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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如此多娇全文阅读

作者:朵花花     嫡女如此多娇txt下载     嫡女如此多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28章 威胁(上)

    “说起来,这墨家的夫人当真是个糊涂的,明知占不到便宜,还一个劲儿的往上撞,真让人想不通她在想什么。”

    叶朝歌抿唇,其实很好解释。

    墨大学士此人她了解过,有着文人的清高和酸腐,重面子,爱惜羽毛,即便后院妾室众多,为了颜面,对发妻依旧尊重有加,将后院的姨娘安抚的老老实实的。

    墨夫人这个主母自然便舒坦。

    舒坦的日子过久了,会让人退化。

    “红梅,你与长风一起过去学士府盯着。”墨慈是兄长在意的人,且是她的好友,她自不会置之不顾。

    红梅领命而去。

    红尘不懂,“小姐,墨小姐至今不曾做出选择,与大少爷的婚事尚未有定数,少爷如此用心,您就不怕……”

    “怕,情伤最是难愈,但我相信墨慈。”

    到得近午时,红梅和长风方才回来。

    叶辞柏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上午,学士府很安静。

    “奴婢觉得,少爷就是多虑了,小姐那日将学士府收到帖子的小姐玉牌皆从太子殿下那里求了来,包括那墨四小姐的,看在此,那墨夫人也不能犯糊涂。”

    叶朝歌看了红尘一眼,“关心则乱。”

    就像当初红尘面对大牛的不争气一般无二,因为在意,方才紧张。

    下午,多日不曾露面的乐瑶过来了将军府。

    “我是真不明白母妃了,皇伯伯都说了,绝对不会让我去和亲,可母妃还是将我拘在府中,你不知道,这些时日快要闷坏我了。”

    乐瑶抱着叶朝歌,闷闷不乐地抱怨。

    自从那日册封叶朝歌为太子妃的圣旨下达,她们一同去了川徽门听戏,回去后,她便被母妃一直拘在了府上,任她怎么求都无用。

    还是今日,宫中选妃宴会,她求了父王,父女俩一起说项,方才被允许出门。

    叶朝歌拈了块糕点喂给她,“王妃此举也是护女心切,你是她唯一的女儿,自然是半点差池也不愿意见到,你应当体谅她的一片慈母之心。”

    小姑娘咽下糕点,“我自是知道,不然我怎会如此安静地待在府上,不过说起来,我还挺担心墨慈和娴儿的。”

    “郡主只担心田小姐便好,墨小姐没有进宫参宴。”红尘给乐瑶倒了杯果茶,道。

    小姑娘微讶,“没有进宫参宴?怎么会?”

    “这些时日你一直在王府,恐怕还不知道,墨慈已然是我们未来的嫂嫂了。”

    “什么?”

    听到叶朝歌这话,乐瑶当即跳了起来,眨巴着眼睛,“朝歌,你,你说的是真的?辞柏哥哥和……墨慈?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听说啊?”

    “是真的,前几日两家便定下了,只不顾尚未正式公开。”

    “为什么?”

    叶朝歌淡淡道:“外界流言你可知道?”

    乐瑶皱眉,“北燕那叫什么的娇容公主?”

    “恩。”

    这下,乐瑶明白了。

    那娇容公主不顾自己的声誉,先是编了一出戏,又自称被辞柏哥哥看了身子,这摆明了是要缠着辞柏哥哥了。

    她若是知道辞柏哥哥和墨慈订了亲,必会不依不饶。

    这门亲事不公布,也是正常。

    “不过,怎么是墨慈呢?还真是太意外了啊。”小姑娘至今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墨慈不好吗?”叶朝歌挑眉。

    “那倒不是,就是感觉太意外了,完全没有想到啊,而且,这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个什么啊。”小姑娘递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叶朝歌失笑,“缘分这种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小姑娘人小鬼大的点点头,“这倒也是,墨慈我还挺喜欢的,让她当我们未来的嫂嫂,挺好的,就是吧,那娇容是个麻烦事。”

    不要脸的公主!

    遇到这种人,不怕她要脸,就怕她不要脸!

    关键是,娇容已经完全的不要脸!

    “担心了?”

    “有点。”

    叶朝歌拍拍她的手,“不必担心,有陛下在,任凭她捅破天,也不会得逞。”

    对于这件事,一开始她还是有些担心的,但后来想通了之后,也就不担心了。

    娇容想嫁,但也要看宣正帝同不同意!

    “墨慈没进宫参宴,这么说,只有娴儿进宫了?朝歌,你说娴儿会不会被选中啊?若是被选中了怎么办?”

    “你不是不喜欢她的吗?”

    “那是以前,现在我们都是朋友啊,哎呀,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娴儿被选上了怎么办?难道真要嫁去北燕吗?”

    虽说去到北燕便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可这偌大的上京,谁掂量不出这个未来太子妃的分量,好听点是太子妃,难听点,就是维持两国的摆设。

    一旦两国和平不在,首先倒霉的,便是这个摆设。

    想至此,乐瑶不禁想到了娇容,叹了口气,“将心比心,其实这娇容公主也是个可怜的。”

    他们大越女是摆设,嫁来大越的,又何尝不是呢?

    乐瑶一直待到了傍晚方才回府。

    而宫中选妃宴也出了结果,乐瑶的担心并没有发生,田娴儿并没有被选中,不但如此,上京众多未婚闺秀,那北燕太子一个也不曾瞧上。

    听到红梅带回来的结果,叶朝歌心头再度生出不好的预感,眼皮子乱跳。

    而此时,御书房中。

    宣正帝难掩不耐烦,“先是娇容公主,如今又是太子你,朕如今不得不怀疑,你们北燕投降的诚意,不过罢了,你们兄妹就此回去吧,我大越陈兵在边界,随时与你北燕奉陪到底。”

    底下的宁缺听到这番话,面色不动如山,不疾不徐道:“大越陛下莫恼,此事确为我们兄妹的不是,还请陛下看在我们兄妹年幼无知的份上,原谅则个。”

    “年幼无知?”

    宣正帝冷冷一笑,“北燕太子过于谦虚了,依朕看,你们兄妹若是年幼无知,这世间怕是没有年幼无知的人了吧。”

    宁缺依旧含笑而立,俊朗的面庞上,不见丝毫的恼怒。

    “好了,朕也不与你赘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们兄妹便自行回国吧。”

    ……

第429章 威胁(中)

    “陛下息怒,还请听宁缺把话说完。”顿了顿,宁缺说道:“今日宴上,宁缺见识到了大越贵女的风采,身为北燕的太子,自认为北燕贵女稍显逊色。”

    宣正帝扯了扯唇角,对于宁缺的恭维,未曾放在心上。

    “不知陛下可曾听说过一句话,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贵女各有千秋风采,只是,皆不是宁缺的有缘人。”

    宣正帝挑眉,静等下文。

    他便不信,宁缺铺垫了这么多,到此便结束了。

    果不其然,只听宁缺又道:“早些时候,宁缺曾在上京的街道上,对一女子倾心,只见情便已深,还请陛下相信宁缺求娶大越贵女的诚心,请陛下为宁缺下旨赐婚。”

    说罢,宁缺跪下。

    宣正帝望着这无比熟悉的一幕,皱了皱眉。

    当日娇容也是如此,而今日,宁缺便老调重弹……

    宣正帝心头隐隐有了个猜测,淡淡问:“不知是哪家的女儿如此倒霉的被北燕太子瞧上了?”

    宁缺佯作没听到倒霉那两个字一般,“还请陛下为宁缺赐婚。”

    “你这话倒是有意思了,不说是谁家的女儿,一味的让朕赐婚,这婚姻讲究的是两情相悦,若只是北燕太子一厢情愿,朕若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盲目的赐了婚,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宣正帝不上宁缺的当,凉凉说道。

    宁缺也不再卖关子,双颊微红,眉目充斥着神情的情意,“宁缺的心上人便是,叶府二小姐。”

    叶府二小姐?

    宣正帝一时间有些没想起来,还是郭远在旁提醒,“陛下,便是镇国大将军的外孙女叶二小姐。”

    说起祁继仁,宣正帝便知道了。

    嘭!

    “宁缺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觊觎朕的儿媳,你北燕莫不是以为我大越非要与你们议和不可?”

    宁缺跪在地上,“陛下此言差矣,据宁缺所知,叶二小姐并未成亲,至今仍是待字闺中,怎成了陛下的儿媳?”

    宣正帝冷冷一笑,“你们兄妹俩倒是好本事,一个看中人家的哥哥,口口声声被其玷污了清白,如今,你这个当兄长的又看上了人家的妹妹,当朕看不出你们兄妹的小九九?”

    “今日朕便告诉你们,我大越女儿千千万,谁都可以,唯独朕的儿媳不可以,你北燕是战还是和,朕与大越与你们奉陪到底!”

    宁缺依旧跪在地上,“陛下息怒,若陛下担心兄娶妹,妹嫁兄,今日宁缺便代娇容做主,只要陛下允了宁缺与叶二小姐,明日,娇容便会离开大越回北燕。”

    “若朕不允呢?”

    宁缺笑笑,“父皇将宁缺与娇容的亲事尽数交给了陛下,陛下总该成全我们兄妹其中的一个的吧?”

    宣正帝不怒反笑,“若朕一个不允呢?”

    “陛下,战火起,苦的是百姓啊,想必不论是北燕的百姓,还是大越的百姓,皆不愿看到刚熄下的战火重新点燃吧?”

    “哈!你威胁朕?”

    “宁缺不敢,宁缺只是在说事实!”

    ……

    “殿下,郭总管前来,陛下宣您速速进宫。”

    海总管匆匆忙忙进来。

    卫韫闻言,眸中闪过一抹深意。

    今日宫中设下为宁缺选妃盛宴,而这个时候父皇派来了郭总管,事情怕是再起波澜。

    想着,去内殿换了身衣裳。

    在进宫的途中,郭远将宁缺所请之事按照宣正帝的吩咐,一字不落地说给卫韫听。

    听后,卫韫沉着脸出了马车,抢了南风的马,扬鞭先一步进了宫。

    “父皇。”

    闭目养神的宣正帝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你来了,郭远可都与你说了?”

    卫韫颔首,“北燕是认准了祁家。”

    宣正帝捏捏额头,“不错,要么让娇容嫁给叶辞柏,要么让宁缺娶了叶朝歌,如若不然,战火起,百姓定会人心惶惶,他这是在明摆着威胁朕!”

    要么允一个,要么一个不允。

    前者不论是让娇容嫁给叶辞柏,还是让宁缺娶叶朝歌,便是皆大欢喜。

    而后者……

    宣正帝眸子一冷。

    他便会将此事公布于众,让大越的百姓先行乱起来,一旦百姓乱起来,便会逼迫他做出选择。

    百姓单纯,他们是绝不会愿意看到战火起,在他们看来,这是能牺牲一个叶辞柏或是叶朝歌便能解决的问题。

    不得不说,宁缺此人,工于心计!

    不论他选择哪一个,他北燕皆会得逞!

    “父皇,此事决不能应允,且不说儿臣与朝歌的情意,就凭他如此威胁,便不能听之任之,否则,之前两国交战所牺牲的将士,他们的血岂不是白流了!”

    宣正帝颔首,“朕自不会应允,此时让你进宫,并非是让你妥协,而是合计一二,此事该如何处置,又该如何破解。”

    宣正帝并不糊涂,他很清楚,北燕紧抓着叶家那两兄妹的缘由,一旦牺牲一个,祁继仁便会受到掣肘,甚至会被北燕的公主或是太子吞噬。

    一旦祁继仁倒了,大越早晚会是北燕的囊中之物。

    或许,宁缺的威胁,在老百姓看来,只是牺牲一个叶朝歌或是叶辞柏就能解决的事,可他很清楚,没有那么简单。

    北燕一开始盯上的便是祁继仁!

