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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朵花花     嫡女如此多娇txt下载     嫡女如此多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78章 娴儿,你长大了……

    “既然你都说他不敢了,那你为何不回去?”

    叶朝歌托着腮,似笑非笑的斜睨嘴硬的田娴儿。

    “我刚回来你便让我回去,总得让我歇口气吧,还有,你还是朋友吗?咱们分开半年多了,你就不想我?”

    越说,田娴儿越是理直气壮,说到后面,已然不见刚才的气虚,掐着小腰,噘着嘴,一副气势哄哄的模样。

    看向叶朝歌的眼神充满了控诉。

    “正是因为是朋友,所以才让你早早回去,况且,你回去和我想你并没有什么冲突,再说,比起我想你,我更盼着你好。”

    叶朝歌的嘴皮子利索,三言两语便将田娴儿说的哑口无言。

    最后索性一屁股坐在那,双手抱前,耍赖道:“反正我暂时不会回去!”

    至于什么时候回去……

    田娴儿悄悄的咽了咽唾沫,至少过去这阵子的风头。

    叶朝歌扯了扯唇角,凉凉看她:“腿长在你身上,你不想回去,我也不会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回去,不过……”

    “不过什么?”

    叶朝歌的目光落到她的小腹上:“你不是着急肚子吗,你们两口子分隔两地,你指着做梦怀上吗?”

    田娴儿有些怔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神来。

    过了一会儿,小脸霎时间变得精彩万分,鼓着腮瞪着叶朝歌:“朝歌,你变坏了!”

    竟然打趣她!

    且……

    叶朝歌憋着笑,“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难道我说错了?”

    “我……你……”田娴儿的脸色更精彩了,磕磕巴巴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了,不逗你了。”叶朝歌觉得差不多了便见好就收,前一刻的戏谑微敛,眉目间染上些许的严肃:“说正经的,为何心急肚子?可是苏子慕同你说过什么?”

    其实叶朝歌更想问的是:苏子慕可是抱怨过她?

    田娴儿顿了顿,轻轻的摇摇头,“没有,他什么也没说,且在知道我着急后反过头来劝我放宽心。”

    闻言,叶朝歌心下微松。

    苏子慕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那既然如此,你为何着急如斯?”虽然叶朝歌心中多少有些许的答案,但不听田娴儿亲口说,悬着的那颗心终归是很难放下来。

    果不其然。

    只听田娴儿叹了口气后说道:“他虽然不曾催过我,但是我也做不到视而不见,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是苏家独子,公婆虽不曾催促过,可到底身负沿袭香火之重则,作为他的妻子,公婆的儿媳妇,我有义务和责任为苏家开枝散叶。”

    听得好友这一席话,叶朝歌微微一叹,“还真如墨慈所说的那般。”

    “恩?”

    叶朝歌将墨慈的看法与她说了一遍。

    田娴儿苦涩一笑,“正是这样啊。”

    “原本我也不着急的,毕竟……时间短,可这眼瞅着来年四月便是一年了,我还如何能坐得住?且,我认识一夫人,比我大不了多少,成亲比我早,五六年了都不见消息,最后大夫证实,她天生寒体,子嗣艰难,如今府上庶子庶女相继出生……你说,我还能坐得住吗?”

    田娴儿满脸苦楚,回京是下下策,若不是那边的大夫皆个个模棱两可,只让她养着,她也不会在不安之后,瞒着苏子慕独自跑回来找红尘。

    只有红尘是让她放心的。

    虽然顺利回京了,可这一路上她又何尝不是提心吊胆?

    她也害怕,也忐忑,也不安,再加上心中焦灼,对自己身体的不自信没底气,一路行来,可谓是煎熬至极。

    那种煎熬,不曾身在其中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这一路上,她胡思乱想,想自己如果真的和那嫂子一样,身体出现问题,不能孕育子嗣,她该怎么办?

    是不是要和那嫂子一样,为苏子慕纳妾?

    让庶子庶女一辈子生活在眼皮子底下?

    最终这个想法没有任何的结果,作为一个女人,她做不到那般的大度,更何况,她与苏子慕之间并非是没有感情的相敬如冰。

    回想一路上的煎熬,田娴儿忍不住的落下了眼泪,声音哽咽,“朝歌,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自己真的……”

    后面的话,被哭声所取代。

    叶朝歌心下酸楚难受,倾身过去,将好友揽进怀里,“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现在身体好着呢,你害怕的事情不会发生……”

    在叶朝歌的安抚下,田娴儿激动的情绪逐渐得以平复。

    她抹去眼泪,因哭过嗓音略哑,“那日,红尘告诉我身体没问题时,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欢喜激动,就好像压在头顶上的乌云,一瞬间被驱散了一般,不怕你笑话,我甚至能感觉自己的腰板都挺直不少。”

    “那段时间,我真的特别害怕被嫌弃,怕看到苏子慕失望的眼睛,回来之前的那些时候,我都不敢与他对视……”

    说着说着,眼泪再度涌落。

    叶朝歌听着好友的哭泣和诉说,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不知道的时候,田娴儿竟然经历了这么多。

    正如她所言,不曾亲身经历,是体会不到她的那种煎熬。

    “娴儿,你长大了……”大到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会站在别人的立场思考,为会对方着想……

    原本在她看来,好友偷跑回来此举实在是胆大妄为,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是她错了,只看到了她的大胆,却没有看不到在她大胆下隐藏着的苦楚和决绝。

    田娴儿闭了闭眼睛,呢喃道:“是啊,我长大了……”

    远离了父母,亲人,好友,才知,自己以前有多么的幸福和无忧无虑。

    成亲之后才知,曾经的无忧,已然成为奢望。

    并不是说,苏子慕待她不好,他待她极好,他们成亲至今半年多,他待她始终如一日,疼爱她,呵护她,照顾她,待她如珠如宝。

    她亦是无数次的庆幸过,庆幸自己没有错过他,嫁给了他。

    只是,为人妇终归是未出阁不同,环境变了,身边的人便了,所经历以及面对的,都变了。

    而她也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慢慢的习惯。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觉得曾经的日子,是那般的难能可贵。

    ……

第1179章 一物降一物啊

    田娴儿的心情和煎熬,众人都颇为理解。

    但是,理解归理解,她偷跑回来这一举动并不能因此而抹煞。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独自一人跑回来就是不对。

    且不说这一路上的危险,就说苏子慕,作为夫婿,妻子不见了,其中的担忧牵挂可想而知。

    也好在,田娴儿并非自私不讲理之人,如今红尘亲证她的身体没问题,一颗大石头落下来的同时,也开始自我检讨起来。

    意识到自己的确是过于莽撞了。

    “然后呢,知道自己莽撞了然后呢,她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墨慈好奇的问叶朝歌。

    后者撇撇嘴,“知道错了,不代表着会去认错面对。”

    上午送走了田娴儿,叶朝歌便来了叶府,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同墨慈讲了一通,她的惊讶和惊怒可想而知,同所有人一样,亦指责她太冲动大胆了。

    “你的意思是说,她不想回去?”

    “不是不想,是不敢,暂时不敢,那妮子也是害怕心虚了。”叶朝歌失笑。

    之前田娴儿虽然说的硬气,可彼此认识也非一日两日,她有几根花花肠子,叶朝歌岂会不知道。

    墨慈闻言,无奈摇头,“她呀,还是这么冲动。”

    叶朝歌倒是赞同,叹了口气,有些感慨道:“虽然是冲动了些,但也是情有可原,而且,听她说了那一番话,看得出娴儿成长了不少。”

    “是啊,若不是成长了,又何来这一出。”

    墨慈亦是叹气。

    她和田娴儿的情况差不多相似,所嫁的男人都是家中独子,独子身上肩负着延续香火之重责,若是以往的田娴儿,自不会有此压力。

    虽然冲动,但是不可否认,她的确成长了不少。

    “可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这么躲着也不是个法子,倒不如早早回去同苏子慕好生说一说,两个人努力生个孩子才是正经。”

    叶朝歌噗嗤笑出声,“我也是这么想的,她着急要孩子,这般分隔两地如何怀,只是啊……”

    只是在田娴儿的心里,比起怀孩子,显然她更害怕回去收拾自己留下的烂摊子。

    她现在啊,便属于躲一时是一时。

    墨慈无奈的笑了笑,“是,这样能躲得了一时,可她也不想想,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再说了,她就不怕苏子慕回来抓人?”

    “哦?”

    墨慈意味深长道:“莫要忘了,年关将近啊。”

    叶朝歌先是一愣,后而才反应过来,与墨慈交换了个眼神:“那岂不是正好,咱们有好戏看喽。”

    ……

    这场好戏并没有等待太久。

    随着年关越来越近,各地州府纷纷来京汇总一年政绩,也不知苏子慕是使了什么法子,竟代替所在任上的州府前来上京。

    这下子,田娴儿逃无可逃,被逮了个正着。

    看着面前步步紧逼的丈夫,田娴儿哭的心都有了。

    “子……夫、夫君……”

    田娴儿不敢看苏子慕的眼睛,期期艾艾的出声打破这诡异的安静。

    苏子慕冷笑一声:“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夫君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呵呵,怎,怎么会呢……”田娴儿腆着笑脸讨好道:“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夫君你啊,你说是不是?”

    “呵!”

    苏子慕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我看不见得吧,估计娘子你,早已将我这个夫君忘去了哪个犄角旮旯里。”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田娴儿硬着头皮对上他的眼睛,用自己真诚的小眼神告诉苏子慕,自己真心的没有。

    可惜,有了前车之鉴,苏子慕现在对她的信誉大打折扣。

    先前在她偷跑回京的头一个晚上,她对他的话恩恩啊啊是是,保证顺其自然,那模样恨不得发誓,承诺自己不会再胡思乱想。

    可结果呢?

    在他第二天外出之时,包袱款款的偷偷跑了,甚至将她最宝贝的小喜都丢下了!

    而他这个夫君……

    呵呵!

    就这般,试问他如何还敢信任她?!

    苏子慕看着她不说话。

    在他的目光下,田娴儿很快便撑不下去了,毕竟是心里发虚啊。

    蔫蔫的耷拉下小脑袋,“好吧,我错了,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气了……”

    “生气?我有何资格生气,被自己的娘子抛下的夫君,哪里有资格生气!”一番话,苏子慕说的是咬牙切齿。

    田娴儿面上讪讪,“我不是抛下你,我,我只是……对,顶多就是不告而别。”

    “恩?”

    苏子慕一瞪,田娴儿又蔫了。

    小手可怜巴巴的揪上他的袖袍,捏在手里搓啊搓,“子慕,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知道错了为何不回去?”

    苏子慕在来之前,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一定要硬起心肠硬起心肠,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和记性,可再多的心理建设,在看到她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时,便溃不成军。

    还是没有忍住,露出了软化的迹象。

    两人乃夫妻,朝夕相处,同床共枕,彼此间早已再了解不过,苏子慕的软化,田娴儿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当即打蛇随棍上。

    “我不是不想回去,我也想回去啊,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可是,可是人家怕你生气吗,人家想着等你消消气了再回去,没想到,你反倒先来了……”

    “子慕子慕,我真的特别特别想你的……”

    田娴儿从捏衣角该做抱上他的胳膊,整个人无缝隙的寸进,“对了子慕,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红尘给我把脉了,我身体没事,特别的棒……”

    田娴儿抱着苏子慕的胳膊,叽叽喳喳的分享她的喜悦以及倾诉她的相思之苦,好听的话好似不要银子似的,一串接一串的。

    如果不是了解她的性子,苏子慕恐怕早已被她的好听话给迷得七晕八素了。

    “想我?但害怕我生气不敢回去?”

