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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朵花花     嫡女如此多娇txt下载     嫡女如此多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32章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我……”

    红尘跺脚,“我哪有。”

    “那你是希望喽?”

    红尘:“……”

    “嬷嬷,您就会欺负我!”

    红尘不干了。

    若她说希望红梅嫁,那岂不就是表态赞同?她若说不希望,红梅待佑怀并非无心,岂不有坏人姻缘之嫌?

    不论是希望还是不希望,都是一个坑。

    且是刘嬷嬷挖好的坑!

    这……

    简直就是欺负人嘛。

    红尘跳脚,刘嬷嬷笑得几近肚子疼。

    这丫头还是那么好玩。

    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你呀,该为红梅高兴才是。”

    红尘瘪了瘪嘴,低下头,“我也想为红梅高兴,可我高兴不起来,只有一想到之前的事……”

    她真高兴不起来。

    “之前的事?你指得是哪些?”叶朝歌挑眉问她。

    “就是,就是他骗红梅啊。”红尘不高兴的嘀咕道:“明明好了,却骗红梅没有……”

    “那你还记得,他为何要骗红梅?”刘嬷嬷问她。

    “他……”

    红尘咬唇,一脸纠结。

    她自然是记得。

    最初,得知佑怀装病欺骗红梅,她是生气的,为红梅生气,对佑怀,全然没有好印象。

    但年前,承曦回去前曾表示过,佑怀之所以装病,出发点是因为红梅,他想将其留在身边。

    “记得……可不论是因为什么,他骗了就是骗了……”

    “你说的不错,这就好比,人错了就是错了,这一点,永远改变不了,不论最初是出于何种缘故,就像你说的,他骗了红梅是事实。”

    红尘用力点头,一副还是小姐懂我的模样。

    叶朝歌浅浅而笑,伸手拨了拨红尘有些乱的刘海,又道:“可你可还记得,我们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红梅?”

    红尘不吭声了。

    小姐说得对,关键点在红梅。

    “傻丫头,两个人的感情事,最忌讳的便是旁人插手,虽说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不是当事人,谁又能明白其中呢?”

    “佑怀骗了红梅是事实,但凡事皆有两面性,他骗人是不对,但此事不也正好恰恰说明了,他在意红梅吗?若是不在意,又怎会苦心伪装假装呢?”

    “小姐说的是,你当那装傻装病就那么好装的啊?”刘嬷嬷话赶话紧随而接。

    叶朝歌赞同颔首,随即又道:“感情一事,咱们外人谁也不能为红梅做任何的决定,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让她受到欺负和任何的伤害。”

    红尘也并非不开窍的人,小姐和嬷嬷说得如此透彻了,她又岂会不懂?

    见她听进去了,叶朝歌道:“好了,不说了,咱们快些回去吧,再不回去,估计红梅便该等着急了。”

    回到绮歆楼,叶朝歌并没有立马让红梅去前殿,而是将方才她与佑怀的对话说了一遍。

    末了拉上她的手,“红梅,你要记住,我一直在你的背后,我便是你的依仗,不要怕,也不要觉得自己是丫鬟便矮一头,知道吗?”

    红梅素来清冷的脸上,显露动容之色。

    噗通一声,跪在叶朝歌的脚边,“小姐……”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叶朝歌将她扶起来,“快去吧,他在前面等你。”

    说罢,推着她出去。

    红梅回头,眼底盈满了不舍。

    叶朝歌看着好笑,调侃道:“你这还没嫁呢,现在不舍不觉得早了些吗?”

    “我看啊,红梅这是着急想嫁了。”

    刘嬷嬷跟着打趣道。

    红梅哪经得起这般打趣,匆匆跑了,颇有些落荒而逃。

    “跑这么快,这就是着急想嫁了啊……”

    红尘跑到门口,冲着红梅的背影大声喊道。

    红梅的背影顿了顿,跟着,一道破风声响起。

    “哎呦。”

    红尘的肩膀猛地一痛,随之,一颗石子滚落到地上。

    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红尘不干了,“为什么倒霉的又是我?”

    分明小姐和刘嬷嬷都打趣了,为什么只打她?

    她怎么这么倒霉?

    “要不要让南风帮你出气打回来啊?”刘嬷嬷捂着肚子,憋笑说道:“南风向来听你的话,你若开口,他必然不会舍得拒绝。”

    “嬷嬷!!!”

    红尘真跳脚了。

    怎么这绕来绕去,又绕到她身上了?

    她怎么就这么这么倒霉啊!

    这边厢绮歆楼笑声不断,欢声笑语,那边厢的前殿之中,却是另一番气氛。

    佑怀看着心心念念的人儿,突然生出几许近乡情更怯的踯躅。

    一双手不知该往哪放,前后来回倒换,可不论放在前还是在后,皆不得劲儿。

    索性垂放在两侧,在袖袍中收紧。

    他咽了咽唾沫,“红,红梅……”

    “恩。”

    红梅轻轻的恩了声。

    得到回应,佑怀如同得到了鼓励一般,“我,我回来了红梅……”

    “恩。”

    依旧还是轻轻的一声恩。

    即便如此,佑怀也觉得满足,她能回应他,这便是好的开始不是吗?

    “你还生我的气吗?”

    红梅皱了皱眉,这次倒没有回应。

    见状,佑怀连忙说道:“我知道我当初不该欺瞒你,我答应你,以后我再也不会骗你了,相信我,好不好?”

    红梅面上微松,“只此一次。”

    “下不为例!”

    佑怀快速接下话。

    红梅再度恩了一下,顺带点了下头。

    佑怀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他了解红梅的性子,话说到此,说明之前的事就此揭了过去。

    最大的坎跨过去,佑怀再也顾不得其他,疾步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曾有人说:这女人的身子是水做的,又软又弱,娇弱得很。

    他不知道事实是否真是如此,但是他知道,红梅不是。

    她是习武之人,身上如同男子一般结实,硬邦邦的,抱起来并不舒服。

    可他就是喜欢。

    也许,这便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哪怕她没有女人味,哪怕她常年木着脸,哪怕她不懂温柔为何物……

    但他就是欢喜她,只欢喜她。

    “我想你,一直都在想你……”

    红梅耳尖悄悄的爬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伸手推开他,浑身不自在的跳开一些,“不准动手动脚!”

    佑怀目含柔情,“好,不动手也不动脚……”

    “我只动嘴。”

    ……

第933章 心疼他

    绮歆楼。

    “小姐,方才小海子过来报,怀慈亲王带红梅外出了。”

    叶朝歌正在捉弄铃铛,听到红尘的话,并没有太意外。

    道了声:“恩,知道了。”

    便专心逗弄小铃铛。

    小铃铛如今正处于生长阶段,几乎一天一个模样。

    当然,对于每天守着女儿的叶朝歌来说,并没觉得变化有多大,在她眼里,女儿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团,尤其是将她团在一起的时候,活像个白白嫩嫩的糯米团子。

    软趴趴的,招人喜欢的不得了。

    虽如此,但多少还是能看得出些微的变化。

    比如,小铃铛的下颌处,萌出了小小的白点。

    一开始,叶朝歌发现时吓了一跳,以为女儿生了毛病,还是奶娘告诉她,小公主在萌乳牙,而那个白点,便是将将开始冒头的乳牙。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小铃铛下颌的白点越来越明显,现在已然开始能看到乳牙的雏形了。

    不但如此,在其旁边的侧处,也在开始萌牙。

    如今,小铃铛每每咧嘴笑,便会露出几许白点和尚未完全长出来的乳牙。

    说不出的滑稽。

    而叶朝歌这个坏心娘,毫不客气的笑话自己的女儿,一口一个,小铃铛,你现在笑起来可真丑。

    嘴上说着女儿丑,但她说的和做的明显不一致。

    一边嫌弃着,一边又稀罕至极。

    若超过一个时辰见不到女儿,必然便会到处找。

    见到了又嫌弃。

    这不,又嫌弃上了。

    “女儿啊,你莫要再笑了,再笑为娘都要被你丑的没眼看了。”

    叶朝歌嘴上嫌弃着女儿丑,可她抱着小铃铛的手,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在场的刘嬷嬷等人,如今对主子的嫌弃已然见怪不怪了,最初没弄明白主子的口不对心,还忍不住的为小主子说话,在了解过后,便也不当回事了。

    得,日常一嫌。

    习惯就好。

    “你不让她笑,莫不是还想让她哭不成?”

    人未到声先至。

    叶朝歌眼睛一亮,赶忙看向门口方向。

    不一会,卫韫俊挺的身姿便出现在视野中。

    “你回来了,今儿个不忙吗?”

    叶朝歌将女儿交给就近的奶娘,下来迎上前。

    卫韫点点头,伸手拨弄掉她被小铃铛抓乱的发丝,“恩,忙完了,你这两日可有觉得无聊?”

    叶朝歌摇了摇头,看眼女儿,“有小铃铛陪着呢。”

    随之去到桌前,给他倒了杯茶。

    望着卫韫眼下的青色,有些心疼,“这两日怕是没有休息好,待会用过膳便进去睡一觉吧。”

    卫韫没有拒绝,但提了一个要求。

    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你陪我。”

    叶朝歌脸微热。

    看了眼一屋子的丫鬟婆子,抿了抿唇,“娴儿下午要过来。”

    言外之意,陪不了。

    “我派人让她过两日再来。”

    在叶朝歌开口之前,卫韫叹了口气又道:“为夫已然记不得上次睡囫囵觉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这两日忙的脚不沾地,委实有些累,人也犯困,想睡觉,可也不知为夫何时有了个毛病……”

    说到此,卫韫顿了顿,望着她稍许,方才启唇悠悠继续道:“没有娘子你,睡不着啊。”

    叶朝歌的俏脸更热了。

    但她也不是好糊弄的,斜眼睨他,“没我睡不着?那岂不是说,你已有多日不曾睡了?”

    卫韫点点头,“是已经多日不曾睡了。”

    叶朝歌嗤笑一声。

    “是吗?那边奇了怪了,我怎么听说,你在书房安歇的不错呢?”

    “说来也多亏了娘子的衣裳,若非抱着娘子的衣裳,为夫也不会安歇的不错?”

    叶朝歌:“……”

    这人,反应还真不赖!

    够快!

    最后,叶朝歌还是陪了卫韫歇息。

    当然,她也知道所谓抱着衣裳入眠并不存在,之所以如了他的意,概因心疼他。

    所以,只有先委屈田娴儿了。

    ……

    此时,伯爵府。

    田娴儿收到东宫的传话,也没多想,只当是好友临时有事。

    前脚送走了东宫的人,后脚,门房便来人报,宋二公子送来了帖子,邀请她明日去马场骑马,希望她能赏光。

    听闻骑马,田娴儿眼睛一亮,可想到邀请她的人……

    这份跃跃欲试便淡去了许多。

    宋二公子。

    志远侯家的二公子,宋峥崴。

    她不久前相看过的人。

    宋峥崴同时也是她大表哥楚天南的好友,据悉,他二人的关系极好,故而,对于宋峥崴的为人,可以说是放心的。

    宋峥崴虽不是侯府的长子,但她也不是做当家主母的料,而且,宋峥崴自身能力不俗,再加上有侯府扶持,在旁保驾护航,可以说,他的前途必是不可限量。

    且,他虽然是宋家次子,上有长子世子,下有嫡亲小弟,在家中不上不下,但宋家是上京之中有名的和谐之门户。

    父母贤子女孝,内宅和睦。

    宋峥崴尽管是次子,但在家中所受到的重视,不必世子和小弟少。

    前途无量,人品不错,与伯爵府也可谓是门当户对,且他样貌不错……

    可她……

    想到此,田娴儿叹了口气,她也不清楚怎么回事,说不上来的感觉,有点复杂,反正到现在为止,她还不曾理清楚。

    “小姐。”

    田娴儿回神,这才意识到,门房那边宋峥崴派来的人还在等着她的回信。

    想了想,随即对小喜吩咐道:“你且过去回话,便说明儿个我要去东宫,去不了马场了。”

    小喜挠挠头,想也不想的问道:“小姐您明儿个要去东宫吗?”

