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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朵花花     嫡女如此多娇txt下载     嫡女如此多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31章 我错了,你理我一下好不好

    卫韫若有所思。

    的确如是。

    刘嬷嬷的这番话,可谓是说到了正点子上了。

    刘嬷嬷虽然豁出去了,但也并非全然没了理智,在说话的时候,便一直在观察着其面色,见殿下听进去了,憋着的一口气稍稍吐出。

    随之转身,对叶朝歌又道:“小姐您也是,都是当娘的人了,怎地还越发的孩子气了?殿下一心为着您,您也该为殿下想想啊。”

    直白点说,人不能太自私了不是?

    这些话,说是一时的冲动,但刘嬷嬷很清楚,这些都是她憋在心里很久的话,今儿个也算是一吐为快了。

    叶朝歌面上的恼怒溃散,低下头。

    纵然刘嬷嬷的话说的不留情面,但也的确是事实,从几何时,自己越来越自我,嘴上说着,心里想着为卫韫,可实际上,她的所作所为,又有哪里是真的为他?

    就拿那些信件来说……

    不,如卫韫说的,重要的不是信件,重要的是写那些信件的她!

    有句话他说的极对。

    在他拼了命的努力不放弃之时,她却在背对着他交代后事。

    如此行径,将他的努力又置于何地?

    将他,又置于何地?!

    “我……”

    叶朝歌咬唇,有些无措。

    看在眼里,卫韫叹了口气,终归是狠不下心去。

    这可是他一直以来放在心尖尖上疼宠的人啊。

    侧首对身后的南风吩咐:“你且与嬷嬷去喝茶。”

    随之走到欲言又止的叶朝歌面前,主动放下台阶,伸出他的手,“春寒清冷,随我进去吧。”

    叶朝歌看看面前的手,又抬头看看面前的男人……

    伸出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心里,由他牵着她,进了书房。

    书房的门开了又关上,将那一对身影隔绝在内。

    刘嬷嬷见状,沉沉的舒了口气,唇角上翘。

    终于天晴了。

    南风走过来,默默的伸出了大拇指,“嬷嬷,您厉害。”

    三言两语,不但说到了本质上,且让两位主子听进去,更使得本有些‘严峻’的形势一片大好。

    刘嬷嬷抿了抿唇,“殿下不是要我们去喝茶吗,走吧。”

    南风道了声好,转身便往前带路。

    可走了两步,却不见刘嬷嬷跟来,不解的回头,只见她还在原地。

    “嬷嬷?”

    “你过来,扶着我。”刘嬷嬷说。

    “啊?”

    南风不解,但还是乖乖的退回去扶人。

    手还未碰触到,便被刘嬷嬷给用力的抓住了。

    跟着胳膊上一重。

    “嬷嬷?”南风疑惑的看着几乎将自己全部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的刘嬷嬷。

    “咳咳,你扶着我走,我腿有些软。”

    作为下人,对两位主子说那么一番话,也是需要勇气的。

    莫要看她说的时候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实际上,不过是勉强在撑着罢了。

    南风:“……”

    ……

    书房中。

    卫韫带着叶朝歌坐下,又取来软垫垫在她的身后,之后又倒了杯水给她。

    叶朝歌手捧着茶杯,低着头,默默的看着杯中清水沉默着。

    卫韫坐在她的对面,解释他这么晚回来的原因,“下朝时,被老三绊住了一会儿。”

    老三?

    康王!

    叶朝歌皱眉,“他是何意?”

    “没什么,不过是通透了一些,与我闲话罢了。”卫韫淡淡道。

    “他与你能有什么闲话?”

    叶朝歌此时的心思被转移,全然放到了卫成将卫韫绊住一事上,自然而然的忘了,她的来意,以及,他们夫妻之间还有些矛盾未曾解决。

    卫韫抿了口水,借此掩盖上翘的唇角,眼底隐隐闪烁着满意。

    显然,叶朝歌对待卫成的没好气,取悦了他。

    “梦破,人醒。”

    卫韫避重就轻,不添油加醋,但也不为卫成说话。

    她对卫成的没好气正正好,自己作为夫婿,岂有为其他男人在她面前说好话的道理?

    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心悦她之人!

    梦破,人醒?

    这是什么意思?

    叶朝歌不解。

    卫韫不予多言,看着她,“你能主动过来,可是知道自己错了?”

    叶朝歌猛地一顿,后知后觉的想起了正事。

    抿了抿唇,“你一直没有回去,可是打算继续气着不理我?”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什么叫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这就是了!

    看着她的理直气壮,卫韫冷冷一笑,“这么说,你并不知道自己错了?”

    叶朝歌果断耍赖,“如果我说不知道,你是不是继续不理我?”

    卫韫睨了她一眼,“是。”

    “那我知道错了。”

    叶朝歌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改口。

    卫韫:“……”

    口改的猝不及防,让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叶朝歌将脸凑过来,眼巴巴的望着他,“我说我错了,你现在是不是理我了?”

    卫韫没眼看她,撇开脸去。

    见他不理自己,叶朝歌瘪瘪嘴,双手扶上他的肩膀,撑起自己,凑过去,在他的唇角亲了一口,软声说:“我错了,你理我一下好不好?”

    其实叶朝歌自己知道,这次的事,根由在她。

    换位思考一下,她也会生气。

    只是……

    如刘嬷嬷说的那般,她被他惯的太好了,心里明明清楚是自己错了,但嘴硬的她也不愿承认,直到刚才……

    刘嬷嬷的一席话点醒了她。

    在与卫韫的相处中,比起他所做的,她的确过于自私了。

    只是她习惯了耍赖不讲理,加无理取闹,所以方才才会与他耍嘴皮。

    虽是在耍嘴皮,但她说自己错了,并非是玩笑或是勉强,而是发自内心的意识到,自己的的确确错了。

    不是为了服软而服软,只是因为自己错了而说自己错了。

    卫韫自是听出了她言语中的认真和小心,叹了口气,撇头看过来,“错在哪儿了?”

    叶朝歌见他理她了,眼眶忍不住的有些泛红,攀在他肩膀上的手移到他的脖颈上。

    圈着他的脖子。

    将脸埋在其胸前。

    声音有些闷闷道:“是我太自私了,不该在你努力的时候先选择放弃……”

    叶朝歌倒也没有再挣扎,将自己的过错一一道出,极尽详细,以示自己真的有在检讨,并诚心道歉认错。

    ……

第1132章 百遍检讨

    卫韫面上一缓,眼底的冷意渐渐褪去。

    “你的检讨很有觉悟,既然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为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你不生气了?”

    不待他把话说完,叶朝歌便迫不及待的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

    卫韫笑了笑,眼睛微微眯起,“你说呢?”

    不生气?

    是,他不生气了,但是!

    不生气不代表着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以此事为例,他必须要给她一个教训,一个记忆深刻,铭记于心的教训!

    ……

    午膳后,绮歆楼正房旁边的小书房里。

    叶朝歌苦兮兮的坐在案后,手上握着崭新的文竹毛笔,欲哭无泪。

    卫韫也不知打哪儿听说了上午在花园之时她与刘嬷嬷的对话,便命人现场制作了一支文竹毛笔给她。

    毛笔交到她手上的时候,那厮还说了一句:“喏,你要的绿植,为夫特地让人做了送你。”

    叶朝歌:“……”

    然后便有了她手上的文竹毛笔。

    不对!

    用文竹做的毛笔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拿毛笔做什么!

    显而易见,笔自然是用来写字的。

    但于现在的她来说,写字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她写什么字!

    叶朝歌默默的低下头,看向铺陈在面前的纸张。

    只见那上好的宣纸上,用黑色墨迹写着——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一句话重复的写在纸上,密密麻麻的,占了宣纸的小部分。

    没错,她写的。

    也是她此时坐在这里,手上握着文竹毛笔的缘由。

    更是,卫韫对她的惩罚。

    写‘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百遍!

    以示惩戒。

    用他的话说,不这么做她是不会长记性的。

    所以,在用过午膳后,她便被他给拎来了小书房。

    “怎么停下了?”

    拿了本书在看的卫韫,察觉到叶朝歌停下笔在走神,挑眉道。

    叶朝歌噘着嘴瞪他,“我累了。”

    “哦,那便歇着吧。”

    闻言,叶朝歌一喜,这么说……

    现实告诉她,想象是美好,现实是残酷,就比如,现在。

    还未等她高兴太久,便听卫韫又道:“歇半个时辰再继续。”

    叶朝歌:“……”

    她磨了磨牙,“我现在怀着身子!”

    卫韫淡淡道:“我知道,不过你放心,我问过红尘了,写字于你并没有妨碍,并不会影响什么。”

    虽然气她,也有心让她长记性,但也不会不顾她的身子。

    在开始惩罚之前,他自是特地询问过红尘,在确定无事后,方才带她来了小书房,让其在今儿个晚间之前,写出百遍‘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为主题的检讨书。

    叶朝歌气得翻了个白眼,嘲弄道:“你还真是细心呐。”

    “事关你,我自来是细心的。”卫韫凉凉说道。

    叶朝歌一噎,认命的伏案继续写。

    坐在这写了快一个时辰,才写了八遍,想到还有九十二遍,叶朝歌的眼前便是阵阵发黑。

    又写了两遍,凑成了个整数,便再也写不下去了。

    将笔一丢,整个人一瘫,“我不写了!”

    太累了。

    百遍啊,她得写到猴年马月去!

    最关键的是,卫韫这厮竟给她设下了时间的局限,限她在今儿个晚间之前写完!

    一个时辰才写了八,不对,十遍,还有九十遍,晚间之前她怎么可能写得完啊!

    叶朝歌的罢工,卫韫一点也不着急,不疾不徐的问她:“为何不写了,可是累了?”

    “恩,我手腕疼。”叶朝歌伸出自己的右手,“酸疼,难受。”

    如果是在往常,卫韫见她如此,必然会上前给她揉捏,可惜,今儿个他是铁了心的让她吃教训,自然不会允许自己心软。

    “写了多少了?”

    “十遍。”

    预想中的揉捏没有等来,胳膊举得时间有些长,便不免酸了,叶朝歌愤愤的收回手,眼神控诉的瞪着卫韫。

    奈何,卫韫视若无睹,“一行字带间隔号满打满算只有十三个字,十遍便是一百三十,你不过才写了一百三十个字便不愿写了,而那些信随便一封也有超过一百三十字,信件总数不只是一封,你写的时候,怎么未见你累,手酸?”

    叶朝歌所有的委屈和控诉霎时间尽数僵在脸上。

    “你!”

    卫韫无视她的恼怒,叹了口气,说道:“唉,那么多封信你都写了,如今我不过让你写个百遍的检讨,你便同我喊累……”

    “只要想想那些信的内容和字数,我这心里啊……”

    “我写!”

    不待卫韫说完,叶朝歌便将其打断:“我写成了吧!”

    目的达成,卫韫立马收敛了面上的委屈,“恩,这就对了。”

    叶朝歌望着前后变化不过一个呼吸的卫韫,气得她胸口疼。

    最终还是再度认命的拿起笔继续写。

    这时,卫韫的声音悠悠传来:“好生写,写好看点。”

    叶朝歌咬牙切齿:“不过是检讨,与好看有什么关系?”她只要写完了就成了呗。

    卫韫笑而不语,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叶朝歌切了一声,暗自嘀咕着,神神叨叨的,不知道他肚子里又憋了什么坏水呢。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可怕的准确。

    转眼,一个下午便过去了。

    百遍还差了十五遍。

    用过了晚膳,叶朝歌又被卫韫拎来书房继续写。

    一直到了外头的天黑透,月盘升高,百遍的检讨,终于画上了句点。

    “我写完了。”

    叶朝歌现在是彻底的老实了。

    不老实不行啊,一整个下午,她亲眼见识到了卫韫的‘冷酷无情,铁面无私’。

    百遍的检讨,对她来说委实有些艰难,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在于她自己,故而,期间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轮番上阵。

    可不论她怎么闹,卫韫皆是不为所动,就一个字,写!

