株一株地把玩着手里的药草,一会看看,一会闻闻,时不时还哈哈大笑数声,整个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
半个时辰之后,苏望恋恋不舍地将所有的药草全部塞进怀里,站了起来,感叹一声:“北峰,好地方啊!”随即从树上一跃而下。
“嗷!”就在此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声在苏望脑海里炸响,随即感觉到一阵狂风扑面而来。
苏望只感觉到浑身毛孔收缩,寒毛直竖,凭着多年习武的底子,身子硬生生在半空中转了个弯,落地后,更是立刻顺势来了个懒驴打滚,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此时脑袋还在因为刚才那声巨吼而嗡嗡作响,来不及多做其他动作,苏望立马匆匆往刚才那棵大树方向一看,这一看,把苏望吓得头皮发麻,双脚一软,差点就直接坐到了地上。
只见一只赤毛白纹的巨虎,体型足比普通老虎大两倍有余,头大脸圆,利剑般的獠牙从两边嘴角倒刺而下,色彩斑斓的额头上一个鲜明的“王”字,钢铁般的虎尾轻轻一甩,带起一阵腥风,铜铃大小的虎目散发出绿油油的凶光,死死地盯着苏望,似乎和苏望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苏望心中惊惧,却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此之前,苏望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庞大凶猛的老虎,而且看样子,似乎已经在此埋伏了多时,只等苏望跳下大树的一刹那,在半空中扑杀,一击致命!
在最初的惊骇过后,有着多年的丛林狩猎经验的苏望,已然使自己冷静了下来,脑海里迅速分析着眼前的情形:猛虎凶恶,灵活敏捷,立马转身逃跑是绝对行不通的,那样子只会死得更快!只有沉着迎战,冷静应对,才能有一线生机。
虎目中透露出凶虐的绿光,“嗷!”巨虎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向苏望扑来!
腥风扑面!苏望右手紧握砍柴刀,双脚微微分开下蹲,眼睛紧紧盯着巨虎,见巨虎从左侧迎面扑来,连忙闪到树后,想从右侧绕走。
苏望脚步正欲迈开,只瞥见一道红影正从右侧快速向自己袭来,来不及多想,“喝呀!”苏望大喝一声,砍柴刀猛地砍向红影,只听“砰!”的一声,砍柴刀与红影在半空中相撞。
只感觉到手臂一阵酸麻无力,几乎就要握不住砍柴刀了,定睛一看,原来刚才那红影,却正是那巨虎的尾巴,原来这恶虎是要左右夹击啊!苏望脸色一沉,暗惊:“好狡猾的畜生!”
“吼!”却是巨虎见一击不成,前爪搭在地上,借力和身往上一扑,苏望只感觉一阵腥臭扑鼻,几乎就要熏晕过去,狰狞的虎口正要往自己的脑袋吞下!
千钧一发!“砍!”危急时刻,苏望用上了砍柴刀法的“砍”字诀,如这虎头就是一根柴木,狠狠地一刀砍下!这是苏望练得最熟、也是最常用的一招!
“嗷~~~呜~”只听得巨虎哀嚎一声,往后退走了一步,原来苏望情急之下歪打正着,刚好砍在了虎头的柔软之处,巨虎的鼻子那里,巨虎吃痛,再往后退了两步。
一股鲜血从巨虎的鼻子上留下,流进了虎嘴里,鲜血的腥味更加刺激了巨虎的兽性,“嗷!”巨虎怒吼一声,好像晴天起了个霹雳,直震得苏望耳膜发痛。
巨虎腰胯一掀,虎尾倒竖,闪电般向苏望扑来,虎爪高高扬起,似乎要把苏望活活拍死!
面对巨虎的含怒一击,苏望知道不能直撄其锋,“砍”字诀再次向前砍出,身体却趁势往后急退。
“砰!”“啊!”一声巨响、一声惨呼同时响起,苏望只感觉到一阵剧痛从手臂中传来,胸口似被巨石砸中,一口鲜血喷出,砍柴刀再也握不住了,被远远拍飞,苏望也被拍得连退带滚直接远离巨虎十丈开外。
忍着剧痛,苏望快速地爬了起来,就要趁着这机会,朝着南峰的方向、北峰的边缘迅速逃跑。
可是巨虎却似乎已提前知道苏望的意图,一声大吼,一个猛扑,就挡在了苏望的逃跑路线上,凶恶难缠!苏望只好扭头往着北峰深处,逃跑!巨虎怒吼连连,在后紧追不舍……
“呼……呼……”苏望此刻背靠在一颗巨石后面,好不容易躲过一只如水牛般大的蛤蟆追杀的他,气踹吁吁,眼睛却前后左右转来转去看个不停,确认没有危险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了。
此时距离苏望遭遇巨虎已经过去七天了,当时苏望用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用尽各种办法,才最终摆脱了巨虎的追杀。
原本想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哪想到噩梦才刚刚开始。
在这七天内,除了巨虎,苏望还陆续遭遇到了三丈长的蜈蚣、石磨般大小的蜘蛛、成年人大腿粗壮的毛毛虫、成百上千的黑峰群和皮糙肉厚的巨大野猪,不知为何,这些凶虫恶兽一看到苏望,便疯狂地攻击。
还有两次,差点让苏望死于非命的,是遇到了一只身型如巨虎而速度迅猛的云豹,一条头上长棵杂草而灵活异常的巨蟒,现在回想起来,除了老天保佑、祖宗庇佑,苏望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理由,可以让自己可以活到现在了。
苏望坐在地上,背靠巨石,仰望天空,发出了一声无比沉重的感叹:“这北峰,以后再也不来了!”
第三章 隐秘的树洞
疲于奔命的苏望,此刻无比挂念家中的爷爷,和宁静祥和的云绛村村庄。摸了摸怀里,千年人参还在!这人参,也许就是此刻对苏望最大的安慰了。
“这北峰,这些野兽都是吃些什么东西长大的?一个个都长得那么巨大无比、凶猛异常?”“北峰距离南峰其实也不远啊,为什么这些巨大的怪兽在南峰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呢?”“……”疲惫的苏望,坐在地上,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从苏望进山算起,现在已经是第十一天了,临上山前,苏望给爷爷留了书信,说最多十天便归。可如今却被困在这里,又步步艰险。以前自己独自上山,少则三五天,最多也是七天,自己还得赶紧把千年人参带回给爷爷服用。苏望身心俱疲,苦思离开北峰的方法。
“哎呀!”正当苏望想得入神的时候,脑袋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砸中了,痛得苏望大喊了出来。
摸着脑袋,往四周一看,脚边有一颗桃核。桃核?苏望猛地抬头,看见距离自己不远处有一棵大树,树上有十几只猴子,每只猴子手里都抓着几个毛桃,正对着自己这边呲牙咧嘴、手舞足蹈的,还不时地“吱吱”乱叫。
“可恶的猴子!连你们也来欺负我!”苏望气恼,顺手抓起身边的一把石子就往猴子所在的大树扔。
树上的猴子顿时一阵上蹿下跳,口里吱吱乱叫,看得苏望心头大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树上的猴子似乎被苏望的笑声激恼了,把手里的毛桃、桃核通通往苏望身上狂砸。大笑中,看着齐齐向自己砸来的毛桃与桃核,苏望顿时一通手足乱舞,左遮右挡的。
对面的猴子看到苏望狼狈的模样,居然也学着苏望的样子,哇哇怪笑起来。
苏望好气又好笑,又抓起一把石子,往树上砸,猴子也向苏望不停地砸毛桃与桃核……从远处看,这里就是在上演着一场别开生面的人猴大战!
“吼!”就在苏望和猴子对砸得起劲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兽吼。苏望和猴子都瞬间停了下来,立马地,对面的猴子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苏望全神贯注,四周观望,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很快地,苏望锁定了,距离自己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溪边有棵参天大树,枝干粗壮,树叶繁茂,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毫不犹豫地,苏望快速奔向大树,三下两下地,很快就爬到了大树上。
趴在大树上的苏望,慢慢地、悄悄地移向溪边的一根粗树枝上,想要观察一下情况。
就在苏望移动到粗树枝一个三枝分叉的地方时,忽然感觉手里一滑,似乎这里的树皮是松动的。
惊讶中,苏望用力扯了扯树皮,居然真的可以拉动!缓缓地,苏望拉动树皮,树皮很厚很大,且与周边的树皮契合得几乎毫无缝隙,拉起一看,树皮下面居然隐藏着一个洞口,乍眼看起来,像是一个隐秘的树洞。
整个人趴在树洞口旁边,苏望探头往树洞里张望,洞内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苏望眉头微皱,这树洞,洞口的位置很是巧妙,非常的隐秘。一般来说,树洞和洞口都是开在大树的主干上,从未听闻过树洞口开在树枝上的。
要不是苏望刚好爬到这里,拉开厚树皮,就算是近在咫尺,也绝对发现不了。
“难道是,哪位聪明的猎户为躲避猛兽,特意开的?”苏望心想。
猛兽?一想到猛兽,苏望心里顿时一阵后怕。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天来一直被各种猛兽疯狂地追杀,更因为自己刚才坐在巨石下松懈了,要不是因为那群猴子捣乱,也许此刻自己都还没清醒过来,那时如果有毒虫或猛兽悄然靠近自己,自己就劫数难逃了。
“以后,在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苏望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此刻的苏望还不知道,正因为这份警惕性,让以后的自己躲避过了无数次的危机。
苏望仔细观察着这个树洞,发现这个洞口刚好可以容下一个成年人进入,自己的话,进出有余。
顺手摘下身边的一根长树枝,苏望把树枝伸进树洞往里探,发现树洞还挺深,应该足够藏下一个成年人。“这倒是一个藏身的绝密之处!”苏望这么想到。
“吼!”此时,又是一声兽吼传来,听声音,似乎离这里近了不少。苏望赶紧朝着兽吼声传来的方向看去,远远地,只见一只全身金黄色,并覆盖有大块的深色云状斑纹的巨大猛兽,正缓缓地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巨型云豹!”苏望内心惊呼一声!
