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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如此多娇全文阅读

作者:朵花花     嫡女如此多娇txt下载     嫡女如此多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80章 恩,你活该

    叶朝歌猛地瞪大眼。

    “我什……”么时候哭了?

    不给叶朝歌说话的机会,刘嬷嬷一口气把要说话说完,“小姐知道自己错了,同老奴说她很后悔。”

    “嬷嬷,你……”

    “是吗?”卫韫撩了撩眼皮,眼尾淡淡的扫了叶朝歌一眼。

    叶朝歌咬牙,“我没……”

    “是啊是啊,老奴从不撒谎。”

    刘嬷嬷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

    卫韫恩了一声,语气平淡:“说一说错在哪儿了?”

    “我……”

    “小姐说自己错在说错了话。”

    刘嬷嬷第三次截断叶朝歌的话。

    她也是豁出去了。

    “哦?”卫韫终于正眼看叶朝歌了,“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叶朝歌黑着小脸:“……”

    “小姐,老奴求您了。”

    刘嬷嬷压低声音,几近哀求道。

    叶朝歌看着一脸担忧的嬷嬷,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含糊的道了声是。

    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

    卫韫眉目舒展,“那以后还说不说了?”

    “小姐!”刘嬷嬷推了推叶朝歌。

    叶朝歌再度深呼吸口气,“……不说了。”

    “如果再说呢?”

    “你……”

    “如果再说怎么办?”卫韫不依不挠。

    叶朝歌恼了,“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卫韫不但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他还要登鼻上脸,“说,怎么办?”

    叶朝歌张嘴便要说‘你不要太过分了’,到嘴的话,在刘嬷嬷哀求下,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破罐子破摔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卫韫眸光一闪,倒也不客气,伸手将她抱过来,横放在自己的腿上,大掌毫不迟疑的落在叶朝歌的……

    屁…股上。

    啪!

    刘嬷嬷等人目瞪口呆。

    叶朝歌傻眼了。

    她,她这是……挨打了?

    而且,还像她前些时候打小铃铛……

    一个位置!

    “你们都出去。”

    卫韫撵人。

    刘嬷嬷看看卫韫,又看看挨了一巴掌的小姐,一脸的欲言又止。

    她的本意是让两个主子和好如初,毕竟不管是吵架还是闹别扭都伤感情,可她万万不愿意自家小姐挨打啊。

    “出去!”

    刘嬷嬷咽了咽唾沫,狠了狠心出去了。

    一边往外退,一边自我安慰道,殿下那么爱惜小姐,是不会对小姐怎么样的。

    关门声让叶朝歌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你!”

    “我怎样?”卫韫反问间,又打了一下,这一下,较之最初的那一下,用了些力气,“疼不疼?”

    叶朝歌小脸迅速涨红,咬着唇不说话,挣扎着要起来。

    卫韫却掐着她不让她起,“你知不知道当时你的话,对我而言,比刚才的一巴掌还疼?”

    叶朝歌恼了,“挨打的是我,你怎么知道有多疼?”

    卫韫扬起手,还要再打。

    可这一下,却是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伸手将人扶起来,捧着她的脸,额头相抵。

    “你说的对,我不知道你挨一下有多疼,但是,我的心很疼。”

    本在挣扎的叶朝歌听到这话,挣扎的幅度霎时间小了下来,渐渐的安静了,看着他的眼睛,“你……”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说那样的话。”

    他会觉得,她会离开他,如同在离去前交代……后事一般。

    叶朝歌心软了,“我当时没想太多,只是随口说的玩笑话……”

    不同于被刘嬷嬷逼着认错,叶朝歌发自内心的解释。

    她真的没有多想。

    “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不过就是玩笑而已。

    他也知道自己想太多,可有些念头,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

    尤其是,她人生未卜,生命缥缈。

    想到此,他便心口疼,张嘴咬住她的唇。

    辗转间,“不要再有下一次……”

    这一吻,卫韫很用力,如同狂风骤雨一般,他用力的撕扯,用尖锐的牙齿撕…咬她的嘴唇。

    即便是血腥味蔓延,也不曾停止。

    直到叶朝歌喘不过气来了,方才放开。

    “你……”

    谁知,叶朝歌刚发出一个音节,剩下的话,便被他进入吞入腹中。

    好在没有方才那般的激烈凶残。

    如果说刚才的那一吻是狂风骤雨,那现在,便是和风细雨。

    叶朝歌逐渐沉沦在他给的温柔中。

    渐渐忘却了一切。

    “歌儿,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叶朝歌心跳顿了一下,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望着近在咫尺的他。

    他的眼睛还是那么的黑,只是,他的眼底漫着点点慌乱和恐惧。

    叶朝歌心头一震。

    突然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他的恐惧。

    蓦地伸手抱住他,“是我不好,对不起。”

    这声道歉,真心诚意,更是她的发自内心。

    这一刻,她想起了刘嬷嬷的话。

    她老人家说的对,自己,真的被惯坏了。

    甚至,被惯的有些自私,当成了理所应当。

    “疼吗?”

    卫韫好看的手指,轻轻的抚上她的唇。

    叶朝歌摇摇头,“不疼,但是,我这里疼。”

    她拉起他的手,移到自己的挨打之处。

    “恩,你活该。”

    叶朝歌:“……”

    话说,不是这样的吧?

    他不是应该说我给你看看吗?

    难得她……

    “小姐……”

    门外突然响起了刘嬷嬷略显急促的声音。

    叶朝歌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

    若是没有重要的事,刘嬷嬷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

    要知道,她可是比谁都盼着他们和好如初。

    果不其然。

    “方才下人来报,说少爷受伤了,流了不少的血……”

    一听这话,叶朝歌登时急了,七手八脚的从卫韫身上下去。

    担心她摔了,卫韫将她抱了下去,确定站稳后方才松开手,对外面的刘嬷嬷说:“进来说。”

    房门打开,刘嬷嬷走了进来。

    第一眼,眼尖的她便发现自家小姐的嘴唇破了,下意识的要惊呼‘小姐,您怎么了?’目光便触上小姐旁边立着的殿下……

    唇上。

    好像有血……

    她还是闭嘴吧。

    叶朝歌不知刘嬷嬷转了一圈的心思,“说清楚,兄长怎么了?”

    今日是墨慈三朝回门的日子,兄长怎么会受伤了呢。

    还有。

    ……

第981章 回门之祸

    “他伤的怎么样,严重吗?怎么伤的?”

    叶朝歌着急之下,一连问了数个问题。

    刘嬷嬷具体也不知道。

    说起来也是恨。

    白日小姐忧心之时,她觉得是小姐想多了,毕竟墨大学士不糊涂,就算墨府里面有人存着小心思,有墨大学士在,能出什么事啊?

    故而,也就随便打发了个人过去叶府等消息。

    可谁知,这人是个稳不住的,在叶府等到了不久前,少爷和少夫人回来,少爷浑身是血,这厮就稳不住了,没有弄清楚便回来报。

    在来禀报小姐前,她已经派了红梅回去。

    叶朝歌不耽误,连忙让刘嬷嬷备车去叶府。

    “夜里凉,披上这个。”

    卫韫进内室取来了叶朝歌的披风为她披上,方才揽着人出门,期间让小海子拿着东宫的牌子去太医院请太医过去叶府。

    一路忐忑。

    外头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叶府已然掌灯,门口的灯笼照亮一方天地。

    叶朝歌和卫韫的到来,管家毫不意外。

    少爷浑身是血回来一事,估摸着已经传到了东宫。

    “管家,我哥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少爷回来时是清醒的,大夫已经来了,正在给少爷疗伤。”

    管家一边在前领路,一边意简言骇的说明情况令其宽心。

    卫韫和叶朝歌去到院落时,大夫正好从内室里出来,墨慈红着眼睛紧随其后。

    她的形容有些乱,略显喜庆的粉色衣裳上沾染了一些早已干涸的斑驳血迹。

    见到叶朝歌,墨慈的眼泪刷一下便流了出来。

    “朝歌……”

    叶朝歌上前,握上她的手,触手之中一片冰凉,“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墨慈摇摇头,“我没事,是辞柏,辞柏他……”

    墨慈尚有些惊魂未定,话不太利索。

    叶朝歌便让她冷静冷静,随问大夫,“大夫,我哥怎么样了?”

    “太子妃放心,小将军只是皮外伤,不碍事的,只是他吸入的……迷烟,有轻微中毒的迹象,不过没什么大碍,休养一段时日便可恢复。”

    叶朝歌落到一半的心,在随着大夫的‘轻微中毒’立时又提了起来。

    迷烟,轻微中毒?

    想着,叶朝歌看向卫韫。

    这时,内室传来叶辞柏的声音:“是朝歌来了吗?”

    叶朝歌应了声,暂且搁下疑惑,进了内室。

    内室里,叶辞柏靠在软垫上,身上穿着单衣。

    他的伤在肩膀,大夫已然给上药包扎好了。

    脸色还好,只是有些疲倦。

    “我没事,都说了不要惊动你们,是谁嘴巴这么碎?”

    叶辞柏强笑道。

    “我不放心,之前刘嬷嬷有派人过来。”叶朝歌三言两语解释了自己知晓的过程,“哥哥,你没事吧,怎么会受伤呢?还有那迷烟,怎么回事?”

    叶辞柏眸光闪烁,避重就轻道:“不用担心,我没事……”转而看向墨慈,“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墨慈咬着唇,她自是看得出丈夫的避忌,因为她,他想要息事宁人。

    息事宁人?

    她做不到!

    咬了咬牙,对叶朝歌说:“是在学士府!”

    “好了墨儿,不是什么大事,便算了吧。”

    叶辞柏不想多说,可墨慈却不同意。

    “她既然敢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墨慈面上闪过一抹阴鸷,“是墨熙,她竟然动了歪心思,算计我们,你哥为了不让她得逞,扎伤了自己。”

    此话一出,在场人大惊。

    叶朝歌和卫韫对视一眼。

    后者皱了皱眉,“说清楚,怎么回事?”

    叶辞柏见墨慈都说了,叹了口气,“这事闹大了对岳父不好,就算了吧。”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墨慈难得的强硬,“你都伤成这样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世人都说,人有逆鳞。

    从前,她也有自己的逆鳞,那便是她的生母罗姨娘。

    自己如何她都不在乎,哪怕泯灭于人前,也不在意,只要生母好好的便知足。

    如今,她的逆鳞不再只是生母一人,还是叶辞柏。

    她知道,他在顾忌什么,毕竟这事闹开了,学士府那边难堪,自此她与学士府之间,也会生出隔阂来。

    他嘴上说着是为父亲,但她知道,是因为她。

    他不想因为这事令她和学士府闹开。

    她不在乎。

    在她眼里,他才是最重要的。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得先让我们知道怎么回事吧?”

    叶朝歌被他们俩人说的都糊涂了。

    什么对岳父不好,那墨熙又做了什么,让兄长不惜扎伤自己?