    “恩恩。”

    田娴儿讨好的眯起一双眼睛,“所以你原谅我好不好?”

    满含期待的望着他,等待苏子慕的原谅。

    ……

第1180章 儿女亲家

    “你怕我生气不敢回去,那信呢?明知我会生气,为何不给我写信让我放心?”

    “还是说,你已经害怕到连给我写信都不敢了?”

    “田娴儿,我是怎么你了,让你害怕成这样?是我待你不好?还是我凶过你,骂过打过你?!”

    苏子慕每说一句便咬牙切齿一分,看着她的眼睛里漫上红血丝,不难看出他正在隐忍着怎样的怒火。

    “我,我……”田娴儿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她想解释,想告诉他没有,他待她很好,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她无力反驳,没给他写信是铁一般的事实。

    在事实面前,她如何反驳?

    “算了,你只考虑你自己,从未为我考虑过。”

    说罢,苏子慕甩给田娴儿的手,转身离去。

    “子慕……”

    田娴儿愣住了,许是没有想到苏子慕会如此。

    等她反应过来时,第一时间追上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他的腰,“你别走,你别生气,是我错了,是我不好,你骂我,你打我都好,但是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田娴儿的声音透着颤意,“子慕,你别这样,你这样……我,我害怕……”

    苏子慕正在气头上,不想理会她,刚要拉她抱在腰上的手,便感受到后背传来的湿意,顿时,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

    “子慕……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传来,苏子慕闭上眼沉沉的叹了口气。

    沉默稍许,终是继续了刚才的动作。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扔下这句话,苏子慕头也不会的转身离去。

    怀里一空,田娴儿再也忍不住,捂脸嚎啕大哭。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苏子慕丢下她。

    也是第一次,深切的感到恐慌。

    想做什么,可又无措的不知道做什么,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被‘他生气了,他真的生气了’这样的念头所包围。

    她彻底的慌了神。

    田娴儿蹲在那,哭得像孩子似的,眼泪从指缝中滴落,好不可怜。

    去而复返的苏子慕站在门后看到这一幕,无奈叹息,双脚先一步做出了选择,走了过去,将人从地上拉起来,略显粗鲁的把她的手拉开,给她擦眼泪。

    “别哭了!”

    苏子慕嗓音微哑,“做错事的人是你,你反倒哭得好似我欺负了你似的,明明被欺负的人是我,该哭的人也是我……”

    田娴儿一哽,眼泪流的更凶了。

    苏子慕终是狠不下那个心,把人抱进怀里,下颌在她的发顶蹭了两下,幽幽叹息,“你啊,惯会仗着我不舍得……”

    这话再度戳中田娴儿的泪点,双手抱上苏子慕的腰,在他胸前歇斯底里的大哭,一边哭一边抽噎道:“我错了,呜呜,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

    “后来呢?”

    叶朝歌好奇问田娴儿后续。

    “看她现在这副模样,后来定然是和好如初了呗。”墨慈打趣道。

    田娴儿羞涩的低下头,小脑袋轻轻的点了点。

    叶朝歌和墨慈对视一眼,各自笑开。

    “看来雨过天晴了,不过这出戏也没什么看头啊,我还以为怎么着也得闹个一两日的,你们家苏子慕脾气还真好,竟然就这般轻易的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了?”

    叶朝歌一脸的可惜。

    从得知苏子慕回京,她便估摸着有好戏看了。

    谁知,还未等她准备好瓜子零嘴看戏,便落幕了。

    亏得她白白期待了一场,闹了半天,雷声大雨点小啊。

    没意思。

    “谁说不是呢,没好戏看喽。”墨慈接话,两人一唱一和,话里话外皆是可惜惋惜。

    田娴儿倒也不傻,从两人的三言两语中听出点味道来了,当下便恼了,拍桌而起,“你们俩什么意思,看我们的好戏?”

    “这不明摆着嘛。”叶朝歌丢给她一个自行领悟的眼神。

    “你!”

    田娴儿气得脸通红。

    墨慈失笑,拉着她坐下,“你也别气,我们这也是日子太无聊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田娴儿立刻便炸了。

    “日子太无聊就拿我当消遣是吧?你们还是我的朋友吗?有你们这样当朋友的吗?”

    “当然是朋友啊,但是吧,送上门来的消遣,哪有不要的道理?”叶朝歌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凉凉说道。

    田娴儿气炸了,听听,听听这话,气人不气人!

    “好了别闹了。”墨慈笑说:“你若再闹下去,把娴儿闹急了怎么办?到时候她家苏子慕该不乐意了。”

    叶朝歌一本正经的点头,“是这个理。”

    田娴儿:“……”

    绝交!!!

    “说正经的,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说起归期,田娴儿也顾不得绝交不绝交了,低声道:“这几日便动身。”

    叶朝歌皱眉,“这么急?”

    “恩,回去还有一摊子事等着他,耽搁不得。”

    墨慈叹道:“我还以为怎么着也要过了年呢。”

    田娴儿吸了吸鼻子,摇摇头,“等不到过年了,而且,外放官员无诏令不得随意擅离职守。”若不是为了来找她,他也不会给自己揽活来京这一趟。

    一改方才嬉闹,此时被即将面临的离别而取代。

    三人沉默着,空气中流动着难言的感伤。

    许是太过于压抑,田娴儿收起低落的情绪,笑着缓和气氛:“你们这是做什么啊,又不是生离死别,放心吧,用不了几年咱们又会在一起了。”

    “说的也是,到时候说不定你就会带着小娃娃回来。”

    “不是说不定,是肯定!”田娴儿红着脸,“到时候咱们结儿女亲家啊。”

    “这事我做主了。”墨慈又道:“你可要给我家重哥儿生个漂亮的小媳妇。”

    “凭什么是重哥儿?莫忘了我家还有两个小子呢。”叶朝歌不服气墨慈独占。

    不待墨慈说话,田娴儿先道:“我若真生了女儿,你家两位小皇孙我们可高攀不起,再说了,他们的婚事你能做得了主吗?”

    叶朝歌一哽。

    行吧,话还是别说的太满了。

    ……

第1181章 一句无心之言

    虽然早已做好了面临分别的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泪眼相对。

    城外。

    叶朝歌和墨慈一左一右握着田娴儿的手,对她殷殷叮咛。

    “莫要再任性了,凡事也不要只想着自己,多为人家苏子慕想想。”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所作所为切记要三思而后行。”

    “和苏子慕好生相处,莫要欺负他,当然,他若欺负你,你便不要客气,出了事有朝歌给你兜着。”

    “嘎?”叶朝歌眨眨眼,“为何是我?”

    墨慈理直气壮道:“我们三就你身份最贵重最高,不是你是谁,怎么,你不乐意?”

    叶朝歌:“……”

    这是乐意和不乐意的问题吗?!

    “当然,你要让朝歌给你兜着,前提是你有理的情况下。”墨慈把话补充完全。

    叶朝歌:“……”

    她竟无力反驳。

    田娴儿看看苦口婆心的好友墨慈,又看看一脸无言的好友叶朝歌,噗嗤,破涕而笑,伸出胳膊,一左一右,将两人抱住。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会过得很好很好的,倒是你们两个,保证身子,不管以后是和谁结儿女亲家,你们都要好好的给把未来的女婿养好。”

    说到后面,田娴儿隐隐透着威胁。

    “放心吧,等你带着我未来儿媳妇回来时,我定让你看到一个满意的女婿。”墨慈自动对号。

    慢了一步为儿子定下媳妇的叶朝歌:“……”

    深吸口气,暗暗告诉自己且忍忍,可终究是没有忍住,好在也没彻底气得失去理智,只是淡淡道:“现在说谁是谁儿媳,女婿有点早,还是等你生下女儿再说吧。”

    “再说了,咱们定下不管用,得关键孩子乐意……”

    “得得,越说越远了。”田娴儿觉得照这么说下去就没头了,连忙打断,放开好友们,握住她们的手:“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你们要保重,不用担心我,他待我极好。”

    分离在即,纵然前一刻说说笑笑,这一刻也忍不住鼻酸。

    “恩,你也要保重自己,孩子的事顺其自然,你们还年轻,莫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好。”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千万不舍仍是有尽时。

    田娴儿在两位好友依依不舍中,回到了苏子慕的身边,夫妇俩齐齐作礼拜别。

    “驾——”

    马蹄腾飞,马车远去。

    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叶朝歌和墨慈矗立在原地,望着不见尽头的官道,心中深觉空落落的。

    “也不知下次再见会是何时……”也不知……

    墨慈并未听出叶朝歌的未尽之言,只道:“很快很快会再见的。”

    “恩。”

    回城后,两人便分开了。

    叶朝歌回到东宫时,便有些无精打采的。

    “小姐,可是在为和娴儿小姐分开难受?”刘嬷嬷将热茶奉上,轻声询问。

    叶朝歌回神,接过她茶水,心不在焉的抿了口,含糊恩了声。

    “小姐不必难受,这只是暂时的,待苏大人回京述职后,你们就又能在一起了。”刘嬷嬷见自家小姐始终抬不起劲头来,便如是安慰着。

    叶朝歌长出了一口气,“您老说的是……”

    “老奴去将小主子们抱过来给您解解闷吧。”

    “不用了,我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

    叶朝歌拒绝了刘嬷嬷的提议,并让她们不必进来伺候,便回了内室。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她无声的重重一叹。

    也不知是与田娴儿的分别缘故,还是之前的那些猜测沉沉的压在她心口的缘故,叶朝歌整个人说不出的压抑沉闷。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呼吸困难。

    拖着沉重的身子,去到床前,攥着床帏缓慢坐下,望着榻上的那一对交颈鸳鸯锦被,心神恍惚。

    这几日,她一直在压抑着自己,面对卫韫时,装作无事人一般,也许是装的次数多了有了过往的经验,竟不曾让他察觉出来。

    其实她该松一口气的,可不知为何,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反倒越发的焦虑,就好像……

    失望。

    是,就是失望。

    想到此,叶朝歌苦笑一声,暗道,自己还真是够矫情的,一边为了不让他看出端倪极尽伪装,一边在成功瞒过他之后又感到失望。

    如此矛盾,不是矫情又是什么?

    “歌儿呢?”

    “殿下回来了,小姐在内室休息。”

    正在叶朝歌胡思乱想自嘲之际,外面传来卫韫和刘嬷嬷的说话声,她惊了一下,连忙收起心头的万千思绪,踢掉绣鞋躺下,侧着身子,背靠门口。

    将将做好这一切,内室的门便被打开,熟悉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不一会,独属于卫韫的气息便蔓延而至。

    “睡了?”

    卫韫温热的大手覆上叶朝歌的肩膀。

    “没有,刚躺下,你回来了,今儿个不忙吗?”叶朝歌就着他的手翻了个身,面朝他。

    卫韫摇摇头,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怎地瞧着不高兴,可是难受了?”

