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叶朝歌安排红尘
红尘的小心思,叶朝歌再清楚不过。
也清楚那丫头一心为了她,只是再怎么说也不能耽误了她的终身大事,而且,她也想趁着还有些时间,把她们都一一安置好了。
想着,叶朝歌低了下头,默默的看向自己的小腹。
孩子在她肚子里,一个还是两个,已经生过小铃铛的她,多少也是有些感觉的。
而且,之前那梦……
她闭了闭眼睛。
“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卫韫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叶朝歌,不免有些急了,张口便要叫红尘。
“我没事,只是在想红尘和南风成了亲后要住在哪里。”
叶朝歌连忙拉住他,并快速的找了个由头。
闻言,卫韫仍是不放心,“真的没事?”
“你看你这人,有事没事我还能骗你不成啊?”
卫韫这下放心了,但仍是不忘叮嘱道:“若是觉得不舒服,一定要说,莫要逞强。”
“知道了知道了。”
这种事她怎会逞强,不为自己,也要为肚子的……
两个小东西。
“你快派人将南风叫过来。”
卫韫拗不过她,便让门口的敛秋去前头叫南风。
同在外头的红尘不知为何,眼皮刷刷跳了两下,总感觉好像事情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
“嬷嬷,能,您确定能行吗?”
“行,一定行。”
只要小姐同意,就行。
觑着红尘纠结的神色,刘嬷嬷聪明的把末了到嘴的话咽回去。
/
南风来的很快。
叶朝歌将红尘也一并叫了进来。
然后便徐徐开口了:“今儿个红尘要我为你们二人的事做主,这丫头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你呢。”
南风的脸如五月里的花,刹那间绽放。
而红尘则要哭不哭,想哭,但又必须得忍着,而且,旁边还有一个刘嬷嬷拉着她。
“不不太子妃,是属下,是属下迫不及待的想要娶红尘……”
南风虽然憨,但心很细,激动高兴过后,连忙把一切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不让红尘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和为难。
毕竟,女子迫不及待的想嫁,和男子迫不及待的想娶,虽然中间只差了寥寥数字,但意义却是完全不同。
这世道,便是对女子如此的不公。
南风的话,让叶朝歌松了口气,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不管你们是想娶也好,还是要嫁也好,南风,我可以相信你吗?可以相信把红尘交给你吗?”
“小姐……”
叶朝歌没有理会红尘,而是定定的望着南风,等待他的承诺。
“太子妃放心,属下定会待红尘好,绝不让她受半点的委屈!”
南风掷地有声的许诺,在室内不断的回响。
叶朝歌点点头,这才看向红尘:“我也觉得南风会待你好,日后你们两个要好生的过日子,红尘,莫要任性,也莫要仗着南风好脾气便欺负他,知道吗?”
“小姐……”
“你过来。”
红尘红着眼睛过去。
叶朝歌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记住了吗?”
“奴婢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叶朝歌拍拍她的手随之看向刘嬷嬷:“我现在怀了身子不方便,红梅和红尘出嫁的事,就劳烦嬷嬷您了。”
“找个黄道吉日,把婚事便给办了吧。”
叶朝歌的一番话,便是刘嬷嬷也意外了。
“这么着急?”
这话是同样意外的卫韫问的。
叶朝歌不动声色的看向南风,“你看他这模样,还不给抓紧啊?”
被点名的南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心里道,他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小姐,奴婢不想这么快嫁,奴婢想了想,还是待小主子出世后,再嫁。”红尘觉得,自己再不说话,就没机会了。
叶朝歌皱了皱眉。
孩子出生再嫁?
那恐怕……
“孩子出生和你嫁人并没有什么冲突,莫要因为我耽误了你们自己。”
顿了顿,叶朝歌又道:“红尘,莫忘了我方才同你说的话。”
“小姐……”
“好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大可不必,你们来前儿我还同殿下说,待你们成亲后,便暂时居住在东宫里,届时,你依旧是我身边的人,并不会改变什么,只不过变的是你嫁为人妇而已。”
叶朝歌主意已定,“嬷嬷,近期您老人家便挑一个黄道吉日,看看是在红梅之前好,还是在之后好,届时把日子给我看看。”
刘嬷嬷偷偷的看向红尘,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她尽力了啊。
红尘:“……”
所以说,她的预感不是错觉!
她就这么被刘嬷嬷给坑了?
好不甘心!
好气啊!
可她还得嫁。
……
“歌儿,这事是不是太着急了?”
刘嬷嬷他们退下后,卫韫皱眉问叶朝歌。
“不着急啊,南风和红尘拖了这么久,早就该定下了,之前红梅没定下之前,我便想将他们先定下,只不过红梅先定下了。”
叶朝歌又道:“红尘和红梅都老大不小了,比之司琴和敛秋都大了四岁,早些时候我就该把她们的事给定下,现在我还觉得晚了呢。”
卫韫不说话了,眯着眼睛看她。
试图在她脸上眼睛里找到点什么,可什么也没有。
“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说错了?还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叶朝歌作势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两下。
卫韫摇摇头,“没什么。”
随即不再多言,“这两日可有觉得闷?”
自东宫闭门谢客之后,便一直到了今日。
最初几日,徐明珠依旧日…日过来,自然是次次吃闭门羹,用叶辞柏的话来说,他这个东宫主人的大舅哥都被拦在外面,你一个弟妹还是有仇怨的又算什么?
在过去最初的那几日后,徐明珠倒是消停了,再也没有过来过。
只不过,这闭门谢客依旧继续着。
当初选择闭门谢客,第一是为了挡着徐明珠,第二便是为了叶辞柏,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让叶朝歌好生清净的养身子。
只是这样一来,时间长了日子难免会单调一些。
叶朝歌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不闷,有小铃铛陪着,怎么会闷。”
……
第1011章 太子妃怀了双胎
卫韫伸手揽上她的肩膀,“若是闷,明儿个我便带你出去走走。”
“暂时算了吧,这两日天气都不太好,待我想出去了你再陪我。”
“恩,听你的。”
夫妻俩相依相偎,彼此闲聊着,倒也不觉得闷。
半响,卫韫突然说道:“歌儿,你有没有觉得,你这肚子比怀小铃铛的时候不太一样?”
叶朝歌眨眨眼,“有吗?”
“恩,感觉比你怀小铃铛的时候要大一些。”
叶朝歌岔过去,“我感觉一样啊,对了,我们午膳吃鱼好不好?”
“自然是好,可你不会觉得腥吗?”
“不会,我至今还没觉得有不适的时候呢。”
/
俗话说,话千万不要说的太满。
午膳依着叶朝歌,御厨做了鱼。
虽然说她表示自己对腥味没有反应,但以防万一,卫韫只让御厨做了一道,怕做多了腥气太重,叶朝歌会受不了。
不得不说,卫韫的担心并非是多余的。
在今日之前,不论是腥的辣的还是酸的,叶朝歌的反应皆很平常,所以,她才会自信满满的说,她没有不适。
可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在饭桌前坐下开始用膳,依旧很正常,可就在吃了一块鱼肉后,便受不了了。
胃部翻江倒海,难受的不得了。
跑去耳房,大吐特吐一通,这才觉得舒服了。
卫韫哭笑不得。
一边喂她水漱口,一边问她:“还吃不吃鱼了?”
听到‘鱼’这个字眼,也不知是心理反应还是其他的缘故,又是一阵反胃。
卫韫见状,连忙让人撤下去,并开门开窗散味道。
有了之前的教训,卫韫也不敢再提有关于鱼之类的字眼。
“感觉好些了吗?”
叶朝歌靠在卫韫的肩膀上,闷声闷气的说道:“我感觉脸疼。”
“脸疼?”
“恩,之前义正言辞的说没反应,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卫韫皱眉呵斥道:“胡说什么,什么报应,以后这种话不准再说。”
叶朝歌噘着嘴,“我都这么难受了你还要凶我。”
“你呀,口无遮拦,好好好,不凶你了不凶你了。”
卫韫放软了声音,安抚自家的小祖宗。
直到新的膳食上桌,叶朝歌才勉强给了他一个眼神。
新置办的膳食里面,再不见鱼腥。
说来也是奇怪,叶朝歌只对鱼腥有感觉,对其他倒是没有,便是再腻人的鸡汤,她喝了都没事,但是,一旦扯上鱼腥之类的,便是大吐特吐。
再之后,膳食中便再没有出现过鱼虾之类的物种。
……
刘嬷嬷的效率向来高。
就算不想高,叶朝歌也会在后面提醒催促着。
故而,两天后,刘嬷嬷列出来了几个黄道吉日。
都是在今年,大多在红梅之后,只有一个是在红梅之前。
叶朝歌看过之后,便很大方的让南风和红尘从上面选一个。
反正只要在今年之内即可。
很快,南风和红尘回了话,他们选择了最晚的那一个。
“这日子不是南风挑的,是红尘自己挑的吧?”
刘嬷嬷笑道:“还是小姐了解红尘,可不就是那丫头挑的吗,南风向来听她的,这大婚之日,自然也是听她的了。”
叶朝歌失笑不已,“看来他们两个成亲后,我们不用担心红尘受欺负了。”
“红尘老奴倒是不担心,南风待她好着呢,而且成亲也是在眼皮子底下,老奴担心的是……”
“红梅?”
刘嬷嬷点点头。
她担心红梅。
红梅和红尘的性子是两个极端,而且,所嫁的人也完全不同,虽说南风身份不高,但他无父无母,没有亲人,又待红尘好,素来是被红尘欺压的那一个,日后成了亲,日子也必然会十分的舒坦。
可红梅不同。
她虽然高嫁,但凡事都有两面性。
门槛太高,且隔着十万八千里,对方又是皇亲,红梅又是那般一个刚强不懂弯绕的性子,她是真怕啊,真担心啊。
“不必担心,红梅也不是好欺负的,再说,那佑怀亲王也不是个摆设。”
叶朝歌将当初兄长说卫韫的话运用上。
不过倒也是事实。
佑怀待红梅的心思倒也看得出来,他们二人虽然很平静,没有什么轰轰烈烈,但感情却一点不比红尘和南风的差多少。
故而,比起刘嬷嬷的担忧,叶朝歌倒是放心许多。
而且,红梅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这倒也是,是老奴多虑了。”
……
转眼,叶朝歌身子三个月了。
这天,吴院正过来东宫与红尘一起会诊。
说是会诊,其实不过就是为这段时间的调养看一下总体效果。
而且三个月的胎,也能听到胎儿的脉搏。
吴院正过来时,夫妻俩刚用过早膳。
跟着司琴进来,看到叶朝歌的肚子,目露讶然。
日子一天天的过,叶朝歌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的明显,从最初的隐约看到形状,到现在形状明显,且微微凸起。
就这肚子,说是四个多月都不会有人怀疑。
这么大的肚子……
只有两个解释,一个是情况不太好,第二……
便有可能里面不只是一个。
吴院正悄悄的看眼红尘,见她没什么反应,且隐隐有些激动,心里便有数了。
敛秋在叶朝歌的皓腕上垫了一方丝帕,吴院正先行上前诊脉。
虽然早已有了猜测,但猜测和事实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当即,吴院正起身,满脸喜色的道谢:“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太子妃玉…体安康,两位小主子亦是康健有力。”
听到叶朝歌没事,卫韫松了口气。
这口气松到一半,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吴院正说的是两位小主子!
