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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朵花花     嫡女如此多娇txt下载     嫡女如此多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95章 我惯的,我负责

    “殿下?”

    “你们出去,我来。”

    说罢,卫韫上前,接过两人的活,认真且细心的给叶朝歌换衣。

    红尘请示般看向刘嬷嬷。

    后者对她颔首,一起出去了。

    走到门口,隐约听到身后传来压抑的哭泣。

    红尘下意识的就要回头去看,被刘嬷嬷先一步给拉住了,拽着人便出来了。

    “嬷嬷,殿下……”

    “小姐出事,殿下这是害怕了。”

    刘嬷嬷叹息着。

    说来,她心里便是止不住的后悔。

    作为小姐身边伺候的第一人,却没有将小姐照顾好,险些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想着,刘嬷嬷抬起手,照着自己的脸,用力的打了两巴掌。

    巴掌声清脆又响亮。

    正与吴院正说话的叶辞柏和墨慈皆看了过来。

    “嬷嬷?”

    刘嬷嬷摇摇头,勉强笑着不说话。

    红尘还要和吴院正商量着开方子,小姐腹中的子嗣可谓是费了九牛二虎方才保住,而且,虽然是保住了,但关键还是看后面。

    故而,这保胎的方子,势必要斟酌了再斟酌。

    离开前,她对刘嬷嬷说:“嬷嬷,不怪您,都是赶巧儿了。”

    可不就是赶巧了吗。

    根据脉象,小姐有喜一个月多一点。

    而她在宸亲王府照看小世子,不多不少,正正好一个月多一点。

    之前听闻,殿下要吴院正来给小姐请平安脉,不巧,沛县发生疫症,回乡探亲的吴院正便被派去了沛县,前两日才归来。

    小姐又怕麻烦,副院正来请过脉无事后,便再未让其来过。

    也就是说,小姐怀上身子这期间,除去最开始副院正请过脉后,再无请脉。

    故而,小姐有喜自是不被人知。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小姐险些出事。

    这事,可不就是赶巧儿了吗。

    回应红尘的是刘嬷嬷的一抹苦笑。

    “红尘说得对,的确是赶巧儿了,您别放在心上。”

    红尘离开后,墨慈如是安慰道。

    刘嬷嬷道了谢,便借口给小姐准备吃食退下了。

    前脚刘嬷嬷离开,后脚叶辞柏便沉下了脸。

    “怎么了?”

    墨慈明锐的第一时间发现了他脸色的难看。

    叶辞柏摇摇头,捏了捏她的手,并未多言。

    ……

    叶朝歌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屋子里点上了灯,很亮,有些刺眼睛。

    闭上眼适应了一会,方才又睁开。

    睁开的刹那,对上卫韫赤红的眼睛。

    叶朝歌眨了眨,记忆逐渐复苏,血,久未至的小日子……

    脸色徒然大变,一把揪上卫韫。

    “我是不是怀孕了?”

    卫韫颔首,刚要说话,叶朝歌透着颤栗的声音先一步响起,“孩子,孩子呢?”

    她记得清清楚楚,马鞍上那一抹鲜红。

    以及不断下坠的小腹。

    那种感觉,好似有什么重要之物要离开她一般。

    “孩子,没事……”

    卫韫的声音沙哑非常,四个字断开两个部分说的。

    叶朝歌眸子一颤,“真,真的?”

    “不骗你。”

    叶朝歌确定孩子没事,紧绷的身子方才缓缓放松,揪在他衣襟上的手松开。

    孩子,没事,就好。

    叶朝歌闭了闭眼睛,默默地驱散心头的恐惧。

    “你……”

    刚开口,话未说完,叶朝歌便被卫韫给用力很用力的抱住了,很快,一滴温热落下,顺着她的脖颈划入。

    叶朝歌整个人顿住。

    稍许,缓缓抬起手,抱住他,“我在,我在……”

    轻轻柔柔的一声‘我在’,让卫韫将她抱得更紧了。

    他用力的抱着她,温热的水珠再度落下。

    “你吓死我了……”

    他说。

    他的声音闷闷的,说不出的沙哑和颤栗。

    抱着她隐隐在颤抖。

    叶朝歌苦笑一声。

    没来由的冒出了一句:“卫韫,你真把我给惯坏了,怎么办?”

    将她惯的无法无天,任性妄为,若不是如此,今日之事,又怎么会发生。

    早上之时,起身后刘嬷嬷说她的脸色难看,坚持要请太医,并提醒她的小日子许久未至;便是兄长他们过来,亦是要请太医。

    可她却不当回事,且去了马场骑马……

    想到此,叶朝歌深觉后怕。

    她生养过小铃铛,深知孕期之中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尤其是头三个月,最忌讳的便是种种剧烈刺激。

    卫韫平静稍许,从她身上起来,眼睛通红的看着她,“我惯的,我负责。”

    叶朝歌愣了愣。

    继而笑了,伸手揩去他眼角的湿润,半响,幽幽吐出一个字:“丑。”

    卫韫淡淡的睨了她一眼,“你嫁的,丑也要忍着。”

    /

    叶朝歌醒来,让所有人皆松了口气。

    趁着刘嬷嬷在里面伺候用膳喝药之际,叶辞柏将卫韫叫到了回廊上。

    “你是怎么照顾她的,你知不知道……”

    后面的话,叶辞柏没有说出口。

    他深吸了口气,“你太大意了。”

    卫韫低着头,“是我的错。”

    卫韫这么简单认错,倒是让叶辞柏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他也知道,这件事真不能怪他。

    在妹妹还没醒来期间,他了解了全过程。

    怎么说呢……

    红尘说的也对,一切都是赶巧儿了。

    “算了,好在人没事,要说我也有责任。”

    明知她脸色不好看,却同意去骑马。

    “恩?什么意思?”

    叶辞柏将事情说了一遍。

    卫韫好看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他过去马场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她的脸色难看,反而红扑扑的,想到他过去的时候正在进行赛马,那热闹的场景……

    ……

    经过此件事,叶朝歌也怕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十分的老实,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让喝药便喝药。

    乖得不得了。

    叶朝歌再度有喜这件事,在马场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以及东宫大张旗鼓请太医,便是想瞒怕是也瞒不住。

    外界很快便传扬开来。

    最先得到消息过来的是祁继仁和祁氏。

    不出意外的,叶朝歌挨了一顿训,说她太胡闹了。

    叶朝歌乖乖听着。

    训了叶朝歌两句,祁继仁便叫了卫韫出来,“之前在将军府,我不是嘱咐你多注意着些吗,幸好都没事,否则,你后悔都没地方后悔。”

    ……

第996章 卫韫前去将军府

    当初。

    从绮罗那得知,自家外孙女今年会再度有喜事临门,且还表示,这喜事恐会有些波折。

    当时他也没多想,只当是树大招风引起的波折,毕竟,当时小铃铛尚未出世期间便是个例子。

    但是,不管怎么说,该有的提醒却是不能少。

    那个时候他还在想,两人生过一个了,也算是有经验,虽说年轻气盛,但也不是不靠谱的人。

    故而,便提醒了一句。

    且碍着说出去便不灵了,多的也不曾多说。

    本以为有了他的提醒,卫韫会上心,可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卫韫低着头乖乖的听训。

    这一刻,他不是太子,而是祁继仁的外孙女婿。

    好在祁继仁也并非真的在怪他,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命里注定有波折,就算再小心,怕是也躲不过去。

    而且,他们也不会未卜先知。

    “这次便是个教训,日后也莫要再如此了。”

    祁继仁以此作为了结束语,然后便离开了。

    卫韫转身回去,刚走出去两步,猛地顿住。

    脑海中回想起那日在将军府,祁继仁的叮嘱以及方才所言,一些当日不曾注意到的细节,在这一刻跃上心头。

    从当日情景来看,外祖应该是已然知晓歌儿会怀孕。

    可外祖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当日的叮嘱距离现在,这中间可是隔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而歌儿这一胎至今才不过一个月多一点……

    卫韫身形微颤,暗暗做了决定。

    前脚祁继仁和祁氏离开,后脚,大长公主便来了。

    大长公主倒是不客气,劈头盖脸的将两人一同训了,谁也不偏心谁,出了一口气后,便抱着她的小宝贝转头去玩了。

    宣正帝的人,是在最后过来的,他派来了郭远。

    送来了一些补品,倒是不曾说什么,只是让叶朝歌好生养胎。

    就算没有宣正帝的叮嘱,叶朝歌也决定好生养胎。

    经过几日的静养,这一胎总算保住了,只是胎像仍旧不稳,吴院正和红尘两个人一起,设立了许多的条条框框,总结下来就是,老老实实安心静养。

    红尘自那日起,便再未过去王府,小世子情况已然大好,她回来也不影响。

    但做事到底是有始有终,便每日早晚两趟跑王府,诊脉换药方。

    一切逐步稳定了下来。

    倒是值得一提的是,期间志远侯带着宋峥崴前来东宫请罪。

    最初以为太子妃是在马场受了伤,可在事情爆出来后,方才知道,太子妃不是受伤,竟然是在他们的马场险些小产了!

    太子妃怀的可是小皇孙啊,当今陛下的亲孙子!

    志远侯赶忙带着二儿子过来东宫过来请罪。

    对此,卫韫倒也不曾问责宋家,一来此事本就与他们无关,与马场更无关系;二来,叶朝歌已然母子平安,便当是积德了。

    ……

    数日后,镇国大将军府。

    “将军,太子殿下过来了,正在门口下马。”

    书房,祁继仁正在练字养心性,便听田伯过来报。

    “太子?”

    祁继仁颇为意外,“他怎么突然过来了?”

    转而想到后头关押的卫宸安,倒也不意外了。

    没多久,卫韫过来了书房。

    祁继仁先是关切了一番叶朝歌的近日的情况。

    得知外孙女好了许多,放了心,望着面前的卫韫,心情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

    当初,外孙女要嫁给他的时候,他虽然面上支持,但到底心里是有些不太乐意的。

    当然,在旁人看来,卫韫是太子,与太子结亲,多少人家求之不得,而且,在外人看来,这门亲事是他们高攀了。

    可他却并不太稀罕并。

    老话说得好,凡事皆有两面,太子爷高高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与其结亲,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是同样的,他的身份,注定了不可能只有一个妻。

    或许是自己对亡妻过于执着,或许是女儿一生痛苦折磨,他想要的很简单,只是想让外孙女找个简单的男子,不用太富贵,只要他们日后夫妻琴瑟,一生一世一双人……

    便足矣。

    可明显,太子并非是他理想的简单人。

    因为,他的身份,注定了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不喜,不满,更不愿。

    但他也知道,这是外孙女亲自选的人。

    当年,女儿选中了叶庭之,他不愿意,可还是顺着她的心意将她嫁给了叶庭之。

    他强硬,但他的骨子里,更多的还是尊重。

    同样的,当年女儿如此,外孙女自也是如此。

    外孙女嫁给了卫韫后,有一段时间他吃不好睡不好,害怕她会走上她母亲的老路。

    后来证明,是他想多了。

    如今再看,何止是他想多了,分明就是他咸吃萝卜淡操心!

    再看看外孙女如今被宠成什么样子,可不就是先吃萝卜淡操心嘛!

    回想当初的外孙女,再看看现在的叶朝歌,岂止是一言难尽所能形容的。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当初他并不看好的卫韫惯出来宠出来的。

    但有些话说的也对,人家夫妻愿意,他何必管那些。

    日子是他们自己过的。

    短短一瞬间,祁继仁的心思便转了好几道弯绕。

    定了定神,问卫韫:“可是要去后头?你且去吧,我就不陪你过去了。”

    谁知卫韫摇头,“不是,今儿个不找王叔,我找您。”

    “哦?”

