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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如此多娇全文阅读

作者:朵花花     嫡女如此多娇txt下载     嫡女如此多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13章 瞧着挺好的

    叶辞柏有苦难言。

    他忍不住的去怀疑,长风究竟是不是和他一起长大的?

    若是,怎会连他的心思也猜不出!

    叶朝歌在旁看着兄长憋屈的模样,决定帮一帮他,“长风,你将册子给红尘吧,待会我过去母亲那边再还给母亲好了。”

    叶辞柏:“……”

    如果他知道,他的妹妹这是在帮他,定会忍不住大吼,这是帮吗?分明就是看热闹!

    老实的长风,果真将册子给了红尘。

    叶辞柏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祁继仁看热闹看得欢快,转而又起了疑惑。

    瞧外孙这架势,这是有了心上人,而且,外孙女好似知情。

    想着,便问了出来,“柏儿,你如此在意这册子,莫不是有了喜欢的姑娘?”

    “没有!”几乎是想也不想道。

    叶辞柏回答的迅速且肯定,但祁继仁一个字也不信。

    自己外孙是个什么人,没人比他更清楚,这小子在嘴硬。

    你有张良计,他也有过墙体。

    当即叹了口气,“诶,没有就算了,我还想着,你若有了喜欢的姑娘,待陛下问起和北燕公主和亲一事时,我好以此为由,也让那北燕公主对你死心,不过既然你说没有,那就算了,到时陛下问起,我就说……”

    “有!”叶辞柏急声道:“我有我有!”

    书房内静了稍许,下一刻,爆发出阵阵笑声。

    叶辞柏望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外祖和妹妹,愣了愣,回想了一番,顿时反应过来了。

    猛地起身,怒道:“外祖你框我!”

    祁继仁笑出了眼泪,“不诓你,你能说实话,好外孙,同外祖说说,你喜欢谁家的姑娘,我和你娘商量商量,好上门为你提亲啊。”

    叶辞柏张张嘴,下意识的便将名字脱口而出,话到了嘴边,嘴硬的毛病又犯了,气呼呼地坐下:“没有,没有谁家的姑娘。”

    叶朝歌在旁看的着急,娇容在外虎视眈眈,他竟还嘴硬,直接替他道:“外祖,之前兄长问过我墨慈……”

    “叶朝歌!”想说的名字,被妹妹说出,叶辞柏俊脸迅速涨红,大叫出声。

    祁继仁不理他,径自问自己的外孙女,“经常来府上寻你的那墨家丫头?”

    叶朝歌也不理几近跳脚的兄长,噙笑颔首,“是她。”

    “恩,那姑娘我见过,不错,样貌不俗,气质修养亦是不错,和你哥哥很配。”

    一听这话,叶辞柏炸起来的毛瞬间被抚平了,面露喜色,“当真很配?”

    “你不是说没有谁家的姑娘吗?”祁继仁斜睨他。

    叶辞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俊脸更红了,连两只耳朵也不曾放过。

    祁继仁见好就收,收起笑意,严肃认真的问他:“看上了?”

    至此,叶辞柏深知嘴硬已没了意义,神色别扭道:“瞧着挺好的。”

    祁继仁也不逼他,依着外孙的性子,他能说出瞧着挺好这几个字已然实属难得。

    这孩子他自小便带在左右,前些年大多在祁山军营,也就这几年开始,在上京的日子才逐渐多了起来,他很清楚,外孙与这上京格格不入。

    不论是世家公子还是千金,鲜少能入他的眼,用他的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些年,他身边除了太子和江霖,再无好友,女子便只有乐瑶和他的小师妹温倩,直到去年,外孙女回来。

    可三个女子,不是他的亲妹妹,就是他的师妹和小妹妹。

    月牙则直接被他忽略了。

    他能对墨慈评价出瞧着挺好,已是极为瞧上眼了。

    “既然如此,在皇宫宴会开始前,我与你母亲商议一番,去墨家走一趟,若墨家愿意,就为你二人将亲事定下来。”

    叶辞柏眼睛倏地一亮,面上难掩喜色的点头。

    祁继仁见状,将之前将他们兄妹带来书房的原意压下,让他们各自回去了。

    他的原意是想听听外孙对于娇容求宣正帝赐婚一事的看法,之前他曾听说过他们二人在战场上的种种,他意在问他对娇容是否有念想。

    倘若有,他这个外祖会尊重他,并想法子成全,哪怕娇容是北燕的公主,哪怕她怀有鬼胎,只要外孙瞧上,这些他都可以不在意。

    如今看来,不必了。

    他的外孙有了心上人。

    从书房里出来,叶朝歌自红尘那拿过百花册子,朝着叶辞柏扬了扬,“看来,这册子对哥哥没有用了,那我便还给母亲了。”

    叶辞柏唬着脸,“你这鬼丫头,竟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

    “生气了?”

    “哼!”

    叶朝歌笑,说道:“那娇容先是无所顾忌的将你与她的事以戏的方式传播出来,如今又上奏陛下为你与她赐婚,可见,她对你势在必得。”

    叶辞柏沉了脸。

    “且不说她嫁你是真心还是怀有鬼胎,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即便陛下拒绝,想来也不会轻易放弃,倒不如早些把亲事定下。”

    “还有一点,过几日宫中为北燕太子所举办的选妃宴会,墨慈收到了帖子,兄长若再不抓紧,当心就此错过。”

    所以,她方才急了的。

    叶辞柏沉默许久,问她:“我若定了亲事,娇容那个疯女人会放弃吗?”

    “不会。”叶朝歌淡淡道。

    “为何?”

    “这就看她求的是什么了。”

    “什么意思?”

    “求人,还是图将军府……”

    叶辞柏大惊,“那你还……”

    “未免夜长梦多。”

    ……

    当天,祁继仁便与祁氏商量了一番。

    随即决定明早儿下了早朝,由他先探探大学士的口风。

    下午,叶朝歌去了一趟学士府。

    “谁?叶家二小姐?她来做什么?”

    学士府主母,墨慈的嫡母陶氏,听闻下人的禀报,惊讶不已。

    “说是来找大小姐的。”

    “墨慈那丫头?”

    陶氏身边的下人道:“夫人莫不是忘了,自温太傅寿辰后,大小姐便与乐瑶郡主和叶府的二小姐交好了?”

    陶氏脸色变了变,“她倒是会交人。”

    先是安平伯爵府的幺女,现在又是未来的太子妃和宸亲王的爱女乐瑶郡主!

    ……

第414章 学士府墨家

    “夫人,那叶二小姐还在前厅候着。”

    下人提醒。

    陶氏深吸口气,“去将四小姐请来。”

    学士府的小厅。

    叶朝歌大约侯了半个时辰左右,墨夫人陶氏方才带着一妙龄女子而来。

    “这便是叶二小姐吧,当真是好相貌啊。”

    叶朝歌屈膝行礼,“朝歌见过夫人。”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陶氏亲自上前将叶朝歌扶起来,随之介绍身边的妙龄姑娘:“叶二小姐,这是我家四姑娘,闺名墨凝。”

    “四小姐。”

    “叶二小姐。”

    墨凝的年岁瞧着和乐瑶相当,样貌和陶氏颇像,面容尚未张开,但已见美人坯子的雏形。

    “叶二小姐,我家这凝儿是个皮猴子,你们年岁相当,日后还请叶二小姐多多包涵。”

    “夫人客气了……”

    说了好一会的客套之言,陶氏方才派人去找墨慈。

    没多久,墨慈便来了。

    叶朝歌来府,之前她便得到了消息,只是,没有主母的允许,她近不到这里,只能在自己的住处等着。

    直到前头来人,方才匆匆而来。

    “凝儿,你是学士府的主人,便由你陪伴叶二小姐吧。”

    叶朝歌闻言,眸子闪了闪,倒也没有说什么,道了声谢,便走了。

    出了小厅,墨凝便要带叶朝歌逛逛学士府,并命人在后花园设了桌。

    叶朝歌随着逛了一圈学士府,又在花园里吃茶一盏,期间态度一直淡淡的,对于墨凝的搭话敷衍至极。

    许是墨凝这个天之骄女从未如此被冷待过,没过多久,便自行走了。

    “去我那?”墨凝前脚走,后脚墨慈道。

    叶朝歌求之不得。

    她早就想去了,只不过碍于墨慈,一直耐着性子与那墨凝周旋。

    陶氏所打算盘门儿清,她倒是痛快回去了,可墨慈却不行,她怕让墨慈难做,方才忍了又忍。

    墨慈的居所连一甯苑大都没有,院中也是清减,显得有些凄凉寡淡。

    叶朝歌不曾探听过学士府,但偶尔从田娴儿的口中,也知道,墨慈在府中拘束颇多,每次出府皆不容易。

    “朝歌,让你见笑了。”

    进屋坐下后,墨慈不好意思道。

    叶朝歌知道她指的是墨凝,摇摇头,“怎会,倒是我不请自来,不知有没有打扰到你?”

    “何来打扰,左右我在府上闲着也没事,对了,你突然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

    墨慈笑笑,烹了茶给她。

    叶朝歌抿了口,“好茶,早前儿便听娴儿说你烹了一手好茶,一直也不曾有机会尝一下,今日一尝,果然是好手艺。”

    “所用茶不好,让你见笑了。”

    叶朝歌含笑摇头,正要说话,眼睛的余光比突然瞄到不远处软榻上的针线笸箩。

    放下茶盏走过去,拿起上面绣到一半的针线,“墨慈,这是你绣的?”

    “恩。”

    “好巧的一双手,你这是在绣什么?”

    “姨娘见风头疼,我打算给她做件斗篷,出门时遮住,也好抵御一二。”

    “都说了让你不必理会我,为娘不妨事的。”

    墨慈话音刚落,一道柔柔弱弱的女声自外传进来。

    下一刻,一妇人走进来,妇人还算年轻,面容与墨慈有几分相像。

    叶朝歌对来人的身份,大概有了几分猜测。

    果不其然。

    “姨娘,这便是女儿常与您说起过的叶二小姐朝歌。”转头,墨慈对叶朝歌介绍道:“这是我的生母罗姨娘。”

    “小二小姐,妾身有礼了。”罗姨娘行礼。

    叶朝歌连忙侧身躲开,并回了一礼,“罗姨娘安好。”

    “我并不知叶二小姐来府……”若是知晓,她必不会出来给女儿丢人。

    知母莫若女。

    墨慈怎会不知生母在想什么,“姨娘莫要如此说,朝歌不是那般的人,况且,女儿从未觉得庶女见不得人。”

    “可……”

    “罗姨娘多虑了,我与墨慈交好,并非因出身,而是性情投契。”叶朝歌轻声解释道。

    罗姨娘红了眼眶,声声道谢。

    她的女儿很优秀,相貌出众,才学更是没话说,性子也好,虽说,当娘的不论自己的孩子如何皆不会嫌弃,但她的女儿,真的很好,她一直为有墨慈这般的女儿骄傲。

    可是,她如此优秀的女儿,却只是庶女。

    大越虽并不太重视嫡庶,但即便如此,这个庶字,也将会永远跟随着她。

    她这个当娘的,能给她生命,教她所有,唯一亏欠的,便是出身。

    以前府上来客,皆称赞她的女儿知书达理,可是,她们的最后,皆会添上一句:可惜,是个庶女啊。

    即便如此,她的女儿也十分的懂事,从不因此而自卑或是怨天尤人,亦或是埋怨她这个生母,反而十分的孝顺,且时不时的宽慰她。

    女儿在外发生的事,从未瞒过她,自然而然的,她知道,她的女儿结交了两位出身高贵的好友,为此,她特地找女儿谈过。

    深知,女儿与她们相交,只是因为投契,并非看在她们的身份。

    今日,叶二小姐也说了同女儿一模一样的话。

    “叶二小姐慢坐,妾身去给您做拿手的点心,很快就来,很快的。”仿佛生怕叶朝歌会拒绝一般,罗姨娘匆匆走了。

    “姨娘做的点心爽口好吃,朝歌你待会尝尝。”