再看刘嬷嬷等人压抑激动高兴的模样……
终于回过神来。
“两……”卫韫咽了咽唾沫,“两个?你是说,太子妃怀了双胎?”
“是,是双胎,两个胎心脉搏,错不了。”
吴院正很肯定,而且,他敢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的确是两个。
卫韫一脸的不敢置信,扭过头看看叶朝歌,再看看她微凸的小腹,再看看叶朝歌,然后又看向她微凸的小腹……
如此这般不厌其烦的来回转换。
……
第1012章 一家五口
叶朝歌被他逗乐了,“嘿,回神了。”
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卫韫方才回神,伸出两根手指头,“歌儿,两个,竟然是两个……”
叶朝歌笑着点头,“恩,我听到了。”
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
还真是两个啊。
叶朝歌高兴,但又心头沉重。
一个小金龟,一个小金龙……
“歌儿?”
叶朝歌回神,发现吴院正已经不在了,刘嬷嬷她们也不知在何时退了下去。
内室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收起心头繁复,她笑着对他伸出手,“我听说,女子怀胎若是双胎,取决于男子,你可真厉害,让我一下子怀了两个。”
卫韫被她夸的,隐隐有些自得。
“那是当然,为夫厉害着呢。”
他握上她的手,把人揽到怀里,“前几日我还说你肚子有些大,你说是我记差了,这哪里是记差了,分明就是事实,为夫的记性怎会错?而且还是事关你的。”
说话间,捧起她的脸,在她额上亲了亲,“歌儿,谢谢你。”
叶朝歌把玩着他的手,唇角的弧度一直在,“谢我什么,孩子又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我也有份。”
卫韫笑了,“你说得对。”
夫妻俩相互依靠着,说了许多的话。
卫韫一直表现的很激动,他说:“以后咱们就不再是一家三口,而是一家五口了。”
叶朝歌点头。
“我们一家五口永远在一起。”
叶朝歌还是点头。
“歌儿……”
“恩?”
“别怕,为夫永远在。”
叶朝歌顿了顿,更用力的抱住他,在他怀里,轻轻的恩了一声。
强装出来的激动,能骗了所有人,但永远骗不了自己。
夫妻俩紧密相拥交谈,他们畅想一家五口的画面,但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叶朝歌有些累了,在卫韫的怀里睡了过去。
卫韫面上的笑,以及那浮于表面的激动,在这一刻,尽数退了个干净。
他抱着她,无声呢喃:“歌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半响,他轻轻的把人放下,为她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吴院正呢?”
“回殿下,在前殿。”
“除去红尘留下,其余人跟我来。”
说罢,卫韫先行往前殿而去。
身后的刘嬷嬷皱了皱眉,想到殿下方才沉重的脸色,以及传话不让吴院正离开的吩咐,刘嬷嬷激动的心情,不知为何,如同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
“嬷嬷,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瞧着不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红尘压低声音询问道。
刘嬷嬷心不在焉的摇摇头,“听殿下的你留下。”
随之招呼米嬷嬷她们,脚下匆匆的去了前殿。
到了前殿,这才发现,除了被留在绮歆楼的红尘,东宫上上下下的人都到齐了,便是正在学规矩的红梅和岑嬷嬷,也不曾落下。
“都到齐了?”
“回殿下,除去红尘,东宫上下一百一十二人都在了。”海总管禀报道。
卫韫颔首,上前两步,面色严肃认真,“有些话,孤今儿个只说一遍。”
“谨遵殿下吩咐。”
“今日之事,谁若是泄露出半个字,孤唯你们是问!!!”
一席话,重而重之。
不容置喙,不容小觑,更非玩笑。
在场众人顿时心下一凛。
“殿下说的,你们都听不到吗?”海总管出声呵斥。
众人纷纷回神:“是!”
“吴院正。”卫韫淡淡的点名。
“微臣谨遵太子殿下之令。”
“父皇问起,你知道怎么说了?”
“是,太子妃身子康健,小主子也极好。”
卫韫恩了声,厉目扫向其他人:“都知道了?”
“是。”
是小主子,不是两位小主子!
众人谨遵此言。
“行了都散了吧。”海总管驱散了所有人,随之亲自前去送吴院正离开。
刘嬷嬷让米嬷嬷她们先回去,自己则留了下来。
她脸上一派肃容。
“殿下,老奴斗胆,老奴不懂。”
“你不必懂,只需按照孤说的做即可。”
“可小姐……”
“刘嬷嬷!”
刘嬷嬷低下头。
“不要让孤把话重复第二遍!记住孤今日的话,将军府也好,叶府也好,你知道该怎么说,听清楚了吗?”
卫韫声音如含着冰,凛冽入骨的寒意在刘嬷嬷的周身包围。
刘嬷嬷不敢再多说什么,怀揣着万千疑惑,喏喏应声是。
“红尘那边尤其如是。”
“是。”
“退下吧。”
卫韫摆摆手,转身而去。
刘嬷嬷躬身退下,退出去两步顿住,缓缓抬头,看向那抹背影。
不知为何,她竟然从殿下的背影中,看到了……死气。
这个念头,将刘嬷嬷唬了一跳。
怎,怎么可能?
不不不不,一定是她看错了,一定是的。
刘嬷嬷浑浑噩噩的回到绮歆楼,米嬷嬷她们在等消息,看到她回来,齐齐涌过去,可在看到她的脸色,众人都沉默了。
刘嬷嬷低下头叹了口气,看向红尘:“你跟我来。”
……
叶朝歌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这一觉她睡了很长的时间,错过了午膳也不自知。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你怎么不叫我啊?”
卫韫一边给她穿上衣裳,一边说:“我看你睡得香,便没有叫你,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命厨房给你做。”
叶朝歌倒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睡了这么久,刚醒来也没什么胃口。
卫韫便让厨房做些简单清淡点的。
“白天睡得多了,晚上我该睡不着了。”
叶朝歌还是抱怨卫韫没有叫她。
卫韫满口应声是他的错,并表示以后不敢了。
叶朝歌这才满意,去洗漱了。
前脚她由着刘嬷嬷洗漱,后脚,卫韫便沉了脸。
垂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的捏在一起,手背上青筋凸起,任由指甲狠狠的掐入手心。
强压住心头的嘶吼。
他叫了,叫了不只是一次,不只是他叫了,刘嬷嬷,红尘,米嬷嬷,便是司琴和敛秋,都叫过。
可是,没有一个人叫得醒她。
她就那般安静的睡着,任凭外界狂风暴雨,也丝毫影响不到她!
……
第1013章 相信殿下
哪怕红尘给她扎针,也没有反应。
若不是气息犹在,若不是她的胸口依旧强劲有力在起伏……
他会,会以为……
想到此,卫韫的身子便忍不住的颤栗。
当时的恐惧,至此历历在目,他不愿再去想,更不想再经历一次。
不管如何,他都不允许!
这一刻,卫韫通红的眼睛迸射出骇人的坚决。
那种毁天灭地,无人能阻挡的决绝,令人心颤儿。
而此时身在耳房中的叶朝歌对这些一概不知。
不知在自己睡着的这几个时辰里,所发生的种种。
更不知,卫韫几近崩溃。
“我不过睡了一觉,你怎这么安静了?”
叶朝歌意外的望着好似一夕间安静下来的红尘。
红尘的性子素来跳脱,鲜少有安静的时候。
可自她醒来后,便不曾听这丫头开口说过话,沉默的让她有些不适应。
红尘一怔,然后咧开嘴故作无事人般笑着,“小姐您真是的,奴婢话多的时候您嫌奴婢闹腾,现在奴婢安静了,你倒是嫌奴婢安静了。”
“那小姐您倒是说,奴婢是安静好,还是闹腾啊?”
叶朝歌被她一番抢白逗笑了,“你这丫头,话都给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瞧瞧这丫头没大没小的。”刘嬷嬷瞪了红尘一眼,对叶朝歌嗔怪道:“小姐,红尘这丫头都被您给惯坏了,老奴看她这胆子是越发的大了,遇到了点不顺心的竟敢在您跟前儿使起了小性子,简直是要反了她了。”
“遇到点不顺心的?”
叶朝歌捕捉到关键词,不解询问。
她这一觉虽说睡的时间是有些个长,但也不过几个时辰而已,之前还好好的,怎地便遇到了不顺心的?
“可不是嘛,这丫头不知足,和南风吵架了。”
红尘张张嘴,却没有反驳刘嬷嬷的话,低下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哦?吵架了?”叶朝歌眨眨眼,望着情绪低落的红尘,笑道:“吵架了也没事,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
红尘瞬时红了脸,“小姐您说什么呢,奴婢和那呆子还不是夫妻呢。”
“现在不是,待你们成亲后不就是了。”
现在不是,早晚不就是了。
“小姐!”
红尘羞恼的跺了跺脚。
叶朝歌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耳房之中其乐融融说说笑笑间忘了时候,直到卫韫在外面叫人,这才出去。
叶朝歌走在前,刘嬷嬷她们跟在后面。
红尘张嘴欲言,被刘嬷嬷先一步给瞪了回去,立马老实闭嘴了。
再有两个时辰便是晚膳,故而,上桌的膳食很简单,皆是些易消化的。
即便如此,卫韫还是担心叶朝歌晚膳吃不消,随在用过膳后,带着她去了花园消食。
“以后在小姐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最好给我拎清楚一点!”
前脚两位主子走,后脚,刘嬷嬷便拽着红尘去了小院,关起门来,劈头盖脸的便是一通警告,“还有你那脸,苦着张脸是生怕小姐看不出来?”
刘嬷嬷太严肃,纵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红尘,也不免害怕了起来。
喏喏的应声是。
见她听进去了,刘嬷嬷也知道自己的语气不太好,不免有些迁怒于她,稍作缓和,“是我语气太冲了,嬷嬷在这跟你道个歉。”
红尘摇头,“没有,是奴婢太不知事了。”
刘嬷嬷叹了口气,“方才拿你和南风说事,也是迫不得已,嬷嬷知道你们感情好,只是当时一下子,也没有别的借口,毕竟,你表现的太过明显了。”
红尘理解。
也不介意。
即便嬷嬷不说,她也会找个类似的借口。
正如嬷嬷说的,当时的她,表现的太反常了,若是不找个合理说得过去的理由,依着小姐的敏锐,必定会生疑。
“嬷嬷,这些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小姐……”红尘红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害怕。”
刘嬷嬷看着她满满的担忧,把人抱到怀里,“别怕,咱们小姐是个有福,好人有好报,我相信一定没事的。”
嘴上这么安慰红尘,但实际上,刘嬷嬷的心里也没大有底。
不只是红尘觉得害怕,她也觉得恐慌。
小姐叫不醒的场景,至此在她眼前盘旋。
当时她便慌了。
也在那个时候,她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难怪,难怪一直觉得不大对,难怪殿下的态度那般的反常,难怪,小姐怀的明明是双胎,却下令对外宣布只是一胎,便是陛下也瞒着。
难怪之前普乐寺,小姐的反常,殿下的不对劲……
一切的一切,在突然之间有了答案,但是,又好像没有答案。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最是让人害怕。
红尘害怕,她又怎会不害怕呢?