不由得想起三天前,自己被那只巨大的云豹追击,那时自己扔木棍、钻草丛、绕巨石、爬大树都不能摆脱,还差点在一棵大树上被云豹活活咬死,惊险的情景,如今还历历在目。
内心一颤,云豹会爬树,树上也不安全,下树逃跑,云豹的速度更是无比惊人。
猛地,苏望看向树洞,毫不迟疑地,苏望爬进了树洞。
双手紧紧抓着树洞口,双脚先放进树洞,等身体完全进入树洞后,一只手依然紧抓着树洞口,另一只手把树皮拉过来要盖住洞口。
要完全盖好树皮,就必须松开紧抓着洞口的手,虽然看不见,但苏望估计树洞应该不深,毕竟大树就这么高,于是松开了手。
“啊!”一声惊呼,黑暗中,苏望感觉自己就像在滑高空树梯。没有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苏望在快速地滑动着,尝试着用双脚撑、用双手抓让自己停下来或者慢下来,可是根本不管用。
尝试了多次无用后,苏望终于放弃了,任由身体继续往前滑动,黑暗中不知滑向何处。
“哎呀!”一声惨呼,在感觉绕过九个大环形树梯后,苏望屁股先着地,并往前猛地滑出一段,撞在似乎是墙壁上时,苏望终于停了下来。
可屁股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痛觉,就好像燃起了熊熊烈火一般,痛得苏望眼泪直流,不由得大声惨叫出来!
第四章 这里有玄机
黑暗中,苏望不停地跳动,双手时不时揉揉火辣辣的屁股,如果这时苏望可以看见自己的模样,那一定是双眼通红,眼泪鼻涕直流,蹦蹦跳跳,状若疯癫。
不知过了多久,苏望终于感觉没那么疼痛了,也许是痛得麻木了,苏望终于停止了跑动蹦跳,“这是什么鬼树洞啊?这么深!一路滑来,估摸着最起码都有一千多丈深!弄不好,自己就要成为一个树底洞人了!”停下来的苏望,又开始哀嚎了起来。
许久,当眼睛也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后,苏望顿时感觉没那么难受和害怕了,开始冷静了下来。黑暗之中,苏望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动摸索着,希望能找到出去的道路。
忽然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望看到周围有淡淡的微光,一闪一闪地,像是萤火虫。大约一炷香过后,周围的微光越来越亮了,虽然依旧很微弱,但是足以让苏望看清周边的环境了。
整个树底洞,大约一丈方圆,那自己撞到的墙壁其实是坚硬的树壁,在自己身后,是那条高不见顶的滑木梯,滑木梯旁边,有一张木桌,两张木椅,桌椅旁边,有一张木床,床边有一个圆形的蒲团,床边不远处的地上,刻画着一个非常奇怪的图案,似方非方,似圆非圆,横竖线条看似交错却非重叠,多看两眼,苏望只觉得头晕脑胀,完全看不懂,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整个树底洞内,干净整洁,一目了然。
而那些发出微光的,居然是一些镶嵌在树壁上的石头,而顺着石头往上看,离地面约三丈处,似乎还有一条上下笔直的通道。
借助光亮仔细一看,又是一条树洞通道,像是另外一个出入口,通道估摸着约有三十丈高。一番观察后,苏望悲哀地发现,就算是这三十丈高的树洞,自己也无法爬上去。
“总好过比爬那一千多丈的滑木梯要强!”苏望狠下决心,一定要从这三十丈的通道爬出去。
一拐一拐的,苏望走到了木桌旁边,轻轻敲了敲,拍了拍,想不到的是,这木桌木床,看起来残旧,却依然很结实。
苏望又走向了那些发光的石头,掰了掰,用力掰,使劲掰,掰不动。
“也许顺着这些石头就可以攀登上去了。”想到就做,苏望马上抓着这些石头就开始往上爬!
刚爬出了十几步,苏望就已经接近了通道口,再次绝望了,通道里没有石头。苏望无声悲呼,右手狠狠往旁边的一颗石头一拍,石头凹进去了!
只听“咔”的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苏望赶紧上下左右看看,惊讶地发现,原来地上的一张木椅子,不知道为何,从中间裂开了,其内似乎还有一些东西。
这树底洞内,有机关!
苏望立马精神一震,小心翼翼地,开始顺着石头往下爬,而且还把自己经过的和旁边的石头全部都拍打一遍,结果再无其他反应。
回到地面上,苏望走到裂开的木椅旁边,蹲下一看,发现里面只有三块玉片、一枚戒指和一柄黑色小剑。
玉片,每块都呈长条形,长一尺二寸,宽一寸,厚半寸,苏望大喜,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大块的玉石,且三块玉片都温润光滑、晶莹剔透,应该是好玉,值不少钱。
戒指,非金非银,非铜非铁,不知是什么材质,款式也很普通,不过,既然能和这些玉片放在一起,应该也是好东西。
黑色小剑,轻飘飘的,造型古朴,看起来年月很久了,但是却没有生锈,轻触一下,剑刃依旧锋利。
把所有东西都放在木桌上,仔细打量着四周。
苏望开始思索,既然树底洞内有机关,那四处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其他的机关,可以找到不少好东西,或者出去的办法。
于是,苏望就在这树底洞内展开了地毯式的寻找,这里摸摸,那里拍拍,每面树壁、每块石头,甚至连桌子脚、床脚都没有放过,寻找到最后,依然一无所获。
苏望坐在另外一张木椅上,放弃了继续寻找。同时,心中疑惑不解,究竟是何人如此煞费苦心,挖了这么深一个树洞,还设置了机关,把这些玉片、戒指和黑色小剑藏匿在此处。
“这里有玄机!”苏望暗道,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苏望抬头看着通道,手里拿着黑色小剑,狠下决心,就算是用黑色小剑挖,也一定要从这里走出去!
于是乎,抓着石头,爬到通道口,苏望开始了用小剑挖孔,一点一点往上爬的艰苦旅程。
地面的木床上,此刻的苏望正跪坐在那里,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在过去的两个时辰里,苏望只在通道内挖出了两个小小的、仅三根手指宽的小孔。
苏望又累又饿,掏出怀中仅剩的半截山药,狠狠地咬了两口后,又放回了怀里。
此前苏望被各种野兽追杀,大部分的草药都跑丢了,最后只剩下这一株山药和最重要的千年人参了。
若是还想不到办法出去,不久后,苏望就将饿死在这暗无天日的树底洞里了。
休息了片刻,重新振作精神,“这次试试用砍柴刀法来挖!”再次站在了通道口处,默念砍柴心法。
苏望注意不到的是,随着自己默念着心法,一缕淡淡的肉眼不可见的气体,正从自己的体内,顺着手臂,流向黑色小剑。
随着砍柴刀法“挑”字诀瞬间向通道树壁刺出,“噗!”的一声闷响,小剑立马刺进了树壁内一寸。
有效!苏望大喜,“挑”字诀更加快速地刺出。
短短一个时辰内,苏望就已经往上前进了十丈!这速度,跟之前相比,简直就是天渊之别。
飞快的速度,代价是苏望的体力也在飞速地下降,一个时辰后,苏望已经疲惫不堪,不得不停下来,下到地面来休息,这次苏望选择了内功吐息打坐来恢复体力。
又一个时辰过后,苏望睁开双眼,感觉体力已完全恢复,再次开始了挖孔大业。
就这样,挖孔、打坐,继续挖孔、打坐,又四个时辰过后,苏望已经到达了通道的最高处。
第五章 水潭惊变
通道出口处。
苏望把耳朵紧紧贴近在出口处,仔细听了听,再敲了敲,良久,外面还是静悄悄的,应该没有危险。
用力往上推拉,果不出所料,盖住通道口的,又是一大块可以拉动的厚树皮,只是这树洞口,所在的大树更大,树洞口的位置也更加隐秘,赫然是隐藏在繁枝茂叶的重重包围当中。
此时一轮满月悬挂在高高的夜空中,月光皎洁,由树洞口往外看,通过层层密密的枝叶,正对着百丈外,一处不断往外冒着腾腾白气的水潭。
苏望深呼吸一口气,内心大喜:“终于出来啦!”走出洞口,拉过树皮,掩盖好树洞口后,就要准备下树。
“呼!好冷啊!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这么冷啊!”出来后,苏望的第一感觉就是:冷!好冷!非常冷!
明月当空,兼四处陌生,强忍着刺骨的寒冷,苏望爬下了树,打算就在大树附近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些充饥的野果或清凉的药草,屁股现在还不时火辣辣地疼呢!
不一会,苏望就已经冷得直发抖,正受不了,想要回到树洞内的时候,“咝咝!”一声巨大的蛇嘶声响彻四方,随之周围的温度也在急剧下降!
苏望只感觉到脑海中一阵轰鸣,似有无数个响雷就在耳边炸响,顿时晕头转向,同时,身体四周似乎有一股巨力瞬间笼罩着自己,让自己整个人几乎毫无抵抗地就被压得趴在了地上。
胸口一阵气闷,几近无法呼吸,两眼通红,口中更是不由得吐出一口鲜血,内心莫名充满了畏惧。
要不是苏望这些天刚刚经历了被各种野兽生死追杀,磨炼了自己的意志力,此时恐怕早已昏死过去了。
不多时,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只见水潭内,急速冲出了一头怪物,苏望极力睁开眼睛细瞧。
只见怪物,身型如蟒,身长数十丈,一个头,却有两个身体,头顶上有个银色的短角,一个身体全身青色,另一个身体全身白色,两个身体互相缠绕在一起,六足四翼,尾巴部分似乎还隐藏在水潭内。
怪蟒出现后,四周的寒意更甚,苏望的眉毛、头发和衣服上都已经凝结了不少的冰霜。
怪蟒一出现,就一直对着夜空中的满月,嘶吼连连,身体却不曾离开水潭半步。
“这是什么怪物?”趴在地上的苏望,一动也不能动,心中莫名的畏惧更甚,就像是凡人初次见到了神明一般。
此刻的怪蟒,浑身白气蒸腾,正对着夜空中的满月不断地嘶吼,狰狞的模样,似要把满月给吞下。
不多时,怪蟒忽然从口中吐出一个白雾腾腾的珠子,珠子在离蟒口约三尺的位置停下,在半空中漂浮并飞速转动着,随着珠子的飞速转动,它周围的白雾也在滚滚蒸腾。
肉眼可见地,以水潭为中心,周围正在快速地结冰。顷刻间,离水潭百丈处,苏望此刻趴着的草丛,也在结冰,就一个呼吸的时间,苏望就已然成为了一个冰人,全身僵硬,意识也开始模糊,只有眼珠子还勉强可以转动。
情急之下,苏望连忙运转砍柴心法,意识稍稍恢复了一点清醒,但很快地,苏望就完全陷入了昏迷,诡异结冰的一幕还在继续。
而那怪蟒,制造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全神贯注地控制着珠子,珠子随之上下翻腾,散发出阵阵寒气。
至于苏望这边,别说正眼,就连斜眼一瞥,都没有往这边看过,似乎在这怪蟒的眼里,苏望与这些杂草一般,微不足道。
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夜空中,那轮巨大的满月似乎一刹那间光芒大盛,一条巨大的月光匹练从满月中逸出,倾泻如水,直直注入到那珠子当中,而那珠子,不断地往外喷出一个个光团,一个不漏的,全部被吸进了怪蟒的体内。
那怪蟒,竟然是利用珠子,在吞食月光!