    她家小姐原本今儿个下午过去的,去看太子妃和小公主。

    可这不,东宫方才派了人过来传话,太子妃今儿个不得空,改为过两日。

    这过两日也不曾确定是过几日啊。

    怎么在小姐这便成了明儿个了?

    田娴儿快要被自己的丫鬟蠢哭了,没好气的瞪她:“让你去传话你就去传话,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被小姐一通训斥,小喜不敢再多说什么,赶忙撒丫子跑去了门房传话。

    小喜离开后,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

    ……

第935章 田娴儿的迷乱

    田娴儿听到这话,突然笑了,“我任性?那娘,您倒是说说,我怎么任性了?我让苏子慕陪过吗?我说过,我不欢喜他,是您一直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每次我提起此事,您不是装病就是岔开话题,再要么就是让我想想,考虑清楚,如今,您却说我任性?”

    田娴儿委屈的红了眼睛。

    是,她知道,整件事拖了很久了,可这是她想拖的吗?

    是她想要这样吗?

    她说过,她不欢喜苏子慕,可谁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没有人!

    让她怎么办?明明不喜,却装作欢喜?

    结果呢?

    结果母亲竟然反过头来责备她,说她任性?

    越想,田娴儿越觉得委屈,到最后委屈的她掉眼泪。

    看到女儿哭了,田夫人也后悔了,想到丈夫之前说的话,不禁开始怀疑,难道,真是她错了?

    可是,知女莫若母啊。

    虽然女儿对子慕颇为排斥,可对其并非全然没有好感……

    可现在,女儿……

    田夫人无声的叹了口气,看着委屈掉眼泪的女儿,心疼不已,放软声音,“为娘……是怕你错过良人,日后会后悔,娴儿,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我……”

    “你先听娘说完,也许娘此时说这话不合适,但我觉得,必须要让你认清楚,乐瑶郡主和江公子一事,之前还是你同娘说的,江公子便是一个例子,人这一辈子,无时无刻不再面临着选择,一旦选择错了,是没有后悔重新来过的机会的。”

    田娴儿逐渐冷静了下来,目露迷茫。

    “当初,宋家二公子一事,为娘的确很中意他,可后来觉得,比起他,子慕与你更合适,原本,并不想再让你相看,是你得知了此事,主动提出相看的。”

    “即便如此,我和你爹也觉得不合适,便想让你断了相看的心思。”

    闻言,田娴儿瞠目,“可后来不是……”

    不是安排她相看了吗?

    “是子慕。”

    “这关他什么事?”

    “有一次你姨母说漏了嘴,子慕得知了此事,是他说,让你相看。”

    如若不然,他们又怎会安排呢?

    “他不是……”

    田娴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眉尖紧紧的蹙在一起。

    苏子慕对她不是……

    怎么会在得知她提出要相看宋峥崴时,而主动……

    “是啊,但他说了,他想让你多看看,给你多一点选择,省着日后选择错了,再后悔。”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同意了。

    而且,子慕说得也不无道理,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故而,便有了女儿相看宋峥崴一事。

    同样,也正是通过这件事,他们对子慕当真是没有二话。

    “子慕一心为你,娘委实不希望你错过他,娴儿,你以为为娘当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子慕再好,可他终究是外人,而你才是为娘的亲生女儿。”

    田夫人苦口婆心,她知道,女儿对她为苏子慕说好话一事颇有怨言,也知道,女儿心生不满。

    可是,她实在不想让女儿后悔。

    但丈夫说得也对,强扭的瓜不甜。

    “罢了罢了,为娘也不再做那强扭瓜的人,随你吧,你若实在不喜,为娘也不再多言。”

    田夫人回去了。

    在搅乱了田娴儿的一颗心后,潇洒而去。

    田夫人离开后,田娴儿坐在那久久没有动。

    一晚上,她的耳边不停回荡着她娘说过的话。

    这一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

    绮歆楼。

    叶朝歌醒来时,如往常一般,卫韫已然去上朝了。

    将将梳洗好,前头便来人报,田家小姐请见。

    叶朝歌意外不已,“这么早?”

    随之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请田小姐过来绮歆楼。”

    很快,田娴儿过来了。

    见到她,叶朝歌吓了一大跳,“娴儿,你这是怎么了?”

    眼前的田娴儿形容憔悴,神情间透着彷徨无措,她眼下的淤青浓重,脸色难堪,完全没有往昔的精气神,整个人好似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蔫的。

    “朝歌……”

    田娴儿扑过来,一把抱住叶朝歌,“我要疯了,我真的要疯了,朝歌,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叶朝歌抱着她,一叠声的询问。

    这样的田娴儿,是她从未见过的,在她的记忆中,她一直快快乐乐的,何曾如此时这般过?

    田娴儿抽抽噎噎的,将事情道出,末了问叶朝歌,她该怎么办,让她给她出个主意。

    这可难住了叶朝歌。

    这种事她如何敢给出主意啊。

    若是日后过得不好,岂不是要落得埋怨?

    “你先冷静点。”

    在叶朝歌的安抚下,田娴儿逐渐冷静了下来。

    她的眼睛通红,像是兔子的眼睛一般,眼巴巴的望着叶朝歌,好似在她眼中,叶朝歌便是她的救命稻草。

    救命稻草叶朝歌,此时正为难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从来不曾插手过旁人的情感,当初田娴儿和李晟的亲事,是因为她知道,田娴儿一旦嫁给李晟,其最终结局并不好。

    那时是个例外。

    可现在,她并不了解苏子慕,更不了解宋峥崴。

    对于苏子慕的印象,皆凭当时外出碰上,再就是后来从田娴儿口中知晓。

    至于宋峥崴,倒是知道此人,毕竟不久前卫韫还带她去过他家的马场,只是,不曾见过啊。

    这件事,还真是难住了她。

    “朝歌……”

    叶朝歌回神,苦笑一声,“娴儿,我也不瞒你说,这种事我真没法给你拿主意,毕竟事关你的人生大事,更是你的后半辈子。”

    若好了,也就罢了,可若是不好,落不落得埋怨不说,她也不好受啊。

    望着满脸茫然的好友,叶朝歌心下微叹。

    真没想到,这件事会演变至厮。

    “没事,朝歌,你怎么想便怎么说,我,我这也实在乱的很。”

    想了一个晚上,越想越乱,思绪都纠结成了一团,无法之下,她方才一大早,早膳都不曾用,便跑来了东宫。

    她需要有人给她一个方向,一个该怎么往下走的方向。

    而这个人,便是叶朝歌。

    ……

第936章 唯心而已

    看出田娴儿也是乱了方寸,叶朝歌叹了口气。

    虽说不好插手,可事关好友,她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娴儿,你且先告诉我,当初为何要主动与宋二公子相看?”

    田娴儿与宋峥崴相看一事,叶朝歌并不知情,若非她方才提及,也不会知晓她竟在之后又相看过宋峥崴。

    而且,还是她主动提的!

    田娴儿苦笑一声,“我当时也是被我娘烦得受不了了,便想转移下她老人家的注意力……”

    谁知道,宋峥崴竟对她用了心思。

    说起此事,倒也不复杂。

    当初,她娘时不时的在她耳根儿处念叨苏子慕的好,她烦不胜烦,便去找了墨慈和朝歌,自叶府回去后,她便想着一哭二闹三上吊解脱,可谁知,她娘竟然病了。

    当然,后来她才知道是装病。

    俗话说知女莫若母。

    田夫人就是看出女儿的心思,这才装病。

    后来,得知母亲是在装病,田娴儿都没了脾气,一次偶然的机会,无意中在她娘那看到了一本小册子,上面记录着上京一众单身男子的资料。

    有一部分做了标记的是她早前儿相看过的,唯有一个不曾标记的,便是宋峥崴。

    那时候她只想着摆脱掉无时无刻出现在她生活中的苏子慕,更想转移一下她娘的注意力,也不想再继续被念叨,随即便主动提出与宋峥崴相看。

    只是不曾想到,最终不但不曾转移母亲的注意力,且还给自己惹来了麻烦。

    说起来,对宋峥崴,田娴儿是愧疚的。

    当初自己提出与他相看,完全是出于别有用心的心里。

    “这么说,你对宋二公子没有想法?”

    为防她冲动,叶朝歌末了又道:“想好了再说。”

    “我……”

    田娴儿沉默一会,摇摇头,“应该没有。”

    “应该?”

    “没有。”

    田娴儿点点头,“没有。”

    “你确定?”

    方才的那个应该让她心里没有底,叶朝歌再三确定,得知田娴儿的确没有后,方才对她说:“既然没有,那你不该让对方继续误会下去对不对?”

    田娴儿点头,“你说得对,此事本就是我的不是,朝歌,你说我该怎么做?”

    “你也知道自己的不是,那么起因便在你,自是该由你出面说清楚。”

    田娴儿出了口气,心中的一口郁结散去,“恩,应该的。”

    “我会找个时间当面与他道歉。”

    并解释清楚。

    朝歌说得对,起因在于她,她有责任。

    “宋二公子一事理清楚了,那么,便是苏子慕……”

    说到此,叶朝歌顿了顿,看向好友,“田夫人所想,并非没有道理,娴儿,其实我觉得,最关键的还是在于你,你对苏子慕,可是如对宋二公子那般断定?”

    “我……”

    田娴儿抿了抿唇,“我……”

    我了半响,她终是未曾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懊丧的低下头。

    “这件事并不复杂,只在于你的心,你问一问它,是否无意,若无意便该快刀斩乱麻……”

    “可我娘……”

    “娴儿,嫁人的人是你,而不是田夫人。”

    不待田娴儿把话说完,叶朝歌便淡淡打断道,并提醒她。

    “你对苏子慕,有意还是无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田娴儿抱着头,“我不想嫁给他,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什么?

    田娴儿目露迷茫,是啊,可是什么?

    她说不上来。

    叶朝歌将她的迷惘看在眼里,也不再逼问她,只是说道:“若是不知道,不若去寻找答案。”

    “寻找答案?”

    “是,去寻找一个肯定,去寻找自己迟疑的理由。”

    “怎么,怎么寻找?”

    叶朝歌笑笑,“这就要看你。”

    “我?”

    “是,就是你。”

    田娴儿糊涂了。

    “准确的说,你的心。”

    叶朝歌手指指向田娴儿的心口,“这里,是否欢喜他。”

    表达了自己想说的,叶朝歌便再无它言,该说的,该做的,她尽力了,接下来就靠田娴儿自己。

    至于她对苏子慕,她和田夫人想法一致,田娴儿对他,并非没有感觉,如若不然,她又怎会如此的纠结?

    若是无感,大可像方才那般,顷刻间给出答案,而非可是……

    只不过,她被禁锢住了,深陷于最初的认知当中。

    人一旦有了固有印象,要想打破很难。

    而对苏子慕的最初固有印象,让她迟疑。

    所以,事情便发展到了这一步你。

    为今,只有打破她根深蒂固的固有印象,方才了结这一切,如此,她才会给出一个肯定的结果,而非可是,但是。

    田娴儿离开东宫时,满腹迷茫。

    一路浑浑噩噩的回到伯爵府后,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闺房里,不让任何人打扰。

    她需要时间。

    田夫人得知后,倒也不曾再过去。

    还是那句话,知女莫若母啊。

    ……

    送走了田娴儿,叶朝歌才用早膳。

    卫韫不久前便回来了,只不过听闻田娴儿在,便一直待在前殿。

    用膳间,叶朝歌问他:“苏子慕这个人,你对他现今如何看?”