    祁继仁好奇:“找我何事?”

    对于卫韫找他,祁继仁还真有些意外,便自然而然的当做是有事。

    卫韫的确是有事,但此有事非祁继仁所想的有事。

    “外祖,您当日的提醒,是否那个时候已然知晓歌儿近期会有喜?”

    祁继仁啊了一声,“你找我,便是此事?”

    卫韫颔首。

    他此次过来,便是为此而来。

    祁继仁不解,“怎地突然问起这事来了?”

    “可是绮罗圣女告诉的您?”

    卫韫不答反问道。

    自那日起始,他便一直在琢磨,这琢磨来琢磨去,便琢磨到了绮罗的身上,同时也想到了两年前,歌儿怀小铃铛前夕。

    他隐约记得,绮罗当时便说过一番高深莫测的话。

    只不过当时他们谁都没有多想。

    ……

第997章 城外拦路

    “恩,是她。”

    虽不知卫韫突然为何好奇于此,但祁继仁还是如实点头。

    确定了是绮罗,卫韫眼睛一亮。

    前后两件事,不难看出,绮罗有着超乎常人的能力。

    而且,这个能力……

    “她在哪儿,我要见她,外祖……”

    素来稳重的卫韫,此时激动不已,眼睛里的迫切和言语间的急…促,祁继仁颇感意外。

    “她前两天去了围城,还未回来。”顿了顿,祁继仁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何要见绮罗?”

    且,这个话头开始的有些诡异。

    卫韫眸光微闪,顷刻间恢复如初。

    他摇摇头,“也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她是如何提前判断出歌儿会有喜,外祖您知道吗?”

    祁继仁没有回答他,而是一双厉眸眯了眯,若有所思的望着卫韫,“不对,应该不只是这么简单,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祁继仁是老姜,卫韫也不是省油的灯。

    面上神色不变,“我能有什么事瞒着您。”末了叹了口气,“是歌儿此次吓到我了,故而想寻她老人家问一问。”

    闻言,祁继仁信了,但仍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眯着老眼定定的看了卫韫半响,什么也不曾看出来后,方才定了心神。

    “她回来我派人过去东宫知会于你。”

    卫韫恩了声,再度提起先前的疑问。

    这次祁继仁应了,“据说苗疆历代圣女皆为天选之女,她们出生伴随着异象,甚者有着超乎常人的能力……”

    随着祁继仁的解说,卫韫心头更为激动。

    他费心派人四处寻找高人,殊不知,高人便在眼前。

    想到此,他便有些迫不及待,恨不得立马亲自跑去围城找人。

    这股冲动,在触上祁继仁时,逐渐冷却了下来。

    抿了抿唇,压下到嘴的万千之言。

    在将军府与祁继仁说了会子话,卫韫方才告辞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身后的祁继仁若有所思,心头的古怪更为清晰,总感觉卫韫有什么事瞒着他,尽管他否认。

    ……

    绮歆楼。

    “今儿个感觉怎么样?可有舒坦些?”

    从将军府回来后,卫韫便回了东宫,直奔主楼正房。

    叶朝歌靠在软枕上,“挺好的,你看起来很开心,遇到什么高兴事了?”

    卫韫摸了下自己的脸,“有吗?”

    “恩,你脸上……”叶朝歌指了指他的脸,“笑得快赶上一朵花了。”

    “你这话说的,难不成你还希望我见了你哭不成?”

    叶朝歌挑眉,“这么说,你是因为见到我所以才笑成这样的?”

    “不然呢?”

    卫韫并没有同她说自己前去将军府一事,也没有提与绮罗有关的种种,他隐瞒的很好,至少,叶朝歌没有多想。

    /

    叶朝歌的胎逐渐坐稳,相较于怀小铃铛时的前后反应,这一胎倒是明显平静。

    口味如常,情绪亦是不曾反复。

    或许是刚开始还未到时候,故而,叶朝歌并未急着高兴。

    卧床又休养数日,这日红尘来请过脉后,终于松了口,可以稍稍下去走动,但是依旧不可大意。

    最后一句话将叶朝歌吓着了,处处小心,每每下去走一会儿,不用红尘开口,自己便会坐下歇一歇。

    闷着实在无趣,便让奶娘将小铃铛抱过来。

    八…九个月的小铃铛,已经可以独自坐着了。

    奶娘将小铃铛抱过来后,便放到了一侧让她坐着。

    叶朝歌现在不得使力,孩子自然是抱不得的。

    母女俩面对着面,小铃铛呲着牙对她笑,蠢蠢的,但是很可爱。

    叶朝歌捏上她的小手,捏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倒也不再像之前那般逗铃铛了,并非是自己没精力,主要是,她决定要对自己的女儿‘好一些’。

    在叶朝歌好一些的概念中,便是不再捉弄她。

    起因在于她昏迷过后,听说在她昏迷之时,小铃铛曾哭的撕心裂肺,直到她和腹中孩儿度过危险,她方才止了哭。

    所有人都说,母女连心,而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难得的检讨了一下,发觉自己这个娘当得实在有些坏心,决定要‘弃恶从善’,对小铃铛好一些。

    “殿下还未回来?”

    叶朝歌教了一会小铃铛说话无果后,看看天色,后知后觉的发现,以往这个时候早就该回来的为卫韫,至此还未见人影。

    “是,许是有什么要事绊住了吧。”

    叶朝歌赞同颔首,估计是如此,故而也就没有再多想。

    可她不知的是,卫韫是绊住了,但不是他被绊住了,而是他绊住了绮罗。

    城外一条岔道上,卫韫将从围城归京来的绮罗拦住。

    自那日得知绮罗去了围城后,他便派了人过去盯着,故而,绮罗一经回京,他提前得到了消息,也因此,有了此事的拦路。

    原本他也没想拦路,打算等着她回去了将军府再过去找人。

    可想到将军府乃祁继仁的地盘,以及上次其态度,便改变了主意,过来城外拦路。

    前路突然被拦住,绮罗以为出了什么事,而在看到拦路之人是卫韫时,意外了。

    “你这是,何意?”绮罗挑眉问他。

    “罗婆婆。”

    卫韫下了马,“不知罗婆婆可愿与我单独说话?”

    绮罗挑了挑眉。

    单独说话,还是和他?

    她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话是需要避着人单独说的。

    “罗婆婆,可愿?”

    久未等到绮罗的话,卫韫再度开口。

    他承认,自己着急,丧失了以往的冷静。

    可那又如何?

    只要一想到他的歌儿有朝一日会离他而去,他又怎么会冷静下来?

    “如果我不愿呢?你这么大的阵仗,我若不愿,可是要来强的?”

    绮罗挑眉故意逗他。

    谁知,卫韫却坦然道:“如果真是如此,怕是要委屈罗婆婆了。”

    卫韫的态度,倒是让绮罗意外吃惊。

    她沉默了一会,起身下了马车。

    “走吧,陪我这把老骨头去那边看看。”

    避开所有的随行侍卫下人,卫韫和绮罗去了不远处的小山坡。

    绮罗:“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说吧,你要与我说什么?”

    ……

第998章 只要让我的贪心成真

    将军府。

    “你说太子在城外拦住了绮罗?”

    祁继仁震惊。

    “是。”田伯接着道:“不只是如此,殿下还刻意避开了人与绮罗单独谈。”

    “谈的什么?”

    田伯摇头,“暗处有太子的人,我们的人近不得身。”

    所以,谈了什么,除去两个当事人,无人知晓。

    祁继仁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从那日卫韫过来将军府,所言所行皆围绕绮罗,他便觉得有些奇怪,太子是什么人,他多少还算了解一些,无缘无故的,不会提及与他没什么交集的绮罗。

    虽说卫韫将其反常解释为找绮罗问一问朝歌这一胎是否顺利,当时也的确不曾在他脸上看到异常。

    但后来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太对,这事他便记在了心上,并命田伯亲自负责此事,派人时刻关注卫韫的行踪。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用,或者说,想要知道什么,又想确定什么,他只是觉得,事情绝非表面那般的简单。

    绮罗回京前曾来过信,原本他以为,待绮罗回京,一切的疑惑便会随之解开,卫韫究竟是不是如他所说的,皆可真相大白。

    可没想到,他竟然先一步在城外拦住了回京的绮罗!

    不但如此,根据田伯所得到的消息,他们两人单独谈话!

    “将军……”

    祁继仁回神,看向田伯。

    “若将军实在不放心,不若待绮罗回来您亲自问一问她。”

    田伯如是提议道。

    祁继仁点头,这样也好。

    当然,他也可以现在出城,抓个现行,逼着他们交代。

    可他看得出,卫韫并不想告诉他,依着他的性子,即便是苦苦相逼,怕也不会得到什么,而且,如此一来,极有可能会打草惊蛇,就此对他更为防备。

    倒不如听老田的,在府上等着。

    而这一等,便等到了傍晚。

    天擦黑后绮罗方才姗姗归来。

    看着明显是在等她的祁继仁,绮罗挑了挑眉,“这么好在等我?”

    祁继仁不动声色的问她:“此去围城玩的可开心?”

    绮罗此次过去围城,便是听闻有一个杂耍团在围城停留,这才过去,专门去看杂耍。

    如今在这将军府,绮罗已然是半个主人。

    对于她,不论是祁继仁还是田伯,皆是处处包容,但凡是她想做的要做的,无人去阻拦,不但如此,就好比这次去围城的一应事宜,都是田伯给安排的。

    对此,将军府的下人倒也见怪不怪了。

    毕竟众所周知,若不是她,祁氏也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虽然外界的传言一直以来不曾消停过,但到底应了那句话,清者自清。

    谣言谣言,传着传着,过去那一阵子,也就没什么可稀罕的了。

    虽说至此说起大将军和绮罗,外人依旧是讳莫如深,但过去了新鲜劲儿,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还不错。”绮罗坐在那,“何时开饭,赶了一天的路,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赶散架了,饿死了。”

    随之,看向祁继仁,“说起来这都要怪你那好外孙女婿,如果不是他突然在城外拦着我,我又怎么会这么晚才回来?”

    绮罗说这话时,神情间透着幽怨。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么的刻意。

    祁继仁一噎,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原本他还打算不动声色的套话,可没想到,绮罗这么坦荡。

    这让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压下心中对自己的质疑,祁继仁一脸意外道:“太子?拦着你?为何?”

    绮罗眯了眯眼睛,望着眼前唱作俱佳的祁继仁,暗暗嗤笑开来。

    没想到,素来刚正不阿的他,竟然还有这么一面?

    若不是她早前便得了卫韫的恳求,并承诺绝不透露分毫,若不是卫韫告诉她,祁继仁派了人在周围,她都要以为,他是真的不知情呢。

    不过,做戏嘛。

    也挺好玩的。

    “还能为了什么,这事我还没怪你呢,你是不是将我看出朝歌即将喜事临门一事告诉他了?”

    “啊?”

    “肯定是你,除了你没别人!”绮罗一脸恨恨,瞪着祁继仁,控诉他的多嘴多舌:“如果不是你多嘴,他又怎么会问我朝歌这一胎顺不顺利什么的?诶呀,烦死了,我就是怕这样,才一直不吭声,结果,你竟然给我找了麻烦!”

    祁继仁的注意力,却不在控诉上,而是……

    “你是说,太子拦住你,就是问你朝歌这一胎顺不顺利?”

    “不然呢?太子也是个痴情种子,跟我说朝歌前些时候出了点意外,所以害怕了……”

    一席话,虽然是在诓祁继仁,但是有句话,绮罗说的却是发自肺腑。

    ——痴情种子!