“嬷嬷,要不,要不我们找将军吧,还有少爷……”
“不可!”
刘嬷嬷放开红尘,“万万不可!”
“为什么?小姐,小姐……”
“我也说不上为什么,但殿下既然瞒着,不让外说,我想必然有殿下瞒着的道理,我们只需要听命行事即可,莫要坏了殿下的事。”
对,是不能坏了殿下的事!
事到如今,她明白了,为何之前殿下那般的反常,为何南风什么也不说……
殿下早有成算,而且,有着自己的打算。
所以,她们不能坏了殿下的事。
眼下,她们能做的,便是相信殿下,伺候好小姐!
刘嬷嬷将这话对红尘说了,并叮嘱了一番。
“红梅也不能说吗?”
“不能!”
红梅出嫁在即,这种事更不能说,而且她就一根肠子,她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跑去告诉将军。
所以,红梅也不能说!
……
月半高悬。
夜深人静之时,绮歆楼的门缓缓打开。
卫韫不出意外的在门外看到了刘嬷嬷和红尘二人。
对她们两人点头,低声吩咐:“看着你们家小姐。”
“是。”
随之往前殿而去。
走到一半,突然停下,黑夜中,头也不回的低喝道:“你跟过来做什么?”
被发现,刘嬷嬷也不再隐藏,自暗处走出来。
……
第1014章 那俩孩子,碰不得
“殿下。”
刘嬷嬷声音干涩,“小姐,小姐会没事的对吗?”
“我不会让她有事!”
卫韫没有任何犹豫迟疑道。
这话是说给刘嬷嬷听的,也是说给自己的,更是告诉自己,他,绝对不会让她有事!
“歌儿素来敏…感,之前你们之间的小动作便不曾瞒过她,接下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刘嬷嬷心头一骇,“是,殿下放心。”
卫韫走了。
刘嬷嬷立在原地却久久没有动作。
许久,黑夜中一声叹息缓缓响起。
“小姐啊,老奴一直以您的聪慧为傲,可现在,老奴宁愿您不要那般的聪慧……”
/
前殿。
“来了吗?”
“回殿下,已经在路上了。”
卫韫点点头。
不一会,外面传来一些细微的悉悉索索响音。
南风眼睛一亮,“殿下,来了。”
“开门。”
殿门打开,没多久,身着斗篷的绮罗便由暗卫送了过来。
“罗婆婆,深夜让您过来,还请见谅。”
绮罗打开兜帽,对卫韫摆摆手,“这都不要紧,你这么急着派人叫我过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原本她睡下了,被暗卫叫醒的。
对方告诉她,卫韫请她往东宫走一趟,有要事相商。
这三更半夜的,能让卫韫称之为要事,且要与她相商,必然与叶朝歌有关。
而如此突然着急,恐怕是出了什么事。
卫韫沉了沉目,“罗婆婆慧眼,的确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原本他是打算过去将军府,可将军府内高手环伺,首当其冲便是管家田伯,他若是过去了,短时间内或许不会被人察,可若时间长了,定会被发现。
届时,无论何种借口都不能自圆其说。
所以,他只得大半夜的派人请绮罗过来。
“南风。”
南风应声退下,去了殿外守着。
卫韫方才说:“不瞒罗婆婆,今儿个确诊,歌儿肚子里……正如您之前所推断的那般,的确是两个。”
一下即将得两个女儿或是儿子,亦或是一儿一女,一举得双,如此大好喜事,本该高兴,但卫韫的面上却不见任何的喜色,反而更为沉重。
闻言,绮罗叹了口气,幽幽说道:“若是不错,是两个小子。”
这件事,早在最初,在看出东宫即将再迎喜事临门,她便看出来了。
只是到底没有同祁继仁说太多,只告诉他,今年东宫会喜事临门。
直到那日,在城外,卫韫拦住她,她才知道,真的喜事临门了。
同时得知了凤氏的预言,以及了之大师,还有叶朝歌的梦境。
当时在城外,她告诉了卫韫,叶朝歌肚子里的,是两个。
现在,一切都应验了。
其实,她倒是希望自己能看错了,毕竟,若是看错了,便说明她看的并不准,可没有。
“既然已经确定了,为何白日不曾听到消息?”
绮罗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这一点。
卫韫淡淡道:“是我封锁了消息。”
“为什么?”
绮罗不解。
卫韫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阴沉的厉害。
绮罗眯了眯眼睛,望着他,稍许,想到什么,登时瞠目结舌,“你,你不会是……”
“如果要我取舍,我自会舍得!”
卫韫肃声道,他的声音中透着难掩的戾气。
绮罗皱眉,“糊涂,事情如果这么简单早在之前又何必如此麻烦?”
卫韫一怔。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命中有此劫难,不管你做什么,都躲不过去,况且……”绮罗说到此,突然不说了。
“罗婆婆?”
绮罗深吸了口气,“那俩孩子,碰不得。”
“你就算碰了,也伤不得。”
“我还是那句话,命中注定,那俩孩子注定托生在帝王家,谁也阻挡不了,便是你,也不能,而且,于他们并无关系。”
她知道的,只有这些,其余的便不知道了。
突然,绮罗的心口一疼,整个人险些站不住。
“罗婆婆?”
绮罗借着他的搀扶稳住身子,略有些虚弱道:“不妨事。”
然后忍着疼痛,对他说:“你可莫要糊涂了,更莫要病急乱投医,否则,只会害了她。”
卫韫抿了抿唇。
半响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我知道了。”
绮罗点点头,“你叫我过来,恐怕不只是此事吧?”
卫韫点头,随之将叶朝歌从上午睡到下午,期间任谁也叫不起一事经过道出。
“哦?红尘的银针也没有把她叫醒?”
“没有。”
绮罗拧了拧眉,“这就奇怪了。”
想了想,随即问他红尘怎么说。
“没有问题,就是沉睡谁也叫不起,后来她自己醒了,且还怪我为何不叫醒她。”
“怪你没有叫醒她?这么说,睡着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她并不知道?”
如若不然,又怎会埋怨卫韫没有叫醒她?
“应当是,还有,她睡了几乎一天,晚间睡得也很早,方才出来的时候,我刻意叫她,也推了她两下,和白日一样,什么反应也没有。”
说到此,卫韫的心里便止不住的慌乱。
自那日在城外拦住绮罗以来,他的心便一直慌着。
不知为何,他打心眼里不希望这个孩子,不,是两个。
作为父亲,若说一点触动也没有,那是骗人的,或许只是刚开始,那种触动并不深。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歌儿的肚子越来越大,他的不安也越来越深。
因为,这不正常的肚子,正正应了绮罗的推算,是两个。
而这一切的一切……
试问,这般他如何能笑得出来?
用孩子,换一个她,不,他不换!
所以,他封锁了消息,在旁人看来,或许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歌儿,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取舍的准备。
可是,绮罗却告诉他,没有用。
“这事我记下了,待苗疆那边有答复,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卫韫抹了把脸,“多谢罗婆婆。”
绮罗拍拍他的肩膀,“孩子,苦了你了。”
一个人承担那么多。
卫韫摇摇头。
“朝歌那丫头知道吗?”
“我想……”卫韫苦笑一声:“应该是猜到了。”
……
第1015章 人算不如天算
绮罗也不意外,叹了口气。
朝歌那丫头聪明,且远比旁人敏…感,她察觉到,一点也稀奇。
“可有想过告诉她?”
“没有。”
他们夫妻,他了解她,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不能告诉。
因为他怕。
怕她先一步放弃。
他太了解她,她是不愿拖累他……
……
叶朝歌最近很嗜睡。
一旦躺下必会睡个足够。
不但如此,且容易犯困,比如与刘嬷嬷她们说着说着话,便自己睡着了,然后雷打不动,谁也叫不醒。
可红尘每次检查,什么也查不出来。
甚至不惜放血,也没有用。
不论是把脉,还是验证,无一不再证明着,叶朝歌的身子极好,除了嗜睡,没有其他的毛病。
叶朝歌逐渐发现了自己的这一现象,每次都勉强自己,不让自己睡,可每次犯困,好像身体便不是自己的一般,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这一现象,谁也解释不了。
唯一能解释的,有了身孕嗜睡也不奇怪。
当然,究竟如何,谁又能真正说得清楚呢?
不过也好在,除去诡异不正常的嗜睡外,并无其他,且虽然嗜睡,但最长四个时辰,便必会醒来。
尽管没有出现过长睡不起的情况,但卫韫仍是止不住的担忧,一时的庆幸不代表永远。
可再担忧也没有办法。
吴院正和红尘皆束手无策,且再**证,除去嗜睡,无其他的不妥。
/
叶朝歌怀了双胎一事,在事隔数日后,最终还是暴…露了出去。
卫韫严令死守,凡是知情者,皆被下了禁口令。
他给所有人下了死命令,但唯独漏下了一人。
那便是他的小祖宗叶朝歌。
这日,大长公主前来东宫探视叶朝歌。
卫韫的谢绝访客的命令,对旁人自是威慑,但对大长公主,却是如同虚设。
这么说吧,若大长公主强行硬闯,东宫的侍卫根本无力抵挡。
大长公主不是第一次来东宫了,之前几次,次次被阻挡在外。
当时她也没计较,想着让叶朝歌安心静养也挺好的。
可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四。
次次被阻挡在外,大长公主这心里不免就嘀咕了起来,越嘀咕便越有些不安,故而,今日过来,有备而来。
东宫,她便带人硬闯了。
海总管便是有心想拦,那也拦不住啊,第一,东宫之主算是大长公主带大的,第二,没有主子的号令,谁敢和大长公主硬碰硬?
在大长公主带人硬闯了进来后,海总管连忙派了小海子进宫去找早朝后尚未回来的太子殿下。
海总管的心思,大长公主不知。
在她带人硬闯进了东宫后,便直奔绮歆楼,见到叶朝歌,方才松了口气。
“看到……”
大长公主的话在触到叶朝歌鼓起的肚子时,戛然而止,改而惊呼道:“朝歌,你这肚子怎地这么大?”
大长公主瞠目结舌,算日子,这才不过三个月多一点吧?
不知卫韫背地里动作的叶朝歌笑道:“里面两个自然是要比一个大一些的。”
这话一出,那可不得了了。
两个?
这么说,她怀的不是一个,而是!
两个!
……
今儿个早朝之时,收到了边防的奏报。
故而,卫韫一直不曾脱身。
小海子找过来时,将将告一段落。
得知大长公主带人硬闯东宫,卫韫眼皮狠狠一跳,不作任何的耽搁,匆匆忙忙出宫回去东宫。
可即便如此,他回去的时候还是晚了。
这么会儿的功夫,该知道不该知道的,足够大长公主和叶朝歌知道。
所以回来时,等待他的是一脸不满的大长公主和皱眉的叶朝歌。
“你跟我出来!”