    墨慈抹了把脸,面露冷凝。

    ……

    成亲一年多,因老夫人和叶庭之的相继去世,叶辞柏穿孝一年。

    三日前,孝期结束。

    迟来的洞房花烛,以及三朝回门相继而来。

    那一晚,他们夫妻坦诚相对,完成了迟了一年的洞房。

    三日过去,今日便是回门之期。

    一大早,夫妻俩便带着回门礼回了学士府。

    不出意外的,他们的到来得到了墨大学士的热烈欢迎,墨家上下几乎皆在,便是墨慈的生母罗姨娘,也被获准出现在了大厅。

    夫妻俩按照规矩给墨大学士和墨夫人敬茶。

    末了,叶辞柏带着墨慈,又给罗姨娘敬了一杯,感谢她的生养之恩。

    午膳自是其乐融融。

    不管各自私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一派和睦。

    用过午膳,墨慈便和罗姨娘回去说贴己话。

    叶辞柏则与墨大学士去了书房。

    翁婿俩交谈一些时候,叶辞柏方才出来。

    出来后自是要找墨慈。

    学士府的下人带路。

    可他并没有带他去找墨慈,而是去了一处院落。

    叶辞柏算是学士府的熟客,但是,也仅限于对墨慈的水月轩熟悉,其他的地方,却是一点也不熟的。

    即便不熟悉,他也知道这不是水月轩。

    那下人便告诉他,这里是罗姨娘的院落,大小姐在里面与罗姨娘说话。

    叶辞柏也没有多想,便进去了。

    谁知刚进去,那带路的下人便将屋门锁上了。

    叶辞柏觉察到不对劲,只是为时已晚。

    ……

第982章 上门

    屋子里点了催…情香,叶辞柏立马有了反应。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这里绝对不是罗姨娘的住处,也不会有墨慈。

    当即便要踹门出去。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墨家二小姐,墨熙从内室走了出来。

    催…情香颇为霸道,只是看到她,体…内便有一股难言的冲动窜上心头。

    墨熙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和叶辞柏滚到一起,从而进叶府的门。

    一来能膈应死墨慈,二来能嫁给叶辞柏。

    不错,就是嫁,她要嫁给叶辞柏做平妻,与墨慈平起平坐。

    墨慈的算计很成功,这样的算计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她都会得逞。

    可叶辞柏并不在那任何一个男人之中。

    他自小在军营长大,人狠心也狠,对自己更是不例外。

    ……

    “你哥便扎伤了自己保持清醒,并踹开了门出来……”

    墨慈握上叶辞柏的手,“还疼吗?”

    叶辞柏抬手擦去她的脸上的泪光,“早就不疼了,这点皮外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别担心,也别哭了,不碍事的。”

    叶朝歌小脸如结了冰一般,“之后如何?”

    墨慈拿帕子摁了摁眼角,“踹门的动静很大,墨熙院子里的下人见瞒不住了,事情便闹开了。”

    她得到消息匆匆赶过去的时候,便看到叶辞柏浑身是血的模样。

    那个时候她险些晕了过去。

    若不是一直用指甲掐着手心,保持清醒,恐怕自己真的就晕了过去。

    父亲要请府医,她直接带着叶辞柏回了府。

    对,她已经不信任学士府了。

    好在他没事,否则,她一定会亲手杀了墨熙!

    想到此,墨慈眼底划过一片森寒的冷意。

    “哥,你好好休息,我派人去王府将红尘带来给你瞧瞧。”

    随即,叶朝歌便与卫韫出了内室。

    去了旁边的小厅。

    阴沉着脸坐在那。

    自白日她的感觉便不太好,可没想到,会真出事,更没想到,堂堂学士府的二小姐,竟然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来!

    若非兄长意志坚定,对自己狠的下手去,那今日,墨熙岂不是就要得逞了?

    到时候且不说墨熙能不能进叶家的门,这件事必定会给兄长和墨慈之间留下不可磨灭的隔阂。

    想到此,叶朝歌恨极,怒极。

    她都快了忘记生气是什么,恨极又是什么,而今日之事,成功的让她怒火滔天。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先看看你哥和你嫂子怎么说。”

    卫韫比较中肯道。

    叶朝歌颔首,叹了口气,“我倒是差点忘了,墨慈和墨熙是亲姐妹。”

    而且事发在她的娘家。

    没过多久,安置好叶辞柏的墨慈出来了。

    “怎么没换身衣裳?”

    叶朝歌望着她衣裳上干涸了的血迹。

    墨慈摇摇头,“不碍事。”

    “朝歌,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

    “去学士府给辞柏讨一个公道。”

    闻言,叶朝歌并不是太意外,“你想好了?这个公道一讨,你和娘家那边,必定会有所影响。”

    虽然事情与墨慈无关,但这事大学士必然会记着,他可是十分要面子的。

    墨慈郑重的点点头,“那又如何,原本学士府里只有姨娘是我记挂的人,只要我稳坐叶家少夫人的位子,我那个好面子的好爹爹,也不会为难她。”

    说罢,墨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郝然一笑,“你别介意啊,我只是……”

    “你说得对,也是事实。”

    只要墨慈稳住,罗姨娘在学士府便不会难过。

    墨大学士即便是再不乐意,再不情愿,也不会真正的与墨慈撕破脸面。

    “可以吗?”

    墨慈问叶朝歌。

    “这个不必说,里面的人不只是你的夫君,还是我的兄长。”

    墨慈都同意了,她自然不会再有顾忌。

    墨慈点点头道谢。

    这件事她自是可以出面,只是到底效果不会太佳,可叶朝歌不同,她是太子妃,又是辞柏的兄长,于情于理都是名正言顺。

    而且,她出了面,即便她那个好父亲再好颜面,也不得不表态。

    墨熙!

    她自认为自己与人为善,不愿与他人结怨,一来是觉得没必要,二来也不想。

    只是墨熙今日之事,已然触碰到了她的逆鳞。

    这件事,她不可能就这么罢休。

    “此事就劳烦你了。”

    她不能出面,若是她出面,父亲必然会以生养之恩牵绊她。

    叶朝歌摇摇头,“你安心照顾我哥,这件事我会处理。”

    ……

    从叶府出来,叶朝歌并没有回东宫,而是直接去了学士府。

    卫韫原本是要同她一起,却被叶朝歌拒绝了。

    “这点小事,我这个太子妃足够。”

    叶朝歌雄赳赳气昂昂的下了车。

    学士府。

    “老爷,太子妃驾到。”

    正在琢磨着怎么将这件事压下去的墨大学士,听到下人的禀报,当下便变了脸。

    太子妃来此,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何事。

    “老爷,太子妃一定是来问罪的,这下可怎么办是好啊,老爷,您快想想办法,事情若是闹开了,凝儿可怎么办啊。”

    墨夫人陶氏不免有些急了。

    墨熙是死是活,她丝毫不在意,不过就是个庶女,又不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可是,就这件事而言,已然不只是墨熙一个人的影响,还有学士府,还有她的女儿。

    她的女儿正在说亲,若是传出去有个惦记自己姐夫的庶姐,谁还敢娶?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此时此刻,陶氏恨透了墨熙,恨不得打死这个小贱人,可是,她不能。

    墨熙若是死了,这件事才难办。

    想到这些,陶氏眼前便阵阵发黑,她的女儿啊……

    墨大学士可不管这些,他现在担心的是自己的名声,以及此事传出去,御史台的弹劾。

    只要一想到这些,墨大学士便脑子嗡嗡响。

    他这人最重名声,尽管后院妻妾成群,庶子庶女多不胜数,可这么多年来,他的内宅一直很平静,至少,不管内里如何,在外人眼中,却是风平浪静的。

    细心呵护了这么多年的声誉,却要在今日毁于一旦!

    “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啊。”

    旁边陶氏呜咽哭喊,墨大学士烦不胜烦,“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有让我想办法的时间,不如去想想待会怎么跟太子妃说。”

    如今,他们也只求太子妃不要将此事闹大,否则,学士府的大名,真真就要名誉扫地了。

    ……

第983章 威胁

    叶朝歌在前厅坐了一会儿,墨大学士与陶氏方才姗姗而来。

    “下官见过太子妃。”

    “妇人墨陶氏见过太子妃。”

    叶朝歌倒不曾为难他们,叫了起。

    她恩怨分明,是谁的祸根自是找谁。

    待夫妇俩起身后,叶朝歌也让他们落了座。

    “大学士,本妃瞧着您这脸色不大好,可是病了?”

    墨大学士有苦难言,发生了这种事,谁的脸色还能好?

    “多谢太子妃关心,下官还好。”

    “那就好,墨大学士乃朝廷栋梁,万要保重身子才是。”

    皮笑肉不笑的寒暄稍许,方才直奔主题。

    “怎地不见贵府的几位小姐?”叶朝歌又道:“之前闲聊之时,本妃曾听嫂嫂说起过,贵府的几位小姐也都到说亲的时候了,墨夫人,作为当家主母一下子要操持这么多女儿的亲事,想必十分劳累吧,可要本妃帮忙?”

    陶氏张了张嘴,刚要说‘妇人惶恐’云云,便听叶朝歌又道:“说起亲事来,本妃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之前平阳侯夫人曾过去东宫与本妃说项。”

    听到平阳侯夫人,陶氏的眼皮狠狠一跳,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的脑子转的也快,转瞬间想到了平阳侯家那位上京之中人人皆知的世子爷。

    脸色丕变。

    陶氏咽了咽唾沫,或许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心理,颤巍巍的开口:“妇人斗胆,敢问太子妃侯夫人与您说项何事?”

    叶朝歌抿了口茶,不紧不慢道:“自是世子的亲事。”

    陶氏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可是,可是有了人选?”

    “自是有的,否则也不会过去求本妃帮着说项。”

    “谁!”

    陶氏的声音倏然拔高,心乱成一团。

    他们墨家,除去墨慈,其他的几个姑娘皆到了说亲的年岁,世子妃的人选自然不可能是庶女。

    而叶朝歌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个……

    想到亲事尚未有着落的女儿,陶氏便有些坐不住了。

    叶朝歌仿若没有看到陶氏的失态一般,笑笑说:“具体是谁,这倒没说,不过,倒是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平阳侯府与学士府也算是门当户对,夫人您觉得,本妃该为平阳世子说项哪一个啊?”

    叶朝歌这话,已然十分直白了。

    莫说是陶氏,便是墨大学士,此时也不免变了脸色。

    平阳侯府,上京权贵,且如今的老夫人还是先皇的胞妹,当今陛下的亲姑姑。

    他家有个儿子,今年二十有八,自出生起便被平阳侯请旨封为了世子。

    皇亲国戚,且为侯府嫡子,更为世子,不出意外,平阳侯百年之后,爵位便会由世子继承,如此高的身份,真真是一门好亲事。

    于他们学士府的姑娘来说,若是结了亲,细算还是他们高攀了。

    可问题来了,如此好的一门亲事,为何平阳世子今年都二十有八了,亲事还不曾有着落?

    且,还求到了太子妃的面前说项?

    因为,平阳世子在上京之中,是人人皆知的纨绔子弟。

    据说,世子爷的庶长子已然十二三岁了,且本人至今无建树,时常出入烟花巷,后院更是热闹的堪比夜市。

    正妻尚未过门,庶长子便已然十多岁,且后院杂七杂八数不尽数,每天朝堂之上,必有一份弹劾折子是属于平阳侯家,皆以其世子开头。

    最关键的是,世子不但没有本事,且胡作非为,能有今日,全靠家族庇佑。

    可这样的庇佑只是一时,并非是一世。

    这样的人家,凡是心疼女儿的,自不会嫁。

    当然,也有那只看中门第的,攀附荣华富贵的,毕竟,平阳侯府算半个皇亲国戚,自是有人求之不得的把女儿嫁过去。

    前几年,便有那么一户人家,将自己的嫡女嫁了过去。

    新娘子在过门的当晚便没了气。

    官方说法是女子身子弱,得病去了。

    谁人心里还没有一杆秤?而且,这点事在各个世家那里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哪里是得病去的,分明就是平阳世子在床笫间把人给磨死了。

    后来,平阳侯府又为他娶了一位,这次倒是挺过了新婚之夜,但也尚未活到回门便消香玉陨。

    接连两位新娘子死于非命,谁家还敢把姑娘嫁过去?

    嫁过去了就是一个死!

    若他真把自己其中一个女儿嫁过去,死不死的先不说,到时候,他堂堂大学士,岂不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指点?

