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刘嬷嬷受伤
“小姐您冷静点,奴婢这就看。”
“好……”
红尘给刘嬷嬷检查间,田伯带着人到了。
援兵到来,立时减轻了红梅的负担,不一会,便将一干打手团团围住,包围其中。
“孙小姐……”
“我没事,不用担心。”
知道田伯要问什么,叶朝歌先一步回道,一门心思放在人事不知的刘嬷嬷身上。
见状,田伯也不再多言,转向乐瑶,“属下参见郡主。”
乐瑶知道自己惹出了这么大的事,身份是瞒不住了,神色恹恹,“免礼吧。”
叶朝歌此时顾不上她,紧张地看着红尘将一排排银针扎在刘嬷嬷身上。
她迫切的想知道刘嬷嬷的情况,但又怕扰了红尘,只得忐忑地等待着。
不一会,红尘抹了把头上的汗,收了针,“小姐放心,嬷嬷是后背挨了一棍子导致脾胃有些出血,奴婢已经帮嬷嬷止了血,待回去养一段时日就没事了。”
得知刘嬷嬷没有性命之忧,叶朝歌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软到在了地上。
“小姐……”
“朝歌……”
叶朝歌摆摆手,“我没事。”
借着红尘和乐瑶的搀扶站起来,靠在她们身上缓了缓,稍才恢复了些,眯眼看向被将军府侍卫控制起来的壮汉等人,眸子一寒。
恰在这时,宸亲王府的人赶来了。
乐瑶眨眨眼,这么快就接到消息了?
好似看出她的疑惑,田伯在一旁解释道:“红尘来报信时,属下得知郡主也在,便自作主张派人去宸亲王府报信……”
乐瑶摆摆小手,“算了,我明白。”
反正回去后,一顿罚是免不了了。
没多久,京兆尹府的人也来了。
相互见过礼后,便论起了事情因由。
乐瑶最清楚,随即上前,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她本是女扮男装偷跑出来玩,没想到遇到那壮汉在强抢良家女子,便上前抱打不平,可她低估了自己的能力,这才引发了后面的一场乱局。
而那位被强抢的良家女子,便是之前说刘嬷嬷还有气的姑娘。
“既然如此,你便与本宫去京兆尹府走一趟吧。”左大人看向那有些狼狈的女子。
女子先是屈了屈膝应了声,然后嘭一声,对着乐瑶和叶朝歌重重跪下。
郑重且坚定:“民女三生有幸,遇得两位贵人,若非两位恩人,民女现今怕是已去那地府与母亲相聚,贵人的恩情,待日后有机会,民女必会上刀山下火海相报!”
“哎呀,别谢了别谢了,举手之劳而已。”小姑娘被谢得不好意思。
叶朝歌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上前将那女子扶起来,“你且放心随左大人,有左大人在,定会给你做主。”
左大人命人把人都带上,告辞离开。
叶朝歌和红尘红梅一起,小心翼翼的将刘嬷嬷抬上马车,随即扭头对乐瑶道:“你快些跟他们回府吧,日后不准再像今天胡闹了。”
乐瑶忽然扑过来,一双黑亮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好姐姐,要不你带我回去吧,我不放心刘嬷嬷。”
一看她这样,叶朝歌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开,“你还是乖乖回宸亲王府吧。”
小姑娘不长点教训记不住。
将乐瑶交给宸亲王府的人后,叶朝歌便与田伯他们回了将军府。
刘嬷嬷需要医治,比起叶府,将军府距离最近,也最合适。
乐瑶凄凉地徒留在原地,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气呼呼地跺了跺脚,“臭朝歌,不讲义气!”
“郡主,您该回府了,王爷和王妃怕是在府里等着急了。”宸亲王府的侍卫长上前提醒道。
乐瑶垂下小脑袋,闷声闷气道:“你出来时,父王和母妃看起来是不是很生气?”
侍卫长瞧着好笑,咳嗽一声,“王爷和王妃很担心郡主。”
乐瑶小脑袋垂了又垂,“走吧,回府。”
……
“小姐切莫忧心,嬷嬷的情况目前来看尚且稳定,待会奴婢下去开个方子,调养些时日,奴婢必会还您一个活蹦乱跳的刘嬷嬷。”
回到将军府,红尘上前将刘嬷嬷详细地检查了一番,后,笑眯眯地对叶朝歌说。
叶朝歌被她的用词逗得忍不住笑了笑,“行,我等着你还我一个活蹦乱跳的嬷嬷。”
“是,保证完成任务!”
红尘下去开方子煎药,叶朝歌唤来了红梅照看着刘嬷嬷。
去内室换了身衣裳,她便到书房同祁继仁保平安,并道出自己的盘算。
“你想得甚为周到,再怎么说刘嬷嬷也是为了你挨下一棍子,她年纪大了,恐要遭点罪,你留下待她伤情稳定了再回去也好。”
“叶府那边就暂时让陈嬷嬷多操点心,左右不过几日的功夫,你也莫要太担心了。”
祁继仁赞许地望着面前俏生生而立的外孙女。
这孩子当真不错,是个有血有肉,并有情之人!
想到什么,祁继仁又道:“你那边若是缺了什么,就找老田,府上没有的,让人出去置办,可千万莫要省着。”
叶朝歌微笑颔首:“外祖放心,我都省得。”
“恩,你也别太累了,若是手上缺人手就跟外祖说,外祖帮你安排。”
叶朝歌一一应下。
从书房出来,叶朝歌转道去了祁氏那里,将途中遇到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刘嬷嬷曾是祁氏身边的人,几十年来朝夕相伴,在她心目中,与奶嬷陈嬷嬷并无甚区别。
此时得闻她受伤,且还是为了救她的女儿,当下便要去探望。
“娘,嬷嬷尚未醒,您就先别过去了,待她醒了,女儿派个人过来知会您一声,届时您再过去可好?”叶朝歌说。
“也好,你莫忘了派人知会我。”祁氏不放心叮咛。
叶朝歌笑,“女儿记下了。”
刘嬷嬷是在晚间醒来的。
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她的小姐,得知她的小姐没受伤后,激动的情绪方才平复下来。
喝过了药,刘嬷嬷很快便又昏睡了过去。
这一晚,叶朝歌未睡,一直守在床前,直到天明。
……
第183章 康王拦车
两日后。
刘嬷嬷的情况逐步稳定,叶朝歌便准备回叶府。
临走前,将红尘留下。
“小姐,不可!”刘嬷嬷极力反对,“小姐,您把红尘留下照顾老奴,您怎么办?不成,这不成,红尘您得带着,老奴快好了,用不到红尘。”
叶府有不亚于豺狼虎豹的老夫人和叶思姝,上次无常草一事,她至今想起来仍有些心有余悸。
若再发生类似的事情,而红尘又没在小姐身边,到时怎么办?
只是想想,她便觉得害怕。
叶朝歌:“我身边还有红梅,嬷嬷不用担心。”
“红梅和红尘怎能一样?小姐,您就听老奴这一次,带上红尘,老奴这里您不用担心,将军府也有大夫……”
“嬷嬷不必再说,我已经决定了,待您养好身子,再与红尘一起回去帮我。”叶朝歌语气坚决。
一听,刘嬷嬷便急了,“小姐!”