    墨慈道,她知道,她娘太高兴了,不知如何表达,便以如此方式表示叶朝歌对她女儿的不嫌弃。

    叶朝歌颔首,“好,那我待会可真要好好尝一尝。”

    很快,罗姨娘便捧着新鲜出炉的点心过来了。

    共三样,每一样皆精致好看,香气扑鼻。

    在罗姨娘和墨慈期盼的目光下,叶朝歌吃了许多,直到瞧着天色不早了,方才起身告辞回了将军府。

    “姨娘见到朝歌后,这下可放心了吧?”后面,墨慈轻声道。

    罗姨娘笑笑,点头,“放心了放心了。”

    她没什么见识,几十年来,一直生活在这小片内宅里,因为是姨娘,上不得台面,府中来客,她须得暂避,没有主母的吩咐,不得出院门。

    ……

第415章 上门提亲(上)

    故而,几十年来,她所见之人屈指可数。

    她不会看人好坏,但会看人的眼睛,方才,她看到叶朝歌的眼睛里,没有分毫的虚假和嫌弃。

    “慈儿,叶二小姐是个好的,你与她好好处,她日后是太子妃,你与她处好了,你也坏不到哪里去。”

    闻言,墨慈皱了眉,“姨娘,您该知道,我从未因为过身份与之结交,当年的娴儿如此,现在的朝歌和乐瑶皆是如此。”

    见女儿恼了,罗姨娘连忙解释道:“姨娘知道姨娘都知道,姨娘明白你是因为她们的人结交,并非因为身份,这些,姨娘都懂,只是慈儿……”

    罗姨娘抽了抽鼻子,声音哽咽道:“你是庶女啊,你已然及笄,可亲事至今未定下来,主母的态度不明,不曾为你看人家,况且,即便有好人家,她也不会想着你,姨娘没有本事,不得你爹的宠,日后要想好……”

    “姨娘莫说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我命如此,即便再筹谋又如何?姨娘,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女儿不想丢了本心。”

    墨慈眼眶亦是通红。

    这些年在学士府,她们母女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只有过过的人方能清楚。

    正如姨娘所言,姨娘生性孱弱,没什么心机,不懂得争宠,在她尚未出世,便已然失了父亲的宠爱,这些年,父亲更是像忘了姨娘一般。

    主母高高在上,不屑于对她们母女动手,可府中下人惯会见风使舵,捧高踩低屡见不鲜。

    她优秀,甚至盖过嫡女四妹妹。

    可她自敛锋芒,从未争过。

    对自己的能耐,她还是很清楚的,真要争,并非争不了,不争,不是清高,而是她不想争,她不想失了本心。

    “可你不想嫁个好人家吗?”

    “什么叫做好人家?高门大户才叫好?”墨慈反问。

    “这……”罗姨娘被问住了,许久才呐呐道:“至少,不要像我这般,给人作妾啊。”

    墨慈笑笑,“这一点姨娘大可放心,母亲那人女儿多少还是了解的,还有父亲,最重视颜面,女儿好歹是墨家长女,日后的亲事,门户或许小,但碍于颜面,父亲和母亲,是绝不会让女儿去作妾的。”

    “可你明明可以嫁得更好,你那般优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丝毫不差于上京的任何一位贵女……”

    “姨娘又错了,女儿为何要同旁人比?女儿学习这些,是为日后有个事打发日子。”

    罗姨娘猛地一僵,“你……”

    “世间男子皆薄幸,女儿若是不给自己宽心,这日子根本过不下去。”

    她的父亲,她的姨娘,便是很好的例子。

    ……

    “妹妹,你回来了!”

    叶辞柏匆匆上前,“累坏了吧?饿不饿?晚膳想吃点什么?来,先喝杯茶歇歇脚。”

    叶朝歌被他殷勤的态度茫然、,过了一会方才反应过来,似笑非笑道:“是有些累了,兄长先回去,我进去歇一会。”

    “歇一会?你要进去歇一会?”叶辞柏瞠目。

    “是啊,累了可不就是得歇一会吗?”

    说罢,叶朝歌起身,作势就要向内室而去。

    见状,叶辞柏连忙拉住她。

    “怎么了哥哥,还有事吗?”

    “我,这,那……”叶辞柏吭哧了半天,方才憋出了一个理由,“马上便晚膳了,你现在去歇,晚上该睡不着了。”

    “没事,我晚上晚睡一会,或许,我现在进去,能睡到明早天亮呢。”

    什么?

    明早天亮?

    他今晚怎么过?不得熬死啊!

    “不行!”叶辞柏反应极其强烈大喊。

    叶朝歌忍着笑,佯作疑惑:“为何不行?”

    “那个……”叶辞柏又说不出来了,挠头抓耳了许久,直到对上妹妹戏谑的眼神,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她逗了。

    “叶朝歌,你又诓我!”叶辞柏跳脚。

    叶朝歌再也忍不住,掩嘴儿笑,“谁让你拐弯抹角的,明明想知道我去学士府看望墨慈,却偏偏拐着弯的献殷勤,哥哥,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是了,我这个当妹妹的,还能笑你不成?”

    说完,自顾自笑了起来。

    叶辞柏:“……”

    你不笑,现在难道还是哭?

    笑了一会,叶朝歌笑够了,方才同他说起去学士府的种种。

    “你是说,她过的不好?”

    “也不是说不好,只是终究没什么地位。”

    叶辞柏皱眉:“她不是学士府的大小姐吗?”

    “是,但她是庶女。“

    “所以说……”

    “她的上头有个嫡母!”

    有些话,不必多言。

    ……

    临近晌午,大学士一脸喜色地回府。

    陶氏见状,好奇不已:“老爷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大喜事!”大学士神秘兮兮地道了一句,想到什么,对陶氏说:“下午府上会来贵客,你且让人去准备吧。”

    “贵客?哪位贵客?”

    “祁老将军和其女。”

    祁老将军和其女?

    那不就是祁继仁和他的女儿祁氏吗?

    陶氏迅速地在脑海中转了一圈,他们学士府与将军府一文一武,以往不曾交恶,但也不曾交好。

    老爷瞧不上武将粗犷,祁老将军瞧不上文人的酸臭。

    不交好不交恶,但也绝对是彼此相看两相厌。

    没有交集的两家人,突然来做客,且祁氏也来……

    当下,陶氏的心思便活络了起来,祁氏有一子一女,女儿亲事已定,陛下亲封的太子妃,可儿子叶小将军,未听说有婚配,而他们家有姑娘……

    想着,陶氏便觉得八九不离十,当即便安排下人为下午的事安排,随即又去了女儿那边,让丫鬟将女儿的衣裳首饰皆取出来,亲自为她挑选。

    墨凝很是不解,“娘,您这是做什么呢?”

    “下午祁老将军和叶夫人来咱们府上。”陶氏头也不抬道。

    “他们来与我何干啊?”

    “傻孩子,他们是来府上提亲的,为叶小将军。”

    墨凝想了半天,才想起叶小将军是何许人也,撇撇嘴,“就那个成日里只会舞刀弄棒的叶辞柏?切,有什么可稀罕的。”

    ……

第416章 上门提亲(中)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人家是赫赫有名的叶小将军……”

    “将军又怎么样,还不是只会舞刀弄棒的粗俗武人!”

    不待陶氏把话说完,墨凝很是不屑地出声打断。

    关于叶辞柏,她听说过不少,对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胸无点墨的武人,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更没有任何的好感。

    听出女儿言语间的不屑,陶氏终于停下了动作,恨铁不成钢道:“你这傻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轻重啊,那叶小将军是武人不错,但他有个手握兵权的镇国大将军外祖,同胞亲妹妹又是陛下册封的太子妃,日后待太子登基了,他便是正正经经的国舅!”

    “国舅?”墨凝眼睛一亮。

    “没错,国舅!”

    见女儿将她的话听进去了,陶氏再接再厉,继续说道:“虽说现今那叶家败落了,但有镇国大将军撑着,且有个太子妃妹妹,加之其自身又是前途无量的少年将军,这日后,能差了去?”

    “且,他娘祁氏那人,我了解,好性子好脾气,日后定不会为难儿媳,你要是嫁过去了,就是去享福的。”

    陶氏抚上她的脸,认真且郑重道:“凝儿,娘是过来人,这门亲事便是你打着灯笼找都找不着,错过了,你定会后悔!”

    墨凝被说动了,“那他们可有说前来求亲的是我吗?”

    学士府待字闺中的小姐四五个。

    “不是你还能是谁,墨慈那低贱的庶女?她也配?傻孩子,你是学士府唯一的嫡女,除了你,谁还能配得上?”陶氏满脸自信。

    墨凝一想也是,堂堂叶小将军,总不会娶庶女吧。

    正如她娘说的,庶女低贱,也配?!

    与此同时,罗姨娘也收到了消息,匆匆过来找墨慈。

    “慈儿,我听说下午大将军和叶夫人要来。”

    墨慈作画的手顿了顿,一滴浓墨滴下,一副快要完成的秋日图立时毁了。

    无奈收了笔,自旁边水盆里净手,随后才道:“恩,许是来做客吧。”

    “不是,听说是来提亲的。”

    墨慈微讶,“提亲?为谁?”

    “还能为谁,自然是那叶小将军,至于求娶谁,这个倒是不知道,但我觉得,与你有关。”虽然方才,听下人们说陶氏去了四小姐那里,底下的人也道祁家求娶的会是嫡女四小姐,可她不这么认为。

    她觉得,比起四小姐,她的女儿才是最有可能被求娶的那一个!

    “姨娘,休要胡说。”

    “怎能是胡说呢,你想啊,昨日叶二小姐来府寻你,今日祁老将军便来为叶小将军提亲,这,这再明显不过了啊……”

    叶小将军……

    那个,俊朗少年郎?

    墨慈不禁想到了那日在将军府。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叶小将军。

    对于朝歌的这个兄长,之前她听说过,当然,大多皆是没什么好话,那日,在将军府初见却是第一次。

    当时她就只有一个念头,他与朝歌不太像。

    “慈儿?”

    墨慈回神,“姨娘,莫要再胡思乱想,你忘了之前外面的流言蜚语了吗?他是北燕公主要嫁的人,不会来提亲。”

    陶氏一想也是,可又不死心,“我还是觉得……”

    “姨娘,祁家即便是来给叶小将军提亲,那也是四妹妹,不是我。”

    嫁给叶辞柏?

    她想都没有想过!

    自己的身份没人比她更清楚,叶小将军是少年将军,且出身不俗,朝歌如今又是陛下亲封的太子妃,便是来提亲,也不会是她!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

    与此同时将军府。

    “父亲,怎么样,大学士怎么说?”

    祁继仁抿了口茶,“去准备准备,下午我们过去学士府。”

    祁氏闻言,立马松了口气,一叠声地吩咐陈嬷嬷去准备厚礼。

    就在这个时候,叶辞柏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一见到祁继仁,问了和祁氏一样的问题。

    得知下午去学士府,立马提议,“让妹妹也去。”

    此话一出,祁继仁一巴掌便扇了过去。

    “你妹妹未出阁,你让她去给你提亲,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棉絮吗?就算是棉絮,也该转悠一下吧?”

    叶辞柏委屈了,他真没想那么多,只想着,他妹妹无所不能,让妹妹去给他提亲,一准能成,压根儿就忘了,他的妹妹还未成亲,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去给他这个兄长提亲,这像什么话啊。

    可是吧,不像话归不像话,但他觉得,他妹妹去,才放心,单靠着外祖和母亲,怎么看,怎么想,都觉得不太靠谱。

    只是,这些话,他到底没敢说出口,若说出口,不用想,等待他的定是一巴掌,不对,有可能是两巴掌!