    想到此,绮罗忍不住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件事,她帮不了他们,因为她也只是个半吊子,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那种,根本不是什么高人,能看到的更是有限。

    从一开始,她便看出了,在叶朝歌的身上看不到未来。

    但也仅此而已,其他的,她便无能为力了。

    当时卫韫失望绝望的模样,便是向来心大的她,也有些不忍心。

    她告诉他:“人生在世,谁都会经历一个过程,所差别的不过是早和晚的问题,你也莫要想太多,珍惜眼下才是要紧。”

    人的命运,从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了。

    就好比她,她是苗疆的圣女,从出生她便是守护苗疆的存在,她的一生便要贡献给苗疆。

    反抗不得,改变不了。

    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会留你到五更。

    老天爷要取走一个人的性命,谁又能奈何得了呢?

    她想让他看开些。

    可是卫韫却摇摇头,一字一句的告诉她,“我要的不是眼下,我要的是她的过去,眼下和未来,全部,我都想要!”

    当时她下意识的就想说,‘你太贪心了’。

    不曾想到,在她开口之前,卫韫又道:“我知道我很贪心,我也知道,所有的贪心都要付出代价,我愿意,我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哪怕,用我的寿命……来换。”

    “只要让我的贪心成真……”

    ……

第999章 父皇,您骗我

    卫韫的话,让她震撼。

    让她第一次沉默,沉默到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看着他,她突然想要帮他。

    就像当初帮助祁氏那般,就那么想了,不求回报,只是想尽一份自己的心力。

    就在那一刻,她暗暗做出了一个决定。

    一个大胆的决定。

    /

    “绮罗,绮罗……”

    “啊。”

    绮罗回神,“怎么了?”

    祁继仁狐疑的看着她,“晚膳备好了,用膳了。”

    “哦哦哦。”

    绮罗站起来,一边说着‘饿死我了’一边避开祁继仁探究的目光往饭厅而去。

    身后。

    “老田,你怎么看?”

    祁继仁问田伯。

    田伯点点头,“属下也觉得有些奇怪,她好像有事瞒着我们。”

    方才绮罗的发呆,田伯看在眼里。

    对她多少也是了解的,她的反常虽然不明显,但对于近两年朝夕相处的他们来说,还是很容易便能捕捉到那丝的不同寻常。

    一开始他觉得是将军多虑了,即便太子殿下有事相瞒,也定不是什么要紧的,像将军说的与孙小姐有关,他觉得可能性不大。

    毕竟,殿下对孙小姐的在意,众人有目共睹。

    若是与孙小姐有关,殿下怎会相瞒?

    可刚才,他却觉得自己想错了。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这样,这段时间你帮我亲自盯着她,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禀报。”

    祁继仁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我这心七上八下的,总感觉不太好。”

    田伯心下一跳,“将军的意思是……”

    祁继仁摇摇头,“不知道,说不上来。”

    如果知道,他也不会如此的大费周折。

    看出将军的担忧,田伯轻声宽慰道:“将军也莫要太担心了,太子殿下待咱们孙小姐是极好的。”

    祁继仁没有说话。

    他自是知晓,卫韫待朝歌是全心全意的,他起疑,也并非是怀疑卫韫别有居心,况且,若他真的别有居心,绮罗也不会与他同流合污。

    他也清楚,卫韫是不会伤害外孙女。

    可就是如此,他的心神依旧有些不安。

    那种不安不是针对卫韫,而是……

    具体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总之,他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事!

    ……

    卫韫回来后,和往常一样。

    陪着叶朝歌用了晚膳,然后一家三口培养感情。

    在伺候叶朝歌喝完药,哄着她睡下后,卫韫方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绮歆楼,去了前殿。

    “拿壶酒来。”

    到了前殿,他如是吩咐道。

    海总管吃惊,“殿下……”

    “耳聋了?”

    卫韫声音如寒夜的冷风,透着刺骨寒意。

    海总管唬了一跳,随之不敢耽搁,连忙去取酒。

    这一夜,卫韫独自一个人,在前殿喝闷酒,一杯接着一杯,喝完了一壶,让海总管又送来一壶。

    一个晚上,他自己一个人便喝了三壶。

    卫韫的酒量很好,尽管他很少喝酒,尽管每次都是浅尝即止。

    尽管与叶朝歌一起后,便鲜少喝过。

    但他的酒量,却是从小便练出来的。

    宣正帝将他接到身边,因为思念齐妃,宣正帝时不时的喝酒买醉。

    有一次,卫韫夜里起夜撞见了,宣正帝便招呼他过去。

    从那以后,他时不时的喝两口。

    并时不时的听他父皇说:“韫儿,酒是个好东西,它能让父皇在醉酒后得到自己得不到的……”

    那时候他很奇怪,父皇已经是一国之君,还有什么是他想要得到却得不到的?

    后来他才知晓,父皇是一国之君,但有个人却是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得到的,那便是他的母妃。

    而喝醉了酒的父皇,或许是自欺欺人,所以他才会觉得自己能得到。

    “父皇,您骗我……”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尝试在醉酒后得到自己求之不得的。

    可是没有。

    卫韫抱着酒壶,仰头将壶中酒喝个干净。

    海总管在一旁看得难受,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主子遭遇了什么。

    他只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主子心事重重,而每每过去绮歆楼的时候,又像个无事人一般,然再出来后,却又变了个人。

    尤其是今儿个。

    傍晚时分,主子回来,他身上的气息让人窒息,是那种难过的让人窒息。

    可回到绮歆楼,又换成了无事人那般。

    他问南风,南风也只是摇头叹息什么也不说。

    这让他更为奇怪。

    不明白殿下这是怎么了,太子妃再度有喜,东宫即将另添新丁,虽说这中间有着惊心动魄的曲折,但最后也是有惊无险。

    他实在是想不通,有什么事能让主子如此难过,甚至不惜……

    借酒消愁。

    要知道,主子一向自制力很强,从未这般过。

    卫韫喝了一晚上,而海总管,便陪了一晚上。

    他不是没有问过,只是碍于身份,在第一次试探询问得不到答案后,他便识趣的不再询问。

    月升月落,黎明来临。

    “殿下,您该去上朝了。”

    海总管轻声提醒道。

    卫韫仰头把剩余酒喝干净,然后让海总管备水沐浴。

    前殿的门再次打开时,卫韫一身太子朝服,沉稳而出。

    “管好自己的嘴。”

    离开前,卫韫哑声道了一句。

    海总管了然,“殿下放心。”

    送走了主子,海总管将夜里值夜的下人尽数叫到了跟前儿,好一番敲打。

    就这样,东宫之主在前殿喝了一夜酒这件事,消失在了这黎明的曙光之中。

    ……

    太阳升起。

    早朝散去。

    祁继仁越过了人群,找到卫韫。

    “我听说……”他的话还未说完,便闻到了卫韫身上隐隐约约散发出来的酒味,虽然很淡,但对于常年在军营与酒打交道的祁继仁来说,自是瞒不过他。

    “你喝酒了?”

    卫韫早有准备,不慌不忙道:“江霖昨晚过来找我喝酒,喝了一些。”

    祁继仁皱了皱眉,明显对这说辞不信。

    江霖会找他喝酒?

    怎么可能?

    只是卫韫并不给他往下深究的机会,“外祖找我可是有事?”

    祁继仁眸光闪了闪,“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说,绮罗回来了。”

    “恩,昨儿个在城外见到了。”

    ……

第1000章 我们的孩子,我岂会不高兴

    “问到自己想知道的了?”

    “恩,罗婆婆说,歌儿虽然不平顺,但皆会有惊无险。”

    祁继仁挑挑眉。

    卫韫和绮罗的说辞虽然不完全一致,但意思却是一样。

    未待他深想便听卫韫又道:“外祖还有事吗,若无事我就先走了,歌儿还在家等着我用早膳。”

    /

    卫韫出了宫,便对南风吩咐了一句什么,只见后者揖手退下,往第一楼的方向而去。

    祁继仁后脚从宫里出来,想了想,并非回将军府,而是去了第一楼。

    第一楼。

    掌柜的告知少东家还在睡。

    “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祁继仁毫不客气的斥责。

    江霖与叶辞柏自小相识一起长大,在祁继仁的眼里,二人并没有什么差别,显然对于此,掌柜的也是见怪不怪了。

    讪讪笑道:“昨儿个少东家去找太子殿下喝酒,这一不小心就喝多了,快天亮了才回来,所以,便起的晚一些。”

    自江霖回京后,他便一直住在第一楼。

    闻言,祁继仁目光闪了闪,又呵斥了两句,方才离开。

    前脚祁继仁走远,后脚南风便从后面出来,与掌柜的对视一眼,纷纷松了口气。

    完成了任务,南风便走了。

    但这件事,掌柜的自然不可能瞒着江霖。

    在他起来后,便一股脑的将事情经过道出。

    “你是说,南风特地过来告诉你,大将军过来找我时便告诉他昨晚我去东宫找太子喝酒了?”

    “是。”

    江霖皱眉,“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去找他喝酒了?”

    更何况,他找谁喝酒也不能找卫韫喝酒啊。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熟吗?

    当然,还是比较熟的,但也没熟到找他喝酒的地步啊!

    再说了,现今朝歌是个什么情况,他比谁都清楚,就算要喝酒,就算和卫韫熟到喝酒,但也绝对不会去找他啊。

    “是啊,这事的确纳闷,估计是太子殿下……”

    话说到一半,掌柜的就不说了。

    有些话,可不是他能置喙的。

    他不说,可江霖自己会想。

    ……

    江霖找上门,卫韫并不意外。

    早在派南风过去第一楼时,便猜到,江霖一定会找过来的。

    果不其然。

    “你在搞什么鬼?”

    一见面,江霖也不客气。

    明明没有找他喝酒,却骗祁继仁他找他喝酒,这件事,怎么看怎么古怪,且也让人忍不住的往坏处想,故而这一来二去的,江霖便收不住了,觉得是卫韫做了什么对不起叶朝歌的事。

    自然而然的,语气不可能好。

    卫韫扫了他一眼,“我昨儿个有事,暂不能对人道,便借你挡一下。”

    江霖眯了眯眼睛,“没骗人?”

    “你觉得有必要?”

    他有必要骗人吗?

    江霖毫不留情的怼道:“没必要你拿我挡什么?而且,你这就是在骗大将军!”

    卫韫:“……”

    他说得在理,让他无言以对。

    “不过说真的,是什么事连大将军也不能说的?”

    江霖觉得奇怪。

    卫韫沉默。

    不是不能说,而是说不得。

    他知道,歌儿不会愿意。

    而且,有些事,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不得不信,所以,‘说出去就不灵了’在此亦是有效。

    江霖好打发,卫韫只需要一句朝廷之事便能将他堵住。

    非朝廷之人,有关于朝廷之事,江霖自是不好多问,便下意识的想着,肯定是什么隐秘的要紧事,不然也不会瞒着大将军。

    江霖被打发走了。

    卫韫对着寂寥的大殿,幽幽的叹了口气。

    调整了一下心情,转身要回绮歆楼。

    却在这时,海总管近前儿来报:“殿下,方才地牢传来消息,已经完成了。”

    完成?地牢?

    卫韫顿在原地想了一会,这才想到完成了是什么意思。

    默了默,“还活着?”

    “是。”

    能不活着吗,用名贵药材吊着命,且每结束一个步骤便会花一段时间让她休养,她就是想死,也死不了。

    真真是做到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太子妃当初说怎么处罚她来着?”卫韫有些记不清了。

    “扔出去……”

    “恩,听太子妃的,此事你去安排,莫要拿到太子妃跟前儿让她糟心。”

    将事情安排给海总管后,卫韫便抬步离开。

    走出去两步,想到什么,顿住,“别让她死了。”

    上次梦境一事,他决不允许再发生!