这诡异的一幕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直到夜空中那轮巨大的满月也光芒暗淡了不少,那怪蟒立时连连嘶吼,似要暴走。
珠子上下翻腾的速度更快,飞速地转动,片刻间,肉眼已经无法看见珠子了,只看见白雾蒸腾,光团四溢。
而那天上的满月,随着珠子的飞速转动,已暗淡下去的光芒瞬间大涨,一条更大的月光匹练直冲珠子而来,之后,匹练慢慢消失。
怪蟒嘶吼了一会,似心有不甘,就要把珠子吸进体内。
可就在珠子离蟒口还有半尺距离的时候,苏望正对面,离水潭极远处忽然有青光一闪,瞬间的,那青光就笼罩住了珠子,并急速向着苏望这边飞来。
怪蟒怒不可遏,发出一声巨大的嘶吼,头顶上的银角瞬间向青光劈出了一道白光,霹雳惊天,速度之快,更甚闪电。
那包裹着珠子的青光,眼看那白光就要劈来,青光忽然光芒大盛,幻化出一个巨大的拳头,迎向白光。
白光速度不变,瞬间化形,同样幻化出一个巨大的拳头,与青光所化的拳头,在半空中,不断对撞,碰撞的声音,响彻天地。
怪蟒咆哮不断,却不曾离开水潭半步,怪蟒四翼急速震动,在四周形成了一股庞大的风暴,而青光所在的位置,正是风暴的中心。
风暴高达万丈,更是从中不断发出闪电,闪电越来越密,狠狠劈向中心处的青光。
青光在风暴内左冲右突,似狂风巨浪之中的一叶孤舟,若隐若现,始终无法逃离风暴的笼罩范围,且光芒正在不断的减弱。
青光一震,瞬息光芒大盛,同时,那珠子从青光中飞出,直冲云霄。
珠子出现后,风暴一顿,立时一分为二,一大一小两股风暴,小风暴卷向飞出的珠子,大风暴瞬间凝缩,如流星般轰向青光。
青光早已借助刚才风暴一顿的机会,逃离了风暴,此刻刚好来到苏望所凝结的冰块处。
风暴追来,只听得“轰隆隆!”一声炸响,天地间,青白两光闪耀,光芒万丈。
光芒消散,青光和苏望,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六章 断了心弦
北峰密林,大树下,草丛旁。
一只浑身赤毛白纹的巨虎,正静静地躺在那里,瞳孔散大,呼吸全无,显然已死去多时。
苏望的爷爷此刻双眉紧锁,站在巨虎的尸体旁边,手里拿着一把砍柴刀,正是苏望之前那把被巨虎击飞、掉落在这里的砍柴刀。
四周观看,可以断定,那大树下搏斗的痕迹,应该就是苏望在此处附近,遭遇到了这赤毛虎,并与之搏杀,最终成功逃脱。之后,赤毛虎回到这里等待,想要埋伏苏望,结果,被自己所杀。
此刻苏望必定是被困在某处地方,无法脱险,必须尽快找到他!因为根据魂血感应,刚才还非常清晰明显,现在却几乎感应不到了。
身影闪动,快速地朝着刚才魂血感应的方向飞奔而去!
没错,苏望的爷爷,其实是一名修仙者,亦称“修士”,也就是凡人口中所说的“神仙”、“仙人”。
在苏望五岁的时候,以更好地传授砍柴心法为由,与苏望签订了魂血契约,孩童时的苏望半懂不懂,更是出于对爷爷的完全信任,心甘情愿地完成了契约。
因为,签订魂血契约,必须要签约双方都心甘情愿,不作任何抵抗,才能签约成功,如若不然,轻则神魂受损,重则受契约反噬,重创魂魄,危及性命。
一旦签订了魂血契约,从此性命不再属于自己,生死全在施法者的一念之间。而且根据魂血感应,十万里之内,施法者可以随时感知签约者生机的强弱,更能因此准确无误地找到签约者位置之所在。
当然了,苏望的爷爷与苏望签订的魂血签约,并不完整,因为在签订魂血契约时,苏望的爷爷并没有打入掌控生死的禁制。
只因苏望自小与爷爷相依为命,而且经常死活着要缠着爷爷进出于险峻的南峰采药、狩猎,为了确保苏望的安全,苏望的爷爷才和苏望签下了这不完整的魂血契约。而且,还教了苏望一套砍柴刀法用于防身。
其实,这砍柴刀法和砍柴心法,是苏望的爷爷早年外出采药时,无意中在一个山洞内获得的残缺的修仙功法。
在苏望年幼时,发现苏望居然有修仙最基本的资质:身怀灵根。只是资质极差,比自己还差。
因宗门功法严令不得外传,于是便开始让苏望习练这功法,不求修仙有成,只望练得一身好武功,足够自保。
因为这功法残缺、不知其名,而苏望常常在南峰砍柴时练习这功法,所以,苏望自己,便将那呼吸吐息之法,命名为砍柴心法,里面记载的法术招式,称为砍柴刀法。
小溪边,一棵参天大树下,苏望的爷爷手里拿着两株刚从树下捡起来的药草。
苏望的爷爷根据感应,来到了苏望的气息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在这里。而这里,就算是自己,以前也从没来过。
而此刻虽然感应不到苏望的位置,但魂血印记还在,可以确定,苏望必定还活着。
鼻尖微动,空气中,还残留着猛兽的体臭味,这气味应该是大型豹子,“难道是乌云豹?”心头一颤,继而看着手中的两株药草,内心又是一痛,“望儿,你到底在哪?”
原来,苏望连续三次上山为自己寻找千年人参治病之事,苏望的爷爷早已知晓,可是苏望并不知道,爷爷并不是生病,而是生机已近尽头,这时候别说是灵丹药草了,就算是修仙大能之辈,也是无计可施。
可是,为了不打击苏望的一片赤子孝心,并且以苏望的丛林经验与身手,在南峰,极少有机会会遇到生死危险。
最重要的是,虽然自己在山脚下、在村子里,但依然可以通过魂血感应,来清晰感应到苏望的生机和位置所在,可以随时快速赶来,保护苏望。
可就在十天前,因自己体内生机的逐渐衰竭,五脏六腑居然开始加剧坏死,苏望的爷爷赶紧打坐入定,运功以减缓坏死的速度。
等到十天后,也就是苏望坐在巨石下发呆、发生人猴大战前的时候,苏望的爷爷终于从入定中醒来,随即展开魂血感应,发现苏望居然进入了北峰的范围,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差点又得重新打坐入定。
情急之下,不顾体内刚刚压下去的隐患,施展轻身术,根据魂血感应的方向,全力向北峰这边奔来!
可就当苏望的爷爷快要赶到苏望身边的时候,经过一棵大树旁边时,突然遭到那只赤毛虎的袭击,无奈之下,与赤毛虎进行搏杀。
等到杀死赤毛虎的时候,居然还在旁边,发现了苏望随身携带的砍柴刀,于是便有了前面的那一幕。
解决了赤毛虎,苏望的爷爷就要继续赶来的时候,苏望已经爬进了树洞,很快便失去了感应。
无计可想之下,苏望的爷爷唯有以那棵参天大树为中心,四下不断地寻找。
而那时的苏望,正在树底洞内,火烧屁股一般,痛得哇哇乱叫呢。
一天过去了!
忽然的,“望儿!”苏望的爷爷老泪纵横,仰天悲呼,因悲恸过度,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就在前一刹那,苏望的爷爷突然感觉心头一震,随之魂血印记中,代表着苏望生机的那滴魂血,破碎!