    叶朝歌拉住他的手,脸颊在他的掌心蹭了蹭,闷声闷气道:“是有些难受,之前没见着人还好些,现在她回来又离开,我这心怎么想都不得劲。”

    “又不是生离死别,过段时间你们便会见面……”

    “呸呸呸,说什么呢你,不吉利!”不待卫韫把话说完,叶朝歌便扔掉他的手蹭地坐起来怒瞪他。

    卫韫讪讪,“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为夫给你赔不是。”

    说着伸手过来拉她。

    叶朝歌不想理会,侧身躲了过去,沉着小脸瞪他。

    卫韫颇感无奈。

    他刚才怎么就没过脑子说什么生离死别这种话,这下好了,捅了马蜂窝了,估计要哄一会了。

    不得不说,知妻莫若夫。

    卫韫果然哄了好一会才将叶朝歌哄的搭理他。

    “你也别怪我这么大的反应,他们那边刚走,咱们这边便说些不吉利的话,你觉得合适吗?”

    “不合适!”

    卫韫嘴上说着不合适,实则心里却不以为然。

    不就是一句话,能说明什么,难道还会因为他一句话,那边俩人在路上便会出事吗?

    ……

第1182章 途中遇险

    在卫韫看来,苏子慕只是朝中无足轻重的普通外放官员,走正常的科举,又刚涉入朝局不足两年,没有结怨,亦没有恩怨利益纠葛。

    至于田娴儿,更不必说,公爵府的千金,普通朝廷命官的夫人,没有诰命,没有结怨。

    这样的夫妇俩,怎会出事。

    卫韫觉得,是叶朝歌小题大做了。

    当然,他还没傻到把心里话说出来。

    他相信,倘若自己真说了,呵呵,小祖宗必不会饶了他。

    为了这点子口舌之争的小事,闹个夫妻不和谐,不值得,不值得。

    可他做梦都不会想到,往往越是觉得不可能,不现实的事,往往越有可能发生!

    正如他所分析的那般,不论是苏子慕还是田娴儿,皆不曾结怨,即便是结怨,也没有到达置于死地的地步,但他忽略了,田娴儿是叶朝歌唯二的好友之一!

    官道上,晃晃悠悠的马车里,田娴儿通红的两个眼睛不讲理的埋怨丈夫,“都怪你,若不是你来京,我还会在上京多待些时候,现在好了,我和朝歌墨慈刚团聚不过几日,便又要分别,她们现在指不定怎么难受呢。”

    苏子慕木着脸听着不做声。

    说吧,怪吧,等发泄一会儿就好了。

    反正这个时候是不能讲道理的,因为跟她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言!

    所以,他觉得自己沉默比较好。

    “我本来想在上京过年的,等过了年再回去,都是你,打乱了我的计划……”

    听到这话,苏子慕觉得自己忍不下去了,不能再继续沉默了,沉声咬牙提醒:“娴儿,今年是咱们成亲以来的第一个年,你觉得咱们分开过年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咱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好几十年呢,少在一起过一个年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田娴儿理直气壮的反驳。

    苏子慕:“……”

    行吧,她要这么说,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都怪你,都是你不好……”

    “……”

    “我好舍不得我娘……”

    “……”

    “舍不得墨慈,舍不得朝歌……”

    “……那你就舍得我?!”

    田娴儿不理他,假装什么也没听到似的继续抱怨:“都是你不好……”

    苏子慕真真被气笑了,“是,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没有看好你,让你背着我偷跑出来!是我不好没有本事让你怀上孩子!是我不好,不该担心牵挂你,给自己找麻烦搁下一摊子的事跑来上京接你,你说得对,都是我不好!”

    嗝!

    田娴儿被噎着了。

    这话她怎么听着……

    这么不得劲儿呢?!

    “你在讽刺我?!”

    苏子慕凉凉的瞥了她一眼,“你说错了,我没有讽刺你,我只不过叙述事实而已!”

    田娴儿:“……”

    叙述事实?

    分明就是讽刺!

    田娴儿愤愤,刚要和他来个没完没了,突然,马车猛地停下,没有任何的征兆。

    车里的俩人没有防备,因着惯性使然,齐齐往前扑去。

    好在苏子慕反应迅速,及时扣住车板,稳住了身形,并将田娴儿拉住。

    “没事吧?”

    田娴儿心有余悸,“没,没事。”

    苏子慕不放心,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见其并未受伤方才松了口气,帮着她坐回去后,扬声呵斥车夫:“三子,怎么回事,你怎么赶车的?”

    “大,大人……”

    三子结结巴巴充满了恐惧的声音传进来。

    苏子慕皱眉,“出什么事了?”

    说着,撩开厚重的帷幔,车外的一幕霎时间让他顿住。

    只见车外的官道上,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众多黑衣人,手中佩剑离了鞘,剑刃直指他们所在的马车。

    粗粗数下来,竟有八九个之多。

    且个个黑衣蒙面。

    一看便可分辨得出,来人非普通的匪徒。

    终归不是从前的文弱书生,在朝堂淬炼了两年,不说见惯了大风大浪,但至少不是遇事便慌的人。

    苏子慕顷刻间稳住心神,沉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拦在下去路所为何意?”

    苏子慕挡在身前,田娴儿并未看见车外情形,直到听他此话,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怕是出事了,第一反应便是上前。

    仿若身后长了眼睛一般,苏子慕将她推回去,低声道:“坐着别动,我会处理!”

    担心她不听,苏子慕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莫要给我添乱。”

    田娴儿立马老实了,坐回了原地,两手在前,紧张忐忑着。

    “诸位,在下只是普通的人家,出门在外身无多余长物,只有少许零碎银两,若是不嫌弃,还请拿去吃茶。”

    此行轻车简行,除去苏子慕和田娴儿,便只剩下一个赶车的三子。

    苏子慕深知,硬碰硬他们是绝对不是对手。

    “车内可是田娴儿田小姐?”

    对方对苏子慕的话充耳不闻,不客气的逼问道。

    一听这话,苏子慕心下狠狠一个咯噔,手心瞬间沁出了汗珠,喉咙发紧:“什么田小姐,诸位找错人了吧,我们就是普通的人家。”

    “哼,是不是找错人,让我们看看便清楚!”

    黑衣人出手很快,只有三脚猫功夫的三子,和文官苏子慕,几乎没有抵抗之力,便被挟制拿下。

    田娴儿缩在角落里,眸中布满了慌乱,即便如此,还是强忍着害怕质问拿剑指着她的黑衣人,“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

    “你是田娴儿?叶朝歌的朋友?”

    田娴儿眼睛闪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时,旁边一黑衣人不知打哪儿掏出一卷画,对比了一下,道:“没错,她就是田娴儿。”

    “你……”

    田娴儿的话未说完,突然颈间一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车外被摁在地上的苏子慕见状睚眦欲裂,愤怒低吼:“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我夫妇过不去!”

    不省人事的田娴儿被黑衣人从车上拖下来,掠过苏子慕,径自向外走。

    “他们两个怎么处置?”

    黑衣人头也不回道:“杀了!”

    生死关头,小命被人捏在手上,苏子慕却突然冷静了下来。

    ……

第1183章 被抓

    “你们既然知道她是田娴儿,那理应知道,我乃她的夫婿。”

    闻言,拖着田娴儿走的黑衣人脚下微顿。

    苏子慕见状,眸光微闪,又道:“况且,我还是朝廷命官!”

    黑衣人转身,犀利的目光落在苏子慕的身上,好似在掂量他的分量。

    苏子慕看得出他意动了,随再接再厉,“有这两层身份在,我活着,会增添你们的筹码,我死了,不过就是多了一具尸体,你们杀了一个人而已。”

    嘭!

    旁边准备动手结果了苏子慕的黑衣人,剑柄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将其踹翻在地。

    在他还要动手之时,拖着田娴儿的黑衣人开口了。

    “住手。”

    “把他带上,那个杀了。”

    被点名的三子身形一颤,脸色煞白。

    苏子慕抹了把裂开的唇角,“他也不能杀,他是我们夫妻的车夫,叶朝歌认识他。”

    那黑衣人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我看这小子纯粹就是胡说八道,别听他的。”其中一黑衣人上前低声道。

    “不,将他也带上,带回去让主子自行处置!”

    听此,苏子慕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虽然危险没有彻底解除,但至少短时间内小命是保住了,接下来如何,只能见机行事了。

    想到此,苏子慕忍不住的苦笑。

    想他普通的芝麻官,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遇到这种事,早知如此,他又怎会小看他和娇妻的身份,随行的路上多带些人了。

    可不管怎么说,事到如今,只叹悔之晚矣。

    对待苏子慕和三子,黑衣人做法依旧简单粗暴,一掌劈下来,如同打晕田娴儿一般,将两人打晕。

    ……

    苏子慕是被三子叫醒的。

    “大人,您没事吧?”

    苏子慕恢复意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田娴儿,在不远处看到她后松了口气,下意识的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绳索绑着。

    挣扎了一番不曾挣开只好放弃,勉强支撑着坐起来后便唤田娴儿。

    “唔。”

    田娴儿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见她醒了,苏子慕吊着的心这才放下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刚醒的田娴儿有片刻的迷茫,看着周围破败的环境,目露茫然:“这是哪里啊?我,我怎么被绑着?”

    “我们被抓起来了,不清楚现在在哪儿。”

    经过苏子慕这么一提醒,田娴儿这才记起被打晕前的种种,“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抓我们?”

    “恐怕和太子妃有关。”苏子慕苦笑道。

    “太,朝歌?”田娴儿脸色一变,“对,我记得在被他们打晕前那人提过朝歌……他们想干什么?”

    苏子慕面色微沉,“恐怕是想利用我们达到什么目的。”

    而且,针对的是叶朝歌!

    一开始他并不确定,直到对方提起叶朝歌,方才确定,对来是冲着叶朝歌来的!

    至于是何目的,虽具体不清楚,但依着目前的形势来看,八成是想利用他们行威胁之事。

    如若不然,他们现在也不会活着。

    嘭!

    房门被踹开,走进来两个人。

    在看清打头的那人时,田娴儿脸色一凝,“你,你是北燕太子宁缺?”

    闻言,苏子慕脸色也跟着变了。

    当年北燕和大越开战之时,他还只是万千学子中的一员,并未见过当时求和的使团中的北燕太子宁缺,但是田娴儿不一样,她见过!

    这么说,抓他们来的人是北燕的太子,不,是曾经的太子宁缺?!

    “不错,还记得我。”

    宁缺咧了咧嘴,侧首对身后的黑衣人说:“没抓错,她的确是叶朝歌的好友田娴儿。”

    “可以开始进行下一步了。”

    “是。”

    那黑衣人抬了抬手,随之上前,将田娴儿拎起来,扯下她腰间的玉佩以及发上的首饰,便是袖袍中的公爵府令牌也不曾落下。

    “你,你们想干什么,宁缺你这是什么意思?”田娴儿被拎着,呼吸有些困窘,小脸被憋得通红。

    宁缺掀了掀眼皮,“别着急,你会知道的。”

    随之不再理他,转向一脸急切担忧的苏子慕,“你是她的夫君?”