    “是,奴才会派人盯着她。”

    “恩。”

    回到绮歆楼,此次小插曲卫韫并未告诉叶朝歌。

    “很累吗?”

    叶朝歌望着他眼下的黑色,心疼道。

    卫韫握上她的手,“不累,只是最近诸事繁杂,等忙完这一阵便好了。”

    叶朝歌点头,“朝堂之事我帮不了你,你也不用担心我,尽管忙自己的,我身边有刘嬷嬷她们,红尘也回来了,而且,我会很乖,乖乖听话。”

    卫韫心头乍然一暖。

    目色温和:“恩,你要乖乖的,凡事莫要再倔强,多听听刘嬷嬷她们的。”

    卫韫的叮嘱,叶朝歌无一不应下。

    “对了,有件事我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红梅出嫁一事,下个月就是她的婚期,我想找个知晓柔然的嬷嬷教她一些那边的规矩。”

    “这事我会让海总管安排,你无须操心。”

    叶朝歌点点头,依偎进他的怀里。

    刘嬷嬷她们见状,纷纷退了出去。

    房门轻轻关上,偌大的内室,只余夫妻二人。

    “我们再度有了孩子,你高不高兴?”

    叶朝歌在他怀里,轻声询问道。

    卫韫握紧她的手,侧首在她额上亲了亲,“高兴。”

    “可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很高兴啊?”

    虽然在她面前,他和往昔没什么两样,可她还是隐约察觉到了他的沉默和压抑,以及,时不时的发呆。

    一开始她以为,是因为差点小产一事吓到了他,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却并非如此。

    他好像有什么心事。

    “胡说什么,我怎么会不高兴,不过是最近朝堂诸事繁多,让我有些疲累罢了。”

    卫韫又道:“你莫要多想,我们的孩子,我岂会不高兴。”

    ……

第1001章 一封信

    这是实话,他的确很高兴。

    但他没有告诉她的是,比起高兴,他更多的是忐忑,总莫名有一种,时间即将到来的错觉。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高兴呢。”

    “没有。”

    卫韫的大手贴上她的小腹,“我高兴,但是我也有些担心,希望这孩子不会再像小铃铛那般折腾你。”

    叶朝歌笑了,“折腾我说明咱们的孩子活泼有生机。”

    “恩,你这么说也对。”

    夫妻俩用过午膳,卫韫便以前头有事离开了。

    叶朝歌靠在软垫上,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垂眸望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唇角微翘,一抹苦笑漾出。

    ……

    “将军,这是属下刚截下来的信件。”

    “谁的?”

    “绮罗送往苗疆的。”

    闻言,祁继仁连忙接过,将信打开。

    信中内容并没有什么特别,是绮罗写给苗疆现任圣女的信件,里面多是寒暄慰问之词,其中夹杂着几句询问,也皆是苗疆内部诸事。

    祁继仁看完信,眉头便如同打了个死结一般。

    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将军,信中写了什么?”

    祁继仁将信递给田伯:“平平无奇,只是一封简单的慰问信件。”

    田伯看完后,也觉得没什么特别的。

    “将军,会不会真的是咱们想多了?”

    田伯一边将信折好放回去,一边自我怀疑道。

    “不,恰恰好说明有问题。”

    “啊?”

    “绮罗来上京有多久了?”祁继仁不答反问道。

    田伯想了想,“已经有快两年了吧。”

    “两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祁继仁先感叹了一些时间的无情,转而又道:“可这两年里,你可有见过绮罗与苗疆联络过?”

    田伯猛地一怔,倏地看向手中的信件。

    是了,自绮罗来了之后,与苗疆那边基本上便断了联系。

    而苗疆那边也不曾联络过,绮罗也不曾联络过苗疆。

    他手上的这一封信,可以说是两年来的第一封。

    “可这信中内容并没有什么不对,估计是绮罗想念苗疆了,所以才写了这么一封信。”

    虽然这封信来的比较突兀,但内容的确没有什么不对,实在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祁继仁叹了口气,“你说的也对,或许真是我想多了。”

    这话是说给田伯听的,同样,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怀疑所有,甚至去第一楼证实。

    如今事实摆在了眼前,不论是江霖去找卫韫喝酒,还是绮罗写给苗疆的第一封信……

    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

    ……

    田伯从书房出来后,重新将信送了出去。

    田伯不知道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件事,很快便被绮罗知道了。

    “我知道了,回去告诉你们殿下,我既然答应了他保密,就不会违背承诺。”

    “是。”

    暗卫如同来时,离开的悄无声息。

    绮罗坐在那,没有动。

    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

    信件被截下,绮罗并不意外,祁继仁并非是傻子,且他作为大将军,比一般人还要敏…感,洞悉能力自是要强。

    不论是卫韫的反常,还是她的反常,祁继仁必然会多想。

    所以,在将信送出去的时候,她便知道,信一定会落到田伯的手上。

    方才卫韫的暗卫来报时,她丝毫不觉得诧异。

    信被截住并没有什么,她也不怕祁继仁他们会拆开来看,她有自信,即便是他们拆开来看了,也不会发现什么有用的。

    她要想瞒着他们做点什么,轻而易举。

    苗疆在世人的眼中,一直是神秘与畏惧并存。

    作为苗疆的前圣女,又岂会那般容易被人窥探。

    想至此,绮罗抿了抿唇。

    接下来,就等消息吧,希望,希望有结果。

    ……

    海总管的效率素来高。

    很快他便找来了一个熟知柔然规矩的嬷嬷。

    说来这个嬷嬷还是个熟人,虽然不曾见过,但对于她的名号,叶朝歌可记得清清楚楚。

    岑嬷嬷!

    当初卫韫特地从尚仪局找到此人,送去徐家教导徐明珠规矩的教养嬷嬷。

    岑嬷嬷果然不负众望,当初她去到徐家之后,不遗余力的将对徐家的恨尽数加诸在徐明珠的身上,据说那段时间,徐明珠吃了许多的苦头。

    徐家对岑嬷嬷自是恨极,但又奈何不得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昔日岑家遗孤对徐明珠百般磋磨。

    岑家当年是大家族,岑嬷嬷作为岑家嫡女,自小便受到家族精心栽培。

    故而,她不只是熟识大越的规矩,便是北燕和柔然,以及苗疆这些地方的规矩,亦是熟识一些。

    叶朝歌对此倒是颇为意外,不禁想着,如果当年岑家没有败落,这岑嬷嬷……

    想至此便摇摇头,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

    “嬷嬷起来吧,不必多礼。”

    叶朝歌隔着屏风,将跪地行礼的岑嬷嬷叫起。

    随之介绍道:“这是红梅县君,接下来的时日,就劳烦嬷嬷费心了。”

    岑嬷嬷不卑不亢的道不敢,然后行礼拜见红梅。

    红梅回礼。

    待二人见过后,叶朝歌便吩咐司琴带岑嬷嬷前去安排好的住处。

    “小姐……”

    “你什么也不必多说,这段时间你便跟着岑嬷嬷学习规矩,我这边有刘嬷嬷她们,且我现在也出不得门,一直在东宫里安全着呢,你便放心学规矩便好。”

    深知红梅要说什么,在她开口之前,叶朝歌先一步开了口。

    之前找嬷嬷教她规矩,红梅对此便十分的抗拒。

    在她看来根本就没有必要。

    但她却不这么觉得。

    红梅嫁给佑怀后便是怀慈亲王妃,不论如何,对柔然必须要有个简单的了解,所谓的规矩,也并非一定要学精,但至少知道点皮毛。

    这样,对她并没有坏处。

    “你便听小姐的吧,小姐这么做是为你好。”刘嬷嬷开口了。

    红梅偃旗息鼓,“奴婢知道了,奴婢多谢小姐。”

    就这样,红梅开始了学习规矩。

    身边少了一个红梅,叶朝歌多少是有些不习惯的,可想着待日后红梅成亲了,这个习惯必须要习惯要适应。

    ……

第1002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人不经念叨。

    叶朝歌深切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那日岑嬷嬷的到来让她想到了徐明珠,今日,徐明珠便过来了。

    “小姐,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刘嬷嬷如是评价突然前来造访的徐明珠。

    叶朝歌扯了扯唇角,“先去看看。”

    不论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徐明珠如今依然是康王妃,与她是妯娌关系,人都到了,总没有把人撵走的道理。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叶朝歌已然能下地。

    但仍忌讳劳累和激烈过激的动作。

    到了前厅,徐明珠屈膝行礼。

    虽说是妯娌,但地位也是不同的。

    “康王妃不必多礼,起来吧。”叶朝歌心安理得的受了她的礼,在其行完,方才不紧不慢的叫起。

    不论是与徐家还是徐明珠,已然撕破了脸。

    也没必要与她做那面子情,更何况,人家也不见得稀罕。

    而且,她也不想。

    “早该来东宫探望,只是听说太子妃玉体不安,我家王爷不准前来叨扰,唯恐我这皮实性子扰了太子妃,今日才来,还望太子妃勿要怪罪。”

    徐明珠这话说的很有水平。

    先是暗讽叶朝歌的身子不好,之后又明里暗里炫耀她和康王的关系紧密。

    叶朝歌听得想笑。

    而她,也真的笑出了声。

    斜眼淡淡的扫了眼因为她的笑而有些僵硬的徐明珠,“本妃怎会怪罪,左右也不是什么受欢迎的人,你说是吧康王妃!”

    ‘康王妃’三个字,叶朝歌着重咬字。

    一个是太子妃,一个是康王妃,八竿子打不着,你们夫妻紧密与否,与她这个太子妃有何干系?

    也是有意思。

    叶朝歌的讥讽,险些让徐明珠挂不住脸。

    深呼吸口气,硬邦邦道:“太子妃说笑了。”

    和徐明珠,叶朝歌真没什么好说的,坐在那慢慢悠悠的喝着果茶,酸酸甜甜的果子茶可比徐明珠有吸引力多了。

    和叶朝歌,徐明珠也没什么可说的,但她来此,不是与她相对无言的。

    压了压心中的火苗,“太子妃现在身子可是大好了?”

    “还行。”

    叶朝歌冷冷淡淡开口。

    “那便好,太子妃险些小产先前我都听说了,说来也是后怕,幸好佛祖保佑没出什么事,不过,吃一堑长一智,太子妃日后还是多多烧香拜拜佛祖较好,毕竟,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叶朝歌冷笑一声,放下果茶,“康王妃说得对,的确该如此,毕竟这佛家讲究的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康王妃的好意,本妃心领了。”

    赶在徐明珠说话之前,叶朝歌又道:“别说了,倒是康王妃,与康王成亲也有半年多了吧,怎地久不见好消息啊?”

    说话时,她的目光意有所指的扫了眼徐明珠平坦的不能再平坦的小腹,所说之意不言而喻。

    徐明珠面上的伪善彻底的龟裂。

    她暗指叶朝歌亏心事做多了,所以才会险些小产,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早晚会遭报应,可没想到,她不但没有生气,且轻飘飘的回击过来。

    暗讽她成亲半年多肚子没有动静!

    那扫向她肚子的眼神,让她又难堪又恨极。

    与此同时,大婚之时的记忆,也随着叶朝歌的那一个眼神,在霎时间涌入脑海中。

    ‘就看你有没有那命……’

    卫成的话,回响在耳边。

    当时的她全然不在乎,母亲说过,那个药丸不但有**的效果,且会让男子的状态调节到最好,男子的状态好了,她受孕的几率便会提高。

    她自信着,认为自己是有那命的。

    可现实,却狠狠的打了她一耳光。

    她没有那命!