幽暗的密林,一个全身埋在黑暗中的背影,须发皆白,瘦弱的身躯,孤独地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寒风卷过,衣袂飘飘,却卷不走那眼角的泪水。
脑海中,与苏望在一起的所有往事,由婴孩时的嗷嗷待哺,到牙牙学语、调皮捣蛋,再到后来的紧跟身后、爷孙情深,嬉笑怒骂、音容笑貌,一点一滴,全部涌上心头,沉溺在回忆中,浑然不觉时光的流逝。
许久,许久。
昨夜,寻你,未眠;今夜,永别,沉湎。
容颜依旧,心海浮现,却已不复当年。
密林寒风,道不尽,无尽悲凉。
恍惚间,年华流逝,断了心弦……
第七章 苏平之殇
苏望的爷爷,本名苏平。年幼之时,偶然之下,拜入了青国七大修仙宗门之一的青岐门门下。
青岐门宗门所在的琅玕山山脉,其实就隐藏在这北峰之中。
准确来说,这个凡人可见的北峰,其实是真正的琅玕山山脉最外围的一小小部分,相对于真正的琅玕山,这北峰只是一个小小的土堆,而南峰,相对于北峰而言,也只是一个小小土堆。
北峰之中,也有灵气,虽然淡薄得几近于无,但生存在其内的众多药草与野兽,也会有一定的几率成长为灵草灵药和妖兽。
所以,青岐门在北峰中设有众多的禁制,使峰内所有的大小虫蚁野兽,均无法走出北峰,哪怕是最邻近的南峰。
而凡人虽说可以自由进出于北峰,但若无修士带路,根本无法看见、更无法接触到真正的琅玕山。
又因北峰山高林密,野兽多巨大凶猛,稍有不慎,极易丧身于此,所以,虽然这里有凡间众多珍贵的草药,亦极少有人敢走进北峰。
每二十年一次,青岐门就会派出门中最低阶的一批弟子,出来这北峰,进行为期十天的历练,历练的主要目的就是为宗门采集和抓捕北峰可能出现的灵草灵药或者妖兽。
苏平在青岐门内,原本只是一名最低级的杂务弟子,后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成功地修炼到凝气一层,加之自己干活干脆利落,有幸被门内一位炼丹师看中,收为炼丹童子。
从那以后,苏平的生活就由繁杂变为了简单,甚至是枯燥。几乎每天就是捡药、分药、看守炉火、捡丹、分丹、打扫丹房,等到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往往就是半夜了,休息的时间都不够,更不用说修炼的时间了。
但苏平凭着自己的一份执着,抓紧每一个空隙用于修炼,上天不负有心人,苏平终于修炼到了凝气三层,可限于资质,那时的苏平已然是九十多岁高龄,此生再也无望突破了。
苏平心灰意冷,更因见惯了修仙界的人情冷漠、尔虞我诈,于是,便向宗门申请,离开宗门,决定就在南峰山下,一个凡人的村庄,云绛村,了却余生。
宗门考虑到苏平寿元不多,而且修为只有可怜的凝气三层,于是在收回能代表宗门身份的物品后,便同意了苏平离开宗门。
离开宗门时,苏平身上空无一物。一生所有的积蓄,全部都用来换取修炼所需的丹药了,虽然只是最低阶的凝气期丹药,但苏平的积蓄也是少得可怜。
所以,在宗门收回物品后,苏平算是净身出户了。
离开宗门后,苏平并没有直奔云绛村,而是先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把南峰大大小小所有的地方,全部都走了个遍。
甚至的,苏平还在一个叫虎跳涧的地方,找到一个隐秘的石洞,作为自己在南峰的临时住所。
苏平很清楚,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个道理,这南峰,恐怕就是自己今后最大、甚至是唯一的生活来源了,因此,未雨绸缪,总是不会错的。
而北峰,虽说也可以进出,但是,以苏平的修为,在北峰里行走,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
要知道,凝气期只是修仙最基础的第一步,具体又细分为,凝气初期,即是凝气期一至三层,凝气中期,是凝气期四至六层,凝气后期,是凝气期七至九层,最后则是凝气大圆满,即是凝气期十层。
凝气初期,初步引灵气入体,锻筋炼骨,这个阶段,也称“炼体期”,初期阶段,虽然也已经可以修炼法术,但因体内的灵力所限,法术仅能离体三丈攻击,真正的实力,与俗世中的武功高手差不多。
凝气中期,体内的灵力已足以支撑法术离体六丈攻击,更兼修为达到中期后,可以修炼更多更高级的法术,因此,就算是俗世中的绝顶高手,对上凝气中期的修士,也是十有九败。
凝气后期,修士的厉害之处,凡人已难以理解,更不用说,比凝气后期更高的阶段了。
北峰里的一些野兽,如赤毛虎、乌云豹、草头蟒等,虽然不是妖兽,但是它们力量大、速度快、既狡猾又凶猛,一般的凝气初期修士,遇上它们,也会有性命之忧。
探测完南峰后,苏平便开始下山,想不到竟然在南峰山脚,河边处,发现一名被遗弃的婴儿,这婴儿,就是之后的苏望。
苏平一生修道,无儿无女,看着那胖嘟嘟的婴儿,心怀大喜,认为这必定是上天给予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恩赐。
苏平抱着婴儿,走进了云绛村,虽然这一老一婴,让人觉得很是奇怪,但却不影响热心的村民们帮助苏平,在村口搭起草棚,开始在村里落地生根。
之后,苏平利用自己在宗门内学到的药草知识,开始在村里赠医施药,给村民看病治病,分文不收,更兼苏平常常进入南峰,采药打猎,多余的猎物,也常常无偿赠与村民。
淳朴的村民们亦常常将家里的糕点小吃、毛皮衣物,送予苏平。最重要的是,热心的村民们常常过来指导和帮助苏平照顾婴儿,这的确帮了苏平的大忙。
要不然,自己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处男,要照顾一个娇娇嫩嫩的小婴儿,还真的是一个异常严峻的考验。
迅速地融入了村里的生活,苏平每天过得简单而充实,且随着小苏望的慢慢长大,更是每天欢声笑语不断,这让苏平愈发觉得,自己当初选择离开宗门,度过余生,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十年光阴,匆匆而过。
北峰密林,一个不知伫立了多久的身影,终于动了!迈着蹒跚的脚步,一步一步地,朝着南峰,慢慢走去……
苏平并没有回到云绛村,只因那里有太多自己与苏望的回忆,而是来到了南峰虎跳涧的山洞里,一个人静静地盘坐。
许久过后,苏平慢慢放下手里的木简,木简上,记载了自己简要的一生,但更多的,却是自己人生中,最后的十年。
“望儿!”一声低喃,苏平,坐化!
第八章 得偿所愿
南峰虎跳涧,涧底大河。
阳光刺眼。
河面上,钻出一个脑袋,此刻双眼紧闭,以手遮挡阳光,片刻后,脑袋又钻进了河中,并快速潜向河边。
“呼!终于重见光明了!”河边处,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年,喃喃自语。这少年,正是苏望!
原来,那夜苏望昏迷后,醒来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地下河旁边,身上一丝不挂。由于在地下河里,暗黑不能视物,也不知道白天还是黑夜,而怪蟒、水潭、大树和冰块等,全部不见了踪影。
惊讶过后,苏望认准一个方向,一路往前走,五天过后,居然真的从地下河洞窟走了出来。
当眼睛适应了光线后,苏望再次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就在南峰中,在那虎跳涧的涧底大河旁边。
快速地从河边的树木就地取材,苏望用树枝和树叶编织了一身简易的“衣服”,用于遮羞。
虎跳涧,地势险峻,涧底有大河,常有猛虎出没,喝水休憩,因而得名,一般的猎户,轻易不敢来此。
虎跳涧的山洞,以前苏望跟爷爷进山时,经常会在那里休息,既舒服又安全,快速地走向了山洞。
山洞内,一个泪人,锥心泣血。
三天三夜。
慢慢由沉痛中走出,苏望将爷爷的骸骨深埋在山洞里,石头为碑,鲜血作铭。
从爷爷留下的木简中,苏望感受到了爷爷对自己的浓浓深情,知晓了爷爷和自己的身世,震惊地发现自己居然昏迷了整整三年,更了解到了,除了俗世,还有一个更加广阔、充满奇幻和未知的修仙世界。
凡尘已无眷恋,苏望心中,此时此刻,早已种下要修仙、要长生不老的种子,种子萌发,倔强而坚定。
是夜,苏望走下南峰,潜回村口的家中,取了一些吃食衣物,又再次回到了山洞里,没有惊动任何人。
静坐在山洞里,苏望开始思考今后要走的路。
据苏平在木简中所说,青岐门每隔十五年,便会派人到世间寻找具有灵根的凡人,招收到宗门内,距离现在还有差不多两年的时间。
砍柴刀法和砍柴心法,原来是一门修仙功法,以后也一定要更加努力修炼。
在树底洞内,发现的玉片,应该就是玉简,修仙界用于记载功法秘籍等重要信息的物品;那戒指和黑色小剑,也一定是宝贝,一定再要回树底洞内找回来。
思考已定,苏望开始盘膝打坐,修炼起了砍柴心法。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苏望从打坐入定中醒来,一夜的修炼,自己尝试了无数次,体内亦无法感受到有任何的能量流,“也许,是南峰没有灵气的缘故。”
站起身来,走出洞外,苏望一路直奔北峰。
两年后。
“吼!”“嗷唔!”北峰深处,一个矫健的身影,正在快速地穿梭,所到之处,一阵禽飞兽走,不断传出一声声或害怕、或恼怒的兽吼。
“还是没能找到!”身影发出一声长叹,正是苏望。
两年来,苏望一直在这北峰中,寻找那树底洞的下落,却始终无法找到,砍柴心法的修炼也是毫无进展。
反而因为日夜在北峰里行走,不断地遭遇到各种各样的怪虫野兽,在和这些怪虫野兽斗智斗勇的过程中,苏望的身手,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得到了迅速的提升。
在北峰中,除了那几种最强大的野兽,如赤毛虎、乌云豹、草头蟒,另外还有一种全身长满青色鬃毛的野狼,自己打不过外,其余的,只要远远看见苏望的踪影,就会立刻逃得无影无踪,生怕遇上这个可怕的魔头。
因为每次苏望遇到野兽时,都会把野兽当成是自己的练功对象,打不过的自己就跑,打得过的,就会把野兽揍得鼻青脸肿,让野兽跑,死活不跑的,就会被揍得奄奄一息,还在旁边说一句:“不好意思!今晚你就是我的晚餐了!”
而苏望最喜欢的,就是那又肥又大的笨狗熊。只因那狗熊体型巨大,皮糙肉厚的,力量强大而速度稍慢,及其好斗又耐击打,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绝佳练功对象。
算算日子,应该就是这几日,青岐门便会派人出来招收弟子了。“怎样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呢?”苏望抬头,看向上次遇到狗熊的地方,嘴角一翘,露出了微笑。
“喝!”“嗷唔!”正当苏望与大狗熊打得起劲的时候,忽然觉得身体一紧,大狗熊更是立马匍匐在地上,庞大的身躯居然在瑟瑟发抖。
“你好啊,孩子!”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子声音徐徐传来,苏望猛地转身,环顾四周,没有看见任何人。苏望一愣,立马跪倒在地,对着空中一拜,口里大声喊道:“小子苏望,拜见仙长!”
“咦!”一声轻咦,缓缓地,从苏望面前的半空中,走出一个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
“你知道修仙者?”中年男子的声音略带威严,看着苏望。
“知道!我爷爷曾是青岐门弟子,老人家尊讳苏平。”苏望的声音带着伤感。
“苏平?”中年男子口中沉吟,似乎想不起宗门内有谁叫苏平。
“我爷爷曾是一名炼丹童子,十五年前申请离开了宗门。”苏望赶紧补充道。
“原来是他!”中年男子终于想起来,似乎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既然是门人之后,那就无需多问了。今日你我有缘,我且问你一句,你是否愿意随我进山,从此远离俗世,修仙问道?”