叶朝歌握了握她的手,“嬷嬷,您不懂,您对我有多重要。”
说完,起身离开。
“红尘,照顾好刘嬷嬷。”路过红尘时,叶朝歌如是叮嘱。
红尘应下,“小姐放心。”
微微颔首,抬脚离去。
“小姐……”徒留眼睛通红的刘嬷嬷在后面不死心的呼唤。
她挣扎着要追上去,可她身子没有力气,一头往床下栽去。
红尘唬了一跳,迅速上去接住她,“嬷嬷……”
“红尘,你别管我,快去追上小姐,你必须跟着小姐回叶府……”刘嬷嬷狠狠地抓着红尘,声音急促粗喘。
红尘不听她的,把人扶上床,摁在床上,“嬷嬷,小姐是个什么脾气您还能不清楚?您觉得,我就算跟上去,小姐会带我回叶府?”
“这……”刘嬷嬷卡住喉咙,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您担心小姐,可小姐何尝不是担心您,才把我留下来的,其实您也不必太过担心,小姐的身边有红梅和青岚青茗,即便她们三个皆不济,不是还有殿下的人吗?”
听到这话,刘嬷嬷一怔,是啊,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红尘见她听进去了,又道:“再说了,大小姐不是以前的大小姐,我们小姐也不是几个月前的小姐啊,结局怎么样,是咱们小姐说了算!”
刘嬷嬷被她劝住了,看着一脸崇拜的红尘,忍俊不禁,“你倒是对小姐有信心。”
“那当然,小姐可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子。”
……
而此时,红尘口中最聪明的女子,刚出将军府的街道,便被人给拦住了。
田伯坚守在马车前,望着对面的康王等人,闪烁的眸底充满了戒备。
“叶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王爷邀你去喝茶,难道请不起你了?”康王的人当街大声叫嚣吆喝。
马车里的叶朝歌,一双好看的黛眉狠狠地拧在一起。
将军府到叶府,距离不算远,至多半个时辰的车程,而这条路,她走了不知多少次,每每皆是顺利畅通。
可这个月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犯了太岁,三日前,她回叶府,遇到乐瑶,害得刘嬷嬷重伤卧床;三日后,她再度回叶府,刚出来一条街,就被康王的车架给拦住了!
这也就罢了,对方却邀请她去对面的茶楼喝茶一叙!
她与康王有何好叙的?
从始至终就不是一路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再者说,卫韫刚刚离京没几日,她这个准太子妃若是被人看到和康王喝茶,指不定会被人怎么说难听。
最关键的,对着康王这张无一不充满了假意的脸,她实在喝不下去。
而且,她向来坚信,宴无好宴,茶无好茶。
“叶二小姐当真是好大的架子,这还不是太子妃呢,就不把我们康王殿下放在眼里了?”那人的叫嚣不断,唯恐旁人不知一般。
叶朝歌眸底一寒。
看来,康王这是铁了心今日要和她捆绑在一起了!
放在膝上的双手缓缓握起,面上迸出坚定。
他要捆绑,也要看她愿意不愿意配合!
“王爷,恕臣女畏于礼教无法下车请安,臣女在此遥请王爷恕罪。”
叶朝歌端坐在马车里,丝毫没有请罪行礼的意思。
反正隔着帘子,她在里面如何,谁又能知晓。
对面的康王闻言,眯了眯眼,这是说他不尊礼教了?
凉凉道:“本王听着叶二小姐也没有请罪的诚意啊。”
叶朝歌轻笑,“诚意在心,而不是在虚表。”
“这话说得好,本王诚意邀请叶二小姐屈下至茶楼品名一叙,叶二小姐不会不给本王面子吧?”
叶朝歌压着喉间的冷笑,“王爷诚心相邀,臣女自是不敢不从,只是终究这世道对于我女子颇为严苛,臣女虽自小养在山野,但也懂得男女七岁不能同席的道理,名声于女子而言胜过性命,还望王爷莫要难为臣女。”
听到这番不轻不重的话,康王笑了。
只是笑容不曾达眼底,“这么说,叶二小姐是铁了心要拂了本王的意了?”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王爷若执意一意孤行,那臣女自当遵从。”那你就做好接收尸体的准备吧!
听出叶朝歌的弦外之音,康王嘴角的笑意一顿,转瞬便恢复正常,“本王也非那等强人所难之人,既然叶二小姐不愿,便就此作罢吧,只是希望下次,叶二小姐可莫要再拂了本王的好意了。”
叶朝歌轻轻一笑,如泉水流淌,沁人心脾,“未来之事犹未可知,母亲常教导臣女,无法保证的承诺,许下,也只是空话。时辰不早了,府中还有事,请恕臣女先行告退。”
说完,话音直接转向田伯:“田伯,我们走。”
田伯道了声,对康王等人拱拱手。
“主子,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康王的随从望着远去的马车,不甘心道。
康王斜睨了他一眼,“不然呢?逼死她?让本王落下一个逼死大臣之女的罪名?”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选一必要舍一。
倘若叶朝歌遵从他之意,与他喝茶,那么,她舍弃的就会是名声。
名声于女子而言胜过性命。
倘若名声有污,命,则有碍!
叶朝歌,本王真是越来越……
……
第184章 宸亲王妃登门送礼
“怎么样,康王的人可有追来?”
马车走出去一段距离,叶朝歌问田伯。
田伯打发走报信的侍卫,翻身跳到赶车的车夫旁边,“小姐放心,他们并没有追来。”
得到肯定的答案,叶朝歌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有那番暗含威胁的话在,量那康王也不会继续穷追不舍。
但康王此人不按常理出牌,不得不防。
到了叶府,田伯留下几个侍卫,带着其他人便回去了。
一甯苑。
叶朝歌换了便服自内室出来,青茗进来报,陈嬷嬷过来了。
请了人进来,叫起后,叶朝歌先道:“陈嬷嬷,这些时日辛苦您老人家了。”
陈嬷嬷含笑摇摇头,“小姐这么说就是折煞老奴,这些都是老奴该做的,小姐,这是府上库房的钥匙,这是……”
叶朝歌并不收,“嬷嬷管得极好,我不是管家的料,一切便还是由您做主,只是未来一段时间,您怕是要累上一些了。”
刘嬷嬷受伤,伤势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毕竟不是小伤,红尘被她留在了将军府照看。
她的身边一下子去了两个人,如今她手上,只有红梅和青岚青茗她们三人,陈嬷嬷那边,委实顾料不上。
陈嬷嬷理解,想到自己的老姐妹刘嬷嬷,担忧问道:“小姐,不知刘嬷嬷她……”
“嬷嬷放心,刘嬷嬷并无性命之忧,只是需要养上一段时日。”知道她担心刘嬷嬷,叶朝歌将刘嬷嬷的具体情况,一一同她说了一遍。
听后,陈嬷嬷放了心。
在一甯苑待了一会,前面便有下人来找,陈嬷嬷只好告退前去忙活了。
回了内室,叶朝歌问青岚青茗近期府内的动静。
“这几日府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福禄苑那边自上次闭院以来,一直很安静,思苑那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只是最近大小姐出府频繁,奴婢打听过了,大小姐出府是去参加诗会。”
“诗会?”叶朝歌挑挑眉。
“是,最近咱们上京刚刚新兴了四会,诗会,棋会,书会,画会……”青茗如数家珍的给叶朝歌普及上京四会。
顾名思义,诗会是爱诗者以诗会友,棋会等亦是类似。
说白了,就是文人雅士搞出来志趣相投的小聚会。
叶朝歌眸光微闪,这什么四会的,是前世不曾有过的。
看来,很多事,在无形中发生着巨大的改变。
“小姐,奴婢最近听到一个传闻,有人说这四会是大小姐提出来的……”
“叶思姝?”叶朝歌惊讶,竟是她?