    说不能说,只能退而求其次,“外祖,娘,这事就交给您二位了,一定要成啊。”

    从未见过他这般,祁继仁和祁氏父女俩对视一眼,点点头,“知道了。”

    下午,祁继仁和祁氏出门去了学士府。

    叶辞柏便窝去了叶朝歌那边,忐忑不安的等消息。

    他们刚走半个时辰,他便坐不住了,两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会皱眉,一会叹气,一会傻笑,一会郁闷,好不精彩。

    叶朝歌看着这一幕,好笑不已,“哥哥,你坐一会吧,绕的我头都晕了。”

    听到妹妹喊头晕,叶辞柏忙过去坐下,可坐了一会,又不安了。

    紧张地问他妹妹:“你说,能成吗?”

    “我说?”

    叶辞柏用力地点点头。

    “应该没问题。”

    “真的?”

    “哥哥放宽心,不会出岔子的。”

    叶辞柏素来对叶朝歌所说的话信服有加,只要是她说的,便半分不会怀疑。

    见他冷静下来了,叶朝歌好奇问他:“哥哥,据我所知,你与墨慈只在我这见过一面……”

    叶辞柏顿了顿,沉默了下来。

    许久。

    “我也不知道,当时脑海中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念头,就是她,就是她……”

    很奇怪,也很神奇。

    叶朝歌听着,有些明白了。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便是如此。

    前世兄长至死孤家寡人,而墨慈,与她不熟悉,她如何,并不知晓。

    今生,命运改变,缘分自然也就不同了。

    ……

第417章 上门提亲(下)

    学士府。

    彼此寒暄了一会,陶氏便让下人将她的女儿墨凝请来。

    笑介绍道:“这是我家的小皮猴,排行老四,凝儿,还不快见过大将军和叶夫人。”

    精心打扮过的墨凝款款上前,“凝儿见过大将军,见过夫人。”

    祁氏伸手将她拉起来,将其细细打量了一番,赞叹不已:“好一个标志的小姑娘,有墨夫人当年的风采。”

    随后从腕上褪下一只成色极好的玉镯子,套到墨凝的手上,“小小见面礼,四小姐莫要嫌弃。”

    陶氏面上的笑意更深了,连声道不嫌弃不嫌弃。

    送完见面礼,祁氏的注意力便不再放在墨凝的身上,而是问陶氏:“墨夫人,你家大姑娘墨慈可在府上?”

    陶氏笑意猛地顿住,“叶夫人想见墨慈?”

    “是啊,她与我家朝歌交好,去将军府时我见过几次,是个好姑娘,陶夫人教导有方啊。”祁氏没心眼,完全不知陶氏的心思,如实说道。

    一听这话,陶氏放心了些许,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只是,不管是什么原因,今日她的女儿才是重点,墨慈那丫头,休想出来跟她女儿抢风头。

    张嘴便要寻个理由搪塞过去,谁知,大学士先她一步开口:“原来如此,来人,快去请大小姐过来见客。”

    陶氏揪着帕子的手收紧。

    祁继仁自来了后,便被大学士让到了上座,位置绝佳,自然不曾错落陶氏的每一个表情。

    他可不像祁氏那般没心眼,一眼便看穿了陶氏在打什么主意。

    想了想,对大学士说道:“你家那大姑娘,我也见过,的确是好的,人品样貌皆是不俗,与我家朝歌关系亦是不错,日后啊,不用担心处不好关系。”

    陶氏心头一跳,不用担心处不好关系,难道……

    祁继仁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

    “墨大人,你家大姑娘也及笄了吧,不知说亲了没有?”

    大学士不是个傻的,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之前下了早朝,祁继仁过来找他,提起府中的姑娘,他便有些猜测,如今,猜测得到了证实。

    笑得更深了,“这倒没有,我家慈儿素来让我这个当父亲的省心,我也愿意疼她一些,这不舍不得,便想着多留她几年。”

    祁继仁哈哈大笑,“墨大人的心情,本将军最是了解,当年我也是如此,只是啊,这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墨大人,你说是与不是?”

    大学士点头,“大将军所言极是。”

    听着上边的你一言我一句,陶氏的一颗心凉了半截,而立于她身侧的墨凝,脸上火辣辣的,极为难堪。

    就在这个时候,墨慈过来了。

    不等她行完礼,祁氏便将她拉了起来,亲昵的问她在忙什么,有没有用膳之类的关切之言。

    墨凝看着祁氏对墨慈不同于对她的态度,脸上有些疼,心中对陶氏生了埋怨。

    墨慈来了,便进入主题。

    祁继仁开口:“墨大人,今日我与小女过来,便是来为我家辞柏那小子来求娶你家大姑娘的。”

    这话一出,墨慈瞠目震惊,满是不敢置信。

    这时,手背上一暖,顺势看过去,对上祁氏温和的目光。

    “慈儿这丫头?”大学士故作震惊道。

    “不错,正是你家的墨慈,我是个武人,不会说些好听的话,说话也是直来直去的,若是不中听,墨大人可莫要介意啊。”

    大学士急忙说哪里哪里,大将军客气。

    祁继仁方才继续道:“我家辞柏自小跟着我在军营,与我一般,是个糙人,肚子里的文墨有限,但是呢,我这个当外祖,敢保证,他虽然糙,却没有陋习,上京那些公子哥的玩乐,他半点不曾沾过,这一点,你们大可放心。”

    大学士点头,这些他自是有所耳闻。

    “柏儿今年十九,房中亦是干干净净的,日后我不敢保证,但我能保证,他定会尊重你家姑娘。”

    大学士再点头。

    “墨大人你看这两个年轻人的事……”

    大学士捋了把胡子,“这婚姻大事自古以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个当爹的,自是没有……”

    “大将军,慈儿是庶女,不知你家小将军是娶还是抬?”

    不待大学士把话说完,陶氏急急忙忙开腔。

    后面的娶和抬不是重点,重点是,墨慈是庶女!

    墨慈眉目不动,嫡母所言是事实,她不觉得难堪。

    祁氏在旁却觉得心疼,完全不能领悟陶氏的深意道:“夫人误会了,我们是来求娶贵府大姑娘,而非其他。”

    祁氏不懂,祁继仁却是明白,淡淡道:“此事便不劳夫人操心,来之前,我们自是了解过,你家大姑娘是庶女不假,我家小子看上的又非是嫡庶这个身份,是你家大姑娘这个人。”

    祁继仁这话,便深意重重了。

    明着告诉陶氏,嫡庶他们不在乎,暗中点出,墨慈是叶辞柏自己看中的,你家四姑娘是嫡女,可他外孙瞧不上。

    陶氏听出来了,大学士听出来了,墨慈亦是听出来了,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双颊忍不住的发烫。

    “好孩子,莫想太多,我们家不在乎这些个。”祁氏握上墨慈的手。

    祁继仁也道:“不错。”转而看也不看脸色难堪的陶氏,径自问大学士:“墨大人,这事你看,我们两家就此定下如何?”

    大学士自是满口应下。

    对方是大将军,是大越的战神,他的外孙是小将军,且是以正妻求娶,如何不应?

    墨慈日后嫁过去,就是将军夫人,且是太子妃的嫂子,今日莫说是求娶墨慈,便是求娶他的嫡女,也是毫不犹豫的应下。

    事情成功了大半,祁继仁哈哈笑了起来,“如此,我们两家便说好了,来年,我再带着那小子上门商议婚期。”

    “明年?为何是明年?”现今那叶辞柏在上京已然是香馍馍,早早定下,未免夜长梦多啊!

    “今年怕是不成,北燕使团尚未离开,太子和朝歌年底大婚,我们倒是想今年,只是……”祁继仁将态度摆出来。

    大学士立马恍然,拍了拍头,“瞧我糊涂了,竟然把太子大婚一事给忘了。”

    ……

第418章 亲成

    祁继仁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然后给陈嬷嬷使了个眼色。

    陈嬷嬷自身后竹风手上拿过一方锦盒,上前。

    “这是很久之前我为我家小子打造的一双玉佩,名为琴瑟,今日我便将其中一枚赠予墨慈,收了这枚玉佩,你便是我未来的外孙媳妇了。”

    大学士急忙让墨慈上前。

    祁继仁将玉佩给了墨慈,祁氏也拿出自己准备的,一并给了出去。

    坐了一会,正事办完,祁继仁便提出告辞回去。

    “时辰不早了,亲家不妨留下来用晚膳如何?”短短一会的功夫,大学士便从大将军,改口亲家。

    祁继仁婉拒“下次下次,柏儿那小子还在家等着好消息呢,我怕他等不及。”

    大学士笑了,“明白明白,那便下次下次。”

    将军府的马车远去,陶氏和墨凝脸上本就有些牵强的笑容,再也绷不住,今日她们母女俩真可谓是丢脸丢到家了。

    本以为是为墨凝而来,殊不知,不但不是为墨凝,且是为了墨慈这个庶女,并如此抬高她,简直是打脸!

    相较于她们母女的恨,大学士却很高兴,日后他们墨家便是镇国大将军的亲家了。

    拍拍墨慈的肩膀:“慈儿,你可真是给为父争气。”然后转头吩咐管家,“将水月轩收拾出来给大小姐住,日后那里便是大小姐的闺房,还有一应物什,皆与凝儿比肩。”

    “慈儿,有什么需要,你便找管家。”方才陶氏的反应和态度,大学士看在眼里,故而,这些吩咐,直接越过了陶氏,找管家。

    墨慈至今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她爹说什么,她便应什么。

    “好了,回去歇息吧,把东西都收好,莫要弄丢了。”

    “是父亲,女儿告退。”

    墨慈抱着祁氏给她的沉甸甸的匣子和祁继仁给她的玉佩,迷迷糊糊地出了前厅,回了自己的院子。

    罗姨娘一直在等消息,见到女儿回来,第一时间上前,带到了椅子也不在乎。

    “慈儿,是来提亲的对吗?”目光触上女儿怀里的东西,接过来,险些没抱住摔到地上,“什么东西这么沉?”

    说着打开,顿时,金光璀璨,夺目耀眼。

    “这……”

    不只是罗姨娘惊住,墨慈也没想到祁氏如此大的手笔。

    “慈儿,这是……”

    “叶夫人给的,那是大将军给的。”墨慈下意识的说道。

    罗姨娘手指微颤的打开锦盒,看到里面的玉佩,普通白玉,并不稀罕,但那成色却是罕见的。

    这又是大将军的玉佩,又是一匣子的首饰……

    “慈儿,他们是来……求娶你的,对不对?”

    除了这个解释,不做他想。

    墨慈点点头。

    见状,罗姨娘顿时喜极而泣。

    终于,苦尽甘来了!

    ……

    “将军和夫人回来了……”

    红尘的话尚未说完,叶辞柏如脚下踩了轮子,眨眼间便跑没影了。

    叶朝歌笑笑,“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外祖,娘,外祖,娘……”

    人未到声先至。

    不一会,叶辞柏满头大汗的跑进来,“外祖,娘,怎么样?定了吗?”

    “没有,墨夫人不同意。”在祁氏开口之前,祁继仁先一步淡淡说道。

    一听这话,叶辞柏一颗心立马坠入谷底。

    随后赶来的叶朝歌,也正好听到了这话,心下一沉。

    墨夫人?

    墨慈的嫡母?