“小子愿意!多谢仙长!”苏望得偿所愿,大喜,再次拜倒在地。
“很好!你上来吧!”中年男子轻轻落在苏望的面前。
苏望抬头,此刻才发现,中年男子脚踏一把宽厚的飞剑,离地约半尺,停在了自己面前。苏望既惊又喜,连忙起身,站到了飞剑上。
“抓住我,站稳了!”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苏望立马紧紧抓住中年男子的衣角。
飞剑轻轻一震,朝着空中,呼啸而去。
第九章 青岐门
半空中,凌厉的狂风,犹如利刃一般,吹打在脸上,生疼无比。
苏望眼睛都睁不开,双手死命地抓住中年男子的衣角,几乎就要从飞剑上吹落下去。
中年男子右手轻轻一挥,一个青色的光罩,笼罩在自己周围,顿时,身边的狂风消失,苏望亦可以平稳地站在飞剑上。“这就是仙人的神通!”苏望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一脸惊羡。
脚下,云雾飘过,青山绿水也在飞速地变化着,直看得苏望眼花缭乱。
两个时辰后。
“到了!”中年男子话音刚落,飞剑立刻转向,朝着一个看似非常普通的山头,俯冲直下。
眼前一闪,苏望已经站在了一条山峦小路中间,四周景色绝美,青山绿水,气息怡人,轻轻一吸,顿觉神清气爽,浑身的疲劳一扫而空。
小路的尽头,有一扇高大的山门,显得古老而沧桑,山门正中,青岐门三字雄浑饱满、苍劲有力。山门两侧,此刻正站着两名黄衣男子。
“走吧!”中年男子呼唤一声,看呆了的苏望闻言顿时一震,低着头紧跟在中年男子身后。
“周师叔,您回来啦。”走近山门,两名黄衣男子立刻作揖道。“嗯,回来了。”中年男子随声应道,一步不停地,带着苏望走进了山门。苏望左右看看,快速地朝两名黄衣男子各拱手一礼,快步跟上了中年男子。
“就是这里啦!”中年男子回头看着苏望,“等会你自己进去,找到里面的执事弟子,就是刚才你所见的穿黄衣服的弟子,他会帮你安排一切的。”说完,中年男子脚下飞剑浮现,望空而去。
苏望抬头,“勤务殿!”没有多想,苏望便往殿内走去。
走进殿内,此时宽阔的大殿,只有寥寥十多人,奇怪的是,似乎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正与坐在最前面的一名须发皆白、穿着黄色衣袍的老者,快速地交接着什么,随即便匆匆离开。苏望疑惑不解,随即便静静地站在了队伍后面。
很快地,就轮到了苏望。“拜见前辈!”苏望上前一步,作揖道。
“叫什么名字?”黄衣老者面前摆着一张长木桌,木桌上有一卷厚厚的木册,老者背靠木椅,眼睛半眯,冷冷说道。
“苏望。”苏望恭敬答道。
“苏望?姓苏?”黄衣老者闻言眼睛半睁,上下打量着苏望。
苏望被瞧得浑身不自在,正想出声提醒的时候。
“嗯。”黄衣老者双眼再次半眯,在面前的木册上随意登记了一下,随即从一旁拿过一个包袱,扔给苏望,“这里面便是你新入门所需的东西。出门左拐,你会看到一排石屋,随意选择一间空的屋子,住进去便是。”说完,老者开始闭目养神,不再理会苏望。
苏望拿起包袱,道了声谢,转身就往殿外走去。
一路上,苏望看到不少人,个个身穿灰衣,步履匆忙,神情冷淡,彼此间相互交错,也是各走各路,极少交谈。
就这样走了许久,苏望才终于看到了一排低矮的石屋。看准了其中一处较为僻静的石屋,苏望便往那走去。
“哎呀!”苏望一声惊呼,整个人倒飞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最后停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灰头土脸的,显得颇为狼狈。
就在刚才,苏望想要走进石屋,没想到,刚接近屋门,石屋四周青光一闪,一股大力瞬间传来,让苏望不由自主地弹飞了出去。
“哈哈!哪里来的土包子?居然连门都不会进。笑死我了,哈哈哈!”一个肆意的大笑声,蓦地从身后传来。
“就是!呆头呆脑的,也妄想修仙,简直不知所谓!”一个讥讽的声音紧接着。
“七天前,刚见了这样一个笨蛋,现在又多一个,这是笨人先飞吗?嘿嘿!”一声嗤笑。
“可不是么,一副傻了吧唧的样子。我看啊,用不了几天,这傻子便会自行下山去了。”哄笑声四起。
一时间,耳边传来了各式各样讽刺的话语,嘲笑声不绝于耳。
修仙界,人情冷漠,苏望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
捡起包袱,苏望正要站起身来,一双手从身后扶起苏望,“这位兄弟,没摔着吧?”关切的问候。
苏望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全身古铜色皮肤,浓眉大眼,体格高大而强壮的少年,正看着自己,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多谢这位兄台!在下没有摔着。”苏望内心一暖,感激道。
“没事就好……”
少年话音未落,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还兄弟、兄台呢,简直就是两个白痴!”
苏望大怒,狠狠地盯着那个说话的灰衣青年,“哟呵!怎的?你还想动手不成?”灰衣青年冷笑一声,阴阴说道。
少年见此,赶紧一手拦着眼看就要动手的苏望,劝道:“兄弟,甭管他!进屋去,进屋去。”说完,不由分说地,硬将苏望拉向刚才那石屋。
周围众人见无热闹可凑,就要离去,这时,那灰衣青年却大声朝苏望喊道:“那胆小鬼!刚才不是想动手吗?来啊!你要是个男人就过来!”四周众人冷笑不已,齐齐看着苏望。
苏望怒不可遏,刚才自己跌倒,那些冷嘲热讽已然让自己心中气恼,这灰衣青年更是连番挑衅,自己已是忍无可忍了。苏望猛地转身,全身肌肉突起,看着那灰衣青年就像自己看大狗熊一般,就想上前狠狠一顿爆揍。
处于暴走边缘的苏望,一双大手,紧紧按在苏望的肩膀上,耳边传来一声大喝:“你疯了不成!”苏望一愣,紧盯着此时死死按着自己的少年。
少年一脸严肃,挡在苏望面前,认真地说:“兄弟!听俺的,赶紧进屋!”苏望怒气未消,狠狠地盯着灰衣青年,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少年,点了点头,转过身去。
众人散去,灰衣青年原地不动,看着苏望的背影,阴阴一笑:“嘿嘿!有意思!”
第十章 修仙菜鸟
走近了石屋,少年伸出单手,对苏望说:“把你的包袱给俺!”苏望不疑有他,二话不说就将包袱交给了少年。
苏望这么直接,反而让少年一愣,随即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直接打开了包袱,从里面翻出一块墨绿色的木质令牌,对着石屋门一照。
顿时,一道淡淡的青光从令牌内射出,照在石屋门上,石屋四周青光一闪,随即所有的青光瞬间消失。
“走吧,进屋去。”少年在前,跨步走进了石屋。苏望心有余悸,慢慢接近了屋门,也走进了石屋,随即屋门自动关闭。
石屋内,只有一扇小窗,一张石床,床边有一个圆形蒲团,一张石桌,两张石椅,别无他物。“这摆设,跟那树底洞差不多嘛。”苏望心想。
“来!兄弟,坐这!”少年坐在石椅上,指着另一张石椅,对苏望说,大大咧咧的,俨然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苏望依言坐到了石椅上,抱拳一礼道:“多谢这位兄台!在下苏望,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谁知苏望话音刚落,对面的少年立即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苏望满脸黑线后,少年才慢慢停止了笑声。
“咳,咳!”少年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因笑得太过厉害,脸色还有些通红,“俺叫张德,今年十五岁。家就住在离这不远的涿水镇,俺爹是镇上有名的打铁匠。苏兄弟你呢?”
“我今年刚好十五,就在这附近不远的南峰打猎为生,孤身一人。那个,张大哥,刚才为何突然发笑啊?”苏望还在郁闷中。
张德闻言又想大笑,可看了看苏望,强忍住笑,憋得满脸通红,说道:“在你之前,俺以为俺是青岐门,乃至整个修仙界,最大的菜鸟。想不到,今天遇到了你,跟俺一样菜的菜鸟,哦不!比俺更菜!哈哈哈!”张德再也忍不住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苏望无语,静静地看着快笑出眼泪来的张德。
“咳,咳!那什么,都怪那个可恶的黄老怪啊!”看着即将爆发的苏望,张德连忙止住笑声,开口说道。
“什么黄老怪?”苏望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
“嘘!小点声!”张德把食指放在嘴边,嘘声道,还看了看空无一物的窗外。
“就你这大嗓门,再小声,也比别人大声强。”苏望看着张德,心中暗道。
“这黄老怪啊”张德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就是那个勤务殿的黄衣老者,本名黄罕,他是本门的外门弟子,所以身穿黄衣。身为勤务殿的执事弟子,负责支配此处杂务弟子和新入门弟子的一切生活与修炼用度,指引新弟子快速了解宗门和讲解宗门法度。但他却性情古怪,从来都不给此处弟子指引和讲解,如果有谁胆敢提出不满,更是会被克扣修炼用度,此处有不少弟子都在他手里吃过亏,敢怒却不敢言,私底下,便送他一个黄老怪的外号。”
苏望恍然大悟,继续问道:“张大哥,你进入宗门多久了,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张德笑了笑,说:“其实也没多久。七天前,一位鹤发童颜的仙长突然来到俺家,说俺具有仙缘,俺爹大喜之下,立马就让仙长带着俺来到了这青岐门。刚来的时候,俺也在石屋门前栽了大跟头。不过,俺的运气比较好,刚好遇到一位同乡的刘玄师兄,就是他告诉了俺这些。”
“哈哈!原来刚才他们所说的,七天前的那个笨蛋,就是你啊!哈哈!”苏望难得找到机会,看着张德大笑。
张德大窘,看着大笑中的苏望,一脸苦闷。
笑闹不已,在与张德的交谈中,苏望渐渐了解到了不少的信息。
修仙,亦称“修真”,是通过不断地修炼,寻求突破,提升修为,以期达到天人合一,羽化飞仙,从而可以长生不老,寿与天齐。修仙,就是逆天而为,与天争命,所以,当修为达到一定的程度后,就会有天劫降临。
修仙分五大境界,由低到高,分别是凝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和化神期。除了凝气期有细分一至十层外,其他的境界,都只分初期、中期、后期和大圆满。传说中,化神期之后,还有更高的境界,但自古以来,无人知晓,只知道,当修为达到化神期后,要么成功渡过天劫,羽化飞仙而去,要么就在天劫之中,道消身陨,灰飞烟灭。
修仙者,常自称“修士”。同一境界之间,无论修为高低,都互称“道友”。不同境界之间,低境界者,自称“晚辈”,称高境界者为“前辈”。修仙界中,以实力为尊,不论年龄大小,高境界者即为前辈。而张德与苏望,因修为低下,更因互相之间称“兄弟”、“兄台”的,就是被众人取笑的原因之一。
青国,有三宗四门七大修仙宗门,其中以三宗实力最强,分别是一道宗、金蝉宗和幻魔宗。四门实力稍弱,但也同样底蕴深厚,不容小觑,分别是御灵门、化巧门、百炼门和青岐门。七大宗门,各有所长,分别占据了青国七条灵气最为浓郁的山脉,作为开宗立派的根基。其余的,还有一些小的门派、修真家族等,在七大宗门的统治下,挣扎求存,甚至就是七大宗门的附属门派或家族。
青岐门,虽然在七大宗门中,实力最弱,但因为是以炼丹为主的宗门,单以炼丹技术而言,为七大宗门之首。许多其他六派无法炼出的丹药,唯有求助青岐门炼制,而丹药,对任何一个修士而言,都是不可或缺之物。所以,虽然其他六派时有摩擦发生,但对于青岐门,其他六派的态度都是客客气气的,青岐门,在青国,有着其超然的地位,连带着,炼丹师,也备受修士的尊重。
青岐门中,等级分明,以实力为依据。最低级者,是杂务弟子,新入门者和凝气期一至三层,身穿灰衣。往上分别是外门弟子,凝气期四至六层,身穿黄衣;内门弟子,凝气期七至九层,身穿青衣;核心弟子,凝气期大圆满,身穿蓝衣。
青岐门弟子共八千余人,其中以外门弟子人数最多,有四千余人。此外,杂务弟子两千余人,内门弟子一千五百余人,核心弟子最少,只有不足五百人。
凝气期之后,即为筑基期,已是门中师尊的级别,身穿白袍。据说,青岐门的掌门,是一名筑基期大圆满的高手,修为高深莫测,炼丹术,更是出神入化。
第十一章 一件傻事
苏望听得津津有味,颇有大开眼界之感,心中早已悄悄立下宏愿,此生必定要成为修仙界的强者!