    ……

    晚间,正用膳间,宫中来人,宣祁继仁进宫。

    在宫中来人宣祁继仁进宫的那一刻,叶朝歌的眉头便狠狠地蹙在了一起。

    之前那股不好的预感再次萦绕至心头。

    心不在焉的用过膳,叶朝歌无心与祁氏闲话,匆匆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红梅,你且去东宫走一趟……”

    “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红梅离开后,红尘试探地询问道。

    叶朝歌摇头,“我不知道,但感觉不太好。”

    说完便不再多言,按捺着等待。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红梅回来了。

    “小姐,殿下一个时辰前便进宫了,南风也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只道陛下当时派了身边的郭总管亲自过去的东宫请人。”

    “南风让奴婢传话,若是小姐不放心,他手上握了几条宫中眼线。”

    ……

第430章 威胁(下)

    叶朝歌抿了抿唇,“不必了。”

    宫中眼线埋伏的必不简单,她只是有些不安,若因此而小题大做,坏了卫韫的事,便不好了。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

    一直到了半夜,也不见祁继仁回来。

    本来有些沉下来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几乎是快要天亮了,祁继仁方才拖着一身的疲惫自宫里回来。

    见到熬得一双眼睛通红的外孙女,祁继仁叹了口气,这孩子太敏感聪明,恐怕已然发现了不对劲。

    “的确出了点意外,只是我现在还要换朝服上朝,你且回去休息一二,待我回来便过去寻你。”

    祁继仁简单的宽慰了叶朝歌两句,便匆匆忙忙地回了房间,洗漱一番换了朝服去上早朝了。

    “小姐,您听将军的,回去歇一会,待将军下朝回来,奴婢再唤您可好?”

    叶朝歌颔首。

    祁继仁再次回府,是在中午了。

    叶朝歌早已醒来,得闻并不曾着急过去,而是待下人来报,将军用过膳后,方才赶了过去。

    对于她的到来,祁继仁一点也不意外。

    招呼她坐下,喝了口茶,方才缓缓开口,“宁缺要娶你。”

    闻言,叶朝歌心下一沉。

    果然被她所料中!

    自那日第一楼呼,她便隐隐有所感,只是想着,她终究已然被陛下赐婚给了卫韫,不论是出于何计,陛下都不会同意。

    但此时看外祖沉重的脸色,好似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般简单。

    “娇容要嫁给你哥,他们逼陛下两者择一。”

    叶朝歌不由地捏紧手中的帕子,静待祁继仁的下文。

    祁继仁叹了口气,“如若选择,便是中了北燕的计谋,而我们家,便会多了一个北燕媳妇,或是北燕女婿,届时,我们家便与北燕密不可分,不论是大越,还是我们祁家,都将士北燕的囊中之物。”

    “这一点,我清楚,陛下清楚,太子亦是清楚。”

    叶朝歌抿了抿唇,“同样的,北燕也清楚,不但如此,他们恐怕还会清楚,陛下不会让他们得逞。”

    祁继仁颔首,“不错,陛下不会同意。”

    “那……”

    “一旦陛下拒绝,此事便会传扬开来,届时,百姓必会动摇,那个时候,即便陛下不做选择,百姓也逼得他做出选择。”

    闻言,叶朝歌脸色变了变。

    这一刻,一切都清楚了。

    之前她便想过,北燕的心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明知宣正帝不会同意,可那娇容依旧故我,原来,是在这等着。

    她和兄长,选其一!

    要么娇容嫁给兄长,要么她嫁给宁缺!

    若两者皆不选,百姓便会替他们选!

    好狠毒的心思!

    这本燕是铁了心的要毁了祁家!

    叶朝歌深呼吸口气,“陛下怎么说?”

    祁继仁目色复杂,沉默许久,后方道:“太子有了应对之策。”

    “什,什么法子?”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既然北燕打着利用谣言造成百姓恐慌的法子,那我们便以法炮制!”

    ……

    当日下午,宣正帝宣宁缺进宫。

    “昨日你的提议,朕与大将军商议过,大将军一生只有一个女儿,叶辞柏和叶朝歌是他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他需要时间想一想。”

    宁缺眸光微闪,“敢问陛下,大将军所需要的时间多久?前两日宁缺收到父皇来信,催促宁缺早些回去,陛下不妨给个准日子,宁缺也好给父皇一个交代。”

    宣正帝面上一冷,“你莫要欺人太甚!”

    “陛下息怒,宁缺惶恐。”

    宣正帝深呼吸几口气,压下怒火,淡淡道:“朕会催促大将军,无事的话,太子便先回吧,来人,送太子回驿馆。”

    宁缺笑笑,“还望陛下莫要让宁缺等太久,宁缺的耐心不大好。”

    郭总管上前:“太子请。”

    宁缺走了,卫韫自内殿出来。

    “如何?”宣正帝问。

    卫韫颔首,“儿臣已然命在北燕的探子开始行动了,不日,宁缺将迎娶大越镇国大将军之外孙女的消息,便会在北燕传开。”

    宣正帝笑笑,方才的怒意消失不见,仿佛从未有过一般。

    他打趣道:“你舍得?虽说是假的,但你舍得自己未过门的媳妇与那北燕太子放在一起?”

    卫韫扯了扯唇间,目含冷意,“父皇莫要忘了,大将军不只一个外孙女。”

    “啊?”

    宣正帝面露茫然,怎么可能呢,祁氏育有一子一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而且,祁继仁也只有祁氏一个女儿啊。

    好似看出宣正帝在想什么,卫韫轻笑一声:“大将军的确一生只得一女,叶夫人也只生养一儿一女,可是,唤她一声母亲的,可不只是朝歌一个女儿。”

    顿了顿,卫韫又道:“养女也是女儿。”

    闻言,宣正帝恍然大悟,“你说的是老三的那个侧妃?”

    “就是她。”

    卫韫眯了眯眼睛,那叶思姝之前让她家丫头吃了不少的苦头,如今便当时收取一点点的利息好了。

    反正北燕距离大越隔着十万八千里,叶思姝还是叶朝歌,总归都姓叶,糊弄一下北燕人,轻而易举。

    “哈哈,朕就知道,你这性子随了朕,霸道,专制,这般的一个性子,怎会允许自己未过门的媳妇与其他男子放在一起,原来如此啊。”

    昨日,在初初听到皇儿计划时了,他还有些疑惑,现在,他明白了。

    敢情儿啊,他一开始就算计到了那叶家养女的身上。

    他说得对,祁氏是叶家的主母,叶家养女自是要唤她一声母亲,再往上数,祁氏是祁继仁的女儿,这养女自是要唤她一声外祖。

    北燕与大越千里之遥,养女还是亲女,他们怎会知晓。

    “接下来,就等待北燕那边来信吧。”

    卫韫颔首,“此事,定会抽了他的薪!”

    北燕皇室内战,并不是什么秘密。

    虽然宁缺已然被北燕皇帝立为太子,但,只要他尚未登基,周遭觊觎人便是无数。

    只要将宁缺即将娶祁继仁外孙女的消息传回北燕,那些人,必然不会袖手旁观,毕竟,若宁缺成了祁继仁的孙女婿,便等同于如虎添翼。

    当然,宁缺要的不只是如此,他的野心更大,可那些人,怎会去关注事实?

    ……

第431章 各有心思算计的兄妹

    驿馆。

    “瞧皇兄春光满面的模样,想来是好消息。”

    娇容上前,笑道。

    宁缺喝了口茶,满意颔首:“娇容,你这烹茶的手艺又提高了。”

    “皇兄谬赞了。”

    宁缺又喝了两口,方才说道正事:“方才在宫里,宣正帝告诉为兄,称那祁继仁会考虑。”

    “考虑?这么说,他们尚未决定究竟是我嫁给叶辞柏,还是皇兄娶叶朝歌?”

    宁缺顿了顿,别有深意地看向她,不答反问道:“那娇容是想你嫁过来,还是希望为兄娶回去?”

    娇容面上笑意微滞,转而恢复正常:“我听皇兄的安排。”

    “是吗?”宁缺眯了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娇容,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过了一会,大笑出声:“哈哈好皇妹,为兄知道你的心思,只是这次,怕是要让皇妹委屈了。”

    手指紧了紧,娇容垂下眼眸:“皇兄是想娶叶朝歌?”

    “不错。”想到叶朝歌,宁缺眸中闪烁着不知名的暗光。

    叶朝歌,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是个妙人。

    “还请皇兄三思!”

    宁缺挑眉。

    娇容严肃又道:“皇兄贵为我北燕的太子,皇兄若是娶了她,便是北燕的太子妃,日后登基,便是一国之母,此万万不可,她是大越人,骨子里更是流着大越人的血,而且,我们此次如此算计他们祖孙,她日后是不会真心对待皇兄……”

    不但不会真心,且会记恨。

    让一个心怀记恨的成为枕边人,无异于养虎为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且,叶朝歌此女她虽接触不深,但关于她的传闻,听说过不少,这女人很聪明,一个既聪明又有手段,且心怀怨恨的女人,留在身边,防不胜防,将会是一个隐患。

    宁缺皱了皱眉,眼神幽幽地看向她,“你的意思,不让我娶她,由你嫁给叶辞柏?”

    “皇兄误会了,娇容是一心为皇兄盘算,那女人不是普通的女子,娇容不愿我们苦心筹谋的一切,因为那个女人而功亏一篑!”

    嘭!

    宁缺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在你看来,孤是个连一个女人都制服不了的蠢货?”

    娇容连忙跪在地上,“皇兄息怒,娇容没有此意。”

    “你有没有此意,孤心知肚明,娇容,叶朝歌不会真心待孤,你以为,你嫁给叶辞柏,他便会真心待你?”

    闻言,娇容俏脸一白,交叠的双手紧紧捏在一起。

    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宁缺嗤笑一声,“叶辞柏是什么样的人,你比孤更了解,此时此刻,他早已恨透了你!”

    阴沉的嗓音,无比残忍地接着道:“若是有可能,莫说让他娶你,恐怕,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娇容脸色更白了。

    宁缺的话,无异于将她内心最不愿面对的刨开,用一种最残忍血淋淋的方式,摆在她的面前。

    她跪在那,身形不受控制的颤栗。

    宁缺看着,翘了翘唇角,悠然自得的给自己重新换了个茶杯,倒满,喝了两口,觉得差不多,方才不疾不徐道:“娇容啊,为兄知道你的心思,你是孤的妹妹,孤自会为你打算,这样吧,孤答应你,只要我们此计成功,毁了祁继仁,孤便将叶辞柏交给你,如何?”

    ……

    夜渐渐地深了,整个将军府里都安静了下来。

    叶朝歌衣衫齐整,坐于桌前,脊背绷的笔直,烛光下,一张娇颜略显沉重。

    放在桌上的纤手慢慢收紧,紧紧握在一起,任由指甲掐入掌心。

    从用过晚膳,她便遣退了所有人,独自在这内室,静静等待,等待那个能给她安心的人。

    月影渐渐升高,从西窗里斜射而入,内室之中显得朦朦胧胧的,耳畔隐隐传来更夫打更敲梆子的声音,更显夜的静谧。

    亥时末了。

    而她等待的人,未来。

    叶朝歌又坐了良久,他好像不会来了,缓缓松开有些麻木的手指。

    洁净的指甲上,沾染着点点血迹,手心传来轻微的刺疼。

    她垂眸看了几许,幽幽地叹了口气,起身回到床前,坐在那,不死心的又等了许久。

    她最终,还是没有等来他。

    这一夜,叶朝歌睡得不安稳极了,醒来时,不过才寅时。

    如今正值深秋,天亮的晚,此时外头,依旧黑沉沉的。

    叶朝歌坐起来,掌心撑在床上,隐约传来不可忽略的刺疼。

    垂眸看去,只见被指甲掐破的地方,已现红肿,周遭有些残余的白色粉末,眸子微凝,叶朝歌凑近,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

    她的眼睛立时亮了起来。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猜测,这时候,内室门缓缓打开。

    那抹她等待了一晚上的英挺身影,霍然出现在眼帘之中。

    “怎地这么早便醒了?”卫韫望着醒来的叶朝歌,皱了皱眉。

    “你何时来的?”后者不答反问。

    卫韫走过去,“丑时来的。”握上她有些微凉的手,“没有睡好吗?”