说罢,大长公主率先走了出去。
卫韫并没有动,他看向叶朝歌,嘴唇动了动,“歌儿……”
“姑母叫你出去,莫要让她老人家等着急了。”叶朝歌淡淡说道。
“歌儿,我……”
看着他一脸的惴惴,叶朝歌不忍心了,放软了声音,“你先去找姑母,其他的稍后再说。”
卫韫点点头,“你别生气,待会为夫任你打骂。”
“行了,快去吧。”为了让他放心,叶朝歌末了又添了一句:“我没生气。”
“而且,我就算生气,也不会气着自个儿。”她肚子里两个呢。
卫韫闻言,这才扔下一句“等我”去到了外面。
回廊上。
大长公主沉着脸将卫韫劈头盖脸的一顿训。
大长公主真气着了,整整训了侄子将近半个时辰。
将这半个时辰总结下来就是:
韫儿,姑母知道,你心疼朝歌,担心她怀了俩遭人觊觎,这一点姑母能理解,不管你是闭门谢客,还是什么,姑母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也明白。
可是,你这么做对外人也就罢了,姑母不是外人啊,你连你父皇和姑母都瞒着,难不成还怕我们会拖你的后退啊?
韫儿,不是姑母训你,主要是你这事办的实在糊涂。
林林总总训了许久,大长公主方才消气。
也不知是被卫韫气到了,还是训了他这么久累到了,大长公主并没有在东宫久待,叮嘱叶朝歌好生养着,并吩咐刘嬷嬷她们好生照顾着,有事便去公主府,一一叮嘱到位后,便回去了。
离开前,没好气的对卫韫说道:“你且等着,这事你父皇也不会放过你。”
然后便带人扬长而去。
父皇会不会放过自己,卫韫并没有放在心上,大不了和刚才那般挨一顿训罢了。
眼下要紧的是,该怎么同小祖宗交代。
“殿下,是老奴失职,没有及时止损。”
刘嬷嬷自领责任。
当时她见大长公主硬闯便心知不好,殿下的吩咐,小姐并不知道,保不齐在说话间漏了嘴。
连忙想法子怎么才能让大长公主先回去,避开交谈的机会。
可哪里想得到,大长公主竟然如此眼尖,一进门便发现了小姐不同寻常大小的肚子。
接下来的发展,便不受控制了。
卫韫自知此事怪不得刘嬷嬷。
从姑母硬闯进来后,便已经阻止不了了。
刘嬷嬷便是再及时止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自己的姑母自己清楚,海总管都没拦住,刘嬷嬷又能如何?
……
第1016章 我恐怕要失约了
“歌儿……”
叶朝歌撩了撩眼皮,淡淡的睨了他一眼,“说说吧,为何要瞒着我怀的是双胎?”
卫韫舔了舔嘴唇,“我是担心你受到伤害……”
“是吗?”叶朝歌轻轻一笑,“就算像你说的,你是担心我受到伤害所以才瞒着压下了消息,可为何连父皇和姑母也瞒着?难道他们也会伤害我不成?”
从大长公主那知晓,不只是她不知情,便是宣正帝亦是不知情。
至于将军府外祖和兄长他们那,大长公主虽然不清楚,但怕也是八…九不离十。
“我……”
卫韫说:“并不是刻意隐瞒着,只是暂时的,原本我想着等你胎坐稳了之后,再禀报父皇和姑母他们……”
“这么说,只有父皇和姑母不知情喽?”
“当然……”
“外祖,母亲,还有兄长墨慈,他们是知情的,恩?”叶朝歌挑眉,步步紧逼。
“当……”
当不下去了。
卫韫的喉结动了动,“没有……”
叶朝歌看着听着,忍不住叹了口气,握上他的手,语气微缓,“没有那么简单的对不对?”
卫韫沉默着不说话。
“这段时间,很辛苦吧?”
叶朝歌伸手抚上他的脸,“你又瘦了。”
“我……”
叶朝歌闭了闭眼睛,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不傻,也不糊涂,我有感觉,也有眼睛,卫韫,我该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近乎于呢喃,虚无缥缈。
但卫韫还是听到了。
抱住她,“什么也不必办,你只需要安心养胎,一切都交给我,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好不好?”
面对着近乎于恳求一般的卫韫,叶朝歌说不出除了好以外的其他字眼。
正如她说的,她不傻,也不糊涂,一日两日的,或许察觉不出,但二人同床共枕,互为枕边人,即便掩饰的再好,时日长了,又岂会一点察觉不到?
只是有些事,她宁可装着糊涂。
叶朝歌很清楚,一旦挑明,卫韫只会觉得更沉重。
所以,一直以来,她在装糊涂。
可看着他这般的辛苦,她如何能忍心,又如何能忍得住?
那句怎么办,虽明着是在问他,实际上,也是在问自己。
她该怎么办,拿他怎么办?
人终有一死,叶朝歌历经过一次生死,对死的认知,比其他人要容易接受一些,用她当初对凤氏的话来说,活到今日,走到今天,她很满足了,没什么遗憾,更无所求。
只是人啊,都是贪心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得陇望蜀。
得到了想要的更多,难听点说,便是贪得无厌。
她本以为自己已然看透,并释怀,坦然接受,可渐渐的,她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对外祖,对母亲,对兄长,她是放心的,即便没有她,他们也会过的很好,有一个不同于前世的新人生。
她以为自己没有了牵挂。
可是,老天爷让她又有了牵挂。
卫韫,还有他们的女儿,小铃铛。
因为牵挂,所以她不舍,更开始贪心,想要的更多,难以放手的也就更多。
这世间,她可以放下一切,但是,唯独放不下他们。
还有,已然在她肚子里茁壮成长的两个。
逐渐的,她觉得,之前去的普乐寺等于白去,听了那么久了之大师讲的禅,白听。
其实,她是害怕的,害怕死亡。
说起来,她也是担心的。
……
宣正帝的宣召来的比预料中的还要快。
郭总管亲自前来东宫请人。
海总管也不是个不晓事的,悄无声息的往郭远的袖袍里塞了一只分量极重的荷包,与其探听消息。
从中得知,大长公主从东宫离开后,并没有回公主府,而是径自进了宫。
接下来的发展,看此时郭远奉命前来东宫请太子,便不言而喻。
“你好生歇息,我去去就来。”
对于宣正帝的传召,卫韫显得很镇定,他如是对叶朝歌说。
“此事本就是你不对在先,若是父皇训斥于你,你听着便是。”
卫韫摸了摸叶朝歌的脸,“好。”
“我走了。”
叶朝歌点点头。
待卫韫走后,叶朝歌便有些扛不住了,睡意来袭,让她险些招架不住。
直到口中漫出浓重的血腥味,冲淡了混沌,这才勉强有些清醒。
叶朝歌靠在软垫上,“嬷嬷……”
“小姐,老奴在。”
“红梅的规矩学的怎么样了?”
刘嬷嬷看出自家小姐的精力不济,“挺好的,小姐若是困了便睡,莫要勉强了自己,有什么事待您醒了再说。”
叶朝歌摇摇头,“他一直在努力着,我怎能屈服?”
她不睡!
“小姐……”刘嬷嬷心疼,眼睛泛红,喉咙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她至今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看得出,她的小姐很不好,十分不好。
心中的不安,也与日俱增,完全不受控制。
可她又不知该怎么办,又能做什么,甚至,甚至问都没有勇气问。
她害怕。
说实话,她至今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她知道,那是从未有过的害怕和恐慌。
“别哭,不是什么大事。”
叶朝歌伸手抹去刘嬷嬷脸上的泪光,柔声说道:“我记得很久之前,我曾经答应过您,待一切尘埃落定,定会许您一个太平晚年,可如今看来……”
“小姐您别说了。”
“计划没有变化快啊,嬷嬷。”
“老奴在,小姐,老奴在。”老嬷嬷用力的握住自家小姐的手。
“我恐怕要失约了。”
叶朝歌笑了笑,“还记得之前我同您说过什么吗?现在,您答应我好不好?”
刘嬷嬷目露茫然。
“有朝一日,帮我照顾殿下,还有小铃铛……”
“把她交给您,我,我才放……”
叶朝歌终究抵挡不住周公的召唤,话未说完,便在刘嬷嬷的怀里睡了过去,含着一口的血腥,沉沉睡去,雷打不动。
刘嬷嬷再也忍不住,抱着她的小姐痛哭。
“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刘嬷嬷的质问,无人回答,任何人也回答不上来。
……
第1017章 一哭二闹三吊四耍赖
皇宫。
宣正帝不出所料的将卫韫一通训斥,字字句句皆表达对他的不满。
“如果不是你姑母进宫来告诉朕,你准备瞒着朕到什么时候?”
宣正帝也给气着了。
他想不明白,明明是大好的喜事,他怎么就如此沉得住气?
和大长公主一样,宣正帝也想不明白,这事瞒着外人可以理解,可他们是外人吗?
他们会害叶朝歌吗?
“此事是儿臣的错,还请父皇息怒。”
宣正帝看着底下爽快认错的儿子,心里仍旧是堵得慌。
人家是,做了坏事藏着掖着,可他倒好,将如此大喜事藏着掖着。
这就好像他不信任他们似的,那种感觉,相当的微妙。
可事情已经这样了,他即便是再气又能如何?
总不能真罚他或是打一顿解气吧?
这口气,除了自行咽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但是,知子莫若父。
卫韫是什么样的人,宣正帝一清二楚,若无因由,他是不会瞒着他们。
“韫儿,你老实告诉朕,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父皇多虑了。”
宣正帝狐疑的眯起眼睛,“是朕多虑了?”
“是。”
卫韫嘴巴很严,任凭宣正帝怎么问,他愣是只有一句,父皇多虑了。
以至于到了最后,宣正帝也没了脾气。
干脆眼不见为净,“行了,你退下吧。”
“儿臣告退。”
待卫韫退下,宣正帝沉吟稍许,招来郭远,“你去查查,太医院是否有太医对此事知情。”
“是。”
很快,郭远便将宣正帝想要的送了过来。
“宣吴院正前来觐见。”
半个时辰后,吴院正匆匆而至。
宣正帝也不和他卖关子,直接了当的问他:“老实告诉朕,太子妃的身子如何?”
“回陛下,太子妃玉…体安康,小皇孙……”
“行了,收起你那一套,真当朕还被你们蒙在鼓里啊!”
郭远极有眼力见的说:“吴院正,太子殿下对陛下什么都说了,陛下已然知晓太子妃怀的是两个皇孙。”
郭远这话说的极有水平。
先点出卫韫坦白,但又点到即止,分毫不提坦白到了哪一步,又点出叶朝歌肚子里怀了两个,用以迷惑吴院正,以及证实他所说不假。
吴院正自然不是老狐狸郭远的对手,一听这话,便也没有多想,一股脑儿的便将事情交代了。
其实他就算都交代了,也无妨,毕竟,吴院正所隐瞒,也不过只是叶朝歌怀双胎,其余的,他也不知晓。
“这么说,太子妃的身体养得还不错?”
“是的。”
宣正帝疑惑了。
按照吴院正说的,叶朝歌这一胎最初确实凶险了一些,但胜在后期的调养,如今身子极好,母子均安。
如此说来,是他想多了?
叶朝歌的身体没有问题?
“吴院正,你该知道欺君瞒上乃诛灭九族的大罪吧?”