    不写也可以,不过是之前所做的尽数归零,而她,继续独自在绮歆楼,卫韫则继续去前殿的书房。

    叶朝歌怎么能忍,她歉都道了,好话也都说尽了,怎么能甘心一切归零呢。

    咬了咬牙,跺了跺脚,继续写!

    就这样,写到了现在,终于写完了百遍的检讨。

    ……

第1133章 裱起来,挂上去

    “你瞧着怎么样?”

    卫韫看过后,突然问叶朝歌。

    “什么怎么样?”

    “自是你自己觉得写得怎么样?”

    叶朝歌瞪大眼。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他觉得不好,然后让她重新写?

    这怎么行?

    写这百遍便差点废了她的一条胳膊,若是让她重写,这差点怕是就会变成已经废了!

    叶朝歌心思转了转,装模作样的看了番自己写的百遍检讨,点点头,“挺好的啊,没有错字。”

    除了最后越写字迹越歪之外,没毛病。

    卫韫恩了一声,“你觉得好就好。”

    叶朝歌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觉得好就好?

    就在她一脑门的不解之时,便听卫韫唤人:“南风。”

    正在外间与娇妻如胶似漆的南风闻言,连忙应了声,同红尘眨眨眼,推门进了小书房,“殿下有何吩咐?”

    卫韫将叶朝歌写好的百遍检讨小心翼翼的折好,交出去,“去裱起来,挂到正房。”

    叶朝歌惊呆了,嘴巴张开。

    南风不知卫韫让他裱的是什么,也没多想,爽爽快快的应了声,便要上前接。

    见状,叶朝歌反应过来了,一手撑着书案,一手将检讨抢过来,“你什么意思?”

    裱起来?

    把她写的百遍检讨,裱起来?

    不但如此,还要挂去正房?!

    叶朝歌怒了,“你一开始就存了这个心思,对吗?”所以,让她写百遍检讨!

    卫韫轻而易举的又抢了回来,丢给南风,“去。”

    “不准去!”

    叶朝歌气得脸都红了,对欲要听命退下去行事的南风威胁道:“不准去,你要是去了,我,我……我让红尘和你没完!”

    南风:“……”

    太子妃,您,您太幼稚了吧?

    南风默默的摸了摸鼻子,可就是这么幼稚的威胁,对他好像……很奏效。

    没办法,他的的确确,确确实实……

    惧内。

    对南风的威胁奏了效,叶朝歌松了一口气,朝着他伸出手,“把东西给我。”

    南风为难了。

    他虽然惧内,也被太子妃的威胁给镇住了,可他没有忘了,他的主子是殿下。

    苦哈哈的开口:“殿下……”

    早知道进来后会面对如此左右为难的境况,刚才他就假装自己不在。

    悔,后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

    “卫韫,你若是敢让他裱起来,我,我和你没完!”赶在卫韫开口前,叶朝歌果断放狠话。

    这样的威胁,对卫韫来说,也是奏效的,可那是在今日之前。

    他已经决定好了,不但要给大祖宗一个教训,更要振一振他可怜巴巴的夫纲!

    卫韫没有理会叶朝歌,眼尾凌厉的扫向南风:“怎么,孤的话不听了?”

    南风浑身上下的皮一紧,一改前一刻的苦哈哈,神色严肃道:“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

    开玩笑,太子妃的威胁固然奏效,让他不敢举步,但比起太子妃,他更怕太子殿下。

    跟在殿**边这么多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殿下的手段。

    所以……

    南风哀求的看向叶朝歌,好似在说,千万不要怪他,他也是迫不得已。

    叶朝歌眼睁睁的看着南风出去,手上捧着她写了一下午外加半个晚上的百遍检讨。

    不敢置信的看向卫韫,“你是不是一定要裱起来挂去正房?”

    “只有让你时常看到,才能时刻记得今日,只有这样,才能让你长记性。”卫韫淡淡道,简言之,他肯定一定以及确定,这么做!

    “你!”

    叶朝歌想说,就算不用裱起来挂去正房,就凭着写了一下午加半个晚上,她就已经记忆深刻了。

    可话到了嘴边,被她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现在不是置气和抬杠的时候。

    而是怎么才能让他改变主意!

    南风已经带着东西下去了,凭着他的办事效率,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装裱好,将检讨装裱是阻止不了了,眼下关键点也不在这上面,而是‘挂’上!

    短短一瞬间,叶朝歌便权衡好了利弊,深呼吸口气,笑眯眯的说:“夫君,咱们要不要……”

    “不要!”

    不待她把话说完,卫韫便断言拒绝。

    叶朝歌笑脸一僵,咬了咬牙,告诉自己,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

    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她再度扬起微笑,“夫君别这样嘛,我话还没说完,不要急着拒绝嘛。”

    “我已经猜到你要说什么。”卫韫不吃她这一套。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卫韫淡淡的撇开眼看向她,“你我夫妻数载,即便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但为夫自认对你了解怕是比你自己更甚。”

    言外之意,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

    夫妻数载……

    对她的了解,比她对自己的了解更甚……

    叶朝歌心弦微微一震,一股冲动平地而起,几乎想也不想道:“不挂在外间,挂在内室行吗?”

    “行。”卫韫含笑爽快应声。

    叶朝歌:“……”

    她刚才说了什么?

    想丸!

    ……

    不管中间闹成什么样子,至少,卫韫在当天晚上,从前殿的书房搬回了绮歆楼。

    叶朝歌本该开心的,毕竟她晚上再也不必独守空房,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了。

    可她开心不起来。

    只要一想到自己被他罚写的百遍检讨,在装裱好后悔被挂起来,她便心口堵得慌。

    那东西若是一挂,到时候,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做错了事被罚着写了百遍的检讨吗?

    让她的脸往哪里搁?

    将她这个太子妃置于何地?

    只是想想,叶朝歌便觉得心塞,喘不过气来。

    “怎地还未睡?”

    卫韫从耳房洗漱出来,见叶朝歌躺在那不睡觉。

    “你觉得我现在还能睡得着吗?”叶朝歌斜眼,幽幽的看他。

    卫韫也不惯她,哦了一声,“那你是不困喽?那成,你先自个儿玩着,我先睡了。”

    说罢,卫韫躺下,拉过锦被盖在身上,闭上眼睛,睡觉。

    叶朝歌:“……”

    她磨牙,“卫韫,我觉得咱们两个人很有必要聊一聊!”

    想她之前过的什么日子,现在过得又是什么日子,更心塞,更堵得慌了!

    ……

    【作者题外话】:大家出门要戴上口罩,回家洗手,尽量少去人群密集的地方,希望新的一年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第1134章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聊什么?”

    卫韫掀了掀眼皮。

    叶朝歌看着他不当回事的样子,更来气了,同时也感到有些委屈。

    是,此次之事,她承认是自己错了,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应该,她接受惩罚,用一下午加半个晚上写了百遍的检讨,又十分真心诚意的道歉认错,甚至在他将百遍检讨裱起来挂在屋子里的时候,她纵然是百般千般的不愿意,可最后还是认了。

    她都做到这一步了,这事该是到此为止了才是,可他呢?

    瞧瞧这不冷不热的态度,还有对她的不当回事,甚至连她酸疼的右手问都不曾问一句……

    最关键的是,他要睡觉,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将她搂入怀!

    前后天壤之别的差别对待,她如何能不觉得委屈?

    她也知道,自己被如此冷落也是应该的,做错了事不能只是一句‘我错了或是对不起’便能掩盖过去的,总得……

    用他的话说,长记性不是?

    道理她都知道,但她就是觉得委屈,无理取闹的觉得委屈。

    她委屈了,责任就是在他,谁让他将她宠成今日这般的呢?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越想,叶朝歌越觉得难受,嗓音中透出点点厚重的鼻音。

    卫韫:“这就是你想和我聊的?”

    叶朝歌红着眼睛瞪他,“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一边问着,一边揪上他的亵衣。

    “胡说八道什么呢。”

    卫韫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没有的事,不准胡思乱想。”

    “那你为何不理我?我都知道错了,百遍的检讨也写了,那些信件我也都烧了,你为什么还对我爱搭不惜理的?”

    越说叶朝歌越委屈。

    之前从小书房回来,她便当着他的面,将之前写给所有人,类似于交代后事的信件都烧了,甚至将藏起来的笔墨纸砚也都给了刘嬷嬷,以此真心实意的表达自己的决心。

    可他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叶朝歌委屈的哭了,抽抽噎噎的模样好不可怜。

    卫韫见她哭了,便急了,连忙坐起来,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软下声音说:“我没有对你爱答不理,也没有不理你……”

    “就有就有,你就有!”

    叶朝歌鼻音很重的控诉:“我刚刚明明是气的睡不着,你却说我不困,还要不管我自己一个人睡……”抽了抽鼻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他可是将她捧在手心里,哪怕她再无理取闹,也不会如此冷落于她。

    听着她的控诉,卫韫尴尬了,看着她抽抽噎噎控诉的模样,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有些过火了。

    连忙抱着人哄她,“是是,是我不好,是我不该那么对你,我错了好不好,别哭了,你哭的我心疼……”

    叶朝歌见卫韫恢复到了往昔,趁机提条件,“那不挂了好不好?”

    卫韫登时气笑了,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呀……”

    真是知道怎么吃准他!

    “好不好呀?”

    叶朝歌的鼻音依旧很重,最后那声‘呀’被拉长,像是在撒娇。

    卫韫的一颗心顿时软了,张张嘴,差一点便同意了,好在他的理智尚存,“不好,此事没得商量,能允你挂在内室,我已然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顿了顿,卫韫又道:“歌儿,你委屈,为夫也委屈。”

    叶朝歌眨眨眼,装傻:“要不你也和我一样哭一哭,然后我们就不挂了行不行?”

    卫韫:“……”

    “睡吧,时候不早了。”

    叶朝歌:“……”

    ……

    如叶朝歌所料的那般,南风的效率真的,没说话。

    第二天早上,卫韫下朝回来,百遍检讨便被裱好送了过来。

    叶朝歌望着被装裱的十分贵重的检讨,默默的抽了抽嘴角。

    托前世的福,她的字写得很漂亮。

    清秀的小楷,虽没有磅礴的气势,但也娟秀可人,一副长长的百遍‘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被这么装裱,还别说,很好看。

    但是……

    如果不是她写的,如果不是她的检讨,就更好看了!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难怪之前卫韫提醒她好好写,写好看一些,敢情儿从一开始,他打的就是裱起来的主意!

    南风要笑不笑的问:“殿下,这要挂在哪儿?”

    “挂你身上!”叶朝歌没好气道。

    本是一句气话,谁知南风却一本正经的说:“那可使不得,属下时常在外走动,若是挂在属下的身上,怕是不出几日……”

    “你闭嘴!”

    不待南风说完,叶朝歌便气得打断了,“亏我之前还颇为同情你,时不时的叮嘱红尘对你好些,看来,红尘待你太好了……”

    转而对红尘说:“以后不必客气,还有,将我之前叮嘱你的那个字忘了吧。”

    那个‘度’已然不适应在南风的身上了!