    想到昨日在学士府见到的陶氏,如果是她阻拦,倒也不奇怪。

    昨天她让她的女儿相陪,并称她的女儿是学士府的主人,明里暗里点名墨凝是嫡女,墨慈是庶女。

    让墨凝与她拉近关系,不难看出,陶氏非大度之人。

    外祖去提亲,她……

    可是不对啊,陶氏拒绝,不是还有大学士吗?

    想着,看向祁继仁和祁氏。

    前者还好些,不仔细看,什么也看不出来,可后者就不行了,面上的笑意十分的明显。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叶朝歌看向脸色微白的兄长,叹了口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只要看向祁氏,便会知道自己被诓了。

    当即道:“外祖,你就莫要吓兄长了,当心真把他吓到。”

    叶辞柏怔了怔,“什么,什么意思?”

    “傻小子,你外祖是在逗你呢。”祁氏极有自知之明道:“你就算不相信我这个娘,也该相信你外祖,他都亲自出马了,此事会不成?”

    叶辞柏呢喃:“这么说,成,成了?”

    “是啊,成了,自今日开始,墨慈便是你未过门的媳妇。”

    “真,真的,真的成了?”

    得到祁氏的肯定,叶辞柏顿时傻笑了起来,想到什么,大喊一声:“外祖,你骗我!”

    然后扑过去。

    本以为要打起来,谁知,叶辞柏抱着祁继仁,在老将军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谢谢外祖。”

    祁继仁被恶心坏了,嘴上嫌弃,面上却不见嫌弃的意思。

    待叶辞柏的兴奋劲儿过去,祁氏便将在学士府提亲的过程说了一遍。

    正如叶朝歌所猜测的那般,陶氏见不得庶女争过她的嫡女,可还有大学士,大学士不糊涂。

    叶辞柏的亲事定下来了,将军府上下好一阵热闹。

    晚间,卫韫过来时,叶朝歌同他说起此事。

    卫韫并不意外,说道:“正是知道此事,我今晚才过来。”

    叶朝歌闻言一开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方才反应过来。

    兄长和墨慈定下,处于激动时期,自是顾不得上她这里,更别提守夜的事了,他若是守夜,卫韫定不会过来。

    所以……

    “辞柏与那墨家小姐倒是般配,你哥性子跳脱,墨家小姐稳重,相得益彰。”

    叶朝歌笑:“配与不配,不是我们说了算,人是兄长自己瞧上的。”

    卫韫点头,“这倒是,比如我和你。”

    只要瞧上了人,合不合,配不配,都不重要。

    ……

    叶辞柏和墨慈亲事定下的喜庆还未退下,娇容那边便再起波澜。

    宣正帝久未给她答复,三日后,娇容先一步进宫面圣。

    “大越皇帝,不知上次娇容求您赐婚一事,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

第419章 我要杀了那个疯女人!

    宣正帝掀了掀眼皮。

    说道;“恐怕要让公主失望了,朕问过大将军,辞柏那孩子已然有了心上人,公主晚了一步,前两日,两家便已然定下了亲事。”

    闻言,娇容皱了皱眉。

    叶辞柏定亲了?怎么可能,她怎么半点风声不曾听到?

    若是祁继仁知道她所想,定会冷笑一声,你觊觎我外孙,这门婚事自是要瞒着的,难不成还能在提亲前昭告天下,让你跑出来破坏吗?

    沉默稍许,娇容问道:“能与叶小将军结亲,必是名门闺秀,陛下,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朕只知是我大越闺秀。”宣正帝四两拨千斤。

    娇容微微一笑,叹了口气,“不论是哪家的闺秀,娇容在此,皆要与她道一声抱歉,她恐怕受委屈了。”

    宣正帝皱眉。

    “大越皇帝,请为娇容做主。”

    娇容噗通一声突然跪下,对着上首的宣正帝深深一拜,然后脸说变就变,声音哽咽道:“大越皇帝您有所不知,娇容,娇容的清白,清白已然不在……”

    此话一出,宣正帝心下一跳,猛地拍案而起,“你们北燕好大的胆子,送公主来和亲,却送一个清白不在的公主,这便是你们北燕投降的诚意?”

    娇容咬牙,如何看不出,宣正帝这是在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沉了沉眸子,道:“陛下误会了,娇容的清白,清白,是叶小将军……之前两国交战,叶小将军看过娇容的身子……女儿家重名节……”

    “娇容,你简直是好大的胆子!”

    宣正帝抄起面前的茶盏便丢了过去,丢的准头很准,正正在娇容的面前开花,茶水溅到她的脸上和身上。

    宣正帝仿佛没看到一般,“之前,你们北燕派你来和亲,朕的几位皇子让你选,你一个不选,非要自己择婿,好,朕给你北燕面子,允你择婿,为此,收整崇明台,下旨昭告天下儿郎。”

    “是你自己口口声声说,只要胜得过你,便是乞丐,你也嫁,文试武试朕皆依了你,为此耗时半个多月,到头来,你用一句一个也没瞧上便打发了朕!”

    “朕瞧你一个女子远嫁他国,不曾与你计较,你便一次又一次的得寸进尺,先是要朕为你和叶辞柏赐婚,人家叶辞柏没瞧上你,你便说出他看了你的身子,原来,你们北燕便是如此嘴皮子一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陛下息怒,娇容惶恐。”容伏在地上,脸朝下,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来人!送娇容公主回驿馆!”宣正帝不欲多言,直接让人送回去。

    娇容什么也没说,行了一礼,跟着走了。

    离开前,宣正帝看到她微翘的唇角。

    皱了皱眉,随即吩咐内侍宣太子。

    ……

    今日的上京,格外的热闹。

    “你听说了吗?娇容公主的身子被叶小将军看光了!”

    “什么?真的假的啊?不可能吧?”

    “是真的,听说是在两国交战时发生的事,当时叶小将军发现娇容公主女扮男装,一时心软,放过了敌军中的娇容公主……”

    “这么说,叶小将军是不是该对娇容公主负责啊?”

    “这肯定的啊,娇容公主说了,若是叶小将军不娶她,她便绞了头发做姑子。”

    很快,消息一一传到了叶朝歌和叶辞柏的耳中。

    “我要杀了那个疯女人!”

    叶辞柏提着他的擎云剑,便要去驿馆。

    叶朝歌连忙将他拉住,“杀了她你更说不清,而且,你现在过去找她,定会中了她的计,哥,你冷静些。”

    愤怒中的叶辞柏完全听不进去。

    还是祁继仁过来,甩了他一巴掌,方才冷静下来。

    “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就该一剑杀死她!”要说叶辞柏现在最后悔的是什么,那便是当初心软放过娇容这个疯婆娘!

    见他冷静下来下来了,祁继仁对叶朝歌道:“你与墨慈交好,派个人过去,莫要让她听信谣言。”

    叶朝歌想了想,“我还是亲自过去一趟吧,正好把事情说清楚。”

    “也好,你现在便去。“

    叶朝歌看眼叶辞柏,有些担忧。

    “有我在,我看着他。”

    闻言,叶朝歌换了身衣裳便出门了。

    一路上,外面的议论清晰地传到她的耳中,从兄长看了娇容的身子,到娇容失身于叶辞柏。

    当真是,嘴皮子上下一掀,只图嘴痛快,丝毫不顾他人死活!

    到了学士府,叶朝歌直奔墨慈的院落。

    尚未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嘲弄。

    “将军夫人?我呸,你那个未来的少年将军相公,早已与别的女子纠缠不清!你这个未来的将军夫人,怕是要凉了。”

    叶朝歌眸子微寒。

    她听得出,这是墨凝的声音。

    “咦,不对,不一定会凉,毕竟叶小将军瞧上了你,说不准会让你做个妾呢,啧啧,你生母是妾,你若是再做妾……”

    “哈哈,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天生会打洞,你一个姨娘养的,日后也会像你那姨娘一般,天生贱命!”

    墨慈冰冷的声音随之响起:“四妹妹口下留德,姨娘再如何,那也是长辈,四妹妹还是放尊重一些!”

    “我就不尊重怎么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墨慈,你不会真以为和祁家结了亲,你就在学士府横着走了?现在这亲事黄了,你以为所有人还会捧着你?别做梦了!”

    墨凝很痛快。

    自从墨慈和叶辞柏定亲后,她便成了府中的红人,父亲捧她,下人捧她。

    而她,则成为人人嘲笑的对象。

    所有人都说,嫡女怎么了,精心打扮而去,人家压根儿就瞧不上。

    这口气,她一直憋着,没想到,这报应来得如此之快,想到外面的流言蜚语,她便觉得快意。

    将军夫人?

    呸!

    “谁说黄了的!”叶朝歌踢门走进去,黝黑的眸子扫过墨凝,暗含厉色。

    后者被看得下意识的倒退两步年。

    “朝歌,你怎么来了?”墨慈掩下情绪,上前笑道。

    “不想笑便不要笑,我又不是外人。”叶朝歌握上她的手,轻声说道。

    此话一出,墨慈便红了眼睛,“朝歌……”

    ……

第420章 给墨慈的选择

    叶朝歌知道她想说什么,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抬眸看向墨凝,“四小姐何时不姓墨改姓祁了?我这个祁家正儿八经的孙小姐都不知道的事,四小姐竟然比我都清楚,莫不是四小姐是我祁家肚子里的蛔虫?”

    一番话刺的墨凝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就在这时,仿佛踩着点一般,陶氏过来了,“怎么回事,凝儿,你怎么在这?”

    “娘……”见到陶氏,墨凝好似有了依仗一般,腰杆也直起来了。

    “你在你大姐姐这闹什么?不知道你大姐姐正在发愁吗,你这个做妹妹的不帮着想想法子怎样保全这门亲事,反倒过来添乱,你就是这么做妹妹的。”

    陶氏沉着脸,明着训斥墨凝,实则字字句句诛心。

    叶朝歌看着,冷笑一声,“四小姐方才有句话说的极对,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天生会打洞,墨夫人,你说是吧?”

    陶氏脸色一变,“叶二小姐这是何意?”

    “夫人不懂何意,不如问问四小姐,我想四小姐应该很清楚吧。”

    顿了顿,叶朝歌又道:“对了,我此来,恐怕要让夫人和四小姐失望了,来前儿,兄长特地叮嘱我,务必要跟墨慈解释清楚,且让我转达一句话。”

    “他叶辞柏未来的妻子只有一个,便是叫墨慈,他这一辈子,就认准了她!”

    墨慈身心一震,身形僵住。

    叶朝歌捏了捏她的手,“流言止于智者,墨夫人乃是当家主母,想来,定是那个智者,墨夫人您说是吧?”

    陶氏脸色变了几变,硬生生挤出一抹笑,“叶二小姐所言极是。”

    能说不是吗,除非她承认自己蠢1

    陶氏带着墨凝灰溜溜地走了。

    叶朝歌问墨慈:“为何不反驳。”

    “我……”墨慈叹了口气,“我何来的底气啊。”

    “难道那日给你的底气还不足?”

    墨慈不语,垂眸沉默半响,道:“朝歌,之前你说过,我懂你,那你,可懂我?”

    叶朝歌抿唇,幽幽一叹,“你切莫妄自菲薄,前来墨家提亲,皆是兄长之意,没有你想的那般复杂。”

    墨慈笑笑,转移话题,“你此时过来……”

    “便是为了外界流言一事,兄长不方便过来,我便代他同你解释,他与娇容在战场上相遇一事,兄长回京后便告诉我了,并没有外界所说的那般。”

    虽然,当初兄长的确是动了恻隐之心放过了娇容,但看身子一事,委实夸张了,根本就没有的事。

    娇容伤在手臂,即便如此,兄长也只是隔着衣裳给她上了药,包扎,再越矩的便不曾有过。

    “墨慈,你可知北燕在针对我们?”

    “针对?”