吴院正身子一颤,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陛下,就是借臣十个胆子,不,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欺君瞒上啊陛下。”
“臣以项上人头担保,臣方才说的句句属实,绝无隐瞒,求陛下明察。”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宣正帝能如何?
摆摆手让他退下了。
“你怎么看?”
郭远低了低头,“老奴觉得,许是殿下一时忙忘了……”
宣正帝眼睛闪了闪,这么说,吴院正并没有隐瞒了?
难道,是忙忘了?
……
叶朝歌的这一觉,一直睡到了黑天。
她醒来时,卫韫早已经回来了。
“父皇可有怪你?”
卫韫伸手顺了顺叶朝歌因为睡觉而有些凌乱的头发,笑道:“我隐瞒了他即将抱两个外孙,怎会不怪?在某些时候,父皇可是小心眼的厉害。”
叶朝歌被他逗笑了。
“你这么说父皇,父皇知道吗?”
“那哪能让父皇知道,自然是背着他老人家偷偷的在背后说。”
叶朝歌抿唇:“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传到父皇的耳朵里,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卫韫耸耸肩,“为夫一个人若兜不住,不是还有娘子你吗?有你为为夫兜着,为夫不怕。”
“我可不帮你兜,再说了,我也兜不住啊。”
卫韫一脸完了,“那为夫只好三十六计走为……”
“恩?”
“一哭二闹三上吊四耍赖之计。”
叶朝歌笑倒在他的身上,过了一会笑够后问他:“三十六计中有这一计吗?”
“刚才为夫新添上去的。”
卫韫理所当然,脸不红气不喘的胡说八道。
笑闹了一会,晚膳便备好了。
坐到桌前,叶朝歌望着给她布菜的不是一直以来的刘嬷嬷,而是换成了米嬷嬷。
再往四周一看,并不见刘嬷嬷的影子。
想到自己自己临睡前说的种种,叶朝歌眼底闪了闪,不动声色的询问道:“怎地不见刘嬷嬷她老人家的人?”
“回小姐,嬷嬷下午沾了点凉水,恐是染了风寒,担心给您过了病气,便回了房歇息。”红尘回道。
叶朝歌点点头,“嬷嬷年纪大了,你们几个年纪小的多照看一二,还有米嬷嬷也是,如今正是换季的时候,早晚时候要注意一些,莫要大意。”
“是。”
米嬷嬷等人齐齐应是。
用过了晚膳,卫韫带着叶朝歌去花园消食。
也不知是叶朝歌的自制力强了,还是白天睡得多了,回来后一直到了半夜才睡下。
卫韫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亲,正欲揽着人入睡,门外突然响起南风刻意压低的声音:“殿下您睡了吗,属下有要事禀报。”
要事……
卫韫小声回了句:“就来。”
随之翻身下去,给叶朝歌掖好被子出去了。
门外。
“什么事?”
“方才绮罗圣女派人送来消息,苗疆那边回信了。”
闻言,卫韫眸子一动,“速速派人请罗婆婆过来。”
“殿下放心,属下已经命人安排了,相信不出些时候,他们便会将绮罗圣女送过来。”
对于绮罗圣女这个称谓,南风每次提起都不太自在。
在他的心目中,圣女是美好美丽的女子。
而绮罗……
很明显,就是个老人。
十分的违和。
……
第1018章 天命如此,人力难改
此时,将军府。
“圣女,得罪了。”
绮罗点点头,配合着卫韫派来的暗卫,由着他们一左一右的架着她腾空而起,离开将军府,往东宫的方向迅速掠去。
自以为一切皆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行,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将军府书房。
“将军,不出所料,绮罗已经跟着他们走了,方向东宫。”
田伯匆匆来报。
闻言,祁继仁目色一沉,“好,守株待兔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走,随我去东宫,今儿个,我势必要弄个清楚明白!”
……
东宫。
“罗婆婆。”
绮罗将将进门,卫韫便亟不可待的迎了上去。
一双眼眸眼巴巴的望着来人,眼底透出希冀和期盼。
绮罗见状,于心不忍。
“太子……”
绮罗的欲言又止,如同一盆凉水兜头对着卫韫浇灌下来。
一颗热切的心,骤然冷却。
唇角的笑,再也撑不住,垮了下来。
脚下几乎站不住,后退踉跄。
南风急忙伸手搀扶,“殿下……”
卫韫闭了闭眼,隔开南风,嗓音沙哑,不同于方才的喜悦,“罗婆婆,有话,不妨直说。”
绮罗叹了口气。
不忍心,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我苗疆圣女虽为天女,但也要遵循天道,天命如此,人力难改,太子,你……”顿了顿,“也莫要太过于强求。”
“天命如此?强求?”
卫韫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意。
他的眼睛变得赤红,自言自语的呢喃:“天命如此?强求?天命如此?哈哈……强求?”
说着说着,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
笑声尖锐凄厉,在这深夜里,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揪心。
绮罗目露悲切。
面对着眼前这个浑身上下充满了绝望气息的小辈,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世间残忍事诸多,都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
可她却觉得,最苦的,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生命一天天的逝去,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旁观着。
那种折磨,不曾经历过的人,永远体会不到。
“抱歉……”
绮罗自责。
原本,她想帮一帮他们,帮一帮眼前这个可怜的男人,要知道,他们苗疆的圣女乃天人之女,是为天女。
天女啊。
天女可是在普通人眼里,无所不能的存在。
那时候,她也是这么觉得的,觉得她们无所不能,毕竟,她们能看透一个人的命运。
可现实却很残忍。
一句,天到如此,人力难改……
摧毁了所有的希望。
到头来,不但没有帮助到他,且让他更为绝望。
如果她没有最先给他希望,或许,他现在也就不会这么绝望……
好心办了坏事,说的便是此时的她。
绮罗自责,可除了抱歉,不知此时她还能说些什么。
正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惨叫嘈杂声。
紧跟着,海总管刻意扬高的声音响起:“大将军您怎么来了?这么晚了您过来有什么事吗?这样吧,您且稍等,容奴才禀报主子……”
“你给我让开!”
祁继仁的声音紧随而至。
绮罗皱眉:“他怎么来了?”
“请大将军进来吧。”
卫韫显得有气无力道。
南风得了吩咐上前将殿门打开。
“行了,你现在可以松手了。”祁继仁意有所指的看向打开的殿门,对几乎整个人都缠在他身上的海总管说道。
海总管愣了愣,呆呆的看向南风。
见他点头,这才从祁继仁的身上下来,“奴才多有冒犯,还请大将军见谅。”
“哼!”
祁继仁重重一哼,带着田伯上了台阶进殿。
殿内的情形,倒是让他意外。
只见绮罗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而他的好外孙女婿太子殿下,手握着椅子扶手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
祁继仁皱了皱眉。
“太子,你怎么了?”
太子是他的小辈,与外孙为一辈人,可以说,祁继仁是看着卫韫长大。
两人在之前交集不深,但也算得上熟悉。
这么说吧,这么多年,他就从未见过卫韫如此落拓过。
哪怕当年他被贬离京,也不曾如此这般过。
此时的卫韫,就好像一瞬间被人抽走了生气一般。
祁继仁到底不糊涂,联想在场的绮罗,以及近期所发生,自己怀疑过的一系列种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究竟在瞒着我什么!”
祁继仁为武将,本就有些急性子。
他能忍到现在,已然是前所未有。
这段时日,心里的怀疑几乎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他,尽管所有人都告诉他,他想多了;尽管许多事实告诉他,他多虑了。
可内心里,总有道声音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他没有想多,也没有多虑,事情的的确确不对。
以至于,至今他都没有放下过,白天黑夜的派田伯盯着,让人看着,不错过任何的风吹草动。
谁知,许久都没有消息。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认为就是自己想多了的时候,有一天晚上,老田告诉他,他发现绮罗的房里没有人。
当时他们两个人暗中找遍了整个将军府,也没有找到绮罗。
正在这个时候,他们发现了外来人的气息,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依旧被他们给捕捉到了,而在外来人气息消散后,绮罗又出现在了房里。
那日他和田伯回去后仔细一琢磨,便敲定了守株待兔。
这一守,便是多日。
而今日,终于被他给守到了。
“你呀你呀,你这个人啊,我是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好奇心就这么重?你也不想想,有些事能告诉你还能不告诉吗?既然是不告诉,自然是有不说的原因。”
绮罗没好气的训了祁继仁一通。
“我……”
“行了,什么也别说了,你们先跟我回去,想知道什么,回去我再告诉你们。”
说罢,小老太太绮罗,一手一个拽上祁继仁和田伯。
离去前不忘叮嘱南风:“照顾好你们殿下。”
“是。”
……
第1019章 本王甘愿自己成为鳏夫
“绮罗……”
回去的路上,祁继仁数度开口。
“闭嘴!”
绮罗没好气的再度打断,“都说了回去再说,年纪大了耳朵也不使了?”
祁继仁:“……”
一直回到将军府,祁继仁的耐心也告罄,甩开绮罗:“到底是怎么回事?”
绮罗没有了先前的凶气,看着祁继仁和田伯叹了口,“你们呀,真是会添乱。”
被形容为添乱的祁继仁和田伯:“……”
“你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们添乱!好奇心就这么重?”
祁继仁不乐意了,“这和好奇心无关。”
他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哪里来的那么多好奇心,若不是感觉一直不太对,他又怎会揪着不放?
“行了,你别说些有的没的,说正事,你和太子在密谋什么?又是什么不能让我们知道的?”
绮罗看眼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祁继仁,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幸福,何必给自己徒增烦恼忧愁?”
祁继仁不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绮罗。
今日他势必要问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好,你既然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只希望你不会后悔。”
“说吧。”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表明了祁继仁的决心。
绮罗长出了口气,“这事,要从什么时候说起呢,便从当初我第一次见到朝歌时,说吧。”
“朝歌?”
“对,朝歌!”
将军府前厅的灯,亮了一夜。
天亮时,田伯亲自前去给祁继仁告了假。
……
“醒了。”
叶朝歌缓缓睁开眼睛,触目之中便是卫韫英俊的脸庞。
只是这张俊莲有些憔悴,好像一宿没有睡一般。
叶朝歌伸手,指尖轻轻的触碰到他的颊面,“好丑。”
卫韫:“???”
“你变丑了。”叶朝歌一本正经的端详了一会,“真的变丑了。”
卫韫:“……”
“我跟你说,你若是再继续丑下去,小心我不要你了。”
叶朝歌正儿八经的放狠话。
卫韫被她逗笑了,一把将人熊抱住,“好,就算为了让你继续要我,为夫也不能丑了。”
两人腻歪了一会,卫韫方才伺候她起身。
那头米嬷嬷她们将膳食端上了桌。
洗漱出来,叶朝歌扫了一圈,没有看到刘嬷嬷的影子,便问红尘刘嬷嬷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奴婢给嬷嬷开了药,捂了一宿的汗,今早儿已经好多了。”
或许是谎话说多了,便是不会撒谎的红尘,如今撒起谎来,也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了。
叶朝歌点点头,“那就好。”
用过早膳,叶朝歌想到东宫尚未解除谢绝访客,便与卫韫提议打开宫门。
后者不同意,“徐明珠心怀叵测,待过去这一阵再说吧。”
“可这样一来,挡住的不只是徐明珠,还有旁人啊。”
“恩?”