    通过方才,她得知,苏子慕自被宣正帝钦点为去年春闱的新科状元后,便留在了上京,并进了吏部。

    如今官居侍郎之位。

    说起来,这苏子慕也是个有本事的,短短一年,便坐上了侍郎的位子。

    这官升得很快,如此在朝堂之上步步高升的人,怎么看,都并非古板刻板的人。

    “不错。”

    闻言,叶朝歌挑挑眉,“你这评价不低啊,看来苏子慕此人不错喽?”

    卫韫淡淡的睨了她一眼,眼底暗光晦暗,“食不言寝不语。”

    叶朝歌瞠目。

    “你方才不也是说话了吗?”

    卫韫理直气壮道:“那是因为你问我。”

    叶朝歌抽了抽唇角,张嘴欲言,一个软糯的芝麻团儿便被卫韫塞…进了她的嘴里,“用膳。”

    嘴巴被塞满了,叶朝歌只好暂且歇下心思。

    待用完了早膳,便缠着卫韫打听苏子慕有关事宜。

    全程,卫韫冷着脸,对她爱搭不惜理,这让从未有过如此对待的叶朝歌,有些不解。

    她好像不曾惹到他吧?

    ……

第937章 吃醋

    心里想着,便问了出来。

    回应她的是卫韫没有温度的一瞥。

    原本还有些不能肯定的叶朝歌,被这一瞥,有些肯定了。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但他这副模样,便说明她的确有惹他。

    就是……

    哪里惹了?

    叶朝歌歪着头想了一会,也不曾想出个结果,索性直接了当的问他:“我怎么惹你了?”

    卫韫瞥过来的眼神更为冷淡。

    见她还是一副茫然,自喉间不冷不热的呵了一声,然后起身离去。

    叶朝歌望着他的背影,完全不解其意,看向刘嬷嬷,后者也很茫然。

    这让她更为不解。

    直到红尘犹疑开口:“殿下……是不是在吃醋啊?”

    “啊?吃醋?哪来的醋让他吃?”

    叶朝歌不解。

    要知道,自普乐寺回来后,她便在东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就昨日佑怀来过,哪里来的醋让他吃?

    “您方才问殿下苏公子。”红尘出言提醒道。

    叶朝歌皱眉。

    就因为这个?

    而且,类似一事,之前她也曾问过。

    “您方才好像还夸了苏公子一句。”

    估计是这样。

    当然,这是在殿下是真吃醋了的前提下。

    不过,她觉得好像是八九不离十。

    之前她也曾在南风面前提过别的男人,那货便老大不乐意,给她甩脸子看,一开始她也不明白,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他吃醋了。

    用他的说话:“欢喜的姑娘当着自己的面提别的男人,搁谁谁能无动于衷?”

    她觉得夸张。

    南风便反问她:“假若,我当着你的面提起其他的姑娘,你可会乐意?”

    俗话说将心比心,换个方位思考。

    有吗?

    叶朝歌想了想,自己有夸过苏子慕吗?

    回想了一番,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那话算是夸吗?

    不过就是说了句苏子慕不错。

    “不过小姐,奴婢是乱猜的。”红尘忐忑着将自己摘清楚。

    言外之意,如果猜错了别怪她。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叶朝歌回忆卫韫的反应,感觉红尘的猜测怕是八…九不离十。

    心道,他这心眼儿,倒是比以前小了不少。

    而且,看这架势,怕是小的不只是一星半点。

    “小姐,殿下好像是去了前殿的书房,要不,您还是过去瞧瞧吧。”

    刘嬷嬷也觉得红尘说的八…九不离十,便如是说道。

    叶朝歌想了想,还是去书房走了一趟。

    过去了前殿的书房,卫韫正坐在案后,手上捧了本不知名的书。

    而对于叶朝歌的到来,仅只是撩了撩眼皮,扫了她一眼,便不理会了。

    原本只是八…九不离十,看他如此,已然十成十了。

    叶朝歌笑着近前儿,在案前停下,双手撑在上面,探身过去,望着他,目含戏谑,“我听说,你吃醋了?”

    “吃醋?”

    卫韫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嗤笑了一声,淡淡的睨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醋是什么?他会吃?

    叶朝歌忍着笑,“这么说是没有喽?”

    然后直起身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胸口,“我就说嘛,我嫁的男人怎会那般小心眼儿。”

    小心眼儿的卫韫:“……”

    叶朝歌绕过去,伸手环上他的脖颈,“夫君,你还未同我说说苏子慕呢。”

    卫韫眼角一下子塌了下来,冷意嗖嗖的往外冒。

    叶朝歌忍着冷意,继续火上浇油,“我听说,苏子慕很有本事,不过一年的光景,便升到了礼部侍郎,如今已然是上京的新贵呢。”

    好似还觉得不够似的,叶朝歌再接再厉,“听说,他前途无量……”

    “听说听说,你哪来的那么多听说!叶朝歌,你当着为夫的面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别的男人,你觉得合适吗?”

    卫韫突然发难。

    扔开手上的书,扣住她的腰,一把将人粗鲁的拽到腿上。

    一张俊脸阴沉的吓人,黝黑的眸子黑沉黑沉的,直勾勾的锁着她,如同看不到底的黑洞。

    有些吓人。

    叶朝歌却不怕,反而娇气的说道:“你这么凶做什么,吓到我了知不知道?”

    卫韫咬牙,死死的盯着她,大有一副要咬她的架势。

    “你吓到我了!”

    叶朝歌噘着嘴,控诉的瞪着他。

    卫韫盯着她看了良久,终是妥协,“真吓到了?”

    “你说呢?那么凶!”

    卫韫叹了口气,唬着脸,“那也是你活该,你也不想想,你现今是什么身份!”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叶朝歌往他身上靠了靠,“你的发妻,你女儿的娘亲,东宫的太子妃。”

    闻言,卫韫阴沉的面色微缓,硬邦邦的说道:“你知道就好!”

    “记住,你是太子妃,身为太子妃,皇家媳妇,要懂分寸!”

    “我懂什么吩咐?我哪里不懂分寸了?”叶朝歌扬起眼角,“我看你就是嘴硬,不就是吃醋吗,你承认了便是,我还能笑话你不成?”

    “不过,你的心眼儿怎么越发的小了啊?”

    卫韫被气到了,“准许你变了性子,就不准许我心眼变小?”

    一听这话,叶朝歌乐了,“这么说,你承认自己心眼变小,承认你方才吃醋了?”

    卫韫浑身一僵。

    紧跟着起身,把她放到一旁,“我还有公务,没事你先回去,莫要留此打扰我。”

    说罢,拿起奏折,一本正经的看了起来。

    叶朝歌憋着笑,并未离开,而是近前,捧起他的脸,重重的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你不但心眼变小了,且越来越可爱了。”

    可……

    他?

    “比小铃铛还可爱。”叶朝歌与他距离咫尺间,二人的呼吸彼此交缠,“可爱到让我想……”

    一边说着,一边更为靠近,然后张开嘴……

    “咬你!”

    说罢,对着他的唇…咬上去。

    倒也没用多大的劲儿,更何况,她的力气,在卫韫眼里,完全不够看的,根本伤不到他。

    不但伤不到他,且如此动作做出来,透着说不出的旖旎。

    叶朝歌咬了一口便松了口退开,离开前,坏心的她用舌尖蹭了他一下。

    卫韫眸子瞬间暗了下来,怎还会客气,当即反客为主,将她铺陈于案上。

    “这可是你自找的!”

    ……

第940章 佑怀的过往(上)

    “小姐,您不会是……”

    刘嬷嬷瞪大眼。

    叶朝歌笑着颔首道:“红梅和红尘她们二人同时来到我身边,总不能红梅六十四抬,而给红尘十四抬吧?”

    总不能厚此薄彼。

    “至于南风那边……”叶朝歌想了想,“事后我会同殿下提一下。”

    南风和怀慈亲王不同。

    红尘出嫁时,她若是给了六十四抬嫁妆,南风的聘礼若是不足数,委实难堪了些。

    闻言,刘嬷嬷感慨道:“小姐想的周全,那俩丫头有小姐护着,是她们的福气。”

    叶朝歌无声的摇摇头。

    有福气的人是她。

    “对了,我一直不曾得空,那日红梅回来后可有说些什么?”

    在说自己没得空这话之时,叶朝歌颇有些心虚。

    她哪里是没空,分明是荒唐的没得空!

    “说了的,这件事老奴本想同您汇报,只是后来田小姐过来便给忘了,是老奴的不是。”

    刘嬷嬷十分识趣的拿田娴儿做幌子。

    主仆二人互不看对方,有些事,彼此心照不宣。

    叶朝歌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让刘嬷嬷说道说道。

    ……

    日久生情,说的便是红梅。

    虽然她性子清冷,话也少,且常年冷着一张脸,看起来不太好亲近的样子,但说白了,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

    尽管佑怀年长她十几岁,但其样貌英俊,且又黏她厉害,在朝夕相处间,萌生出情愫,再正常不过。

    哪怕从始至终她皆不曾表示过自己对佑怀的动心,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所以,她对佑怀有情这一点,不置可否。

    那日。

    佑怀带着红梅离开了东宫,去了上京的一处茶室,二人一直到了天黑才出来。

    在那期间,佑怀将他过去种种,一一同红梅说了个清楚。

    说起来,这佑怀也是让人一言难尽。

    明明是柔然的怀慈亲王,尽管他这个亲王在柔然只是一个摆设,但好歹也是出身皇室,皇室中出来的人,不说是人精,但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只是这柔然皇室与大越以及北燕都不同。

    在柔然,无论是亲王还是王爷,皆是无实权的存在。

    因为祖宗留下规矩,凡是皇室之子,除去继承皇位者,皆尽数留于七星谷,除非特殊情况,否则,终其一生不得插手朝堂之事。

    佑怀前去七星谷时,年岁并不大,七星谷内部清明,更是一处世外桃源,再加上他性情的缘故,醉心于医道,对人性认知并不深。

    可他却有着翱翔天际的野心,不想一直待在七星谷,外面的世界对他的吸引力实在太大。

    故而,在成年后,他便离开了七星谷外出游历。

    外面的花花世界果然吸引到了他,他流连忘返,不想再回到七星谷中。

    在外游历的这些年,因为他拥有一手高超医术,短短几年,便在江湖中打出了名声。

    佑怀神医之名,也是由此而来。

    后来,一次无意间,佑怀迷路之下进入了百年前的万毒门遗址。

    在那里,他共得到了两件物什。

    一件,便是之前承曦送来的万毒经,而另一件是一个丹炉,叫做乌金盘龙炉。

    佑怀不知道的是,有一古姓家族,多年来一直在找万毒门的遗址,为的就是失传已久的万毒经和乌金盘龙炉。

    佑怀心机不深,在得到万毒经和丹炉后,无意中将此消息透露了出去。

    自此,心怀不轨之人便展开抢夺。

    佑怀的武功不俗,但架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在一次中了埋伏跌下崖谷之时,被一路过女子给救了。

    自古以来,不论是英雄救美,还是美人救英雄,成就了不少的佳话。

    而且,人在绝望之时,有人伸出援手,那种心情,不曾经历过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

    女子年轻貌美,尚是待字闺中,佑怀对其动心也不奇怪。

    且她救了他。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佑怀爱上了那女子。

    女子居于崖谷之中,有一爹爹和兄长,家里同样世代为医。

    佑怀提出娶那女子。

    女子的爹和兄长同意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次偶然,佑怀偷听到了他们的密谈。

    这才知道,他们一家姓古,古家祖先曾经是万毒门的一堂之主,后来万毒门惨遭灭门,古家祖先逃了出来后,便大隐隐于市,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因为擅长医毒,便靠此发了家。