    她费尽心机费劲手段,不惜让卫成厌恶,所求来的洞房花烛,却什么也没捞着!

    不,她捞着了,得到了卫成的说到做到!

    因为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碰过她!

    她求而不得的东西,叶朝歌便轻轻松松便得到了,不但如此,头一个尚未满周岁,这便有了第二个!

    不公平,凭什么!

    凭什么这么对她!

    徐明珠一双眼睛赤红,怨毒的视线瞪着叶朝歌尚未显怀的小腹。

    刘嬷嬷唬了一大跳,连忙招呼红尘上前,一左一右将叶朝歌护在身后。

    虽说在东宫徐明珠疯不起来,可保不齐她发疯之下伤到主子。

    主子的情况刚刚稳定,可不能冒险。

    刘嬷嬷和红尘一经上前,徐明珠便回过神来了。

    看着二人如两堵肉墙般挡住叶朝歌,眼睛闪了闪,稍作调节自己心中的怨恨,笑道:“这是做什么,本王妃有那么可怕吗?”

    “可不可怕,康王妃心里没数吗?”

    叶朝歌安稳的待在刘嬷嬷和红尘的身后,幽幽说道。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她自然不会去客气。

    而且,就算她客气,还是那句话,人家也不见得稀罕。

    徐明珠一滞,叹了口气,“没想到我在太子妃心中竟是如此,罢了罢了,我还是回去吧,不打扰太子妃休息了。”

    说罢起身。

    刘嬷嬷和红尘丝毫不曾松懈,反而随着徐明珠的动作,死死的盯着她,而红尘藏于袖袍中的手,更是夹住了两根银针。

    只要对方有所异动,管她是不是康王妃,她都会让她尝一尝她银针的滋味!

    徐明珠也没有太过分的举动,屈了屈膝,爽快而去。

    这一幕,让人看不懂了。

    “小姐?”

    叶朝歌坐在那,望着徐明珠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

    “方才她离开的时候可有什么异常?”

    因刘嬷嬷和红尘挡着,叶朝歌并未看到。

    二人齐齐摇头,“并没有,离开的时候甚至都不曾回过头。”

    走的颇为洒脱。

    就是因为太洒脱了,所以才让人看不懂。

    徐明珠这是什么意思?

    大张旗鼓来了一遭,便宜没占到不说,且说走就走,最后的反应与最初的明朝暗讽,完全是两个极端,委实让人看不懂。

    “小姐,您说她这是什么意思?来咱们东宫图什么?”难不成就图一时嘴巴痛快?

    可关键是,她家小姐也没让她占到便宜啊。

    “徐明珠这个人,无利不起早,她这一出,我也看不懂,不过……”

    叶朝歌冷冷一哼,“是腥是臭,早晚会露出来!”

    ……

第1003章 徐明珠有病,无疑

    晚间,康王府。

    “王爷,您回来了?”

    卫成淡淡的恩了一声,问王府的管家,“今儿个她可安分?”

    管家眸光微闪,垂首恭敬回道:“回王爷,王妃今儿个出门去了东宫。”

    “东宫?”卫成的步子猛地顿住,眉头狠狠的拧作一起:“她去那里做什么?”

    “据说是因着太子妃有喜,王妃特过去探望。”

    “探望?”

    卫成好似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徐明珠去探望叶朝歌?

    是他耳朵有了毛病,还是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卫成的唇角微扯,漾出一抹讥嘲,“太子妃有喜半个多月了,她今日才过去探望?”

    “本王看她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管家将头低了低,恨不得让自己耳聋一个时辰。

    说来也是无奈。

    自王爷开府,他便跟着过来了,多年来,王府上下也一直由他操持着。

    初初开始还好,可随着王爷的年岁一年长过一年,便觉得王府有些冷清了。

    只是他到底是下人,主子的事再轮也轮不到他一个下人胡言乱语。

    后来,陛下正式下旨赐婚,那时候他是真挺高兴的,喜滋滋的想着,待王妃过门,这王府应该就会很快热闹起来。

    事实证明,他想的一点也没错。

    王妃过门,王府上下的确都热闹了起来,但却是鸡飞狗跳的热闹!

    从新婚第二日,王爷王妃闹了一通,自那以后,二人便一直微妙着。

    而王爷,更是丝毫不遮掩对王妃的厌恶以及监管。

    夫妻两口子?还不如两个陌生人呢!

    如果是两个陌生人在路上撞了,彼此还能客客气气的道个歉,可王爷和王妃……

    偌大的王府一分为二,前后院泾渭分明,住在同一座府上,谁会相信,王爷和王妃已经有半年没见?

    若非他亲眼所见,恐怕,打死他都不信。

    但事实就是如此!

    胡思乱想间,听到王爷如是吩咐着:“继续看着她。”

    管家的头低了又低,“是。”

    ……

    叶朝歌一直坚信,是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

    但这几日,却有些看不透了。

    自那日徐明珠来东宫开始,在接下来的日子,徐明珠每日都会过来一趟。

    每次都会不厌其烦的刺上两句,但每次叶朝歌都不曾让她占到便宜。

    这日,叶朝歌更是不耐烦了,直接了当的下了她的面子,告诉她,东宫不欢迎她。

    本以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徐明珠但凡是个要脸的人,都不会再紧巴巴的贴过来。

    而事实证明,她高估了徐明珠脸皮的厚度。

    次日,她照样过来了。

    “小姐,您说她这是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徐明珠此举,刘嬷嬷也看不懂了。

    叶朝歌这两天被烦的受不了,没好气道:“她这不是卖药,而是有病!”

    明明知道在她这占不到便宜,明明每次都是被怼的脸色青紫难看,可第二天,还是照来不误,依旧笑眯眯的,好似昨日的不愉快不存在一般。

    不是有病是什么?

    嘴上说着徐明珠有病,但叶朝歌也并非大意之人,更何况,她现在肚子里还揣了一个。

    “可有发现什么不妥?”

    徐明珠的厚颜无耻固然让她不耐烦,看似蠢傻,虽然让人降低警惕戒备,但她可没有忘了徐明珠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论这几日她表现的怎样,在她看来,还是那句话,无利不起早。

    若没有图谋,怎会一次又一次的主动送上门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又不是真有病!

    故而,在之前徐明珠第二次过来时,叶朝歌便让红尘对其提高警惕。

    只是一直没有什么发现。

    红尘的答案依旧是摇头。

    “呵呵,这还真让人看不懂了啊。”

    刘嬷嬷先禁不住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既然没有什么不妥,且这几日以来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动作,而且这徐明珠也不是个傻子,就算想对她们主子动手,也不会蠢到选择在东宫。

    可她却锲而不舍的日…日过来……

    难道是觉得日子过得太舒坦,特地跑过来找不痛快?

    刘嬷嬷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小姐,您说有没有可能是奔着……”红尘指了指南面红梅居住的地方。

    “岑嬷嬷?”

    “恩,您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红尘也有些吃不准。

    “不排除。”叶朝歌没什么兴趣纠葛于此,“管她是为了什么,我没心情应付她,你们随便找个由头把她打发走。”

    虽说徐明珠占不到便宜,但一次又一次的,实在腻歪。

    /

    刘嬷嬷亲自过去了前殿,告诉了徐明珠她家小姐今儿个精神不济,这两日累着了,就不出来陪王妃说话了云云。

    徐明珠说话有水平,刘嬷嬷也不遑多让。

    一番话,明里暗里的暗示,你来的太勤了,让我家小姐累着了。

    徐明珠却仿若没听出刘嬷嬷的弦外之音一般,“既然如此,那便罢了,走了这么久的路,倒是有些渴了,待喝完这杯茶再回。”

    刘嬷嬷眉心微蹙。

    康王府与东宫并不远,只有一刻钟的车程,哪里算得上走了这么久的路?

    而且,康王妃外出怎会步行?

    马车上都备有茶点,缺那茶水?

    刘嬷嬷担心徐明珠闹幺蛾子,便留在了前殿,直到把人送走了方才回去。

    回去后便将前前后后说给了叶朝歌听。

    “没恼?”

    “没有,不但没有,反而很平静,说是喝完了一杯茶再回,还真是喝完了茶回的,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借口逗留……”

    叶朝歌笑了,“行了,徐明珠有病,无疑了。”

    刘嬷嬷也颇为赞同咱家小姐的这话。

    她也觉得就是有病。

    ……

    卫韫回来,海总管便尽职尽责的将此事上报。

    “南风。”

    “属下在。”

    “去康王府,让康王管好他的王妃!”

    比起叶朝歌,卫韫则直接些。

    康王府。

    良齐送走了前来传太子口谕的南风便回了前厅,在看到主子阴沉的脸色时,心下登时一跳。

    乖觉的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他觉得,这个时候他还是什么都不要说的好。

    再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

第1004章 给我一个孩子

    “王妃,王爷来了,正往咱们这边过来呢。”

    王府后院,徐明珠正在写字。

    只见洁净的宣纸上,用浓墨书下下一个大大的‘忍’字。

    听到画荷的禀报,徐明珠放到一半的笔重又拿了起来,毫不犹豫的,对着那个‘忍’字,刷刷划上两笔。

    顿时,一个好好的字因为两条交叉的粗重线条毁了。

    看到这一幕的画荷心头微跳,低下头减少自己的不存在。

    这是她这半年来所总结下来的经验。

    什么时候说话,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沉默,沉默到什么地步,这个度,必须要掌控好。

    否则……

    想到此,画荷不禁有些悲凉。

    自与王爷大婚后,王妃的脾气越发的捉摸不定,便是伺候多年的她,也不免心生忐忑,很多时候更是战战兢兢的。

    外面脚步声临近,画荷识趣的低着头避开到了一旁。

    不一会,卫成走了进来。

    徐明珠缓缓抬眸看了他一眼,仿若没有看到他阴沉至极的脸色一般,娇笑道:“王爷来了,正好,我在写字呢,您过来看看这字写的可好?”

    卫成进来后便站在门口,距离书案尚有一段距离。

    但他仍是看清了桌上的那个字。

    一个大大的‘忍’字。

    字迹清秀涓美,但隐隐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阴沉味道,与涓美二字相冲突,有些自相矛盾。

    在‘忍’字上,两道交叉的粗黑墨迹,将那股阴沉味道更添着重。

    卫成眉目不变,目色冷凝的望着立于案后,正对着他巧笑倩兮的徐明珠。

    这是自大婚后时隔半年多,他第一次正视于她。

    这一正视,卫成的眉尖便狠狠地蹙起。

    半年的时间,徐明珠好像变化不小。

    “王爷,这字好看吗?”

    徐明珠笑着问。

    卫成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好像在等她的下文。

    而徐明珠,也果然不负他所望。

    “是不是不好看?”低头看着案上的字,近乎于呢喃道:“我也觉得不好看,难看死了。”

    “就像是,我在王爷的眼中,一样的难看。”

    徐明珠缓缓抬头,看向他。

    卫成呵了一声,“本王说过,只要你安分守己,本王自会给你康王妃的体面!”

    “像这样?我自己一个人呆在这所院子里?睁开眼是一个人,闭上眼还是一个人,用膳时,更是一个人?府中下人皆知有名无实的王妃?这就是王爷所谓的体面?”

    “你在质问本王?徐明珠,你可真是好笑,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找的吗?”

    “我自己找的?是我自己找的,还是王爷过河拆桥?”

    顿了顿,徐明珠又道:“不对,还算不上过河拆桥,不过,也快了,早晚的事。”

    卫成不耐烦了,“你在说什么疯话!我警告你徐明珠,适可而止,否则……”

    “否则什么?”