青岚点点头,“外面是这么传的,奴婢也不知道真假。”
叶朝歌放在桌上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看来,不只是很多事,在无形中发生中巨大的改变。
还有人!
首当其冲,叶思姝!
叶朝歌坐在那,开始想着最近所发生的,与叶思姝有关种种。
先是她手上的那只神秘的势力,再一个前世不曾有过的四会。
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叶思姝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变!
叶朝歌蓦地一僵,眸子微微颤抖。
脑海中突然腾升起来的念头,让她觉得可怕,甚至,隐隐发慌。
她有自知之明,回来后次次能占据上风,所靠的,不过是前世的一世经历,以及对他们性格的了解揣摩,和世事的变迁和发展。
倘若叶思姝也和她一样……
那她,再无先机可占。
这些念头一起,就被叶朝歌给掐了下去,不可能,若是叶思姝与她是一样的,很多事情都讲解不通。
而且,她若真的跟她一样,必然知道她的秘密,首当其冲便是除掉她!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除去那晚之外,再无动作。
比起和她一样重新来过,叶朝歌更坚信,在叶思姝的身上,在乡下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什么事。
看来,要想知道什么事,要等到田伯那边派去乡下调查回来了。
……
叶朝歌回到叶府的第二天,宸亲王府来人了。
来的是宸亲王妃和乐瑶。
祁氏不在,家中长辈内宅只有老夫人。
叶朝歌得闻消息后,便派青岚去了一趟福禄苑找齐嬷嬷。
有些话,找齐嬷嬷这个明白人,也比直接找老夫人强。
一个时辰后,宸亲王妃的车驾抵达叶府正门。
老夫人一身正装带着叶朝歌早早地候在门口,马车停下,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宸亲王妃亲自上前将老夫人扶起来,“您老人家不必多礼。地上凉,都起来吧。”
老夫人被宸亲王妃这一举动弄得心里很是舒坦。
齐嬷嬷说得果然不错,她这个叶府老夫人的位置,谁也撼动不了!
乐瑶今日很乖,格外老实的待在宸亲王妃身侧,在叶朝歌看过来时,冲她眨眨眼睛,做出一副苦瓜脸的模样。
叶朝歌看得好笑,想来这几日她被拘得不轻。
一行人进了正厅,宸亲王妃与老夫人并排坐在主位,一左一右,左为正,右为主。
“这便是贵府的二小姐朝歌了吧?来,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
宸亲王妃看着叶朝歌,笑得和蔼可亲。
叶朝歌上前屈膝:“朝歌见过王妃。”
“好孩子快起来。”
宸亲王妃稍稍起了身,拉上叶朝歌的手,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含笑打量了一番,点点头,“恩,是个极好的姑娘。”
然后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你且收下。”
一只上好的金丝楠木匣子由下人捧到叶朝歌面前,打开,霎时间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只见四四方方的匣子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首饰,每一件皆非凡品,件件精致巧妙,十分的好看。
叶朝歌连忙婉拒:“太贵重了,朝歌不敢当。”
“当的当的,你当得。”宸亲王妃一连叠声说。
叶朝歌为难。
她知道,宸亲王妃面上说是给她的见面礼,实则是给她的谢礼。
那日的谢礼!
“朝歌,母妃给你的,你便收下,我跟你说,不要白不要。”
乐瑶老实不过一会,便恢复本性,凑过去,在叶朝歌的耳边小声嘀咕。
……
第185章 齐嬷嬷的绝望
“朝歌,母妃给你的,你便收下,我跟你说,不要白不要。”
乐瑶老实乖巧了一会,便恢复了本性,凑过来,在叶朝歌耳边叽叽喳喳道。
“乐瑶,胡说什么!”宸亲王妃沉声呵斥。
乐瑶吐吐舌头,“女儿这是在劝朝歌收下您的见面礼呢。”
“你呀,总是借口多。”宸亲王妃满脸的无奈,轻柔的眸子里布满了宠溺和慈爱,她看向叶朝歌,“乐瑶这丫头,被我和她父王给宠坏了,平日里劳你多担待了。”
宸亲王妃并不排斥女儿和叶朝歌交好。
甚至还有些乐见所成的味道。
一开始,对于乐瑶和叶朝歌相交,说实话,宸亲王妃是并不太愿意的,倒不是因为身份问题,而是叶朝歌的身世。
虽说是当初国公府的嫡出唯一小姐,但两岁被拐,在贫困的山沟里养了十几年,不难想象,其举止言行,必然是不堪入目的。
可架不住乐瑶稀罕她。
俗话说知女莫若母,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性子,没人比宸亲王妃更了解了,贵为郡主,背靠宸亲王府,加上又被宠坏了,心气儿极高的,很少有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上京的那些贵女们,她就一个都瞧不上,用她的话说,一个个都矫情死了,活得累,跟她们相处相交,更累。
而叶朝歌,是她第一个入眼的同辈人。
故而,宸亲王妃再如何的不愿意,也不曾去阻拦。
后来,上京流言起,半年多来,便不曾消停过,而桩桩件件,字字句句,皆脱不了与叶朝歌有关。
这让宸亲王妃对叶朝歌更为不喜了。
后来,在发生许许多多的事后,对于这个姑娘,她开始逐渐改观了,她虽然是个麻烦体,但不得不承认,是个重情守规矩的。
乐瑶与她相交之后,人也有了明显的变化,至少,没有再像之前胡闹了。
而那日发生的事,宸亲王妃对叶朝歌,是彻底地另眼相待了。
乐瑶是她唯一的女儿,说是她的眼珠子都不为过,她救了乐瑶,便如同救了她!
最后,宸亲王妃以一句长辈赐不能辞,叶朝歌受之有愧的收下了那只金丝楠木首饰匣子。
宸亲王妃送完了礼,见完了叶朝歌,便准备打道回府。
乐瑶好不容易在时隔数日后出府来,自然不愿这么早回去,她还没放够风呢。
宸亲王妃到底是心疼她,不忍她受丝毫的委屈,便将她留在了叶府。
有了上次的教训,宸亲王妃好像也怕了,将此次护卫队里一大部分的人,都留给了乐瑶。
送走了宸亲王妃,老夫人识趣的跟乐瑶告退,回了福禄苑。
从前厅回到一甯苑后,乐瑶再也绷不住,哀嚎一声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对叶朝歌说:“朝歌,你不知道,我这两天过得真可谓是凄惨无比啊……”
说着,又是一声哀嚎。
叶朝歌忍俊不禁,逗她,“你跟我说说,怎么个惨烈无比法啊?”