    “我是,有什么你冲我来,她只是一介弱女子。”苏子慕挣扎着,被绳索勒紧的手腕,因着他的挣扎很快磨破了皮,渗出丝丝血珠。

    “看他身上有没有令牌。”宁缺吩咐黑衣人。

    黑衣人扔开田娴儿,去到苏子慕的身边,从他身上搜出了代表身份的铭牌。

    “主子。”

    宁缺扫了眼,阴沉一笑,“很好。”

    拿过黑衣人手上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人。

    “宁缺你站住,把话说清楚……”

    田娴儿的呼唤被无情的关在门内。

    “别喊了,你喊破了喉咙也没用。”苏子慕叹了口气,“娴儿,你确定他就是北燕的前太子宁缺?”

    “就是他,我认得他,不会认错。”田娴儿咬牙切齿。

    苏子慕神色凝重,“看来,我猜的没错。”

    他们的确是想利用他们达到某种目的!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主使人竟然会是北燕的前太子宁缺!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田娴儿扯着喉咙喊叫。

    苏子慕回神,提醒她:“别喊了,不会有人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若是这附近有人,他们不会让我们有开口的机会,既然没有堵了我们的嘴,这说明没有顾忌,附近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

    田娴儿不免有些气馁,“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等着?”

    “除了等着也没有别的法子。”苏子慕看了眼身上紧紧捆绑着的绳索,眸底一暗,“好在至少目前为止,我们是安全的。”

    “可……”

    田娴儿还要说什么,却被苏子慕给打断了。

    “娴儿我问你,你可知道宁缺和太子妃之间有什么恩怨,或者是有什么交集吗?”

    对方的目的已然很明显,如今在无法脱身的情况下,只能另寻僻径。

    先弄清楚宁缺的目的,再伺机寻找脱身之法。

    虽然他也知道,这样的几率太过于渺茫,只是,这是眼下唯一能转移注意力的。

    ……

第1184章 出事了

    叶府。

    温暖如春的暖阁里,墨慈抱着重哥儿逗趣。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胳膊便有些发酸。

    把孩子放到榻上,墨慈看着胖嘟嘟的儿子叹了口气,“你说你怎么又胖了啊。”

    “瞧瞧这小胖脸,眼睛都快胖没了,重哥儿,咱可不能再胖了,再胖娘亲可就要抱不动你了。”

    墨慈一边说着,一边轻捏儿子肉呼呼的小脸。

    重哥儿以为娘亲在和他玩,笑得没心没肺。

    墨慈也忍不住笑了,凑过去在儿子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顺带蹭了两下。

    重哥儿咯咯笑出声,软趴趴的小手胡乱的抱着娘亲的脸,好似不舍得她离开一般。

    正在母子温情嬉闹时,轻语自外走了进来,“小姐,门房收到一封信,好像是姑爷派人送来的,还有一个匣子呢。”

    “他来信了?”墨慈坐起身,唇角噙着笑,“不是前两日刚来的吗?”

    “这信哪能嫌多啊,估摸着姑爷惦记您想您呢。”轻语打趣道。

    墨慈眸光汉嗔,“就你会说,把信给我吧。”

    “好嘞。”

    拿过信,墨慈发现信封上干干净净的,也没有之前的厚,薄薄的一封。

    不禁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的打开。

    前段时间,叶辞柏便去了祁山军营,期间经常写信回来,夫妻俩便以书信传递彼此日常,虽然没什么新意,甚至有些枯燥,但两人你来我往的倒也乐此不疲。

    墨慈以为,今日的信和之前的几封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多是叶辞柏相思腻歪之言,可在看到信中内容以及那陌生至极的字迹时,墨慈面上的笑意尽数褪去,脸色刷的变白。

    眼睛大睁,不敢相信。

    “小姐您怎么了?”轻语疑惑不解。

    墨慈好似被惊醒一般回神,将信扣到桌上,急声道:“快,将那匣子给我!”

    轻语眨眨眼,心里狐疑着,手上的动作倒是补满。

    匣子一经入手,墨慈第一时间打开,在看到里面的两枚令牌以及两支簪子时,双手一颤。

    嘭一声,匣子摔在了桌子上,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

    “这……”

    轻语大惊,“怎么是娴儿小姐和苏姑爷的令牌?还有这簪子……”

    “轻语,你速速去门房找送东西之人……快去!”

    “好,奴婢这便去……”

    轻语匆匆离开后,墨慈便将奶娘叫来,让其把重哥儿带下去。

    许是没玩够,重哥儿在奶娘怀里挣扎,哼哼唧唧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如果是平时,墨慈定然会不舍得,可现在,她的重心都放在了收到的信和一匣子物件上,哪里还顾得上儿子。

    奶娘抱着重哥儿下去不久,轻语便匆匆忙忙的回来了。

    “怎么样?”

    轻语喘了口气,摇摇头,“来人把东西送下便走了,门房的人和奴婢一样,以为是姑爷……便没有多上心……”

    墨慈微顿,脸色凝重不已,“这么说……”

    她闭了闭眼睛。

    意料之中的结果。

    对方既然敢将东西在青天白日里送来,要么早有准备,要么……

    “小姐,娴儿小姐和苏姑爷……”

    “不知道……”墨慈看向令牌和簪子,脸色的越发的凝重,她嘴上说着不知道,其实不过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不管是娴儿的令牌簪子,还是苏子慕的令牌,每一样都是贴身之物,如果是他们丢了被人拾到,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娴儿的性格有时候的确是很迷糊。

    可是,总不会是两个人都丢了吧?

    况且,令牌可以丢,这簪子呢?

    她记得清清楚楚,娴儿前儿个离开时,发上簪的便有这两只簪子。

    而她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只因为这两只簪子与她身上的大氅是相配的,在这素裹的冬季里,那一点点嫣红,不是过了两三日便能轻易忘却的!

    越想,墨慈的心便越往下沉。

    恐怕,他们两人出事了!

    想着,墨慈抓起那封信,眼睛死死的锁住三个字——叶朝歌!

    ……

    东宫。

    绮歆楼,叶朝歌捧着画本子在看,大球小球分散在她的四周,一个安静非常,一个跳脱,各守一方,倒也泾渭分明。

    “小姐,您快别看了,若是殿下回来看到您又看些不符合常理的画本子,必然会不高兴的。”

    刘嬷嬷很无奈。

    有谁家当娘的,当着两个儿子的面看画本子看的津津有味?

    她家小姐!

    叶朝歌头也不抬,“他上午不会回来,要到下午才会回来。”所以,刘嬷嬷方才说的,并不会发生。

    刘嬷嬷:“……”

    刘嬷嬷张嘴,还要说什么,便见屋门自外打开,红尘走了进来,“小姐,少夫人派了轻语过来邀您回叶府一趟。”

    “墨慈?可有说是何事?”叶朝歌不想动。

    年关将至,天气越发的冷了,外面寒风萧萧,这样的时候,最适宜待在暖房里,看看画本子,睡睡觉。

    “轻语没有说,只是让您回去一趟,少夫人在府上等您。”

    叶朝歌咂咂嘴,“什么事啊这么神秘……”

    “老奴猜少夫人必然是有要事寻您,小姐不放走一趟。”刘嬷嬷说的认真一本正经,可她的眼睛若是不往画本子上看,会更让人信服。

    叶朝歌:“……”

    半个时辰后,叶朝歌迎着寒风去了叶府。

    一进入暖阁,整个人登时舒服没有那么冷了。

    “什么事你找我?”

    墨慈未答,而是对红尘说:“重哥儿这两日胃口不太好,你帮我去看看要紧不?”

    红尘不傻,一听便知道这是有意支开她。

    下意识的看向自家小姐。

    叶朝歌皱了皱眉,先看看墨慈,见其神色凝重,仔细看不难看出其眉宇间的焦虑和慌乱,眸光一闪,顺着话道:“你便去看看吧。”

    小姐都发话了,红尘自是应下。

    “轻语,你带红尘去。”

    “是。”

    两人一前一后的退下,离开时顺带将暖阁中的其余下人带了出去。

    屋门关上,室内只剩下叶朝歌和墨慈两个人。

    “这么神神秘秘的,什么事啊?”叶朝歌漫不经心道。

    “朝歌,娴儿他们好像出事了!”

    ……

第1185章 两难境地

    叶朝歌顿住。

    “出事,出什么事?”

    墨慈将那封信和匣子取出来,“这是我一个时辰前收到的,你看过之后就明白了。”

    叶朝歌坐直身子,先将匣子打开,在看到里面的令牌和簪子时,眸子猛地一缩,动作迅速的将信打开,在看到信中内容时,脸色顿变。

    嘭!

    “是谁!”

    叶朝歌将信用力的攥在手里。

    信中内容很简单,大意是苏子慕和田娴儿就在他们的手上,要想让俩人活命,叶朝歌自己换。

    也就是说,一个人换两个人。

    很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可问题是,是谁!

    叶朝歌坐在那,脸色深沉一片,大脑迅速思索幕后之人,可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到谁的嫌疑最大。

    而且,还是如此直白的目的在她!

    仇敌就像是朋友一般,就那么几个,而最有可能的早已没了可能。

    “对方的目的很明确,是针对你,你能想到是谁吗?”墨慈问。

    叶朝歌摇头。

    “那这事便麻烦了,我们对对方没有头绪,而对方却对我们了若指掌,如此被动,显然……”剩下的话墨慈没有说出口,但叶朝歌清楚那未完之言是何意。

    暖阁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空气好似冻结了似的。

    两人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墨慈叹了口气,“或许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只凭着这些东西并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对方不知道从哪儿拿到了令牌,故布迷阵,让我们乱,我觉得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先弄清楚,娴儿和苏子慕是否真的遇险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不管是墨慈还是叶朝歌都清楚,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一件或许是巧合,可是,眼下却是这么多件。

    “我已经命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即便真……最终真不幸,至少我们也知道,眼下他们是安全的。”

    墨慈意有所指的看向叶朝歌手里的信。

    后者微微一愣,稍作平静,点点头,“你说得对,这封信上只是说对方放人的条件,但没说时间和地点,显然还有后续,趁这个时间,我们先弄清楚真伪。”

    想了想,叶朝歌对墨慈说:“我现在手头上并没有可用之人,这件事就劳你查了。”

    她手上的人一旦动了,卫韫那边很快就会知道。

    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能让他知道。

    这样……

    墨慈沉默了一会,随后看向叶朝歌,目光沉沉,唇角绷紧,定定的看了她片刻后,方才不答反道:“我觉得还是把这事告诉太子和外祖吧。”

    “先别,如今什么都没有弄清楚,若我们盲目行动,万一这一切都是真的,娴儿和苏子慕的确遇险,那我们岂不是会害了他们?”

    叶朝歌又道:“方才你也说了,我们对对方毫无头绪,但从这封信和这些东西看来,对方对我们却是了若指掌,我们尚未弄清楚幕后之人,谁能保证在我们的身边没有对方的人?”