而张德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的,似乎难得有苏望这么一个忠实的听众,恨不得说上个三天三夜,以显得自己见多识广。
“怎样?俺是不是比你这个菜鸟强多啦?”张德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早在此前一番笑闹中,加上苏望本是质朴单纯,张德性格豪爽,又都是少年心性,早已是打成一片,言语中,更是没有了拘束。
苏望翻了翻白眼:“有啥了不起的,这还不是刘玄师兄讲给你听的。”说完,做出一副欠揍的表情。
“哎!你!……”张德气急,随即嘿嘿一笑,“这样啊!看来你已经很清楚,知道你自己将要做些什么了!”
“要做些什么?我不知道啊。”苏望看着张德那一脸奸笑的样,就知道他一定又是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了,只是自己实在不知道,自己将要做些什么,只好硬着头皮问了。
“哈哈!俺就知道!”张德得意地大笑,“俺可以告诉你,不过嘛……”
“不过什么?”苏望知道,张德的坏主意要来了。
张德盯着苏望,一字一句地说:“向俺抱拳行礼,并且大喊三声张德前辈威武,俺就告诉你。”说完,便坐得端端正正的,等着苏望行礼呢。
苏望嘴角一翘,立即离开石椅,站起来双手抱拳,张德先是一愣,“这么顺坦?”随即内心暗爽,苏望大声道:“张德前辈……”
毫无预兆地,苏望迅速靠近张德,指出生风,就要点张德的笑穴,其实苏望早已看出,张德身怀武功,且功力不俗。
张德反应奇快,略一侧身,便已化解了苏望的点穴偷袭,二人随之在屋内上下翻飞,互相切磋了起来。
苏望自不必说,自幼跟着爷爷习武,功力不凡,而张德,亦是有家传绝学。二人你来我往,斗得是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良久过后,二人重新坐下,性情相投,武功相若,更是惺惺相惜。
张德点点头,随即说道:“怪不得你敢和那赵锶动手呢,原来你有如此的身手。不过,你自己差点就惹上大麻烦了。”
苏望脸色一正,问:“赵锶是谁?什么大麻烦?”
张德面向苏望,开始回答。
原来,青岐门中,除了等级分明,门规同样森严。门规规定,在宗门内,任何人不得在公众场合,私下争斗或抢夺,违者,轻则责罚无偿劳务十年,重则废除修为、逐出宗门。
如真有滔天大仇者,可相约在门中的斗法擂台,邀请门中筑基高手见证,展开斗法,可分生死。
其中,新入门不足半年的弟子,若私下争斗,先动手者,责罚无偿为对方承担劳务三年,期间,完成劳务所得的收益,全部都归对方所有。
这也是那灰衣青年,即是赵锶,屡屡挑衅,想让苏望动手的原因,也就是张德所说的大麻烦。
而劳务,其实绝大多数,是对杂务弟子而言的。
杂务弟子,承担了宗门内几乎所有的杂务,每个杂务弟子,都必须到勤务殿领取最少一个任务,在完成各自的任务之前,不允许修炼,完成任务后,方可到勤务殿进行交接,选择继续领取任务或者换取修炼资源。
外门弟子,主要的杂务就是负责巡逻山门,如发现外敌,立即通报宗门。
内门弟子和核心弟子,不需承担任何杂务,只需一心修炼或专注炼丹即可。
苏望听完,内心也不由得一阵后怕,要不是张德,恐怕自己就已经稀里糊涂地着了赵锶的道,惹上了大麻烦。
同时也在心里,暗中提醒自己,以后遇事必须三思而行,切不可再鲁莽。
想到此处,苏望诚恳说道:“多谢张大哥的仗义相助!”张德哈哈一笑,“俺也是看你长相忠厚,且跟俺同命相怜,所以才打算帮你一把的。”
“看不出来,瞧你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其实心眼不少啊。”苏望打趣一句。
“俺那是大智若愚!”张德也不甘示弱。
“大愚弱智?嗯,挺符合你的形象!哈哈!”苏望哈哈大笑。
“说你傻,你可别不承认!”张德先是打趣,后是严肃地说:“就在此前,你就做了一件傻事。”苏望收住笑声,“哪件傻事?”
张德笑笑,说:“在进这石屋之前,你是不是把你自己的包袱随手就给了俺?你知不知道包袱里头有什么?”
苏望摇摇头,表示不知。“现在打开看看”张德说道。
苏望拿过包袱,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有一套灰色长袍,衣袍上面,放着一本薄薄的书册,上写“青木诀”三字,一把铁制的黑色短剑,另外就是,一块墨绿色的木质令牌,令牌背面,刻画着一个浑然天成的圆鼎,鼎身刻有一个古朴的“青”字,令牌正面,只有简单的一个古字:杂。
苏望看着张德,张德也不矫情,直接就开始介绍了起来。
灰色长袍,自然是苏望今后必须要穿的衣物,刺绣着一个青色的丹鼎,除此之外,长袍毫不起眼,但却可防尘辟土、水火不侵,价值半块下品灵石。
青木诀,是青岐门最基本的入门功法,价值三十块下品灵石。每一个青岐门弟子,都必须修炼,青木诀,可以使修炼者更好地凝聚和掌控木灵力,而木灵力,是培植灵药、炼丹所需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灵力。
黑色短剑,通体由玄铁锻造炼制而成,名为玄铁剑,是一把下品法器,价值十块下品灵石。
而令牌,则作为苏望是青岐门弟子身份的证明,还有就是,用于打开或关闭苏望自己住处的禁制,最后,则是到勤务殿领取或交接任务所需,价值一块下品灵石。
“什么是灵石?法器又是什么?”苏望问道。
张德挠挠头,说:“这个,俺也不是很清楚,俺还没来得及问刘师兄呢。不过,俺有听其他弟子说起过,好像灵石就跟俺们的钱币差不多,法器也许就是修士所用的武器吧。”
苏望“哦”了一声,随即又问:“傻事怎讲?”
“傻事就是你居然把包袱给了俺。”不等苏望搭话,张德接着说,“宗门内,虽说不允许弟子间相互私斗,但如果暗中被夺或者被骗走的话,宗门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若俺心存歹意,贪了你这包袱,你可就无处申冤了。”
第十二章 山林危机
苏望还想再说什么,只见张德突然站起来,说:“走!苏望,俺们进山打猎去,先填饱肚子再说。”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石屋内待了不少时辰了。
苏望已知晓,青岐门不提供膳食,筑基期修士,因身体受大量灵力浸润,已然可以辟谷,平常只需呼吸吞吐天地灵气即可。
筑基期以下的修士,仍需进食,或是食用辟谷丹,或是自己进山打猎,才能解决温饱问题。
而辟谷丹太贵,一般弟子根本买不起,更舍不得买,所以,多数弟子,都会选择打猎。
很快地,苏望便穿好了灰色长袍,把“青木诀”放进怀中,提着玄铁剑,用令牌打开了石屋大门,就跟着张德直奔附近一个无名山林打猎去了。
山林里,野兽不多,也许是因为经常有弟子过来这边狩猎的缘故吧。刚开始,张德听说苏望自小是以打猎为生,还不服气,硬是要自己走在前头,让苏望在后面跟着,还不许出手。
苏望无奈,唯有跟着张德漫山遍野地跑,结果跑了小半个山林,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连个野兽的踪影都没发现,更别说猎杀了。“苏望,这次换你来。”张德终于不再逞强了。
苏望也不谦让,直接走到了前头,这里蹲下观察一会,那里停下来闻一闻,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已经捕杀到了两只野兔和两只野狸了。
原本按照苏望的想法,只需猎到两只野兔即可,毕竟两只野兔,也足够俩人填饱肚子了,而且,野味还是新捕的好吃,多杀无益。可是张德坚决要求多打两个,于是苏望便又带着他猎到了两只野狸。
就地的,苏望将两只野兔剥皮拔毛,支架生火,熟练而快捷的手法,看得张德目瞪口呆。
不久后,两只野兔都已经被烤得色泽棕黄,香味浓郁了,张德在一旁看得是直咽口水。“哈哈!还是苏望你厉害!以后俺可有口福啦!”
进入青岐门前,张德在家,除了习武,便是帮家里打铁,从来没有打过猎,进了宗门后,几乎天天都饿肚子。
“好香啊!可以吃了吧?”张德已经馋得不行了。
苏望笑笑,就要拿起已烤好的野兔。
“小心!”毫无征兆地,苏望大喊一声,手里的玄铁剑向着张德右边太阳穴,迅猛无比地刺来!
张德一时惊愕,刚反应过来,此时玄铁剑剑身已然紧贴在自己太阳穴边上。
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刀剑碰撞的声音,随即便看见一把飞剑倒飞出去。
张德立马翻身而起,手持玄铁剑,死死地盯着飞剑倒飞的方向,满脸戒备。
此时就算张德再蠢,也知道自己刚才命悬一线,要不是苏望反应及时,挡住飞剑,恐怕自己此刻就是一具死尸了。张德又惊又怒,大喝一声,“是谁?!躲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快滚出来!”