    此时叶朝歌提起这一茬,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明白。

    她的意思很明确,平阳侯夫人所看中的大方向便是他们学士府的姑娘,而她是太子妃,若是她下了旨,那便没有转圜的余地,到时候,她让哪个姑娘嫁给平阳世子,就哪个姑娘。

    墨大学士能想到的,陶氏自然也想到了。

    她们这些各府的夫人时不时的经常聚到一起,这日子枯燥闲来无事自是不免八卦,所八卦最多的便是那平阳侯府家的世子爷。

    比起外界所传的,她所听说到的,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什么不要脸的混账事,那平阳世子都能干得出来。

    若是太子妃说项她的女儿……

    陶氏当时便软了。

    噗通一声跪在叶朝歌的脚前,“太子妃仁慈,妇人就只有凝儿一个女儿,还求您高抬贵手,看在凝儿单纯没心眼的份上,怜惜她一回吧。”

    陶氏虽然急了,但也并非急到犯了糊涂,一番话话里有话,意思是,墨凝虽然是嫡女,但脑子单纯没什么心眼,不曾做过什么糊涂事。

    叶朝歌故作惊讶,“夫人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有话慢慢说。”

    嘴上惊呼叫起,人却坐在那没有动弹的意思。

    “太子妃,妇人求您了,只要太子妃怜惜小女,妇人……妇人,全听太子妃的。”

    “夫人!”

    墨大学士听此脸色丕变,急声叫道。

    陶氏却充耳不闻,对着叶朝歌连番表态,话里话外只要叶朝歌怜惜她的女儿,一切全凭太子妃做主,且日后必会好生管束墨凝。

    演戏演全套,叶朝歌圆了一番场面话。

    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伸手将陶氏扶了起来。

    ……

第984章 当她是软柿子呢?

    “夫人不必如此,嫂嫂不止一次的说起过未出嫁前的事,本妃自是知晓墨四小姐年幼单纯,再说了,四小姐排行老四,哪里有上头姐姐未出阁,妹妹先出阁的道理啊?”

    一番话,陶氏顿时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

    同时也听出了叶朝歌在为墨慈抬身份。

    心头一凛。

    看来,墨慈这个叶少夫人的身份,真得要重新掂量掂量了。

    虽然心下不平,不过就是个庶女,但到底知道情势逼人的道理。

    “多谢太子妃怜惜,多谢太子妃怜惜。”

    陶氏哭天抹泪过后,便消停了下来,坐在那充当自己不存在。

    如今她算是看出来了,叶朝歌有备而来,一番敲打再明显不过,这种时候,她还怎么说话,又怎么敢说话?

    而且,她也不傻,经过方才一遭,她看得明明白白,墨熙已然保不住了。

    叶朝歌要的是她的沉默,而她只有给,且不得不给。

    白日一事,已然难兜住,势必会传扬出去,届时,她的女儿受到连累成为定局,可是,比起将女儿嫁给平阳世子,她宁愿女儿受连累。

    嫁给平阳世子,那是死路一条,而受连累,顶多就是亲事难定。

    可难定不一定就说不到好的。

    两相选择,陶氏自然选择后者。

    所以她表态,妥协,并沉默,不论太子妃接下来有何动作,她都不会插手,更不会有意见。

    陶氏妥协了,但墨大学士却做不到。

    他这一生视自己的名声为生命,若是墨熙在白日的所作所为传扬出去,他多年的经营便会毁于一旦,届时,人人都会说他教女无方,堂堂大学士教出了这么个不要脸,惦记自己亲姐夫的女儿。

    这个污点他背不起,也不敢背。

    更不要背!

    “太子妃这是何意?”

    墨大学士因过度激动,胸口起伏的厉害,瞪着叶朝歌的眼睛,隐隐透着红。

    面对墨大学士的质问,叶朝歌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凉凉说道:“本妃之意,难道大学士至今还不曾看明白吗?”

    “我……”

    墨大学士猛地一噎。

    他没想到叶朝歌突然直接起来,毕竟刚才,她可是好一阵弯绕。

    嘭!

    叶朝歌突然发作,猛地将茶盏重重的搁在桌上,目光犀利,直直扫向墨大学士,“今日之事,墨大学士可有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墨大学士虽然不至于被叶朝歌给唬住,但心头也是狠狠一跳。

    心下迅速计较。

    怎么处理他自然是想好了,所行之结果当然是息事宁人,封嘴了事。

    可这个决定,在叶朝歌来后,破产了。

    他很清楚,叶朝歌是来兴师问罪的,连他的夫人都被拿捏住了,她的意图已然再明显不过。

    可那又如何?

    “本官的家务事,本官自是会处理,时候不早了,太子妃还是早早回去吧。”

    一听这话,叶朝歌怒极反笑,“大学士说的不错,这的确是贵府的家务事,本妃作为外人,的确是没什么资格插手。”

    说到此,叶朝歌停住。

    墨大学士闻言面色缓了缓,刚要说话,便听叶朝歌在这个时候又道:“可墨大学士莫不是忘了,这件事是贵府的家务事不假,但受害人是本妃的亲哥哥!”

    “本妃的同母同胞亲哥哥,墨大学士,你说,本妃是否有资格?”

    自嫁给卫韫之后,叶朝歌便鲜少在外走动,后来怀了小铃铛之后,在外更是如此,在上京之中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再加上她本人性子喜欢安静,宁愿关起门来和卫韫过自己平静的小日子,也不愿外出招摇出风头。

    而且,她虽然是太子妃,但在她的心目中,只是卫韫的妻子。

    她低调,不愿出风头,不愿招摇,但不代表她是软柿子!

    想要捏她,可以,随便他们捏,只要他们伸得出手来!

    家务事?

    学士府的家务事当她乐意管?

    求她管都不稀罕。

    但是,事关她的兄长,这就不一样了!

    从一开始,她便很明确,不论是墨大学士,还是陶氏,亦或是学士府的其他几位小姐,只要此事与他们无关,她自不会将他们牵连。

    冤有头债有主,是谁的祸根便是睡得。

    方才之所以敲打陶氏,一是让她表态,二是间接告诉她,识趣点,墨慈已经出嫁了,碍不着她什么事,有那闲工夫看好自己的女儿。

    陶氏倒是个聪明人,很快便妥协了。

    这事原本到这也就差不多结束了,只要墨大学士给出一个交代,她满意了,自然不会揪着不放,这事到此也就翻篇了。

    可墨大学士这态度……

    呵呵。

    难怪墨慈会要她出面,她这是认清了自己生父的嘴脸啊。

    息事宁人?

    做梦!

    今日她不搅他个天翻地覆,她便不姓叶。

    恩,跟着卫韫姓。

    当然,她现在本来就是卫叶氏。

    墨大学士脸色变了几变。

    叶朝歌的话提醒了他。

    是了,他倒是忘了,叶辞柏不只是他的女婿,还是太子妃的兄长。

    原本他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女儿女婿那边他会亲自过去,看在他这个父亲和岳父的份上,量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可他偏偏漏算了一个太子妃。

    一时间,墨大学士的脸上格外的精彩,嘴唇抖了又抖,许久说不出话来。

    “看大学士这样子,怕是还未想出如何解决,既然如此,那本妃今儿个便越俎代庖一回,为我那失血过多,要在床…上休养月余的兄长,问一问贵府的二小姐!”

    “大学士,您看可好?”

    叶朝歌眉目清淡,说出来的话,亦是淡漠至极。

    墨大学士不知该说什么了。

    或者说,他现在还能说什么。

    叶朝歌是叶辞柏的亲妹妹,为兄长讨要公道,她没有资格,谁有资格?

    而且,能拦得住吗?

    他虽然是大学士,可她还是太子妃。

    大学士是朝廷命官,但她也是陛下的儿媳妇。

    据说,太子对这位太子妃简直是疼入了心坎里。

    即便是心里再不情愿,墨大学士也只能硬着头皮命人将墨熙带来。

    而且,这样也好,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趁此间隙,他便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可惜,墨大学士在个时候,竟然还没有陶氏清明。

    既然是有备而来,自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不过,要让视声誉为生命的墨大学士认命,怕是很难。

    ……

第985章 想翻天?做你的春秋大梦!

    墨熙很快就过来了。

    叶朝歌第一次见墨熙,倒是与她所想的不太一样。

    本以为做出那等不要脸之事,必然是个妖艳开放之人。

    而墨熙本人却是,柔柔弱弱,气质干净,一袭白衣,将她衬托的楚楚可怜。

    她眉目间充满了哀戚,好似自己受到了多大的冤屈一般。

    叶朝歌挑了挑眉,徐徐开口:“墨二小姐?”

    “太,太子妃……”

    “你很怕本妃?”

    “不,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怕就是怕,不怕就是不怕。

    “……怕。”

    “怕?勾…引本妃兄长之时,怎么没见你怕?”

    叶朝歌倏地拔高音量。

    墨熙身子一软,险些趴到地上。

    “太,太子妃饶命……”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叶朝歌起身走过去,弯下腰,伸手捏上墨熙的下巴,强迫其抬起来。

    犀利的黑眸在她脸上扫了一圈,讥嘲一笑:“就凭你这脸蛋,就想勾…引本妃的兄长,还真是不自量力!”

    “我……太子妃,墨熙知错了,是墨熙糊涂,还请太子妃绕过墨熙,墨熙也是一时犯了糊涂,而且,墨熙的身子,身子已经被,被小将军看了……”

    “什么?”

    墨大学士蹭地起身,惊呼出声。

    叶朝歌丝毫不理睬,淡淡开口:“看了,又如何?”

    “恩?”

    墨熙瞠目,许是惊讶于叶朝歌的反应,一时间忘了说话。

    “刘嬷嬷。”

    “老奴在。”

    叶朝歌徐徐吩咐道:“待会让红尘再给兄长检查一下眼睛,看了脏东西,可莫要坏了眼睛才是。”

    刘嬷嬷狠狠的瞪了墨熙一眼,大声应是,说道:“小姐放心,老奴一定让红尘给咱们少爷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不光是眼睛看了脏东西,保不齐身上也沾了什么不干不净的恶心东西。”

    比起叶朝歌,刘嬷嬷这话更毒。

    一字一句无一不是冲着墨熙。

    墨熙回神,小脸白的堪称白色的染料。

    “太子妃……”

    “恩?大学士觉得本妃说得不对?”

    叶朝歌眼尾淡淡的扫过去。

    墨大学士再度被噎了个正着。

    见他老实了,叶朝歌松开墨熙,直起身,居高临下的垂眸看她,“想要进我叶家门,重新投胎吧。”

    墨熙再也支撑不住,趴到了地上。

    叶朝歌的态度很明确,进叶家门,妄想!

    可让她这么死心,她做不到,已经到了这一步,她没有了回头路,除了拼一把,也别无他法。

    想着,墨熙手撑着地,慢慢坐起来,抽抽噎噎声誉泪下道:“墨熙知道太子妃恼怒,墨熙也知错,任打任罚悉听尊便,只是墨熙一个清白的姑娘家……”

    “行了,你给本妃闭嘴吧,难听死了!”

    叶朝歌被她哭的不耐烦至极,转向刘嬷嬷:“她既然说自己是清白的姑娘家,嬷嬷就劳烦你了,去检查检查。”

    刘嬷嬷跟在叶朝歌身边这么多年,自是知道怎么做。

    激动的应了声,她早就等不及了。

    招呼红梅和司琴上前。

    红梅自己一个人,便将墨熙提了起来,司琴见没自己什么事,便跟在红梅的后面,像个小媳妇似的听她指挥。

    “大学士,可否借贵府偏厅一用?”

    刘嬷嬷请示墨大学士。

    墨大学士眼皮狠狠一跳,“你们想做什么?”

    “您待会便知道了。”

    刘嬷嬷也是个硬茬子,见墨大学士不吭声,直接点了学士府的一个下人。

    那下人早就不知道怎么办了,被刘嬷嬷一瞪,更加六神无主,下意识的就带着人去了偏厅。

    墨熙到底不傻,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连忙大喊大叫。

    红梅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一个手刀劈下去,直接将人给打晕了,提着人就去了偏厅。

    “太子妃,你不要太过分了。”

    目睹这一切的墨大学士脸色很难看,怒目瞪着叶朝歌。

    对墨熙,经此白日之事,他自是恨极厌极,但外人面前,她仍然是他的闺女。

    当着他的面便动手,将他这个大学士放哪儿了?