    只是,一直念念不忘当年万毒门的两样宝贝。

    一样便是万毒经,另一个便是乌金盘龙丹炉。

    只是,那个年代,正是风云交际之时,江湖之中因为万毒门一直杀戮不断。

    古家祖先怕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日子不复存在,便一直按捺着,哪怕到他临死,也交代后代,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找到这两样东西。

    因为得到了这两样东西,他们古家便会称霸天下。

    万毒经之中记载着万毒,而乌金盘龙丹炉,是用上古乌金石所锻造,若用其所炼制出来的丹药,药性则会提升至少三成。

    最关键的便是万毒经。

    丹炉是附带。

    后来,时过境迁,因万毒门所引发的杀戮随着时代的迁移,已然消声,只是古家后辈几代,野心皆不大,对于称霸天下并无太大的想法,故而,这两样物什一直不曾有人主动去寻找过,但此事,已然成为古家世代相传的祖训。

    每每家主离世前,皆会与后辈提及此事。

    而古家这一代的家主古萬是个极有野心之人,他不甘心于平淡,一直想将古家发扬光大,故而,在接手古家之后,便一直不停歇的寻找百年前万毒门的遗址。

    在他们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找过去的时候,却被佑怀捷足先登,先他们一步拿到了万毒经和丹炉。

    佑怀之后所遇到的追杀,明着是因宝物引来,实际上,都是古萬一手安排。

    本以为杀了佑怀抢夺回宝物,一切便至此结束,可没想到,他们设下埋伏将佑怀弄晕,对他进行搜身,可找遍了全身,也不曾找到万毒经和丹炉。

    故而,便安排了之后佑怀被救一事。

    ……

第941章 佑怀的过往(中)

    古萬有一徒有一女,女为古年年,长相貌美,为人爽朗可爱,与其徒朱倚乃青梅竹马,二人早已私定终身。

    只是古萬野心大,为了万毒经和丹炉,利用女儿的美貌,借机接近佑怀,从而得到宝物。

    古年年一心只有朱倚,对佑怀无半分情意,有的只是厌恶,厌恶若非他捷足先登,她又何至于如此?

    何至于明明和师兄心意相通,但不得不假扮兄妹,忍着厌恶接近佑怀。

    佑怀提亲,他们便顺水推舟,打算以聘礼作为借口得到万毒经和丹炉。

    而他们密谈,便是商量着怎么提此事。

    可没有想到,被佑怀偷听到了。

    佑怀没有想到,自己欢喜的姑娘竟然在骗他,更没有想到,他一直尊敬视为亲兄长人,根本不是古年年的兄长,而是她的师兄,青梅竹马,心爱之人!

    更没有想到,自己所遭受的一切,竟然都是古萬设计,为的只是一本毒经和一个丹炉!

    佑怀原本想着,就这么将东西交给他们算了,可转念又想着,这两样东西若是落在野心勃勃的古萬手上,恐怕江湖之中会再添腥风血雨。

    而且,对于古年年,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后来,古萬的确找佑怀要毒经和丹炉。

    佑怀不知道怎么办,还未想出两全之美之法,便装糊涂。

    这装一次是糊涂,装两次,也是糊涂,可装的时间长了,不免便露出了破绽。

    古萬猜测到佑怀知晓了他们的秘密,便与女儿和徒弟商量着先下手为强。

    他们准备将佑怀抓起来从他身上得到毒经和丹炉。

    只是,这人算永远赶不上天算。

    古萬为人不择手段,自当上古家家主后,为了达到目的,做了不少的缺德事。

    这世道便是如此,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就在他们对佑怀动手之际,仇家找上了门。

    那一夜,很混乱。

    古萬惨死在了仇家刀下,古年年和朱倚也都身受重伤。

    佑怀将他们救了下来,并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为他们疗伤。

    两人受的伤很重,很久之后,方才醒来。

    古年年得知自己的爹死了,便将这笔账也算到了佑怀的头上,并要杀了佑怀。

    若不是他将毒经和丹炉事前藏了起来,他们又何至于做戏给他看,以至于被仇家盯上找上门来?!

    朱倚撵他走。

    朱倚虽然是古萬带大,但性情偏温和一些,他继承了古萬的本事,但却不曾继承到古萬的狠毒。

    佑怀也知自己留下会刺激到古年年。

    也知道,他们之间已然不可能。

    便离开了他们,回到了七星谷。

    那段时日于他来说,十分的黑暗,初尝情滋味的他,承受不了欺骗,背叛,和不爱。

    他在七星谷伤神,大约一年后,他留给古年年的信鸽找了过来。

    信是古年年写的,她在信中告诉佑怀,朱倚不要她了,古家也抛弃了她,她没有了爹,没有了朱倚,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她写这封信就是想跟他说一声抱歉,当初欺骗了他,欺骗了他的感情。

    这封信哪里是什么道歉信,在佑怀看来,分明就是封遗书。

    当即他便出谷,利用信鸽找到了古年年。

    古年年的确想要寻死,佑怀救下了她。

    从古年年那得知了这一年,她过的并不好,朱倚因为攀高枝不要她了,没了古萬的庇护,古家更没有了她的一席之地。

    佑怀深信不疑,便照顾她。

    后来的一切,水到渠成,他们成了亲。

    在成亲的当天,古年年给他喂了毒,逼问他万毒经和丹炉的下落。

    又是因为这两样东西。

    再度被骗,佑怀万念俱灰,告诉她,这两样东西他早就毁了,古年年听说自己为之所求之物已经不复在这世间,当场便承受不住,动手杀佑怀。

    朱倚赶过来,救下他。

    只是,还是迟来了一步,佑怀被古年年扔下了悬崖。

    佑怀命大,没有死,只是,再度醒来时,已经是个傻子,跌落悬崖时伤到了头,再加上古年年喂给他的毒,武功尽废。

    不记得前尘往事,更不记得自己来自哪里叫什么,也不记得过往的恩恩怨怨。

    他开始了流浪,浑浑噩噩的游荡在这世间。

    人人都叫他傻子,他也以为自己是傻子。

    因为是傻子,所以所到之处人嫌狗厌。

    一直到遇到叶朝歌等人。

    ……

    叶朝歌听完这些,已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说佑怀蠢?

    可人生在世,谁还没有糊涂之时?

    她不就是如此?

    前世的她和佑怀又有什么区别?

    若真要说区别,也只是所经历的不同罢了。

    “后来呢?”

    消化半响,叶朝歌问刘嬷嬷。

    “后来,怀慈亲王恢复了记忆,记起了过往的一切,包括自己曾经成过亲……”

    按照红梅所言,在佑怀离京之前,他曾在外截了她的道儿。

    那时候,红梅便告诉他,他已然成亲,不过后面如何,也不管当初这个亲是如何成的,事实就是这样。

    而且,过去之事,已然是佑怀的伤疤,这个伤疤不动它,也依旧会疼。

    再者说,她若嫁他,便是妾。

    古年年这个人,终归是存在的,尽管不曾出现在生活中,但谁也抹杀不掉她存在的事实。

    佑怀知道,是时候给过去做一个了结。

    便离开了上京,按照当年的记忆,找去了古家。

    去了之后,才知道,古年年在当年便已经疯了。

    也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那一年,佑怀离开后,朱倚便带着古年年回到了古家。

    古家也的确因为古萬的死,对古年年一直反对,反对她接手古家。

    古年年大开杀戒,将所有反对她的人都杀了。

    古萬的死,以及后来所发生的一切,彻底的将这个美丽的女孩变得扭曲,她开始变得偏执,变得邪恶,便是朱倚,也丝毫劝不动她。

    她接手了古家之后,以古萬的信仰野心为目标,一心想将古家发扬光大。

    朱倚不想她变成这样,但又苦劝不下,又不想看到她增添杀戮……

    ……

第942章 佑怀的过往(下)

    古萬的死,对古年年是个沉重的打击,但对朱倚来说,却是一个警醒。

    让他更为深切的体会到,人这一生,欠下的,终归是会还的。

    所以,他不想古年年最终也会落得古萬的下场。

    只是古年年不听,她不听啊,甚至一再厌烦。

    在一次两人产生分歧之时,古年年让他滚。

    自此,朱倚便离开了古家。

    但他并没有走远,他是真心爱古年年,而且,他答应过,要照顾她一生一世。

    他明着离开,实际上,一直在古年年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守护着她。

    他看着她为了万毒经和丹炉将佑怀叫回来,看到他们成亲……

    那一晚,他悲痛欲绝,做不到目睹他们洞房花烛夜,便离开了。

    离开后觉得有些不太对,便去而复返。

    只是,还是晚了一步。

    将佑怀扔下悬崖之后,古年年便疯了。

    准确的说,她得知自己追求的东西,不惜双手染上鲜血所追求的东西,已然被佑怀毁掉了,她承受不住,疯了。

    朱倚带着她回到了古家,照顾她,打理古家,这一照顾,便是多年。

    如今,时过境迁,他们已然不再年轻,也已然不再年少轻狂。

    时光,带走了太多的东西。

    “你们……”

    “你别误会,我知道你们已经拜过堂,这些年我虽然一直照顾她,但从未越矩过半分。”许是多年劳累,朱倚的两鬓已然染上了白霜。

    他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只有沉淀下来的韵味和沧桑。

    “虽然你当初……跌落悬崖后生死不知,但……算了,你今日找过来,是要报仇的吧?”

    “如果是,便找我吧,当初我也有份欺骗你,只是,看在年年已然浑浑噩噩的份上,放过她,这么多年了,她已经为了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佑怀顺着朱倚的视线,看向那疯疯癫癫的女子。

    女子梳着妇人髻,多年过去,她并没有怎么变,还是那般的美丽,只是,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灵动,有的只是无尽的茫然和疯癫。

    “你没有想过治好她吗?”

    佑怀没有回应朱倚所言,而是如是问他。

    朱倚叹了口气,摇摇头。

    不是没想过,而是……

    如何治?

    ……

    叶朝歌叹了口气。

    “后来呢?”

    “后来,朱倚代替古年年与怀慈亲王和离,据说,在怀慈亲王离开前,朱倚和古年年成亲了,说是要照顾她一生一世。”

    说到此,刘嬷嬷也禁不住的叹了口气。

    人非铁石心肠,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古年年此人,让人不知道是该去恨她,还是该去可怜她。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不幸,但却又是幸运的,她的师兄一直在陪着她,照顾着她,如今这样的结局,也算是皆大欢喜吧。

    晚间,叶朝歌躺在卫韫的怀里,与他说起此事来。

    末了感叹道:“这世间真有痴情种子。”

    “为夫也是。”

    卫韫揽着她,淡淡的说道。

    叶朝歌一愣,继而笑出声来,“你还真是不害臊,自己夸自己。”

    “为夫说的是事实。”

    卫韫说的很认真严肃,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叶朝歌抿了抿唇:“我又没说你不是。”

    她伸手抱住他,脸埋进他的胸口上,“我感觉,我和古年年一样的幸运……”

    话出口,察觉到环在腰上的手紧了紧。

    叶朝歌识趣的连忙改口:“不,是比她幸运。”

    仔细想想,这倒也是事实。

    卫韫捏着她的下颌亲了亲,“你是你,她是她,不一样。”

    叶朝歌微愣,继而笑开。

    是,他说得对,他们不同,大不相同。

    ……

    刘嬷嬷的效率素来高,第二天,她便将叶朝歌的嫁妆单子整理好送了过来。

    当日,叶朝歌便将她的嫁妆拿出一部分。

    其中分作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分别给了红梅和红尘,待她们出嫁那日带走。

    二人得知后,跪到叶朝歌的面前,眼睛红红,声音一度哽咽。

    “好了,都起来吧。”

    叶朝歌上前将她们扶起来。

    “小姐……”

    叶朝歌将她们的手拢在一起,轻轻的拍了拍,“倘若**得受不起,那你们日后便好好的给我过,知道吗?”