    他来了,来到了她的身边,心境趋于平稳。

    叶朝歌轻轻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你若是早些来,我定能安眠。”

    卫韫眸中闪过歉疚,“抱歉。”

    明知事情发生,她定会不安,定会等他,他应当早一些过来,让她安心,让她安眠。

    叶朝歌轻轻的摇摇头,“你刚刚去哪了?”

    “祁将军如今防我同防贼无甚区别,为了让他安心,我方才自书房回来。”说到此,卫韫忍不住的苦笑一声。

    真没想到,几日不来,她的院子快赶上那铁桶了。

    明里暗里保护着这个院子,本以为,是防备北燕人,一开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哪怕尚未进内室便被发现,也不曾多想。

    旁若无人的进了内室,发现了她手心上的掐痕,无奈又心疼,在给她上药之际,田伯过来了,道将军请他过去书房。

    直到那时,他才知道,哪里是防北燕人,分明就是在防他!

    听出他的无奈,叶朝歌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恩,你要感谢兄长。”

    随即将叶辞柏学他夜探香闺被抓包,又是如何被祁继仁知晓他是她闺房常客的事说了一遍。

    ……

第433章 我娶!

    良久。

    “我娶!”

    叶辞柏沉声道:“我娶娇容!”

    祁继仁攥在一起的拳头松开,将手背到身后,手心的汗悄悄地蹭到衣裳上。

    望着破釜沉舟的外孙,目露欣慰。

    歌儿啊,你这个哥哥虽然不争气,老是给你惹麻烦,但是,他也是护你的。

    压下眸底的欣慰,祁继仁道:“那墨家那姑娘呢?”

    叶辞柏满嘴苦涩,“我,我会亲自过去,过去与她说清楚……”顿了顿,哑声接着道:“我与她的亲事,左右不曾外传,即便解除,于她的声誉也不会有影响。”

    这一刻,叶辞柏无比庆幸,甚至有些感谢娇容。

    若非她求陛下赐婚,若非为了防着她,与墨家结亲一事,也不至于严防死瞒。

    如此,即便解除两家的亲事,外人也不会知晓,而墨慈,亦不会因此而受到影响,日后,该说亲说亲。

    想到墨慈日后要嫁给其他的男子,叶辞柏便有些难受,心口闷闷的,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一般。

    “柏儿,你可想清楚了,你要娶的是北燕的娇容!”祁继仁提醒道。

    叶辞柏深吸口气,“我知道,我要娶的是一个不要脸的疯女人!”

    说到最后,他的眸中寒光乍现。

    之前松开的拳头再度收紧,娇容不是要嫁他吗,好,如她所愿,他娶,只要她不后悔就成!

    “为什么牺牲自己?其实……”

    “没有其实!”不待祁继仁把话说完,叶辞柏厉声打断道:“外祖,没有其实!如果,注定要在我和妹妹之间做一个选择,那便让我来吧!”

    妹妹自回来后,他便不曾为她做过什么,他这个当兄长,委实不称职。

    她与卫韫的事,好容易修成正果,而卫韫,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他们会很幸福,就让这幸福一直持续下去吧。

    也算是他这个不称职的兄长,称职一把。

    “想好了?不后悔?”

    “我已经想好了,更不会后悔!”

    祁继仁绷着脸,仔细观察外孙面上的表情,见他并没有勉强后,笑了,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果然没让我这个外祖失望,不过可惜,有我这个外祖在,还轮不到你这个小子逞英雄。”

    叶辞柏呆了呆。

    过了一会,一道怒吼自书房中传出:“外祖,您太过分了!!!”

    ……

    “孙小姐,不好了,听说将军和孙少爷在书房打起来了。”

    闻言,叶朝歌尚未来得及咽下去的茶顿时喷了出来,顾不得其他,急声问来报信的丫鬟:“外祖和兄长……打起来了?因为什么?”

    丫鬟也不清楚,她也是书房那边来人报信请孙小姐过去,她才知道的,具体因为什么,不知道。

    当即,叶朝歌便带人去了书房。

    赶过去的时候,大战已然结束,田伯站在二人中间,书房中一片狼藉。

    “死小子,你竟敢打老子,还有没尊卑了?”

    “你没听说过吗,上梁不正下梁歪!”叶辞柏用舌尖顶了顶裂开的唇角,这老爷子下手真重,幸好他反应快,否则这张脸非被打破相不可!

    老爷子也真是的,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可他倒好,专挑他的脸打!

    嘶——真疼!

    祁继仁被叶辞柏指桑骂槐的话气到了,“你还敢说,你要但凡让老子放心,我能这样试探你?”

    “这么说,还怪我喽?”

    “不怪你怪谁?”

    两人面对着面叫嚣,田伯在中间左右为难,更苦了他的一双耳朵,,被两人一左一右这么吼着,简直就是磨难。

    叶朝歌站在门口,默默扶额。

    这祖孙俩加在一起,也有七八十岁吧,怎么感觉,更像是七八岁呢!

    田伯最先发现了叶朝歌,眼睛蹭地一亮,大喊:“孙小姐来了。”

    书房。

    叶朝歌和红尘为一老一少上药,田伯则带着下人收拾狼藉。

    祁继仁还好些,没怎么受伤,倒是叶辞柏,一张俊脸险些被打残了。

    “嘶嘶……妹妹轻点,疼疼……”

    叶朝歌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哥哥,这几日你别出门了,更别去见墨慈了,我怕你这样过去,会吓到她。”

    一听这话,叶辞柏便不干了,他怕墨慈担心他,本来还想着今晚偷偷的溜去学士府,现在不成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愤愤地瞪向罪魁祸首:“都怪你!”

    祁继仁虎目一瞪,“又没大没小了是吧,我看刚才揍你揍轻了!”

    “好了外祖,兄长,别再吵了。”叶朝歌无奈道:“什么事值当你们大打出手啊?”

    祖孙俩不约而同用力一哼,异口同声喊道:“你问他!”

    叶朝歌:“……”

    为防止争吵再起,叶朝歌从书房带走了叶辞柏,回去后,方知二人大打出手的原因。

    “你说外祖是不是很过分?你不知道,当时都吓死我了,我那颗心啊,都绝望了。”叶辞柏愤愤抱怨。

    叶朝歌唇角压不住笑意,“可你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选择,不是吗?”

    即便害怕,即便绝望,却还是选择牺牲自己。

    叶辞柏微顿,面上有些红,不自然地撇开头,呐呐道:“谁叫我是你哥哥。”

    ……

    叶辞柏受伤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娇容的耳朵里。

    当天傍晚,她派人送来了伤药。

    祁继仁做主,代他收下了。

    待送药的人走后,老脸一沉,“老田,清查府中所有人!”

    叶辞柏受伤一事,只有府中人知道,娇容却送来伤药,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田伯严肃应下,当即便去办了。

    晚膳后,有了结果,是后厨负责采买的一个小管事。

    田伯将人带来时,祁继仁忍不住怒火,上去便是一脚,“竟然是你!我祁家待你不薄,你竟勾结北燕人,你好大的狗胆!”

    小管事姓杨,名杨生,是将军府的老人。

    这也是祁继仁如此生气的原因。

    今日但凡换另外一个人,他也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将军息怒,是小的猪油蒙了心,小的知道错了,将军饶命啊。”

    祁继仁踢的这一脚不轻,杨生趴在地上缓了一会才缓过劲来,跪趴在地上,一下接一下的磕头。

    ……

第434章 反利用

    祁继仁不听,直接下令田伯:“勾结北燕人,叛我将军府,其心,其行当诛,老田,拖下去!”

    “是!”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将军看在小的是第一次的份上,饶了小的这一次吧……”杨好惨白着一张脸,哭嚎着求饶。

    田伯雷厉风行,直接赌了他的嘴,随即便要拖下去。

    “且慢田伯。”一直不曾出声的叶朝歌,忽然阻拦。

    田伯顿住。

    叶朝歌上前,走至祁继仁身边:“外祖,先将他关到柴房可好?”

    祁继仁扬扬眉,对田伯使了个眼色。

    后者颔首,命人将杨生关到柴房,并派人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得靠近。

    待杨生被拖下去后,祁继仁坐下,方才问叶朝歌:“你有什么想法?”

    叶朝歌点头,“下人们大多心散,今日处置了杨生,娇容只要有心,依旧还会出现第二个杨生。”

    祁继仁微怔,“你说得对,这是我的疏忽。”

    “是属下的疏忽,被人钻了空子都不知。”田伯愧疚道。

    “您二老不必如此,北燕人虎视眈眈,防不胜防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叶朝歌又道:“我在想,杨生既然为娇容传递了兄长受伤的消息,且方才送来伤药,外祖并收下了,杨生在娇容那里,必然有了几分信任,我们何不以此加以利用……”

    此举,不但免除了娇容再在府上收买下人,且让他们由被动化为主动,利用得当,极有可能会有更好的效果。

    “孙小姐此计周全,只是,那杨生能被娇容收买,即便为我们所用,保不齐会再次反水,届时……”

    叶朝歌想了想,对田伯道:“先去查明一下杨生的身家背景,以及,他为何缺银子,银子又被他用在了什么地方。”

    按照调查,杨生收了娇容的银子,方才出卖了将军府,为娇容传递府中消息。

    只是,杨生他只是一个负责采买的小管事,能活动的地方有限,像祁继仁的书房,以及后院,皆是他不能踏足之地。

    故而,他自被娇容收买以来,所传递的消息皆是不痛不痒,故而也一直不曾被发现,直到今日,叶辞柏和祁继仁在书房大打出手并受伤的消息,闹得阖府上下人尽皆知。

    而娇容送来的伤药,将他暴露了出来。

    想至此,叶朝歌眸子微闪。

    娇容送来伤药时,不可能不知道府中的眼线会暴露。

    明知如此,却依旧如此,这不太像是能以戏之举,将她和兄长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娇容所能干出来的事。

    除非……

    她对兄长,的确存了几分真心!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可笑,但却是唯一一个能说得通的解释。

    半个时辰左右,田伯便查清楚了。

    果然不出叶朝歌的所料。

    一个负责采买的小管事,一般正常情况下,不会缺银子,光是每日贪墨点,便足够他糊口。

    可他却收了娇容银子,由此可见,他很缺银子,甚至缺到,不惜以肥的流油的差事和身价性命去赌。

    “这杨生是个色鬼,不久前,被花楼的一个姑娘给迷得神魂颠倒,为她赎了身,并将其安置在了……”说到此处,田伯顿了顿,偷偷地看向叶朝歌。

    叶朝歌挑挑眉,突然灵光一现,忍不住地抽了抽嘴角,“莫不是在清溪街吧?”