    叶朝歌颔首,“因为他们忌惮外祖,而我与兄长是外祖的外孙。我不知你有没有怀疑过,我与太子婚事圣旨陛下早已赐下,为何选在这个时候突然昭告?”

    墨慈眸子动了动,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什么也没想到。

    “过些时日宫中的宴会,你想来是知道的,各大未曾婚嫁女子皆收到了请帖,那日,我收到了!”

    “什么?你说你收到了请帖?”墨慈震惊。

    “不错,帖子送来时,乐瑶当时也在,接下来,凭你的聪慧,不必我说,你也应当清楚了,北燕太子冲我,娇容冲兄长,如此说,你可明白?”

    墨慈点点头。

    见她明白了,叶朝歌松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接着道:“我们将军府,看着光鲜,实则惊险重重,在与北燕开战之前,北燕便曾派人刺杀过我们,我记得,那时正好是在正月,外祖母忌日,翌日回京的途中,被北燕人突袭。”

    “北燕人偷袭失败,便将主意打到了手无缚鸡之力,在他们看来最容易得手的我身上,他们将我掳走,意图威胁外祖。”

    墨慈听得膛目结舌,没有想到,这其中竟有这么多的曲折。

    北燕人偷袭一事她听说过,但没想到,叶朝歌会被北燕人掳走!

    仿佛看出她所想,叶朝歌索性一次性把话说清楚,“我得救后,便一直在温山下面的小镇子上休养,为了我的声誉,外祖并未将此事公布。”

    “说句大话,以现在的朝局,若是外祖倒了,大越再难有人抵抗北燕,届时,便是北燕人的刀俎鱼肉,此次北燕大败,看似是投降送来公主和亲,可实际上,北燕至今不死心,自来了大越后,他们便小动作不断,今日之事,亦是他们的计谋之一。”

    送走了叶朝歌,墨慈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知道,叶朝歌为何同她说这么多,也知道,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她是在告诉她,今日之事,是第一次,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她让她做选择,是义无反顾共同面对,还是放弃。

    她将选择权给了她。

    墨慈苦笑一声,她一直都知道,叶朝歌的眼睛能窥探人心,只是一直不曾在自己的身上体现过,今日,她体现了一把。

    感觉,不太好。

    现在,她突然有些明白了,明白叶朝歌为何会那般强大,仿佛无坚不摧。

    将军府,享受了世人的追捧,但同样的,也担负起常人无法想象的职责。

    只是,那里,不适合她。

    或者说,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得像叶朝歌那般,无坚不摧。

    她这些年,随心顺心,已然得过且过,那般惊心动魄的日子,她激动,同样,也退缩怯懦。

    她实在没有自信。

    ……

    “妹妹,怎么样?”

    叶辞柏一直在叶朝歌的房里等消息,见她回来,第一时间上前询问。

    “该说的我都说了,看墨慈如何选择了。”

    叶辞柏闻言,抿了抿唇。

    叶朝歌叹道:“哥哥,眼下不是难过的时候,还是先把外面的流言蜚语解决了吧,我怕那娇容还有后招?”

    “她还想怎样?死吗?有本事就去死!”

    叶辞柏真的怒了,如果可能,他是真想拿着他的擎云剑,将她杀了!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当初,为何没有杀了她!

    ……

第421章 见不得人的猫腻

    月上中天,整个将军府安静下来。

    叶朝歌躺了许久却依旧了无睡意,索性起身坐起来,披了件外袍去到窗前。

    望着外面的夜色,脑海中不禁回想最近几日所发生的种种。

    说实话,她有些想不明白,不明白娇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惜赔上自己的名声,究竟意欲何为?

    嫁给兄长吗?

    她便不信,北燕人会看不出来,不论娇容怎么闹,怎么散播谣言制造她与兄长间的暧昧,宣正帝也不会允许娇容嫁给兄长的事实。

    北燕人的心思,就差写在了脸上。

    宣正帝怎会允许让祁家与北燕结亲,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这些,她都能想到,北燕人会想不到?

    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他们北燕,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

    想了很久,叶朝歌也不曾想出个所以然来,唯一能基本确定的是,北燕人的目的,应该不只是让娇容嫁给兄长这么简单。

    ……

    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外界的流言热潮可谓是达到了顶峰。

    叶朝歌正在听红尘讲述外界流言走向的时候,叶辞柏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妹妹,学士府有消息过来吗?”

    叶朝歌摇头。

    见状,叶辞柏难掩失落。

    “哥哥你莫要太着急,总该给墨慈一些时间。”况且,兄长这也太着急了,昨日下午她刚去的学士府,这才不过一个晚上,依着墨慈稳重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这么快有结果?

    叶辞柏并没有被安慰到,甚至更为泄气,“恐怕是没戏了。”

    听到这话,叶朝歌心下一痛。

    眼前泄气且看起来隐隐有些无力的兄长,与前世名声尽毁,几近绝望的兄长相重合。

    说起来,眼下的情景,与前世出奇的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前世的兄长并没有心上人。

    “哥哥!”

    “恩?”

    “我一定不会让这门亲事没戏的,相信我!”叶朝歌近乎于保证许下承诺。

    叶辞柏勉强一笑,拍拍妹妹的肩膀,“傻丫头,你还能勉强了墨慈不成?强扭的瓜不甜。”或许是有缘无分吧。

    叶朝歌张张嘴,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红梅匆匆进来。

    “小姐,刘嬷嬷遣了青茗过来送信,叶思姝那边有消息了,约叶力夫妇下午在城郊的一家茶坊见面。”

    闻言,叶朝歌挑了挑眉,“终于有消息了。”

    之前,护四汇报,叶思姝是约在三日后与亲生父母见面。

    谁知,过了三日,她又取消了见面,然后便一直没了动静。

    “哥哥,下午无事与我出门一趟如何?”

    ……

    用过午膳稍作休憩,兄妹俩便出门了。

    先叶思姝一步去到茶坊,在楼上要了个包厢,兄妹俩一边喝茶闲聊,一边悄声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敲响。

    护四进来,“小姐,少爷,叶思姝改了见面的地方,在城南的城隍庙,且身边带上了黑女和黑风二人。”

    叶朝歌听后,不怒反笑了起来,撑着下颌,意味深长道:“有意思。”

    先是约在三日后,三日后又取消了见面,然后约在今日城郊的茶坊,临到头,又改为城南的城隍庙,且将黑女和黑风带着。

    与亲生父母见面,这般躲躲藏藏,小心翼翼,要说没见不得人,打死她也不信。

    “妹妹,可要去城南?”

    叶朝歌摇头,“不去了。”随即转头对护四叮嘱道:“你让护五盯紧了,有事再报。”

    “是。”

    “这些年,叶思姝虽为叶家的养女,但我从未听说过老夫人禁止她与亲生父母见面,与他们见面根本无需躲藏,可她此举委实反常,妹妹,这其中必定有见不得人的猫腻。”

    叶辞柏道。

    叶朝歌颔首:“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只是,她与亲生父母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叶辞柏疑惑不解。

    叶朝歌同样也疑惑。

    十几年不见,再见面却躲躲藏藏,究竟是为什么?

    想了一会,她也没有想通,索性便丢开了,不管是为了什么,总会有明白的一日,既如此,何苦难为自己呢。

    喝完了一壶茶,兄妹俩便离开了茶坊。

    从茶坊出来,红梅忽然上前道:“小姐,奴婢看到书琪了。”

    叶朝歌脚下顿了顿,然后恩了声,如没事人一般,上了马车。

    叶辞柏紧随其后,“看来叶思姝是知道你派人监视她,所以才临时改了见面的地点。”

    “如此,岂不是更能说明,她与亲生父母之间,有什么是不能让我们知道的?”叶朝歌笑。

    “不错。”

    回去的路上,叶辞柏问叶朝歌:“出门一趟,可想去逛逛?”

    “哥哥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何时对这些感兴趣了,罢了,还是回府吧。”

    叶辞柏也勉强她,吩咐了文叔直接回将军府。

    谁知,在马车路过第一楼的时候,突然被拦了下来。

    “叶公子,叶二小姐,少爷在楼上,贵客邀您二位上楼一叙。”第一楼的掌柜道。

    贵客?

    兄妹俩对视一眼。

    “去吗?”

    叶朝歌想了想,“去吧。”

    叶辞柏颔首,让掌柜的带路。

    跟着掌柜的上了楼,江霖等在走廊上,见到他们兄妹,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怎地上来了?我不是让掌柜的暗示你们了吗?”

    叶朝歌笑笑,“躲得了一次,躲不了两次,二哥不必担心,我心中有计较。”

    闻言,江霖稍稍松了口气,“你素来有主意,我自是不会多说什么,上次和这次的事,是二哥对不住你。”

    “二哥言重了。”

    江霖张张嘴,还要说什么,包厢里传出熟悉的声音:“二位贵客来了,怎地不进来?”

    江霖对包厢里应了声,然后看向他们兄妹俩,“进去吧。”

    包厢门打开,坐在桌前的宁缺霎时映入眼帘。

    两厢见了礼,方才围桌而坐。

    “上次相遇,宁缺不曾表明身份,还望叶二小姐莫怪。”宁缺将自己北燕太子的身份放得很低。

    叶朝歌笑笑,淡淡道:“北燕太子殿下言重了,臣女愧不敢当。”

    “江霖曾同我说过,他与二位是好友是兄妹,而我与江霖亦是至交,不若我们彼此以朋友相处如何?”

    ……

第422章 各怀心思

    “太子身份贵重,且是大越的贵客,礼不可废,还望太子莫要为难我们兄妹。”

    叶辞柏不轻不重的拒绝。

    宁缺笑笑,“既是如此,宁缺也不好勉强。”随即端起面前的茶盏,“叶小将军,之前在战场上多有得罪,如今大越与北燕已然议和,希望你我将过往忘却,化干戈为玉帛可好?”

    “太子言重了。”

    叶辞柏端起自己的茶盏,抬了抬,随之抿了口。

    几人各怀心思的闲聊片刻,宁缺忽然道:“两日后便是宫中宴会,不知那日,宁缺可否能见到叶二小姐?”

    此话一出,包厢内皆静,江霖和叶辞柏脸色微微一变,唯独叶朝歌,很平静,她好似无事人一般,端起茶抿了口,方才徐徐道:“恐怕要让太子失望了。”

    “哦?何故?”

    “太子想来不知,前几日陛下亲自下旨,已然册封小妹为太子妃,年底便要与我们大越太子殿下成婚。”此话是江霖说的。

    宁缺震惊,“啊?宁缺倒是尚未听说。”

    尚未听说?

    谁信!

    此事早在前几日便在上京之中传得沸沸扬扬,他岂会不知?

    “虽说本应道一声恭喜,但在我们北燕,男女尚未成婚,便有自主选择的权利,所以这声恭喜,宁缺便先保留了。”

    叶辞柏闻言,脸色猛地一变,欲要发作,被叶朝歌和江霖一左一右给摁住了。

    后者先行说道:“我去过北燕数次,太子所说的,却不曾听说过,莫不是我孤陋寡闻了?”

    “北燕泱泱大国,各方习俗皆有不同。”意思是,你没听说过岂不是很正常。

    “原来北燕还有如此风俗,这一点倒是与我大越不同,太子刚来不久,想来还不知道,我们大越的女子,个个都是死心眼,认准了,便是一生一世,任何意外,皆不能改变。”

    叶朝歌唇角噙着笑,但笑意却不曾达眼底。

    一双黝黑的眸子,冰冷彻骨。

    “是吗,这倒是稀奇,宁缺真想见识一下,希望能有此机会。”说这话时,宁缺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叶朝歌的,一番话说得意味深长。

    “希望太子能有此机会。”叶朝歌的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不明的情绪。

    几人各有心思的又聊了一会,看看天色不早了,叶辞柏便提出要告辞。

    宁缺自是挽留,邀请一起用晚膳,叶辞柏以长辈等用膳为由拒绝。

    “既然如此,只能下次了,今日与你们聊得很投契,希望下次还有此机会。”宁缺笑道。

    兄妹俩敷衍搪塞一番,便离开了。

    江霖提出相送,一起出了包厢。

    到了楼下,江霖对他们兄妹说道:“明日我准备离京一段时间,你们各自小心。”

    “为何要离开?”