“外祖,母亲,兄长,还有墨慈娴儿……”叶朝歌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然后提议,“这样好了,只挡徐明珠一个人如何?”
卫韫皱眉,虽然未说话,但脸上的不赞同便说明了一切。
“好不好嘛……”
在叶朝歌的缠磨下,卫韫同意了。
但是有一点,不论是谁,但凡是要靠近叶朝歌之前,红尘要负责把关。
当初红花酸果子的事,虽然已经过去许久了,但他至今尚且记忆犹新。
叶朝歌想了想,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东宫虽然尚未打开宫门,但已经迎客出入,这一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徐明珠的耳朵里。
“画荷。”
“王妃。”
“准备一下,咱们去东宫。”
画荷张嘴语言,想到什么,将喉间的那句‘王妃三思’咽了回去。
现在的王妃,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姐。
短短半年多,小姐的变化太大了,大到,明明人就在眼前,她却觉得隔着十万八千里。
徐明珠派人备车出门一事,自是没有瞒得过管家。
派人打听了一番,得知王妃还要去东宫,连忙派人去禀报还未回府的康王。
数日前,王爷给他下了死命令,若是王妃再去东宫,定要第一时间汇报,且着重点名,无论何时何地。
说来也巧,管家派出去的人刚出王府,便遇到了自外回府的卫成。
听闻徐明珠又要去东宫,卫成当场便沉了脸。
“良齐。”
“属下在。”
“你过去后院一趟,告诉徐明珠,禁足三个月!”
“是。”
良齐退出去两步,想到什么,又回来,“王爷,这禁足,可有名头?”
“名头?”
卫成好似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本王要禁足她,还需要名头?”
良齐默默的低下头,“属下告退。”
良齐紧赶慢赶到后院,正好与穿戴好外出的徐明珠撞了个正着。
“王妃,王爷下令,要您在府内禁足三个月。”
徐明珠原本带笑的脸,刹那间消退,她冷冷一笑,“他人呢?”
“在……”
不待良齐说完,徐明珠转身便走,往前院而去。
良齐是卫成身边的人,良齐在府上,他定然也在。
后院他是不会来的,那么也就只有前院了。
他们夫妻泾渭分明的前后院,只有一墙之隔的前后院!
徐明珠怒冲冲而来时,卫成正与管家说话。
她一个箭步上前,扬起手,对着管家的脸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狗奴才……”
阴鸷的怒吼被一声更为响亮的掌掴打断。
徐明珠捂着被打的脸,不敢置信的望着打她的卫成,“你,你竟然敢打我?”
“打你?那都是轻的!”卫成倏然出手,一把掐上了徐明珠的脖子,“本王还要杀了你!”
他出手很用力,不一会,徐明珠便喘不过气来,一边脸通红的脸颊,更为红了,泛着青紫的红。
“你……”
卫成掐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本王说过,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徐明珠,本王受够你了,今儿个,本王就让自己成为鳏夫!”
说着,手上的动作更为用力。
管家当场变了脸色,连忙下跪,“王爷王爷三思,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
第1020章 你还真把自己当棵葱?
虽然他挨了徐明珠一巴掌,虽然徐明珠的这一巴掌不只是打了他的脸,更打了他在阖府的颜面,以及作为王府管家的尊严。
虽然,他也受够了徐明珠这个女主人……
但是,一码归一码,徐明珠不能死。
不不不,准确的说,徐明珠死不死没关系,就算死了也无妨,但是,绝对不能死在他的王爷手上。
到时候,且不说徐家那边不会善罢甘休,便是朝局上下,还有陛下,东宫,都不会放过王爷。
为了一个该死的徐明珠,不值当啊!
跟着徐明珠过来的画荷,早就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愣在了那。
此时管家下跪求情,方才回过神来,连忙跟着下跪,“王爷息怒王爷息怒,王妃只是一时糊涂,求王爷放过王妃吧。”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画荷很清楚。
她是徐明珠的丫鬟,若是主子出了事,不论是什么缘故,徐家都不会放过她。
她在求王爷放过王妃,又何尝不是在为自己求活命的机会。
画荷跪在那,一边哀求,一边嘭嘭的不停的往地上磕头。
“咳咳,画荷,别,别求他……”
徐明珠话说的很费劲儿,“他,他不敢杀我……”
不错,她就如此的有自信。
自信卫成就算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也不敢杀了她。
徐明珠的自信,在卫成看来就是个笑话。
“徐明珠,你是不是太抬举你自己了?”
卫成好笑不已,“你以为,本王真的不敢杀了你?你以为,本王杀了你,你们徐家会舍得与本王撕破脸面?你以为,你徐明珠很有筹码?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徐家早就开始另有打算了!”
真是有意思,她徐明珠还没认清楚现实呢,还真把自己当成一棵葱了?
徐明珠脸色巨变,不是因为呼吸困窘,生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而是卫成的那一番话。
“什么,什么意思?”
“你有个比你小两岁的堂妹吧?”
徐明珠惊骇。
她不糊涂,虽然生命被卫成捏在手上,但脑子却还是自己的,转瞬间便反应了过来。
一只不会下蛋的母亲……
比她小两岁的堂妹……
虽然她只是在大婚当日和卫成圆了房,之后他们一直是泾渭分明,但徐家可不会管那些,他们只是知道,她嫁进康王府半年多,肚子至今没有消息。
而对于一直想要一个身体里既流着徐家血,又流着皇室血孩子的徐家来说,半年多,的确有些太长了。
而那个比她小了两岁的堂妹,便是徐家新的选择。
难怪之前母亲再三告诉她,一定要抓紧,莫要再耽搁时间,她以为是母亲催促她,却不曾想,徐家,竟然已经有了找人取代她的心思!
这么重要的事,她倒是忘了忽略了!
卫成说得对,徐家既然有了让人取代她的心思,假如卫成真的杀了她,就算她的父亲和母亲想要为她讨要一个公道,恐怕也做不到。
徐家如今和卫成在一条船上,卫成倒了,徐家也休想独善其身!
所以……
到头来,徐家不但不会做什么,且会帮着掩盖。
顷刻间,徐明珠便想透了。
一颗心,顿时凉了。
“你……”
卫成将徐明珠期间种种神色皆尽收眼底,见她消停了,不复之前的倨傲和自信,便知她是想到了。
掐着她脖子的大手一松。
徐明珠顺势瘫倒在了地上。
画荷连忙爬过去,“王妃,王妃您没事吧?”
徐明珠回神,摇摇头,缓缓抬眸看向卫成,眼底掠过一抹意外。
她以为,他会杀了她……
毕竟,就算杀了她,也没有后顾之忧。
“本王留你一条命,识趣点老老实实的待在你的院子里!”
“为什么不杀了我?”
被卫成放过,徐明珠除了意外之余,并不见任何劫后余生的喜色,有的只是难言的死气。
她现在,真的,并不比死了来得自在。
如果死在他的手上……
“想死?”
“我……”
“王妃,别说了,咱们快回去吧。”不待徐明珠说完,画荷连忙打断,生怕她哪根筋不对,自己送上门来找死。
画荷仿若生怕徐明珠还要开口一般,扶起来,连拖带拽的走了。
“王爷,您方才吓死奴才了……”管家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他还以为,还以为王爷真的会掐死王妃呢。
刚才,卫成是真的动了杀意,不是冲动,而是真的想要杀了徐明珠。
之所以最后改变了主意,是因为他知道,徐明珠死了,徐家还会送来第二个‘徐明珠’。
明知如此,他又怎会放着能拿捏的徐明珠,而选择一个不知根知根的‘徐明珠’呢?
所以,他改变了主意。
至于逃过一劫的徐明珠,他并不担心再起幺蛾子。
有了今日的清醒,至少在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她会老老实实的。
如此,有她在前挡着,徐家那边暂时还能抵挡。
想到贪婪的徐家,卫成眼底一片阴鸷。
而此时,被画荷带回去的徐明珠,并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很平静的望着她,“为什么?”
画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就当奴婢自私吧。”
这声小姐,勾起了徐明珠对过往的一切记忆。
她看着眼前这个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的丫鬟,心下一叹。
是啊,若是她死了,画荷也活不了。
罢了,罢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
“从即日起,关闭院门!”
……
康王府发生的种种,自然是有人告诉卫韫。
“看来,老三对徐家也快没了耐心。”
卫韫淡淡道。
“是啊,徐家贪得无厌,野心勃勃,康王又不是个任人摆布的性子,自然是会离心离德。”南风笑道。
“那边都不必管,派人继续盯着。”
“是。”
顿了顿,卫韫询问道:“将军府那边可有消息?”
“回殿下,大将军病了。”南风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自那晚回去后,便病了……”
“严重吗?”
“应当不碍事。”
“恩,此事莫要让太子妃知晓。”
“是。”
下午之时,卫韫借口外务去了将军府。
……
第1021章 喜极而泣
祁继仁的确是病了,只是他的病,是心里的病。
“你来了。”
看到卫韫,祁继仁勉强扯出一抹笑。
“你先下去,我和太子有话说。”他对一直守在床前的祁氏说道。
祁氏看看老父,又看看太子女婿,点点头,退了出去。
“过来。”
女儿退下后,祁继仁对卫韫招手。
他走过去,“外祖要保重身子。”
祁继仁笑笑,覆上卫韫的手,哽咽道:“孩子,苦了你了。”
卫韫眼眶顿时湿润。
侧过头去。
“绮罗把什么事都告诉我了,她说的对,我啊,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死要活的弄个清楚,口口声声吆喝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可他却忘了,这世间之事,又岂是桩桩件件都能弄个明白清楚的?
绮罗那晚说,希望你不要后悔。
他不后悔,但却也是后悔的。
他后悔自己要个明白,但后悔自己的不依不挠。
他不知道自己知道这些,会不会对外孙女有影响,但他知道,万一呢?
正如绮罗说的,若是能说又岂会瞒着?
当然,他也知道,太过迷信。
可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此次是外祖不好,外祖错了。”
卫韫摇摇头,“是我没有处理好。”
祁继仁苦笑,“与你无关。”
“我问过绮罗,她说过凡事无绝对。”
卫韫一顿,“什么意思?”
“她也说不上来,你也知道,她虽为圣女,但并不谙此道,她只是说,极致的死亡背后往往伴随着一道生机。”
卫韫眼睛一亮,“这是不是说明……”
“莫要说,你我心里清楚即可。”不待他说完,祁继仁连忙制止。
天机不可泄露。
卫韫用力的点点头,“我明白,我明白了……”
了之大师也曾经说过,有转机,但转机是什么,不知道,现在,绮罗同样也说有生机,至于是什么生机,也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那一步!
“谢谢外祖,歌儿还在家里等我,我便先回去了。”
说罢,卫韫匆匆而去。
祁继仁靠在那,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虽然人还是那个人,但已经能看出所透露出的轻松。
“将军。”
祁继仁回神,望着目露担忧的田伯,笑笑,“这是做什么。”
“属下,属下……”
祁继仁摆摆手,“太子承担的已经够多了。”
“可是……”
“绮罗不会说漏嘴的。”
……
叶朝歌觉得,卫韫好像不一样了。
唔,怎么说呢。
他好像从外面回来,便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具体的她也说不上来。
但是她知道,现在的卫韫才是以前的卫韫,之前的他,虽然在她面前如常,但她看得出,他在压抑。
“你松开些,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叶朝歌无奈抗议。
卫韫听话的松开了些,但抱着她的手,依旧很紧。
“你今儿个怎么了,从下午回来便很黏人,受什么刺激了?”