    墨慈叹了口气,“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朝歌,不瞒你说,我这心里很不好,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能有什么事,你别忘了,我命可是大得很。”叶朝歌半开玩笑意味深长道。

    墨慈闻言,脸色一变,“你胡说八道什么,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去冒险。”

    “那你瞧着我像是冲动不怕死的人吗?”叶朝歌轻飘飘的把话还回去。

    墨慈没有再吭声。

    她们相识相知相交多年,彼此间怎会不了解,朝歌的确不是冲动的人,可一旦事关重要人的性命,任凭是再冷静的人,怕是也冷静不下来。

    她太了解叶朝歌,太清楚她有多么的重情义。

    至今她还记得朝歌时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哪怕只是一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不会去冒险,而且还是拿好友夫妇去冒险!

    墨慈怎么想都觉得,这事不管如何都要和卫韫祁继仁说一声。

    ……

    墨慈如今是叶家的少夫人,手上自有一些人手。

    到了下午,便传来了消息。

    在上京不远处的一处山坳里,发现了苏子慕和田娴儿当日离开乘坐的马车,马车已然残破不堪,框架上能看见一道道的刀痕。

    在马车的旁边,一头马儿的尸体横陈,一刀毙命,死去不知多时。

    消息传来时,叶朝歌和墨慈皆是心下一个咯噔。

    她们最担心的事情,终归还是发生了。

    有这发现,以及那些令牌和信,便是再自欺欺人也做不到了。

    田娴儿和苏子慕,的的确确已经遇险了!

    “你先下去,这件事万不可道与他人。”墨慈勉强冷静下来后,如是吩咐道。

    “是。”

    待来人退下后,墨慈看向脸色晦暗莫测的叶朝歌,再度提议将此事告知卫韫和祁继仁。

    “不,再等等,等等对方后续。”叶朝歌固执己见。

    墨慈试图说服她,“别等了,对方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很明显,他们是要对你不利,这件事已然脱离了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

    “可你有想过没有,我们能想到的,对方会想不到吗?墨慈,你就没有想到对方为何不直接将东西送去东宫,而是送来叶府?假如我们告诉了外祖和卫韫,我是不会冒险了,可娴儿和苏子慕怎么办?对方不是傻子!”

    叶朝歌声音低沉,一字一字地同她分析。

    “我……”

    “听我的,再等等,对方既然是冲着我来的,定然会再来消息,如今娴儿和苏子慕下落不明,我们不能冒险,更不准冒险!”

    叶朝歌捏着拳头,小脸紧绷,苏子慕和田娴儿是受她连累,她不能拿着两条性命冒险。

    是,墨慈说的对,事情已然脱离了她们的能力范围之内,告诉卫韫和外祖为上策。

    但既然对方从一开始便将东西送来叶府,很显然,他们有顾忌。

    而这顾忌不言而喻。

    倘若她们将此事告诉了卫韫和外祖,便有违对方,到时候只会害了娴儿和苏子慕。

    那可是两条人命啊!

    且是她们的好友和她的夫婿。

    ……

第1187章 夜半来客

    今晚的夜色格外的黑沉。

    黑漆漆的夜空不见丝毫的星光,十分的压抑沉闷。

    东宫前殿的书房。

    卫韫独自躺在那,睡梦中他的眉头紧锁,好似正在被噩梦缠绕一般,十分的痛苦。

    周遭一片静谧。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诡异的静。

    海总管从拐角匆匆跑过来,大力的拍门房的门,“殿下,殿下……”

    剧烈的拍门声,将卫韫从梦魇中叫醒。

    昏昏暗暗中,他的脑门点点水光。

    卫韫坐起来,有气无力道:“什么事?”

    “殿下,康王回京了,正在大殿急着见您,说是有要事找您。”海总管一边说,一边擦汗。

    刚才跑的急,这大冷的夜里,竟然跑出了汗。

    卫成?

    他不是在边关吗?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卫韫起身穿好衣服,直接去了大殿。

    卫成一身风尘,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不复往昔的尊贵华荣。

    他的身边还立着个人,一身黑衣,低着头,个子有些矮小。

    卫韫的目光扫了一眼便移开了,转向卫成,“匆匆回京,可是有何要事?”

    卫成抬了抬手,面色冷凝,“的确是有要事,你先看这是谁。”

    顺着卫成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之前立于他身侧的那个矮小黑衣男人,此时走出来,随着他的步伐,低垂的头缓缓抬起来。

    看清他的面庞,卫韫眸子微缩,“宁娇容?”

    娇容勉强扯出一抹笑,“太子殿下,好久不见。”

    “你们这是……”

    卫韫狐疑的看看卫成,又看看意料之外的人,娇容。

    “数日前,我听说城外有草寇作祟,便有什么蹊跷,便亲自带人前去,在路上,我遇到了娇容,当时她身负重伤,我便将她带回了府衙。”

    卫成三言两语便解释清楚了来龙去脉。

    娇容接过话,“我醒来后就已经在边关,不瞒太子殿下,娇容是偷跑出来的,若非心腹舍命相助,我恐怕至今还被关在北燕的公主府。”

    “关?”卫韫捕捉到关键词。

    “据我所知,北燕内乱已然平息,新皇登基,北燕内部一片和乐,你这位先皇亲封的护国公主,又是将军,孤不明白,何人会关你?”

    对于卫韫的质问,娇容并不生气,毕竟这实在正常不过,换做任何人都会这样想。

    更何况,若非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这短暂的小半生,竟然会遇到这么匪夷所思,又狗血的事!

    娇容苦笑一声,“的确,在北燕敢关我之人寥寥无几,几乎一只手就能数的出来,而这个人,不必我说,我想太子殿下也应当猜得出来。”

    娇容抿了抿唇,“关我之人,正是新皇。”

    “哦?”

    卫韫挑挑眉,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娇容知道,卫韫并不信她所说,今日换做是她,怕是也不会信。

    北燕和大越虽是盟交,可这份议和书,彼此皆知,随时都可能荡然无存,他们之间是朋友,但是,各自有着各自的身份和责任,要说坦然相待,恐怕谁也做不到。

    卫韫不信她,她理解。

    正如他方才所说,自己是北燕的护国公主,且手握兵权,新皇岂会无缘无故的关她!

    娇容沉沉的叹了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

    娇容:“……”

    “您还真是不客气。”

    卫韫不置可否。

    卫成失笑,“说正事吧,娇容,你把事情同皇兄说说,接下来怎么做势必要尽快拿个章程。”

    来之前,卫成自然是了解过前后,如若不然,他也不会亲自带着娇容回来。

    卫韫不再说话,让娇容说。

    “其实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一句话,计志远,我差点嫁的男人,他从一开始就是新皇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

    如果单说计志远,卫韫自是不知此人,可娇容加上了一句她差点嫁的男人,那就不同了。

    关于这事,之前他曾了解过,唔,之所以了解,是因为他曾听叶朝歌说起过。

    但不知对方姓甚名谁,只知娇容身边有个军师,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但对娇容则是穷追不舍,锲而不舍。

    之后两人情意相合……

    这么说来,这人,是新皇从一开始便安插在娇容身边的人?

    可这和她来这,又让卫成同行,有何关系?

    娇容接下来的话,解了卫韫未出口的疑惑。

    “我父皇在世时,一直不喜新皇,在他老人家的心目中,任何皇子都有可能是储君,唯独新皇不是,多年来,新皇也一直安分守己,恪守本分,对外一直保持着无欲无求的模样。”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卫成淡淡呵了声,看向卫韫,“你说是吧,皇兄!”

    卫韫剃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示意娇容接着说。

    “直到父皇驾崩,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纵然父皇驾崩突然,纵然之前那些时间,宁缺这个太子有名无实,但是,父皇并未废黜他,明白的人都知道,宁缺是父皇心目中唯一的储君人选。”

    “随着父皇驾崩,各方丑态毕现,狼子野心皆摆上了台面,新皇也不再掩饰对皇位的垂涎,内乱,也因此而发生。”

    娇容呼了口气,“之后的结果不必我说,你们也都知道,新皇登基,宁缺这个太子彻底遭到了废黜,只是,众口悠悠,新皇便是为了他的颜面,和人心,也不会杀了宁缺。”

    听到此,卫韫眉头微微拧起,不知为何,不祥的预感横生。

    娇容看向他,“但是,他可以借刀杀人!”

    卫韫眯了眯眼睛,“宁缺是新皇放的?”

    “不知道,但八九不离十,而且,新皇的确用意在于借刀杀人,而这个人,这把刀,就是你,大越太子,以及大越!”

    卫韫面色平静,“继续说。”

    “我是北燕的护国公主,手握兵权,在北燕小有声望,新皇若非不得已,他只会忌惮我,不会动我,一旦动了我,便说明到了不得不对我动手的时候。”

    “因为,他想借口杀人解决宁缺,而我,顾念兄妹血脉,意图救他一命!”

    ……

第1188章 惊心动魄的漫漫长夜(上)

    北燕新皇对宁缺出手,这事并不是太惊奇。

    毕竟,宁缺曾经是北燕先皇亲自封的太子,在北燕,他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而新皇不同。

    或许有的人会认为新皇的皇位来的不正当。

    只要宁缺在一日,他便会紧迫一日,而宁缺不在了,他的这把龙椅才能坐的更稳当一些。

    卫韫冷笑,“是个好算计,倘若宁缺死在了我大越,你们的新皇便会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而你们北燕人,则会将这笔账算到我们大越的头上,再往远里说,宁缺这个太子毕竟坐了这么多年,暗中怕是有不少的拥护者,而这些拥护者则会视我大越为敌人……”

    娇容点点头,“不错。”

    “如此一箭双雕的好算计,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让你坏事。”卫韫淡淡道。

    娇容苦笑,“你说得对,所以,计志远便负责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可你来找我,并没有什么意义。”

    北燕的新皇想利用他们大越,凭什么就认为大越会让他如意?

    “不,如果事情只是这么简单,我不会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对于卫韫,她还是有所了解的,经过之前的接触,卫韫不是轻易能利用的人。

    只要他稳得住,新皇的算盘便会落空。

    但是,这前提是,宁缺没有对叶朝歌动杀心!

    “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再瞒着了,据我得到的消息,宁缺的确来了大越,估计正潜伏在上京周围……”

    随着娇容的话,卫韫前一刻的漫不经心镇定自若,这一刻尽数溃散。

    “你说什么?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顷刻间,卫韫的身上迸发出慑人的气场。

    感觉空气都变得凝固了起来。

    娇容深吸了口气,强忍着后退的冲动,“当年事发生后,为了以防万一,我便在宁缺的身边安插了自己的心腹,前段时间,我收到传递来的消息,宁缺从北燕逃来大越,便是为报复叶朝歌……”

    宁缺的心思,并不难猜。

    毕竟他们是兄妹,彼此间怎会一点也不了解。

    现在宁缺的心理典型的陪葬一个是一个。

    之所以选上叶朝歌,是因为在他看来,他能有后来的一切,都是叶朝歌所赐。

    而且,他恐怕已经猜到,新皇不会再让他活着回到北燕。

    新皇登基,他则沦为阶下囚,且命不保夕,手上又无与之抗衡的势力,索性便来个玉石俱焚。

    “我费尽心思逃出来,就是为报信,太子殿下,我知道宁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他死不足惜,但是,还请你看在我为他将功折罪的份上,饶他一条性命,我可以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他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说实话,娇容并没有什么底气。

    卫韫对叶朝歌的在意,她曾亲眼目睹,依着他的性情,是绝对不会留下对叶朝歌动了杀心的隐患。

    道理她都明白,但是若不试试,恐怕都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娇容难得紧张起来,忐忑的望着沉着脸不说话的卫韫。

    卫成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无声的叹了口气。

    想要为她说两句话,毕竟,当日他遇到她时的凄惨模样,至今尚历历在目,可是,他又说不出,毕竟,宁缺要的可是那个人的性命。

    卫成觉得,自己还不如不回来。

    纵然不回来,卫韫也会护着她周全。

    想到此,卫成苦笑一声。

    自己啊……

    “要不,这事待找到宁缺再说?”