“我跟你说,我跟你说……”
乐瑶是宸亲王和宸亲王妃唯一的女儿,夫妻二人待她如珠如宝,从小到大,可谓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
即便乐瑶真闯了祸,即便是要罚她,也不会是真的舍得。
顶多就是跪个把的时辰,抄多少多少的字。
可就是这些不痛不痒的惩罚,在乐瑶看来,就是惨烈无比。
“朝歌,你说父王和母妃是不是很过分!”乐瑶撅着小嘴,逼着叶朝歌和她找认同感。
这话,可不好接,叶朝歌聪明的准备转移话题,谁知,乐瑶却主动转开了话茬,“诶,朝歌,你还记得那日的那姑娘吗?”
“记得,怎么了?”
乐瑶捧着小脸,纠结道:“我后来才知道,那姑娘欠了那人的银子,所以才要被那人卖去青楼。”
“哦。”叶朝歌敷衍的应了声。
“我有点后悔了怎么办?”乐瑶沮丧不已。
叶朝歌皱了皱眉,“后悔?后悔什么?”
“当然是救她啊!”为了救她,自己差点深入险境不说,还差点连累了叶朝歌,更是害得她的嬷嬷受了伤。
幸好刘嬷嬷没有性命之忧,否则,她这一生都将难安。
叶朝歌被乐瑶突如其来的话惊了一下,她以为她是后悔自己的莽撞,后悔自己的冲动,可没想到,她竟然说后悔救了那女子。
坐在那思索了稍许,道:“因为那女子欠了那人的银子,所以你便后悔救了她?”
“是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起那便不要借,那人虽说要银子的方式方法不对,但他去要银子也是正常的啊。”
叶朝歌撇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问:“你是这么认为的?”
乐瑶迷茫:“难道不对?”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对吗?
“对,你说的对,欠了就是要还,这是正常,也是应该。”
一听这话,乐瑶更沮丧了,“看吧,你也这么认为的,所以,我才后悔了啊。”
一开始,那壮汉说那女子欠他银子的时候,她也没有多想,就觉得是那壮汉寻了由头欺负人。
毕竟,人都是下意识的同情弱者,她也不例外,一个是五大三粗,一脸凶巴巴的壮汉,一个是瘦小无依的小姑娘,潜意识里,自然是同情后者。
就想着拿银子消灾,可没想到,对方拿了银子也不依不挠,她下意识的就把他当成了无赖。
可前日她才知道,那壮汉所言不假,那女子,真的欠了他的银子,还不起了。
而那壮汉用的方法手段虽然不对,但,人家是讨债的,天经地义。
“你只纠结在那姑娘借了银子还不起上,可有想过,她为何要借银子?”
“这……”乐瑶无言,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唉。
“还有,那壮汉讨债是天经地义,你可曾想过,那壮汉就不曾从中搞鬼?”
“我……”
见她再度说不出话来,叶朝歌叹了口气,“乐瑶,凡事不能只看一面,那女子若真是欠债不还的人,她早就跑了,何故等着对方去找她?”
“再者说,即便那姑娘欠了银子还不起,即便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也没有哪条律法表明,还不起银子,就必须要卖身抵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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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告诉他,动手吧!
乐瑶傍晚离开的。
叶朝歌看着她的车架走远,正准备回去之际,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小姐,是大小姐的马车。”青岚在旁低声提醒道。
叶朝歌颔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老神在在的插手立在那。
不一会,叶思姝在下人的搀扶下,嫋嫋娜娜地下来。
见到叶朝歌,好似吃了一惊,扶着书琪的手上前来,“妹妹怎地在此?莫不是在等我?”
叶朝歌笑笑,“乐瑶郡主来府上玩耍刚刚离去,正好瞧着思姝姐姐回府,想着也有多日不见思姝姐姐,便等了会,思姝姐姐这是打哪儿回来啊?”
“原来是乐瑶郡主来了,昨儿个婉彤染了风寒,我刚从兵部尚书府回来。”叶思姝看着她,“说起来,今日婉彤还说到妹妹了呢,说是多亏了妹妹,她才会今日如此清净日子。”
叶朝歌淡淡一笑,“清净日子挺好,很适合现在的梁小姐。”
自从祁继仁将徐开安和梁婉彤私下勾结的罪证在早朝之上公布后,梁家便将梁婉彤送去了郊外的庄子上。
美其名曰是养病。
前两日,根据她的人送来的消息,自从去了庄子后,梁婉彤的性子越发的暴躁,说是有隐隐入疯的征兆。
“妹妹说的是。”叶思姝笑吟吟道,不再继续。
叶朝歌微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看眼叶思姝身后的两个生面孔的丫鬟,“一会便该用膳了,天冷儿,思姝姐姐随意,我便先回了。”
“妹妹且慢。”叶思姝叫住她,“妹妹,我好久不曾见到兄长了,不知兄长何时自将军府回来?”
叶朝歌拢在袖中的手指紧了紧,眸子微凉的扫过面上不见异样的叶思姝,“思姝姐姐有所不知,数日前,兄长代外祖去了军营处理军务,想来要到年关才能回京了。”
“啊,原来是这样,看来要过段时间才能见到兄长了。”叶思姝咬着嘴唇,玉白般的面上浮现出隐隐的失落。
叶朝歌:“没什么事,我先回了。”
说罢,带人离去。
徒留叶思姝在原地,直到前方的一行人消失在拐角处,冷笑一声,“叶朝歌,还是这么敏锐,可惜……告诉他,动手吧!”
“是。”暗哑低沉的女声在寒冷中如同一阵阴风。
回到一甯苑,叶朝歌的小脸立时沉了下去。
叶思姝突然提起兄长,绝不会是如她所说的那般,只是因为许久不曾见到兄长,想他了!
她想做什么?想对兄长做什么?
叶朝歌坐在那思索了半天,也没有寻到任何的头绪。
可不管怎么说,兄长身边的安全问题,不能掉以轻心!
想着,叶朝歌扬声唤红梅,在她耳边低语了一番。
……
此时,正在赶路的叶辞柏突然打了个响亮喷嚏。
他捏了捏鼻子,“一想二骂三伤寒,莫不是有人在念叨我?”
“肯定是二小姐在念叨您啊。”
长风骑马跟在后面,笑嘻嘻地说道。
叶辞柏抿唇轻笑,“有这个可能。”想到什么,下一刻,唇角的笑意慢慢垮了下来,“也不知道我走的这几日,她的头疾有没有再发作。”
妹妹,是他此次外出,最为牵挂和不放心的人。
“少爷莫担心,二小姐洪福齐天,一定不会有事的,而且,小姐的身边还有红尘,她医术高明,有她在小姐身边,您放心便是。”
“虽是这么说,但……罢了,先不想这些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佑怀神医。”
“是,少爷,我们一定能找到佑怀神医,带神医回京,治好小姐的头疾。”
寒风中,长风坚定的吼声,振奋了叶辞柏,“对,一定能找到!”
主仆二人加速前行,刺骨寒风刮在脸上生疼,即便如此,也不在乎。
到了傍晚,天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长风看眼乌云密布的天空,“少爷,瞧这天儿恐会下雨,前方就是客栈,我们去客栈稍作休息,明日再赶路可好?”