“为夫黏着你不好吗?”卫韫不答反问。
叶朝歌:“……”
“没说不好,但也太黏糊了。”
“不妨事,为夫不觉得黏糊就好。”
叶朝歌觉得,跟他没法沟通了。
侧首望着傻笑的卫韫,她选择了闭嘴。
跟这傻子没话说。
就算不说话,只要抱着人,卫韫也高兴。
/
卫韫的心情,肉眼可见的见好。
红尘将此事告诉刘嬷嬷。
末了问她:“嬷嬷,您说殿下是不是有了打算?”
刘嬷嬷面色憔悴,形容虚弱,咳嗽了两声,点点头,“应当是的。”
刘嬷嬷病了,从一开始的装病到现今的真病。
“那这么说小姐……”
刘嬷嬷笑着颔首,“八…九不离十。”
红尘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太好了……”
话说到一半,她便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哭着哭着,改而抱着刘嬷嬷哭。
“傻丫头,哭什么。”
“我这是高兴的,喜极而泣……”
过了一会。
“嬷嬷你怎么也哭了?”
“你说的,喜极而泣。”
红尘:“……”
人的病,很多时候与自身的心情有关。
心情压抑了,这病情便不容易好,一旦放开了,好的便也快了。
就比如刘嬷嬷。
在病了数日后,刘嬷嬷便恢复了精神抖擞。
好了后第一时间便去了叶朝歌的身边当差。
叶朝歌依旧嗜睡,很多时候坐在那便能睡着,仍然是雷打不动。
红尘也依旧每日给她诊脉。
依旧是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卫韫没有之前那般的忙碌了,陪在叶朝歌身边的时候越来越多。
日子恢复了平静。
绮歆楼中恢复了欢声笑语。
转眼,叶朝歌怀孕四个月了。
四个月的肚子,因着怀了双胎的缘故,比正常四个月的肚子大了一圈,已然有些唬人。
这日,墨慈和田娴儿相携而来。
田娴儿并不知叶朝歌怀的是双胎。
叶朝歌怀双胎的消息,只有亲眷知晓,外界一概不知,因着她不出门的缘故,至今倒也不曾传开。
田娴儿虽然没有经验,但她的眼睛会看,见到叶朝歌,当场惊呼出声,“朝歌,你这肚子,怎么这么大?”
也不怪她如此大惊小怪。
叶朝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心情的扬眉道:“你猜。”
“这我哪能猜得出来啊。”
田娴儿心道,她又没有怀过,怎么知道。
不过说真的,朝歌这肚子真的挺大的,她记得自己上次过来,是在两个月前,之前那段时间东宫闭门谢客,那时候倒也没觉得什么。
可时隔两个月,朝歌的肚子就好像被人吹了气儿似的。
当初她怀小铃铛的时候,自己来东宫最是勤,说句不夸张的话,当时朝歌每个阶段她都见证过。
她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绝对没有像现在这般,四个月有这么大的肚子。
“你不猜我就不告诉你。”
田娴儿:“……朝歌你好幼稚。”
“略略,就幼稚,你待如何?”
田娴儿:“……”
真的好幼稚!
“好了,你别逗她了。”墨慈看不下去了,对田娴儿说:“朝歌肚子大,是因为怀的是双胎。”
……
第1022章 一个乞丐
叶朝歌怀了双胎,田娴儿比自己怀了双胎还要高兴。
不对,是激动。
因为双胎对她来说,只有听说过,没有见过。
没想到,自己的好友怀了双胎。
“我能听听吗?”
田娴儿眼睛亮晶晶的问叶朝歌。
叶朝歌今儿个逗她上瘾了,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不能。”
“……不能我也要听。”
说着,自己趴过去听。
趴了一会,什么也没听到,不免有些气馁。
“现在小主子还小,田小姐您听不到是正常的,待两个小主子大一些您再听就能听到了。”刘嬷嬷在一旁笑着解说。
田娴儿坐直身子,“那好吧,那就等过段时间我再过来听。”
“行。”
叶朝歌很好说话的应下。
田娴儿狐疑看她,刚才还逗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听一下拿十两银子。”
田娴儿:“……”她就说!
“十两银子听一下?”
叶朝歌点头,“嫌贵啊?那就八两好了。”她很好说话的。
田娴儿撇嘴,“敢情儿你们娘俩就只值八两啊?”
叶朝歌:“……”
得,这是嫌便宜了。
“既然如此,那就加个十倍八倍的。”这样总不会再嫌便宜吧。
田娴儿炸毛了,“你干脆去抢得了!”
她虽然对银子没什么概念,但也知道八十两银子并非是八十个铜板!
“这不是在抢你的吗?”叶朝歌理直气壮道。
田娴儿气的不想和她说话。
墨慈被她俩逗得前仰后合,“好了好了,朝歌和你在开玩笑呢。”
田娴儿噘着嘴,“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好气。”
那种气得想要咬人,但惹她生气的人又是个怀了双胎的孕妇……
好气!
因着叶朝歌身怀有孕的缘故,二人并未久待,三人闲聊了一会,墨慈和田娴儿便回去了。
“左右也顺路,便上我这马车吧,路上咱俩也好说说话。”墨慈如是对田娴儿邀请道。
她想了想也是,便独自上了墨慈的马车。
墨慈是真心想要和田娴儿说话,故而,将大蕉她们撵去了伯爵府的马车。
“之前我一直不得空,也不曾问你,你和苏大人怎么样了?”
说起苏子慕,田娴儿叹了口气,“年后他要外放了。”
“啊?”
墨慈意外。
之前娴儿还因为和苏子慕的事闹得很不愉快,此事她一直惦记着,可这两个月来大事小情一直不间断,不曾得出空来。
今日前来东宫探望叶朝歌,也是她发起的,并邀约娴儿,一是来探望朝歌,二是想趁此机会问一问。
可没想到,苏子慕年后竟然要外放!
“他不是吏部侍郎吗?这官职还需外放?”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我爹他们说,他太年轻了,需要外放打磨一番。”
具体怎么回事,她也不懂。
她只知道,苏子慕已然定下年后外放。
之前他忙碌并非是幌子,那段时间他的确在忙,便是忙着外放一事,直到一个多月前事情定下来,她才知道这中间种种。
事实证明,朝歌和墨慈看的比她更明白一些。
“他若是外放离开了,你们怎么办?”
“我……”
田娴儿呼了口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没说?”墨慈皱眉。
“什么?”
“自然是你们之间啊,我听说官员外放少说便是两三年,还有时间更长的,咱们不按最长的说,便说那最少的两年,两年后你都……他总不能让你等两年吧?”
有句话墨慈没有说的是,两年后是个怎样的光景,谁又能说的清楚。
她和娴儿早年相识,多年相交,娴儿不是个善变的人,可苏子慕她便吃不准了,对他的为人,她自是相信,但是,时间最不经人推敲。
两年啊,太长了。
“那倒没有,他问过我,如果年前定下,他便带着我,若是不定下,他听我的……”田娴儿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正在考虑呢。”
“是该考虑。”
若是定下,娴儿势必要跟着他外放离京,也就是说,刚成亲便要离开,远离上京,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是鞭长莫及。
可若是不定下,要么等待,要么另择他人……
若是没有感情倒也罢了,可关键是,他们两个人是有感情的。
所以,的确是该好好考虑清楚。
墨慈也不好在此事上多做掺和,毕竟事关终身,她作为好友,唯有在好友做出决定的时候支持于她。
“不说这个了,墨慈,你和小将军出孝期也有小半年了吧?”
“恩,有了,怎么了?”
田娴儿指指她的肚子,“可有动静?”
墨慈霎时间红了脸,没好气的嗔了她一眼,“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地关心起这事来了,真是不害羞。”
“那有什么啊,反正这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也没人听到,而且,我这也是关心你,为你着急。”
“你不必为我着急,你先着急着急自己吧。”
墨慈脸皮薄,被田娴儿一番话闹了个大红脸,脸上热乎乎的,以至于感到车厢中也有些热。
便想也没想的打开轩窗透透气。
正好马车路过闹市,好像今儿个正巧是集市,外头正热闹着。
很快墨慈便被热闹吸引了注意力。
田娴儿本就是个喜好热闹的人,听着外面的热闹也凑了过来,与墨慈一起望着外面。
突然,眼睛的余光瞄到一处角落里。
“停车停车!”
田娴儿突然大喊叫停。
车夫将马车停下。
“怎么了?”墨慈不解。
田娴儿扯了下她一下,然后对她说:“墨慈,你看下那边,是不是有些眼熟?”
“哪边?”
车外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她又不曾指明是哪里,墨慈又岂会知道。
“你看,就是那里。”
田娴儿伸出手指过去。
墨慈顺着她手指的望向看过去。
只见在前方不远处的墙根下,有一个乞丐,披头散发,这乞丐很特别,没有胳膊和腿,只是用断肢支撑着在一块破草席上。
她的嘴里叼着一只碗,对来来往往的人讨银子。
乞丐大半的头发盖住了脸,只看得到其脸上的脏污。
……
【作者题外话】:不知不觉已经写到两百万字了,在此说一下,不会再写太长,有些话我其实一直想说,但一直都憋着,今天借此机会说一说吧,希望你们不要嫌我啰嗦。
最近我一直没有看书评,怎么说呢,感觉太受打击了,每次看完我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你们不写文或许不能理解,有时候你们短短的一段文字,就有可能影响我们这些作者很深。
所以,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来我欢迎,你们走希望手下留情不必与我说,因为我也不会挽留,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这本小说有喜欢的自然也有不喜欢的,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不管你们怎么觉得不好,我只知道,我用心了,往大里说,我做到了问心无愧,每一个章节我都有认真对待。
感谢一直以来陪伴我的朋友们,认识你们我很开心,也谢谢你们对我的包容和理解,和你们相识,我感到很荣幸。
最后,再说一句,我不是R.M.B,做不到人人都喜欢,我只是一个兢兢业业每天以码字为生的小作者,和你们一样,是个普通人,有着普通人的情绪,说这些不是在抱怨,只是在讲述一些心里话。
我有信仰,我一直坚信,生而为人,与人为善。
再次感谢。
第1023章 长福街的乞丐
“你是说那个乞丐眼熟?”
“恩,你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墨慈眯了眯眼睛,努力的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些。
或许是她们这边的注视太过于明显,只见那乞丐看了过来。
隔空,两人的眼睛对上。
乞丐突然之间变了脸色,连忙低下头去,用自己脏污的头发盖住脸。
墨慈收回视线,淡淡道:“或许是人有相似。”
田娴儿也不曾多想,点点头,“这倒也是,虽然这么久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但也不可能成为乞丐啊,而且……”
而且那乞丐,除了头和身子,其余的都没有了。
脸上乌漆嘛黑的,虽然打眼一看,确实有些相似,但也只是相似罢了。
先送田娴儿回了伯爵府,墨慈方才回到叶府。
“少爷在家吗?”