    红尘抿着唇,“好嘞小姐。”

    南风要哭了,“殿下……”

    殿下,您可一定要帮帮属下啊,属下可都是一心为了您啊。

    可惜,卫韫经了夜里的事,已然回到了从前那个‘媳妇都是对的,媳妇错了也是对的’卫韫,干咳一声,淡淡道:“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不宜插手。”

    所以,你喊多少遍殿下都没用。

    南风:“……”

    卫韫站在了自己这边,叶朝歌顿时舒坦多了,挥挥手,“你们先下去。”

    待所有人都退下,房间里只余她和卫韫后,叶朝歌不死心的再开口:“真的要挂?”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可真挂了,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搁啊?”

    “挂在内室,即便是丢脸,也只限于刘嬷嬷她们。”所以,这个脸丢的不大。

    “你!”

    /

    不管叶朝歌磨破了嘴皮子,那副百遍的检讨,最终还是被卫韫亲自给挂到了内室里。

    但如此,他选择的地方还十分的微妙,就在正对着床榻的墙上。

    用他的话说,挂在这个地方,她每天必不可少的至少会看到三次。

    早上起身一次,晚上睡前一次,午后歇晌又一次。

    这样,她就会长记性了。

    叶朝歌:“……”

    ……

第1135章 田娴儿离京

    主子和好了。

    这个消息很快便在东宫里传开了。

    这让原本提心吊胆的下人们,纷纷松了口气,颇有种终于天晴之感。

    哪怕这阴天只阴了不过一日,最多一日半。

    东宫的氛围重新变得轻松了起来。

    只是还未轻松多久,东宫里的氛围又紧张了起来。

    对,是紧张,不是之前的提心吊胆。

    因为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太子妃的临产期也随之临近,提前一个月,稳婆便陆陆续续的来了东宫。

    自然而然的,东宫上下也开始为后续的生产做一应准备。

    这日,大长公主前来东宫探望叶朝歌。

    说是探望,其实主要目的是为了宽叶朝歌的心。

    有些事,大长公主多少也听到了些风声,虽不全面,但也看得出,对于生产,不管是卫韫还是叶朝歌,都十分的严肃对待,在这些严肃中,隐隐透着担忧和害怕。

    大长公主不知其他,只当是叶朝歌的肚子比怀着小铃铛时大了一倍,所以他们二人害怕。

    毕竟,女人生产便如同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尽管叶朝歌有生小铃铛的经验,可到底和生小铃铛时不一样,小铃铛是一个,而现在是两个。

    “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咱们准备万全,你定然会平安顺利的诞下麟儿……”

    大长公主拉着叶朝歌的手,拍了拍,“你是个有福气的,福泽深厚,老天爷必会降下眷顾,保你和麟儿平安无虞。”

    叶朝歌面不改色的笑着说:“朝歌便借姑母您吉言了。”

    大长公主又宽慰了许多,待见叶朝歌并没有太不安,稍稍放了心,想到什么,问她:“稳婆都备好了吧?”

    “是,已经备好了,人也在前两天住了进来,是当初给我接生的稳婆。”

    稳婆并没有重新找,而是沿用了当年她生小铃铛时的几位稳婆,当然,这其中也添了一个,据说,后来的稳婆对接双胎很有经验。

    “你们两口子素来不需人操心,甚好。”

    过了一会,大长公主想到除去稳婆还有奶娘要安排啊。

    “奶娘不找了,小铃铛渐渐大了,三个奶娘有些多,我和殿下商量了一下,便决定从小铃铛身边匀两个奶娘出来,若到时候不行再找也来得及。”

    其实人这边,是够用的。

    刘嬷嬷和米嬷嬷都有经验,到时候也可帮衬一二。

    所以奶娘方面,从一开始她和卫韫便不曾考虑过。

    “这样也好,她们也奶小铃铛近两年了,知根知底的,倒也放心。”

    叶朝歌笑着说:“就是这么个理儿。”

    大长公主并没有久待,在卫韫回来时,便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将她的豆子也带走了。

    小孩子果真是喜新厌旧,有了新的乐子,很快便会将旧的扔掉,见异思迁的本事,真真是无人能及。

    小铃铛在稀罕了豆子一个月左右,便稀罕够了。

    之前怕她过后又想起来,便没有立马将豆子送回公主府。

    可在冷却了这么久之后,并不见小铃铛‘回心转意’,便准备派人送回去,正好这时候大长公主过来,顺便带回去了。

    说起这事,叶朝歌便有些不好意思,有种没脸面对大长公主。

    想当初豆子送过来的时候,那是一个油光闪亮,毛发浓密,好似会发光一般,不说壮硕无比,但也是显见肥硕的。

    而豆子在东宫前后不过不到两个月的光景,整个人,不对,整只狗瘦了两圈不说,还有原本的浓密毛发……

    不但没有油光闪亮之感,也不浓密了,且还被小铃铛的小爪子,薅了不少去。

    整只狗身上,东一块西一边,像是长了斑似的,要多磕碜就有多磕碜。

    好在大长公主不介意,反而觉得小铃铛活力大,活泼,欢天喜地的带着更为欢快激动兴奋的豆子回去了。

    “你说,我们要不要赔一只给姑母?”

    送走了大长公主,叶朝歌想想豆子的凄惨模样,便觉得尴尬,于是便与卫韫商量。

    “不用,便是送一只过去,也不是豆子。”

    狗不是重点,重点是豆子陪伴大长公主有些时候了,多少有了些情分。

    叶朝歌一想,这倒也是,叹了口气,“可豆子……”

    “不妨事,过段时间便会长出来。”

    “那行吧。”

    正在夫妻俩说话间,刘奶娘来报,小主子吵闹着要狗呢。

    叶朝歌:“……”

    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气呼呼的同卫韫说道:“你说,我们将那小丫头让姑母一并带回去如何?”

    卫韫:“你舍得?”

    叶朝歌泄气了,“还是咱们给她找一只狗回来吧。”

    送小铃铛去大长公主府,她是舍不得的,可让她再去借豆子,那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卫韫想了想,拒绝其提议,“我让人给她找些小狗的木雕回来。”

    叶朝歌临盆在即,现在找一只狗回来,必会因着各种缘由闹腾,所以,在小祖宗和大祖宗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大祖宗。

    ……

    转眼,五月来到。

    苏子慕外放一事提上了日程。

    在五月初三这日,事情便敲定下来,五月中旬前,便要到达外方之地。

    当即,侍郎府上下便忙活了起来,田娴儿带着下人打包行囊。

    花了两日的时间将行囊打包好,她便去了东宫,与好友辞行。

    “你生产之时我怕是赶不上了,在此我祝愿你平安顺利生产。”

    田娴儿红着眼睛,握着叶朝歌的手,语带哽咽道。

    “你也要保重自己,离京在外,莫要再像以前那般使小性子,若是受了委屈,也不要忍着,你要记得,不论何时何地,你的背后都有许多的人。”

    离别的伤感,终究是感染到了叶朝歌。

    对于田娴儿即将离开上京,不知何时归来,也不知在她归来之时是否已然是物是人非,只要想想,叶朝歌便有些难受。

    田娴儿忍着泪意,用力的点头,“我会的,你放心,朝歌,你也要保重自己,等我回来,咱们再聚。”

    叶朝歌面上含笑应好,实则不敢承诺太多,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和好友再聚的那一日。

    ……

第1136章 如此夫妻

    在东宫与叶朝歌道完别后,田娴儿又去了叶府。

    当天下午和苏子慕两个人回了娘家伯爵府。

    一直待到了月上中天才回来。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

    田娴儿洗漱出来,便仅着单衣立于大开的窗前仰望夜空中的月亮。

    明日,他们便要离开上京,去到任上。

    虽然早已做好了离别的准备,也一直在为此准备着,可真到了这一日,还是忍不住的伤感难过。

    此去一别,下次再见便不知是何时。

    上京是她自小长到大的地方,这里承载了她的欢声笑语,悲欢喜乐,这里有她的亲人,朋友……

    在她感伤之间,后背贴上来熟悉的怀抱。

    侧首看,不出意料的,是苏子慕。

    “怎么不躺下?”

    苏子慕在后环着妻,在她耳边轻声问。

    “反正躺下也睡不着,今儿个月亮不错,便看看月亮。”田娴儿压下心头的感伤,故作无事人一般道。

    纵然她掩饰的再好,苏子慕也知看月亮是假,为明日的离开伤怀是真。

    “娴儿……”

    “恩?”

    “我答应你,尽我所能的带你早日回京。”

    苏子慕说的认真。

    田娴儿抿了抿唇,身子放松,让自己更贴近他一些,将头侧倚在他的肩头上,“恩,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苏子慕笑了,打趣道:“说起来,这还是你第一次如此的信任我。”

    握上她的手,拉近自己的胸口处,目光灼灼的对上她的眼睛:“我很开心。”

    田娴儿垂下小脑袋,不禁有些羞愧。

    仔细算来,这还真是自己第一次如此毫不犹豫的信任他,虽然他们已然是夫妻,她也逐渐适应了自己为已婚妇人的身份。

    也不知是时日太短了,还是对他总是欠缺了点全身心的信任,他们夫妻之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或许一开始,她不会察觉发现到这一点,只当是两个人将将在一起过日子,彼此生疏没有像朝歌和太子,以及墨慈和叶小将军他们那般的亲近,也是正常的。

    直到不久前……

    至今她还记得当日的场景。

    对于公婆与他们一起过,她既同情二老年岁大,又担心日后生活中避免不了的摩擦,她的纠结被他知晓,便拉着她去了公婆面前……

    当时她以为,他是想趁此机会将此事敲定,让他父母与他们一起过,后来才知,并非如此,他和公婆早前儿便商量好了,他是为拉近她和公婆之间的关系。

    那件事,在事后她是既羞愧又难堪,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及他们夫妻之间的细微问题。

    他们只之间,之所以不像两位好友与其夫那般的亲近,不是时日短,而是从一开始,她便不曾对他投以全身心的信任。

    因为不信任,自然而然的产生了隔膜,因为有了隔膜的存在,他们之间才会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她并非是固执得让人牙根痒痒的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便开始纠正改正。

    还别说,的确亲近了不少,效果有着明显的显著。

    “在想什么?”

    久不见身前娇妻有动静,苏子慕好奇询问道。

    田娴儿回神,老实道:“在检讨自己。”

    闻言,苏子慕笑了,“慢慢来,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虽然妻子不信任自己,作为夫婿来说,总感觉自己很失败,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是急不来的,毕竟,她和他不同,不像他那般对她了解甚深。

    尽管心里难受,但他也理解。

    “对了,爹娘到家了吗?”

    早在数日前,苏父苏母便回老家了,当时她发自内心的挽留,诚心诚意,没有再纠结,在那段时日的相处中,她感受到公婆的善解人意,尽管他们大字不识一个。

    也感受到了来自夫君的体谅和中和,对于未来与公婆生活在一起,她有了绝对的信心和把握。

    只是,还是没有留住二老的决心。

    “算日子,应当就在这两天了,你放心,有小鱼护送,不会有事的。”

    田娴儿点点头,“小鱼到时候会直接去任上吗?”