    叶朝歌好似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是我过分还是你们过分!”

    “你,我……”

    “说来墨大学士还真是养了个好女儿,为了进我叶家门不惜自毁名节,难不成,我叶家真要收了她?到时候,姐妹俩嫁一夫,墨大学士好看吗?”

    “我……”

    当然不好看,姐妹俩共嫁一夫?

    这像是什么话!

    “既然大学士也觉得不好看,那便也闭嘴吧,今儿个本妃把话给你撂下,这件事没完,若今日本妃不满意,休怪本妃不讲情面!”

    原本叶朝歌没想怎么着,只要顺利,将墨熙交给她,这件事就了了。

    谁知,这一个个的竟然不领情,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看光了身子?

    还真是又熟悉又久远的套路。

    只是可惜,当初堂堂北燕公主娇容都不能如何,仅凭着一个墨熙就想翻天?

    做他的春秋大梦!

    正在叶朝歌与墨大学士对峙间,刘嬷嬷回来了。

    脸色颇为难看。

    咬牙切齿道:“小姐,她已非完璧之身,不但如此,好像还有喜了。”

    “什么?你这老虔婆胡说八道什么!”

    墨大学士跳脚了,这简直是污蔑。

    他一个未出阁的女儿,怎么会有喜?

    刘嬷嬷淡淡的掀了掀眼皮,“大学是不信,大可请大夫来看看,看看是不是老奴在胡说八道。”

    墨大学士阴沉着脸不说话。

    怎么能请大夫,若是真有喜了,他们学士府的脸面,真就不能要了。

    不只是墨大学士沉了脸,一直没有在说话的陶氏,脸色也颇为不好看。

    墨熙有喜和惦记自己姐夫完全是两码事,后者是不要脸,前者则是不要脸至极,未婚之下便毁了自己的清白,这事若是传出去,墨家的几个女儿,她的女儿,都会被人怀疑是否还是清白之身。

    叶朝歌也意外这个结果,看向刘嬷嬷。

    后者对她摇摇头又点点头,脸色凝重。

    很明显,这事不是胡诌,而是真的。

    墨熙已非完璧,且极有可能已经怀了身子!

    ……

第986章 就咄咄逼人了,你待如何?

    叶朝歌笑了。

    原本她的本意是让刘嬷嬷在验身的结果上动些手脚,以此也好绝了那墨熙的‘身子被看光’之言论。

    没了清白,任凭她说破了天去也不会有人信。

    当然,这事她心里多少也有些迟疑的。

    毕竟没有的事变成有,且此举与断人生路并无什么区别。

    方才她还在想,这件事只要墨熙闭嘴,再拿出个交代,就结束吧。

    可没想到!

    “还真是有意思啊,墨二小姐这是想要让我哥哥当冤大头,便宜爹吗?”

    墨熙有喜,她不确定其自身是否知情,但直觉告诉她,八…九不离十。

    在明知自己有喜非完璧之身的情况下,还要算计兄长,其心思一目了然。

    叶朝歌面色冷凝,唇…瓣紧抿。

    许久,冷声一字一句道:“凭她也配!”

    “来人,请太医!”

    墨大学士不请大夫,她就代他请太医。

    她说过,这件事,没完!

    “不!”

    “太子妃,不可啊。”

    陶氏扑过来,“太子妃,万万不可啊。”

    如果请来了太医,证实了墨熙那个小贱人真有了身孕,这事情便闹大了,到时候……

    “太子妃,妇人求您,万万不可啊。”

    陶氏急了。

    叶朝歌看着满脸哀切的陶氏,心下微动。

    陶氏不好,不是一个称职的主母,不善待庶女,为人小心眼苛刻……

    但她大毛病并没有,更何况,若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不善待庶女也是人之常情,这世上谁能真正做到心无芥蒂大度的善待丈夫与旁的女子生的孩子?

    不掐死,不想着法儿的弄死就不错了。

    陶氏虽然苛刻,有着自己的小九九,背地里动些一眼便看穿的小算计,除去这些,倒也真没什么大毛病。

    更何况,她的急切全然是为了自己的女儿。

    叶朝歌迟疑了。

    刘嬷嬷不会弄错,墨熙有喜差的只是一份确诊,倘若确诊了,学士府其他的姑娘必然毁了清白。

    不敢说所有人都是无辜的,但至少,她们罪不至厮。

    就在叶朝歌犹豫之时,墨大学士黑沉着脸开口了,“太子妃,你不要太过分了,闹了这么久,也该够了,本官答应给你个交代就是,凡事都有个度,你莫要得寸进尺!”

    原本尚且有些犹豫的叶朝歌一听这话,当时就恼了。

    听听这话。

    贼喊捉贼啊。

    真是有意思了。

    叶朝歌冷了脸,“既然大学士说本妃得寸进尺,本妃今儿个便得寸进尺给你看看!”

    “请太医!”

    墨大学士也不是吃素的,他能将自己的后院压制的妥妥当当,多年来分毫不出乱子,这府中的下人,自然也是如此,以他为尊。

    “来人,关门!”

    墨大学士一声令下,就算下人们再如何,也只有听命行事的份儿。

    刷刷,关门声一一响起。

    紧跟着,护院手拿棍棒跑了出来,堵在门口。

    “大学士,你这是做什么?”

    刘嬷嬷不敢置信墨大学士会做出此举,震惊的她惊呼不已。

    墨大学士不理她,看向叶朝歌,“太子妃,得饶人处且饶人,今日这事,本官自会处置,就不劳太子妃代劳,如何?”

    最后的‘如何’虽然看似是问叶朝歌,但言语间透着命令。

    叶朝歌眯了眯眼睛,“如果本妃偏要插手,大学士又待如何?”

    “本官自是不会拿太子妃如何,咱们两家怎么说那也是亲家,本官承认,今日之事是本官教女无方,之后自会好好处置墨熙,但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你我两家已然为一体,荣辱与共,我学士府闹了笑话,不论是于叶府还是太子妃亦或是将军府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大学士的意思,还是要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吗?”

    “倒也不能这么说,墨熙死不足惜,但为了一个墨熙坏了家风,实在不值当,这样吧,本官给墨熙说一门亲事,将她远嫁出去如何?”

    听到这话,叶朝歌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墨熙算计了兄长,甚至要让兄长背锅,并意图挑拨兄长和墨慈的感情,还要给她说一门亲事,远嫁出去?

    这确定是在处理事情?

    “大学士,现在虽然天黑了,但还没到就寝的时候,您怎么就做起白日梦了?”

    叶朝歌望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黑的墨大学士,“本妃说过,这事没完,大学士莫不是耳朵聋了,听不到本妃的话?!”

    “叶朝歌,你不要太过分!”

    墨大学士失去了耐心,“这事无论怎么说都是我墨家内务事,你就算是太子妃,也没有权利插手,本官已然让步,你休要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

    叶朝歌冷冷一笑,倏然绷住脸,“今儿个我还就咄咄逼人了,大学士你待如何?”

    墨大学士没想到叶朝歌这么难啃,比那茅坑里的石头都硬,简直就是软硬不吃。

    难怪头些年外头对她褒贬不一,就这个性子,当初到底是怎么嫁给太子的?

    也亏得太子吃得下!

    “你是太子妃,纵是借本官十个胆子,本官也奈何不得你,但是,本官作为大学士,想要处置个下人,却是轻而易举的。”

    “来人,把这个老虔婆给我抓起来!”

    墨大学士指着刘嬷嬷扬声命令。

    叶朝歌脸色猛地沉下来,一个健步挡在刘嬷嬷面前,“墨大学士这是要和本妃撕破脸啊!”

    墨大学士的举动,完全出乎了叶朝歌的意料。

    她知道此人好颜面,但不曾知道,他竟然为了颜面做到此等地步。

    如此不管不顾,完全就是个疯子!

    “本官无此意,本官不过就是如法炮制罢了,太子妃代本官管教女儿,本官便代太子妃管教婆子,方才她对本官不尊,对墨家小姐不敬,这样目中无人的婆子,继续留在太子妃的身边,早晚是个祸害。”

    “本官今日便为太子妃清理门户……”

    “这么说,本妃还要感谢你了?”

    不待墨大学士继续,叶朝歌哼了哼,扬声一喊:“红梅!”

    ……

    【作者题外话】:我很纳闷,八……九不离十的八…九怎么会是后台系统的屏蔽敏感词?

    好神奇啊~

第987章 卫韫撑腰

    耳聪目明的红梅,立马从小厅出来了,一个纵身而来,“小姐。”

    “保护刘嬷嬷,谁若敢轻举妄动,杀无赦!”

    她的眼睛扫过墨大学士,“包括,他!”

    “你敢!”

    “试试看!”

    墨大学士的行为,彻底的将叶朝歌激怒了。

    原本只是冤有头债有主,不曾想,人家不满足,既然如此,她自不会客气。

    “司琴,你去请太医!”

    司琴大声应下,心头澎湃的厉害。

    伺候主子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主子如此强硬。

    一时间,心头思绪翻涌万千,她知道,那是激动的。

    有关主子早前的传闻她早有耳闻,但自从她到主子身边伺候后,主子一直在殿下的保护下像个普通女子一般,除了平静日子过得好之外,并没有早前儿传闻的那般厉害。

    今日方知。

    传言不虚。

    主子好厉害。

    挡在门口的学士府下人并非是摆设,挡在前儿不让出去。

    司琴收起激动的胡思乱想,也许是被刺激到了,凶猛至极,她没有红梅和红尘那样的本事,但是她有嘴和手还有脚。

    谁挡路,她的手和脚还有嘴,丝毫不客气,连咬带掐外加踹。

    没有一处留情。

    小小个头儿的她一经爆发出来,还真有些不可小觑。

    正在纠缠间,前面突然响起重重的踹门声,以及下人的哀嚎。

    墨大学士眼皮子狠狠一跳,不好的预感骤起。

    在看到翩然而来的卫韫时,心头的不安顿时扩大。

    “怎么,大学士这是要造反吗?”

    卫韫如天人一般,由远及近,缓步而来。

    沉闷的脚步声,如同一把鼓槌,狠狠的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尤其是墨大学士。

    他的脸色已然无人色。

    卫韫走到叶朝歌身旁,以保护者的姿态,将自己的小祖宗护在身前,“我带来了吴院正。”

    闻言,叶朝歌挑挑眉,倒也不是太意外。

    点点头,叫了声刘嬷嬷。

    后者立马走到随后进来的吴院正跟前儿,“院正大人请随老奴来。”

    吴院正应了声有劳,看眼整个乱糟糟的现场,望着脸色煞白的墨大学士摇摇头,无声的叹了口气。

    早些时候便有人说过,早晚有一天,过度好颜面的墨大学士会翻船。

    自己好颜面,却又控制不住自己,不翻船才怪。

    吴院正随着刘嬷嬷去了小厅。

    卫韫则带着叶朝歌去那边坐下。

    坐下后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吩咐人上茶。

    学士府的下人不敢怠慢,匆匆的上茶。

    “喝口茶消消火。”卫韫将茶水吹了吹,感觉不是那么烫了,亲自喂给叶朝歌喝。

    叶朝歌抿了口便不想喝了。

    目色沉沉的望着墨大学士。

    人,真是不可貌相啊。

    这时,手心一暖。

    叶朝歌垂眸顺其看过去。

    不出意料的,自是卫韫。

    他对她笑笑。

    看着他的笑,叶朝歌心头的狠厉散去了些。

    正在这时,吴院正回来了。

    “启禀殿下,太子妃,墨二小姐的确已然身怀有孕,快两个月了。”

    吴院正这话一出,陶氏便站不住了,软倒在椅子上。

    完了,女儿的名节完了。

    有个未婚便与人苟且有了孕的庶姐,作为妹妹,还能有个好?