    田伯面上现出尴尬,点点头,“正是在清溪街。”

    叶朝歌扶额,这清溪街究竟是个什么风水宝地,当初叶庭之将裴岚母子安置在清溪街,如今,这杨生将赎身的青楼女子也养在了那……

    “那女子过惯了富贵日子,杨生要养一家子,还要养她,多年的积蓄,挥霍的干干净净……”

    接下来如何,不用田伯多言,也猜得到。

    而杨生,在此之前,也是家宅和睦。

    成亲十载,育有二子一女,最大的九岁,最小的才两。

    “将他的家人都接到府上,还有清溪街那位,派人盯着。”叶朝歌道。

    祁继仁皱眉,“你是想以他的家人作为要挟,促使他为我们所用?”

    “是!”叶朝歌毫不犹豫地回道:“杨生已经出卖过将军府一次,他本人并没有什么信任度,但我用他,自是不会对他疑心,只是,我必须要有些保障。”

    而他的家人,和清溪街那青楼女子,便是她的保障。

    祁继仁眉尖皱的更紧了,深深地看了叶朝歌一眼,许久,叹了口气,“你这丫头,非要把话说得这么不中听吗?”

    “当我不知吗,你虽然是在要保障,可此举,何尝不是在保护他的家人?”

    叶朝歌笑笑:“我便知道,外祖懂我。”

    “你呀。”

    祁继仁宠溺地捏了捏叶朝歌的鼻子,然后吩咐田伯按照叶朝歌吩咐的去办了。

    天色不早了,叶朝歌回了自己的院子。

    “兄长的伤势如何了?”

    自澡间出来,叶朝歌问红尘。

    “小姐放心,少爷的伤并无大碍,唔,用少爷的话说,他那张俊脸是保住了。”后者回道。

    一听这话,叶朝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现在也开始爱俊?”

    “这个奴婢知道原因,奴婢听长风唠叨过一嘴,少爷爱惜自己的脸庞,是为了墨大小姐,少爷是担心俊脸不保,墨大小姐瞧不上他。”

    闻言,叶朝歌掩嘴笑了笑,“希望他那张俊脸,能让墨慈瞧得上。”

    “咱们家少爷很好看的。”红尘噘嘴,“小少爷最是喜欢漂亮的,他就爱粘着少爷,还经常说少爷好看呢。”

    叶朝歌有些酸:“小宝那小孩对我就不曾这样过。”

    红尘低头偷笑。

    临睡前,叶朝歌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红梅,这两日我应当不会出府,你去驿馆盯着些,不需要太近,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主。”

    “是,小姐放心。”

    “小姐还是在担心吗?”红尘一边将折起的锦被抚顺,一边道。

    叶朝歌叹了口气,“事情一日不完,我便无法安心,希望早点结束吧。”

    她现在也有些累了,发自内心的感到疲惫,很多时候,甚至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

第435章 恭喜公主

    “会的。”

    红尘走过去,为她放松肩颈,“小姐,一切都会结束的。”

    叶朝歌拍拍她的手,“借你吉言。”

    “小姐,其实奴婢有一事不明,我们现今与北燕势如水火,将军也已然有了对策应对他们,方才为何要收下那娇容送来的药?”

    叶朝歌眸子微闪。

    为何?自是为了麻痹娇容。

    让北燕人,摸不准他们的心思。

    确如叶朝歌所说的那般,在得知她派人送去的伤药,祁继仁代叶辞柏收下后,娇容疑惑之余,也有些窃喜。

    ……

    田伯的效率素来高,第二天上午,他便将杨生的家人秘密接到了府上。

    不但如此,为防止以防万一,他还安排了人住进了杨生家,为迷惑娇容。

    田伯来报时,叶朝歌忍不住叹服一声,不得不说,这姜还是老的辣。

    不论是外祖,还是田伯,每每让她叹服。

    “孙小姐,接下来如何做?”

    “去寻杨生……”

    田伯了悟,“属下这就去。”

    田伯这边几乎没费什么力,便让杨生心甘情愿的成为双面探子,毕竟,他的妻子孩子,和养的外室,都被捏的死死的。

    而且,此举,也保住了他的命,也正中应了他所求,将功赎罪。

    只是,他提出了一个条件,事成后,送他们一家人离开。

    叶朝歌挑眉,“一家人?清溪街那位呢?”

    田伯:“瞧他那意思,怕是放弃了。”

    “如此,倒也是个意外之喜,好,告诉他,只要事成,送他们一家离开上京,去过平静的日子。”

    闻言,田伯笑了笑,“将军老说,孙小姐面冷却最心慈。”

    叶朝歌笑而不语。

    或许吧。

    杨生从柴房里放了出来。

    只是,他被田伯带走,一夜未出现,府中很多人都看到了。

    为此,田伯寻了个杨生采买出了岔子的由头圆了过去。

    杨生被放出来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他给娇容传递消息。

    驿馆。

    娇容难掩喜色。

    “恭喜公主,即将得偿所愿。”婢女箐禾笑嘻嘻地说着讨巧的话。

    娇容瞪了她一眼,“只是有可能,尚未确定,你这声恭喜道的有些早了。”

    “不早不早,将军府传出来的话,总能不确定,早前便听闻,那叶二小姐自小被拐,直到一年多前方才找回来,回来后,叶夫人便对她宝贝的不得了,叶夫人又是祁继仁唯一的爱女,有叶夫人在,怎能愿意让叶二小姐嫁去北燕呢。”

    箐禾的一番话,无异于给娇容吃了一颗定心丸。

    不错,这事她也有所耳闻,不只是叶夫人,就连祁继仁和叶辞柏,对叶朝歌这个失而复得的外孙女妹妹亦是宝贝的不得了。

    让她嫁去北燕,自是不愿。

    而叶辞柏便不同,他是男子,且他是娶进门,不是娶出门。

    两相一对比,自然会选择叶辞柏娶她!

    越想,娇容便越是觉得她嫁给叶辞柏的可能性大。

    只是她还没高兴太久,宁缺之前所说的话,不经意地在耳边回旋。

    面上的喜色尽褪。

    箐禾见状,试探道:“公主可是在担心叶小将军会不愿吗?”

    娇容摇摇头,“叶辞柏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只要宣正帝和祁继仁做了选择,他不会拒绝,且,他对叶朝歌亦是爱护有加,为了妹妹……最终他会愿意退亲娶我。”

    “那公主是在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

    娇容叹了口气,自然是在担心,她嫁给叶辞柏之后,他会如何待她?

    或者说,届时,她又该怎么选择呢!

    娇容这边的动静,不曾瞒得过宁缺。

    “你是说,娇容收买了将军府的一个下人,那人告诉她,祁继仁有意让叶辞柏娶她?”

    “是,娇容公主还十分的高兴,并对此人的话坚信不疑。”

    “哦?”宁缺扬眉。

    “根据属下探知,昨日那人曾给公主送来了一个消息,祁继仁与叶辞柏在书房中打了一架,原因不明,而根据他今日所报,好像是祁继仁提出让叶辞柏退亲娶公主,方才打了起来。”

    闻言,宁缺面色微沉,“这么说,此事是真?”

    “怕是八九不离十。”

    宁缺摩挲杯沿的手指微顿,“娇容很欢喜?”

    “是。”

    “是了,娇容爱上了叶辞柏,得知自己要嫁给他,怎能不欢喜?”宁缺在笑着,但他的笑,却不达眼底。

    “殿下,接下来我们怎么做,难道真的眼睁睁地看着公主嫁给叶辞柏吗?”

    “嫁给叶辞柏?”

    宁缺冷冷一笑,“让她为了叶辞柏背叛北燕吗?”

    那下人一听,面上一紧,“不,不会吧?”

    “不会?哼!娇容虽然极力掩饰,但她当孤眼瞎看不出来她爱上了叶辞柏吗?爱会让人不顾一切,为了嫁给叶辞柏,她能不顾所有扭曲事实并毁掉自己的声誉,他日,她便能为了叶辞柏背叛北燕,背叛孤!”

    宁缺的声音越发的冷。

    娇容的心思,从一开始,他便看的清清楚楚。

    最初,来大越和亲的,本不是她,是她主动请缨而来,那时候,他便发现了她的心思,故而,帮着她说服了父皇,由她来和亲。

    那丫头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她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他皆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更能为他所用不是吗?

    果不其然,如他所料的那般,娇容的确很好利用,为了嫁给叶辞柏,她先是不惜买通川徽门,以她和叶辞柏的作为戏中人,后又不惜毁掉自己的声誉,散播叶辞柏看了她的身子。

    她所做的这些,明着是告诉他,她是为了北燕,为了嫁进祁家,好为北燕,为父皇,为他这个皇兄,完成大业!

    根本不是,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叶辞柏,毁掉自己的声誉,是在得知叶辞柏定了亲事之后,她散播这些,只是在意图破坏掉叶辞柏的亲事!

    试问,一心深爱着叶辞柏的娇容,倘若真让她嫁给了叶辞柏,恐怕到了那个时候,她的眼里,心里,都是大越,是叶辞柏!

    至于北燕……

    呵!

    ……

第436章 我想与你并肩

    “杨生从驿馆回来了。”

    田伯进来报。

    叶朝歌与祁继仁对视一眼,随之问田伯:“他怎么说?”

    “杨生按照孙小姐的吩咐把话转达给了娇容,娇容很激动,对他的话坚信不疑,不曾起疑。”

    闻言,叶朝歌扯了扯唇角,一切尽在她的意料之中。

    娇容对兄长,的确动了心!

    “歌儿,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祁继仁看得有些糊涂。

    叶朝歌笑笑,将她的盘算以及计划道出。

    听完后,祁继仁膛目结舌,“这,这能行吗?”

    “行不行的,我也没想如何,不过是暂时转移他们兄妹的注意力,好给太子腾出些时间来罢了。”

    对此,叶朝歌很想得开,从一开始,她也不曾想用一个杨生扳倒北燕的太子和公主。

    这很不现实。

    可她可以用杨生挑拨离间啊。

    只要宁缺和娇容窝里斗,对北燕那边多少会有些顾不上,如此一来,便给了卫韫时间。

    “歌儿,你怎么就能如此肯定,宁缺和娇容会窝里斗?莫要忘了,他们可是一同从北燕来的,且有着同样的目的。”祁继仁道。

    叶朝歌笑笑,“虽是一同从北燕而来,但不尽然有着同样的目的,外祖,其实兄长还是很有魅力的。”

    祁继仁猛地一噎,“你是说,那娇容真瞧上了你哥?”

    叶朝歌轻轻一笑,若非如此,那娇容又怎会在得知兄长受伤后,冒着眼线被发现的风险,给兄长送来了伤药?

    从最初在崇明台见到这位娇容公主时,她便隐约发现,她看兄长的眼神不太一样,好似有些深。

    只是后来,娇容的所作所为,让她怀疑自己看错了。

    现在,事实证明,她并没有看错,娇容对兄长,的确是上了心的。

    娇容对兄长动心,必然心心念念的想要嫁给兄长,而这一点,若是在往常,或许是好事,但北燕对大越狼子野心,明着送公主来和亲,实则打着摧毁的主意。

    而娇容,本是本燕送来的利器,可这把利器却爱上了自己日后要面对的敌人,最终结果,不难想象。

    这一点,她能想到,北燕自然也会想到,他们怎会允许出现这样的事情呢。

    从娇容爱上叶辞柏的那一刻,她便失去了利用价值,不但如此,且极有可能背叛北燕,毕竟,女人皆是感情物种,自古以来,为爱疯狂,并不在少数。

    梁婉彤不就是个明显的例子吗?

    因此,北燕那边,必然会阻止娇容嫁给叶辞柏。

    娇容又一心想嫁给叶辞柏,这内争怕是避免不了了。

    恐怕,也正是因为看出了娇容的心思,那宁缺才会动了娶她的念头吧?

    “所以,你便让杨生前去告诉娇容,今日我与你哥在书房打架,起因便是因为我逼着你哥娶娇容?”