    红梅和红尘对视一眼,用力的点点头。

    此次,叶朝歌不只是给她们二人准备好了嫁妆,便是在叶府的青岚和青茗也不曾漏下。

    她们与红梅红尘年龄相仿,亲事怕也不会远了。

    正好,便一起准备了。

    原本底子丰厚的叶朝歌,立马缩了水。

    当然,她的底子丰厚也是实打实的,四个人的嫁妆出去,于她而言,也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尽管如此,远在将军府的祁继仁得知了此事,还是派了田伯送来了一匣子。

    看着匣子里厚厚,数量颇为可观的银票,叶朝歌失笑。

    这还真是符合她外祖的性子。

    直接了当。

    “将军说,红梅和红尘也算是将军府出去的人,红梅出嫁,将军府自是该出一份子。”

    田伯笑着传话。

    叶朝歌接过话:“所以,外祖便让您送来了这些?”

    “是,将军的本意是置办几只箱笼,可想了想,觉得都不如银票来的实质些。”箱笼固然好看,沉甸甸的让人瞧着也有面儿。

    但也仅限于有面儿罢了。

    比起实质的银票来说,便不够看了。

    要知道,银子一旦换成箱笼里的物件,那便会大打折扣。

    红梅即将出嫁,不只是将军府送来了添妆,墨慈也派人送了一些过来。

    叶朝歌皆一一代替红梅收下,并将这些塞进了红梅的嫁妆里,添补分量。

    佑怀毕竟是柔然的亲王。

    尽管他这个亲王并无实权,但依旧能代表了柔然。

    当初,承曦前来大越,便是为结盟而来,自古以来,两国结盟,普遍是联姻,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种种因素,两国只结盟未联姻。

    如今,佑怀即将迎娶红梅,虽然红梅只是叶朝歌身边的丫鬟,但其出自大越,乃大越女子无疑。

    两相结合,便是大越与柔然结为秦晋之好,为两国的邦交,再添助力。

    故而,宣正帝亲下旨,为这门亲事锦上添花。

    ……

    【作者题外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抽了还是脑子抽了,竟然将章节复制乱了,真心不是故意的,我有罪,还请原谅我~

第943章 为爱勇敢

    宣正帝下旨册封红梅为五品县君。

    大内总管郭远亲自前来宣旨。

    而随着册封圣旨一同来的,还有眼花缭乱的厚赏。

    如斯阵势,无一不再为这门亲事添上几许的沉重。

    “小姐,这……”

    红梅素来无甚表情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惶恐。

    能不惶恐吗?

    本以为是我嫁你娶的普通亲事,如今添砖加瓦,从太子妃的婢女,摇身一变成为陛下亲封的五品县君,从一门普通的亲事,变成大越和柔然的的联姻……

    让她一下子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起来。

    甚至感到彷徨,迷茫和忐忑。

    叶朝歌将红梅的茫然看在眼里,心下微叹。

    有此阵势,她并不是太意外。

    从佑怀前来提亲,红梅点头的那一刻,她便想到了会有此结果。

    或许,在红梅的眼中,佑怀只是一个与她有着两情相悦的普通男子,但他不是,他是柔然的怀慈亲王,背后是柔然,是一个国家,如此的身份,注定了他们的结合不会是简而化之。

    “怕吗?”

    红梅点点头。

    怕。

    “那还嫁吗?”

    “我……”

    叶朝歌握上她的手,“若实在害怕,不妨想一想,是不让你嫁给他可怕,还是现在的身份,未来未知的一切更可怕?”

    红梅的彷徨和恐惧,她理解。

    宣正帝突然下旨,表面看来荣光无限,但细极思恐,在这份荣耀之下,是无形的压力。

    毕竟,圣旨一下,红梅不再只是红梅,她还是大越的县君。

    待嫁给佑怀之后,她不但是大越的县君,还是柔然的怀慈亲王妃。

    且身负两国的邦交。

    红梅和红尘不同,她的心思相对要简单些,一下子让她面对这些,她一时间怕是难以消化。

    不过……

    她与佑怀是两情相悦。

    有此便足矣。

    红梅微愣,“小姐……”

    叶朝歌拍了拍她的手,“如此,你可还怕?”

    红梅咬了咬唇,面露迟疑。

    “你是想现在便退缩,还是勇于接受面对这一切?”叶朝歌又道:“若你退缩,陛下那边我和殿下会去交代,但前提是,你真想因为害怕而放弃心爱之人吗?”

    短短几日的光景,身份发生了质的跳跃和转变,红梅会慌神也是正常。

    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想太多,只会更为忐忑。

    “小姐,奴婢明白了。”

    红梅吐出一口浊气,眼底的迷茫逐渐散去。

    叶朝歌见状,点点头。

    有道是为母则刚,同理,为爱勇敢。

    ……

    太子妃身边的丫鬟红梅由陛下册封为县君,且代表大越与柔然结秦晋之好一事,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上京之中传扬了开来。

    这一日,上京之内十分的热闹。

    老百姓们议论纷纷,但也大多只是图个热闹。

    此事于百姓只是个消遣的热闹,但在各方势力看来,便不只是热闹这么简单了。

    众人各自在心里掂量开来。

    红梅乃太子妃的婢女,据说忠心得很,如今被宣正帝封为县君,且即将嫁给柔然的怀慈亲王……

    乍一听没什么,不过就是婢女命好,高嫁柔然的亲王,宣正帝从而厚赏。

    可细细一琢磨,便有些心惊了。

    亲王是柔然的亲王,尽管无实权,但好歹也是柔然皇室中人,更是亲王之尊,其背后所代表是柔然。

    柔然虽然是个弹丸小国,但那也是个不容小觑的小国。

    红梅乃太子妃的婢女,自是与东宫近亲,她嫁给了柔然的亲王,日后不论如何,自然不可能弃主而偏帮他人。

    再往深里想,太子这是再添助力啊。

    一时间,各方心思各异。

    而此时的玉芷宫里,玉贵妃端坐在那,光亮下,她的神色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不知在想什么。

    宫姑姑立于一侧,两手在前,低着头,恭敬非常。

    殿中十分的静,针落有声的安静。

    许久。

    玉贵妃轻轻出了口气,意味不明的道了一句:“命还真是好。”

    宫姑姑神色微微一动,上前将茶盏递给玉贵妃,“主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那劳什子县君嫁给柔然的亲王?”

    玉贵妃哼了一声,接过茶盏,“不然呢?”

    抿了口茶,玉贵妃又道:“陛下对本宫已经起了疑心,而且听说,那叫什么红梅的自身武功不俗,这件事,本宫可没什么办法。”

    “可就这么算了?若是这件事真成了,太子可就有了柔然的支持,到时候……”

    “你说的本宫明白,没关系,成就成吧,支持就支持吧。”

    玉贵妃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随之,没来由的冒出一句:“雪颜最近怎么样?”

    闻言,宫姑姑眸光微闪,“听说一直在找机会……只是,东宫那位素日里鲜少出门,这机会……不太好找。”

    “鲜少出门总会出门,机会都是人找出来的,告诉她,看在她伺候本宫多年的份上,此事本宫便助她一臂之力。”

    宫姑姑点点头,“老奴这便去传话。”

    “去吧。”

    宫姑姑福了福身,正要退出去之际,却听上首人叫住她,“这个时候,御花园里的凤尾兰该开了吧?”

    听到这话,宫姑姑眼皮狠狠一跳,压下心头的颤意儿,故作如常道:“是开了的。”

    “恩,你且去给本宫折些回来,这日子过得无味,添些香气也好。”

    “是。”

    见上头的主子再无其他吩咐,宫姑姑缓缓退出大殿,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方才用力的呼了口气。

    心下逐渐平静下来后,这才思索起来。

    方才,是有意还是无意?

    ……

    晚膳后,刘嬷嬷将补汤再次送了过来。

    叶朝歌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浓汤直皱眉,一脸的苦大仇深,“还喝啊?”

    “不想喝了?”

    卫韫挑眉。

    “可以吗?”

    “可以。”

    闻言,叶朝歌眼睛一亮,刚要说‘你真好’便见卫韫倾身过来,跟着,他压低的嗓音在耳边徐徐响起:“你若觉得自己能坚持到三次,便不必再喝了。”

    叶朝歌毫不犹豫的点头,“我能!”

    卫韫勾唇,“好,今晚咱们便试一试。”

    ……

第944章 他为她洗手作羹汤

    叶朝歌瞪大眼。

    张嘴刚要说什么,便听他在她耳边又道:“这汤你也喝了些许时日,正好试一下效果。”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为夫知道,你那里已经好了。”

    所以,这借口被堵上了?

    叶朝歌:“……”

    “把汤端下去吧。”卫韫老神在在的吩咐道。

    刘嬷嬷虽然不解,但主子有令,她不敢不遵,道了声是,端着汤便要退下。

    叶朝歌见状,伸手一把抢过来,“我喝!”

    虽然比起这难喝的汤,她更愿意与他试一试。

    但是,她实在不能保证自己能否坚持到三次,若是坚持不到,这汤还是会继续,到时候,只怕自己被吃干了抹净也不会改变什么。

    怎么算,她都觉得认命喝对自己更具优势。

    而且……

    “谢谢。”

    喝完了汤,叶朝歌吃了一个橘子缓冲了嘴里的苦涩。

    在刘嬷嬷她们退下后,如是对卫韫道谢。

    “恩?”

    叶朝歌主动钻进他的怀里,“这几日我喝的汤都是你做的吧?”

    卫韫扬眉,“刘嬷嬷同你说的?”

    叶朝歌摇头,拉过他的手,白…嫩的手指抚上他指尖的两处烫伤。

    两处烫伤一新一旧。

    可见,这两处烫伤并非是同时所伤。

    叶朝歌并非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在回京之前,洗衣做饭一应农活无所不会,也正是因为过往的经历,故而,她一眼便能分辨得出,卫韫手上为烫伤。

    他贵为太子,旁人自是不会烫伤他。

    只有一个解释,这伤乃他自己烫到。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她记得很清楚,第一次喝这补汤时,他说过一句话:‘下一次应当会好喝些。’

    也的确,第二次的味道,比之第一次……好喝了那么一点点。

    而且,在之后,味道一次比一次有所改善。

    味道改善,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原材料变了,第二个便是做汤的人手艺进步了。

    这是补汤,原材料变得可能性很小,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做汤的人手艺加强了。

    最开始她便怀疑过,这汤的味道太过难喝,那时候她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其中掺杂了药材的缘故,所以才会难喝。

    可之后再喝,却没有最开始的难喝,可见,并非是药材的缘故。

    再加上他手指上的烫伤,一切皆一目了然了。

    这几日,她喝的补汤,皆出自他的手。

    想到此,叶朝歌心下掩不住的甜意。

    她环着他的脖颈,凑过去,在他颊上亲了口,“谢谢。”

    卫韫唇角上翘,“方才还不想喝,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怎地现在便换了态度?”

    “不想喝是真的,虽然是你亲手做的,但那味道,绝不想喝第二次的那种,谢谢你也是真的,不想喝是因为不好喝,但因为是你亲手做的,我只好勉为其难辛苦自己了。”

    卫韫笑。

    “今儿个莫不是吃蜜了,小嘴竟这么甜?”

    “要尝尝?”

    卫韫用行动回答。

    一吻作罢,卫韫便停了后续。

    “恩?”