    叶朝歌看在眼里,眼底闪过一抹不忍。

    同样是做娘的,小铃铛虽然还小,但陶氏一心为女的心情,她是理解并感同身受的。

    相较于一心为女的陶氏,墨大学士则想的是,自己几十年来呵护的声誉,毁了。

    “事情到此,大学士还有何话要说?”

    卫韫淡淡的瞥了墨大学士一眼。

    墨大学士如丧考妣,半天没有声音。

    “既然你无话可说,孤有话要说。”

    嘭!

    卫韫拍桌而起,“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挟制孤的太子妃!”

    墨大学士如梦初醒,连忙跪下,“殿下息怒,是微臣糊涂……”

    此时的他顾不上名声不名声的了。

    “好一个糊涂!”

    卫韫冷冷一笑,面上如寒霜,他宝贝着的小祖宗,竟然被挟制!

    想到此,卫韫便恨不得上去将人踢翻。

    成亲以来,他小心呵护,放在心尖儿上疼爱的人,他竟然敢如此对待!

    “大学士以下犯上,但念其多年为朝廷效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太子妃心善不计较的份上,自明日起,大学士便去外施粥半年,以儆效尤!”

    “孤会派人监督,不得假手于他人!”

    去外,施粥,不得假手他人?

    墨大学士眼前一黑,咚一声,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心里呐喊,还不如杀了他!

    叶朝歌目瞪口呆,这,晕了?

    不会吧?

    方才的强硬劲儿去哪儿了?

    吴院正也是个反应不慢的,上前检查一番,道:“不碍事,一时气血翻涌,待会自会醒来。”

    检查完,吴院正便起来了。

    太子在,学士府的下人无人敢上前扶人,一个个低着头耷拉脑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再怎么降低也抹杀不掉他们方才的所为。

    “学士府一干所有涉事者,各打二十大板,南风,你亲自监督。”

    “是。”

    处理完这一切,卫韫便要带叶朝歌回去。

    离开前,望着依旧脸色煞白的陶氏,叶朝歌顿住了脚步。

    “墨四小姐单纯可人,本妃愿位她保媒,墨府其他无关小姐,本妃皆一视同仁。”

    闻言,陶氏眼睛大亮。

    “多谢太子妃,多谢太子妃……”

    “太子妃放心,妇人必不会让太子妃失望……”

    单纯可人。

    变相不就是老实本分吗。

    好,没问题。

    只要太子妃保媒,就算墨熙的事捅出去,那也不妨碍。

    有太子妃保媒,何愁说不到好的亲事。

    叶朝歌此举,让绝望的陶氏重新看到了希望。

    “走吧。”

    叶朝歌点点头,跟着卫韫走了。

    走出去老远,依旧能听到陶氏激动的恭送声。

    上了马车,卫韫将人抱在腿上,好奇问她:“怎么想起给人保媒了?”

    叶朝歌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感觉有些累,恹恹道:“此事与她们也没什么关系,虽说手上都不干净,但太过分的也没有,总不能真让她们连累的毁了一生吧,这件事于我来说也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罢了。”

    ……

第988章 只有一天我走不动了

    自己动动嘴皮子,便有可能改变几个女子的一生,她又怎能不管不顾?

    而且,她们也是受到了连累的无辜人。

    “我家娘子就是心善。”

    说罢,卫韫在她唇上重重的亲了一口,末了得了便宜卖乖道:“为夫奖励给娘子的。”

    叶朝歌:“……”

    嫌弃的把人推开,“你怎么过来了?”

    “我一直在。”

    “啊?”

    叶朝歌眨眨眼,“你没回去?”

    卫韫点头,戏说:“娘子在里面为兄长讨要公道,为夫怎会离去?为夫要用事实告诉外祖和你哥,为夫可不是个摆设。”

    虽说她表示用不上他,但让他把她一个人扔下自己先回去,那是万万不能够的。

    叶朝歌被他一口一个‘为夫’绕的头都晕了,“都多久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啊。”

    自从兄长那次说过摆设之类的话,他便记住了,并时不时的挂在嘴边。

    卫韫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对的话,我自是记得。”

    其实他们说的并没有错,自己作为她的夫君,自是不能只是个摆设。

    “那谢谢你。”

    叶朝歌主动攀上…他的肩膀,小脸在他身上蹭了蹭。“你若不去,其实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毕竟,与学士府中间隔着一个墨慈。

    而且,再怎么说那也是兄长的岳父家,真要撕破脸了,并不妥。

    请太医一事,她当时也是一时的气话,当然,也并非全然是气话,只不过徘徊在犹豫当中,毕竟,学士府里还有那么多未出阁的姑娘。

    总不能为了一个墨熙,真将所有姑娘的前程名节给连累了吧。

    只是没想到,在她犹豫的时候,卫韫为她做了决定。

    当然,她也不是怪他的意思,他的出现帮了她。

    而且,如今这个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

    回到东宫时,已是月上中天。

    叶朝歌疲懒惯了,冷不丁闹了这么一通,多少感到力不从心,她将重心尽数靠在卫韫的身上,赖在那不愿动。

    卫韫见她这般,伸手抚了抚她的脸,“我抱你回去。”

    叶朝歌靠的他更紧了,胳膊圈在他的脖子上。

    卫韫抱着她下了车撵。

    回绮歆楼的路上,叶朝歌突然来了精神,问他:“你会不会永远抱我?”

    卫韫没说什么山盟海誓,只道:“会。”

    “一直抱,直到有一天我走不动了。”

    ……

    第二天叶朝歌醒来时,卫韫已然去上朝了。

    洗漱更衣之时,叶朝歌问刘嬷嬷昨儿个之事可有派人过去叶府知会一声。

    “有的,少夫人很是愧疚,说是给您添麻烦了。”

    昨儿个回来后,刘嬷嬷便让司琴去了一趟叶府,将在学士府的诸事告诉了少夫人。

    闻言,叶朝歌只是笑笑,想到兄长,“红尘可有过去叶府?”

    “去过了,少爷没什么大事,休养些时候就可痊愈。”刘嬷嬷回禀道。

    叶朝歌颔首,放了心。

    中午之时,墨大学士亲自在外时施粥一事传到了叶朝歌的耳朵里。

    司琴不明白,为何殿下给出让大学士亲自施粥这般闻所未闻的惩处?

    而且,就昨儿个之事来看,这样的处罚不觉得有些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吗?

    简言之,在她看来,太便宜墨大学士了。

    刘嬷嬷笑了,“便宜?不见得吧?”

    随之说道:“墨大学士好脸面,墨熙的事早晚会传出去,届时大学士教女无方其女未婚与人苟且并怀子这一点没跑了,他施粥之时必会露于人前,你说,这还算是便宜吗?”

    司琴反应了过来,恍然大悟。

    对于好面子的墨大学士,这样的处罚比要了他的命还严重。

    “不过你这丫头,倒是让人刮目相看啊。”想到昨晚在学士府司琴的凶猛,还真是小瞧了她。

    平日里着丫头闷不吭声,谁能想到,竟会那般的勇猛。

    可不就是刮目相看吗。

    司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奴婢其实很凶的。”

    只不过一直压着性子罢了。

    “凶一点好,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也能保护主子。”

    刘嬷嬷倒是不介意,反倒还很高兴。

    比起老实巴交闷不吭声,她倒是希望司琴和敛秋凶一点。

    听到刘嬷嬷不介意,司琴松了口气。

    她真怕自己昨夜暴露出了真性情,被主子嫌弃。

    “刘嬷嬷说得对,就是有些太突然了,我至今还有些不敢相信,要不司琴,你再将昨儿个的凶样做一遍给我看看?”叶朝歌说道。

    司琴懵了,瞪大眼呆在那。

    主子这是何意?

    刘嬷嬷笑道:“小姐跟你开玩笑呢。”

    司琴呼了口气,吓死她了。

    谁知,叶朝歌严肃道:“我没开玩笑。”

    刘嬷嬷僵住:“小姐?”

    司琴刚松下来的一口气再度提了起来。

    叶朝歌见状,觉得没了意思,“好吧,我是开玩笑的。”

    刘嬷嬷,司琴:“……”

    ……

    果然不出意料,墨熙的事,最后还是传扬了开来。

    而关于其孩子父亲,也被人找了出来。

    对方是墨熙的表哥。

    墨大学士此次丢尽了脸面,朝中御史台弹劾,下了朝在外施粥还要被人指点,对于好面子的他来说,真不如给他一刀让他死了算了。

    但不是有句话叫做,好死不如赖活着吗。

    死这个字,说起来容易,坐起来难。

    不管墨大学士如何想的,总之他活的好好的。

    不过,对于造成这个局面的墨熙,简直恨透了。

    当然,他也恨叶朝歌,可能怎么办?

    叶朝歌是太子妃,有太子护着,而且,如今他们已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真撕破了脸面,到时候就不是丢脸这么简单了。

    事关前途,以及墨家的前程,墨大学士自然是拎得清楚。

    但墨熙,却休想好过。

    奈何不得叶朝歌,墨大学士便将所有的火气都集中在了墨熙的身上。

    在得知其奸夫就是她姨娘的外甥后,当天就打包把人送了过去,一文钱的嫁妆也未给,并对外宣布,墨家从此与墨熙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日后她是富贵也好,贫穷也罢,都与学士府无关。

    叶朝歌得知后,对此结果倒也算是满意。

    但对于墨熙,想一想仍是觉得恼火。

    ……

第989章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本以为只是想要攀高枝,见不得墨慈好,这才做出了糊涂事算计兄长。

    却不曾想到,她竟然在这之前便与她的表哥在了一起,不但如此,还大了肚子!

    虽不知墨熙究竟是不是存着让她哥当便宜爹的主意,但怕是也是八…九不离十。

    想一想还是觉得太便宜了她,当即,叶朝歌命人将墨熙的所作所为散布出去。

    不出一日,墨熙惦记自己的姐夫,贪慕虚荣之种种在市井之中流传。

    据说后来,她的夫家成了周围的笑话,而罪魁墨熙,消停日子到头了。

    叶朝歌这才稍稍解了气。

    之后的事,便再未关注过。

    ……

    一晃眼,半个月过去了。

    经过休养,墨慈的细心照料,叶辞柏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头,活蹦乱跳的。

    这天,夫妻俩过来东宫。

    “歌儿,你脸色怎地这么难看?”

    一见面,叶辞柏看着妹妹,忍不住的惊呼道。

    脸色难看?

    有吗?

    叶朝歌摸了摸自己的脸,问墨慈:“很难看吗?”

    “恩,没睡好?”

    “没有啊。”

    叶朝歌也觉得奇怪。

    今儿个一大早,刘嬷嬷便问她是否不舒服。

    当时她便觉得奇怪,怎么好端端的问她舒不舒服啊,她又没生病。

    刘嬷嬷便说她的脸色不好看。

    身体挺好的,没有觉得不舒服,她也就没当回事,只当是刚起床的缘故,甚至拒绝了刘嬷嬷请太医的提议。

    这个小插曲她也就忘了,可没想到,兄长和墨慈也瞧着她脸色难看。

    不过,她真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昨夜里卫韫也不曾折腾她,睡得也挺好。

    “我看还是听刘嬷嬷的,请个太医来给看看吧。”知晓自家妹妹的脾气,叶辞柏又道:“不若派个人过去王府将红尘叫回来给你瞧瞧。”

    叶朝歌不想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尤其是上朝还未回来的卫韫,便听了兄长的提议,派人过去王府,待红尘忙活完了世子回来一趟。

    反正她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脸色不好看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自然先可着小世子来。

    说起小世子,叶朝歌便有些心疼。

    自过敏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期间倒是好了,身上的痘也消了,可他又病了,那段时间又吐又拉,还伴随着高烧。

    反反复复折腾了七八天,这两天才逐渐稳定下来。

    昨儿个她和卫韫还去看过,小小的人儿整个都瘦得脱了形,以前肉嘟嘟的小脸如同被缩了水似的,凹陷进去。

    小人儿精神也不好,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机灵活泼劲儿。

    见妹妹听进去了,叶辞柏放心了不少,可瞧着妹妹那不正常的气色,多少有些生气,抱怨道:“太子也是,你身子不舒服他也不知道给你请个太医过来?”