    “不,他会回京来,我们离开,这宅子里总得留人不是?”苏子慕又道:“此事没有提前与你商议,莫要生气。”

    “怎么会,你如此安排极好。”比她想的全面,这一点她信服。

    自己前面十几年过得太舒坦,对于管家从未接触过,直到与他的亲事定下来,母亲才带着她恶补中馈,可到底是临时抱佛脚,所学并不深入,很多事终归是差强人意了些。

    苏子慕与她不同,他本就是个极为细心的一个人,很多她想不到忽略的,往往他会帮着在旁添补。

    说起来,她至今还想不明白,自己没什么优点,也没有如上京女子那般的文采斐然,亦不是知书达理的温柔性子,学问做的更是一塌糊涂,优点没多少,缺点一箩筐,如此的她,就怎么让他上心了?

    这个问题,之前不是没有想过,但一直不曾问出来,此时想着,到底是没有忍住,将心里话道出。

    苏子慕一愣,目露诧异,显然是没有想到,话题会转到这上面。

    他的沉默,让田娴儿不免紧张了起来。

    她咬着唇,有些不安。

    苏子慕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难掩忐忑的娇妻。

    聪明如他,自是猜得到她心中所想,失笑不已,好看的手指没好气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又在胡思乱想了不是。”

    揽着人,轻轻一叹,“并没有你想的复杂,娴儿,你或许不知道,你身上有着很多女子没有的力量,正是这份力量,吸引了我。”

    力量?

    田娴儿默默的看了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我力气好像不大吧?”

    苏子慕先是一怔,跟着哈哈大笑,“我说的力量可不是力气,是一种……恩,说不太清楚的精力。”

    “恩?”田娴儿茫然。

    苏子慕将她抱紧,仗着自身的身高,将下颌抵在她的发顶,缓缓道出他对她的一见钟情……

    深夜的内室里,他的声音如同乐章一般,响彻在田娴儿的耳畔。

    那些焦虑感伤的情绪,渐渐被抚平。

    ……

第1137章 有个太子妃小姑子,就是不一样

    一夜长话,一宿未眠。

    尽管如此,田娴儿的精神依旧很好。

    夫妻二人携手,暂别了他们的家,暂别上京。

    ……

    东宫。

    “走了吗?”

    红尘自外回来,叶朝歌便问她。

    临盆在即,她并不方便出城相送,便派了红尘代她过去。

    “回小姐,已经走了。”红尘笑着又道:“比起昨儿个,奴婢瞧着今儿个田小姐的情绪好了不少呢。”

    闻言,叶朝歌挑眉。

    比昨儿个好?

    “是吗?”

    “是啊,田小姐还让奴婢给您带话,让您不必担心她,说是过个两三年便会再相见,还说今日离开的是两个人,他日回来的便是一家三口,还让您准备好见面礼呢。”

    噗嗤——

    叶朝歌一口水喷出,不敢置信的望着红尘:“娴儿真这么说?”

    红尘笑眯了眼,“这还有假,奴婢便是胆子再大,那也不敢胡乱传话啊。”

    叶朝歌笑了。

    一边拿帕子拭去唇边的水渍,一边说:“看来他们夫妻的关系越发的好了。”

    能让娴儿说出‘离开的是两个人,回来的是一家三口,并让她准备见面礼’这种话,可见,对于现在的身份她适应的良好,并已经做好了要当娘的准备。

    不,准确的说,她已经打算当娘了。

    要知道,因着她和墨慈的缘故,娴儿可是对怀娃娃一事有着轻微的恐慌呢。

    而能让她克服恐慌,主动说出这番话,除了心甘情愿,再无其他。

    而让她心甘情愿的,除了苏子慕,不做他人之想。

    想当然耳,他们夫妻的关系,顺利的不言而喻。

    叶朝歌发自内心的为好友感到高兴,更为她偏离前世的轨迹而开怀。

    虽然未来如何尚未可知,但至少,她不会再像前世那般,在花信年华无辜离去,亦是摆脱了李晟他们这些人……

    “墨慈呢?她可有去送娴儿?”

    想到什么,叶朝歌问红尘。

    红尘摇摇头,“奴婢并非见到少夫人,只见到了轻语,听她说,少夫人原本是要亲自来送的,只是早上反应大了些,便派了轻语过去。”

    “反应大了些?她没事吧?”

    “应当是没事的。”

    应当?

    叶朝歌皱眉。

    方才问起墨慈,便是不放心她的身子,得知她因着反应大派了轻语送田娴儿,便有些不放心了。

    蹙眉想了想,对红尘说:“这样,你去叶府跑一趟,给墨慈瞧瞧。”

    她想要的不是应当,而是万无一失。

    红尘应声,“奴婢这便去。”

    “小姐莫要太过挂怀,夫人一直在叶府,少夫人应当只是反应大了些。”

    红尘走后,刘嬷嬷见叶朝歌神情间难掩忧色,如是宽她心道。

    叶朝歌吐了口气,“我自是相信母亲,只是,兄长未归,墨慈的反应又大,我自当得多上上心的。”

    说起来,她便忍不住的厌烦。

    对北燕的厌烦。

    自来对北燕她便没有个好印象,如今更是如此。

    说到北燕,她好像有些时候不曾听到有关于北燕的消息了,随即便问刘嬷嬷近期可有消息?

    “还是那些。”刘嬷嬷解释说:“北燕与咱们大越相隔甚远,消息纵然传过来也怕是要过很久。”

    “这倒也是,算了,待殿下回来我问他好了。”

    在卫韫回来之前,红尘先一步回来了。

    “怎么样,墨慈怎么样?”

    “小姐放心,少夫人一切都好,奴婢给她把了脉,少夫人的怀相也极好,小姐放心便是。”

    红尘笑眯眯的将墨慈的一应情况说了一遍。

    听完后,叶朝歌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一直到临近午膳,卫韫方才回来。

    夫妻俩用过膳,叶朝歌便同他问起了北燕的消息。

    对于北燕,他们纵然是捅破了天去,也与她无关,谁登基,谁败落,于她来说都不重要,她只关心这皇位之争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的外祖和兄长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前两日我派人将你哥召了回来,等过些时候他便该回来了。”

    卫韫很清楚,叶朝歌询问北燕为的什么。

    闻言,叶朝歌微微一惊,“你……让我哥回来了?”

    上次他们曾说起过这事,只是后来,北燕的夺嫡到了白热化,便不了了之。

    没想到……

    他不声不响的,将兄长召了回来。

    “恩。”

    卫韫大手罩在她的发顶,“你哥回来,你也就不用那般担心了。”

    “可这样,外祖不就是一个人在那儿了吗?”

    “我派了护一和护二过去,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况且,你哥也不是诸葛亮,护一护二也不是臭皮匠,他们二人顶替你哥绰绰有余。”

    卫韫虽然徇私,但也并非徇私到不管不顾,他是大越的太子,自当是一切以大越为要,而且,祁继仁还是叶朝歌的外祖,于国于个人,自是会安排妥当。

    叶朝歌:“……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当她傻啊,以为她听不出他话里的戏谑?

    原本对于他将兄长不声不响的召回来,满心感动,现在,呵呵,如果说刚才是十分的感动,现在只剩下一分了!

    卫韫笑,“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哥很快就会回来了。”

    叶朝歌斜睨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再计较,他说得对,重点是兄长快要回来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当即,她又派了红尘去了叶府,将这一好消息告诉祁氏和墨慈。

    听完后,墨慈原本黯然的气色,顿时亮堂了起来,心情极好的打趣道:“我今儿个终于体会到了,有个太子妃小姑子,就是不一样。”

    下午,叶朝歌午歇起来,早已自叶府回来的红尘,便将墨慈的调侃说给了叶朝歌听。

    叶朝歌好笑不已。

    看来,墨慈一直在默默盼着兄长回来,即便她不曾说。

    不过,这事还真不是她这个小姑子促成的,而是她小姑子的姑爷。

    说来,多亏了卫韫。

    当天晚上,卫韫明显感受到了来自大祖宗的热情。

    端茶倒水不说,还格外的乖巧温顺听话。

    如此反常,反倒是让他忐忑不安了。

    ……

第1138章 会让他生不如死啊

    叶辞柏回来,是在半个月后了。

    离别数月,夫妻俩一经团聚,自是免不了互诉衷肠。

    一直到了次日,叶辞柏方才精神焕发的前来东宫。

    先是对卫韫和叶朝歌表达了一番谢意。

    “我听母亲和墨慈说了,这段时间多亏了你们的照应,大恩不言谢,我以茶代酒,谢你们。”

    说罢,豪气如云的将茶水喝了个干净。

    “哥哥你若是这么说便有些见外了,莫要忘了,我可是叶家女,你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你的媳妇,不只是我的嫂子,还是我的朋友。”

    无论出于什么身份,她照顾都是应该的。

    更何况,自己还真不曾做过什么。

    叶辞柏也不是矫情的人,“你说得对,是为兄见外了。”随即关心叶朝歌,“你快要临产了吧?”

    “恩,快了,最早在这个月,最迟下个月。”

    卫韫在,叶朝歌不想话题围绕在自己生产的事情上,便不动声色的转移过去,“外祖怎么样?他老人家身子可还好?”

    “好着呢,你放心便是,他老人家老当益壮,不过,就是担心你,一直听他念叨着,歌儿,没事的时候你给外祖多写几封信,让他老人家宽心。”

    叶朝歌自责,“哥哥说的是,是我疏忽了。”

    一旁的卫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底深沉黝黑,让人一时间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这一幕,叶朝歌没有注意到,但坐在对面的叶辞柏却看得真真切切的,以为他是不满,笑道:“我说你至于吗,不就是让歌儿写几封信吗,几封信罢了,累不到她。”

    卫韫凉凉的睨了眼傻乐呵的叶辞柏,不想和这个傻子废话,“北燕情况怎么样?”

    “我回来时还打着呢,看那阵势,一时半会儿怕是没个结果。”叶辞柏叹了口气,“诶,皇权相争,苦的是百姓,这段时间,北燕不少的百姓背井离乡来我大越,边关那边现在也正乱着呢,真希望快些结束。”

    不管是谁最终当了那北燕新皇,赶紧结束吧,不为个人,只为百姓。

    北燕人彪悍,骨子里天生带着好战,对于外人向来排外,尤其是对大越,尽管两国已然化干戈,表面结盟,但北燕的百姓对于大越的百姓仍然是骨子里的排斥。

    如今,他们却离开北燕跨过边关,来到大越的土地寻求平和,可见,北燕内部的情形,比他们想象中了解的还要严峻。

    “北燕百姓来我大越?”卫韫皱眉。

    “怎么,你不知道?”

    叶辞柏意外,下一刻想到什么,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坏了,我把外祖让我带回来的奏报给忘了。”

    卫韫眼睛危险的眯起。

    叶辞柏干笑,“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我一旦太激动了就会忘了自己姓什么……”

    连自己姓什么都能忘,更何况是奏报了。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他和墨慈分开了这么久,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嘛,这一腻歪,自然而然的,就把正事给忘了……

    卫韫懒得听他废话:“奏报呢?”

    叶辞柏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胸口,讪讪一笑,“在府上……”

    “叶辞柏,你还能干点什么?”

    此时,不只是眼神危险,卫韫的声音更危险。

    叶辞柏连忙跳起来,“我,我这就回去取,这就回去取……”

    扔下这句话,匆匆忙忙的便跑了。

    卫韫没好气的哼了声。

    一直在旁看热闹的叶朝歌摇头叹息道:“明明是一个娘生的,为何这差别就这么大呢?”

    卫韫:“……你还真是不错过夸自己的机会啊。”

    叶朝歌眨眨眼,“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你欢喜就好。”

    叶朝歌被他敷衍的态度弄的不愉快了,“你这什么态度,难道你敢不承认我说的不是事实?”