    叶朝歌颔首,“只有这样,这个消息听起来才会更真实。”

    祁继仁幽幽地看向叶朝歌。

    后者被看的不自在,“外祖?”

    “歌儿啊。”

    “啊?”

    “你外祖的一世英名,就这么被你给一句话毁了。”祁继仁有些委屈,他何时成了那逼外孙的糊涂外祖了?

    叶朝歌噗嗤一声,忍不住的笑了。

    月上中天,时辰不早了,祁继仁让叶朝歌早些回去休息。

    “外祖这两日也不曾休息好,您也早些安置吧。”

    祁继仁摆摆手,“回吧。”

    叶朝歌屈了屈膝,带着红尘回去了。

    身后,祁继仁对田伯感慨道:“北燕这水可真够复杂的,也得亏那丫头聪明,若换做是我,我就直接让你把杨生处置了。”

    他是将军,在战场上,他或许会兵不厌诈,但在其他时候,大多是简单粗暴直接。

    田伯笑笑:“咱们孙小姐聪慧,将军便放心吧。”

    “就是因为太放心,反而不安心啊。”

    祁继仁望着外面的夜色,幽幽叹道。

    ……

    叶朝歌的动作,不曾瞒得过卫韫。

    当夜,他再次光临深闺。

    和那夜不同的是,叶朝歌的周遭,再无碍事之人。

    卫韫如过无人之境一般踏夜而来,畅通无阻的进了叶朝歌的内室,对此颇为满意,看来,他与大将军说的话,对方听进去了。

    “你何时才能听我的话呢?”

    见到心上人,卫韫张口一来便是抱怨上了。

    叶朝歌对他笑笑,“你都知道了?”

    “你还笑!”卫韫瞪她。

    叶朝歌讨好上前,“知道你要过来,我特地为你烹的茶,尝尝看,多日不曾动手,都有些生疏了,也不知味道有没有变。”

    卫韫看看语笑嫣嫣的姑娘,又看看她手上的茶盏,抿了抿唇,接过,一饮而尽。

    “如何?”

    “……还不错。”卫韫放下茶盏,“我跟你说,莫要与我转移话题,今天的事……”

    “我想与你一起,并肩。”

    未完的话,在听到她之言,尽数咽了下去。

    卫韫垂眸,对上她的那双漆黑如星般的眸子,里面闪烁着期盼和渴望,喉头发紧,低头,狠狠地在她唇上亲了下。

    离开前,坏心的撕咬了下她的嘴唇。

    望着她通红微肿的唇,心中的那点点阴霾,立时消失不见,胸口胀胀的,有些满足。

    叶朝歌双颊绯红,气息微喘,香气吹拂在他的脖颈,有些痒,又有些躁动。

    终究还是顺从心意,抱着人,好一阵亲热。

    直到叶朝歌推他,方才放过。

    揽着她的腰,放到腿上,一手停留在纤腰上固定,一手执起她的,把玩。

    待所有躁动褪去,卫韫方才开口:“今日之举,的确被你正中要处,来之前,我得到消息,宁缺已然派人警戒娇容。”

    叶朝歌恩了声,意料之中的事。

    “北燕那边如何了?”

    “那边的人已经收到了消息,应该这两日便会将谣言散播出去。”

    叶朝歌好奇问他:“然后呢?”

    卫韫眸光微闪,黝黑的眸中闪烁着凌厉的光。

    ……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

    叶辞柏的伤,在养了五六日后,用他的话,又恢复到了之前的英俊,不对,是更英俊了。

    叶朝歌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自家兄长,还有如此自恋的时候。

    简直是对耳朵的一种摧残。

    ……

第437章 再探香闺

    俊脸好了,叶辞柏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度闯学士府后院。

    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他低调多了,趁着月黑风高,悄无声息地进入学士府的后院,按照上次的记忆,去到墨慈的院子。

    到了那之后,才发现,院子漆黑一片,入内,房中更是空荡荡的。

    叶辞柏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还未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外面突然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叶辞柏闪身去了内室。

    和外面一样,内室里也是空荡荡的。

    这时,外面响起吱嘎轻微的开门声,耳聪目明的叶辞柏,分辨得出,来者一人,且是个男子。

    果不其然。

    “是叶小将军吗?”

    刻意压低的声音徐徐传来。

    叶辞柏顿了顿,立马认出来者何人。

    化成灰他也认得!

    收了他的银子,并一状将他告到陶氏那里,被他打晕过去的小厮!

    只要想想,叶辞柏便好气,没有任何犹豫,迅速出了内室,借着自身的优势,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掐上对方的咽喉,只要他稍稍用力,明年的今晚,便是这厮的忌日!

    许是没有想到等待自己的会是这么一出,那小厮吓得魂都快没了,哆嗦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叶小将军,小的是来给您赔罪的,上次是小的有眼无珠,一时猪油蒙了心,小的已然知道错了,叶小将军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早在那日回去后,他便后悔了。

    起因是,无意中走到他被打晕的地方,然后脚下被硌了一下,低头一看,一枚铮亮的银锭子,银子下面用树枝写下的三个字,禁口费。

    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透露那么多,并非白透露,被打晕,也并非是白白被打晕,人家叶小将军留下了禁口费。

    只不过,当时天太黑,加上他去找主母通风报信的时候是从左边走的,而银子在右边,他再度来此时,是从右边而来。

    说起来,也是他运气好,幸得那处极为隐蔽,十天半个月没个人影,否则,这银子怎还会重新落到他的手上?

    意识到自己得罪了叶小将军,这几日,他过的是无比的忐忑,那么大一锭银子到手,他也没有太开心,就怕叶小将军会来找自己算账,到时候,有银子也没命花啊!

    所以,他便成宿成宿的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同屋的人还埋怨,便出来走走。

    谁知道,今晚他走来了大小姐住的院落,无意中看到一抹人影快速闪过,虽然很快,但他还是看到了,隐约瞧着与那日被打晕时,迷迷糊糊间看到的叶小将军的身影,当即便二话不说的跟了过来。

    早死早托生,怎么着也比这样日日夜夜地提心吊胆强啊。

    “小爷长这么大,还没这么憋屈过,给你留了银子,你竟还敢出卖小爷,简直就是找死!”叶辞柏咬牙切齿道。

    小厮一听这话,有苦难言,急忙道:“小将军息怒啊,当日小的醒来时,四周漆黑,哪里看得到您留的银子啊……”

    随即,将他后来发现银子的事,同叶辞柏说了一遍。

    手上的动作微松,“没骗小爷?”

    小厮听着这话觉得有门,更加卖力道:“小的发誓,以身家性命担保,真的没骗小将军,再说了,您想啊,若小的骗了您,躲您还来不及,怎地还敢凑上来啊?”

    叶辞柏放开了他。

    就着月光打量咳嗽不停的小厮,的确如他所说,几日不见,清瘦了许多,看来,这提心吊胆的日子,并不好过。

    “行,今日小爷暂且饶了你这次。”

    小厮激动的险些快要哭了,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终于可以吃好喝好睡好了。

    千恩万谢地道谢,言语间,俨然将叶辞柏当做了恩人。

    叶辞柏不耐烦听这些个,打断道:“行了,甭再说那些漂亮话了,我问你,你家大小姐呢?”

    “小将军不知道?”

    “废话,小爷若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

    小厮被吼的缩了缩脖子,“小的上次不是同你说过吗,这里大小姐住不了多久,早在与您结亲后,老爷便让大小姐搬去水月轩,前几日,大小姐才搬了过去。”

    “水月轩?比这里好吗?”

    “恩恩。”小厮用力的点点头,“水月轩是后院仅次于夫人和四小姐的院子。”

    听到比这里好,叶辞柏便没得计较了。

    只是,水月轩怎么走,他并不知道。

    那小厮也是个机灵的,“小的知道,小的给您带路。”

    叶辞柏眯了眯眼睛,“过后莫不是还要像上次那样,去找你家夫人通风报信吧?”

    “小的这次绝对不敢,借俩胆也不敢。”有过一次就够了,当时通风报信完他也是后悔的,对方再怎么说,那也是小将军,学士府是不会拿他怎么样的,况且,他还是大小姐未来的夫君。

    在发现银子后,肠子直接悔青!

    他怎么就因为被打晕,一时气不过去通风报信呢?!

    在小厮的带路上,叶辞柏一路偷偷摸摸地跟着去了水月轩。

    在路上,他得知了小厮的名号,东子。

    将叶辞柏带到水月轩,东子并未着急离开,而是主动请缨,留下为叶辞柏把风。

    当时偷窃呢,还把风!

    叶辞柏对他的形容词不满意,但东子说的也是事实,突然不是偷窃,但也是偷入人家的香闺啊。

    有了东子在外把风,少去了他不少的后顾之忧,按照东子的指点,进了水月轩后,叶辞柏很快便找到了你主室。

    此时主室还亮着灯,显然主人尚未安寝。

    墨慈的确尚未睡,这段时日,她经常失眠,今夜又是如此。

    也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自从那日他被镇国大将军带走后,便犹如失去了消息一般。

    有些担心。

    “看你一脸愁绪,莫不是因为我?”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墨慈一个激灵,手上的针线顿时落地,下意识的张嘴便要叫人。

    仿佛有所感一般,叶辞柏在她尖叫之前,第一时间捂上她的嘴,“嘘,是我,叶辞柏。”

    ……

第438章 面子里子全丢

    两个人挨得极近,近到清晰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霎时间,墨慈红了双颊。

    手足无措地推开叶辞柏,侧过身去,整理自己并未乱的衣衫和发。

    过了一会,方才嗫嚅开口:“你,你怎么来了?”

    相较于墨慈的脸红气喘,叶辞柏便淡定多了,只一双耳尖微红,“我怕你担心,过来给你瞧瞧的。”

    闻言,墨慈的俏脸更红了。

    “谁,谁担心了?”

    叶辞柏皱眉,“这么晚不睡,难道不是在担心我?”难道是他自作多情了?

    “谁说在担心你了,我是在做针线。”

    顺着墨慈手指的方向,叶辞柏看到了之前掉在地上的针线,上面绣的花蝶如同活物一般,一看便知,不是给他的!

    得,还真是自作多情了。

    叶辞柏有些尴尬,讪讪的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室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墨慈有些后悔,为何要嘴硬呢。

    踟蹰了半响,轻轻开口:“那个,你没事吧?”

    有了刚才的经验,叶辞柏不敢再自作多情,点点头,“没事。”

    “大将军没惩罚你吗?”

    “怎么没,挨了好几鞭子呢,还罚我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从祠堂出来,外祖又和我打了一架……”

    他每说一句,墨慈便紧张一分,“这,这么严重啊?”

    看出她小脸发白,叶辞柏连忙说:“没有那么严重,你也知道,我是个糙人,这些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

    仿佛怕她不相信一般,叶辞柏用力地捶了下自己的胸口,力道失策,有点疼,想咳嗽。

    忍住!

    方才已经丢了面子,不能把里子也丢了。

    殊不知,他的小动作被墨慈尽收眼底,忍不住抿唇而笑,室内尴尬的气氛随着她这一笑,顿时散去了不少。

    叶辞柏看呆了,摸摸唇角,呐呐道:“你真好看。”

    墨慈再度红了俏脸。

    叶辞柏心口烫烫的,情不自禁地走过去,伸手握上她的,“我能叫你墨儿吗?”

    在他的手触上她的那一刻,墨慈猛地一颤,下意识的就要抽回来,谁知,他将她握得更紧了。

    “你,你先放开我……”

    手被他握着,墨慈又羞又恼,从小到大,还从未与男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就连她的父亲,也不曾这般过。

    叶辞柏紧握着她不放,“墨儿,你的手真软……”

    根据看卫韫对他妹妹那般,恩,要想抱得美人归,首先得厚颜无耻加死缠烂打!