    “哥哥,你这就有些无理取闹了,第一,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气色有些不好看;第二,他上朝的时候天儿不亮,乌漆嘛黑的,他也看不到我脸色不好看啊。”

    叶朝歌忍不住为卫韫说话。

    无理……取闹?

    叶辞柏险些被噎住。

    半响闷声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么快就是别人家的了。”

    叶朝歌:“哥哥。”

    还气妹妹说自己无理取闹的叶辞柏:“干嘛!”

    “我是妹妹,不是女儿。”

    叶朝歌一本正经的纠正道。

    叶辞柏:“……”

    “嫁给卫韫,你别的不见长进,这嘴皮子倒是利索了。”

    叶辞柏开始怀念从前的妹妹。

    想当初,他的妹妹乖巧懂事,成熟稳重,虽然有些小古板,但很多时候古板的可爱。

    哪像现在,现在的叶朝歌,就是个小滑头。

    倒是有一点没变,那便是护短。

    只不过,她现在护短的对象不是他,而是她的丈夫!

    想想还真是不甘心。

    而叶辞柏的不甘心消失在了奶娘抱来的小铃铛上。

    抱着软软糯糯的外甥女,叶辞柏心里默默的想着,看在他贡献让妹妹生出这么可爱的外甥女的份上,便宜就便宜他吧。

    叶辞柏真特别喜欢小铃铛。

    一旦小铃铛入了他的手,其他人便休想再接过去,便是墨慈想要抱抱也不行,“小铃铛有些重,我怕累着你。”

    一旁的叶朝歌听不下去了,“她哪里重了?”

    太过分了,她女儿哪里重了!

    面对妹妹的怒而质问,叶辞柏脸不红气不喘道:“小铃铛不重,是你嫂嫂太娇弱。”

    太娇弱的墨慈:“……”

    “我哥以前脸皮就不算薄,我看他现在变得更厚了,你觉得呢?”叶朝歌挪到墨慈身边,小声嘀咕道。

    的确是更厚了。

    想到叶辞柏每次厚颜的因由和目的,墨慈的小脸偷偷的红了,好似被火烧了似的。

    为防叶朝歌看出端倪,她迅速的低下头,含糊应声附和。

    叶朝歌就坐在她旁边,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奇怪,还未待深究,前头便来人报,田娴儿过来了。

    “你们商量好的?”

    注意力被打岔,墨慈逐渐恢复了常态,摇摇头,“没有。”

    叶朝歌失笑,“那敢情儿赶巧了。”

    田娴儿与叶辞柏也算是熟悉,彼此交情不错,倒也没有多做避讳。

    墨慈和叶辞柏也在,田娴儿也不曾想到。

    彼此打了个招呼,三个女人便坐到不远处闲话。

    “之前的事我听说了,叶小将军没事了吧?”

    墨慈笑笑:“没事了。”

    “那就好。”

    田娴儿识趣的不曾多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提起不过是惹大家都不痛快罢了。

    得知叶辞柏没事,便岔开了话茬,聊起了别的。

    说了一会子话,田娴儿后知后觉的发现少了一个人。

    东宫的另一位主人。

    “他有事还未回来。”叶朝歌解释,“不过,不只是少一个人吧。”

    “啊?”田娴儿茫然,“还少谁?”

    墨慈给力的接过话:“苏公子啊。”

    霎时间,田娴儿红了俏脸。

    叶朝歌和墨慈相视而笑,为彼此的默契赞许。

    “不对,我方才说错了,现在不应该叫苏公子了,而是苏大人,是吧朝歌。”

    叶朝歌点头,“的确,是该改口叫苏大人了,过段时间咱们也不能叫苏大人了。”

    墨慈扬眉,配合道:“那该叫什么?”

    ……

第990章 我是不是眼瞎?

    “妹夫啊。”

    “哦~”

    墨慈拉长音,“妹夫啊。”

    田娴儿被两人一唱一和闹得臊得慌,但对于妹夫这一突然称谓满心疑惑,也顾不得害羞,“为什么叫妹夫?”

    “你比我小一岁,比朝歌小两个月,待你们成了亲,可不得就叫妹夫吗。”墨慈一边笑一边打趣,“说起来,你们何时成亲啊?”

    “对啊,苏大人去提亲了吗?”

    田娴儿反应过来,意识到两个好友这是在变相的调侃她。

    一时间又羞又恼,“差不多行了,以前我可没这么打趣过你们。”

    看着她红彤彤的小脸,叶朝歌和墨慈笑得更欢了,连不远处的叶辞柏也听到看了过来。

    到底也是知道三个女人在说贴己话,识趣的没有打扰,继续抱着自己的小外甥女玩。

    “说认真的,他怎么还没去府上提亲?”叶朝歌问。

    田娴儿瞪了她一眼,“我都没着急,你着什么急。”

    “我这是在替你着急啊。”

    叶朝歌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田娴儿无言以对。

    “好了不开玩笑了,娴儿,朝歌说得对,他怎么还不曾去伯爵府提亲?”

    田娴儿和苏子慕彼此坦白心迹,墨慈早前儿有听说过,原本以为,很快就会听到好消息,毕竟,苏子慕对田娴儿追的可是紧。

    好不容易等到田娴儿回应,还不得赶紧抓紧定下来啊,以免夜长梦多。

    谁知道,这都一个多月了,莫说是好消息,甚至有关两人的消息都销声匿迹了。

    这可就有些奇怪了。

    田娴儿睫毛颤了颤,垂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朝歌说得对,她表面上是不着急,可心里,多少有些急的。

    尤其是那之后苏子慕的态度,让她多多少少感觉到有些不安。

    自第一楼两人说开之后,按理说该是蜜里调油。

    虽然她没有经验,但朝歌和墨慈两位好友,都是明晃晃的样板。

    可没有。

    自那之后,她便鲜少再见他,虽然送去府上的小玩意儿倒是一直不曾断过,可她要的不是这些。

    之前倒是听说他很忙,可这忙也忙了一个多月了,何事这么忙?

    想着想着,田娴儿便觉得委屈。

    原本她就怀疑苏子慕得到了不珍惜,而这段时间他的所作所为,让她忍不住的不去多想。

    他一个小小的吏部侍郎,她便不信,再忙能忙的过太子殿下?再忙能忙的过她爹爹?再忙能忙的过他姨夫?

    他这分明就是起了别的心思!

    越想,越觉得委屈,不一会便红了眼睛。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叶朝歌和墨慈有些措手不及,完全不明白这怎么了。

    两人迅速的交换了下眼神,深觉这其中怕是出了什么事。

    当即,墨慈便使眼色让叶辞柏出去。

    叶辞柏眼尖,看到了田娴儿通红的眼睛,什么也没有说,扔下一句:“你们聊,我带着小铃铛去后花园走走。”

    然后便抱着孩子出来了。

    叶辞柏离开后,刘嬷嬷带着其他人也下去了。

    不一会,房中便只剩下她们好友三人。

    没了旁人在,田娴儿也不再压抑,哭倒在最近的墨慈身上,抽抽噎噎的好不可怜。

    “出什么事娴儿?”

    叶朝歌放轻声音询问道。

    田娴儿抽了抽鼻子,面对好友也不曾隐瞒,将事情道出,一边说,一边抽噎,末了问她们:“我是不是眼瞎看错了人啊?”

    墨慈哭笑不得,“你眼瞎,难道我们大家伙的眼睛也瞎了?”

    苏子慕是她们皆比较看好的。

    “就是,我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最近这段时间,卫韫也很忙。”最后那句话,叶朝歌说的有些心虚。

    虽然叶朝歌极力撒谎,但田娴儿又不傻。

    这段时间她断断续续来东宫几次,哪次都能撞见太子。

    这是忙吗?

    反正她觉得太子并没有达到朝歌说的‘很忙’那个地步。

    “朝歌说得对,我也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再说了,人家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同你耗,什么也没图,这还不能说明他对你的用心啊?”

    叶朝歌接话:“而且,你说他得到了就不珍惜,哪里得到了?你们未曾成亲,怎算的上得到,顶多,顶多就是他亲了你。”

    “朝歌!”

    田娴儿被叶朝歌的话惊得忘了哭。

    叶朝歌笑笑:“我说的是实话啊,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我觉得你的猜测并不能成立,是你胡思乱想了。”

    墨慈在旁赞同颔首。

    田娴儿迷茫了。

    虽然朝歌打趣她,但不得不说,她和墨慈分析的很有道理。

    若说苏子慕是为了伯爵府的门第,那也应该是把她娶进门,而不是这般不见人。

    再说了,如墨慈说的那般,他耗了一年多,什么好处也没得到,且还时不时的派人给她送些小玩意。

    就算是放长线钓大鱼,这线放的也太长了。

    而且,她也不是什么大鱼。

    难道,这其中真有什么误会?

    田娴儿缺乏安全感,怎么说呢,主要是她感情方面一直不太顺利,先是李晟,对于李晟她是欢喜的,可正是因为欢喜,他的所作所为才对她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对苏子慕,她是敏…感的,太过于敏…感,便会失去原有的安全感,总感觉心里难受,忍不住的去胡思乱想。

    人一旦胡思乱想,极有可能会变得消极。

    以至于变成现在这般。

    好在,她有两个好友,她们理智的分析和说明以及话语间的笃定,让田娴儿心安了不少,甚至开始自我反思,是否自己太多虑了?

    虽然田娴儿想开了,但情绪依旧有些低落。

    深知自己继续留下会影响叶朝歌和墨慈,当即便提出告辞。

    她如此,两人又怎么会放心放她回去,便想着法子让她开怀些。

    让田娴儿开怀并不难,只要有好玩的,自然而然的便会开心。

    只是东宫好玩的太少,唯一还算新鲜点也就只有后花园,但也没什么用,叶朝歌便眼珠子转了一圈,跃跃欲试道:“要不,咱们去骑马吧。”

    墨慈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看田娴儿的意思。

    ……

第991章 马场骑马

    田娴儿自小便会骑马,当初和乐瑶幼时结怨,就是在马场。

    故而,叶朝歌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她的赞同。

    “墨慈,可以吗?”

    田娴儿问墨慈。

    墨慈的性子素来温软,对于骑马自是不曾有过。

    “可以,之前便听朝歌说骑马怎么怎么好,正好我也去体验一下。”

    顿了顿,墨慈又道:“不过,红尘不知何时过来,我们出门好吗?而且,朝歌,你这脸色委实不好看,要不,今日还是算了吧。”

    “或者等着红尘过来我们再去。”不忍心拂了好友的兴致,墨慈最后又添了一句。

    闻言,田娴儿急了,“朝歌,你不舒服啊?”

    “别紧张,没有不舒服,就是今儿个脸色不太好,我哥和墨慈太紧张了,硬要让红尘回来给我看看。”

    田娴儿点头,“看看好,放心些。”

    叶朝歌却等不及。

    自从之前卫韫带她骑过一次马之后,她便喜欢上了,后来他也答应过她会再带她去,只是许久以来,各种大事小情不断,再要么便是天公不作美,故而,一直搁置到了现在。

    今日难得天好,还有这么多人在,怎会舍得放过这次的机会?