    继续僵持着不是个法子,卫成便折中道。

    娇容动了动嘴唇,不死心的还想说什么,可她也知道,说再多如今也意义不大,倒不如听卫成,先找着人再说。

    “你带她安置。”扔下这一句,卫韫起身便要离开。

    叶朝歌今夜歇在了叶府,不亲眼看看,他不放心。

    卫韫将将走出去两步,深沉的夜里,便听外头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声势之大,感觉脚下的土地都跟着颤了几颤。

    “出什么事了?”

    卫成稳住身体,一脸的茫然不解。

    卫韫则迅速的跑到殿外查看。

    只见漆黑的天际,在西北方位置,滚滚浓烟笼罩,空气中隐约能闻到烧焦的气味。

    那个位置……

    卫韫拧眉想了想,确定那个位置较为偏远,住户稀少,好像那里有座废弃的城隍庙。

    “来人。”

    “殿下。”

    “速速去查看伤亡,探查发生了何事。”卫韫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待人退下后,卫韫又对其他人吩咐道:“速去京兆尹府,命左安安抚好百姓。再命巡查营将出事地看管起来,凡是有可疑者,不必请示,直接拿下。”

    接二连三的安排一一到位,卫韫转头对卫成说:“既然回来了,别闲着了,我要出去一趟,此事你坐镇。”

    “我……”卫成瞪大眼,刚要拒绝,奈何,对方压根儿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只留给他一个匆匆忙忙的背影。

    卫成:“……”

    卫韫走了,便没了主事人,卫成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即便如此,也不忘让海总管派人安置娇容。

    “今晚你便先去偏殿委屈一下,明儿个再给你安排地方。”

    娇容摇摇头,“无妨,军营我都住过,行军之人没那般的讲究。”

    她是北燕的公主,是女子,但也是将军。

    这几年在军营里,很多时候都已经忘了自己是女子的事,早已没了过去的那些娇气讲究。

    卫成也没和她过多客套,一路行来,两人彼此已然熟悉,倒是少了些冠冕堂皇的过程。

    待娇容随着小海子离开后,卫成便让人给他打了盆凉水。

    洗了把冰水脸,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这一路从边关回京,怕耽误事,他与娇容日夜兼程,身心早已俱疲,原本以为,他可以休息一二,谁知,西北方那边又不知发生何事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关键是,卫韫把这一切都推给了他,自己则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而此时,卫成口中,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卫韫,将将出了东宫,正往叶府而去。

    这时,前方黢黑的道路尽头,奔来一辆有些眼熟的马车。

    ……

第1189章 惊心动魄的漫漫长夜(中)

    吁——

    马车在卫韫跟前紧急停下,紧跟着,车上踉跄的下来一个,卫韫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人。

    他的眼睛大睁,语气急促,“你怎么在这?是不是朝歌出什么事了?”

    卫韫迅速翻身下马,如果不是于理不合,此时的他早就抓上墨慈。

    不错,从马车中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墨慈!

    要知道,叶朝歌今夜宿在了叶府,而这大半夜的,墨慈作为叶府的女主人出现在这,且素来沉稳自若的她一脸的惊惶无措……

    卫韫怎么可能还稳得住。

    “殿下,不好了,朝歌出事了,她在小半个时辰前去了城隍庙……”

    城隍庙!

    卫韫下意识的看向浓烟滚滚的西北方,眸子瞬间骤紧!

    刚才的那一声巨响……

    卫韫脸色霎时间大变,急忙转身上马,人还未坐稳,便想到什么又跳了下来,伸手拎起墨慈的衣襟,动作粗鲁的直接把人扯到了马车上去。

    “去城隍庙!”一边沉声吩咐车夫去城隍庙,一边让墨慈将事情说清楚。

    “殿下,红尘在哪儿,事情待会说,红尘,我要找红尘!”尽管墨慈竭力让自己维持冷静,但她颤栗的声音已然泄露了她此时的惊慌,“朝歌离开前让我找红尘,她说红尘有法子,有法子能找到她……”

    闻言,卫韫神色又是一沉,哑声对外吩咐道:“来人,回去找红尘,命她速速赶去城隍庙!”

    车外随行的侍卫应了声,跟着马蹄声远去。

    马车则继续前行,往城隍庙的方向奔腾。

    在路上,墨慈抖着声音,将田娴儿和苏子慕失踪,以及从白日收到的那封信开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同卫韫说了一遍。

    事到如今,事情的发展已然由不得他们了。

    说到这事,墨慈便追悔莫及。

    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听叶朝歌的,就该将这件事告诉卫韫和祁继仁,而不是听她的,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这等地步!

    想到在来的路上听到的那声巨响,想到城隍庙那个方向的浓烟滚滚,想到叶朝歌去了城隍庙……

    墨慈便悔恨不已。

    只是,她很清楚,如今这个时候,再多的悔恨都没有意义,眼下最要紧的事,找到叶朝歌,找到田娴儿和苏子慕!

    “你是说,歌儿独自一人去了城隍庙?”卫韫的声音冷的如千年寒冰。

    墨慈轻轻的点点头,“在朝歌离开前,她告诉我,让我来找东宫找红尘,红尘有办法能找到她……”

    “所以,你就眼睁睁的让她去了?”卫韫看向墨慈的眼神很冷很冷,阴沉沉的,眼底的阴鸷透着嗜血的狠厉。

    墨慈认识卫韫并非一日,但这样的卫韫,却是她第一次见到。

    要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很清楚,这件事能发展到现在,她有责任。

    “对不起……”

    “对不起?”卫韫冷笑,深沉的眸中迸射出杀意,“若歌儿有个三长两短,你要给她陪葬!!!”

    “太子殿下……”

    “闭嘴!”

    轻语的话未完,卫韫便厉声打断。

    墨慈拉住轻语,对她无声的摇摇头,然后深呼吸口气,硬着头皮对卫韫道:“此事是我的错,待找到朝歌他们,我愿任凭殿下处置。”

    墨慈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袖袍,一番话说的心甘情愿。

    如果朝歌有个三长两短,即便卫韫……她也不能原谅自己。

    卫韫没有再理会她,起身掀开帐幔,纵身一跃,很快便掠出很远,不一会消失在深夜中。

    墨慈见状,吩咐车夫再快些。

    面上焦虑久久不消。

    ……

    城隍庙。

    “殿下?”

    南风意外的望着踏空而来的主子。

    卫韫恍若未闻,震惊的望着眼前的一片废墟,鼻尖都是浓浓的烧焦味。

    急急忙忙赶来,而原本的城隍庙却已然是一片废墟。

    空气中烟雾缭绕,浓重的火药味直窜嗅觉。

    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见到的,更不敢相信……

    不!

    他像疯了似的,直奔废墟。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的歌儿不会的,不会的……

    “殿下!”

    南风急忙拉住他,“殿下不可,前面危险……”

    “滚开!”

    卫韫一脚叫他踹开,冲进了废墟里。

    南风见状急了,连忙让人跟着进去。

    他很懵,不明白殿下这是怎么了。

    正在他爬起来跟着进去时,耳边突然传来车轱辘以及马儿的嘶鸣声。

    “小姐……”

    轻语反应极快的拉住软倒在地上的墨慈。

    “不,不,这不可能,朝歌,朝歌,朝歌你在哪儿,朝歌……”

    南风浑身一僵,眼睛猛然睁大,太子妃?

    “叶少夫人,什么意思,太子妃?你是说太子妃在这?”南风冲过来,语速急切询问。

    可是此时的墨慈,已然无法回答她,她整个人濒临崩溃,傻傻的叫着叶朝歌的名字。

    还是轻语哭着说:“娴儿小姐和苏大人……”

    南风脸色丕变。

    难怪殿下方才像疯了似的往里面冲……

    “殿下!”

    南风急忙冲进了废墟里。

    整个城隍庙都塌了,触目之中皆是废墟,以及残垣房梁。

    到处都是焦土。

    本就是在深夜里,要想在这样的环境中找人,太过艰难。

    卫韫不管这些,他只知道,他的歌儿来了城隍庙,她从叶府到这的时间和那声巨响相吻合……

    他什么也不管,满心满眼里只有一个念头,一个期盼,那便是他心爱的女人。

    他像魔怔了似的,到处找,到处翻,嗓音嘶哑锲而不舍的呼唤着叶朝歌的名字。

    此时此刻,谁也阻挡不了他。

    任何人!

    谁若阻挡,谁就是与他作对!

    “殿下……”

    跟着进来的侍卫被踹开爬起来再近前,又被卫韫踹开,直到南风追进来,“快找,太子妃在这里面……”

    此话一出,侍卫不敢再拦,纷纷散开找人。

    不知找了多久,天际泛起了白光……

    而每个人,都已然不复最初模样,脏污狼狈至极。

    突然,卫韫僵住,眼睛死死盯着某一处。

    南风跑过来,顺着视线看过去,顿时忘了反应。

    只见在一处烧黑的房梁下,一具烧焦的尸体横陈……

    ……

第1190章 惊心动魄的漫漫长夜(下)

    尸体被烧焦,莫说是容貌,便是男女一时间也难以分辨得出。

    只是……

    太子妃来了城隍庙,同一时间城隍庙变成一片废墟,而在废墟里,发现一具被烧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尸体……

    最关键是,这具尸体的身形长短,与太子妃相吻合……

    南风的一颗心一点点的往下沉。

    这一刻,他竟不敢看殿下。

    殿下和太子妃的感情素来要和,多年如一日,对太子妃,他曾亲眼目睹殿下是那般的重视和在意,呵护爱重……

    如今,却……

    南风不知该怎么办。

    谁知,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旁边的卫韫却很平静的走到尸体。

    蹲下去,打量尸体。

    从南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颜。

    他的侧颜看不出什么情绪,很淡定。

    但却淡定的让南风感到害怕不安。

    “殿下……”

    “尸体为女子,但不是她。”沙哑的声音打断他的话。

    说罢,卫韫起身,不再看尸体一眼,“继续找!”

    南风看看地上的尸体,再看看已经重新投入寻找中的男人,欲言又止。

    “南风侍卫,这……”

    随行护卫小声开口。

    南风摇摇头,“你们继续找。”

    “那这……”

    南风目光复杂的看向地上的尸身,只道:“继续找!”