“嘿嘿!”一声阴冷的笑声,随即从不远处一棵大树后闪出一个人影,“反应倒是挺快!”飞剑此时漂浮在人影身前三尺处,赫然也是一把玄铁剑。
“赵锶!”看清楚人影后,苏望和张德低呼一声,“你竟敢在宗门内动手杀人?”苏望没有说话,张德怒问道。
“杀人?我可不敢。”赵锶冷笑一声,摊开双手,“我不过是今日进山晚了,尚未打到猎物,路经此地,刚好看到你们的猎物还有剩余,过来讨要一二罢了。”
张德正想怒骂,可赵锶话音未落,那玄铁飞剑突然化作一缕寒光,直奔苏望小腹刺来,速度之快,堪比电光石火。
苏望惊而不乱,身体快速扭向一边,只见飞剑急速紧贴着肚皮滑过,灰色衣袍,顿时在小腹处,裂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
没有停顿,苏望立马原地一个鹞子翻身,只见刚才那已滑飞出去的飞剑,此刻正倒飞而回,紧贴着苏望的后脑滑过,几缕发丝,正从苏望脑后缓缓飘落。
这一切看似很久,其实只是发生在瞬息之间。
早在五年前,人猴大战之后,苏望就已经开始有时刻保持警惕的习惯,后来,两年的北峰生活,日夜与各种猛兽相斗,这份警惕性,不仅没有松懈,反而得到了增强,更是让苏望积累了极为丰富的打斗经验。
刚才,赵锶欲以言语迷惑,想让自己放松警惕,从而猝然发起袭击。然而,赵锶的杀机刚起,苏望就已经察觉,立马做出了反应。
只不过,修士的攻击方式,飞剑迅猛锐利,且转向诡异,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惊讶之下,难免应付得有些狼狈。
“赵锶!看剑!”一声暴喝,却是张德见赵锶先是偷袭自己,而后又暗算苏望,心中大怒,眼看苏望拙于应对,立即出手。
剑风凌厉,直奔赵锶,剑锋所至,竟带起一阵阵破空之声。赵锶一脸不屑,飞剑立马转向张德手腕切来。
张德身形不停,手中玄铁剑快速向前刺出,一息之间,竟然同时刺出了十八朵剑花,只听得“叮叮叮”一阵乱响,两把玄铁剑,已不知在空中碰撞了多少回。
张德身形骤停,虽然成功抵挡住了赵锶的飞剑,但从那飞剑上传来的力道甚是惊人,此刻握剑的右手一阵酸麻,要不是张德自幼膂力过人,此时恐怕早已握剑不住了。
苏望与张德相视一眼,身形暴动,一左一右,一上一下,一起夹击赵锶。赵锶冷笑一声,站立不动,手指一指飞剑,飞剑一震,顿时速度暴涨,几乎只看到一缕剑光,瞬间就来到了苏望和张德面前。
一炷香后。
苏望气喘吁吁,握剑的右手在不断地颤抖,几乎就要握剑不住了。
一旁的张德,也是气喘如牛,右手臂上,更是有一道鲜红细长的剑伤,脸色苍白,可依然紧紧握住手里的剑。
那赵锶,气息如常,一脸冷笑。
此刻俩人都站在离赵锶三丈开外处,因为苏望发现,只要距离赵锶身边超过三丈,飞剑便无法攻击得到。
第十三章 修炼艰难
苏望横剑在胸,大声道:“赵锶!难道你不怕触犯门规,被逐出宗门吗?”同时快速调匀体内气息,想通过对话拖延一下时间,好换取一些喘息之机。
赵锶眼角一挑,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触犯门规?明天一早,大家只会发现,这里有两具被野兽啃得血肉模糊的冰冷尸体,哪来的什么触犯门规?”
停顿了一下,赵锶继续说道:“把你们的玄铁剑留下,或许我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
苏望心中一凛,看赵锶的言语举止,这种杀人夺宝的勾当,做了肯定不只一次,假如真的依言放下玄铁剑,只怕弃剑之际,便是二人死亡之时。
“放你娘的臭狗屁!”只听张德一声怒骂,“想要俺们的玄铁剑,只怕你还没这本事!狗崽子,看俺劈了你!”说完,提起剑来,真就直往赵锶冲去。
“你找死!”似乎被张德激怒了,赵锶猛地向前冲出一丈,身前的飞剑化作流光,直奔张德刺来。
苏望担心张德有失,亦提剑冲出,与张德一起,围攻赵锶。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
此时三人呈三角对峙之势,各自站离对方三丈开外。
苏望背靠一棵大树,气喘连连,右臂上一道剑伤,又细又长,触目惊心,伤口正流血不止。
张德将剑倒插于地,手扶剑柄,身上又新添了几道伤口,面无血色,却依然站立,对着赵锶怒目圆睁。
赵锶亦是微微气喘,衣袍的左袖一分为二,整个左臂都裸露在外,一缕鲜血正从左肩处缓缓流下。
刚才一番激战,虽然赵锶占尽上风,可在苏望与张德的拼命打法下,亦不得不全力应对。
更是在刚才,在苏望的拼命掩护下,张德只攻不守,猛地冲到赵锶身边,一剑竖劈,差点将赵锶一劈为二,大惊之下,赵锶急忙召回飞剑,才堪堪挡住了张德的致命一击。
可剑势威猛,竖劈之势改为斜劈,一剑劈落,幸得赵锶反应快速,只划破了一下左肩膀,如若迟疑半息,定是会被卸下整条左臂。
“果然有些本事!不过,你们的死期到了!”赵锶看着那流血的左肩膀,恶狠狠地说,飞剑剑光闪烁,就要发起攻击。
就在此时,远远地,传来一些脚步声和说话声,似乎是被这里的打斗声所惊动,正快速地朝这边赶来,听声音,应该很快就能到达这里了。
“哼!这次算你们运气好!下次,嘿嘿!”赵锶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收了飞剑,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山林中。
苏望与张德强提精神,聚拢在一起,对视一眼,张德咧咧嘴,说道:“可惜了这对美味的烤兔!哈哈!”大笑牵动了身上的伤势,又疼得张德直咧嘴,看到张德这幅模样,苏望直摇头苦笑。
三天后,苏望石屋内。
苏望与张德正坐在屋内,虽然伤势还在,但却无碍于行动了,这不得不让人惊叹,二人的身体强壮和恢复力惊人了。
原本张德还叫嚷着要向宗门告发赵锶,可苏望却分析道,赵锶既然敢这般肆无忌惮地杀人夺宝,说明他很清楚,对于这种事,宗门多数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除了他们二人,根本就无法证明就是赵锶所为。
无奈之下,二人只好议定,今后进山打猎一定要小心谨慎,而且要加快修炼。
按照张德的说法,苏望与张德,任何一人,放在俗世中,都是顶尖的武林高手,二人联手,哪怕是遇上最厉害的绝世高手,也能从容应对。
而赵锶,虽说是修士,但修为也仅仅是刚刚到达凝气期三层,还属于修仙的入门级别,但已经可以把苏望与张德二人打得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了。
张德还向刘玄师兄打听到,其实每次青岐门招收新弟子都会有三个月的期限,期间,所有的新弟子都会先安排到勤务殿报到,主要是先熟悉宗门法度和环境,亦可以先自行领悟,修行青木诀,当然只有凝气期前四层的功法。
三个月后,才会正式安排入门大会,进行灵根测试、检验修仙资质,那时,才是真正决定新弟子命运的时候。
自此,苏望和张德深居简出,除了打猎,几乎都是在各自的石屋内进行修炼。
距离入门大会还有三天。
三个月来,苏望几乎是不分昼夜,日夜修炼,除了打猎,就是打坐,论努力的程度,绝对是此地弟子第一,但不知为何,任凭自己如何努力修炼,总是不能将灵气凝聚。
凝气期,顾名思义,就是通过修炼,引天地灵气入体,化作灵力,在体内丹田处凝聚成气团。当气团凝聚成功时,即为凝气期第一层,之后随着修炼,气团会越来越大,则说明体内灵力越多,修为越深。
早在一个多月前,张德就已经凝聚气团成功,成为了凝气期一层的修士,甚至苏望听说,这三个月内,有不少陆续新加入的弟子也有人成功凝聚气团。
石屋内,苏望睁开双眼,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若说没有失落和沮丧绝对是假的,眉头紧锁,苏望陷进了深深的沉思。
苏望重新盘膝打坐,心中默念青木诀功法,良久过后,终于感觉到体内有一丝丝清凉的气流,正从体外各处缓缓地流进自己丹田之处,全神贯注地,苏望以意领气,引导着这些清凉的气流,从丹田开始,逆督脉而上,经会阴,过***沿脊椎,通尾闾、夹脊和玉枕三关,到头顶泥丸,再由两耳颊分道而下,至迎香,走鹊桥,沿任脉而下,游胸腹正中回归丹田,周流运转,循环不息。
等到这些清凉的气流,在体内循环一百零八次后,苏望早已感觉全身炽热,经脉膨胀了,此刻丹田处的清凉气流越转越多、越转越快,似乎就要控制不住了,苏望知道,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只要自己将这些气流快速分散,急速游走体内的奇经八脉,最后在丹田处凝聚成团,即可成功!
苏望不惊不喜,气流在奇经八脉内急速运转,最后回归丹田,内心大喝一声:“凝!”气流急速缠绕,眼看就要凝聚成团,忽然无声“轰”的一下,气流四散,且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失败了!
第十四章 入门大会
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苏望既是失落又是疑惑。
失落的是又失败了,疑惑的是,苏望曾问过张德,也打听到所有人在凝气成团时,最难的是控制灵力完整运转一百零八次,在最后一步气散奇经八脉再凝聚成团,反而是较为简单的,而自己则是相反,实在是百思不解。
疑惑归疑惑,苏望还是继续打坐,虽然不能成功凝气,但是每次的灵力运转,还是可以感觉到身体在变得更强壮。
三天后,清晨。
古朴的钟声回荡在整个青岐门内,此刻所有人都睁开眼睛,无论是在修炼的,还是在休息的,都在认真地聆听,宗门钟声响起,说明有重大事情宣告。
钟声悠扬,连鸣九下,代表着,青岐门每十五年一度的,入门大会正式开始。
一时间,青岐门中,人头攒动,无论是新弟子,还是老弟子,都纷纷走出石屋或洞府。
新弟子自然是要去参加入门大会的,而老弟子则是去观看热闹,如果这次出现了天才弟子,也好亲眼见证。
苏望走出石屋,正好遇上刚从石屋里走出来的张德,俩人的石屋本就相邻。
“张大哥!”苏望热情地招呼一声。
“苏望!”张德哈哈一笑,随即问道:“闭关一个多月了,是否成功?”
自从张德成功到达凝气一层后,实力大增,加上也和刘玄师兄相处得不错,经常一起进山打猎,因此,张德让苏望只管潜心修炼,不必为食物分神,张德自会送到苏望石屋门口,于是苏望在后一个多月,几乎是天天闭关修炼。
苏望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没有。不过我会更加努力修炼,我一定会成功的!”紧握拳头,苏望坚定说道。
张德上前拍拍苏望的肩膀,无声的鼓励,“走吧!俺们一起去参加入门大会!”