    如果卫韫在这,定会道一句,你这不叫厚颜无耻死缠烂打,是叫登徒子!

    墨慈急得眼睛都红了,“你别这样,先把我放开……”

    软软的声音,如同一根羽毛,挠着叶辞柏的心。

    他将她握得更紧了。

    墨慈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想也不想,低头咬上了他的手背。

    叶辞柏:“……”

    终于重获自由,墨慈用力地呼了口气,倒退一些,拉开两人的安全距离,一双清亮的眸子戒备地瞪着叶辞柏,“叶小将军,还请你放尊重些!”

    后知后觉的叶辞柏,终于发现了不对劲,默默地摸了摸鼻子,好像,弄巧成拙了。

    “夜深露重,叶小将军请回吧!”墨慈冷着脸下逐客令。

    “墨儿,我……”

    “请!”

    叶辞柏深知搞砸了,耷拉着脑袋走了。

    回到将军府,回想方才的一幕,叶辞柏当即给自己一耳刮子。

    这哪里是厚颜,分明就是登徒子嘛!当时他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叶辞柏悔的肠子都青了。

    恨不得立马再回到学士府,跟墨慈解释一下,他真没想耍无赖放刁来着,只是学卫韫不成,学了个四不像。

    看看外面的天色,无奈放弃了。

    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睡下了。

    最关键的是,他没有勇气啊!

    叶辞柏在胡思乱想中度过了一夜,导致翌日,他的眼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柏儿,你这是怎么了?”祁氏见到儿子,惊叫出声。

    叶辞柏耷拉着肩膀,“没休息好罢了。”

    “没休息好?哼!我看倒像是夜里做贼去了!”祁继仁在旁没好气道。

    叶辞柏瞠目:“……您怎么知道的?”

    祁继仁:“……”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小子真去做贼去了!

    祁氏在旁看得着急,叶朝歌急忙安抚道:“娘,您别急,兄长又不是小孩子,他做什么必定有分寸的。”

    在叶朝歌的安抚下,祁氏冷静了不少。

    用过膳,叶朝歌与叶辞柏一道,在路上,问他怎么回事。

    “别提了,提起来我就上火。”

    叶辞柏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过了一会,自己却又忍不住地暴躁道:“妹妹我跟你说,卫韫那厮就是个祸害,简直是害人不浅,我要被他害惨了。”

    先是学着他夜探香闺,结果被当场抓包,然后再学他厚颜,结果弄巧成拙,倒像是耍无赖放刁。

    得,这下不用叶朝歌问了,他自己主动全交代了。

    叶朝歌听后,她的表情已经麻木了,“你同墨慈解释道歉了吗?”

    说到这个,叶辞柏再度耷拉下脑袋,摇了摇。

    “去同她解释一下。”

    “我……”叶辞柏很怂道:“我不敢。”

    “也行。”叶朝歌点头,很好说话:“那就让墨慈一直误以为她未来要嫁的人,会是一个登徒子。”

    一听这话,叶辞柏震惊了,“不能吧?”

    叶朝歌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你说呢?”

    叶辞柏咽了咽唾沫。

    随即心一横,咬了咬牙,一脸的视死如归:“我去!”

    一个上午,叶辞柏坐立不安,时不时的跑过去问叶朝歌:“你说她能原谅我吗?”

    得了一个肯定的答案,放心回去。

    没多久,又回来了,同样的问题,同样的不安。

    叶朝歌看着好笑不已。

    在叶辞柏准备晚上去学士府的时候,下午,墨慈派人给叶朝歌送了个锦囊。

    里面写了一张字条,雅茗轩,盼与娇一叙。

    叶朝歌握着字条,若有所思良久,派人去请叶辞柏。

    提前半个时辰,叶朝歌出发去了雅茗轩。

    过去的时候,墨慈已经在了。

    ……

第439章 我想试一试

    墨慈的面容有些憔悴。

    与一宿未睡的叶辞柏差不到哪里去。

    “你来了。”

    她微笑打招呼。

    叶朝歌上前,“昨夜之事我听说了,我哥懊悔了一个晚上。”

    墨慈轻轻一笑,“你无须多言,我明白。”

    “墨慈……”

    “还记得你上次让我做的选择吗?我有决定了。”

    闻言,叶朝歌心口微提,“你说。”

    “朝歌。”墨慈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眨也不眨地看着叶朝歌:“不论最终是什么样的结果,你我之间,依旧如故吗?”

    叶朝歌顿了顿,点点头,“这是自然,你可有听说过一句,买卖不成仁义在啊。”

    墨慈不禁笑出声,“能如此形容的,也就只有你了。”

    笑过后,神色又是一正,“我想好了……”

    顿了顿,墨慈浅浅而笑,“我想试一试。”

    她前半生,得过且过,不争不抢,平静的如一汪死水,因为身份使然,对未来,更不曾有过半点的希望,因为父亲对生母的态度,对这世间的男子,亦是不怀期冀。

    如此这般,度过了十六个年华。

    她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将会如此过下去,日后,也不过是换了个身份过活。

    她身负琴棋书画,日子左右也是能打发过活了去,可终究,还是有些不甘的。

    只是这丝不甘太过孱弱,简简单单便能忽略了过去。

    而突如其来的转变,点燃了她近乎于看不见的不甘,突然觉得,这样的一生,实在寡淡,她羡慕叶朝歌,她想和她那样,活出一个自己来。

    叶辞柏或许不是好的选择,但却是她想要的,无关乎身份,无关乎其他,只因,她愿为他牵挂,为他忧愁。

    如此,便足以成为她想试一试的理由。

    转变来的太突然,让叶朝歌有些措手不及。

    略有些呆滞地望着说我想试一试的墨慈,本以为,她会说,不适合,希望她出面,解除这一切,结果却是那般的出乎意料。

    “墨慈,你……”

    墨慈双颊微微泛着红晕,“你有句话说得对,承担多少荣耀,便要承担多少重担,我想试一试。”

    叶朝歌嘴巴张阖了半响,终究什么也没说,点点头。

    “帮我转达大将军,他老人家的好意,墨慈心领,既然我已决定承担,便从现在开始吧。”

    ……

    将军府。

    从雅茗轩回来,叶朝歌便将墨慈的话转达给了祁继仁。

    后者听后,颇为震惊,“她真这么说?”

    叶朝歌点点头,“是。”

    祁继仁咂咂嘴,过了一会,笑道:“傻人有傻福,你哥这人平日里傻了吧唧的,没想到,还有如此的福分。”

    先是有个护他如宝的妹妹,如今,未来的媳妇亦是个聪慧有勇气的。

    可不就是傻人有傻福吗。

    “外祖,您要这么说,兄长知道指定又要不高兴了。”叶朝歌也笑。

    “他敢,反了他了!”

    想到什么,祁继仁问道:“对了,你哥那小子呢?”

    “昨夜他闯了祸,为将功赎罪,我让他送墨慈回府了。”

    祁继仁皱眉:“莫不是那小子真去学士府做贼了?”

    叶朝歌抿了抿唇,“外祖,看破不说破。”

    “哈哈……”

    祁继仁心情很好,对未来的外孙媳妇更为满意,“虽说她做好了准备,只是眼下并非公开的好时机。”

    前几日方才利用杨生挑拨了宁缺和娇容,若此时公布叶辞柏和墨慈结亲一事,之前所做的,岂不是都白费了。

    “而且,如你之前所言,这娇容委实有些疯狂,白费不白费暂且不说,墨慈一直养在深闺,娇容若动歪心思,墨慈并非是她的对手。”

    “外祖的意思……”

    祁继仁想了想,对她道:“改日你去同她说一说,心意我领了。”

    叶朝歌也知,外祖所说的皆是眼下很现实的问题,“好,找个机会我会同她说一说。”

    “恩。”

    叶辞柏自外回来时,脸上的喜色如何掩饰都掩饰不住。

    见他如此,便知与墨慈讲和了。

    其实也是,若墨慈真的怨怪,今日也不会说出想试一试这样的话来。

    这一刻,叶朝歌有些赞同外祖的话。

    他都对人家耍无赖放刁了,墨慈还依旧选择嫁给他,的确是傻人有傻福。

    晚间,卫韫过来,叶朝歌将此事告诉他。

    听后,卫韫抽了抽嘴角,“你们不愧是兄妹。”

    叶朝歌没来由地听到这话,有些懵,“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卫韫聪明的扯开话题,“今日我刚得到消息,北燕那边一切进展顺利,估计用不了多久,消息便会传来大越。”

    ……

    如卫韫所预料的那般,的确没用多久。

    两日后。

    驿馆。

    宁缺眸子阴沉地瞪着面前三封密诏,放在案上的双手用力地收紧。

    低沉压抑的房中,突然响起阵阵脚步声。

    不一会,一黑衣男子头戴斗篷自后面走了出来,看不清他的脸,整个人仿佛笼罩在斗篷下一般,唯一的特征,便是他其中一根袖管随着他的走动,显得轻飘飘的。

    “之前我便说过,殿下您太轻敌了。”低沉年轻的嗓音传出。

    宁缺倏地抬眸,“你在质问孤?”

    “宇轩不敢。”

    “哼!”

    宁缺烦躁的捏捏额角,“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做?”

    “即便在来之前,北燕那边早做了安排,可终究殿下在大越,且对方已然釜底抽薪,恐怕殿下要回北燕了。”

    宁缺眸子微沉,“你的意思是说,让孤同意回北燕,并由着他们派华容代替娇容?”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娇容公主已然对叶辞柏动了心,反叛是早晚的事,这步棋已经废了,这一点,殿下不是早该知道的吗?”

    “可你莫要忘了给宣正帝的选择,若是华容换了娇容,之前所做的,皆是白费!”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让六公主踏不上大越的土地,如何?”

    宁缺脸色微变,“你要让孤杀了华容?”

    “宇轩提此意,皆是为了殿下的大计。”

    “为了孤的大计?”宁缺呵了一声,“叶宇轩,你说得可真是冠冕堂皇,你是为了私心!孤现在,真后悔当初保下你,本以为是条伺机而动的狼犬,结果,不过是条野狗!”

    ……

第440章 你要大越,我要他们的命

    斗篷男子叶宇轩被如此羞辱,也不为所动。

    仿佛,宁缺口中的叶宇轩不是他一般。

    “当初,你是怎么同孤保证的?孤养了你一年多,一件事也不曾给孤办成过,留你还有何用!”

    越说,宁缺越是恼火。

    当初他求上他,保他一命,条件便是,会帮着他除掉祁继仁,帮他拿下大越。

    结果呢?

    一年多,一事无成!

    不论是陷害祁继仁,还是暗杀叶辞柏,就连叶朝歌一个弱女子,他都对付不了!

    留他究竟还有何用!

    “殿下莫急着否定宇轩,要知道,宇轩是最了解他们的人。”

    曾经,为了回到叶家,他耗时多年,不论是将军府还是叶府,他将他们每一个人,皆了解的透透的。

    除了后来回来的叶朝歌!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是最了解他们的人,没有之一。

    “眼下,殿下所做的一切,只为一个目的,那便是大越的战神祁继仁,不论是殿下接诏回北燕,还是华容公主换娇容公主回去,殿下皆忘了,在将军府中,祁继仁的软肋,不只是叶辞柏和叶朝歌,还有一个人,我们从始至终都忽略的一个人。”

    “谁?”

    “祁继仁的***,祁氏!”

    闻言,宁缺也想起了祁氏这个人。

    是了,怎么把她给忘了。

    祁氏出事,祁继仁依旧会倒,而且,根据他的了解,比起叶朝歌和叶辞柏,祁氏就是块豆腐,一戳就碎。

    祁继仁不好对付,叶朝歌和叶辞柏同样是块难啃的铁板,可还有祁氏啊。

    “你的意思,是让孤放弃之前的计划,重头谋划?”