    徐明珠从书案后走出来,“是杀了我,还是休了我?”她踱步至他的面前,仰头,“你敢吗?准确的说,你舍得吗?”

    卫成没有说话,而他面部的紧绷昭显着他此刻的隐忍。

    徐明珠看着笑了起来,“画荷,你先退下。”

    画荷巴不得赶紧退出去,她感觉自己若是继续留下,明年的今日必然会是她的忌日!

    房门关上,将一室的对峙与外头隔绝开来。

    徐明珠走到那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说:“这半年多来,我无数次在想,你卫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阴险?有野心?有能力?”

    “我想了无数次,但依旧没有想到合适的,而今天,我确定了,你卫成,就是个不要脸至今的男人!”

    “够了!”

    卫成怒吼,“你够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了?还是说,你心虚了?”

    徐明珠并未就此住口,而是接着说:“半年不曾踏入我这个院子,你今日过来,想来是东宫那边有动作了吧?”

    虽然是疑问,但她的语气中却不见一丝的询问。

    也不待卫成说话,徐明珠又道:“我猜一猜,你是过来质问我为何去东宫,有什么企图,并警告我不准再去,我说的对吗?”

    卫成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再阻拦,也没有再让她闭嘴,而是由着她继续说。

    徐明珠抿了口茶,话锋徒然一转:“我不去也可以,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给我一个孩子。”

    “你妄想!”

    卫成差点笑出声。

    眼前的徐明珠已然不是个正常人,而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的确是妄想,所以,这不是指望着王爷成全吗?”

    徐明珠对卫成过激的反应丝毫不意外,意料之中不是吗?

    既然是意料之中,又怎会意外?

    “既然王爷这么坚决,那就没办法了,东宫,我还是会继续去的,太子妃那边,我还是会继续叨扰的,而且,经过这几日的接触,我觉得同太子妃很聊得来,而且我发现,好多事她好像都不知情。”

    “不过没关系,我知道就好,她若是不知道,作为妯娌,我自会不遗余力的告诉她,听说太子妃这一胎还不稳,啧啧,受不得半点的刺激,也受不得劳累辛劳……”

    徐明珠的威胁,丝毫不加以掩饰。

    卫成的脸色,并未有所变化,对她的一系列威胁,完全不在意。

    徐明珠看在眼里,有些没底了。

    可很快又否定了,不可能不可能,卫成喜欢叶朝歌,就连与她的新婚之夜,在她身上,念着的也依旧是叶朝歌的名字。

    他对叶朝歌的在意,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

    她能说得清楚!

    不但如此,她看的也清楚,更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半年来,她也没闲着,背靠大树好乘凉,根据徐家所调查到的,卫成对叶朝歌的在意远不只是她之前了解的那些。

    虽然,在他的心目中,叶朝歌的分量比不上他的野心,但是有一点可以无比的确定。

    那就是,卫成不舍得让叶朝歌出事!

    所以,她才筹谋了这一切。

    当然,如果真的能让叶朝歌因此而没了孩子,也算是一箭双雕。

    ……

第1005章 为夫都是你的

    虽然现在这个结果,显然一箭双雕是不可能了,但一开始,她也不曾抱过这个希望,尽管恨透了叶朝歌,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

    但她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与叶朝歌的这笔账,早晚会算清楚,眼下,最要紧的是怀上一个孩子。

    卫成靠不住已然再明显不过,之前她所说的过河拆桥并非只是一时的气话,而是整个徐家,还有卫成心照不宣的事实。

    有朝一日,一旦功成,必然是他们徐家的倒霉日。

    明知如此,可已然没有退路,他们已经彻底的得罪了东宫,与卫成更是早已绑在了一条船上,现在再想分道扬镳已然不可能。

    除了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别无他法。

    至于孩子。

    那是他们徐家的把柄!

    徐皇后终生无子,虽然贵为皇后,却没有依仗,他们徐家尽管是国丈,可是,却没有一个徐家与皇室血脉的桥梁!

    而这个桥梁,徐家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不是尽力,而是必须!

    必须生出一个孩子,一个身体里既流着徐家人的血,也流着皇家的血!

    短短一瞬间,徐明珠的内心便历经千帆。

    她看向卫成,对于卫成答应她有信心。

    可事实证明,她错了。

    “随便你,想去就去。”

    说罢,卫成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走的一如半年多前那般的决绝,甚至在最后,一个眼神也不曾给她,只留给她一个无情的背影,冰冷的厉害。

    ……

    徐明珠做梦都没有想到,卫成会拒绝。

    更没有想到,她自信天衣无缝的计划,卫成却丝毫不在乎。

    甚至……

    不在乎叶朝歌!

    这个结果,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这一天,王府后院人人夹着尾巴,而对于主院更是能绕道走便绕道走,若实在绕不过去了,在路过之时用上吃奶的劲儿快速跑走。

    这是提心吊胆的一天。

    康王府的种种,远在东宫的叶朝歌丝毫不知情。

    此时她正看着卫韫眼下的淤青心疼。

    “要不你休沐休息两天吧。”

    她如是提议道。

    卫韫没有任何的犹豫点头,“好,听你的。”

    卫韫说到便坐到,当即便写了休沐的折子派人送进了皇宫。

    宣正帝批的也是利索,准了他两日休沐。

    “这两日……”

    “我陪你。”

    不待她说完,卫韫先一步许诺道:“这两日,为夫都是你的。”

    不论是时间,还是人。

    叶朝歌恩了声,环上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口里,闷声说道:“我不想让你太辛苦。”

    不论是朝局,还是……她。

    卫韫在她额上亲了下,“好,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卫韫也的确如她所说的那般,放下了一切时时刻刻的陪在她的身边,可有些时候,也并非是叶朝歌能控制得了的。

    比如她睡着。

    日落月升。

    绮歆楼正房的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仅着单衣的卫韫走了出来。

    一直守候在外的南风连忙将披风给主子披上,随即一起去了前殿。

    屋内,叶朝歌睡得香甜,丝毫不知卫韫已然起身离开。

    屋外,刘嬷嬷和红尘却忧心忡忡。

    “嬷嬷……”

    “嘘!”

    刘嬷嬷拉着红尘去了后面的小院,“你也看出不对劲儿了吧?”

    刘嬷嬷的房里,她沉声问道。

    红尘点点头,“殿下最近好像很忙。”

    这话,她说的还算比较含蓄。

    准确的说,殿下不只是很忙,好像还有什么事隐瞒着,小姐或许没有看到,毕竟,只要到了小姐的跟前儿,殿下和往常便没有区别。

    可一旦离开了小姐,殿下的疲惫和沉重,便是迟钝如她,也发现了。

    “你不曾问过南风?”

    红尘撇嘴,“怎没问过,可那呆子什么也不说,每次我问他都跟那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什么也问不出来。”

    在察觉到殿下的反常后,她便找过南风。

    可向来对她百依百顺的呆子,罕见的固执起来,不论她是威胁也好,哄骗也好,套话也好,闹别扭也好,那呆子就是不说。

    死心眼的厉害。

    “不过嬷嬷放心,南风保证过殿下没有……恩,就是对不起小姐……”

    想了半天,红尘还是没有想到合适的词汇,索性便将心里话说出,左右嬷嬷也不是外人。

    刘嬷嬷没有计较红尘的用词不客气,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从发现殿下的反常开始,刘嬷嬷在探究无果后,便下意识的以为,是殿下瞒着小姐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姐的事。

    毕竟小姐如今再度有喜,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能行周公之礼。

    殿下正是年轻气盛,外头野花又多,一时克制不住也是正常。

    但既然红尘说没有,那应该就是她想多了。

    想至此,刘嬷嬷笑了,殿下对小姐的心思有目共睹,他又怎会对不起小姐?

    又怎么舍得。

    但是,殿下的反常却是让人琢磨不透。

    想到这里,刘嬷嬷忍不住的担忧。

    “嬷嬷你放心,待有机会了,我一定把话从南风嘴里抠出来!”

    红尘摩拳擦掌,一副盛气凌人气势汹汹的模样。

    若是往常,刘嬷嬷必会说她只会欺负老实人。

    而现在……

    她默默地撇开眼,“恩,就交给你了。”

    ……

    此时的前殿。

    “殿下,下午之时良齐来了一趟。”

    “说什么了?”

    “如果可能,东宫最好闭门谢客。”

    闻言,卫韫挑了挑眉,“闭门谢客?”

    “是,良齐是这么说的。”南风又道:“之后属下派人去查,据说,白日之时康王和王妃关起门来说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话,随后后院便一直闹腾到了晚间。”

    卫韫对这些没兴趣,他所在意的是徐明珠的目的。

    不过,一句‘闭门谢客’倒是不言而喻了。

    “殿下,可要在近期谢绝访客?”

    卫韫颔首。

    “苗疆那边可有回音?”

    “还没有,算日子,信件应该这两日才会抵达,要有回音还要过两日。”

    还要再等两日!

    卫韫有些烦躁,可又莫可奈何。

    “大将军呢?”

    “对绮罗倒是看得没有那么紧了,不过白日的时候,小将军去了将军府。”

    ……

第1006章 你觉得自己凭得什么?

    闻言,卫韫眸光闪了闪。

    跟着笑了:“我一直纳闷歌儿的执拗劲儿是从何而来,敢情儿根源在大将军这。”

    叶庭之和祁氏皆非执拗的性子。

    倒是祁继仁。

    原来,源头是在他的身上。

    “明儿个一早闭门谢客。”末了,卫韫又添了一句:“谁也不见。”

    南风当时还不明白为何殿下要在最后加上一个‘谁也不见’,既然都闭门谢客了,自然是不见客的,直到叶辞柏闹着请见,他这才明白,这‘谁也不见’,针对的是叶小将军啊。

    “你去告诉太子,我有要紧事找他。”

    东宫于叶辞柏来说,并不陌生,自从卫韫被封为太子迁来东宫后,他便是这东宫的常客。

    但是像今日此时这般,被挡在外面不得而入,还真是多年来的第一次。

    “小将军,您就不要为难属下了,殿下昨儿个答应过太子妃,这两日休沐在东宫陪她,殿下已经下了死命令,谁也不准打扰,您就行行好,不要为难属下了。”

    叶辞柏不敢置信,“这‘谁’也包括我?”

    南风硬着头皮说是。

    岂止是包括您,分明就是针对您啊。

    殿下早就猜准了你会来,方才加了一句‘谁也不见’。

    想想也是,除去叶小将军,旁人也不敢在东宫闭门谢客之时还来硬闯啊。

    听到南风说是,叶辞柏登时气得胸口疼,他何时在东宫受过如此待遇?

    不过,这一点倒是恰恰好应了外祖的猜测,卫韫,果然有事在瞒着!

    在叶辞柏看来,他进不去东宫,说什么闭门谢客,都是胡扯,这很明显就是在防着他啊!

    就在叶辞柏胡思乱想之际,身后传来阵阵车轱辘声。

    下意识的扭头看过去,在看到马车上康王府的标志时,皱了眉。

    看这马车的顶盖,应该不是卫成那厮,里面的人八成是女眷。

    康王府的女眷……

    叶辞柏眯了眯眼睛。

    果然,是徐明珠。

    康王妃到来,东宫门口自是一片行礼问安。

    “都起来吧。”

    徐明珠看向叶辞柏,“小将军,好久不见。”

    叶辞柏敷衍的抬了抬手:“康王妃。”

    徐明珠好似没有看到他的敷衍一般,笑着问道:“小将军怎地在门口不进去?”