苏望点点头,俩人一起,快速走向大会的现场,青岐门最大的广场,青鼎广场。
二人来到广场边缘时,只见广场庞大无比,足以容纳万人,广场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祭坛,而广场四周已经来了不下数千人。
有的身穿灰衣、有的身穿黄衣、也有的身穿青衣,或是单独站在一旁,或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较为显眼的是,有四队人,每队都有二十人左右,且每队的人衣服上都有明显的标志,似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不等苏望发问,张德已自行介绍。
那四队人,分别来自赵、李、王、孙四大修真家族的弟子。据说这四大家族的先祖,都曾是青岐门的前辈高人,皆因后来感觉大道无望,无心修炼,因此选择离开宗门,回到俗世中,繁衍生息,组建修真家族。
四大修真家族不同于凡俗之人,他们每五年一次,便会向宗门进贡一大批物品,同时送一批年轻的族人进入门中挑选,以期获得更好的修仙机缘,最重要的是巩固家族在门中的地位。
那赵锶,就是来自赵家。五年前进入的宗门,据说资质一般,为人阴险狠辣,平时不认真修炼,却热衷于密谋新进弟子、或比自己实力差的弟子,生抢硬夺,甚至杀人夺宝,但他每次都是挑隐秘的地方行事,所以证据不足,宗门也无从追究。
青鼎广场上空突然走出一名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脚踏飞剑,苏望认得,正是那位带自己进入青岐门、筑基初期修为的周明周师叔。
周明威严的声音传遍广场四周:“安静!所有的新弟子全部都站到祭坛四周来!其他弟子,全部退出广场之外!”
刹那间,原本还熙熙攘攘的广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的新弟子也都依言来到了祭坛四周。
苏望往周围打量了一下,所有新弟子约有百人左右,全部都是十至十五岁之间的少年男女。
等到最后一名也进入后,周明目光往下一扫,左手一翻,一个玉盘出现在其手中,右手掐诀,口中念动口诀,很快,玉盘发出淡淡灵光。
正中央的祭坛上,缓缓升起一个巨大无比的青色方鼎,方鼎沧桑古朴,其上刻画着无数的草木鸟兽,人站在其下,恍若蝼蚁。方鼎刚现,一层青色光幕浮现而出,瞬间就将整个祭坛和四周笼罩在内。
方鼎升至祭坛半空,鼎身反转,鼎口正对祭坛,鼎内更是瞬时喷出一层透明的光幕,高达五十丈,笼罩着整个祭坛。
周明再次开口:“我叫周明,你们可以叫我周师叔。”
略微一顿,周明继续说道:“你们依次站到祭坛中央来,每次一人。灵光光芒冲出光幕者,站在祭坛左侧,余者,右侧。”
一会沉默过后,从赵家队伍中,走出一个英俊少年,浓密的眉毛,孤傲的眼神,高鼻薄唇,皮肤白皙,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走上了祭坛,站到了鼎口下。
透明光幕中,忽然灵光闪耀,两道光芒直透光幕,冲天而起,一道白光、一道红光,光芒二百丈,相映成辉。
“地灵根!金火双属性!”“居然是地灵根!千年难遇、百万中无一的地灵根!”“此子前途不可限量!”“青岐门中,即将出现一名骄阳!”广场四周,惊呼声四起,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聚焦在这英俊少年的身上。
就连半空中的周明,此刻心中也惊讶无比,没想到,入门大会刚刚开始,第一个新弟子,居然就有如此惊人的资质。
压下心中的惊诧,周明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语气中,竟有掩盖不住的激动。
英俊少年却脸带傲色,对着周明施礼一拜道:“晚辈赵洌,今年十四。”
周明点点头,“赵洌,很好!你先站到我身边来。”周明此时已降落站在祭坛边上,赵洌依言走到了周明身边,目不斜视,眼神中隐约透露着一股冷傲。
周明不以为意,颔首微笑,大声道:“下一个!”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祭坛上,不知接下来,是否还会有资质惊人之辈。
赵家队伍中,陆续有人走上祭坛,但再无出现惊艳绝伦之辈,多数是三色灵光闪耀,也出现了三次四色灵光。
只有一人,叫做赵封的,三色灵光闪耀冲出透明光幕十丈,站到了祭坛左侧,其余的,全部都站在了祭坛右侧。
四周众人一片宁静,似乎这才是正常的现象,如果每个人,或者多数人都出现耀眼的两色灵光,那才是惊世奇闻了。
第十五章 李芸儿
紧接赵家之后,王家队伍中开始有人走上祭坛。
平平无奇,虽说全部都是三色灵光,但光芒都没有冲出透明光幕之外,所有检测过的王家弟子全部都站在了祭坛右侧。
王家最后一人,一个表情憨憨的小胖子,也走上了祭坛,顿时白、黄、青三色灵光闪耀,直冲透明光幕,但也仅仅在光幕的边缘处停下,没有冲出。
就在众人感慨,四大家族的王家已不复昔日辉煌时,那道黄光忽然一阵快速闪烁,竟瞬间光芒大涨,直冲出光幕之外,在离祭坛九十丈处停下,且在黄色光芒的顶端,有一只黄光幻化而出的鼹鼠,正活灵活现地趴在光芒顶端那里。
“灵光化形!”“这小胖子居然拥有土灵之体!”“又是一个天才!”一时间,广场四周再次响起一片惊羡的声音。
“哈哈!很好!”周明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小胖子弯腰一礼,恭敬答道:“回禀周师叔!晚辈王坛,今年十岁。”说完,站直身来,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周明对着王坛一招手,“好!很好!来!站到这边来!”
顿时,所有人对小胖子王坛投去的目光,既有羡慕,也有嫉妒。
大会继续,孙家队伍紧接其后。所有孙家弟子中,全部都是发出三色灵光,几乎全部都站在了祭坛右侧。
但其中有三人,一个高高瘦瘦,名叫孙付的少年,光芒九十丈,另外两人,一个叫孙邰、一个叫孙种,光芒都是八十丈,三人站到了祭坛左侧。
随后的是李家,李家队伍中,女多男少,十八人中,只有六名男子,李家当先走出的,是一名紫衣少女。紫衣少女刚刚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即引发一片惊呼。
这紫衣少女容颜极美,看似不过豆蔻年华,却长得容色晶莹如玉,肌肤赛雪,腰如束素,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直披肩头,身姿绰约,顾盼之间,更是有一种无法说出的轻灵之气,一举一动都让人有心跳加速的惊艳之感。
苏望也是看得目不转睛,内心惊叹,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当少女刚刚踏入祭坛之中,苏望脑袋一晃,极力从少女身上收回了目光,环顾一下周围,竟然发现,广场内外,所有的男子,除了那周明,都在痴迷地看着那紫衣少女,如痴如醉,就连不少的女子,也都带有惊羡的目光。
苏望暗惊,此女子这般小年纪便已让人痴迷不已,等再过几年,拜倒在其石榴裙下之辈只怕会数不胜数。
紫衣少女脸色平静,径直站到了祭坛中央,须臾,灵光刺目,只见有玄、青两道光芒直冲云霄,高达四百余丈,光芒耀眼,几乎无法逼视!
沉默!一片沉默!绝对的沉默!
良久,广场内外,爆发出一阵阵惊呼,“又是地灵根!而且绝对是地灵根中的佼佼者!”“水木双属性!光芒四百余丈!前所未见,前所未闻!此女资质惊天!”“人间绝美,资质无双!上天何故独宠此女!”“此次入门大会,新弟子资质不凡,我青岐门必将大兴啊!”……
一旁的周明早已激动得无法言语,身体更是因激动而在微微颤抖,口中喃喃自语,似乎在说:“天佑我青岐门!天佑我青岐门!……”
而那赵洌,眼睛紧紧盯着那四百余丈的光芒,沉默不语,眼神中却不时闪过一缕阴霾与狠辣……
紫衣少女站在祭坛中央,对着周明作揖一礼,“周师叔!……”
话音未落,众人只感觉到忽然周身一紧,全身似被一股大力包裹着,举步维艰。毫无征兆地,祭坛上空忽然走出一名老媪,身穿金边白袍,鹤发童颜,满脸红光,看着祭坛中央的紫衣女子,一脸和蔼道:“老妪法号青云!女娃子,你可愿拜我为师,传我道法?”
老媪话语刚落,众人感觉到身体一松,又可以活动自如了。
紫衣少女尚未来得及答话,一旁的周明却已跪拜在地:“弟子周明!拜见青云老祖!”
广场内外,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哪里还不明白,连筑基期的周明都跪拜在地、自称弟子的,唯有宗门内,传说中唯一的一位金丹期高人,青云老祖!
众人既惊又喜,惊的是,一场新弟子的入门大会居然惊动了宗门内的金丹期老祖,而且还要收一名新弟子,传承自己的衣钵;喜的是,居然能有幸亲眼目睹传说中的金丹期高人,不少看热闹的弟子内心窃喜,今后又有了吹嘘的资本了,齐齐跪拜在地,齐声高呼:“拜见青云老祖!”
广场上空,亦陆续有五十几个身影脚踏飞剑急速而来,对着青云老祖跪行弟子之礼,正是青岐门的筑基期修士,纷纷赶来拜见青云老祖。
紫衣少女脸色一愕,似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有如此机缘,能直接成为金丹期高人的亲传弟子,地位之尊崇,就连青岐门的掌门也会礼敬有加的。
看着青云老祖殷切的眼神,叩头一拜:“晚辈愿意!弟子李芸儿,拜见师尊!”
“好!好!好!”半空中,青云老祖连说三个好字,心情极是舒畅,随即右手轻轻一挥。
只见一道红光闪过,一匹红绫静静地漂浮在青色光幕之外,红绫长三丈有余,红光闪烁不定,漂浮流滑如水,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此物名为寒烟红绫,妙用无方,威力巨大,乃为师早年的成名极品法器,今日便赐予你,算是你拜师的见面之礼。”
李芸儿大喜,再拜道:“多谢师尊!”
修士所使用的武器,都是由天地灵材锻造而成,按照等级由低到高可分为:法器、灵器、法宝、灵宝和古宝,再往上就是传说中的仙宝了。
再者,同一等级的武器,按照灵材的不同品质,由低到高可分为四个品级:下品、中品、上品和极品。
绝大多数的凝气期修士,手里都只是有一把下品法器,宗门和家族赏赐、或是自己获得机缘者,可能会有中品法器,拥有上品法器的凝气期修士极少,更不用说是极品法器了。
就算是筑基期高手,也多是使用上品法器,少数人会拥有极品法器,使用灵器的更是少之又少了。
众人看得羡慕不已,青云老祖亲自收徒,并当众赐下极品法器,等于当众宣布,自此李芸儿正式成为了其亲传弟子,身份尊贵,修为快速增长也是指日可待。
青云老祖满脸微笑,“好!芸儿,现在你站到红绫上去,到为师身边来!”李芸儿依言站上了红绫,红光一闪,红绫已托着李芸儿到了青云老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