叶辞柏想也不想的张嘴就要拒绝,看出他所意,长风急忙道:“而且少爷,客栈向来是消息流动最多的地方,我们过去,也正好能打探一下,有没有与佑怀神医相关的消息,这于我们找人并无坏处。”
说起来,他和少爷此行,还真是艰难。
他们出门来找一个叫佑怀的神医,可除了知道神医叫佑怀,最后出现之地是在沙漠之外,不论是年龄,样貌,身高,特征,一概不知,等同于只抱着佑怀神医这个名字,两眼摸瞎地一路寻找。
人海茫茫,地幅辽阔,谈何容易。
“好,便依你的,去客栈打探消息,顺道……投宿。”
长风:“……”
算了,不管是顺道投宿,还是顺道打探消息,没差。
客栈坐落于一片荒野之中,专供途中赶路歇脚的过路人。
此时客栈里的人并不是很多,要了一件上房,跟着店小二上了楼。
在客栈安顿下来没多久,外面突然电闪雷鸣,不一会,便是倾盆大雨。
这一场雨下了许久,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在房里洗漱了一番,叶辞柏和长风下楼用膳。
而此时,相较于他们刚住进来时三三两两的几个人,此时客栈中人满为患,大多是被大雨拦住的行商走亲的行路人。
大堂闹哄哄一片,大多在抱怨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少爷,没位置了,不如我们叫上楼回房吃吧?”长风在大堂扫了一圈,皆坐满了人,不见空桌。
叶辞柏没好气地打了他后脑勺一下,“你忘了我们住进来的目的了,回房吃还怎么打探消息,跟我过来,那边桌上就一个客人,我们过去与他商量商量拼个桌。”
角落的四方桌前,只坐了一年轻男子。
叶辞柏带着长风走过去,礼貌地抬了抬手,“这位兄台,堂中客满,不知可否允在下二人与兄台拼个桌?”
那人执筷之手稍作停顿,缓缓抬首。
那男子看着颇为年轻,也不过二十上下,容貌俊美,肌肤雪白,黑眸生得犹如那黑曜石,鸦青色长发顺着他的肩膀逶迤而下。
身着青色长袍,头上仅用一根木质长簪别着,浑身上下透着疏离的清淡。
……
第187章 只见皮相,未见骨相
叶辞柏滞了滞。
他敢说,此人,是他活了这么多年,所见过的唯一一个,容貌与卫韫不相上下的男子。
“请坐。”
男子一开口,其声恰似流水击石,清明婉扬,又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
“少爷。”
长风以手掩嘴,低唤看一个男人看入迷的主子,神情间透着丝丝尴尬。
叶辞柏回过神来,坦然自若的在男子对面坐下,“兄台,你长得真好看。”
长风:“……”
谁能给他把锤子,刨个洞,把自己埋了!
男子微愕。
抬眸看过去,只见对面之人俊朗不凡,双眸清澈,眉目间一派正气,面上一派坦荡,眼底隐隐透出欣赏和赞美。
唇角牵了牵,“不过是皮相罢了。”
叶辞柏赞同的点点头,“这倒也是,我妹妹曾说过……”
叶辞柏不爱读书,对于那些文绉绉的诗句文字,向来是敬谢不敏。
而唯有这句,他记得一清二楚。
那时的情景,他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他与妹妹在湖心亭乘凉烹茶,他坐在妹妹的对面,看着她容姿婉约,纤手微翘,身后是一片澄澈的湖面,好似一幅灵动的美人图。
“妹妹,你真美。”他的妹妹,真的很美,是他所见过第二美丽的女子,第一是祁氏,他的母亲。
当时,妹妹轻轻一笑,缥缈一般的嗓音说:“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
不知为何,于他而言,这般绕口的一句话,他便记住了,且,一直记到了现在。
“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善掀了掀眸子看过去,
年轻男子猛地一怔,将这句话放在嘴边捻磨重复。
转而,笑了,如那清风霁月,仿佛在一瞬间,阴霾的天气,瞬间放晴了似的。
“令妹好一番了不得的心境见地,不知她可曾与兄台随行?若在,在下定要扫尘与之一晤。”
声音轻快,隐隐透出急切。
叶辞柏心情有些低落,“没有,她在家中。”
恰在这时,客栈的伙计送来了酒水,叶辞柏一把拿过,斟满,仰头一饮而尽。
叶辞柏用力地将酒盅放到桌上,“兄台,你是做什么的?你有妹妹吗?”
年轻男子摇摇头。
叶辞柏又喝了一杯,嗤嗤一笑,“我有,我有一个天底下最好最好最好的妹妹,她不但长得好看,性子也好,待我这个兄长,更是好得没话说。”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叹了口气,“可惜,我这个兄长没本事,没能耐,帮不了她也就算了,还只会给她拖后腿。”
说完,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你说,我这个当兄长的是不是很没用啊?”
年轻男子看出他情绪的低落,想到那能说出‘只见皮相,未见骨相的’话语的女子,略微思索了一番,道:“也许,在令妹的心目中,所愿所念很简单,只愿你这个兄长一生平安喜乐。”
叶辞柏喝酒的动作猛地一顿。
“你……”
“恩?”
“公子说得一字不差,我家小姐便是唯所愿。”长风笑眯眯地说道。
年轻男子一怔,对于素未谋面,素不相识的那个女子,更为好奇了。
叶辞柏也笑了笑,“你们若是相识,必然能谈得来。”
“在下的荣幸。”
说话间,客栈的伙计又送来了热腾腾的吃食。
在他离开之际,叶辞柏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小哥,跟你打听点事。”给长风使了个眼色。
一枚银锭子放在伙计面前。
后者立马咧嘴笑了,谄媚道:“公子想打听什么,只管问,但凡是我知道的,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长风将银锭子放到了他捧起的手心里。
“小哥,你在这客栈多久了?”
伙计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大约有五六个年头了。”
“那你可知一个叫佑怀的神医?”
对面的年轻男子微微一顿,若有所思地看向叶辞柏。
伙计眼珠子一瞟,瞟向年轻男子,视线一触即分,“公子打听佑怀神医做什么?”
闻言,叶辞柏和长风眼睛一亮,“这么说,你知道此人?”
“这是自然,神医大名如雷贯耳,小的知道也无甚稀奇的。”
叶辞柏的眸子暗了暗,到底不死心,“那你可见过他?或者,你知道在哪儿能找到他吗?”
“这……”伙计迟疑。
叶辞柏给长风又使了个眼色,又一枚银锭子出现。
伙计为难了,“公子,不是小的贪财,而是小的不知道啊,小的只是个客栈的伙计,只听往来的客人说起过佑怀神医的大名,其他的,便一概不知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可仍不免失望。
叶辞柏松开伙计。
长风把人打发走,低声劝自家主子:“少爷您别太失望了,功夫不负苦心人,神医我们总会找到的。”
叶辞柏心不在焉地恩了下。
这时,对面的年轻男子如是出声:“敢问兄台,你们找神医是……”
“不瞒兄台,是舍妹,舍妹身子不适,我特出来寻神医给她治病。”想到什么,急忙问道:“我瞧着兄台似江湖人士,不知兄台可知神医?”