    叶朝歌坚持要去,表示红尘那边还不知何时得空,不若他们先去,待红尘得空了,再让她把脉。

    墨慈终是没有拗过她。

    叶辞柏得知要去骑马,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使的。

    他出来前还苦兮兮的,怎么才这么会子功夫,便笑呵呵的要去骑马了?

    不得不说,这女人啊,当真是善变得很。

    小铃铛交给了奶娘,准备了物件一行人便出发。

    墨慈不曾骑过马,故而没有做骑马装,叶朝歌有,自从上次骑马回来后,她便做了五六套的骑装,两人的身段差不多,叶朝歌便将自己的一套给了墨慈。

    田娴儿则派了人回府去取。

    路上。

    “对了,咱们去哪儿骑啊?”

    田娴儿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个关键问题。

    叶朝歌想也不想道:“自是去志远侯家的马场。”

    上次卫韫便是带着她去的那里,自然而然的,志远侯家的马场是她的首选。

    一听去志远侯家的马场,田娴儿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尽数化为尴尬。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吧。”

    叶朝歌刚要问‘怎么了’时,想起了田娴儿和志远侯家二公子宋峥崴之间的尴尬,想了想,说道:“其实没什么,马场虽然是志远侯家的,但主人并不在,上次我们过去便没见到,我还听马场的下人说过,宋家人不常过去的。”

    “放心吧,没有那么巧。”

    事实证明,还真就那么巧!

    一行人去了马场,下车之时便听不远处正热闹着,他们也没多想,毕竟马场是开放的,想来是旁人也来骑马。

    直到马场的管事见来人是太子妃,在请过安后便道:“我家二公子带着朋友也在,小的这便过去通报。”

    叶朝歌:“……”

    “朝歌,你说没有那么巧的!!!”田娴儿快要气死了。

    叶朝歌尴尬,“上次我们过来真没碰上过……”

    谁知这次就这么巧了呢。

    “我们现在走行不行?”田娴儿暗戳戳的想跑。

    “不好吧,方才管事都看到我们了,若是现在走人,有些说不过去。”墨慈小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上京就这么小,遇上了也很正常,上次不是都说开了吗?没关系的。”

    说是没关系,可到底还是尴尬的。

    这种尴尬一直到宋峥崴带着几位好友过来,到达了顶峰。

    田娴儿低着头,如果有可能她恨不得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相较于尴尬的田娴儿,宋峥崴则镇定许多,在看到躲在叶朝歌和墨慈身后的田娴儿那一刻,只是愣了愣,然后回神请安行礼。

    “都起来吧,我们突然过来,没有扰了诸位的兴致吧?”

    叶朝歌说着场面话。

    众人的反应自然说没有。

    说了一会子场面话,叶朝歌便让他们自行继续,不必理会他们。

    虽说如此,但作为马场的主人之一,宋峥崴自是不好离开,只是让人带着其他人继续,自己则留了下来。

    同时留下来的还有楚家大公子楚天南。

    楚天南和宋峥崴是好友,今日便是受邀过来马场玩。

    叶朝歌和墨慈田娴儿去了客院换衣裳。

    原本兴致高昂而来,在遇到宋峥崴后,田娴儿便显得兴致缺缺,倒也不是讨厌人家,主要是不知怎么面对,而且,深觉尴尬。

    “好了,待会你就跟着我们,不接触不就好了。”

    墨慈不忍田娴儿情绪低落,如是宽慰道。

    他们此次过来马场骑马,本就是想要让她开怀,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会如此之巧的遇到了宋峥崴。

    田娴儿兴致依旧不高,换好了骑马装,蔫头耷拉脑袋的跟在墨慈和叶朝歌的身后出去了。

    去到马场,便听远处传来欢快的叫好声。

    宋峥崴在旁解释道:“他们下注赛马赢彩头,太子妃若有兴趣,不妨过去瞧瞧凑个热闹。”

    叶朝歌看向自己兄长他们。

    墨慈和田娴儿还好一些,叶辞柏的眼睛几乎都要冒光了。

    眼巴巴的看着她,眼神之中写着‘去去去’。

    叶朝歌失笑,“那便去看看吧。”

    叶辞柏自小在军营里长大,武当弄棒,骑马狩猎皆是一把好手,这赛马自是于他来说觉得有意思,甚至跃跃欲试的想要参加。

    宋峥崴是个很有眼力见儿的人,看出叶辞柏的渴望,顺其意便请他参与。

    赛马分为两队,以马儿头上系着的彩绸颜色分辨。

    系红绸的便是红队,黄稠的便是黄队。

    彩头便是马场新到的一匹汗马驹。

    日子枯燥,宋峥崴便集合了交好好友前来马场,一来二去便有了这场赛事,他作为东家,自是把彩头定的大方一些。

    正好马场最近新来了一批马,其中有一匹汗马驹。

    故而,便拿出了做彩头。

    对彩头,叶辞柏并不感兴趣,他已经有疾风,在他眼里,这世上没有任何一匹马能比得上疾风,他感兴趣的是赛事的过程。

    ……

第992章 我好像有点不太对

    叶朝歌他们的加入,众人也不知是抱了什么心理,竟然让她做裁判。

    既然加入了,作为太子妃自是要添一些彩头。

    既是赛马,她便拿出了一件应景的物件——步步高升。

    以马为主的摆件。

    只不过本是出来骑马的,也不曾想到会遇见赛马,那物件自是没有带来。

    叶朝歌便让红梅回去取。

    红梅的动作很快,在众人与马场挑选出来的比赛坐骑熟悉之时,便将东西取来了。

    在摆出来的那一刻,人群中响起了一道道抽气声。

    在叶朝歌提出增添彩头之时,他们便知道,太子妃出手的东西,不说是最好的,但也是差不了的。

    在说出是步步高升之时,众人只觉得这名字好,他们参加的皆为男子,男子所求的,不就是步步高升吗?

    而此时见到实物……

    是他们目光和心胸都狭窄了。

    只见面前的桌上,放着一尊纯铜摆件,厚重底座透着金色,蜿蜒曲折而上,两侧分出高低不一的岔座,在这些岔座上,分别立着巴掌大小的玉马,玉马或坐或立,刻功更是精妙,栩栩如生,每一匹玉马形态都不同。

    最妙的是玉马本身的颜色。

    有白玉,有青白翠绿,还有红玉。

    一共三个岔座,一个比一个高一点,步步高升便也是由此而来。

    “怎么样,这个彩头各位可还喜欢?”

    叶朝歌笑问。

    这般的好物,谁不喜欢。

    “能不能得到它,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与比赛的马儿熟悉后,赛马正式开始。

    场中顿时沸腾起来,便是尴尬的田娴儿也忘了尴尬,跟着欢呼跳跃,到了激动之时,甚至举起胳膊呐喊挥舞。

    太过激动的后果就是,胳膊肘打到了人。

    “对,对不起……”打到了人,第一反应便是道歉。

    在看清被自己打到的是谁时,田娴儿再一次恨不得给自己挖个洞钻进去。

    她竟然打到了宋峥崴。

    相较于田娴儿的懊恼,宋峥崴则淡定多了,“不要紧。”随之借此寒暄道:“许久不见,过得可好?”

    田娴儿点点头,“挺好的,你呢?”

    “我也不错,见到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没有没有……”有也不能说有啊,再说了,为难算不上,只是想到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尴尬不好意思罢了。

    好似看出田娴儿在想什么,宋峥崴轻声说道:“别想太多,我们说好做朋友的啊。”

    田娴儿登时想到那日在第一楼。

    她也不是矫情的人,人家宋峥崴话都到这个份上了,自不会不识趣。

    田娴儿漾出一抹笑,点点头,“恩。”

    见她放松了许多,宋峥崴便借口退开。

    看着他所站的位置,田娴儿眸中掠过一抹若有所思。

    她记得,他一直站的比她远……

    难道说,他是看出她的尴尬,特意过来和她说话的吗?

    田娴儿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压下心中的探究,无声的出了口气,有些事,有些人,难得糊涂方为上。

    对他,对自己。

    一场赛事即将分出胜负之时,卫韫过来了。

    太子殿下驾到,这比赛自是要中止,众人纷纷跪地行礼。

    叶朝歌生气,早不来晚不来,在马上要分出胜负的时候过来,简直就是添乱嘛。

    气着,故而,在卫韫过来牵她手的时候,无情的甩开了。

    卫韫挑了挑眉,自己又哪里惹到小祖宗了?

    在了解赛事因为他的到来中止时,知晓了小祖宗恼火的原因,卫韫哭笑不得,“你要喜欢,再继续便是。”

    叶朝歌心动。

    可瞧着众人多少都有些疲累,最终还是作罢了。

    比赛中止,不管是汗马驹还是步步高升,皆无人得到。

    彩头给出了,自是没有收回的道理,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以后还是有机会的,故而,她便将步步高升留在了马场,日后再有类似的赛马盛事,便可拿出来当做彩头。

    因为这事后来传出去,尤其是将步步高升描述的让人心动,也因此,马场在一段时间内格外热闹,皆为步步高升而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不比赛了,叶朝歌他们这才开始骑马。

    叶朝歌有卫韫护着,墨慈则有叶辞柏,而田娴儿,叶朝歌便让红梅陪着。

    上次虽然骑过,但也只是皮毛,且全程与卫韫同骑一匹,再加上许久没有再骑,一切皆要重头来过。

    卫韫带着她,骑马围着马场漫步了一圈。

    太慢了,叶朝歌便觉得不满意,让他快一些。

    卫韫只得稍稍加快了一些,叶朝歌还是不满意,不过也知道,她现在就是个半吊子,不能骑得太快。

    又转了一圈,叶朝歌便想自己骑。

    卫韫也觉得她可以,便下去了,自己牵着马,带着她慢走。

    走了一会,叶朝歌又不老实了,就想加快。

    卫韫这次不同意。

    “太慢了,这样和走有什么区别,没意思。”

    叶朝歌生气。

    卫韫好脾气的劝她:“你现在刚学会,不能太快,一步步的慢慢来,听话。”

    “不行,我就想快一点。”她迫切的想要体会乘风奔腾的感觉,虽然现在奔腾不起来,但也想快一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慢吞吞的走。

    卫韫不同意,铁了心不顺着她。

    叶朝歌气到了,张嘴刚要说什么,突然肚子一抽,一波疼痛袭来,当场让她变了脸色。

    “怎么了怎么了。”卫韫急了。

    叶朝歌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没好气的瞪他:“被你气到了。”

    说是被卫韫气到了,但她明显觉得不太对。

    肚子越来越疼,很快便将她疼出了汗,而且,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腿…根儿流出来。

    “卫,卫韫,我,我好像有点不太对。”

    卫韫连忙把她从马上抱下来,只见白色的马鞍上,她坐过的地方,遗留一滩血迹。

    看到那摊血迹,卫韫脸都变了。

    叶朝歌则很镇定,虽然肚子疼,但她也没有多想,靠在卫韫的身上,掰着手指头数自己的小日子时间。

    数着数着,傻眼了。

    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来小日子了!

    ……

第993章 巨大的恐惧笼罩

    早年间,叶朝歌吃过很多的苦。

    像在冰天雪地里凿冰洗衣裳,下河在冰水里摸鱼虾等等,这些在冬季里皆是家常便饭的活儿。

    再加上她常年备受方家的压迫,长期营养不良,以至于她到十四岁了,人还是瘦瘦小小干巴巴的,便是信期,也是在回到上京后才姗姗而来。

    有些病根并非一日造就,而是经过日积月累累积而成,故而,叶朝歌在来了小日子后,不但信期时间不准,且每次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哪怕后来红尘来到身边,尽可能的为她调养,也不曾彻底养好,不过倒是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每每疼到打滚。

    虽然她的信期一直不准,但也不曾像这般长时间未至!