    “回王妃,是这样的,太子妃身子有些不爽利,殿下已经下了令这几日闭门谢客。”

    南风禀报道。

    徐明珠挑挑眉,“太子妃身子不爽利,更应该进去探望才是,你且让开。”

    “嗤!”

    一声嗤笑平地而起,显得格外突兀。

    徐明珠皱眉看向叶辞柏,“小将军对本妃好像有些不满。”

    “王妃想多了,我只是在想,连我这个大舅哥都被拦在外面,王妃觉得自己凭得什么能进去?”

    登时,徐明珠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是说本妃还不如你一个无爵无位的世家公子?”

    被称呼为无爵无位的世家公子,叶辞柏也不生气,只是淡淡道:“难道王妃觉得你比我强?有些事啊,还是看破不说破的好,否则,难堪的只是你自己!”

    “是吧,康王妃!”

    ‘康王妃’三个字,叶辞柏咬得格外重。

    其实他的本意是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可在徐明珠听来,便是说不出的讽刺。

    康王妃康王妃,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针一般,狠狠的刺入她的心尖上。

    疼的她想要尖叫。

    徐明珠咬了咬牙,“我们走!”

    说罢,甩袖而去。

    “我说错话了吗?”

    南风摇摇头,“应该没有。”

    “那她干嘛一副要撕了我咬死我的模样?”

    叶辞柏表示自己很无辜。

    南风:“……”

    “话说,真不让我进去?”

    “连康王妃都一视同仁,小将军您觉得呢?”

    叶辞柏:“……”

    “走了!”

    气呼呼的上马离开。

    南风挠挠头,问旁边的人:“我说错话了吗?”

    竟然问的和叶辞柏方才几乎一致。

    ……

    离开了东宫,叶辞柏便去了将军府。

    将经过道出。

    “外祖,您是不是想多了?”

    叶辞柏在说完后问道。

    昨儿个,外祖将他叫过来,与他讲了一些卫韫和罗婆婆之间的反常,深觉有事瞒着他,然后让他去东宫探探口风。

    他觉得,既然外祖觉得不正常,那肯定是八…九不离十啊。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确信,不论是如何多么反常,卫韫瞒着的又是何事,总归不会是坏事,毕竟就算不相信卫韫,也该相信罗婆婆。

    然后今儿个一大早他便去了。

    却被告知东宫闭门谢客。

    没多久,南风便出来了,好说歹说都不让他进去,那时候,他便觉得,真的有猫腻。

    可徐明珠的到来,倒是让他迟疑了起来。

    之后又让长风回去打探,在将军府门口,长风送来了打探的消息,得知近期这段时日,徐明珠几乎日…日过去东宫。

    再联想南风面对徐明珠的强硬态度,虽然对他亦是强硬,但完全不同。

    他便怀疑,东宫闭门谢客,会不会与徐明珠有关?

    老话说得好,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徐明珠突然往东宫跑得勤,一看就有猫腻。

    毕竟,众所周知,他们与徐明珠真没有什么交情,不但没有交情,且有仇怨,只不过碍于她嫁给了康王,康王妃……

    所以,便用了闭门谢客这一招。

    祁继仁沉默了。

    外孙说的不无道理,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原本他也放弃了,可琢磨来琢磨去,这心神一直不得安宁,这才将外孙找来,由他出面探些口风。

    当然,对于叶辞柏,祁继仁也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自己外孙什么性子没人比他清楚,让他去探太子的口风?

    呵呵,不被太子绕进去他便阿弥陀佛了。

    明知如此,可他还是找来了外孙,或许是存着一点点的希冀。

    毕竟他们都是年轻人。

    可外孙却告诉他,东宫闭门谢客,以及徐明珠近期的所作所为……

    这一刻,祁继仁自己都糊涂了。

    “你觉得是我想多了?”

    叶辞柏颔首:“如果真有什么事,卫韫不可能瞒着咱们。”

    ……

第1007章 两个?

    “那你觉得江霖去找太子喝酒,这事正常吗?”

    “江霖去找卫韫喝酒了?”

    叶辞柏微惊讶。

    祁继仁颔首:“恩,前那段时间的事。”

    “哦,那也没什么,江霖一直忘不了乐瑶,乐瑶又是卫韫的堂妹,素来与他亲厚,他去找卫韫喝酒,也没什么奇怪的。”

    被叶辞柏这么一说,祁继仁也觉得有道理,且能说得通。

    江霖那小子的事,他自是听说过。

    “行了,你回去吧。”

    叶辞柏早就归心似箭了,闻言哪还能久待,匆匆安抚了一句:“外祖,您老也不要想太多,咱们歌儿也不是个糊涂的人,太子爷更不是无情的,不会有事的啊。”

    看着乐观的外孙,祁继仁突然不想和他说话。

    “滚滚滚……”

    叶辞柏:“……”

    怎么说急眼就急眼了?

    得,他还不想待了呢。

    墨慈还在家等着他呢。

    叶辞柏麻溜的滚了。

    刚出书房没多远,便碰上了找过来的祁氏。

    “你这是要回去了?”

    叶辞柏点头,“回去了回去了,墨慈还在家等我呢。”

    原本要留儿子用午膳的祁氏,第一次体会到了那种‘有了媳妇忘了娘’的酸楚。

    “要不,留下用膳吧?”

    祁氏还是开了口。

    或许是当娘的不死心,非要拼个在儿子的心目中究竟是媳妇重要还是亲娘重要的高下。

    事实证明。

    媳妇重要!

    “下次吧娘,下次儿子带着墨慈一起来看您。”

    祁氏:“……走走走……”

    叶辞柏:“……”

    这又是啥意思?

    不管了,反正他要回去了,回去找他的墨儿。

    ……

    这两日,卫韫如同承诺的那般,将时间都给了叶朝歌。

    夫妻俩一直在东宫里。

    烹茶赏花晒太阳,时不时的抱来女儿一家三口享受温馨时光。

    不,准确的说,已经是一家四口了。

    叶朝歌虽然还未显怀,但已然有了一丝丝的弧度。

    在经过最初的惊心动魄后,肚子里的小家伙消停了。

    这一胎就目前来看,叶朝歌倒丝毫没有吃力,不像怀小铃铛时的那般,性情大变,半夜里折腾,便是吃食的口味,也不曾变过。

    不过,有了之前怀小铃铛的经验,叶朝歌是丝毫不敢高兴的太早。

    因为小铃铛的事实告诉了她,什么叫做反复无常。

    转眼间,两日的时光匆匆而过。

    卫韫恢复了早朝。

    好在,他没有再像之前那般的辛劳,倒是回到了前些时候,每天下了朝便回来陪她用早膳,然后夫妻俩坐着聊一会儿,若是前头有事,卫韫便会过去前头,但忙完了,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回来。

    叶朝歌总结下来就是,卫韫还是忙,但是忙的没有那么夸张了。

    这让她心里多少还是松了一口气。

    她是松了口气,刘嬷嬷和红尘,却依旧记挂着之前的事。

    这日,趁着两位主子在歇晌,刘嬷嬷和红尘关起门来密谈。

    “怎么样,问到了吗?”

    红尘颇为丧气的垂下脑袋,“我无能。”

    见状,刘嬷嬷有些失望,但更多的却是害怕和忐忑。

    南风是怎么对红尘的,她看的一清二楚,说是百依百顺都不夸张。

    可这次,南风却咬死了沉默不说,只有两个原因,第一,或许是她们想多了,第二,那说明事情严重了。

    “不过,南风倒是松了口,说是殿下都是为了小姐好。”

    刘嬷嬷:“……”

    这大喘气!

    老人家没好气的掐了下红尘,“下次说话的时候一次性说完!”

    她都这把岁数了,不经吓,吓出个毛病来怎么办!

    红尘心虚的受下。

    “算了,殿下既然都是为了小姐,咱们也没必要弄的那么清楚,南风不说,肯定是殿下的授意,而殿下不让说,自是有殿下的道理。”

    刘嬷嬷出了口气,“不想那些了,好好伺候主子就是。”

    红尘点头。

    “对了,你有没有觉得,小姐这胎比怀小主子时要快一些?”

    “啊?”

    “我记得小姐怀小主子的时候,三个月后才显形,可你看这胎,这还不到三个月,这才两个月多一点,小姐的肚子便已经看出了弧度。”

    刘嬷嬷摸着自己的下巴,“这是怎么回事?”

    红尘嬉笑道:“或许是小姐肚子里的小主子是个急性子呢。”

    刘嬷嬷也笑了,“你说的也对,看来咱们得早些准备起来了。”

    这事说过,刘嬷嬷也就搁下了。

    直到傍晚,她在小厨房里煎药,米嬷嬷找过来。

    “刘姐姐。”

    “怎么了?”

    米嬷嬷踯躅了一会,小声问道:“刘姐姐,不知你有没有发现,咱们太子妃这胎显得有些快?”

    “啊?”

    刘嬷嬷瞪大眼:“你也发现了?”

    闻言,米嬷嬷松了口气,“这么说,刘姐姐也发现了?”

    刘嬷嬷点头,“是啊,之前便发现了,我在小姐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小姐身上每一处变化我都会看得出,虽然不明显,但的确是显出来了。”

    “中午的时候我还同红尘在说此事,怕是这一胎的小主子是个急性子。”

    米嬷嬷笑了,然后摇摇头,“就算是急性子,那也是急着出来,哪有急着显怀的道理?再说,这月份是定下的,太子妃现在这状态,倒有些像三个多月后四个月前了。”

    刘嬷嬷笑不出来了。

    “那你的意思是……”

    “我在想,会不会是……”米嬷嬷比出了两根手指头。

    刘嬷嬷心头一跳,“你,你是说……”

    米嬷嬷点点头,“当然,这只是猜测,也有的人体质特殊,所以会较之日子看起来快一些。”

    “不不不,小姐怀小公主的时候便很正常,我觉得,你的猜测,有可能不只是猜测……”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小厨房的交流,不论是刘嬷嬷还是米嬷嬷,皆默契的谁也没有说。

    正如米嬷嬷说的,只是猜测。

    如果最后证实了不是,那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白白让主子失望?

    所以,她们决定按兵不动,待更为确切了之后再行庆祝也不迟。

    ……

第1008章 反常三人组

    要说这刘嬷嬷和米嬷嬷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多日来,愣是不曾将她们的猜测透露出来丁点儿。

    便是与刘嬷嬷最亲厚的红尘,也不曾透露分毫。

    可怀揣着这么大的事,即使掩饰的再好,但要说一点反常也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二人表现的最明显之处,一是,对主子叶朝歌更为重视小心。

    用叶朝歌的话来,二老简直把她当成了这世上最珍贵的易碎之物,小心翼翼的护在身边,唯恐磕着碰着伤着。

    十分的夸张。

    不但如此,不知自何时开始,刘嬷嬷和米嬷嬷片刻不离她左右,哪怕其中有一个要忙,另一个也必会寸步不离的守着。

    总之她的身边,不论何时何地,必有她们二人中的一个。

    这只是其一。

    其二,近期里,每次红尘把完脉,刘嬷嬷皆是眼睛亮晶晶的问她:“怎么样,看出点什么来了没?”

    古怪的询问,每每让红尘一头雾水。

    随反问:“看出点什么来啊?”