    江霖苦笑一声,“请神容易送神难,我一生志向便是做个闲散商人,你们之间,我插不上手,也不想插手,更没本事插手,倒不如躲开了去。”

    兄妹俩明白了。

    的确,江霖就是个商人,一边是朋友妹妹,一边是轻轻一捏就能捏死他的北燕太子。

    而且,事关两国,他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留下也只会为难,倒不如躲了出去。

    “朝歌,你万事小心,以我对宁缺的了解,方才他所说的,并非只是说说而已,其中必然有深意,小心驶得万年船。”江霖对叶朝歌郑重叮嘱道。

    回府的路上,叶辞柏说了与江霖类似的话,大意让叶朝歌近期少出府。

    这些,叶朝歌一一应了。

    即便如此,叶辞柏仍不放心,将妹妹送回将军府后,便去了东宫。

    过去时,卫韫在宫里尚未回来,他便到小厅等人,期间,看到东宫的内侍搬着各种物什走来走去,老远还能听到海总管的吆喝声。

    叶辞柏好奇,叫住了其中一个内侍,“这么多人出来进去,你们这是在忙什么呢?”

    “回叶公子,前几日殿下吩咐重新布置绮歆楼。”

    绮歆楼?

    叶辞柏是东宫的常客,东宫对他来说,同叶府将军府无甚区别,再熟悉不过,这绮歆楼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东宫的主楼,太子妃的居所。

    想到卫韫和他妹妹即将大婚,叶辞柏心里开始不是滋味了。

    卫韫自宫中回来时,看到的便是闷闷不乐的叶辞柏,挑了挑眉,“你这是怎么了?谁招你惹你了?”

    叶辞柏抬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你!”

    “我?”

    卫韫笑:“我怎么招你惹你了?”

    卫韫一边回一边回想,最近这两日,他有些忙,每每忙完皆是半夜,也就没有去将军府,最近一次还是在叶辞柏与墨慈亲事定下的那日。

    不过,他记得好像没被叶辞柏发现啊,准确的说,当时那小子正处于定亲的欢喜中,哪顾得上防他。

    所以,他肯定,不曾招他惹他。

    “只要一想到我妹妹即将嫁给你,你便招我惹我了。”

    卫韫默默地看他一眼,“妹妹大了,终归是要嫁人的。”

    “那是别人家的妹妹,我妹妹回来勉勉强强不到两年,你便要把她娶走,我说,你用得着那么着急吗?”越说,叶辞柏越来气。

    “恩,挺着急的,若是有可能,我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娶回来你。”

    “你!”叶辞柏跳脚。

    卫韫又道:“你妹妹太好了,我怕被人惦记上。”

    一句话,立马将叶辞柏炸起来的毛捋顺了,强压着上翘的嘴角,哼了声:“算你小子有眼光。”

    卫韫失笑。

    有时候,他也忍不住的怀疑,明明是一母同胞,他们兄妹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不过庆幸的是,他家丫头没那么好拐,若是她也像叶辞柏一样,三言两语就能拐走,恐怕他有得忙了。

    “你这么晚过来我这里,有事吗?”

    说到正事,叶辞柏立马严肃认真了起来,将下午出门,路过第一楼被拦路邀请,以及期间宁缺说的那番模棱两可的话,一一道出。

    越听,卫韫的脸色便难看几分。

    北方那边在这深秋突降大雪,已经有数个村庄和镇子遭了灾,今日他在宫里一直在忙此事,直到安排下去方才回来。

    一回来便听闻叶辞柏来了,直接来了小厅,尚未来得及知此事。

    ……

第423章 不请自入

    “你说,这宁缺到底是几个意思?难道这俩兄妹打的一个主意吗?”

    卫韫沉着脸,“你我相识这么多年,从未见你有脑袋灵光的时候,今日倒是与我想到一起去了。”

    叶辞柏皱了皱眉,这话他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这一肚子黑水的卫韫,莫不是在讽刺他捧自己?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准备发作之际,便听卫韫如是道:“此事我会处理,这个给你。”

    叶辞柏忍不住好奇顺势看过去,只见卫韫的手心,静静地躺着一枚玉牌,上面用小字写着——大学士长女墨慈。

    “这是……”

    “两日后宴会的玉牌,我让人将墨家大姑娘的剔了出来,权当恭喜你觅得佳人。”

    叶辞柏一听这话,喜不自胜。

    墨慈的玉牌被卫韫给剔了出来,这说明,两日后为宁缺选妃的宴会,墨慈便无需参加?

    虽说他们已然订了亲,但帖子是在亲事定下之前,宴会还是要参加的,不过是降低了中选率,而且,自己未来的媳妇去参加这样的宴会,只要想想,整个人便被泡进了醋缸里,不舒服。

    最关键是,宁缺今日在第一楼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委实不放心。

    岂知,瞌睡了卫韫就给他送来了枕头。

    “不愧是兄弟,知道我想要什么,谢谢。”叶辞柏拿过玉牌,拿在手上摩挲了稍许,随即方才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收好玉牌,前一刻笑意萦面的叶辞柏,慢慢收了笑,叹了口气,“这门亲事,还不知道能不能继续下去。”

    他很担心。

    外界的流言,自是不曾瞒过卫韫的耳朵,拍拍他的肩膀,“看缘分吧。”

    “恩,看缘分,实在不行,我便和你当初一般,强求了这缘分便是。”恩,看到卫韫后,他决定了,大不了学当初的他,死皮赖脸,死缠烂打。

    俗话说,烈女怕缠郎。

    而且,有卫韫这个成功例子在,怕什么!

    想至此,叶辞柏突然充满了自信。

    叶辞柏有了自信,卫韫却不乐意了,“我与你妹妹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怎能是强求?”

    叶辞柏懒得多说,直接给了他一个‘是上天注定,还是你不要脸的强求,你我心知肚明’的眼神。

    卫韫:“……”

    ……

    从东宫出来,叶辞柏并非回将军府,而是揣着小玉牌去了学士府。

    大学士在外未归,门房自然便将叶辞柏来府的消息禀报给了陶氏。

    昨天因为被叶朝歌明嘲暗讽一通,这口气尚未顺过来,此时听到叶辞柏过来,自然就更气不顺了。

    直接吩咐门房,就说府中皆是女眷,不方便接待他一个外男,让他改日再来。

    门房下人不敢多言,只得委婉的将陶氏的话转达叶辞柏。

    叶辞柏糙,但也不傻。

    之前他便听外祖他们说过,墨家主母并非是个宽心的,将他拒之门外,想来是刻意为难。

    即便事实是如此,他也莫可奈何。

    只得兴奋而来败兴而归。

    骑马出了一条街,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好像记得,卫韫经常做她妹妹房中的梁上君子。

    虽然这一招他极其瞧不上,并对他防范有加,但不得不承认,这招好像挺凑效的。

    叶辞柏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

    骑马至学士府后院的墙下,将疾风栓到一旁,四下瞅了几眼,确定无人后,搓了搓手,脚下一蹬,飞身跃进去。

    进去之后,看着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房子,叶辞柏就有些懵了,坏了,他好像忘了一个最现实的问题,他不知道墨慈住在哪个院子!

    提前没有了解的叶辞柏无法,只得拎来了个小厮,跟他打听了一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个手刀劈下去,把人拖到了旮旯里,想了想,又从钱袋子里舀出一枚银锭子,放到小厮的肚皮上,觉得这样好像还不够,捡了根树枝,在他旁边的地上写下禁口费,然后将银锭子挪到写下的字上。

    做完这些,叶辞柏便放心地走了,一路如过无人之境一般,去了墨慈所居住的院子。

    根据那小厮所说,大学士派人收拾了水月轩给墨慈,她尚未搬过去,还居住在后院最北边的一处小院子里。

    用过晚膳,墨慈便将丫鬟遣退,独自一人灯下做针线,试图借此静心,可终究效果不大,耳边以及脑海中,时不时的浮现出昨日叶朝歌的字字句句。

    再一次针尖扎进手指,红色血珠染红了白绸,晕出又一个浅淡的红印子,无奈放弃,望着摇曳的烛火,忍不住地叹了口气。

    自昨日,她这一颗心便不曾平静下来过,一夜无眠,今夜更不见任何的困意,想来,这将是又一个无眠夜。

    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寻到答案。

    在义无反顾和放弃之间,徘徊不定。

    忍不住再度叹了口气,就在这时,她隐约听到什么东西落地声。

    墨慈回神,以为是丫鬟去而复返,略有些不耐,“我说了,不需要伺候……”

    未完的话,在目光触上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少年郎时,戛然而止。

    “你……”墨慈震惊不已。

    叶辞柏担心吓到她,连忙说道:“你别怕,我来此没有恶意,是来给你送样东西。”说罢,仿佛为了证实自己说的皆是事实,叶辞柏迅速地舀出玉牌,“你看,我没骗你。”

    墨慈仍有些没回过神来,实在是太意外太震惊了。

    “这是两日后宫中宴会贵女们所属玉牌,你的太子帮你拿了出来,届时,你便不用去参加那劳什子的宴会。”

    “我只是来给你送这个,我也不是故意不请自来,你们门房不让我进,我就只好翻墙进来了……”

    叶辞柏一口气,把自己的行径解释清楚。

    说完,小心翼翼地看向墨慈,心中有些后悔,还是没准备充足啊,把人给吓到了,失策失策啊!

    墨慈将他的懊恼和小心翼翼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到笑声,叶辞柏猛地抬起头,一眼便看到她浅笑的脱俗容颜,旁边烛光晕黄,灯下的她,是那般的美,好似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

    一时间,叶辞柏不由地看呆了去,情不自禁地呢喃有声:“你真好看。”

    霎时间,墨慈双颊通红。

    ……

第424章 想欺负她,先问过我

    另一边旮旯里。

    被打晕的小厮悠悠转醒,想到晕倒前的种种,顿时大怒,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去了陶氏那边。

    因天太黑,此处又是旮旯里,没有光,地上的字和银锭子,自然被他忽略了过去。

    “什么?你是说叶辞柏偷进了府里?”

    小厮来时,陶氏正与墨凝说话,听完小厮的禀报,当即便跳了起来,“你确定没看错,是叶辞柏?”

    “没错,小的敢用性命担保。”

    闻言,旁边的墨凝冷笑一声,“还名门大家公子?我呸,与地痞流氓的宵小之徒有何区别?简直是不要脸!”

    墨凝面上有着扭曲的不屑,“娘,您一定要给墨慈那小贱人一个教训啊。”

    她虽然恼,但尚未失去理智,深知,即便叶辞柏偷溜进来,他们墨家也奈何不得他,可墨慈就不一样了,她是庶女,她娘是当家主母,主母收拾一个贱庶女,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陶氏也正有此意,拍拍女儿的手,“放心吧,你且等着,娘定会让他们二人好看!”

    虽不能奈何叶辞柏,但他也休想落得好去!