“回少夫人,少爷不在,半个时辰前有事出门去了。”管家回道。
墨慈颔首,“我知道了。”
叶辞柏是在一个时辰后回来的。
一回来便回了院子。
“我听管家说你回来便找我,怎了?想我了?”
说话间,叶辞柏作势便伸出手抱墨慈。
屋子里的丫鬟们见状,连忙低下头,纷纷识趣的退了下去。
转眼间,屋中便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别闹。”墨慈拉下他作乱的手,“你方才去哪儿了?”
“外祖找我有事,我过去了一趟,对了,妹妹怎么样?一切可还好?”
墨慈点头,“极好的,精神也不错,人看起来也胖了不少。”
闻言,叶辞柏笑了,“那便好,改日我去看看她,前两日外祖便催着我过去东宫探望妹妹,今儿个又催我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着急了。”
“你也是,让你去看你便去就是了,再说了,要看的也不是旁人,是你的亲妹妹。”墨慈没好气的瞪了眼抱怨的叶辞柏。
“好好好,是我不好,明儿个,明儿个我便去看,娘子莫生气,来,给我亲一下……”
说罢,叶辞柏没脸没皮的嘟着嘴凑过去。
墨慈小脸绯红,伸出手毫不留情的将他推开,“又闹了,有时候我真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嫁了个小相公。”
明明比她大,怎么却比她幼稚!
小相公的叶辞柏:“……”
被说小,是个男人都不愿意啊,这个字眼简直就是对他作为男人的侮辱!
深深觉得,自己有必要振一振夫纲了!
“我今儿个就让你看看,我是小还是不小!”
叶辞柏一边脱衣,一边向墨慈逼近。
墨慈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呆了。
话说,她是这个意思吗?
不过就是说他幼稚,他怎么就能想到那些地方去?
在叶辞柏扑过来的时候,墨慈回了神,伸手隔开他,“你先别闹,我问你件事。”
叶辞柏拉下她的手,一边在她颈项间作乱,一边含糊说:“没事,你问你的。”
我做我的,两不耽误。
“你这样让我怎么问!”
“那便忙完了再问。”
“唔……”
帐幔洒落,外头日光高照,屋里则如夜晚一般火…热。
这一荒唐,一直持续了近两个时辰。
叶辞柏餍足了,大手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墨慈光洁的背脊,“你之前想问我什么,现在问吧。”
墨慈无言稍许,到底还是问了出来,“最近你有叶思姝的消息吗?”
“怎么好端端的说起她了?”
叶辞柏皱着眉,对于冷不丁听到的名字颇为不喜。
叶思姝……
这个人,这三个字,已然远离他的生活很久,如果有可能,他都不希望再与其有任何的纠葛。
“你先别急着生气,今儿个我和娴儿回来,路过长福街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一个乞丐,我瞧着她有些像叶思姝……”
当然,不只是她一个人瞧着,还有田娴儿。
而且,最初还是田娴儿觉得眼熟,而她,则是与她眼神对上了,方才确认罢了。
“我没生气,就是单纯不想听到这个人,你也知道……不对,你方才说看到了一个乞丐,像叶思姝?”
对于自己夫君的后知后觉,墨慈已然习惯了。
点点头,“不错,而且我与她对上了眼,当时她很慌乱……”
也正是因为她的慌乱,原本只觉得眼熟的她,当场便肯定了,那就是叶思姝。
“你同我说仔细些。”
随即,墨慈将前前后后,详细的说了一遍。
听完后,叶辞柏的神色淡淡,仔细看隐约窥见其中的复杂。
“应该是她。”
墨慈张张嘴,将到嘴的那句‘她怎么会变成那副模样’给咽了回去。
上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长福街并非偏远的街道,而且,那里不但不偏远,且是上京之中最热闹有名的街道之一。
叶思姝出现在那里,不管在今日之前有没有人认出来,但她想,这个消息是不可能瞒得过东宫。
而且,看丈夫并不是很意外的模样,即便什么也不知道的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而叶辞柏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
“早前儿我曾听太子说起过,叶思姝在东宫。”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然再清楚不过。
出现在东宫,现在又以那副姿态出现在长福街乞讨。
不言而喻了。
墨慈淡淡道:“她是咎由自取。”
叶辞柏微怔。
“你莫要忘了,若不是她,罗婆婆也不会耗尽十年的寿命救母亲。”
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性子,墨慈再清楚不过了。
不管怎么说,他与叶思姝也是一起长大,就算对彼此再不喜,自小的情分还是有的。
这话是在提醒他,提醒叶思姝曾经的所作所为。
提醒他,她有今日,皆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唏嘘。
叶辞柏听进去了,叹了口气,把人抱得紧了紧,“你说得对,是她咎由自取。”
有了墨慈的提醒,关于这件事,叶辞柏后续再未提起过,更不曾过去长福街。
墨慈盯了几日,见他没有动作,方才放了心。
倒也不是她狠心,因为她知道,有些人值得同情可怜,但有些人看起来可怜,却是可怜只有必有可恨之处。
还是那句话,叶思姝有此结局,怨不得任何的人。
皆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但凡她不那么过分,依着朝歌心软的性子,也不会有此结果。
所以,她看得很明白,更为透彻。
……
第1024章 发自内心的讨厌
近两日,叶朝歌嗜睡的情况没有之前那般的严重了。
之前是一天里,睡着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要多。
而现在,颠倒了过来。
如此之转变,卫韫看在眼里,心下微松,也因此更为坚信,事无绝对,纵然是绝路,也会有一条生机铺陈。
/
这日,祁氏过来东宫。
看到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女儿她也放心了。
今儿个天气正好,母女俩便带着小铃铛去了花园晒太阳。
“咱们小铃铛也快周岁了,你们想好是否要大办?”祁氏又道:“若是要大办,我便过来住两日,也能帮得上些忙。”
叶朝歌眨眨眼。
经过母亲这么一提醒,她这个为人母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的小铃铛马上要周岁了。
“看你这模样,莫不是忘记了?”
俗话说,知女莫若母。
祁氏将女儿的尴尬和茫然看在眼里,顷刻间便有了计较。
被拆穿,叶朝歌更加尴尬,嘴上不承认,“哪能啊,小铃铛和太子差了一天的生辰,我怎么可能忘记。”
祁氏撇撇嘴,倒也没有再拆穿女儿。
“那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晚些时候待太子回来我问一问,看他什么意思,不过,我估计着小铃铛的周岁会大办,至于他的,他不过生辰。”
祁氏点点头,“行吧,你们夫妻俩自行商议,待有了结果派人过去将军府知会为娘一声,我现在左右也没什么事,届时便来帮你操持。”
叶朝歌笑,“那女儿便提前劳烦娘亲了。”
“一家人说那些干什么。”
祁氏失笑,就着明媚的日光,望着眼前笑颜如花的女儿,心下一阵欣慰。
女儿自成亲后的变化,她这个当娘的可谓是看在眼里。
夫妻俩成亲以来,便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虽然身份尊贵,但私下里,却与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她很庆幸,庆幸当年不曾因为太子的身份而怯步。
她的女儿过的很好,很幸福。
太子待她也是极好。
祁氏仰头望着温和的暖阳,翘起唇角,“真好。”
现在的日子,真好。
她活着,健康的活着,看着儿女成家,看着女儿幸福美满,看着儿子开怀和睦……
这样的日子。
真好。
“是啊,今儿个的太阳真好。”
叶朝歌明显没有与祁氏心有灵犀。
祁氏闻言,笑了笑,“是啊,挺好。”
许是阳光太好,小铃铛很快便在祁氏的怀里睡着了。
让奶娘将孩子抱下去后,祁氏想到什么,如是说道:“对了歌儿。”
“怎么了娘?”
“前段时候我收到你芸姨的来信,他们好像要回来了。”
闻言,叶朝歌是真吃了一惊。
“芸姨,要回来了?”
“是啊。”
“怎么,当初芸姨不是说……”
当初郑芸带着陆恒离开时说过,为了陆恒,日后怕是很难再回上京。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她在信中说,儿媳妇有了身子,乡下冬季寒冷,不适合养胎,这才暂时搬回上京。”
儿媳?
叶朝歌是真惊讶了。
“陆世子成亲了?”
“应当是,如若不然,你芸姨也不会称儿媳妇。”
叶朝歌一想,这倒也是。
而且,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陆恒早已到了娶妻的年纪,在乡下成了亲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不过,这样看来,陆恒的情况倒是一直不错。
如若不然,依着他对叶思姝的痴心,也不会娶妻。
说起叶思姝,她好像也很久没有听到这个人的消息了。
……
自从祁氏那得知郑芸要带着陆恒回京后,叶朝歌便记下了这件事。
卫韫回来知晓后,恩了一声,淡淡道:“是要回京了,之前有收到过伯恩侯递来的折子,已然禀明不日回京。”
“伯恩侯也回来?”
“恩。”
当年,郑芸先行带着陆恒离京,随后两个月后,伯恩侯也随之追了过去,至此,伯恩侯府在上京逐渐退出了权利的舞台。
后来,她从母亲那听说,伯恩侯也去了乡下,并与芸姨重修旧好,他们一家在乡下过起了平平淡淡的小日子。
虽然没有荣华富贵,但也没有了之前的隔阂和堵心。
当时她听说,为此还高兴过一阵儿。
毕竟在前世的时候,在她自请去家庙之前,伯恩侯和芸姨皆是不冷不淡的,明明是夫妻,却因为前尘往事而相敬如冰。
无论是作为前世的儿媳妇,还是这一世的叶朝歌,对于伯恩侯和郑芸之间的前事,她都没有资格置喙,没有资格说谁对谁错。
但是她知道,无论是谁对谁错,近二十年了,彼此给彼此的惩罚都已经足够了。
人生短短能有几个二十年?
既然放不下,又何苦互相折磨?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世,倒是没有了那些遗憾。
总感觉,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在想什么?”
叶朝歌回神,“在想芸姨和伯恩侯。”
卫韫面上的紧绷微松,稍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她在想陆恒!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陆恒,从始至终他打心眼里不喜欢。
明明对方与她之间,还有他,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可就奇怪的是,就是不喜欢,那种不喜欢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了。
从小到大,作为太子,他已然能做到将自己的喜好收放自如,或者说,到今日,也没什么对某些事某些人特别的不喜。
但就奇怪的是,对陆恒,他发自内心的讨厌。
很奇怪,但有时候又觉得理所应当。
有些矛盾。
“你帮我派人看着点,若是芸姨他们回来记得同我说一声。”
卫韫挑挑眉,声音有些危险道:“你想做什么?”
叶朝歌没有多想,如实道:“芸姨待我一直不错,她若是回来了,作为小辈,自是该过去探望。”
“只是这样?”
叶朝歌终于听出了不对劲,不解的看着他,“不然是怎样?”
“感觉你今天好生奇怪,说话阴阳怪气的,怎么,在外面受了气找我来发泄了?”
叶朝歌不乐意了,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先看看我现在是什么模样!!!”
敢找她撒气,也不看看她肚子里揣的那俩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