    卫韫:“……是。”

    叶朝歌满意了。

    半响。

    “虽然我与兄长差别大,但他再怎么差也是我的亲哥。”言外之意,你可不要太不把他当回事了。

    卫韫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玉不琢不成器。”

    叶朝歌:“……”行吧,她闭嘴。

    一来一回,以往一个时辰的路程,叶辞柏硬生生的半个时辰便跑回来了。

    顾不得喘口气,双手将奏报捧到卫韫的面前,气喘吁吁道:“太…子殿下,殿下,您……您请看……”

    叶朝歌好心的在旁给他倒了杯茶。

    叶辞柏小心翼翼的看眼卫韫,然后偷偷的对妹妹摇头,他不敢啊,没办法,谁让他理亏在先。

    幸好外祖让他带回来的奏报不是什么要紧的,否则,他真是万死莫赎了。

    祁继仁让叶辞柏带回来的奏报,要说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也不尽然,奏报上奏明了北燕百姓跨过边关前来大越求一方安宁一事。

    虽为百姓,但到底来自北燕。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谁也不能保证,那些北燕人中不曾混进别有居心的人。

    而且两国的百姓本就各有芥蒂,相处的不是那般和谐融洽,而城镇官员的力量有限,祁继仁的大部分精力要放在守护边关的安全上,也分不出太多的精力帮忙。

    所以,他便在奏报上请旨,一来是请朝廷派人过去,二来为此事商量个章程出来,毕竟一直将人拘在一方城镇里也不是个事。

    卫韫看完奏报,对叶朝歌说:“我有事进宫与父皇商议,午膳应当赶不回来了,你自行吃……”

    知晓他要忙什么,叶朝歌很是善解人意的点点头,“你忙你的,不必挂心我,刘嬷嬷她们都在呢。”

    卫韫摸了摸她的头,收起奏报便要出门,路过叶辞柏时脚下顿了顿,“待我忙完再收拾你!”

    叶辞柏欲哭无泪,“别呀,我知道错了……”

    可惜,卫韫已然走远。

    叶朝歌看着快哭了的兄长,笑道:“不用害怕,你是他的大舅子,他不会……要你小命的。”

    叶辞柏狠狠的抽了抽嘴角。

    他当然知道卫韫不会要了他的小命,但是,会让他生不如死啊啊啊啊!

    ……

第1139章 操醉了心的小相公

    “墨慈……”

    “怎么了?”

    叶辞柏扑过来抱住墨慈,哭卿卿道:“我好像摊事了。”

    墨慈很懵,“摊什么事了?“

    叶辞柏将自己把奏报忘了的事同墨慈说了一遍,末了委屈兮兮的说:“我真不是有意的,昨儿个我回来,只顾着高兴了……”

    然后……

    然后便有了现在。

    墨慈抬手抚了抚自己不断抽…动的额角。

    得,这下她明白了,明白为何方才下人说他从东宫回来又匆匆忙忙的出门,敢情儿是回来取奏报!

    望着面前的男人,墨慈再一次的深深觉得,自己嫁了个小相公,虽然年岁比她长,但是性子……

    呵呵,说小夫君都是勉强。

    “墨慈,我该怎么办啊?”

    墨慈无奈,“你也是,怎么就能把这么大的事给忘了呢。”这幸好不是军情,要不然,便是耽误军情了。

    “我……”

    “待会你再去东宫,好生同太子请罪,若是太子责罚于你,你受着便是,届时这事也就了了。”墨慈很清楚,这件事错在叶辞柏,纵然不舍,但他的的确确是做错了。

    既然错了,自是要接受惩罚,且以此为例长个记性。

    不然,这次耽搁的是奏报,下一次说不准就真的是军情了。

    她虽是普通女子,但也知道,军情是最耽误不得的,战场之上往往瞬息万变,一个不经意的耽搁,或许会让许许多多的兵士无辜丧命。

    到时候,怕是悔之莫及也没地方。

    叶辞柏瞪大眼,“你的意思是说……”

    墨慈皱眉,“莫不是你还想逃避责任?”

    “……不是,是太子……你也知道那厮腹黑得很……”

    他若真去了,指不定怎么收拾他呢。

    叶辞柏深知,卫韫定然能干出这种事来。

    要知道,以前他可是没少干呢。

    墨慈被他给气笑了,“即便如此,那也是你自己活该。”

    “墨儿,你……”

    “你也莫怪我不偏着你,你想让我偏着你,也得做出些值得我偏着你的事啊,就今儿个这事,我没法昧着良心偏你。”墨慈义正言辞道。

    叶辞柏怒了,“没想到你是这么冷酷无情的墨儿,早知道这样,我方才就不回来了!”

    直接在东宫等着卫韫回来!

    墨慈憋着笑,故意板着脸,“是啊,我也很好奇,你为何不在东宫等着太子回去,而是跑回来,难道说,你怕了?”

    “啧啧,没想到,我嫁的男人竟然是这么的敢做不敢当啊。”

    墨慈用叶辞柏之前的话怼他。

    叶辞柏不经激,被墨慈这么一说,当场便炸了,“谁说我敢做不敢当了,我,我回来还不是想要寻求你的安慰吗,谁知道,谁知道你……”

    越说,叶辞柏便越是觉得心虚,以至于心虚的他说不下去了。

    尽管他嘴上不承认,但心里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跑回来,不只是要寻求墨慈的安慰,还有帮助,更重要的是……

    之前卫韫离开时的眼神和放下的狠话,实在是太可怕了啊!

    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他躲不过去,就算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可对现在的他来说,能躲得了一时是一时,只要他躲在叶府不出去,就算是卫韫也拿他没办法。

    除非他自己找上门。

    当然,就算是找上门来他也不怕,莫要忘了,他如今手上可是有一个实打实的挡箭牌呢。

    胡思乱想着,叶辞柏眼睛如同在冒光似的瞪着墨慈隆起的腹部。

    这可是他的护身符呢。

    到时候卫韫找过来,嘿嘿……

    经过前几年的锤炼,叶辞柏长进了不少,有人也曾说过,这男人成了亲会越发的成熟稳重,所有人也是如此坚信着,认为叶辞柏成了亲之后,必然会更为稳重。

    可事实却与之相悖!

    在与墨慈成了亲后了,头一年还好些,好似一夕之间长大了那般,不论是祁继仁,还是祁氏或是叶朝歌,当真是欣慰的。

    可谁能想得到,就在他们放心的时候,叶辞柏故态萌生,不但恢复到了往昔,且越来越幼稚。

    一开始他们不明白,后来倒是弄清楚了,敢情儿是因为墨慈啊。

    媳妇太能干,这当丈夫的就没了后顾之忧,结果想也可知。

    叶辞柏的幼稚,墨慈一眼看穿,他在想什么,更是瞒不过她的眼睛,此时亦是不例外,瞧着他盯着自己肚子两眼冒光的模样,墨慈便知道他心里憋着什么坏水呢。

    手一推,果断道:“你不必想了,这次我是不会帮你的。”

    她是护短,也护着自己的小相公,但也要分什么时候,这次明显错在他,她怎会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护着。

    叶辞柏闻言,傻眼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着他的媳妇,“墨儿……”

    “要么,你现在立马过去东宫负荆请罪,此事今儿个过去也就了了,要么你就在府上等着太子上门问罪,母亲那边我会去说,我们是不会帮你的。”

    末了墨慈又道:“你可要想清楚,若是太子登门问罪,那便有可能是罪加一等,到时候,惩罚……”

    扔下这一番话,不待叶辞柏回神,墨慈便让轻语和大蕉扶着她过去了祁氏的院子。

    待叶辞柏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哪里还有人影。

    哀嚎一声,趴在了桌子上,完了完了,连墨儿也不帮他,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

    出了正院,墨慈便让人盯着叶辞柏的一举一动,随之过去与祁氏把事情一说,“娘,您可不要心软啊。”

    祁氏连忙摆手,“怎会,你做的对,辞柏的确是太糊涂大意了,得让他吃个教训。”

    见祁氏很开明,并赞同她的作为,墨慈松了口气。

    虽然清楚自家的婆母是通情达理,但到底叶辞柏是她的儿子,保不齐心软。

    好在并没有。

    “辞柏娶到你,当真是他的好福气。”祁氏叹了口气,她的手覆上墨慈的,“我自个儿养得儿子,我自个儿最清楚,他之前还像个样儿,现在……诶,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怎地变得比以前更幼稚了呢。”

    ……

第1140章 愁人的小相公

    “那还用说,自然是少夫人给宠出来的啊。”

    大蕉在旁忍不住的接话。

    说起来也是令人发笑,人家都是丈夫宠妻子,就像小姐和太子姑爷那般,哪成想,到了少爷这边却掉了个,反倒变成少夫人宠少爷。

    少爷那性子本就是宠不得的,属于给他点颜色便能给你开起染坊的那种。

    这一宠,可不就是把少爷宠成了现在的这般模样吗。

    祁氏先是一愣,继而赞同点头,无比认真道:“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转而对儿媳说:“你可莫要再宠着他了,辞柏的性子,用你们外祖的话说,那便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以后可不能再随着他无作为了。”

    墨慈红着俏脸,“也没有的事,是大蕉说的太夸大了。”

    祁氏又不傻,究竟是不是夸大,她心里也有一杆秤。

    也不与其争执,只叮嘱不准再惯着叶辞柏。

    好似怕她听不进去似的,只听祁氏又道:“过些时候你便该生养,你也不希望日后养两个孩子吧?”

    祁氏劝得可谓是语重心长。

    甚至将儿子与孙子齐肩。

    墨慈头埋得更低了,便是耳尖上,也漫上了丝丝红晕。

    看来,她和叶辞柏之间的种种,众人都看得明明白白,不只是她觉得自己嫁了个小相公。

    她真真是嫁了个小相公。

    不是觉得。

    /

    墨慈与祁氏一直相处的很融洽,婆媳之间倒也不曾像旁人家的婆媳那般水火不容。

    说完了正事,墨慈并未离开,而是与祁氏说起了琐碎闲话。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墨慈久不见正院来人,便有些坐不住了,遣了大蕉过去瞧瞧。

    没多会儿,大蕉便回来了,神色有些古怪。

    见状,墨慈便有了计较,无奈的捏捏头,“莫不是他还未去东宫?”

    “知少爷者,少夫人是也。”大蕉嘿嘿笑着。

    少爷不但没有过去东宫,且就坐在之前的那个地方,一脸愁绪纠结,显然是还未曾想好要怎么做。

    “这人……”

    墨慈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了,“我看他这次是免不了吃苦头了。”

    祁氏在旁凉凉道:“吃点苦头好。”

    虽然是她的儿子,但俗话说帮理不帮亲,而且,知子莫若母。

    当然,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她这个当娘的要说心里没个什么,也不尽然,但她清楚,太子无论如何都不会真动真格的。

    所以,她这个心啊,从一开始便被她安安稳稳的放进肚子里了。

    ……

    叶辞柏并未听墨慈的去东宫。

    倒也不是他不听媳妇的话,主要是他还在纠结,纠结自己要不要去东宫。

    打心眼里,他还是不死心,坚信躲一时是一时,若实在躲不下去,还有墨慈,虽然她嘴上说不插手,但他还就不信了,不信她会真的不管。

    就是因为有如此之念头,叶辞柏才会这般的有恃无恐。

    就这样,一纠结,两纠结,便不知不觉的纠结到下午,还未做出决定。

    虽然未做出决定,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那便是不去了,卫韫这么久不曾过来,恐怕他现在也没空搭理他。

    等他忙完了,估计气也消了,到时候,岂不是就逃过一劫?