    每次红尘这么反问的时候,刘嬷嬷便什么也不说了,更不问了,且一脸的神神秘秘。

    让红尘更为懵懂。

    其三,整个绮歆楼的下人,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

    就比如现在。

    主子歇下,刘嬷嬷和米嬷嬷吩咐红尘她们守着,二人则手拉着手回了后院的小院。

    刘嬷嬷的房间,成为最近她们二人的会晤之地。

    而每次,必会将房门关紧,谁也不知道她们在里面干什么,说什么,或者谋划什么。

    反正就是,要多么古怪就有多么古怪。

    “哎呀,这日子你说怎地就过的这么慢呢。”

    刘嬷嬷忍不住对米嬷嬷抱怨道。

    相较于刘嬷嬷的急切,米嬷嬷倒是很镇定,笑道:“刘姐姐,这种事是急不来的,日子不到,便是红尘姑娘也看不出太子妃怀的是一个还是两个啊。”

    刘嬷嬷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着急,盼着这日子快些过去。

    怀揣着这么大的发现,她可越发的按捺不住了。

    那种感觉好像,众人皆醉我独醒,激动但又不能表现出来,憋得慌啊。

    “不过您也不必着急,我瞧着八…九不离十。”

    “哦?”

    “你没发现吗,咱们太子妃最近食量明显见涨。”

    刘嬷嬷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是比之前多了,可是和当时怀小主子的时候差别并不大。”

    米嬷嬷啊了声,挠挠头,“是啊,我是在太子妃怀小主子显怀了之后才来的东宫。”

    所以,显怀之前的情形,她并不知晓。

    也没个对比。

    “算了不说了,咱们主子是个有福的,是咱们的便逃不掉,不是咱们的,咱们也强求不得。”这话是对米嬷嬷说的,但更多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自我安慰了一番,两人还有事要忙,眼神彼此一对,默契的开门出去。

    房门刚打开,只见门口直挺挺杵着个人,登时将两个半百的嬷嬷吓得差点抽过去。

    刘嬷嬷一边喘着气一边拍自己的胸…脯,怒目瞪着门口的红尘:“你这死丫头,属猫的啊,走路都没个动静。”

    米嬷嬷虽然没有开口,但满眼的心有余悸及不赞同,说明了她对红尘的不满。

    红尘不说话,俩眼直勾勾的在刘嬷嬷和米嬷嬷身上转悠,“你俩偷偷摸摸的计划什么呢?”

    “哎呦你这臭丫头,作死啊,什么叫偷偷摸摸的!”

    刘嬷嬷一点也不客气,一巴掌招呼在了红尘的背上。

    红梅被打了一下,顿时有些气萎了,在她心目中,刘嬷嬷不是旁人,早就和亲近的长辈没什么区别。

    撅着小…嘴委屈道:“我又没说错,你们不是偷偷摸摸的是什么,背着人,好像怕人听到似的,还有方才,我正常走路,是你们在屋里没听到……”

    不是她走路跟个儿猫似的。

    红尘很委屈。

    刘嬷嬷也不忍心了,伸手把她拽进了屋里,“我不是让你守着吗,你怎地跟过来了?”

    “有司琴和敛秋,我瞧着你们又是神神秘秘的样子,便跟过来瞧瞧。”

    “那你听到了什么?”米嬷嬷问。

    红尘撇撇嘴,“我若是听到了挨这一巴掌还不觉得委屈呢!”

    就是因为啥也没听到,且又挨了一巴掌,才觉得委屈。

    闻言,刘嬷嬷和米嬷嬷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

    “其实这也没啥大事,原本也打算这两日便告诉你,让你注意着些。”只是没想到,这死丫头竟然学着偷听!

    “告诉我什么,注意些什么?”

    “还记得前几日咱俩说过小姐肚子比怀小主子时看起来大那么一些吗?”

    红尘点点头,“记得。”

    不是说是小姐这胎的小主子是个急性子吗?

    “我和米嬷嬷一合计,觉得不太对。”

    “不太对?不可能,我每天给小姐把脉,脉象一直很好……”

    “我说的不太对不是指小姐不太对。”

    刘嬷嬷连忙安抚着几近于炸毛的红尘。

    “那是什么?”

    “我们估摸着,小姐应该是……”刘嬷嬷比划出两个手指头。

    “二?两两两两……个?”

    “恩,这事你心里记着就好,在不确定之前莫要声张,省着生出不必要的事端,还有,今后再把脉的时候你记得仔细一些……”

    刘嬷嬷细细叮嘱了许多。

    红尘一一应下,随之道:“所以,你们这段时间偷偷摸摸的,就是……啊,嬷嬷您又打我做什么。”

    刘嬷嬷唬着脸,“让你胡言乱语,给你点记性。”

    红尘:“……”

    ……

    很快,叶朝歌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

    原本反常的只有米嬷嬷和刘嬷嬷两个人,谁知,在那日她歇了个晌起来后,便从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红尘,你又看什么呢?”

    叶朝歌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并拉过旁边的毯子,盖在自己的肚子上,挡住红尘赤…菓菓的眼神。

    这小丫头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时不时的盯着她肚子看。

    一开始她也没当回事,可渐渐的,她发现不对劲儿了,这丫头看她肚子的眼神……

    ……

第1009章 魔高一丈

    红尘的眼神……

    怎么说呢?

    就好像是饿了很久的狼,在垂涎一只肥美的肥羊一般。

    很不幸,她的肚子就是那只肥美的肥羊。

    便是卫韫,也察觉到红尘的反常。

    之前也问过,每次都被小丫头插科打诨岔了过去,然后便收敛一些,可过后又开始了。

    这不,今日这丫头再度眼冒绿光的看着她的肚子,便有些坐不住了。

    任谁自己的肚子被人时不时的盯着会自在?

    反正她不自在。

    “啊,我我,小姐,奴婢,奴婢……”

    红尘吱吱呜呜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越急越说不出,脑子也更越乱。

    叶朝歌眯了眯眼睛,望着张牙舞爪慌张的红尘。

    这丫头惯不会撒谎,看这架势,这其中必有什么蹊跷。

    打定主意套话,却被门口突然进来的刘嬷嬷一声‘小姐’,给打断了。

    “小姐,可是这丫头又盯着您的肚子瞧了?”

    刘嬷嬷走过来。

    叶朝歌指向红尘,“这丫头有些古怪。”

    “可是因为她盯着小姐您的肚子看?”刘嬷嬷不慌不忙的又问。

    叶朝歌恩了声。

    “嗨,老奴当什么事呢。”

    说着,刘嬷嬷伸手扯了把红尘,“你这丫头,我都说过多少遍了,莫要再盯着小姐的肚子看,你怎么不听呢,就算你和南风打算成了亲后就要娃,但你们这还没成亲不是,你这么着急着开始学着准备当娘,不觉得太早了吗?”

    急着学当娘的红尘张大嘴:“……”

    她啥时候要学着准备当……不对不对,她什么时候要和南风成亲了?

    “我……”

    不待她说完,刘嬷嬷便偷偷的在她身上掐了一把,又道:“我就说你会吓着小姐,偏不听,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一边训斥着,一边背着叶朝歌不停的给红尘使眼色。

    红尘:“……”

    得,看这架势,她势必要打落牙齿活血吞。

    无疑了。

    红尘有苦难言的低下头,“是,奴婢知错了……”

    叶朝歌惊讶,“这么说,红尘和南风的事定下来了?”

    “我……”

    “是啊是啊,定下来了,这不是就差等着小姐和殿下给做主吗。”

    刘嬷嬷抢在红尘开口之前赶忙说道。

    叶朝歌看向红尘,“是吗红尘?”

    “我唔……是。”

    又挨了刘嬷嬷一下子的红尘急忙改了口。

    叶朝歌看看刘嬷嬷,又看看红尘,怎么看怎么觉得古怪,“你们……”

    一老一少的心登时提了起来。

    “小姐小姐,嬷嬷说得对。”

    红尘也不管其他了,急忙圆话。

    面上不变,实则心里快要哭了。

    她什么时候和南风定下来了啊?

    叶朝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底掠过一抹若有所思,但速度极快,转而便笑开,“既然你们都想要定下了,我也不好再把人留着了,待会殿下回来,我便与他说道说道。”

    “还不快谢谢小姐。”

    “……谢谢小姐……”

    话圆过去了,刘嬷嬷方才拽着红尘出来。

    “嬷嬷!您害死我了!”

    一出正房,红尘便怪叫出声。

    刘嬷嬷也有些心虚,“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嘛,再说了,你和南风也拖了这么久了,趁这个机会定下也好,也好。”

    刚才她在外忙完刚回来,便听到小姐在质问红尘。

    红尘这丫头不善说谎,怕她兜不住,这不一着急,便也没想那么多,连忙拿了她和南风的事作伐子。

    红尘气得没力气说话了,满心满眼里都是想着,这下倒是好,便宜那呆子了。

    她和南风的确拖了很长时间。

    他也不止一次的提过要娶她,只是她还没想那么早定下,当然,并非是因为他的缘故,只是不想这么早成亲,她的计划中,至少也要等到来年之后再考虑。

    她觉得,待红梅出嫁了,小姐身边一下子没了红梅,可用的人便少了,刘嬷嬷和米嬷嬷年纪大了,司琴和敛秋倒不错,可到底时间短。

    所以她便想着,在小姐身边多留一段时间,恰好小姐又有了喜,前几日在南风又一次缠膜着她成亲的时候,她便说:“待小主子出生再说。”

    结果,这才不过几日,被刘嬷嬷这么一出,显得她好像着急了似的。

    红尘欲哭无泪。

    刘嬷嬷不好意思,便给她想法子,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这样,你过后对小姐说,你和南风先在明面上定下,先不成亲,待小主子出生再成亲,只要你定了主意,小姐必不会为难你。”

    红尘眼睛一亮,可想到刘嬷嬷刚才说的那番话,便高兴不起来了,“小姐那么聪慧,一定会起疑的。”

    “那也没事,左右也快过了头三个月了,届时应该能把出来,再把话圆过去就好了。”

    “能行吗?”红尘表示怀疑。

    “试试呗。”

    “……好不负责任的三个字。”

    刘嬷嬷:“……”

    ……

    卫韫回来,叶朝歌便同他说了这事。

    “你做主就好。”

    叶朝歌嗔了他一眼,“这种事哪能是我做主啊,你还是先将南风叫来问问他怎么说吧。”

    卫韫不想让她在此事上多做辛劳,便道:“他们的事就让刘嬷嬷安排好了,你莫要跟着费心了。”

    “那不成,红尘和红梅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这些年也多亏了她们,她们的事我必须要办妥了,而且,这怎么能费心呢,我也就是动动嘴皮子,为他们二人定下罢了。”

    卫韫被她一套一套的无奈,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啊,最有理,成,听你的,我明儿个下了早朝便带南风过来。”

    “不成,就今儿个。”

    卫韫皱眉,“这么着急?”

    叶朝歌露出狡黠一笑,凑到卫韫的耳边,“不着急不行啊,好不容易红尘那丫头松了口,还不抓紧把这事给办了,难不成等着她反悔啊?”

    知妻莫若夫。

    卫韫笑睨她,“听你这话的意思,红尘松口其中少不得你的功劳?”

    叶朝歌不否认,耸耸肩。

    心下暗道,她们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真当她怀了身子人就傻了?

    不过就是日子无聊,看她们那般用心,便配合了罢了。

    倒不曾想,刘嬷嬷今日之举,倒是一个意外收获。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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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如此多娇介绍:
叶朝歌本是国公府嫡女,却因幼年被拐流落在外,十四岁时方回到父母身边。困于山沟的她不懂高门大户的诸多规矩,后院深宅之中处处被养女压制算算计,受尽苦楚,就连她的夫君娶她也只为报复。重活一世,再入高门,她立志护母保兄,将前世所受的委屈和冤枉通通找回来,给自己狠狠出一口恶气……却不想一次意外,遇到当朝太子。卫韫风华而临:“欺她,问过我了吗?!”嫡女如此多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女如此多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女如此多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