    本在等待着水到渠成的叶朝歌,却不见后续,不禁有些奇怪。

    卫韫捏了捏她的耳珠,嗓音透着压抑的低沉,“不行,你那里没有好利索。”

    叶朝歌呆了呆。

    反应过来,瞪着他:“所以说,你方才是诓我的?”

    ……

    因为诓了小祖宗,卫韫哄了她半宿。

    好不容易把她哄好了,将将眯了会,南风在外提醒该起身去上早朝了。

    给尚在沉睡的叶朝歌掖好被子,卫韫蹑手蹑脚的退出了正房。

    在偏房洗漱更衣之际,南风禀报昨夜得到的消息。

    “殿下,近期玉贵妃想必会启用雪颜。”

    “她还说,玉贵妃恐怕对她已经有所怀疑,不排除借由此事试探她的可能性。”

    卫韫恩了声,淡淡吩咐道:“让盯着雪颜的人小心一些,静观其变。”

    “是,殿下,太子妃身边可要加强人手?”

    “暗中增派人手,让红梅这段时间寸步不离的跟着。”

    “是。”

    ……

    只要夜里不荒唐胡闹,叶朝歌晨起的时辰还是颇为准时的。

    看到进来伺候的红梅,她眨了眨眼睛,“不是让你不用来伺候,好生备嫁吗?”

    红梅昨日便搬去了侧殿。

    她如今身份不同,继续住在绮歆楼的后院已然不合适,便派人将侧殿收拾出来,作为她出嫁前的闺房。

    并让她好生备嫁,不必再过来伺候。

    “奴婢是小姐的丫鬟,来伺候小姐是应当的。”

    红梅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现在……”

    “小姐,便让奴婢再伺候您最后一段时日吧。”

    望着她坚持倔强的面庞,叶朝歌无奈摇头,“罢了,且随你吧。”

    早膳卫韫并没有回来用,只是派人回来递了话。

    一个人用过早膳,叶朝歌便仍奶娘将小铃铛抱过来。

    小铃铛如今正是好玩的时候,将她放到软榻上,看她吭哧吭哧的翻身便特别有意思。

    有时候翻不过去了,叶朝歌也不帮忙,不但如此,也不让刘嬷嬷她们帮忙,美其名曰,让她自己来,不能这么小就学着依赖别人。

    当然,她才不会承认,她是故意的。

    概因小铃铛想翻过去却又翻不过去的样子很好玩。

    正看得起劲,前殿来人报,大长公主驾到。

    听闻大长公主来了,叶朝歌连忙将小铃铛交给奶娘。

    等大长公主过来,小铃铛已然齐整的被抱在奶娘的怀里,身上原本因翻身而皱起的小衣裳也被拉平了,现场得以掩盖,丝毫看不出,刚才在这里,叶朝歌是如何坏心的逗铃铛。

    见到小铃铛,大长公主第一时间便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一口一个小宝贝小心肝儿的叫着,稀罕的不得了。

    “小铃铛好像又长了一些。”

    大长公主抱着小铃铛,左右上下细细看了一会,对叶朝歌说道。

    “不过,你没再捉弄她吧?”

    叶朝歌脸不红气不喘的摇头,“怎么会,姑母,她可是我的女儿,我疼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捉弄她?”

    大长公主淡淡的睨了叶朝歌一眼。

    这一眼,充满了怀疑,显然对于叶朝歌的话并不相信。

    ……

第945章 宋峥崴

    不怪大长公主不信任叶朝歌。

    之前她过来东宫,亲眼目睹了她是怎么逗弄小铃铛的。

    虽然不信,但也没说什么。

    正如她方才所言,小铃铛是她的女儿,哪有娘不爱自己孩子的。

    小孩子的精力有限,没多会儿,小铃铛便在大长公主的怀里打起了小哈欠。

    虽然不舍得,但还是将小宝贝交给了奶娘。

    直到奶娘走远看不到人影,大长公主方才收回视线。

    抿了口叶朝歌给她倒的茶,“我瞧你这脸色比前两天好看了不少。”

    前两天指的是从普乐寺回来的第二天。

    那日大长公主得闻侄儿一家回来了,便过来东宫看小铃铛,当时叶朝歌的脸色不太好看,眉目间隐隐泛着青色。

    而今日再看,脸色恢复了红润,精神头也不错。

    “这身子是自己的,得自己学着爱惜,莫要仗着年轻不在乎。”大长公主难掩关切道。

    叶朝歌含笑一一应下。

    见她听进去了,大长公主颇为满意,“你也别嫌我啰嗦,韫儿在意你,莫要让他担心。”

    “姑母的话,朝歌定当谨记。”

    “那便好。”

    说了会子闲话,大长公主忽然道:“齐家那俩姐妹我昨儿个派人送回成州去了。”

    “齐家若是识趣,此事便算是了了。”

    “若是不识趣……”

    大长公主冷冷一笑,她也不是吃素的。

    叶朝歌自是听出弦外之音,“此事有劳姑母费心。”

    “费心谈不上,左右本宫在公主府也没什么事,既然他齐家不会教导女儿,本宫看在碧柔的面上,帮他齐家管教一二。”

    说起这管教,叶朝歌之前也有所耳闻。

    据说大长公主从东宫将齐家两姐妹带回去后,便从宫里找来了两个老嬷嬷,好生将那俩姐妹调…教了一番。

    至于如何调…教的。

    宫里出来的老嬷嬷,一般人怕是消受不起的。

    总归是,这几个月里,齐家的那俩姐妹不好受便是了。

    有此一出,估计这俩人怕是不会再敢来上京。

    至于齐家……

    这可真不好说。

    就看他们是否识趣了。

    大长公主在东宫用了午膳便回去了。

    卫韫是下午回来的。

    叶朝歌与他说起齐家姐妹一事,好奇问他:“你说,齐家会死心吗?”

    “问他们。”

    卫韫不太想自己的这个外家。

    “如果我是他们……”

    “恩?”

    叶朝歌攀上卫韫的肩胛,“太子殿**份尊贵,且样貌如此不俗,搁我我是不会死心的。”

    “你这是在间接同为夫表心迹?”

    卫韫挑眉看她。

    叶朝歌眉眼飞扬,“看破不说破,你这人忒不懂规矩。”

    卫韫唇角一弯,低头贴上…她的唇,模糊呢喃:“是为夫的错……”

    一边说着,一边一下又一下的触碰。

    正谷欠加深与之纠…缠追逐之际,门外响起不识趣的禀报。

    “小姐,田小姐来了。”

    卫韫黑了脸,“她又来做什么?”

    而且还来的如此不是时候!

    叶朝歌笑倒在他身上。

    笑够后,让他去找小铃铛,自己则去了小厅。

    丝毫不知被卫韫嫌弃的田娴儿,见到叶朝歌后,巴拉巴拉一通说。

    总结下来两点是:她明日约了宋峥崴,而关于苏子慕,她依旧拿捏不准。

    叶朝歌依旧只是引导她,其余的并未多说。

    田娴儿一直待到天黑方才准备回去。

    好似掐着点一般,卫韫过来了。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卫韫张张嘴刚要说什么,深知他过来的用意,叶朝歌连忙在他开口前说道:“娴儿,时候不早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然后一边吩咐让司琴去安排送人,一边推搡着田娴儿往外走。

    “朝歌?”

    “有话我们下次再说,快回去吧,你若回去晚了田夫人该担心了。”

    三言两语,叶朝歌将懵然的田娴儿送走。

    直到人走远,方才呼了口气。

    “你怕什么?”卫韫走过来,在她身边停止,侧首问她。

    叶朝歌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你说呢?”

    “怕我说你朋友?”

    卫韫自顾自摇摇头,“不会。”

    叶朝歌狐疑的看他。

    卫韫凉凉说道:“孤只会说伯爵府教女无方,任由女儿随意前来打扰你我夫妻!”

    叶朝歌:“……”

    所以,她先下手为强是对的!

    ……

    月落日升。

    今日阳光明媚,是个好天儿。

    田娴儿与宋峥崴约在了第一楼见面。

    提前半个时辰,她带着小喜去了第一楼。

    前脚刚到一会,宋峥崴便到了。

    宋峥崴虽与楚天南为好友,但比其却要小上几岁。

    他眉目舒朗,身穿一件靛蓝色衣衫,腰间绑着一根深蓝色蛛纹金缕带,他有着一双清澈明亮的朗目,身材挺直,端的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

    宋峥崴不论是出身,还是样貌,亦或是人品,在这偌大的上京,皆属拔尖儿。

    是各个有女儿的世家争相打探的对象。

    这般一个优秀男儿,对她却用了心思,按理来说,她只需要点头,接下来的一切便该顺理成章。

    奈何,一个小小幅度的点头,她却如何也点不下去。

    “抱歉,等小姐久等了。”

    宋峥崴的声音和他的人一般无二,给人一种极致舒服且享受,听他说话,总感觉听不够似的。

    犹记得初见时。

    那日相看,她的面前仍旧放着屏风,隔着屏风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看不清他的脸,但对他的声音,却是印象深刻。

    那时候她暗暗想着,若是在炎炎夏季,听他说话,定是一种春季的感觉。

    “田小姐?”

    田娴儿回神,意识到自己在发呆,不好意思的笑笑,“宋公子请坐。”

    待上了茶,田娴儿让小喜先退出去。

    宋峥崴见状,也让自己的小厮退下。

    为了避嫌惹出不必要的闲话,房门并没有关,而是留了一半。

    好在此时并非用膳时间,第一楼还未上客。

    “宋公子,还请见谅。”

    田娴儿深呼吸口气,起身,郑重地对着宋峥崴行了一大礼。

    “田小姐,您这是……”

    宋峥崴疑惑。

    “是我的错,不该耽误您的时间,更不该拖着您,还请您原谅。”

    ……

第946章 死皮赖脸也要跟

    侍郎府。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大人……”

    苏子慕刚从吏部官署回来,正在屋里换衣裳,便听小鱼在外头大喊大叫。

    想到刚才回府听下人称小鱼一大早去了伯爵府……

    顾不得换到一半的衣裳,苏子慕连忙出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大人,大人不好了……”

    小鱼是跑着回来的,气喘吁吁,说两个字便要喘半天。

    苏子慕虽然着急,但你也知道急不来,便让他喘匀了再说话。

    “大人,不,不好了……”小鱼缓了一会,连忙将他看到和知道的,一股脑儿的道出。

    小鱼与苏子慕早前儿便相识。

    他家便住在学院附近,父母双亡,只有一个祖父相依为命,祖父身体不好,常年吃药,他便到处做工赚银子给祖父买药。

    他腿儿勤,心眼好,与学院的人关系都不错。

    苏子慕开了府后,以身边无可用之人为由请小鱼为他打理府邸,免去了他到处做工赚银子的奔波。

    只是侍郎府人口少,平日里也没什么事,知道苏子慕爱慕伯爵府的千金,机灵的小鱼没事的时候,便会去伯爵府附近溜达。

    而很多消息,也都是他溜达得来的。

    “大人,我亲眼看到宋二公子进了第一楼,眼下并非是用膳的时辰,这田小姐前脚进了第一楼,后脚宋二公子便来了,这明摆着……”

    苏子慕苦笑一声。

    明摆着二人有约。

    他在心里默默的接上了小鱼的话。

    “大人,您别愣着了,快去啊。”

    久不见自家大人有动作,小鱼急得快要跳脚。

    苏子慕茫然,“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去第一楼啊。”

    “我……”苏子慕沉默稍许,“去做什么?”

    “这……”

    小鱼被问住了。

    是啊,去做什么?

    他家大人和田小姐,一无婚约,二无定亲,三无两情相悦。

    他家大人以什么身份去?