    可惜啊可惜,这自来便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忍的。

    就在叶辞柏抱有这侥幸心理的时候,南风带着一队人过来了。

    “奉殿下口谕,送叶小将军前去兵部受罚!”

    叶辞柏傻了。

    不是这样的吧,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动手!”

    南风的声音,立马惊醒了傻眼的叶辞柏,看着涌过来的大内侍卫,连忙躲开,“慢着慢着,南风,这事不对吧?不是应该太子来兴师问罪吗?”

    “殿下很忙,脱不开身,且说了,证据确凿,无需多言,直接押了您去兵部即可。”南风笑眯眯的说。

    叶辞柏:“……”

    他想过了无数种的经过,也想过无数个结局,但就是没想过,会是如此的经过,以及即将被押去兵部受罚的结局!!!

    要不说,叶辞柏被宠坏了,可不就是被惯坏了吗。

    在与南风说不通,在其不容商量的让大内侍卫押他去兵部之时,登时要跑。

    奈何,他没有想过卫韫为何单单让南风带着大内侍卫来押他。

    为的就是他逃跑或是反抗。

    要知道,大内侍卫自来武功高强,一个大内侍卫或许不是他的对手,可若是一队……

    呵呵。

    不出意料的,数次短暂的交锋后,叶辞柏被控制住了。

    “告诉少夫人,待小将军受完了罚,便会将人送回来。”扔下这句话,南风便带着押解着叶辞柏的大内侍卫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叶府。

    期间,叶辞柏不死心的对下人喊:“去告诉少夫人,赶紧想办法,否则,她就要给她相公收尸了。”

    这番话,自然是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墨慈的耳朵里。

    墨慈:“……”

    祁氏简直要没耳听了,再次确定,儿子的的确确是被惯坏了,对儿媳又是一番千叮咛万嘱咐。

    这次墨慈也下定了决心,以后不能再惯着他了。

    听听,都听听,他说了什么混账话,简直要气死人。

    察觉到身边儿媳呼吸变得急促,祁氏连忙一手扶着她的后背,一手为她顺气,“你可莫要被那混小子影响到,方才是娘不对,不该跟你说那么多,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只管养好胎,辞柏那边,交给为娘,好了好了,不气了不气了啊。”

    在祁氏的安抚下,墨慈好受了许多,呼吸也逐渐顺畅了,红着眼睛说:“母亲您说得对,之前是儿媳太顺着他,护着他了。”

    经了这事,她现在是彻彻底底的明白了,护短也要有个度,否则,便是护短了,护出来的也是个无法无天,口无遮拦,得寸进尺之辈!

    就好比叶辞柏。

    祁氏叹了口气,“行了,不说这些了,我让人扶你回去休息,辞柏那边你也不必担心,左右不会缺胳膊少腿儿,顶了天儿的让他吃些苦头就回来了。”

    随即让轻语和大蕉扶着墨慈回去歇息,末了不放心,又让人将府医请过去,待确定儿媳没事后,方才放下心来,但也同时,对于始作俑者的儿子,更气了。

    差点气得自己的媳妇动胎气,还真是长本事了啊!

    ……

第1141章 煞费苦心

    祁氏的前半生优柔寡断,以至于害苦了自己,害苦了一双儿女。

    一朝清醒,慢慢的倒有了些祁继仁的果决和利落。

    故而,她当机立断,将叶辞柏差点气得墨慈动了胎气一事,派人过去了东宫告诉给叶朝歌。

    其用意不言而喻。

    以此来告诉她,不准帮叶辞柏。

    叶朝歌笑笑:“母亲当真是多虑了。”

    就像她之前说的,兄长是卫韫的大舅子,不论如何,他都不会……恩,要他的小命。

    吃点苦头是一定的了。

    不过,对于现在的兄长来说,吃点苦头并非是坏事。

    /

    正如所有人预料的那般。

    叶辞柏是竖着进的兵部,出来的时候是被人抬着回的叶府。

    “打了多少?”

    叶朝歌问前来报信的大蕉。

    “回小姐的话,少爷被打了四十三军棍。”

    叶辞柏被抬着送回府之后,墨慈便派了大蕉过来东宫报平安,“小姐放心,少爷没有性命之忧,回了府便醒了,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又是活蹦乱跳的。”

    叶朝歌笑了,“这倒也是,我哥皮糙肉厚的,四十三军棍不会怎么样,行吧,你且回吧,回去后让人好生伺候着,少夫人那边你和轻语多上些心,莫要再惊着她了。”

    “小姐放心,奴婢省的。”

    大蕉离开后,叶朝歌便对刘嬷嬷说:“兄长挨了一顿打倒也不算是坏事。”

    “可不是嘛,这样一来,少爷在上京待得时间会更长一些,咱们殿下也是煞费苦心了。”

    叶朝歌点头。

    有些事,或许一开始没想到,但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该明白的也就明白了。

    奏报她看过,上面所书不是小事,皆是着急的大事,可如此大事,外祖怎会以如此形势交给兄长带回来?

    恐怕,上面的内容卫韫早已知晓,之所以还如此,怕是与外祖商量好的,为的便是让兄长在上京多留些时日。

    卫韫作为太子,便是以权谋私也得有个度,如今边关紧张,兄长即便是作为小将,若非要紧,也不得离开太长。

    可这样一来,挨了一顿打,身上负了伤,这样的情况是万万不能回到边关去的。

    晚间,卫韫回来,叶朝歌同他证实自己的猜测。

    果不其然,的确是故意的。

    奏报上的内容,早些时候祁继仁便派了三百里加急送来了上京,前去边关的官员也在叶辞柏回来之前定好了,并暗中出发去了边关。

    只是,让叶辞柏回京总得需要个理由,不管这个理由能不能说得通,至少面上是要过得去的。

    便以送紧急要紧奏报为由,叶辞柏回京。

    说到这里,叶朝歌便有些好奇了,“我今日观兄长,应当是不知情的,你们是如何让他配合那般恰巧的忘了奏报?”

    卫韫抬手抚上她的眉眼,眼底承载着满满的温柔,“这还要多亏了你们一母同胞,却差别巨大啊。”

    叶朝歌:“……”

    “所以?”

    “回来前,大将军会告诉你哥,奏报不着急,不是什么紧急的情况……”

    卫韫这么一说,叶朝歌便明白了。

    有了外祖这么一番话,依着兄长的性子自不会去证实奏报的内容,而且,那个时候他归心似箭,心挂墨慈,越是临近上京,他便越发的心无旁骛,自然而然的,这份不是什么紧急情况的奏报,便被他抛诸在了脑后。

    接下来便是顺理成章了。

    卫韫会以耽误急情为由,问责兄长,一顿打是免不了的。

    挨了打必然是要负伤,负了伤便要养伤,而养伤自是要留在上京。

    留在上京的时间虽然不好说,但至少,短时间之内,无人会拿此事做文章。

    理清楚这一切,叶朝歌默默的对卫韫竖起了大拇指,“幸好我嫁给了你,不曾与你树敌,否则……”叶朝歌说不下去了,坐在那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这是她第一次庆幸,庆幸自己的敌人不是卫韫,否则,最终的结果,还真是不好说。

    不,怕不是不好说,而是她绝对斗不过他!

    就凭他这步步算计,且一环扣一环,她便不会是他的对手。

    卫韫抽了抽嘴角,“所以,你嫁给了我。”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感到庆幸啊。”

    叶朝歌靠近他的怀里,“我真的很庆幸……”

    不只是庆幸,更感念,嫁给卫韫,是自己前世今生所做出的最对的选择。

    嫁给他至今,她从未后悔过。

    心里想着,便不自觉的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卫韫大手扣紧她,在叶朝歌的耳边郑重道:“我是不会让你后悔的!”

    叶朝歌笑,“这是当然,而我也不会后悔啊。”

    这话取悦到了卫韫,但嘴上却说:“算你还有些良心。”

    叶朝歌噘嘴不理他,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过了一会,想到什么,她问卫韫:“你说兄长会不会意识到你的苦心?”

    叶辞柏意识到他的苦心?

    卫韫冷冷一笑,“怕是很难。”

    想到自己兄长白日在卫韫进宫后急巴巴逃回叶府的模样,叶朝歌觉得,的确是有些难。

    不过……

    “有墨慈啊,她会察觉到的。”

    卫韫不置可否。

    傻人有傻福,自己的这个好友,还是很有福气的,娶了个精明的妻子。

    而此时卫韫口中叶辞柏精明妻子的墨慈,的确如叶朝歌所想的那般,在初始的惊心动魄后,慢慢的琢磨出不对劲来了。

    当即便与叶辞柏证实,“那份奏报你回来之前以及路上可有看过?”

    叶辞柏挨了四十三军棍,此时正趴在床…上,听到墨慈提起那份将他害成现在这般模样的罪魁奏报,立时便没了好气,“提这个做什么,要不是那份破奏报,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不只是奏报,还有卫韫!

    那厮还真是够狠啊,竟然让兵部打他八十军棍,八十,是八十啊!

    如果不是自己聪明,在打到四十三的时候装晕,恐怕那八十军棍会一下不落的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身上,到时他还有活路?

    只是想一想他便忍不住的要吐血。

    ……

第1142章 你变了,你都不爱我了

    “那你有没有看过啊?”

    墨慈忽略他孩子气的抱怨,重又问道。

    叶辞柏来了脾气,“我都成这样了,你不关心我也就算,却反倒关心起我有没有看那罪魁?”

    质问间,一双眼睛充满控诉的瞪着墨慈,一副‘你怎么能这样过分’的模样。

    墨慈扶额,“那你到底是有没有看啊?”

    “你!”

    叶辞柏气闷,用力的哼了一声,完了将脑袋撇过去,只余后脑勺给墨慈。

    以此来昭显他很生气很生气,特别特别的生气。

    目睹自己小相公闹脾气的墨慈:“……”

    没好气的伸手拍了下他的腰以下,挨了军棍的屁…股。

    “啊……”叶辞柏疼得直叫喊,倏地扭过脑袋,“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打我,且还专挑我挨打的地方打,墨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说到后面,叶辞柏感到有些委屈。

    他以前的墨儿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可现在……

    什么时候……

    她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而且,最关键的是狠心,竟然置他这个相公于不顾,不管他死活,看着他受苦受难!

    越想,叶辞柏越是觉得委屈。

    瘪着嘴瞪她。

    墨慈见状忍不住的笑,“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况且,我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谁?”

    嫁了个小相公,她不得强硬起来啊。

    “好了不闹了,我同你说正经的,那份奏报你可在之前看过?”

    叶辞柏被怼的哑口无言,重又撇过脑袋去,再度将后脑勺对着墨慈。

    “你再不说,我还打了。”墨慈威胁的抬起手,作势要再打。

    下一刻,叶辞柏略有些急的声音传来,“没有。”跟着愤愤道:“外祖交给我的时候,说不是什么打紧的汇报,我也没多想,哪里就知道……”

    哪里就知道,什么不打紧,分明就是打紧得很!

    只要一想到这事,叶辞柏便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怎么就信了外祖的话,真当外祖交给他的奏报不是什么打紧的汇报?

    怎么就没想过打开来看看证实一下呢?!

    外祖啊……

    叶辞柏泪眼婆娑,您老人家可真真是害惨您的大外孙了!