年轻男子点点头,“在下与伙计一致,只是听说过。”
“哦……”
叶辞柏垂下眸子,对着一桌的吃食,却提不起半分的食欲,“兄台慢用,在下先上去了。”
“少爷……”
“你留下吃吧。”扔下这句话,叶辞柏头也不回地上了楼,不一会,便消失在了拐角处。
长风叹了口气,叫来了伙计,将其中几样让他拿去厨房热着,等晚些时候,送到楼上他们的房间。
随即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在他大快朵颐间,突听年轻男子道:“小哥,看你家少爷方才失望的模样,你家小姐病情很严重吗?”
长风停下筷子,戒备地望着他。
“你别误会,在下外出游历前,也曾跟着名医习过几年医术,也许能帮得上忙。”
长风眼睛一亮,想到什么,很快又熄了下去,摇摇头,“公子好意心领了,只是我家小姐身边本就有名医……”
……
【作者题外话】:之前一段时间内更新的有些猛,身体出现了报警信号,昨天的更新,情节上我有些糊,今天耗费了一天的时间终于修改完毕,如果之前看过了的小伙伴们,为防止错落以及情节衔接不上,还请将182章——186章刷新重看,划重点:184、185、186这三章,剧情几乎全换了。如果发现内容不变,还请移出书架,重新加入书架,死命的刷新。如果因为蠢作者的失误,给大家带来不便,还请善良的小仙女们多多见谅。
第188章 浅淡的思念
“抱歉公子,长风失礼了。”
说到一半,长风意识到言语不妥,及时打住。
年轻男子无谓轻笑,“不妨事,小哥还未说,你家小姐患了何病。”
“头疾,小姐最初发作只是头疼,在第三次发作的时候便开始伴随着呕吐,我家少爷担心,特出门寻找佑怀神医,希望能治好小姐的头疾。”
“原来如此,医术记载,头疾并非绝症,却为痼疾,恐会伴随人的一生。”
“是啊,我家小姐还年轻,若是落下这么个毛病,这日后……”长风说不下去了,埋头扒拉了两口饭,便放下了碗筷。
临上楼前,对男子说:“公子走南闯北,定是见识非凡,倘若期间想到有关于佑怀神医的消息,烦请告知,我们就住在三楼的天字一号房,届时,我家少爷必会重金酬谢公子。”
“好,若我想起,定会相告。”
“多谢。”
长风抱了抱拳,抬步离去。
角落中,只余年轻男子一人孤坐。
不一会,客栈掌柜走过来,“少主。”
“他二人是什么人?”
“上京前叶国公府的公子,镇国大将军之外孙,叶辞柏。”
“哦?就那位有少年将军的叶辞柏?”
“正是他,少主可有觉得不妥?”
年轻男子不明一笑,“没有,只是觉得这位少年将军是个有意思的人。”
“啊?”
“没什么,你先去忙吧。”
“是。”
掌柜的揖手退下。
“回来。”年轻男子忽然叫住他。
“少爷,还有何吩咐?”
“这叶小将军的妹妹可有信息?”
“有,叶小将军总共有两个妹妹,一个是一母同胞亲妹,闺名叶朝歌,一个是叶府的养女,闺名叶思姝。”
年轻男子眸子闪了闪,翘了翘手指,示意他继续。
“二人同岁,叶朝歌幼时被拐,今年三月方才回到京城,而叶思姝幼时被叶府的老夫人自旁支过继到本家。”
叶朝歌,叶思姝……
年轻男子将这两个名字含在唇角捻磨稍许,问掌柜的,“你说,这叶小姐千里迢迢来寻神医,是为了亲妹子,还是为了养妹子?”
“这……”掌柜的想了想,道:“应该是养妹子吧,毕竟二人自小一起长大,而那亲妹子,虽说是一母同胞,但毕竟今年刚回去。”
“所言有理,你且与我说说那叶思姝。”
“此女在上京小有名气,是上京第一才女……”
掌柜的话没有说完,男子便出声打断,“好了,你不必说了,第一才女,难怪能说出那般的话来……”
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
年轻男子扬唇微笑,“你这样……”
……
上京,叶府。
叶朝歌的一甯苑里。
“田伯说,少爷那边都提前安排好了,请小姐不必过于忧心,且,少爷本身武功不俗,江湖之中难逢对手,况且,明面上,还有长飞随侍。”
红梅将田伯的话转述了一遍。
叶朝歌紧锁在一起的眉尖稍稍松了松,“那便好,你可有告诉田伯,兄长到了祁山军营要第一时间派人知会我吗?”
“奴婢说了。”红梅因为心虚低下头,连回话的声音也透着与往日的不同。
可惜,叶朝歌此时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
这一晚,叶朝歌躺在床上许久未睡。
卫韫走了,她的兄长随后也走了。
刚开始几日,她只觉得不适应,可到了现在,尤其是此时此刻,她突然生出了一种,天地间独她一人的孤凉感。
原来,早不知在何时,她习惯了卫韫的出现。
习惯了,每每出事后,他的神出鬼没。
虽然,在她的记忆中,他只会欺负她……
如今,她方才知,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他为她做了许许多多。
虽然一桩桩一件件,她至今尚未理出个清清楚楚,但她知道,即便理不清楚,也抹杀不去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同样的一片夜空之下。
辽阔的平原,在夜幕的笼罩下,神秘不可测。
卫韫坐在一块大石上,面前火堆随风摇摆,将他的面容映照的忽明忽暗。
一连数日的赶路,此时的他风尘仆仆,下颌处长出了青色胡茬,整个人现出了沧桑落拓之意。
此时,他分明的手指间,正勾着一方白色绢帕,拿在手上放到鼻间,在怀里揣了数日,上面染上了他的气息,而属于她的气息,已经很淡很淡了。
许久。
他将绢帕小心翼翼地塞到怀里,双手交叠在脑后,缓缓躺下,任由寒风呼啸。
望着暗沉沉一片的天空,卫韫轻笑,她现在,应该睡得很香吧,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想他。
……
翌日。
“小姐,您发热了,先睁开眼把药喝了再睡。”
叶朝歌迷迷糊糊见被青岚叫醒,浓重的药味扑鼻而至。
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发热?”
她一张口,方才后知乎觉的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的厉害,喉咙亦是隐隐钝痛。
青岚招呼青茗合力将叶朝歌扶坐起来,在背后放了个靠垫,方才回道:“是啊,想来是白日在府门口吹久了寒气,导致昨儿半夜烧了起来。”
“红尘来瞧过了,不妨事,喝过药捂出汗来就会没事了。”青岚端起冒着腾腾热气的汤药,拿勺子搅拌一会,感觉温度差不多了,舀了勺喂过来。
“我自己来。”
叶朝歌将药碗一并拿过来,抿了口感受了下温度,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嘴里塞了颗蜜饯,苦涩的药味这才冲散了不少。
“小姐躺下再接着睡吧,等您醒来就好了。”
就着青岚的手缓缓躺下,正准备闭上眼睛,想到什么,连忙问道:“你方才说红尘来过了?”