    小鱼跺了跺脚,“不管去做什么,您也得去啊,总比在这干坐着强吧。”

    见苏子慕还未有动作,小鱼急的上火,“再说了,您不去难不成还想着媳妇自己掉到您怀里啊?”

    ……

    此时第一楼。

    田娴儿再次郑重致歉。

    宋峥崴勉强一笑,“你不必如此,此事本就是两情相悦,勉强不得,至于最初的因由,这也没什么,那时,你我本就只是陌生人,谈不上其他,如今这般,也不过是无缘罢了。”

    宋峥崴越是这么说,田娴儿便越是愧疚。

    “可不管怎么说,耽误了您的时间,且还……总之,我真的很抱歉。”

    “若你**得抱歉,不如与我做朋友如何?”

    “啊?”

    宋峥崴唇角一弯,“可好?”

    田娴儿也是个爽快人,点点头,“您不嫌弃就好。”

    虽说做朋友,可终究男女有别,且刚说开,这气氛正是尴尬之时,故而,宋峥崴并未久坐,便先离开了。

    送走了宋峥崴,田娴儿瘫坐在椅子上,长出了口气。

    “小姐……”

    小喜正要说什么,包厢门被敲响。

    来人是第一楼的掌柜。

    他称楼下有一姓苏的公子请见。

    姓苏?

    田娴儿顷刻间想到了苏子慕。

    她认识的人之中,只有苏子慕姓苏。

    且来人不但姓苏,还是一位公子。

    不是苏子慕又是谁?

    “小姐?”小喜请示自家小姐。

    田娴儿想了想,并未请人上来,而是带着小喜下去了。

    在大堂,两相见面。

    果然是苏子慕。

    “苏公子怎么来此?可莫要说什么巧合。”

    田娴儿意有所指的看眼苏子慕旁边的小鱼。

    此人她不认识,但她曾见过。

    在伯爵府的附近见过。

    苏子慕出现在此,其中究竟已然不言而喻。

    苏子慕见只有田娴儿和小喜,并不见宋峥崴,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总之不太好好受。

    “小鱼知晓我倾慕于你,便时不时的过去伯爵府转悠。”

    田娴儿猛地一噎。

    完全没有想到苏子慕会如此直接,毫不掩饰。

    “你是要回去了吗?我送你。”

    田娴儿回神,“不必了,我的马车就在外面。”说罢,带着小喜便要走。

    苏子慕见状还未待反应过来,便被身边的小鱼给推上了前,不多不少,正好挡在了田娴儿的前面,将门口堵了个正着。

    田娴儿:“……”

    苏子慕被小鱼这么一推,也反应了过来,了顺水推水堵在前头儿,“上次帖子,你何时有时间?”

    说到帖子,田娴儿这才想起,那帖子如今还在她的闺房里躺着呢!

    上次母亲的话提醒了她,她原本是让小喜将帖子送回去,可后面发生的事,出乎了她的掌控,再之后一直惦念着与宋峥崴如何说,便将此事给忘了。

    苏子慕不提还好,一提帖子,田娴儿满心恼火,“苏公子,不,苏大人,人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还真是如此。”

    一番话,充满了嘲弄。

    苏子慕不解其意。

    看着他如此,田娴儿笑了笑,“要我有时间,这还真不好说呢,苏大人且慢慢等吧。”

    说罢,绕过他,离开了第一楼。

    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伯爵府的马车渐渐远去,苏子慕立于第一楼门口,叹了口气。

    “你欢喜她?”

    一道陌生的声音,突然自耳畔响起。

    苏子慕吓了一跳,侧首看过去,只见眼前是位年轻男子,一身红色锦袍,模样偏阴柔,五官精致,比女子还要美几分。

    “公子是……”

    “公子,您回来了!”第一楼的掌柜看着那红衣年轻男子,惊喜不已。

    江霖对掌柜点点头,转向苏子慕,“你还未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公子之问,于在下而言过于唐突,在下告辞。”

    说罢,苏子慕便要带着小鱼走。

    刚走出去两步,便听身后人道:“若我是你,方才我便会跟上去,死皮赖脸的也要跟……”

    苏子慕微微瞠目,霍然转身。

    江霖已然抬脚进了第一楼,留给他的只是一抹俊美却显沧桑的背影。

    掌柜揖了揖手,也跟着进去了。

    原地,苏子慕若有所思。

    死皮赖脸……吗?

    ……

第947章 江霖回京

    江霖回京,叶辞柏最先接到了消息。

    随即便杀到了第一楼。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

    见到江霖,叶辞柏劈头盖脸的便是一番冷嘲热讽。

    江霖并没有像以前那般回嘴,与之拌嘴,而是淡淡一笑,“辞柏,好久不见,你可好?”

    叶辞柏顿时红了眼睛,走过去,捏起拳头狠狠的捶向他的胸口。

    “江霖,你……”

    话一出,叶辞柏便说不下去了,扭过头去,眼睛更红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越想越难受,叶辞柏重重一叹,“这么久了,你该放下了。”

    江霖面上笑意一顿,眼底浮现出点点落寞。

    放下?

    人已经烙印在了心尖上,融…入了骨血之中,如何放?

    沉默了一会,他方才缓缓道:“我也想,可是,做不到。”

    他也知道,已经过去了,那个姑娘再也不会回来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可是一想到过去,想到她……

    方才发现,自己做不到。

    “你不是做不到,你是在惩罚你自己!”

    叶辞柏一针见血,“你将乐瑶的死怪到了自己的头上,你认为,如果你不曾逃避,而是选择面对,有你在,便是一份牵挂,她或许就不会那么狠心对待自己,也不会死,所以,你就在惩罚你自己,你在用这样的方式赎罪!”

    江霖白净的脸上更白了。

    声音干涩:“辞柏,我们久不见面,你确定要与我说这些?”

    “我……”

    叶辞柏闭了闭眼睛,“江霖,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要面对现实,如果乐瑶泉下有知,她一定不会希望看到你因为她的死而折磨你自己。”

    “够了!”

    江霖厉声打断,他深呼吸口气,“够了,不要再说了。”

    “江霖!”

    “辞柏,当我求你,不要再说了。”

    叶辞柏瞪大眼。

    他们认识十几年,这是江霖第一次求他,且如此的卑微。

    ……

    叶府。

    “少夫人,少爷回来了。”

    随着下人的禀报,叶辞柏一身颓丧进门。

    墨慈见状给大蕉使了个眼色。

    很快,丫鬟们尽数退下。

    墨慈上前,“怎么了?”

    叶辞柏缓缓抬头,看着面前的妻子,头一低,砸在了她的肩膀上,“他求我……”

    “恩?”

    “我认识他十几年,他竟然求我,这是他第一次求我,且还是那么的卑微,墨儿,他变了,他变得我快要不认识了……”

    尽管他没有说那个他是谁,墨慈也知晓。

    江霖。

    那个自乐瑶走后,便将自己放逐的江霖。

    墨慈不知道怎么安慰丈夫,无声的叹了口气,扶着他到一旁坐下。

    过了一会,许是平复下来。

    叶辞柏缓缓说道:“江霖长得很漂亮,小的时候我第一次见他,甚至将他当做了女孩,他性情张扬,不受拘束,活的洒脱肆意,不论做什么全凭喜乐,他曾不止一次的说过,他这一生只为追求享乐,他风流,放荡不羁……”

    “可现在,我在他的身上看不到半点从前的影子,尽管他还是那张脸,还是和从前一般无二的穿着……”

    “妹妹曾经说过,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

    “我今日见到他,只看到一副漂亮的皮囊,没有灵魂,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内里。”

    “我一直都知道,乐瑶的去世给了他很沉重的打击,但我一直觉得,给他点时间,早晚会想通,毕竟,他是那般一个性子,直到刚才,我发现我错了……”

    叶辞柏长长的呼了口气,心头沉甸甸的有些难受。

    哪怕到了现在,他还不能接受江霖的变化。

    毕竟,他是那般一个只追求享乐快乐的一个人。

    “再给他点时间吧,总会走出来的。”墨慈不知该如何安慰,除了如此苍白的话。

    叶辞柏轻轻的摇摇头。

    至于为何摇头,他没有说。

    有些事,有些话,想起来容易,说出来却很难。

    ……

    晚间,叶辞柏来到了东宫。

    一年孝期还差半个月,按道理,在孝服未除之前,不好串门走动,他原本想派长风过来,可怕他说不清楚,想了想后,还是自己亲自过来了。

    左右是自己的亲妹妹。

    不过在来之前,他还是将孝服换下,换了一身素白的衣衫。

    “哥,你这脸色不太好看,出什么事了?”

    叶朝歌望着兄长沉重的面色,皱眉问道。

    “江霖回来了。”

    “二哥?”

    叶朝歌沉默片刻,问道:“他还好吗?”

    叶辞柏摇摇头,“我不知道怎么说。”

    “便是不太好?”

    “恩,他……还没走出来。”

    叶朝歌抿了抿唇,“恐怕不只是没有走出来这么简单吧?”

    “是啊。”叶辞柏苦笑一声,“他现在变得我都不认识了,算了,先不说这个了,我这个时候过来,是江霖想请你帮忙。”

    “什么忙?”

    “他想见一见宸亲王。”

    白日,江霖提出想见宸亲王。

    他没有问为什么,不用问也知道。

    “这个怕是很难,宸亲王连王妃都不见,恐怕他不会见二哥。”不错,到现在为止,宸亲王仍旧不见王妃。

    谁也没有办法。

    叶辞柏点点头,“这事我知道,可不管怎么说,你同太子说一说。”

    “恩,待他回来,我便同他说。”

    傍晚时分,宣正帝宣召,卫韫进宫至此未归。

    说完了来意,叶辞柏打起精神,让叶朝歌将小铃铛抱出来。

    叶辞柏不会抱孩子,可他还偏要抱,在奶娘的指导下,这才勉勉强强抱了,只是身子僵硬的很。

    叶朝歌见他如此忍俊不禁:“哥,你不必这么小心,小铃铛不是刚出生那会儿了,你放松些。”

    回应她的是叶辞柏牵强的笑。

    小铃铛虽然不是刚出生那会儿,但她小小软软的一团,他又惯来粗手粗脚,不小心些伤到了外甥女怎么办?

    好在,凡事都讲究个过程,过去刚开始时的僵硬,渐渐的倒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叶辞柏抱着小铃铛不撒手,不难看出他的喜爱。

    “这么喜欢孩子,待过了孝期,你和墨慈也生一个啊。”

    ……

第948章 迟来的洞房

    孝期……

    还有半个月。

    想到自己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了尽头,叶辞柏的心里便忍不住的荡漾开来。

    他从来没有像过去一年那般觉得时间难熬过,过去的一年多,于他来说度日如年也不为过。

    守着心爱的女子,且已然成亲,却不能碰,那种煎熬的感觉,恐怕不曾身在其中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说起他和墨慈,他们的初相识也随之涌现。

    想当初,他初识墨慈,第一次,他便欢喜了她,那时候,他还不知那就叫做欢喜,他只知道,看到墨慈,视线之中便再也看不到旁人,哪怕这世上最美的美景,也抵不过她分毫。

    好似天地间独有她一人一般。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追随在她的左右,片刻不愿离。

    后来他才知道,这就叫做喜欢。

    说起来,他也不曾想过,自己会欢喜墨慈,欢喜那般安静的姑娘。

    他自小便性子跳脱,素来糙,不知安静为何物,他也想过自己日后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妻子,或许像妹妹那般,聪慧狡黠,或乐瑶,活泼开朗;或母亲,单纯简单……

    亦或是如小师妹温倩那般,知书达理……

    想过万千,唯独不曾想过,墨慈那般,安静沉稳,身上除了稳重便是矜持,鲜见鲜活气息,看起来,便是个很闷很闷的一个人。

    可他就是欢喜了。

    没有任何的理由,也没有任何的征兆,甚至,非她不可。

    想当初,每每母亲或妹妹说起他的婚事时,他只觉得不耐烦,因为那个时候他没想过那么早成亲,在他看来,先立业后成家,要成亲也要等到二十五岁以后。

    可遇到她之后,他体会到了卫韫那种迫不及待的急切。

    是,他要娶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娶她!