    叶辞柏的委屈,墨慈下意识的给忽略了过去,坐在那沉吟。

    果然是这样。

    这事发生之初,她并没有想太多,只当是丈夫粗心,毕竟这样的粗心,也的确是他能干得出来的。

    所以,便想着趁此机会给他一些教训,让他长长记性,亦改改这粗心的毛病。

    直到她差点动了胎气,躺下休息却怎么也睡不着的时候,便开始琢磨此事,这一琢磨,便琢磨出不对来了。

    此事经不起推敲,仔细回想,有太多说不通之处。

    最明显的一点便是,明知是如此要紧的奏报,外祖为何不选择用八百里加急,而是让叶辞柏给带回来?

    还有一点……

    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样,作为妻子再了解不过。

    虽然他很多时候没什么正形,心思简单,做事大咧,但却是个轻重分的很清楚的人,他怎么会将重要的奏报给忘了呢?

    除非……

    头一点她没办法证实,但最后一条,却是能证实的。

    经过刚才的证实,果不其然。

    看来,今儿个明着是叶辞柏吃了苦头,但实际上,却是能让他名正言顺留在上京最好的借口。

    尤其是听他说外祖在将奏报交给他时告诉他,不是什么打紧的,这让她基本上可以确定,整件事,是太子和外祖串通起来所设的一个局,一个让叶辞柏名正言顺留在上京的局。

    理通这一切,墨慈牵了牵唇角。

    看来,他这四十三军棍,受得值。

    不是说,要想要回报,便要有所付出吗。

    值!

    太值!

    “墨儿?”

    巴拉巴拉抱怨委屈了好一通的叶辞柏,久不见身后人的回应,忍不住自己扭过头来看。

    只见他一直在等着对他有所安慰的妻子,正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辞柏登时火大,同时更觉得委屈。

    团着手里的锦被,抱在怀里,咬着唇大声控诉道:“墨儿,你果然变了……”

    声音这么大,墨慈自是被惊扰回神。

    一眼便看到满脸委屈控诉望她的叶辞柏。

    他的心思并不难猜,只消一眼,便看出他此时心下所想,顿时哭笑不得,“你呀你,幸好你命好,有个太子妹夫,否则,就你现在这状态,怕是要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说话间,墨慈自我检讨,深深觉得,自己当真是太过于让他依赖,以至于原本纠正过来的性子,一朝被打回了原型。

    “我命好?”

    叶辞柏好似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我若是命好会变成现在这般?你莫要忘了,若不是我那个好太子妹夫,我现在也不会趴在这里!!!”

    他命好?

    真是搞笑!

    墨慈凉凉道:“那你可有想过,你若不躺在这里,不出几日,朝上会有人上奏让你离京回边关?”

    “我当然……回边关?”

    墨慈没有说话,而是垂下眸看着自己的腹部。

    仿若生怕自己的暗示不够明显一般,随之伸手抚上去。

    叶辞柏顺着她的眼神和动作看过去,眼底难得的现出淡淡的深思。

    难道说……

    叶辞柏沉默了下来。

    墨慈见状,也不打搅他,亦不曾提醒,而是让他自己想。

    既然已经决定不再护着他,让他依赖,自是要想到做到。

    不能再给他凡事有她,这样的错觉以及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叶辞柏原本愤恨委屈的表情在逐渐溃散。

    又过了一会,他微微皱起眉,问墨慈:“难道……卫韫是故意的?不不不,还有外祖,莫不是……”

    墨慈不作答,而是施施然的起身,对他说:“具体如何,你要自己想,我出去用膳了。”

    说罢,便出了内室,只余叶辞柏趴在那继续沉思。

    房中很安静,静悄悄的。

    良久。

    叶辞柏猛地一拍床榻,“小爷明白了!”转而又气吼吼道:“为什么他们不在一开始便和我说明白?简直是太过分了!”

    叶辞柏很生气,但很快他便悲剧了,“啊,疼……”

    ……

    【作者题外话】:你们变了,变心了,都不爱我了

第1143章 你还未七老,我又怎会八十

    正如最初所预料的,接下来的日子,朝局之上,有关于催促叶辞柏回去边关的奏折并没有出现过。

    当然,在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有过的,只不过被卫韫一派的人,以一句‘叶小将军身上有伤,如何前往边关,莫要到时候连累了其他将士才是’。

    就这样,自那之后,再也没有人发声。

    而时日一长,此事也大多被遗忘了过去。

    叶辞柏不愧是皮糙肉厚的,不过几日,便可以下床了。

    在能下床之后,墨慈便催着他过去东宫。

    “去东宫做什么?”叶辞柏眼睛闪烁。

    墨慈看在眼里,怎会不知他在装傻,随没好气道:“你说做什么?太子殿下为了让你顺理成章的留在上京,可谓是煞费苦心安排了这一切,你如今伤势大好,不应该过去道谢吗?”

    叶辞柏见躲不过,便理直气壮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去,你想啊,我现在能留在上京,是因为我身上有伤,我若是出门,必然会被人看到,他们就会想我的伤已经好了,到时候催我回边关怎么办?”

    “我回来可是要等你生产完呢,你现在距离生产还有两三个月,所以,我现在能避就避,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恩,对,就是这样。

    墨慈无言看他,过会儿,“我看你是抹不下脸去道谢吧?”

    “谁说的,我这是为了不让自己出现于人前。”

    “这你大可不必担心,依着你的功夫,要想避着人去东宫,可谓是轻而易举。”

    她可没忘记,在嫁给他之前,数不清的夜里,他是如何避着学士府的下人和侍卫,次次如过无人之境一般,潜进她闺房的。

    叶辞柏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伤只是好了点,还未好全呢,大夫说了,不让活动太大。”

    墨慈微微一笑,“没关系,有长风帮着你。”

    “长风太瘦小,我怕我把他压坏了。”

    门外待命的长风将这话听了个清楚,默默的看了看自己,他记得,自己并不是很瘦,前段时间好像还重了三斤,唔,至少比少爷壮士一些。

    可惜,长风的心里话,叶辞柏是不会听到的,即便是听到,他也不会当回事,反正这个赖他耍定了。

    但是他忘了,他有张良计,墨慈也会有过墙梯。

    “长风一个人当然不行,不过没关系,我从朝歌那借了两个人,他们的武功,或许不如你和长风,但轻功却是顶顶好的。”

    说罢,墨慈不给叶辞柏再开口的机会,拍了拍手,下一刻,两个身穿黑色劲衣的冷面男子出现。

    “劳烦二位了。”

    “少夫人客气。”

    二人一左一右的出现在叶辞柏身边。

    “你们要干嘛?”

    叶辞柏瞪大眼。

    “得罪了小将军。”话落,二人默契的架起他腾空而起。

    一阵劲风飘过,带远了叶辞柏的怒吼。

    墨慈掏了掏耳朵,假装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

    ……

    东宫。

    叶辞柏黑着脸瞪着叶朝歌,一副有气但又不敢发作的模样。

    没办法,谁让卫韫在旁虎视眈眈的盯着。

    叶辞柏气得胸口疼。

    气呼呼的坐下,很快便又因用力过猛弹跳起来,双手捂着屁…股上的伤呲牙咧嘴的跳脚。

    叶朝歌看着,忍不住的捂嘴笑。

    “你还笑,若不是他,我会这样吗?”

    叶辞柏气得都快没了脾气。

    叶朝歌眨眨眼,“可也不正是因为他,你才会安安心心的待在上京,不被人烦扰吗?”

    “我……”

    叶辞柏瘪着嘴,独自生了会闷气,好似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看向卫韫,说:“那个,谢谢你啊……”

    后面四个字说的含糊不清。

    “你说什么?”卫韫淡淡挑眉。

    “我!”

    叶辞柏咬牙,“我说,谢谢你……”

    还是不太清楚。

    “我耳朵不太好使,没听清。”

    “你七老八十了?”还耳朵不太好使!

    卫韫凉凉道:“你还未七老,我又怎会八十。”

    “你不要太过分了!”

    叶朝歌看不下去了,“哥,你既然都张口了,这般扭扭捏捏的像什么话啊,痛快点,像个男人一样。”

    叶辞柏又炸了,“什么叫做像个男人一样,我本来就是男人!”

    “南风,把他给我丢出去!”卫韫冷声下令。

    南风进来,走到叶辞柏的身后。

    见状,叶辞柏连忙认怂,“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吗。”吸了口气,这次吐字清楚了,“谢谢你,让你费心了。”

    他虽然嘴硬,但也并非不识好歹。

    经过这几日,很多事也想清楚了,即便墨慈不说,他也知道,自己能这么安安静静的待在府上,多亏了卫韫。

    但以前在他手上吃了太多的亏,让他道谢,总感觉十分的别扭,况且,虽然自己这伤是为苦肉计,但那也是实打实的。

    就这么的,这别扭便被放大。

    可既然都来了,再别扭,莫说是旁人,便是他自己也看不过去。

    所以方才,他才会开口。

    只是吧,男人都有自尊心,他也不例外。

    结果倒好,折腾来折腾去,这声道谢最终还是免不了。

    一是一,二便是二,该怎么着,便是怎么着,卫韫的苦心安排抹不去,这一点,他是承认的。

    叶辞柏开了口,卫韫自不是小气的人。

    这事至此便也揭了过去。

    虽事情过去了,但叶辞柏还是有几个疑惑,比如,那份奏报。

    “你之前当真不曾接过折子什么的?”

    卫韫掀了掀眼皮,“你觉得大将军明知自己的外孙靠不住,会不留后手?”

    靠不住的叶辞柏:“……”

    行吧,谁让他确实有些靠不住呢。

    “既然你早些便收到了消息,那派去边关的官员出发了吗?”

    “在你回来之前便出发了。”

    叶辞柏疑惑:“那我为何不曾遇上?”

    他回京,对方离京,虽然目的地不同,但是路线却是相同的,理应能撞见才是。

    “派了谁过去?”

    莫不是他一路着急赶路回京,没有注意到?或是对方他不认识?

    叶辞柏突然在此事上纠结了起来。

    ……

第1144章 生产(上)

    “老三。”

    此话一出,叶辞柏震惊了。

    不只是他,便是叶朝歌也颇为意外。

    “康王?”

    卫韫恩了一声。

    “呵呵,真是天下红雨娘要嫁人,竟然是康王。”想到什么,叶辞柏问卫韫:“让他去他也同意?”

    他从边关回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是个什么地方。

    因着与北燕是边境,虽然繁华,但却是龙蛇混杂,在那里,可能会捞到油水,但绝对不会捞到卫成想要的。

    “他自己请旨要去的。”卫韫又道:“并非是被迫或是碍于圣旨。”

    正如他所说,早在叶辞柏回到上京之前,他便先一步收到了祁继仁的加急奏报,当时就此事他曾同父皇商议过。

    只是对于人选,倒是一直不曾拿定主意。

    边关和其他地方不同,派过去的官员,必须要镇得住,否则,只会耽误工夫。

    可文官,大多数文气重,讲究什么礼仪规范,在龙蛇混杂的边关怕是难堪大任,而武官又太过刚硬,少了文官的文气。

    他和父皇所想一致,那便是找一个文武双全,且能力非凡的官员过去,如此方能镇得住如今正乱糟糟的边关。

    只是,朝堂之上官员众多,文官武官亦是诸多,但要说文武双全且又要能力非凡的,便有些不大好找了。

    也就是在这时候,卫成竟然受到了消息,主动请缨前往边关。

    “你可想好了,边关那里不比上京,有些时候,你的聪明不一定有用。”

    那日,卫成请缨之时,宣正帝心情很是复杂,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感觉,既想让他去,又不想让他去。

    “父皇,儿臣已经想得很清楚,请父皇成全!”