“是的,开了方子便回了将军府,她怕您训她。”所以才不敢多待地回了将军府。
叶朝歌笑笑,“我几时真正训过你们,瞧把我说得吓人劲儿。”
“是,小姐是这世上最好的小姐,人美心善。”青岚笑着贫嘴。
“你几时也学会贫嘴了。不好,不说这些个,我且问你,刘嬷嬷如何了?红尘可有说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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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姐放心,红尘说刘嬷嬷的恢复状况很好,让您不用担心,她会照顾好刘嬷嬷的。”
得了这话,叶朝歌方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也许是药效起了作用,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是午时。
身上的热度不知在何时已经退了下去,整个人觉得轻快多了。
只是身上捂出了一身的汗,里衣黏在身上,很是不舒服。
她正在病中,不敢沐浴,青岚便打了盆热水,简单的给她擦了下,换了身里衣,立时觉得舒服多了。
从耳房出来,青茗端了午膳进来,“小姐,刚来送膳的婆子说,大小姐又出门了。”
“又出门了?”叶朝歌微讶,吩咐她去门房那打听一下这次她去了哪里。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青茗便带了消息回来。
“门房那边也不知道大小姐具体去了哪里,只是瞧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好似是出城去了。”
青岚狐疑,“小姐,大小姐莫不是又去探望梁小姐了吧?”
叶朝歌阖了阖眼睑,语嫣不明:“八九不离十。”
“前儿个不是刚去了吗,怎地今日又过去了?”
叶朝歌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碗,接过青茗递过来的帕子摁了摁唇角,方才似笑非笑道:“还不许人家二人感情好啊。”
感情好么?
究竟是真感情好,还是另有图谋,恐怕只有她叶思姝清楚。
“青茗,你去让红梅亲自去梁家的庄子上盯着。”过了一会,叶朝歌忽然吩咐道。
青茗应声出去。
青岚招来了小丫鬟将碗筷收拾出去,捧了杯热茶给叶朝歌,“小姐是担心大小姐在图谋什么?”
“梁婉彤如今已经废了,梁家那边不会再在她身上费工夫,一个无用之人,叶思姝捞不到什么好处,可在这个时候,她依旧与那梁婉彤往来,这可不像是叶思姝的做派。”
叶思姝与梁婉彤是闺中好友。
这一点,前世今生并不曾变过。
也许二人间真有纯粹的友情,但是,比起那虚无缥缈的纯粹友情,她更了解叶思姝的为人。
梁婉彤有用之际,便是好友,一旦没了用处,在她的身上得不到任何的利益,叶思姝还会把她当成好友吗?
而且,在如今的上京之中,梁婉彤的名声尽毁,一个被陛下亲自呵斥的贵女,再想要翻身,几乎无甚可能。
叶思姝最是在乎她自己的名声,可在这敏感时期,她不顾被牵连的风险,接二连三地去到庄子上,要说无所图谋,谁信?
她倒是很好奇,现今的梁婉彤身上,还有什么是值得叶思姝如此冒险图谋的?
胡思乱想间,叶朝歌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这次睡得并不踏实,噩梦缠绕。
她梦到梁婉彤脸上血淋淋地,很是恐怖。
她对她说:“叶朝歌,你害我至斯,凭什么你还好好的,不公平,你且等着,我定会百倍千倍地从你身上讨回来,我就算做鬼也不放过你,哈哈,哈哈……”
一下子,叶朝歌惊醒了。
坐在那,大口喘着粗气。
青岚听到动静跑进来,“小姐,您怎么了?可是又不舒服了?”
熟悉的声音,瞬间将萦绕在耳边的凄厉喊叫挤走。
叶朝歌稳了稳神,“无事,做了个噩梦,青岚,红梅回来了没?”
“还未,大小姐也尚未回府。”青岚回。
叶朝歌皱了皱眉,看向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脑海中不禁想到之前在思苑,红梅无知无觉没有任何抵抗的被放倒一事。
“青岚,你现在立马去将军府……”说到一半,叶朝歌倏地停了下来,“不,来不及了,你去将我荷包里的玉哨子拿过来。”
青岚也察觉到紧绷,不敢多问多言,依照叶朝歌的吩咐,去将玉哨子取了过来。
“你给我拿个披风过来。”
待青岚又拿来了披风,披在身上系好后,叶朝歌方才将玉哨子含在嘴里,吹响。
这是她第一次吹响。
阵阵独特的声音发出。
玉哨子看似普通,无甚特别之处,吹出来的响声却独特无比。
音落,周围并无动静。
叶朝歌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弄错了?
还是说……
正在她犹豫疑惑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无波无澜的粗哑男声:“属下护一,携护二,护三,见过主子。”
“小姐,这……”青岚被吓了一跳,无措开口。
“莫慌,是自己人,你去开门让他们三人进来。”叶朝歌较为镇定道。
青岚点点头,深呼吸口气,走过去打开房门。
刹那,三个黑衣男人映入眼帘。
此刻他们正呈三角方位单膝跪在地上。
“小姐让你们进来。”
内室的门,开了关上。
叶朝歌望着面前单膝跪地的三个黑衣人,沉声道:“顾不得多言其他,你们且先去城外梁家的庄子,将我的丫鬟红梅找到。”
“青岚,将我的玉葫芦拿过来。”
青岚应了声,去梳妆台的首饰匣子里拿出一应该小拳头大小的玉葫芦,“见到她,将此物交给她,让她立马回来,反之……”
叶朝歌顿了顿,一字一字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叶朝歌闭了闭眸子,无比郑重道:“拜托你们了!”
这一刻三人离开,下一刻青岚便忍不住了,“小姐,红梅她……”
“我也不知道。”
叶朝歌扶着桌子,缓缓坐下,微白的小脸上,透着担忧。
她的感觉不太好,心跳也比往昔快。
她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往好的地方去想。
青岚见状,不禁红了眼睛,声音微哽:“红梅武功那么高,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叶朝歌几不可察的恩了声。
只是心里,却丝毫没有被安慰到,红梅的确武功很高,可上次,不也照样被无声无息地放倒了吗?
如果是以前,她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担忧,可今时不同往日,叶思姝手上的那支暗势力,她至今不知来历,连有多少人,能力如何,她皆不知。
红梅一个人,真要是对上了,单凭对方曾悄无声息地迷倒她这一点,便知,红梅并没有什么胜算!
……
第190章 红梅失踪
夜渐渐深了。
整个叶府笼罩在安静之中。
一甯苑,叶朝歌不知在那坐了多久,唇角紧绷,放在桌上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因攥的时间太久了,指节泛白。
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叶朝歌微动,“如何了?”
人还未进来,她便迫不及待地先一步询问出声。
“小姐……”青茗气喘吁吁的声音随之响起:“大小姐,已经回,回府了……”
叶朝歌闭了闭眸子。
叶思姝回府了,而红梅,却尚未回来,卫韫留给她的那三人,至今没有消息传来。
红梅,应该是出事了!
嘭!
叶朝歌用力地捶了下桌子,可恶,可恶!
“小,小姐……”青岚期期艾艾的声音传来。
叶朝歌扶了扶额,“再等等,再等等……”
等那三个人!
这一等,便等到了深夜。
而那三人,终于回来了。
“启禀主子,属下三人找遍了方圆百里,并未发现红梅姑娘。”护一打头,禀报道。
叶朝歌闻言,眸光微闪,“其他呢?其他可有什么发现?”