    至于这具尸体……

    南风望着背对着他这边,四处寻找的主子,沉沉的叹了口气。

    殿下,一定不希望他们触碰……太子妃。

    在南风看来,这具尸体属于叶朝歌的可能性极大。

    因为在发现尸体前,整片废墟他们已经找了大半,太子妃来了这里,尸体又为女子……

    他不知道殿下是如何得出结论这不是太子妃,但他看得出,殿下的平静很反常。

    或许……

    殿下在自欺欺人。

    所以,他不让人动。

    而是在等殿下认清现实,接受残酷的事实。

    尽管他知道,这样的后果是可怕的,是他们承受不起的,可是,除此之外,他也无计可施。

    他自小便跟在殿**边,没人比他更清楚,此刻的殿下便如同那兽中之王,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潜伏着毁天灭地的危险。

    谁若是反驳他一句,违逆于他,等待的必然是无情的结局。

    南风的心情格外的沉重,在原地顿了稍许,随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这片废墟。

    “怎,怎么样?”

    见到他出来,墨慈踉跄的跑过来,目含期冀,闪动的眸子里隐藏着害怕和恐慌。

    好似既想知道结果,但又害怕结果。

    南风动了动嘴唇,终是将那残忍发现道出,“在里面发现了一具已经烧焦了的尸体,是女子,身形……和太子妃相似……”

    墨慈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牙齿狠狠的咬着嘴唇。

    即便如此,悲怆的哀鸣还是声声可闻。

    “不,不会的,这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对,一定是,你不是说尸体是烧焦的吗,对,那不是朝歌……”

    好似将自己说服了一般,墨慈推开前来搀扶她的轻语,独自踉跄站起来,自言自语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朝歌就是祸害,一定会遗千年……”

    南风想附和,只是,在附和的话出口前,眼前浮现出那具烧焦尸体的身形,附和的话,便再也说不出。

    即便无人附和,墨慈也坚信自己,“红尘呢,她人呢,朝歌既然肯定她有法子找到她,那么一定就是了,快,快让红尘过来,让她找朝歌,她一定能找到朝歌……”

    “一定能!”

    熹微中,墨慈的脸色很苍白,是惨白的那种。

    她的身形不住的颤栗,即便如此,她也不会让自己倒下去,因为她要找到叶朝歌!

    在不找到人之前,她是绝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倒下去,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动摇!

    “南风侍卫,你快去找红尘,你相信我,朝歌一定没有事,她那么厉害,怎么会让自己有事……”

    说到后面,墨慈呜咽不已。

    叶朝歌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她有相爱的丈夫,有三个活泼可爱的孩子,还有身边的血脉至亲,她不会那么狠心,一定不会的!

    “红尘,红尘……”

    “烧焦的尸体怎么可能会是朝歌,天下女子千千万万,怎么就能肯定……”

    “找红尘,我要找红尘……”

    墨慈如同魔怔了一般,拽着南风,一会呢喃着找红尘,一会自言自语。

    南风咬了咬牙,对不远处的侍卫吩咐:“速速去找红尘,让她立刻赶过来!”

    话刚吩咐下去,破空声而至,红尘运着轻功而来。

    南风将墨慈交给轻语,走过去,三言两语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红尘面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不久前,她睡得正香,突然来人传话,殿下命她即可赶往城隍庙。

    至于发生了何事,奉命来传话的下人并不知情,只知知道出大事了。

    当下,她匆忙赶来,嫌马车太慢,索性一路运着轻功。

    但现在却告诉她,小姐出事了!!!

    “现在不是你慌的时候,叶少夫人说,太子妃在离开前留话,你有法子能找到她……”南风捏上红尘的肩膀,很用力很用力,试图利用疼痛让她清醒冷静。

    红尘深吸口气,喉咙干涩,“我知道我知道……”

    挣开他,哆嗦着手打开自己一直以来随身携带的布包,从里面取出一物,打开。

    下一刻,一只寻人蛊飞出。

    众人屏气敛息,纷纷盯着半空中飞来飞去的小虫。

    只见寻人蛊先是在空中盘旋一会儿,好似找准了方向似的,掉头,往废墟飞去。

    看到这一幕,红尘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南风的身上。

    此时的南风,也不知如何反应。

    寻人蛊此物,他是知道的,它既然往废墟那里飞,也就是说,那具看不清面貌的尸体,极大可能就是太子妃……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

    “小姐……”

    红尘发出悲鸣,凄厉的喊叫,震颤了每个人的心。

    正在城隍庙中找人的卫韫,听到这声悲鸣,身形一震,所有动作霎时间停住……

    ……

第1191章 不是小姐!

    不!

    卫韫冲出废墟,便看到了空中围绕着废墟徘徊的寻人蛊,脸色顿时大变,再无血色可言。

    他的双腿有些软,整个人向后踉跄,终是没有稳住,往地上栽倒去。

    幸而侍卫一直跟着,及时将人接住。

    “殿下……”

    卫韫干涸的嘴唇动了动,近乎于咬牙切齿的声音溢出,“不可能!!!”

    “殿下……”南风的那句节哀顺变消失在变了个方向,往东南方飞去的寻人蛊上。

    只见寻人蛊在废墟上空徘徊了一会儿后,掉转头,往东南方向飞去。

    霎时间,悲鸣戛然而止,所有人屏气敛息,瞬也不瞬的盯着半空中的那只寻人蛊,视线随着它动而动。

    “这……”

    南风率先打破静谧,不可思议的望着寻人蛊。

    红尘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脸上大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小姐不在这,她在东南方,刚才它之所以在那边徘徊,不是因为小姐在里面,而是因为,小姐来过这里……”

    寻人蛊是红尘喂养的,没人比她更熟悉。

    刚才的崩溃平复下来后,整个人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周遭都是烧焦的味道,而寻人蛊本就是寻人气味,空中浓郁的烧焦味扰乱了它,所以,它才会徘徊不定。

    难怪,难怪它一直不落。

    原来是这样。

    现在,它适应了烧焦味,自然是跟着最熟悉的气息追踪。

    往东南方向去,也就是说,小姐在东南方!

    “小姐没有死,里面的不是小姐,不是小姐!”

    红尘大喜过望,大喊大叫。

    她的激动惊醒了所有人。

    卫韫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寻人蛊的调转方向,证实了废墟里面的烧焦女尸并非叶朝歌,前一刻的悲伤绝望,这一刻顿时一扫而空。

    虽然他们还没有找到叶朝歌,但至少知道,里面的女尸不是她。

    而她,并没有死!

    再加上有寻人蛊,找到叶朝歌不过是早晚的事。

    如此大起大落,让人是又哭又笑。

    尤其是红尘,一边哭一边笑,一脸的狼狈。

    卫成带人过来时,看到的便是令人一言难尽的众人。

    卫韫将事情交代给他,便带着人跟着寻人蛊走了,前后不过眨眼间,完全不给卫成说话的机会。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卫韫已经不见了人影。

    卫成脸色难看,“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他这刚回来,还没喘口气呢,就给他安排了任务。

    先是情况不明的爆炸,匆匆赶来,又是什么女尸。

    里面发现了女尸不是该找京兆尹吗,让他处理什么,是觉得他太闲了吗?

    “康王殿下。”

    卫成眯了眯眼睛,“你是……叶少夫人?”

    墨慈红着眼睛行了一礼,“王爷,里面的女尸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故意为之?”

    “是,因为那具女尸与朝歌的身形极为相似,而在这爆炸之前,朝歌也的确来了这里。”

    卫成被闹糊涂了,“叶朝歌来这里?她不是在东宫吗?不对,叶少夫人……这个时间怎会在此?”

    卫成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发生了何事?”

    墨慈深吸口气,声音沙哑的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既然卫韫将事情交给卫成处理而不是直接交给京兆尹府,这就说明,卫成是值得信任的。

    所以,她才会将叶朝歌失踪,下落不明一事,同他道出。

    听完整件事,卫成恍然大悟,同时也沉了一颗心,“竟然……晚了一步。”

    从在路上救了娇容,她醒来后得知宁缺要对叶朝歌不利,他们便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回上京,本来瞧着卫韫轻松自若,只要将事情同他说了,有所提防,宁缺便不会得逞。

    谁知……

    就晚了那么一步,一小步!

    ……

    叶朝歌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被绑着,身处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周遭破败非常,没有人烟气息。

    环视一周,基本可以确定,触目所及中,除了她,再无他人。

    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许,但提着的那颗心,却越来越沉。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自己从叶府出来后,便直奔城隍庙而去。

    刚进门口,便被打晕了。

    打晕她的人并没有看到,对方是从后面,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将她击晕。

    而她醒来时,便在了这里,被绑着,动弹不得。

    此时外头的天已然大亮,温和的日光透过破败的窗子折射进来,将地面照耀的更显斑驳。

    只是,叶朝歌显然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此刻她正在想,对方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还有,田娴儿和苏子慕如今在哪儿!

    正在她思忖之际,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她迅速的闭上眼睛,保持自己醒来前的模样。

    在一切未明之前,昏迷着比醒着要安全得多。

    吱嘎……

    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三个人。

    叶朝歌支起耳朵,从脚步声分辨来人。

    “她怎么还没醒,你当时用了多大的力?”

    “我没怎么用力,就打了一下……”

    “闭嘴!”

    一道呵斥,打断最初说话的二人。

    周遭安静了下来。

    叶朝歌闭着眼睛,大气不敢出,手心出了汗,湿漉漉的,但她不敢动,生怕被发现。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即便如此,自己还是被发现了。

    “我知道你醒了,睁开眼看看吧,怎么说咱们也是老熟人了。”

    之前出声呵斥的男人幽幽说道。

    叶朝歌心头一跳,倒也不再继续装昏迷,缓缓睁开眼睛。

    都被发现了,再继续装便没了意思。

    随着眼帘的掀开,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视线中。

    叶朝歌猛地睁大眼,“宁缺!竟然是你!”

    “看见我,你很意外?”宁缺嗤笑。

    叶朝歌抿唇不语,目光沉沉的盯着眼前之人。

    她想过任何人,做梦都没有想过,这个人竟然会是宁缺!

    难怪方才她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只是当时只顾着紧张,忽略了最初的那点点熟悉。

    可不就是熟悉吗。

    老熟人了!

    “怎么,老熟人见面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宁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情间,完全没有老熟人重逢相见的喜悦。

    ……

第1192章 折磨

    “说什么?”

    叶朝歌冷笑,“求你放了我?你会吗?宁缺,你大费周章的抓我过来,我还没有傻到以为求你你就会放了我!”

    宁缺笑了,笑得猖狂,尖锐刺耳。

    “叶朝歌,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聪明,既然你这么聪明,不妨猜猜我会怎么对你。”

    “至少你现在不会让我死。”

    叶朝歌神色淡淡,语气平静到不见波澜。

    叶朝歌的镇定刺激到了宁缺,他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扭曲,“你就这么有自信?”

    “我聪明,你也不傻。”

    叶朝歌轻笑,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讥嘲。

    并非她有自信,而是事实摆在眼前。

    如果宁缺想要她的命,在城隍庙的时候就有机会杀了她,可并没有,而是将她抓来了这里。

    有机会杀她却没有,很明显,他还有别的目的。

    至于目的何在,倒也不难猜。

    众所皆知,卫韫待她如珠如宝,成亲多年来,东宫至此仍只有她一妻,外界皆传,太子爱妻如命,与太子妃感情甚笃。

    自她与卫韫成亲以来,多少人想利用她来拿捏卫韫。

    宁缺自不会是例外。

    况且,他现在的处境太需要砝码。

    卫韫是大越太子,一旦有他相助,宁缺便会重拾与北燕新皇抗衡之力。

    卫韫自不会助他,但若以她作为要挟,便是两说。

    短短一瞬间,叶朝歌便将形势分析清楚明白,在理清思路后,紧绷的那根弦稍稍放松了些许。

    当即与之谈条件,“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想利用我威胁卫韫,我可以配合你,但是,你要放了其他无辜之人,否则……”

    被自己的阶下囚威胁,宁缺不怒反笑,且问道:“否则如何?”