    ……

    “墨小姐,外界的流言……”

    叶辞柏顿了顿,道:“是假的。”

    墨慈点头,“昨日朝歌来时便与我说过。”

    “妹妹说的,是妹妹说的,我亲口解释是我该做的,虽然我知道,因为外界流言让你受了委屈,但你相信我,我并没有有过任何逾越的行为,我保证。”

    叶辞柏说得既郑重又很认真。

    墨慈被他郑重的语气,忍不住的心跳加快,心口上如同被揣了只小兔子一般。

    一双耳尖,染上了红霞。

    “你信我,可好?”叶辞柏看着她的眼睛,无比严肃道。

    “我……”

    墨慈的话尚未说完,陶氏兴师问罪的声音便自门外响起,“叶小将军好大的本事,堂堂小将军竟然做起了偷鸡摸狗的宵小行径,倒真让人大开眼界。”

    话音一落,顿时将屋内的二人惊到。

    墨慈心头一紧,紧张地望向叶辞柏,这下可怎么办?

    相较于她的紧张,叶辞柏便有些恼怒,恼怒陶氏早不来晚不来,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候到来,简直是不速之客中的不速之客。

    同时,心中还有些纳闷,他对自己的功夫有自信,自认为凭着自己的能耐,是不可能会被人发现的,陶氏是怎么知道他来了这里?

    还未待他想出个所以然,便听墨慈有些慌张开口:“你,你快去躲一躲。”

    “不行,我若是躲了,她找不到人,定会将这笔账算到你头上。”叶辞柏拒绝。

    “可……”

    “别怕,有我。”叶辞柏轻声说。

    奇怪的,这一刻,墨慈慌乱的心,突然平稳下来,内心的紧张,瞬间被抚平。

    就在这个时候,陶氏和墨凝带着人进来,浩浩荡荡的奴仆,几乎将整个屋子都填满。

    叶辞柏望着这大阵仗,皱了皱眉,“墨夫人好大的阵仗,这是要干什么?”

    见到叶辞柏在,不论是陶氏还是墨凝,皆是一喜。

    “叶小将军这话问的好没道理,应当是我问你,你不请自来,打晕了我府中下人,到底意欲何为?”陶氏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叶辞柏耸了耸肩,“我说过,我来找墨大小姐有事,墨夫人不让我进,没办法,我只好不请自来了,至于打晕府中下人,谁瞧见了?”

    陶氏被他耍赖的行径气到,咬牙:“照你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我可没这么说。”

    你是没这么说,但你就是这么个意思!

    陶氏气得浑身直哆嗦,连声吆喝着去请大学士回府,再派人去将军府请祁继仁。

    “我倒要问问大将军,便是如此教导外孙做这鸡鸣狗盗之辈!”

    听到这番安排,墨慈不再沉默,“母亲,叶小将军虽不请自来,但如他所言,的确是有要事找……”

    “你给我闭嘴!”

    不待墨慈把话说完,陶氏厉声打断,“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反倒给他求情,墨慈,你一个姑娘家,任由外男闯入闺房,且共处一室,你还要脸吗?你将我大学士府的脸面都被丢尽了!”

    “墨夫人,口下留德!”

    叶辞柏黑沉着脸,“是我不请自来与墨大小姐无关,你要找便找我,找她做什么!”

    “我教训家中女儿,何时轮到叶小将军插嘴了?”

    “你教训家中女儿自是与我无关,但墨慈不只是墨家女,且是我叶辞柏未过门的媳妇,你当着我的面如此折辱我未过门的媳妇,便是不行,想欺负她,先问过我同不同意!”

    叶辞柏一番掷地有声的话,在每个人的耳边回旋。

    墨慈身心巨震,不敢置信地看向叶辞柏,耳边不禁回旋他方才所言:别怕,我在!

    陶氏不怒反笑,“两家亲事虽然定下,但你二人未成亲便做不得数……”

    “当日是大学士亲口允下婚事,墨夫人今日却告诉我做不得数,这么说,学士府上下,是由你墨夫人说了算,而大学士说了不算?墨夫人,你是这意思吗?”

    陶氏皱眉,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正斟酌如何回应之际,外头下人便道老爷回来了。

    不一会,大学士便匆匆而来。

    望着眼前的阵仗,皱了皱眉:“这怎么回事?”

    “是……”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不给陶氏开口的机会,叶辞柏乖觉地上前,恭恭敬敬且认认真真地行了一大礼,腰背弯得极低。

    大学士见状,心中舒泰,急忙上前把人扶起来,“日后都是一家人,莫要多礼。”然后笑呵呵道:“贤婿啊,今日过来府上怎地没提前派人说声,早知你过来,我便早些回来了。”

    “说起来,是小婿不好……”

    “啊?”

    叶辞柏叹了口气,一脸愧疚自责道:“之前小婿去了东宫一趟,太子殿下得知小婿与墨大小姐定亲,送了一礼给小婿,此礼与墨大小姐有关,小婿怕耽误事,从东宫出来特地绕来了学士府,谁知……”

    “怎样?”

    ……

第425章 谁威胁谁

    “谁知,墨夫人将小婿赶了出去,并说,小婿与墨大小姐尚未成亲,婚事便做不得数,小婿便气不过,便道亲事是岳父大人亲口应下,怎能做不得数,墨夫人却道,岳父大人说了不算,她说了才算。”

    叶辞柏很有技术的挑拨离间。

    “什么?”

    一听这话,大学士立时沉了脸,凌厉的目光嗖地一下落到了陶氏的身上,“陶氏,你好大的胆子!”

    陶氏气得险些说不出话来,从叶辞柏打断她抢先开口的那一刻,她的眼皮便跳个不停,心生不好,只是,叶辞柏那小子太快,等她反应过来想握回主动权时,已经晚了一步。

    “老爷,你莫要听……”

    “岳父大人莫恼,其实说来,也是小婿的错,毕竟这几日外界关于小婿不实的谣言传的沸沸扬扬,墨大小姐虽说不是墨夫人所出,但毕竟是母亲,墨夫人定是在为墨大小姐抱不平。”

    叶辞柏有些委屈,“墨夫人因此将小婿赶出去,也是正常的,小婿是活该。”

    大学士见状,急忙宽慰:“你莫要这么说,谣言止于智者,且,究竟怎么回事,我清楚……”

    大学士宽慰了好一番,叶辞柏方才顺势应下,“多谢岳父大人体恤。”随之,将手上的玉牌,奉上。

    之前玉牌交给了墨慈,在陶氏过来时,他便偷偷的拿了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墨夫人将小婿赶走,小婿理应就此离开,只是,此物不交给墨大小姐,小婿心中难安,随即,便听从了太子殿下的提议,翻墙不请自来……”

    此时远在东宫的卫韫,没来由地打了两个喷嚏。

    一想二骂三伤寒。

    这是谁在骂他?

    叶辞柏自称自己此举是太子殿下提议,大学士自是毫不怀疑,众所周知,叶辞柏曾经是太子的伴读,且二人自小便关系极好。

    只是这玉牌……

    大学士不懂是何物。

    叶辞柏便解释了一番。

    玉牌为何,不止是大学士不知,陶氏和墨凝亦是不知,此时听完叶辞柏的解释,众人表情各异。

    大学士满脸欣慰和满意,而陶氏和墨凝,则脸色几经转变,颇为精彩。

    没想到,叶辞柏竟将此事想到了!

    一时间,母女俩又嫉妒又隐隐有些期盼。

    墨慈的玉牌取回来了,那墨凝的……

    “敢问叶小将军,太子殿下可是只取了墨慈的玉牌?”终究是忍不住,陶氏问了出来。

    她就墨凝一个女儿,她是万万不想女儿远嫁北燕。

    叶辞柏装作听不懂,“不然还有别人吗?我只有墨大小姐一个未过门的媳妇。”

    除了墨慈,其他的都是别人!

    没过一会,祁继仁来了。

    得闻事情的经过后,当下照着叶辞柏的后脑勺就是一刮子。

    “平日我是怎么教你的?让你遇事多动动脑子,即便墨夫人当时拿扫帚将你轰出去,你跟她解释一下缘由,墨夫人一当家主母还能不理解不成?”

    一番指桑骂槐的话,气得陶氏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先是叶辞柏颠倒黑白,将他拒之门外,硬生生变成赶走,如今,祁继仁更甚,到了他那里则成了被拿着扫帚轰出去!

    这对祖孙,简直是欺人太甚!

    咬了咬牙,“就算之前是误会,叶小将军也不该爬墙不请自来,且还打晕了下人,这日后要是传出去,世人该怎么看叶小将军?”

    祁继仁眯了眯眸子,看眼陶氏,“墨夫人这话是在威胁我们不成?”

    陶氏一惊,连忙说道:“大将军言重了,我只是在讲述事实。”

    “是事实也好,还是威胁也好,墨夫人心里清楚,这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柏儿再怎么说,日后也是墨家的女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的名声毁了,墨大小姐势必便会受此牵连,墨大小姐非墨夫人所出,她日后如何,墨夫人自是不在乎。”

    说到此,祁继仁顿了顿,目光突然看向墨凝,“四小姐也该说亲了吧?”

    霎时间,陶氏白了脸。

    祁继仁哼了哼。

    他是真不想和一个妇人磨嘴皮子,可实在忍不住,这墨夫人没什么脑子,却一次又一次地跳出来,虽是不痛不痒,但实在是碍眼。

    见她听懂了,祁继仁也不再多留,同大学士承诺回去后定会好生教训叶辞柏,便带着外孙回去了。

    送走了二人,大学士看眼脸色依旧惨白的陶氏,淡淡道:“日后你就只管管好凝儿,府上其他小姐,她们各自有生母,无需你操心。”

    一听这话,陶氏脸更白了,“老爷,他们都在胡诌,我根本……”

    “我知道,叶辞柏话中大多在夸张,可那又如何?你将他拒之门外是事实!”

    “你知道?是了,你是大学士,怎会不知道,你说的没错,我将他拒之门外是事实,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该翻墙不请自来!”

    “那又如何?怪得了谁?怪给他出主意的太子吗?”顿了顿,大学士又道:“这事你当他不知道自己理亏吗?”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门房下人匆匆来报:“叶家的二小姐送来赔礼,以及二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的玉牌。”

    闻言,大学士心中的郁气顿消。

    叶辞柏所说的话中有几分假几分真他心知肚明。

    恼吗?

    怎会不恼,他堂堂学士府,他说闯便闯了,将他们学士府的颜面置于何地?

    只是,能拿他怎么样?

    莫说不是他未来的女婿,便仅凭着他叶家少爷,祁老将军外孙这一点,便奈何不得他。

    而且,他方才瞧见过,墨慈面上没有任何被私闯的恼怒,反而处处维护叶辞柏。

    年轻人按耐不住见一面,也正常。

    几番纠葛,他自是不会多言,权当什么也不知道。

    这人啊,没有一个是傻子。

    “你学着点吧,这么大的岁数了,还不如叶二小姐一个姑娘家周到,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说罢,大学士甩袖而去。

    陶氏脸上火辣辣的疼,丈夫的话,无异于在她脸上重重的打了一耳光。

    ……

第426章 学习卫韫——失败

    将军府。

    祁继仁手哆嗦地指着叶辞柏,“你!你!这是要上天啊!翻墙偷入人家后院,老子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想到在学士府的那一幕,祁继仁便觉得,自己的一张老脸火辣辣的疼。

    刚开始,学士府来人请他过去领人时,他还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想着,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再或者,是那陶氏小题大做,不满庶女胜过她养的嫡女,故意为难。

    毕竟,这世上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外孙。

    他是他一手带大的,叶辞柏是个怎样的性子,没人比他更清楚,虽然冲动你,做起事来也没什么脑子,但绝对做不出翻墙闯人后院这么不要脸的事。

    可事实,他的脸被现实刮刮打得很疼。

    他还真不要脸的闯了人家学士府的后院!

    要不是出门前外孙女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莫要冲动,要给这小兔崽子留些面子,早在学士府,他便扑过去抽死这死小子了!

    不得不说,还是外孙女了解她这兄长。

    当时她叮嘱他时,他还一度不以为意。

    越想越气,胸口一把火在烧,当即大喊:“老田,将我的马鞭拿来!”