    叶宇轩点点头,“其实殿下理应知道,之前的计划,并不完善,叶朝歌是祁继仁唯一的外孙女不假,但她同样也是大越太子看上的人,更是大越皇帝册封的太子妃,不论如何,宣正帝,祁继仁,卫韫,他们皆不会同意让叶朝歌远嫁北燕。”

    “而这个选择,就只剩下娇容公主嫁给叶辞柏,只是,殿下又漏算了一颗女儿心,娇容公主爱上了叶辞柏,一旦她嫁过去,等待的不是助力,有可能是背叛!”

    宁缺脸色很难看,只是到底没有打断,让叶宇轩继续说。

    “从一开始,宣正帝便是在拖延时间,就算最后,宣正帝拒绝,殿下将此事公之于众,让千万百姓选择,结果也不会变,殿下可还记得,一年前,为了陷害祁继仁,宇轩自断一臂也不曾成功之事吗?”

    说到此事,叶宇轩的面上,依旧未见波澜,好似,一切都与他无关紧要一般。

    顿了顿,叶宇轩接着道:“当初,在几乎快要成功之际,卫韫以一招北燕阴谋挑拨,将祁继仁摘得清清楚楚,且更为他免去了后顾之忧。”

    “你是说,此事有可能会步上后尘?”

    “不是有可能,而是肯定!”

    “事到如今,殿下该看清楚,此计已然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且,陛下的诏书已至,若殿下不从回到北燕,诸位皇子,定会不依不挠,届时,大越此计未成,北燕将会先一步乱了起来。”

    此时,宁缺已然冷静了下来,“孤费尽心思走到这一步,让孤就这么放弃?”

    “殿下,孰重孰轻,还请殿下三思,您走到今日这一步不容易,难道真想顾此失彼吗?况且,大越这里,还有宇轩。”

    叶宇轩稍作停顿,接着道:“不论殿下觉得宇轩有没有用,但至少,我与殿下的目标一致,殿下要的是大越,而我要的是他们的命!”

    ……

    “什么?回北燕?”

    娇容不敢置信的瞠目,回北燕?怎么可能?

    宁缺淡淡点头,“不错,父皇急诏,命我速速回北燕,而你,待过几日华容来大越,你再行回去。”

    “华容?华容来作何?”

    宁缺恍然:“我倒是忘了告诉你,父皇已然决定,由华容代北燕与大越和亲。”

    闻言,娇容蹭地站起来,“皇兄,你说什么?让华容代我与大越和亲?为什么?”

    “这就是要问你那些好皇兄皇弟了。”宁缺眸子微闪,拍拍娇容的肩膀,一脸无奈道:“娇容,为兄也努力过了,但你也知道父皇,他既已下诏,便说明此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为兄也无可奈何啊。”

    娇容很慌,急切道:“可是皇兄,这是为什么啊?”

    “说起来,还是为兄连累了你,你也知道,自为兄当上这太子之后,诸位皇兄皇弟皆不满,你我在大越所谋之事,不知怎么被他们知晓了,他们是怕我们兄妹真成了祁继仁的外孙女婿和媳妇,对他们不利啊。”

    “如今,不只是华容要代你和亲,就连为兄我,近期便要赶回北燕去啊。”

    娇容虽说慌乱,但也不傻,自然听得出宁缺暗指何意,他是想利用她,回去后对付对他不利有威胁的人!

    明知宁缺在算计她,可她还是忍不住的往下跳。

    那些人,阻止她嫁给叶辞柏!

    好不容易,眼看着要成功了,因为他们,因为父皇的诏书,不得不回去北燕!

    宁缺很满意在娇容的脸上看到了恨意。

    叶宇轩说她这步棋废了,怎是废了,明明很有用处得嘛。

    “不过娇容,为兄答应你,待处理好北燕的事,为兄定帮你得偿所愿。”

    娇容心头一动,嘴唇张阖,到底还是忍不住,“皇兄所言当真?”

    “自是真的,之前为兄所说,绝无虚言,你大可放心便是。”宁缺顿了顿,突然叹了口气,“只是,你也知道,北燕内部实在杂乱得很,虽为兄贵为太子,但也有许多无可奈何,你也瞧见了,父皇一道诏,便将你我宣回去,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尽数白费啊。”

    “不只是你难受,为兄这心里,亦是难受得很,那叶朝歌为兄……罢了罢了,如今再说这些还有何意义。”

    “不过,不管怎么说,你只需要知道,为兄是站在你这边的。”

    娇容捏了捏拳头,咬唇沉默,良久。

    “皇兄放心,不只是皇兄站在娇容这边,娇容亦是与皇兄站在一条船上!”

    ……

第441章 引导流言

    三日后。

    北燕太子离京。

    回北燕前,进宫叩拜宣正帝,洋洋洒洒说了不少的话。

    总结下来,叶家二小姐很好,只是他与她有缘无分,之前为贵国镇国大将军所造成的困扰,宁缺在此致以万千歉意,然后便是多谢陛下在此期间对宁缺的照顾云云……

    宣正帝皮笑肉不笑的与他打哈哈。

    各怀心思的说了好一会,宁缺方才以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离开。

    郭远引着宁缺刚走,宣正帝面上的笑意便褪得一干二净。

    谢朕关照之恩?朕还想谢你相逼之情!

    “出宫了?”

    郭远回来后,宣正帝意味不明道。

    “是,太子殿下接手老奴才回来的。”

    宣正帝舒了口气,突然想到什么,皱眉:“郭远,你不觉得他走得太痛快了吗?”

    郭远想了想,颔首:“的确是有些古怪,这北燕太子费了那么大的心力,说放手便放手,总觉得有些反常。”

    宣正帝坐在那想了许久,道:“待太子送人回来,让他过来一趟。”

    “是。”

    ……

    北燕太子的离京,在老百姓中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怎么回去了?不是来和亲的吗?”

    “急什么,北燕太子回去了,不是还有北燕公主吗?”

    “不过我听说,这北燕公主过几日也要回去。”

    “也要回去?不和亲了?”

    “这个不清楚,只听人说,驿馆的人在收拾行囊。”

    “这么说,真要回去啊?这太子回去,公主也要回去,岂不是说,和亲一事没戏了?这可如何是好啊,不和亲就会打仗,这一打仗,苦得便是咱们老百姓啊。”

    “唉,谁说不是呢,这刚消停下来,又要打仗,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怎么过?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谁不让你们过日子了?我说你们这些人啊,一个个真不知是怎么想的,皇帝让你们去打仗了吗?有镇国大将军在,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就是啊,有什么好怕的,我看这北燕也不是诚心和亲,陛下为结两国邦交,对北燕一让再让,崇明台历时半个多月的招亲择婿,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结果那北燕公主一个也没瞧上,最后反倒瞧上了咱们的小将军,小将军又不曾参与择婿,她若是瞧上了,一开始怎地不说?给她费了那么大的心力,最后竟如此敷衍,这哪里是诚心议和?”

    “怎么不是诚心议和啊,她不是说瞧上了小将军吗,直接下旨赐婚就是了。”

    “你这话说得倒是轻巧,怎么也不想想,为何一开始不说,而是待招亲择婿之后才说?我看呐,这北燕就是别有居心。”

    “什么居心?”

    “这还用说,当然是狼子野心了,你们莫要忘了,去年北燕以一具尸体陷害镇国大将军,挑拨我们大越内乱一事!这北燕公主真要嫁给了叶小将军,谁知道会不会老调重弹,这自古以来,有多少忠臣良将毁在后院?”

    “不,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跟你说,我听说呀,之前陛下为给北燕太子选妃,特意广招上京未婚嫁女子,让他选妃,可依旧不了了之,后来有传言称,那北燕太子瞧上了叶家二小姐,叶家二小姐啊,她可是小将军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更是咱们镇国大将军的亲外孙女啊。”

    “公主瞧上了小将军,太子瞧上了叶二小姐,这很明显嘛,这北燕根本就没安好心,上京这么多的名门闺秀公子世子,怎么就那么巧,兄妹俩偏偏就瞧上镇国大将军的一双外孙?”

    “你这消息准确吗?”

    “这是自然,我堂哥每天往宫里送菜,他告诉我的,还能有假?我还听我堂哥说,这北燕嚣张得很,威胁陛下,叶小将军和叶二小姐,他们北燕必须要一个。”

    “为什么?”

    “你傻啊,还能为了什么,他们的目的肯定还是镇国大将军呗,通过大将军的外孙对大将军不利,一旦大将军出事,他们北燕再度发起战乱,我们大越……”

    “你别在这危言耸听啊,这都是你的猜测。”

    “是不是猜测,我们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再说了,你们大家恐怕都忘了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之前两国交战,败的是他们北燕,北燕是降国,是他们主动来和亲的,不是我们大越求着他们来和亲的,陛下如此礼待降国,已然是大度,是他们北燕一次次的得寸进尺!”

    “就算再起战乱,我们大越也是不怕的,近些年来,我们大越从未侵犯过他们北燕,倒是北燕,一次次的挑事,我感觉,不论是陛下,还是大将军,都已然仁至义尽,况且,我们能赢一次两次,还能赢三次,我们不怕北燕,凭的什么要对北燕一让再让?还有,我们大越是胜国,北燕是降国!”

    ……

    将军府。

    “不出孙小姐所料,北燕太子的离开,果然使得老百姓们自乱阵脚,人心惶惶。”

    田伯过来报,随即将外界的流言蜚语,简单的说了一遍。

    说完后,笑着说道:“多亏了孙小姐未雨绸缪,早先派了小丁几个人出去,否则,这流言继续下去,怕是会一发不可收拾。”

    说起来,田伯便是感慨万千。

    早在两日前,宁缺定下回北燕的归期后,孙小姐便找到了他,让他派小丁他们混于老百姓里,让他们在关键时候,引导流言。

    当时他还想着,什么流言,北燕太子离开是好事,该欢喜雀跃才是。

    事实证明,他忽略了老百姓的单纯。

    叶朝歌笑笑。

    也是宁缺之前对宣正帝的威胁提醒了她,提前准备,为以防万一罢了。

    “差不多了便让小丁他们回来吧。”

    田伯应了声。

    旁边红尘好奇道:“小姐,现在外面势头正好,何不趁热打铁,彻底断了北燕的心思呢?”

    “宁缺回北燕,过些时日华容公主将会代替娇容来和亲,此事已然到此为止。”

    说完,想到什么,叶朝歌对田伯说道:“田伯,您老人家派几个人去学士府盯着。”

    ……

    【作者题外话】:欢迎大家捉虫

第442章 给她找点事情做

    “孙小姐是在担心有人对学士府不利?”

    叶朝歌摇摇头:“不是学士府,是墨慈。”

    毕竟,娇容要待华容公主来后方才回北燕。

    这中间至少隔了十天半个月,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短,没了宁缺在旁压制,娇容若想做点什么,并非难事。

    田伯面露难色,“若是墨大小姐的话,属下怕是鞭长莫及。”

    他手上如今得用的多是男子,墨慈居于后院,他这边难以插得上手。

    叶朝歌颔首,“这个我知道,您老只需派人盯着学士府,若发现可疑人出入,暗中跟着,墨慈身边,我会另作安排。”

    送走了田伯,叶朝歌便叫来了红梅,将自己的安排告知她。

    随即,便让人备了马车,去学士府。

    陶氏并未露面,只派了身边的大丫鬟将她送去了水月轩。

    “你怎么过来了?”