    叶朝歌皱眉。

    显然对于宁缺如此表现感到诧异。

    且不知为何,总有种事情在一点点脱离她之感。

    这个念头一起,便被叶朝歌压了下去。

    田娴儿和苏子慕还在他的手上,她必须要先保证他们的安全。

    “我记得,曾经有人这般评价于我,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我想,你是不会愿意看到竹篮打水……”

    叶朝歌看着他,一字一字地说道:“一场空吧?”

    “哈哈——”

    宁缺仰头大笑,笑声比之前还要猖獗刺耳。

    “哈哈——”

    宁缺看着叶朝歌,好似在看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稍许,笑声渐收,面上神情丕变,只见他倏然出手,一把掐上叶朝歌的喉咙。

    声音阴狠,“叶朝歌,我看你还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处境,跟我谈条件?你觉得你有那资格吗?!”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叶朝歌脸憋得通红,逐渐转变为青紫。

    呼吸困窘,眼珠泛白。

    在她越来越艰难之际,宁缺忽然放开了她,将她狠狠的掼到地上。

    尘土飞扬间,叶朝歌疼得差点晕过去。

    她并非娇气之人,只是,这几年被卫韫娇养着,早已是富贵身子,莫说是如此,纵然是掐一下,都要疼得抽气。

    只是到底处境不乐观。

    叶朝歌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身上绑着,颇为费力的面上宁缺,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看来曾经的北燕太子已经认输了。”

    “唾手可得的皇位,却被他人抢走,今日我是领教了,太子大度啊。”

    宁缺霎时沉了脸。

    皇位是他的痛,谁踩一脚便会扯皮带肉的疼。

    闪身过去,一脚踹向叶朝歌,“我看你就是找死!”

    叶朝歌被踹的翻了个滚,将将停下,便被宁缺掐住了下颌,下一刻,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阴森声音在耳畔响起。

    “将我逼到现今这个地步的女人,我还以为得多聪明,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叶朝歌刚从剧痛中清醒过来,便听到这么一句话。

    一颗心不禁下沉。

    宁缺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自己错了?

    他想要的不是皇位?不是与北燕新皇抗衡的势力?

    若不是,他如此大费周折图的什么,且还是在大越的地盘上。

    叶朝歌想到什么,眼睛睁大。

    难道说……

    “看来,你的脑子终于清楚了。”宁缺阴森森的冷笑。

    而他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叶朝歌的猜测,“不错,我现在对夺回皇位不感兴趣,为今让我感兴趣的就是你的命!”

    “叶朝歌,我没有立马杀了你,是因为让你这么死太便宜你了,死太简单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堂堂北燕太子,也不会落到今日下场!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就是他!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不会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离北燕!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

    今日一切种种,皆拜这个贱人所赐!

    皇位?

    待他大仇得报,自会重回北燕,夺回自己的东西。

    不过不急,且先让他坐着,待他觉得自己坐稳龙椅后,他再夺回来!

    这样,才能抚平他所遭受的一切!

    不急,慢慢来!

    宁缺笑得恐怖,面上扭曲,颇为疯狂。

    只见他从身上掏出一颗药丸,掐住叶朝歌的下颌便将药丸塞了进去,腕上使力,轻而易举的让其将药丸吞下。

    继而甩开人,站起来,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襟,“好好享受我给你的第一份大礼。”

    说罢,带着人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叶朝歌趴在地上用力咳嗽,试图将那颗药丸吐出。

    她身上被捆绑着,无法抠喉咙,只能用仿若要咳出血一般的力气咳嗽干呕。

    可惜,她费尽力气,也无果。

    最终,药效发作,她也没有咳出那颗被迫吞服下去的药丸。

    她狼狈的趴在那,清楚的感受到身体的力气在逐渐流失,以及渐渐腾升的腹疼。

    好似一只大手,在腹中翻搅,疼痛非常。

    很快,她的额头布满汗珠,汗水打湿了后背,黏糊糊的黏在身上,难受不已。

    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起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叶朝歌用力的咬着嘴唇,腥甜的气息蔓延,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分散腹中的翻搅。

    她疼的想要捶地,想要打滚,可皆不能。

    点点痛苦压抑的口申口今自唇瓣溢出……

    ……

第1193章 煎熬的等待

    宁缺出来后,并未立马离开,而是停在不远处。

    在听到里面传出叶朝歌痛苦的低鸣时,唇角咧开,勾出一抹残忍的笑。

    “让人看着她,别让她死了。”

    费尽心思的把人弄回来,他可不想这么快就结束。

    总要将他这几年所遭受的气消了才算完。

    “主子,您真的……她可是大越太子的太子妃,又是镇国大将军的外孙女,如今人在我们手上,想要什么还不是咱们说了算,主子,您可要三思啊。”

    跟在宁缺身边的其中一人不死心的劝道。

    另一个沉默了一会儿,也跟着开口:“主子,我觉得他说的在理,里面的那个女人,她活着比死了有价值,属下知道主子这几年所受的憋屈,只是,大事为重啊,主子您可要想清楚,难道您真的就甘心将皇位拱手相让吗?”

    “是啊主子,新皇看似温和无害,但实际上心思比谁都深沉,他蛰伏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坐上了那个位子,依着他的性情,是万万不会放过您的。”

    “或许,您能离开北燕,就是他设的局,您想想,咱们这一路来,一直不曾遇到追杀追缉,真的是咱们运气好吗?不见得吧。”

    属下的你一言我一句,宁缺听在耳朵里,虽然从始至终不曾表态,但是,他们的话,他都听进去了。

    如果,这搁在前些时候,他定然会大发雷霆,质问他们是否在质疑他?

    可现在,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他已然没有最初那般的冲动。

    有些事也逐渐理清想透,新皇的意图很明显,其实说白了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新皇借用大越的手除掉他,这样一来,在天下人的眼里,他死在大越,死于大越人之手,和他新皇一点关系也没有。

    即便要报仇,也是找大越报仇。

    他死了,新皇就没有了最大劲敌,他的皇位坐的也更牢固。

    而且,他当初能那般顺利的从北燕逃往大越,顺利的不像话。

    他虽然冲动,但终归不糊涂。

    在明白新皇的算盘后,又怎会配合?

    只是这些,跟随于他的下属不知道,而他,也没想让他们知道!

    在经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他已经不相信任何人,即便是心腹,谁知道会不会在关键时候捅他一刀!

    像之前一样,面对下属的劝说,宁缺一副不耐烦至极,固执己见的态度,三言两语将人打发了,随后甩掉他们,独自一处,暗中琢磨接下来的计划。

    ……

    而此时,卫韫等人跟着寻人蛊出了上京,一路往西。

    寻人蛊不停,他们也不止。

    从熹微追到日头高照,周围的环境,也越来越偏,一颗心也越来越稳。

    直到追到一座荒芜的山头。

    寻人蛊在山下盘桓一会儿,落到了红尘的手上。

    “殿下,小姐就在山上,我们是否立马上山?”

    卫韫否决了红尘话,“不,此时山上情况不明,若贸然上山只怕会害了歌儿,等到天黑,再派人上山探查,暂时散开隐蔽。”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救出叶朝歌。

    至于其他,待把人救出来,再做计较。

    所以,对他来说,主使者并不重要,他只要叶朝歌。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

    明明是冬季,却感觉天黑的很慢。

    好不容易盼到了黑天。

    “殿下,让奴婢去吧。”红尘主动请缨,“奴婢轻功还过得去,且有寻人蛊在手,必能找到小姐下落。”

    卫韫想了想,点点头,“你与护一一道,他们会护你周全。”

    “谢殿下。”

    红尘郑重承诺,“殿下放心,奴婢定会找到小姐。”

    卫韫恩了声,“注意安全。”

    红尘与护一他们很快便消失在黑幕中。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山上并无消息传来。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了,卫韫逐渐坐不住了,在他准备带人摸上山之际,卫成带着娇容来了。

    “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卫韫的心神在山上,对于卫成的询问充耳不闻。

    还是侍卫小声将结果道出。

    闻言,卫成皱了皱眉,“可确定是宁缺?”

    侍卫摇摇头,“尚不确定。”

    说实话,他们目前为止,并未见到人,不论是太子妃还是幕后主使,所以,究竟是不是宁缺,谁也不敢保证。

    卫成叹了口气,伸手想要拍拍卫韫的肩膀,可手伸到一半,又被他收了回来。

    垂放在两侧,紧了紧手指,有些干巴巴道:“你也别太担心了,不会有事的,她……皇嫂不是普通的女人。”

    卫韫终于舍得移开视线,看眼卫成。

    但还是没说什么。

    卫成摸了摸鼻子,“城隍庙的那具尸体我派人去查了,八成是附近的乞儿,前些时候有人曾在城隍庙附近看到过一个女乞丐。”

    有了之前的两次无视,卫成以为,卫韫还是照样无视他,谁知,却听他问:“尸体骨龄几何?”

    卫成微顿,回道:“老年人,放心吧。”

    闻言,卫韫抿了抿唇,但紧捏在一起的手指,稍稍松开了些许。

    “对了,还有城隍庙。经过调查,在一处发现了火药,所以,应该是火药将城隍庙炸毁。”

    卫成又道:“因是在深夜,城隍庙被炸时,附近并无人看见经过,目前来说,就这些发现。”

    卫韫轻轻的恩了声,“辛苦你了。”

    卫成摇摇头,“父皇那边我已经说明过了,还有皇嫂失踪,我也让人将消息压着,你不用担心。”

    卫韫再是一恩。

    待卫成说完,卫韫便对他说道:“你留下,我上山。”

    “不成,你不能去,红尘他们已经上山了,你就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卫成拉住他。

    如今山上情况未明,若是贸贸然上去,只怕于他们不利。

    “放手!”

    卫韫冷声命令。

    卫成不但没有放手,反而将他抓的更紧了,“我不能让你去,万一你出个什么事,我怎么同父皇交代?”

    时光荏苒,岁月流动,人心在变。

    在经历了一些事,认清了一些迷障,人也随之变得清明许多。

    如今的卫成,不再是当初的卫成。

    所以,他阻止卫韫。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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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如此多娇介绍:
叶朝歌本是国公府嫡女,却因幼年被拐流落在外,十四岁时方回到父母身边。困于山沟的她不懂高门大户的诸多规矩,后院深宅之中处处被养女压制算算计,受尽苦楚,就连她的夫君娶她也只为报复。重活一世,再入高门,她立志护母保兄,将前世所受的委屈和冤枉通通找回来,给自己狠狠出一口恶气……却不想一次意外,遇到当朝太子。卫韫风华而临:“欺她,问过我了吗?!”嫡女如此多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女如此多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女如此多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