    一听这话,叶辞柏立马便急了,“外祖,不要啊,我错了,您消消气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你这小子老子算是看明白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今儿个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这没脸没皮的小兔崽子!”

    祁继仁也不和他多废话,一叠声吆喝着让田伯取他的马鞭来。

    将军在气头上,田伯深知劝不得,在去取马鞭之际,派了小丁速速去寻叶朝歌。

    眼下也就只有孙小姐能劝将军了。

    叶朝歌赶过来时,叶辞柏已经挨了几鞭子,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正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见状,连忙上前,“外祖,兄长已经知道错了,您便原谅他这次吧。”

    “知道错了就完了?他哪次闯了祸不是知道错了,可过后呢?他已经老大不小了,做事还如此没有分寸,今日若不好好教训让他长个记性,明日还指不定惹出什么大乱子来呢。”

    祁继仁铁了心要让叶辞柏吃些苦头,推开叶朝歌,手上的鞭子用力地抽在叶辞柏的身上。

    叶辞柏被抽的吱哇乱叫,“外祖,疼,别抽了我知道错了,妹妹救我啊……”

    叶朝歌看看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兄长,又看看撸了袖子,一副不把人抽个半死不罢休的外祖,咬了咬牙,心下一横,冲了过去,挡在叶辞柏的身前。

    祁继仁刚扬起来的鞭子,在看到面前的外孙女时,急忙收住。

    “歌儿,你让开!”

    “外祖,够了别打了,兄长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然后给叶辞柏使了个眼色。

    后者连忙接话:“外祖,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这次吧。”

    在一双外孙你一言我一句中,祁继仁慢慢松开了鞭子。

    扔下一句:“再有下次,老子直接打断你的狗腿!”

    然后便气呼呼地走了。

    见状,叶辞柏用力的呼了口气,得救了。

    叶朝歌和长风一左一右的将他从地上扶起来,“走,先回去上药。”

    叶辞柏的院子。

    叶朝歌给他小心上药,动作很轻,可依旧疼得他大喊大叫。

    “好了,外祖又没在这,你叫得这么大声没用。”叶朝歌揉揉自己的耳朵,好笑道。

    闻言,叶辞柏恍然:“是哎,外祖没在啊。”

    外祖没在,他装出来的可怜也是白装。

    叶朝歌噗嗤一笑,然后继续上药。

    祁继仁这次下了狠手,看着肌肤上七横八纵的鞭痕便知,动手的时候,并没有手下留情,能逼得他对自己的外孙下如此狠手,可见也是气着了。

    叶朝歌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说道:“哥哥,你这次的确是有些过分了,你可有想过,这么做会连累到墨慈?”

    叶辞柏沉默,许久叹了口气,“我本以为天衣无缝,不会被人发现,可谁能想到,那小厮竟然告发了我,真是白瞎了我一锭银子。”

    “什么银子?”

    叶辞柏随即便将他是如何拎了个学士府小厮,又是如何对他威逼利诱,最后将他打晕,留字留封口费。

    谁能想到,那小厮竟然会去陶氏那边告发他!

    “收了小爷的银子还敢告发小爷,我记住他的脸了,待下次再让我碰见他,我弄死他我!”

    叶朝歌抽了抽嘴角,手上的动作微微使力,顿时,耳边传来叶辞柏如同杀猪一般凄厉的喊叫。

    “疼疼疼,妹妹你轻点……很疼。”

    叶朝歌手上的动作放轻,叶辞柏方才消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道:“说起来真是奇怪,卫韫做这种事做了那么多次,不管是在叶府还是将军府,皆没被发现过,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这么倒霉的被抓到了呢?”

    叶朝歌眼皮猛地一跳,“莫不是说,你今日之举,学的卫韫?”

    “不然呢?”

    “什么学的太子,你这话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叶辞柏的话音刚落,祁继仁的嗓音突然自兄妹俩的身后响起。

    二人纷纷一僵。

    “外,外祖,您怎么过来了?”叶朝歌眼神闪躲,声音磕巴,明显在心虚。

    祁继仁扫了她一眼,“我若不来,怎能听到你们兄妹俩的悄悄话,说,你们在瞒着我什么事!”

    “哪能啊,外祖您说什么呢,我和妹妹哪敢有什么事能瞒着外祖您啊。”叶辞柏讨好道。

    “甭跟我说这些废话,当我什么也没听到啊,你们两个是自己坦白从宽,还是让我自己查,恩?”

    叶辞柏眼巴巴地问:“有什么区别吗?”

    “坦白从宽,将功补过,若是让我自己查,哼哼。”祁继仁阴测测地哼了哼,“我就直接让你在床上躺半年!”

    闻言,叶辞柏很用力地咽了咽唾沫,“那妹妹呢?外祖你也要让妹妹在床上躺半年?”

    “你妹妹不必,她的那份直接算在你头上。”

    祁继仁一副,说罢,你怎么选,是想将功补过呢,还是在床上躺半年再半年,也就是一年?

    ……

第427章 希望你没有看错人

    这还用得选,肯定是将功补过啊。

    让他在床上躺一年,还不如直接让他死了算了。

    随即,叶辞柏没有任何的犹豫,将卫韫夜闯叶朝歌香闺,并被他当场抓包一事说了一遍。

    听后,祁继仁迅速上前,照着叶辞柏的后脑勺刮刮就是两刮子。

    叶辞柏被打蒙了,“外祖,您打我干什么?”

    “打你都是轻的,要不是你是我唯一的外孙,老子都想拿刀砍死你!”祁继仁大怒:“你就是这么当兄长的?你就是这么保护你妹妹的?”

    “我……”叶辞柏真委屈上了,“我也不知道卫韫会夜闯妹妹的香闺,我又不能日日夜夜地守着啊。”

    “你还敢说!”祁继仁虎目一瞪。

    叶辞柏立马乖乖噤声。

    “还有你歌儿,我素来知你有主意,但你知不知道,姑娘家的声誉何其重要?”

    叶朝歌低着头,“外祖息怒,歌儿知错了。”

    面对如斯外孙女,祁继仁说不出太重的话,叹了口气,“你这丫头,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墨家那夫人说话不中听,但不得不说,有句话她说的很对,没成亲之前,任何变故都有可能发生,届时,吃亏的便是你啊!”

    “歌儿知道,外祖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可是外祖,我相信他。”叶朝歌无比认真道。

    “你……”

    “是啊外祖,我也相信卫韫,虽然那厮腹黑一肚子的坏水,但他对妹妹,的确是真心的……”

    “你给我闭嘴!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不告诉我,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你就敢向着那登徒子说话,我看你是皮又痒痒了!”

    叶辞柏立马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见他老实了,祁继仁不再搭理他,看向叶朝歌,对自己的外孙女,他一向是放心的,主意大,稳重,做事周全,最主要的是,她能时刻保持清醒。

    可没想到,在男女情事上,却犯了糊涂。

    “外祖年纪大了,不懂你们小儿女之间的情情爱爱,也不懂你的自信从何而来,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只希望,你没有看错人。”

    祁继仁叹了口气,卫韫人如何,他了解,在公,他是一个合格的储君,在私,他保留意见。

    他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这世间男人大多有劣根性,比如叶庭之就是个再明显不过的例子。

    即便现在,卫韫与外孙女两情相悦,可谁又能保证日后也是如此?

    莫要忘了,他是太子!

    只是,如今说什么也晚了,便宜卫韫已经占了,赐婚的圣旨也已经下达了。

    为今只希望,外孙女倾心的选择,没有托付错人。

    过了一会,祁继仁忽然说道:“自今日开始,我会让田伯多派几个人过去你院子。”

    过去的已然覆水难收,如今他知道了此事,自不会再让卫韫占了便宜去,即便在不久的将来二人将会大婚,但现在还未成亲!

    叶朝歌乖乖应下。

    见此,祁继仁稍稍满意了些,然后转向叶辞柏,“待会你就去祠堂自省三日。”

    “去祠堂?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还敢问我为什么?好,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老子便告诉你,身为兄长,明知太子逾越,你不但知情不报不阻止,且有样学样,你说是为什么?”

    难怪。

    之前他便不敢相信外孙会做出闯人后院的事,原来竟是有由头的。

    “好的不学,净学些见不得人的!叶辞柏你给我记好了,再有下一次,老子直接打断你的狗腿!”

    说罢,祁继仁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人,丝毫不理会身后哀嚎的外孙。

    “完了,完了,真的完了,我对祠堂有心里阴影啊,妹妹,这样好了,你去寻外祖,告诉他,我宁愿被他打断腿,也不去祠堂!”

    说起叶辞柏对祠堂的阴影,纯粹是他自己作的。

    小时候的他,太过皮实,说是无法无天也不为过,每天里最不耐烦就是被下人跟着,以摆脱下人为乐子。

    结果有一次,为摆脱下人,他无意中进了后面的祠堂,跑累了,在里面睡着了,等醒来时,门自外上了锁,他便被关在了祠堂里。

    这一关便是一个晚上,那天,将军府上下找他都找疯了。

    直到第二天,下人进祠堂上香,方才发现了叶辞柏。

    祠堂阴气重,又供奉着先人的牌位,那年叶辞柏年纪又小,怎么可能不害怕。

    因而,当年的事,在他心上便留下了阴影。

    此事祁继仁自是清楚,故而,这些年,每每惩罚他,大多是将人拎去后面的练武场。

    可今日,却直接让他去祠堂自省三日,可见,此次事件,他是真生气了。

    对此,叶朝歌莫可奈何,只告诉他,会想法子过去祠堂看他的。

    叶辞柏:“……”

    ……

    祁继仁罚叶辞柏去祠堂自省三日的事,很快便传到了祁氏的耳朵里。

    当即便去求情。

    只是祁继仁此次铁了心,谁求情也没用。

    求情无果,祁氏只得退而求其次,去祠堂自省没问题,但是,至少要将叶辞柏身上的鞭伤养好吧。

    祁继仁同意了。

    叶辞柏是个武人,自小习武,身体早已锻炼的胜过常人,几鞭子的伤对他来说,影响并不大,养了两日,便大好。

    在宫中宴会的这日,祁继仁亲自拎着人,将耍赖的叶辞柏丢去了祠堂。

    并吩咐府中下人,不足三日,谁也不准放他出来,否则便是加倍惩罚,并连坐。

    白日的祠堂,叶辞柏虽然觉得阴森,但也没那么害怕,此时他靠坐在门板上,吩咐外头的长风去学士府盯着。

    虽然玉牌已然给了墨慈,但对陶氏那个嫡母,他委实不放心。

    万一那陶氏犯糊涂,逼着他未来的媳妇进宫参加宴会,那就不美了。

    叶辞柏这边的动静,不曾瞒得过叶朝歌。

    “小姐,咱们少爷对墨小姐真真是上了心的。”红尘说道。

    叶朝歌笑笑,“若没上心,那日他又怎会被抓住?”

    兄长的本事她这个当妹妹的岂会不了解,那日在学士府,他完全有能力脱身,可他并没有,而是选择留了下来。

    她深知,他是为了墨慈,不想让墨慈受难。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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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如此多娇介绍:
叶朝歌本是国公府嫡女,却因幼年被拐流落在外,十四岁时方回到父母身边。困于山沟的她不懂高门大户的诸多规矩,后院深宅之中处处被养女压制算算计,受尽苦楚,就连她的夫君娶她也只为报复。重活一世,再入高门,她立志护母保兄,将前世所受的委屈和冤枉通通找回来,给自己狠狠出一口恶气……却不想一次意外,遇到当朝太子。卫韫风华而临:“欺她,问过我了吗?!”嫡女如此多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女如此多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女如此多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