    对于叶朝歌的突然到来,墨慈颇为意外。

    叶朝歌打量了一圈水月轩的造景,说道:“这里倒是不错,比你之前的居处好多了。”

    之前墨慈所住的院子有些荒凉,尽管院中栽种了各种花卉,但仍不掩其岁月的沧桑,委实不像一府大小姐所居。

    墨慈笑笑,“说起来这还是托了大将军和夫人的福。”

    “难道不是托了我哥的福吗?”叶朝歌打趣道。

    墨慈红了俏脸,转移话茬:“快些屋里请吧。”

    屋里,待下人上了茶点,闲话一番,叶朝歌便说起了自己此次过来的来意。

    “这是红梅,想必你对她并不陌生。”叶朝歌指着身后的红梅道。

    “红梅见过墨大小姐。”

    墨慈连忙叫起,疑惑地看向叶朝歌,“你这是……”

    “外头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红梅武功不错,这段时日,便让她暂且留在你身边,如何?”

    闻言,墨慈猛地一怔,想通叶朝歌话中深意,小脸微微有些白。

    “怕了?”

    墨慈回神,深呼吸口气,点点头,“要说不怕是假的。”

    她日子过得平稳,虽不顺心,但大多皆是内宅之中的小打小闹,加上她性子使然,不争不抢,倒也还算顺遂。

    可此事与内宅之中的小打小闹不同。

    红梅的身手她自是见识过,叶朝歌能将她送来,恐怕必是凶险异常。

    叶朝歌握上她的手,“别怕,我都为你安排好了。”

    墨慈回握住她的,“我知道。”

    墨慈回握她的手很用力,叶朝歌深知她的性子,便讲了一些叶辞柏幼时的糗事让她放松。

    墨慈听得一愣一愣的。

    “没想到,叶小将军幼时如此皮实。”

    叶朝歌抿了口茶润润喉,“听母亲说,兄长当年就是个小霸王,到处闯祸,她还曾一度纳闷,兄长这性子是随了谁呢。”

    墨慈掩嘴而笑,“朝歌你呢?可也这般?”

    话出口,她便后悔了。

    众所皆知,叶朝歌两岁便被拐卖,自此在山沟中寄人篱下,并给傻子当了十多年的童养媳,她和叶辞柏不同,他再皮实,也有家人包容,可她,怎敢随心所欲?

    “抱歉朝歌。”

    墨慈的懊恼叶朝歌看在眼里,她笑笑,“不必如此,不是什么不能提的事,只是,小时候的事我大多记不清了,但我记得,我没有兄长的皮实。”

    两人又聊了一会,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叶朝歌叮嘱了墨慈近期多些小心,便回了将军府。

    刚进门尚未坐稳,叶辞柏便跑了过来。

    “听说你去学士府了?”气尚未喘平,他便急巴巴地问道。

    “恩,将红梅留在了墨慈身边。”

    “她可是怕了?”叶辞柏问的有些小心。

    看出他的心思,叶朝歌失笑,“我看不是墨慈怕了,倒是哥哥你在害怕。”

    叶辞柏不自然的撇开脸。

    见状,叶朝歌摇摇头,“哥哥多虑了,我了解墨慈,她是个一旦做了决定便不会改变的人,如此,又怎会因尚未发生的事而改变主意呢?”

    叶辞柏被安慰到了,叹道:“我算是体会到了太子曾与我说的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

    果然不出叶朝歌所料。

    宁缺回北燕,身边再无可压制的人,娇容便想为自己搏一把。

    在宁缺离开的第二日,她便迫不及待的叫来了杨生。

    杨生回去后,将娇容所交代的,一字不落地转达给了叶朝歌。

    听后,叶朝歌眯了眯眸子。

    “你且先回去,过后我会派人再寻你。”

    杨生退下,叶朝歌坐在那陷入了沉思。

    根据杨生方才所说,娇容寻他过去,是问他与兄长结亲的是哪家闺秀,并命杨生盯着兄长,若他出门,第一时间传信给她。

    娇容此举,想做什么,已然十分明显。

    看来,得给她找点事情做!

    只是,这事情嘛……

    叶朝歌想了许久,突然想到了前几日发生的事。

    “红尘……”

    ……

    驿馆。

    “公主,您该用膳了。”

    箐禾望着有些凉的晚膳,再一次提醒她的主子。

    娇容望望外面的天色,“杨生还未送来消息吗?”

    箐禾摇头,“公主您且再等等,杨生毕竟只是将军府负责采买的小管事,叶小将军定亲一事,祁继仁又刻意隐瞒,他要想探出话来,也得需要时间啊。”

    “时间……”

    娇容嗤笑一声,“我也需要时间,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华容已然在来的路上了,用不了多久便会抵达大越,她来我便要回去,你说,我不需要时间吗?”

    叶辞柏明年便该及冠,早已到了成亲的年岁,她若回了北燕,恐怕用不了多久,收到的就会是叶辞柏成亲的消息。

    到时,他们之间还能有可能吗?

    虽说,宁缺承诺过她,会帮她,但自小到大,无人比她更清楚一个道理,靠山山倒,靠河河干,靠人人走。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在华容来之前,她必须搏一把,哪怕到最后,叶辞柏恨死了她,她也在所不惜!

    想至此,娇容深吸口气,“罢了,先用膳吧,待会你亲自去后门盯着,若有消息传来,立马来报。”

    “公主放心。”

    ……

第443章 迟来的水土不服?

    夜渐渐深了,周遭一片安静。

    娇容却了无睡意。

    她一直在等杨生的消息,可等到了现在,也不曾等到。

    箐禾宽慰她,杨生只是将军府负责采买的小管事,能活动的地方有限,要想探得消息,需要时间。

    当初之所以选择杨生,也是别无选择。

    那祁继仁虽然是个糙人,但他有个精明的管家,把将军府治理的如同铁桶一般,莫说是近身伺候的人,便是在将军府差事重的下人,接不好收买。

    而杨生不是最好的选择,却是她没选择的选择。

    从一开始,她便知道,他虽是管事,但平日接触的大多是府外的人,在将军府活动的地方有限,同样的,所知的消息也有限。

    她让他探听和叶辞柏结亲的是上京的哪家闺秀,以及叶辞柏的一举一动,这两件事,并非是什么难事,况且,杨生是将军府的老人,此事于他来说,并不会太难办。

    可一天了,加上半个晚上,不但不曾露面,且任何消息也不曾传来,难道真如箐禾所说的那般,需要时间吗?

    这话她赞同,但不知为何,感觉好像有些不太对。

    有什么在脑海中划过,还未待她多想,突然,腹中如漩涡一般,搅得难受。

    “箐禾……”

    歇在外间的箐禾听到呼唤,立马跑进来,“公主……”

    “快,扶我去净房……”

    “公主您怎么了?”

    “肚子疼……”

    这一晚上,娇容再无力胡思乱想,一趟一趟的往净房跑,一宿不得消停。

    待天亮时,她已然虚脱无力,可腹中依旧搅作一团,难受非常,让她消停不得。

    又一次从净房爬出来,箐禾扶着她坐下,“公主,您怕是坏了肚子,奴婢派人去给您请个大夫吧。”

    请个大夫?

    然后传到叶辞柏的耳中,娇容公主拉肚子拉虚脱?

    想想都觉得可怕。

    娇容刚要摇头的时候,腹中又是一阵翻搅。

    再度从净房中出来,娇容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恐怕请不请大夫已然不是一个选择项,而是必选!

    箐禾离不开,找来了同从北燕来的下人,出去请大夫。

    没多久,大夫便来了,望闻问切后,“公主这应当是水土不服导致的。”

    “水土不服?我们公主来你们大越已有月余,这么久了才水土不服,你糊弄谁呢?真当我什么也不懂吗?”箐禾恼道。

    她虽不懂医术,但也懂些基本的常识。

    最先前来到大越,他们随行的人中就有不少的水土不服,大多症状发热和呕吐,没有一个是像公主这般拉虚脱的。

    况且,他们来大越这么久了才水土不服,这潜伏期不觉得太长了吗?

    而且,公主这状态明显不太对。

    那大夫闻言皱了眉,“姑娘若是不信,大可再去请别的大夫来看,若是在下所诊有误,分文不取。”

    箐禾将人赶走,派人又出去请了几个大夫来,在大夫来前,娇容又跑了两趟净房。

    这下从净房出来,直接瘫在了地上。

    一张花容小脸,蜡黄憔悴。

    “怎么样?”

    几位大夫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公主殿下这是水土不服所致。”

    箐禾皱眉,一个大夫说水土不服也许有假,可这么多大夫皆说是水土不服,那就不得不信了。

    方才她让人出去请大夫时,特地留了个心眼,让他们分开四面八方的去请。

    她不清楚公主此次腹泻是否有人在背后搞鬼,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来也是气,他们此次来大越,本是带了太医,谁知,太子回去时,将太医一并带走了,这才导致他们在这大越艰难。

    箐禾望向已然迷糊的主子,咬了咬牙,“你们确定是水土不服?”

    “姑娘,小老儿行医几十载,这么简单的脉象怎会诊错?”

    其他大夫亦是愤愤附和,言语间皆为不满。

    这分明是在质疑他们的医术,简直就是对他们的羞辱!

    箐禾见状,连忙解释道:“诸位莫生气,且听我慢慢说,我是公主身边的宫人,我们公主自来了大越之后,皆是好好的,从未出现过任何的不适,这都一个多月了,突然水土不服,这,这……”

    “还请你们体谅我这个做下人的,若是我家公主有个好歹,回去后,我这个宫女就没活路了。”说着,箐禾嘤嘤哭了起来。

    几位大夫最小也已经四十多岁了,面对如此小姑娘哭泣,这火也消下去了不少。

    之前白头翁大夫道:“好了姑娘,你也莫哭了,你们公主的确是水土不服,我们这么多的大夫在,一个诊错,总不会全错。”

    “至于你方才说的,恐怕你有所不知,这水土不服分个人体质,你们北燕来了这么多人,也不是人人都会水土不服,你们公主之所以至此方才显出症状,与她的体质有关。”

    会腹泻,同样与体质有关。

    旁边其他大夫附和,“不错,我们总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吧,再说了,上京大夫没有几百也有几十,倘若你还不信我们几个,尽管去请其他大夫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箐禾如何还能不信。

    看来,真与公主的体质有关。

    随即,让几人开方子。

    几名大夫商量了一番,开出一个方子。

    临走前说道:“你们公主体质特殊,我们行医这么多年,鲜少见过如此特殊的体质,这个方子有没有效果,我们也拿捏不准,不过你大可放心,水土不服要不了人命。”

    说完,几人便走了,独留箐禾在原地气得跳脚。

    什么叫要不了人命?

    这意思是说,若方子对公主无用,接下来就要让公主受罪熬过去了?

    ……

    驿馆所发生的种种,很快便传到了叶朝歌的耳朵里。

    听后,叶朝歌笑笑,赞许地看向红尘,“干得不错。”

    得了夸奖,红尘顿时得意了,挺起小胸脯,得意洋洋道:“那是,奴婢出手,怎能是一般大夫察觉的,哼,小姐瞧着吧,待那娇容离开大越时,必定瘦两圈。”

    拉不死她,但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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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如此多娇介绍:
叶朝歌本是国公府嫡女,却因幼年被拐流落在外,十四岁时方回到父母身边。困于山沟的她不懂高门大户的诸多规矩,后院深宅之中处处被养女压制算算计,受尽苦楚,就连她的夫君娶她也只为报复。重活一世,再入高门,她立志护母保兄,将前世所受的委屈和冤枉通通找回来,给自己狠狠出一口恶气……却不想一次意外,遇到当朝太子。卫韫风华而临:“欺她,问过我了吗?!”嫡女如此多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女如此多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女如此多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