    生养过小铃铛的叶朝歌,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抱着卫韫脖子的胳膊紧了紧,咬牙忍着疼,“会,会没事的,对吗?”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卫韫抿唇,眼底满满都是担忧,但他掩饰的极好,声音中透着镇定人心的肯定,说道:“恩,有我在,不会有事。”

    他脚下不停,一边安抚怀里之人,一边抱着她向马场外围跑去。

    老远,被留在外围待命的刘嬷嬷他们,便看到了这一幕,纷纷上前,“殿下,小姐这是……”

    卫韫没闲心与她们解释说明,一边继续往前跑,一边吩咐南风,“速速派人去太医院请吴院正前去东宫,你过去王府让红尘抓紧时间回来。”

    抱着叶朝歌上了车撵,“回东宫!”

    “嬷嬷……”被留在原地的司琴要说的话,消失在刘嬷嬷手指的血迹上,“血……嬷嬷,这是哪儿来的血?”

    刘嬷嬷脸色凝重。

    低着头看着手指上的血迹努力回想。

    她记得,方才在殿下抱着小姐上车时,自己用手扶了小姐一下,除此之外,并未碰别的……

    想至此,刘嬷嬷脸色大变,匆匆上了来时的马车,“快,快,快回东宫……”

    “嬷嬷……”

    刘嬷嬷看到跟过来的司琴,想到什么,对她说:“你留下去找少爷他们。”

    随之让文叔快些走。

    方才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虽然让司琴有些糊涂,但她的反应也不慢,醒过神来后赶忙跑进了马场去找叶辞柏他们。

    卫韫抱着叶朝歌匆匆离开这一幕,被不少人看到,故而,司琴很快便找到了叶辞柏他们。

    “出什么事了?”

    “主子好像受伤了,殿下带着主子先行回了东宫。”

    其实具体是不是受伤,司琴也不确定,但觉得八…九不离十,不然刘嬷嬷手上的血迹又怎么解释?

    而且,当时殿下和主子的脸色的确不太好看,尤其是主子脸色煞白煞白的,之后又是请太医,又是让南风去王府找红尘回来。

    所以,司琴便猜测主子受伤了。

    听闻叶朝歌受伤了,叶辞柏他们哪里还有心情继续骑马,当即离开马场,赶往东宫。

    身后马场。

    “这是怎么了?”

    楚天南跑过来问宋峥崴。

    后者刚刚听完下人的禀报,脸色有些凝重,“太子妃的婢女称太子妃受伤了……”

    “什么,受伤了?严重吗?”

    宋峥崴摇摇头。

    太子殿下驾到,作为马场的主人,自是要随行伺候,只是之前,太子将他撵走,表示他们那边不需要他,他便识趣的退远一些。

    故而,太子妃为何受伤,又是怎么受伤的,他也不清楚。

    之所以知道受伤,概因司琴在与叶辞柏说话时,被在场的下人听到了。

    不管是怎么受伤的,关键是,太子妃是在马场受了伤!

    宋峥崴当机立断,“我得回府一趟,你帮我同他们说一声,招待不周,下次定当弥补。”

    楚天南摆摆手,“你快去吧,我会同他们说的。”

    他也不傻,太子妃在宋家的马场受伤,不论如何,作为马场的主人,宋家皆有责任。

    此事宋峥崴做不得主,势必要回去找志远侯。

    ……

    一路匆匆回到东宫。

    卫韫抱着叶朝歌一边往绮歆楼疾步而去,一边问海总管,“太医来了没有?”

    “回殿下,还不曾。”提前得到消息的海总管急急忙忙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奴才已经派人过去催了,相信很快就会到。”

    回到绮歆楼,叶朝歌便已然思绪涣散,整个人昏昏沉沉得厉害。

    她的骑马装被血迹染透,身上泛着凉意。

    卫韫一边给她脱马装,一边叫她:“歌儿,歌儿你别睡,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他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音儿。

    他忍不住的想到凤氏的断言,以及叶朝歌之前的梦境,一股巨大的恐惧将他笼罩,向他铺天盖地的袭来。

    卫韫的手在颤抖,因为慌乱,久久解不开叶朝歌的束腰。

    手上使力,棉帛撕裂声响起。

    叶朝歌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侧首看着他手上的破碎马装,嘀咕道:“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套……”

    怎么说给撕了就给撕了。

    听到她的声音,卫韫笑了,虽然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等你好了,我给你做十套好不好?”

    叶朝歌有些累,或者说,疼的麻木了,上下眼皮不住的打颤儿,嘴里含糊不清道:“做那么多做什么,我又穿不了……”

    “没事,穿不了摆着看,做了给你看好不好?”

    卫韫看出她很累想睡,但他不想让她睡,听不到她的声音,他会害怕,所以,在每句话的后面,都会加上一个问句‘好不好?’

    为的就是让她回他。

    可是,叶朝歌真的累了,在又回了两句话后,便撑不住了。

    “歌儿,求你别睡,和我说说话,我想听你说话……”

    卫韫的呼唤没有得来任何的回应,他慌了,眼睛赤红怒吼:“太医…红尘…怎么还不来,给孤去催,快去!!!”

    叶朝歌迷迷糊糊中听到他的怒吼,想说,你怎么这么凶,可是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她的神志逐渐溃散,容不得她挣扎反抗,很快便昏睡了过去,人事不知。

    ……

第994章 母子平安

    “歌儿,歌儿……”

    卫韫亲眼看到她的手脱离他的掌心,无力垂下。

    他睚眦欲裂,用力的握上她的肩膀,使劲的摇晃,呼唤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可一次也不曾得到她的回应。

    他愤怒,着急,恐惧,却又无能为力。

    这一刻,他恨透了自己,恨透了无能为力的自己。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可以保护好她,可以……

    可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自己是那般的渺小,渺小到在这个时候,什么也做不了,除了叫她的名字,除了催促太医……

    也不知是他的声音太大,还是小小的人儿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小铃铛撕心裂肺的哭声,骤然在绮歆楼里响起。

    卫韫身子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不——

    /

    吴院正和红尘几乎是同步过来的东宫。

    见到他们,卫韫勉强回神,让开一些,让他们快些查看。

    两人没想到叶朝歌已经昏迷了,当即神色凝重上前,也顾不得先后,一起检查。

    很快,两人齐齐大惊失色。

    “怎,怎么样?说,说话!!!”

    卫韫声音沙哑,如被人撕扯劈开了两半一般。

    “殿下,太子妃这……这是有喜了,但……”

    吴院正沉了沉声音,“但……恐怕是保不住了。”

    “太子妃呢?太子妃怎么样?”

    “小姐虽然失血过多,但不会有事!”

    知晓卫韫想听的是什么,红尘在用银针为叶朝歌止血后,赶在吴院正开口之前,先一步开口禀报。

    她的声音坚定,在与卫韫说,更是与自己说。

    她,不会让小姐有事!

    听闻叶朝歌不会有事,卫韫闭了闭眼睛,两行热泪,无声滑落。

    看到这一幕,吴院正心中大骇。

    早就知晓太子妃对太子殿下情深义重,可没想到……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啊。

    “孩子,若,若保不住,便保不住吧,太子妃没事,孤只要确保太子妃没事,就好……”

    一番话,卫韫说的断断续续,可他的心,却在疼。

    他默默的在心里说了句对不起。

    孩子,他重视,是他的血脉,是他和歌儿两个人的孩子。

    但是……

    如果分个轻重,他自是选择心爱之人。

    对不起的,只有……

    “奴婢会尽力!”

    红尘却没有那么悲观,小姐虽然失血过多,但也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这几年来小姐的身子一直调养的不错,且,自从小公主出世后,更是一直被精养着,在她看来,没有那么悲观。

    虽然不乐观。

    她也不再耽搁,当即与吴院正商讨治疗方案。

    卫韫则被请出去。

    卫韫自是不同意,他必须要留下,他怎么能扔下歌儿一个人。

    恰好叶辞柏在这个时候过来,了解了大概情况后,与南风一起,将卫韫给硬拖了出来。

    “放,放开我……”

    “别闹!你就听吴院正和红尘的吧,你在只会耽误他们施救,安静等消息,我相信红尘和吴院正的医术。”

    在叶辞柏的阻止和劝说下,卫韫逐渐冷静了下来。

    外间安静了下来,小铃铛的哭声便显得格外突兀。

    墨慈与田娴儿交换了个眼神,两人过去了小铃铛的房里。

    三个奶娘正手足无措。

    “怎么回事?小铃铛怎地哭的这么厉害?”

    奶娘也是有有苦难言,小公主一直很好带,鲜少哭闹,可从刚才正房的喧闹开始,便哭闹不止,怎么哄都不行。

    当时她们原本想过去找太子妃,可谁知,却被告知太子妃出事的消息。

    而小公主,估计就是如此,方才如此反常的哭闹不止。

    墨慈听后,沉默稍许,随之伸出手。

    “给我吧,我来哄她试试。”

    墨慈抱着小铃铛,田娴儿则拿着小玩意儿一起哄。

    虽然没什么效果,但小铃铛哭得却没有之前那般厉害了。

    ……

    等待的时间,永远是最漫长的。

    度日如年,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漫长的等待中,内室中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由刘嬷嬷她们端出来,卫韫的眼睛,已然如同那盆中血水一般,赤红的吓人。

    叶辞柏陪在身边,心情复杂得厉害。

    在马场司琴告诉他们,妹妹许是受了伤,一路担心,但也不曾多想,可来了东宫之后,却被告知,妹妹根本不是受伤这么简单,而是……

    看着那一盆盆的血水,叶辞柏的一颗心不断的往下沉。

    有心想问卫韫两句,可他也知道,现在并非询问的时机,即便询问,依着卫韫此时的状态,怕是也问不出什么来。

    如今,只有祈求老天爷保佑他的妹妹和妹妹腹中孩儿平安无事,度过此难。

    老天爷没有打瞌睡,听到他的祈祷,在期盼之中,内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这次出来的,不是端着血水的刘嬷嬷她们,而是吴院正。

    “怎么样怎么样,我妹妹没事吧?”

    不见红尘的影子,叶辞柏心头不免着慌:“红尘呢?”

    “红尘姑娘和嬷嬷她们正在里面给太子妃收拾。”随之也不曾卖关子,笑道:“恭喜殿下,恭喜叶小将军,太子妃没事了,小皇孙也保住了……”

    听到不但叶朝歌没事了,且孩子也保住了,叶辞柏惊喜万分,刚要与愣神的卫韫说话,便听吴院正话锋一转:“不过……”

    不过不过,又是不过!

    叶辞柏激动的心,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怒声道:“不过什么不过,你们这些太医,能不能痛快的一次性把话说完!”

    吴院正被吼得一愣一愣的,显然是没想到叶辞柏会吼他。

    “相公。”这时墨慈走过来,对他摇摇头,随之对吴院正说道:“院正莫要介怀,我家相公只是太着急了,没有恶意。”

    吴院正回神,摆摆手,“此次太子妃失血过多,且滑胎征兆明显,虽然小皇孙是保住了,但情况尚未稳定,接下来一段时间,太子妃必须要卧床修养……”

    不待他说完,卫韫便直接掠过他们,进了内室。

    刘嬷嬷和红尘她们正在给叶朝歌换衣,衣裳换到一半,卫韫便进来了。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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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如此多娇介绍:
叶朝歌本是国公府嫡女,却因幼年被拐流落在外,十四岁时方回到父母身边。困于山沟的她不懂高门大户的诸多规矩,后院深宅之中处处被养女压制算算计,受尽苦楚,就连她的夫君娶她也只为报复。重活一世,再入高门,她立志护母保兄,将前世所受的委屈和冤枉通通找回来,给自己狠狠出一口恶气……却不想一次意外,遇到当朝太子。卫韫风华而临:“欺她,问过我了吗?!”嫡女如此多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女如此多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女如此多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