    在提亲后,他盼望着定亲,在定亲后,他盼望着大婚,大婚当日,他期盼着洞房花烛……

    只是,他深深体会到了计划没有变化快。

    他盼星星盼月亮,盼白天盼黑夜,盼时光盼日月,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芳心,从一厢情愿到两情相悦,好不容易将她娶进了门……

    祖母却去世了。

    其实他知道,祖母早就不行了,坚持到他拜堂后已然不易。

    或许,这便是老太太说的,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在他将墨慈娶进门方才咽气。

    对于此,他并不曾怨怪,只是觉得对不起她,将将进门,大红喜袍还未穿热乎,便要脱下穿孝服,披麻戴孝。

    老夫人去世,一年孝期,初初大婚的他们,不得不将一切暂停。

    洞房,回门……

    老夫人的孝期在三月份的时候便过了,但孝期并没有结束。

    还有一个叶庭之,他的父亲。

    同一年,只间隔了两个月,叶府先后办了两场丧事,那段时间,满眼都是白色,也因为此,外界说的越来越不好听,针对墨慈,刚进门先是死了太婆婆,又死了公爹,可真够晦气的,还有人说,墨慈的八字与叶家不合。

    对她,他更为愧疚歉然。

    可她却丝毫不在意,对于外界所传充耳不闻,完全不当回事,好似他们传的人不是她,与她无关一般。

    虽然后来,这些流言被妹妹引导,他派人镇压,但流言都疏导能制止,他们能改变言论,却改变不了人心。

    但不论从开始还是最后,她皆浑然不在意,甚至还安慰他。

    对于墨慈,叶辞柏是内疚自责的,但又无可奈何。

    他想要改变现下的一切,却又无能为力。

    一年孝期,他丁忧在府,日日夜夜盼着时间快一些。

    一年多的时光,或许对于旁人来说眨眼即过,但对于他来说,便是度日如年。

    如此度日如年,终于有了盼头。

    再有半个月,便是叶庭之的一年祭,待一年祭结束,他的一年孝期,也到此结束。

    而延后了一年多的洞房花烛,回门……

    也即将提上日程。

    想到即将到来的孝期,想到半个月后的洞房花烛,想到他和墨慈,在不久的以后,也会生一个和小铃铛一样可爱的儿子或是女儿……

    叶辞柏的一颗心便热乎乎。

    如果卫韫知晓他心中所想,定然会不肖一顾。

    和小铃铛一样可爱的儿子或是女儿?

    想什么呢?

    等生下来再说!

    越想,叶辞柏便有些坐不住,尽管还有半个月,但阻挡不了他的激动。

    当即,在走神了许久后,叶辞柏将小外甥女囫囵的还给妹妹,“你莫要忘了同太子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头也不回的扔下这句话,便脚下匆匆离去。

    屋子里,红尘纳闷的挠挠头,“少爷有什么急事啊这般急?”

    说起来,这两年少爷稳重很多,鲜少再见他急躁,尤其这一年孝期在府上修身养性,整个人沉稳了不知多少。

    故而,对于这大晚上还有事的少爷,红尘很是好奇。

    作为过来人,已然是孩子娘的叶朝歌默默的抚上唇角,选择沉默不吭声。

    ……

    离开东宫,叶辞柏一路匆匆回府。

    他回来时,墨慈正在灯下给他做衣裳。

    听闻下人禀报少爷回来了,还未等她起身相迎,便被拥入一滚烫的怀抱里。

    成亲一年多,对于他的气息再熟悉不过。

    墨慈很快镇定下来,在他怀里,“怎么了?”

    “墨儿……”

    “恩?”

    “还有半个月,十五日……”

    叶辞柏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他的声音透着激动,隐隐能听出其中所夹杂的急切。

    墨慈眨眨眼,尚未反应过来。

    直到……

    “我们迟来的洞房。”

    十五日,迟来的洞房……

    反应过来的墨慈,霎时间俏脸通红,稍稍推了推他,四下看去,只见屋中的丫鬟不知在何时皆已然退下。

    她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墨儿,待过了孝期,我们便生个和小铃铛一样可爱的女儿好不好?”

    不待她说话,叶辞柏便捧起她的脸,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忽明忽暗的房中,一双人影交叠,映照在窗纸上。

    他们纠…缠相拥。

    没有过度旖旎缠…绵,却仍令人脸红心跳。

    墨慈无力的趴在他的胸口上,小口喘着气,软糯的声音回应他方才之言。

    “好。”

    为他生儿育女。

    ……

第949章 我不想留在这里

    卫韫很晚方归。

    叶朝歌已然躺下,手撑着额,与他说话。

    卫韫洗漱回来,揽着人躺下,“此事我会与王叔提一提,至于见不见,我也说不好。”

    叶朝歌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轻轻的恩了一声。

    “我一直想问你,父皇对王叔……”

    卫韫沉默了一会,方才道:“父皇虽为帝君,但颇为重情,他与王叔自小便在一起,王叔的字,都是他手把手教的。”

    叶朝歌没有说话,静静的听他说。

    末了,卫韫幽幽叹道:“或许,连父皇也不知道怎么安置王叔。”

    若是知道,也不会这么久了,此事一直按下不提。

    自王叔落网,朝中大臣纷纷上奏重处,而这些,父皇皆一力摁下。

    一直以来,王叔关押于将军府。

    他的下场或是结局……

    “我想明日外出去看看二哥。”

    叶朝歌睡前如是对卫韫说道。

    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上,故而不曾看到他一闪即逝的寒光。

    “我陪你。”

    他不动声色道。

    “不日便是武试,你不忙吗?”

    卫韫摇摇头,“明日乖乖在家里等我,待我下了朝回来陪你过去。”

    “好。”

    月落日升。

    日月交替之时,偌大的内室里洒满了拂晓的微光。

    叶朝歌醒来时,卫韫刚上朝不久。

    “嬷嬷,过会儿我和殿下去看望二哥,你让奶娘准备一下。”

    刘嬷嬷一边伺候主子,一边疑惑道:“小姐是想带着小公主同去?”

    “恩,小铃铛出生到现在,二哥还不曾见过。”

    如今天气暖和,带小铃铛出去走走也无妨。

    刘嬷嬷应了声,“老奴待会便安排,小姐,让周奶娘同去如何?”

    周奶娘性子稳重,外出让她带着小主子妥帖些。

    “嬷嬷安排便是。”

    三个奶娘皆不错,谁同去都好。

    而且,她和卫韫都在。

    今儿个叶朝歌起的早,梳洗过后等了会儿,卫韫方才下朝回来。

    夫妻俩用过早膳,刘嬷嬷那边厢便准备好了。

    车撵将将驶离东宫,暗处便有人随后而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黄雀目睹这一切,对身边的人说:“去禀报殿下。”

    “是。”

    ……

    第一楼。

    掌柜的将楼里最好的新茶拿出来。

    “掌柜的,二哥昨儿个喝了很多酒?”

    叶朝歌眉尖拢起。

    来前儿,她曾派人去叶府,让兄长给二哥递话,约在第一楼相见。

    出发之时,兄长派了长风过来,称二哥昨儿个夜里便是歇在了第一楼,让他们直接去即可。

    就这样,她和卫韫带着小铃铛来了第一楼。

    按照掌柜的说,二哥昨儿个的确是歇在第一楼,但喝多了酒,宿醉未醒。

    他已经让伙计去后头叫人了。

    掌柜的叹了口气,点点头,“快要天亮才醉过去。”

    闻言,叶朝歌叹了口气。

    等了大约半个多时辰,江霖方才姗姗而来。

    形容整洁,但依旧掩盖不住他宿醉过后的气息。

    “你们怎么过来了?”

    江霖揖手行礼,随之坐到了一旁,喝了掌柜递给他的茶,茶香四溢,感觉清醒了不少,晃了晃混沌的脑袋,眼睛的余光无意中对上一双黑亮的眼睛。

    小铃铛穿着喜庆的锦缎小衣裳,被周奶娘抱在怀里,此时她正一眨不眨的望着江霖,好似对这个从未见过的人感到好奇。

    “这是……”

    “我女儿小铃铛。”

    江霖点点头,“和太子很像。”

    卫韫勾了勾唇角。

    叶朝歌假装没听到,“二哥,你宿醉刚起,我让掌柜的命厨子给你做了些粥,喝一些舒服。”

    掌柜的极有眼力见,连忙出去让人将熬好的粥送上来。

    江霖不想喝,舒服不舒服的,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二哥。”叶朝歌久不见江霖动作,加重了语气。

    江霖这才拿过粥,哧溜三两口便喝没了,也不管烫不烫,更不管好不好喝。

    整个人随意至极。

    叶朝歌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或者说,从江霖进来的那一刻,她便一直在看着。

    看着他随意抬手,看着他随性的坐在那,看着他……

    虽然前前后后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但叶朝歌仍然看得出,他的不在乎。

    好像周遭不论怎么样,都和他没有关系似的。

    昨晚,兄长前去东宫,口口声声称二哥像变了个人,那时候多多少少感觉兄长有些夸张了,可今日一见,一点也不夸张。

    他,真的像变了个人。

    叶朝歌给卫韫使了个眼色。

    后者点点头,抱着小铃铛出去了。

    待包厢里只剩下他们兄妹两个人时,叶朝歌走过去,“二哥,都够了。”

    “恩。”

    江霖对她笑笑,“别担心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真的知道吗?”叶朝歌反问。

    江霖点点头,“知道。”

    他做事虽然浑浑噩噩的,但他的头脑却十分的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做什么。

    哪怕他不想清醒。

    “二哥……”

    “放心吧。”

    不待叶朝歌把话说完,江霖便出声打断道,将她未完之言截断。

    随之岔开话题,“辞柏同你说了吗?”

    叶朝歌见他不想听,也知道若是说太多,只会让二哥生出逆反之心,点点头,“说了,我同卫韫提过,只是,宸亲王一直对他人避之不见,对王妃也不例外。”

    闻言,江霖张张嘴,想说什么,但不知为何不曾说,只是道:“若是不见便算了。”

    只是……

    算了,人都已经没了,弄那么清楚又能如何?

    “我看到你过得不错也就放心了。”江霖微笑着对叶朝歌说道。

    “二哥,你这是……”

    江霖点点头,“过两天我便走了。”

    他此次回来,便是想要找宸亲王弄个清楚,他若是不见,也就算了,反正还是那句话,乐瑶已经走了,是否弄清楚也没什么必要了。

    “你还要走?”

    叶朝歌蹭地站起来,“二哥,我说够了,真的够了,你放纵了自己一年多年,也是时候该清醒清醒了。”

    “朝歌,我真的很清醒。”

    江霖叹了口气,“我不想留在这里。”

    上京,到处留下了她的影子。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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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如此多娇介绍:
叶朝歌本是国公府嫡女,却因幼年被拐流落在外,十四岁时方回到父母身边。困于山沟的她不懂高门大户的诸多规矩,后院深宅之中处处被养女压制算算计,受尽苦楚,就连她的夫君娶她也只为报复。重活一世,再入高门,她立志护母保兄,将前世所受的委屈和冤枉通通找回来,给自己狠狠出一口恶气……却不想一次意外,遇到当朝太子。卫韫风华而临:“欺她,问过我了吗?!”嫡女如此多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女如此多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女如此多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