    最终结果,必然是同意了的。

    也就在第二日,卫成收拾了行囊,只带着几个人,悄悄离开了上京。

    “这可真奇怪,莫不是转性了?”

    叶辞柏啧啧称奇,难怪在回来的路上不曾遇见,既然是悄悄离京,必然是一路低调前行,恐怕是换了装束。

    “或许吧。”

    卫韫不欲在此事上多言,直接下逐客令,“行了,谢也道了,回吧。”

    叶辞柏:“……”

    “当我稀罕待啊,这就回了,走了!”

    哼了哼,转向叶朝歌:“你生产在即,多注意一些。”

    看着妹妹的肚子,叶辞柏忍不住的有些担忧,这可怎么生啊。

    如来时一般,叶辞柏被一左一右的架着,运用轻功回了叶府。

    “坐了这么久,我陪你进去休息。”前脚叶辞柏走,后脚卫韫便如是对叶朝歌说。

    “好。”

    她也的确是有些累了,从刚才开始,便在强撑着。

    回了内室,将将躺下,叶朝歌便睡了过去。

    这几日她好似回到了之前,容易瞌睡,且在睡着后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响动,更叫不醒,除非她自己醒来。

    卫韫坐在那,耳边是叶朝歌绵长平稳的呼吸,神色沉重阴鸷。

    终于,那一日,还是即将到来了。

    生产的日子一天天的逼近,可他,却越来越无力,越来越无从下手,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也不知道了之和凤氏说的转机在哪儿,又指得是什么。

    更不知,自己能做什么。

    在叶朝歌的面前,他如同一个无事人一般,可一旦离了她,他便是心事重重。

    “殿下……”

    门外突然传来南风刻意压低的声音。

    卫韫回神,抹了把脸,将眼底的泪意压下去后,出了内室,“什么事。”

    “方才下人来报,我们刚得了一批新鲜的虫草,属下已经交给红尘,让她妥善安置。”

    “新鲜的虫草?”

    “对,年份极好,色泽也是上等呢。”

    闻言,卫韫面上的神色微缓,虫草是好东西,作为太子,再好的东西于他而言都不缺,但新鲜的虫草,却很难得。

    概因新鲜的要经过特殊处理保存,待用的时候,变成了干的。

    新鲜的和干的,总归是有些差别的。

    虫草是上好的药材,有延年益寿之功效。

    当年叶家的老太太,若不是因着服用虫草,也不会坚持到来年叶辞柏成婚,由此可见,新鲜的虫草益处大有。

    对现在的情况来说,他急需这些。

    “我让你找的千年人参和千年灵芝,可找到了?”

    “这个……”南风低下头,“人参倒是找到了,将将足千年,只是灵芝,还不曾。”

    前段时间,主子交给他一项秘密任务,让他暗中去寻万年的人参和灵芝。

    可这人参和灵芝,百年的不少,可万年的,恐怕这世上都难找一株。

    殿下便退而求其次,从万年改成了千年。

    即便如此,也不好找,他至今只找到了人参,千年灵芝比人参更稀缺难找,找到现在,也不曾有消息。

    “还请殿下再给属下一些时间。”

    “可谁给我时间?”

    卫韫突然发怒。

    南风连忙跪下,“殿下息怒,属下办事不利,还请殿下责罚。”

    卫韫闭了闭眼睛,抬手摁了摁额际,“你起来吧,是我太急了。”

    待南风起身后,便说让他继续找,若实在找不到,便找一些年份长一些的,并要多。

    “是。”

    “退下吧。”

    房中安静了下来,卫韫幽幽的叹了口气。

    今儿个他没有说的是,之前祁继仁送来的加急奏报中,夹着一封信,信是写给他的,临盆日期越来越近,不安,不只是他一个。

    卫韫用力的捏了捏拳头,谁能告诉他,他该怎么做!

    ……

    时间,永远是最无情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而叶朝歌的临产日期在逼近。

    在忐忑中,令人措手不及的,她提前了。

    这日,叶朝歌在睡觉,卫韫陪着她,只是,一个睡得香甜,另一个则了无睡意。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久不曾睡个囫囵觉了,这段时间,成宿成宿的睡不着,人越来越憔悴,但奇怪的是,他却越来越清醒。

    这次睡着,也不知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醒。

    看着睡得香甜浑然不知外界一切的叶朝歌,卫韫忍不住的在心里悄然叹息。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她身下的被褥晕染了,伸手摸下,一片湿润。

    卫韫当时便变了脸色。

    ……

第1145章 生产(中)

    “殿下,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刘嬷嬷急得团团转。

    早在一个月前,东宫便处于紧张的备产中,几位稳婆也陆陆续续的搬进了东宫,产房那边更是一早儿便准备好了,每天她都会过去检查通风。

    可以说,万事俱备,只待小姐发动。

    昨儿个她还同米嬷嬷她们几个说,有了之前小姐生小主子的经验,即便这次是双胎,她们也准备万全,即便小姐提前发动,也不会乱了手脚。

    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大话说了才不过一个晚上,便打脸了。

    小姐的羊水破了,稳婆说,马上要生了。

    话说要生了,接生就是。

    可问题是,小姐却叫不醒!

    便是在她耳边敲锣打鼓,也叫不醒她。

    小姐不醒,如何生,怎么生?

    生孩子这种事,可没有人能替啊!

    刘嬷嬷急得满头大汗,“这都叫什么事啊……”

    可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首要是将小姐弄醒,刘嬷嬷一把抓上红尘,“红尘,你赶紧给想想法子,想法子让小姐醒过来啊。”

    “我,我……”

    红尘也是无计可施,该用的法子,便在早前小姐睡下叫不醒时用过了,半点作用没有,现在,怕就怕,是一样的结果。

    可不管怎么说,为今之计,都要试试!

    试过后的结果,即便是早已预料到,仍是忍不住的失望。

    能用的法子都用上了,叶朝歌仍是未醒。

    屋子里乱成一锅粥,却丝毫影响不到熟睡的叶朝歌。

    这时,稳婆大喊:“不好,开四指了,不能再耽搁了,得赶紧送太子妃去产房。”

    “这……”刘嬷嬷像个无头的苍蝇,“殿下!”

    卫韫没有理会她,弯腰将叶朝歌抱起来,“去产房!”

    当即,众人转战去了产房。

    卫韫将叶朝歌安置在产床上,“当年宸亲王妃生产是你们谁接生的?”

    “回殿下,是老妇姐妹俩。”

    “当初你们是如何为王妃接生的,今日,便怎会为太子妃接生!”卫韫眼睛很黑,神色严肃紧绷,言语间透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这……”

    两位稳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事到临头,她们哪里还有算则的余地,当即硬着头皮:“老妇尽力。”

    “孤要的不是尽力,而是保证,若太子妃有个闪失,你们一家老小……”

    霎时间,稳婆的脸煞白。

    其他稳婆亦是如此。

    虽然太子的话是对那二人说的,但她们同为为太子妃接生的稳婆,若是太子妃当真有个闪失,莫说那二人,她们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几人瑟瑟发抖,神情间充满了惶恐和恐惧。

    卫韫黝黑的眼眸在她们身上扫了一圈,暗含厉色。

    稳婆立时抖得更厉害了。

    “反之,太子妃平安顺产,孤会给予你们想象不到的富贵荣华,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

    ……

    夜,越来越深沉。

    东宫后殿的产房中,相对正常生产显得要安静许多。

    几个稳婆围绕在产床前,一边揉捏叶朝歌的腹部周围,一边极快的交换对策,为接下来的生产制定最理想的计划。

    卫韫在原地立着不动,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一双眸子,黑沉的可怕,触之胆战心惊。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叶朝歌未醒,她的骨缝越开越大,从四指开到了五指……

    稳婆忙碌,一屋子的嬷嬷丫鬟亦是不闲着。

    唯独卫韫,依旧立在那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南风的声音:“殿下,吴院正请来了。”

    南风的声音,如一道惊雷一般,瞬间将卫韫惊醒。

    她看也不看忙碌的诸人,抬脚匆匆出了产房。

    “南风,速速去驿馆将承曦带来,告诉他,太子妃要生了。”

    “是。”

    南风匆匆领命而去,卫韫一改方才的沉默,“红尘,你出来与吴院正将太子妃的情况讲一下,尽快拿出个章程。”

    红尘出来,卫韫回了产房。

    产房中,依旧忙做一团。

    而产床上躺着人儿,依旧无知无觉。

    ……

    三更半夜。

    叶辞柏正搂着娇妻睡得正香。

    深夜里的叶府很安静。

    突然,一阵匆匆脚步声响起,打破了这沉寂的静谧。

    “少爷,少夫人,方才东宫差人来报,小姐发动了。”

    长风将门拍的咣咣响。

    “滚,不准扰了小爷睡觉!”

    屋内传来叶辞柏含糊的吼声。

    “少爷别睡了,小姐要生了,少爷,少夫人,快醒醒啊……”

    “长风,你这是干什么呢?”

    在偏房守夜的大蕉和轻语出来,刚要责备,便听长风道:“方才东宫差人过来,咱们小姐发动了,可小姐还未醒呢。”

    话音将将落下,长风勉强的房门便被用力的自内打开,仅着单衣的叶辞柏走了出来,语气不善,“什么发动了还未醒,你把话说清楚。”

    长风又说了一遍。

    叶辞柏眉头皱得好似要打上死结,“你去备马,我进去换衣服。”

    说罢,匆匆忙忙进了屋。

    这时,挺着大肚子行动有些不便的墨慈从内室出来,“怎么了,我刚才听你们说朝歌要生了?”

    “恩,要生了,我现在便过去看看。”叶辞柏一边快速的穿衣,一边对墨慈说:“你待在家里,便不要过去了,待有了消息,我便让长风回来告知于你。”

    “好,你快去吧。”

    叶辞柏的速度很快,常年在军营里练出来了,不一会便出了门。

    “方才我没怎么听清楚,你们跟我说说,怎么个事。”

    前脚叶辞柏出门,后脚大蕉和轻语便进来伺候。

    墨慈听得糊涂,只知道叶朝歌要生了,隐约听着情况不太对。

    “长风说太子妃发动了,但奇怪的是,人未醒在睡着。”轻语问大蕉,“他是这么说的对吧?”

    大蕉点头,“的确是这么说。”

    墨慈皱眉,“发动了,但人未醒还在睡着?”

    “是的,方才长风便是这么说的。”

    “他没说别的?”

    二人摇头,轻语问:“可要奴婢去打听清楚?”

    墨慈想了想,“也好,你去寻门房的人,他们应该知道。”

    没多久,轻语便回来了,“门房的人说,东宫来人的确只说太子妃发动,但未醒在睡着。”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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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如此多娇介绍:
叶朝歌本是国公府嫡女,却因幼年被拐流落在外,十四岁时方回到父母身边。困于山沟的她不懂高门大户的诸多规矩,后院深宅之中处处被养女压制算算计,受尽苦楚,就连她的夫君娶她也只为报复。重活一世,再入高门,她立志护母保兄,将前世所受的委屈和冤枉通通找回来,给自己狠狠出一口恶气……却不想一次意外,遇到当朝太子。卫韫风华而临:“欺她,问过我了吗?!”嫡女如此多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女如此多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女如此多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