“亦是没有。”
没有尸首,也不见红梅人影……
略微想了想,叶朝歌便让三人从明日开始跟踪叶思姝。
分清了三人谁是护一,护二,护三后,叶朝歌便让他们先退下了。
“青岚。”
“奴婢在。”
“明早,你亲自去将军府走一趟,让田伯帮着调查红梅的踪迹。”
青岚咬了咬牙,“奴婢现在就去。”
“明儿一早再去吧,天色已晚,不安全。”叶朝歌淡淡阻止。
“可……”
“田伯想来这时候也已经歇下了。”叶朝歌起身,“好了,早些下去歇着吧。”
随即起身进了内室。
青岚见状,无可奈何。
此时内室。
叶朝歌合衣躺在床上,昏暗中,两行清泪滑落,渗进了被褥中,转而便消失不见。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红梅失踪,加上一夜未眠,翌日,叶朝歌本已见好的风寒加重了。
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额头滚烫至极。
青岚伸手试了下,触手的温度烫的吓人,忙让青茗准备帕子热敷,自己则匆匆去前面找了陈嬷嬷,要了辆马车,当下便去了将军府。
半个时辰后,红尘赶过来。
进门后二话不说推开床前的青茗,试了试温度,先拿出针包在叶朝歌的胸口上扎了几针,然后去到外面重新写了个方子。
“青茗,你去抓药,三碗水煎,要快。”
“好。”
捧着方子,青茗匆匆忙忙跑出去抓药。
等到将药给叶朝歌灌下去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红尘出了口气,“青茗,这是怎么回事?昨日不是说小姐已经退烧了吗?”
“我,这……”
青茗咬了咬唇,不知怎么开口。
红尘最是见不得人这样,略有些不耐烦道:“我问你话呢,你倒是说话啊。”
“我,我也不知道啊,之前小姐的确是退烧了,精神看起来也不错,可谁知道,今儿个早上,小姐突然又热了起来,而且这热度一下子升了上来……”
红尘皱了皱眉,“我方才给小姐把脉,发现小姐的心火极旺,应该是一时怒火攻心,引起的高热,怎么回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青岚没同你说?”
“没有……”得知小姐高热,她便一路运气轻功过来,哪有时间去问东问西。
青岚看眼床上烧得小脸红扑扑的叶朝歌,“红梅失踪了,小姐应该是担心红梅,这才导致了病情反复……”
“红梅失踪了?什么意思?她怎么会失踪呢?”
青岚随即将昨日一事说了一遍。
听完,红尘脸色变了又变,许久,嗓音微哑:“现在可有消息?”
“没有,小姐派了人跟踪大小姐,红梅应该是落到了大小姐的手里……”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是眼下,唯一的解释,也是极有可能的解释。
叶朝歌再度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
相较于昨日,今日的她浑身虚弱无力,好似所有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掏空了一般。
清醒了没多久,眼皮一沉,又睡了过去。
红尘近前检查了一番,对青岚和青茗说:“没事了,小姐只是太累了,这一觉应该能睡到明天早上。”
闻言,二人齐齐呼了口气。
红尘确定了叶朝歌的病情稳定了下来后,便回了将军府。
书房。
“歌儿怎么样了?”
见到红尘,祁继仁迫不及待地问道。
“小姐的热度已经退下来了,明天早上醒来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祁继仁点点头,悬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也真是难为这孩子了,现在谁在照顾她?”
“青岚和青茗。”
顿了顿,红尘又道:“将军,之前奴婢问过她们二人,从之前小姐生病,不论是老夫人,还是大小姐,皆不曾去探望过,甚至连派个人问一声都不曾。”
嘭!
祁继仁猛地一拍桌子。
“好,好,好,当真是一个个好样的!”
田伯叹了口气,“看来这是连表面功夫也不做了。”
“叶庭之呢?他死哪去了?”祁继仁直呼其名,言语间毫不客气,显然,对于这个女婿,他同样也不想再做表面功夫。
红尘讥嘲的扯扯嘴角,“老爷在书房。”
宁肯在书房里待着,也不去探望一眼生病的女儿!
红尘不禁为小姐感到悲哀。
亲祖母,亲爹,皆在身边,有却如没有无甚区别。
“好,真是好啊,老田,走,随我去接歌儿回来!”说罢,祁继仁就要往外走。
田伯见状,急忙上前拦住他,“将军,不可啊,老奴知道您为孙小姐感到不值,可若是您现在把孙小姐接回来,叶家那边必会寻此由头闹事,届时,孙小姐长久以来在府上所经营的一切,都将会便宜那起子人啊。”
祁继仁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再往外走。
许久。
他重重一叹,一双暗含沧桑的眼眸缓缓看向南方,祁氏院落的方向。
喃喃自语:“老田啊,我错了啊!”
“将军……”
不让田伯继续说下去,祁继仁摆摆手,“你们都回去吧。”
……
第191章 以命换一命
三日后。
一甯苑。
“孙小姐,四日了,红梅那丫头想必已是凶多吉少……”
田伯叹息着。
从红梅失踪至今已有四日余,而在这四日里,不论是明着还是暗中派出去的人,皆没有找到红梅的人,甚至一点消息也没有。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个预感,红梅,怕是凶多吉少了!
“孙小姐?”
久不见叶朝歌的回应,田伯疑惑开口。
叶朝歌回神,道:“田伯,我在想,我们有没有可能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重要的线索?”田伯疑惑。
“对,比如,红梅还活着!”
“这……孙小姐红梅若是还活着的话,她为何不回来?”
叶朝歌摇摇头,道:“她不是不回来,而是想回来但回不来!”
想回来,但回不来?
田伯福至心灵:“小姐的意思是……”
“红梅在叶思姝的手上?”
田伯说完,随之便否定了这一猜测,“叶思姝那边,您的人不是一直在监视她吗?倘若红梅真的在她手上,监视她的人,不会没有发现。”
“我是从红梅失踪,才派了人暗中监视她,这几日,叶思姝的确表现的很平常,但这并不能说明,红梅没有在她手上!”
红梅是在盯着叶思姝的时候失踪的,落到她的手上,也并非没有可能。
田伯沉默了一会,问:“孙小姐想怎么做?”
“将叶思姝抓起来,直接逼问!”
这件事,几乎没有什么办法可想。
不论是什么法子,叶思姝都不可能让她称心,既然如此,那便简单粗暴直接点。
将叶思姝的命捏在手上,让她妥协,并不难,除非她不要命了!
“若红梅确实在她手上,以命换一命!”
田伯道:“属下这就让人去安排。”
“不用,我今晚便让人行动,田伯就带人准备接应吧。”
这件事,护一他们适合,而且他们暗中监视叶思姝数日,对她也大概有个了解,比起田伯的人来说,占据了一部分优势。
田伯也没有勉强,“听孙小姐的。”说完,想到什么,又道:“红梅能跟着孙小姐这般一心为她的主子,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
叶朝歌笑笑不语。
“既如此,属下便先回去准备了。”
叶朝歌张嘴正要说话,青茗急三火燎的嚷嚷声忽然从外面传了进来。
“小姐,有,有红梅的消息了……”
叶朝歌和田伯迅速地对视了一眼,纷纷起身走出去。
“有红梅的消息了?在哪儿?人呢?”
青茗是一路跑过来的,迅速地喘了两口气,“这个……门房……”
叶朝歌顺着她的视线低头。
只见青茗的手上掐着一只无比熟悉的香囊,一眼,她便认出,这是红梅的香囊。
因为这只香囊,是她给她的,之前,她见红梅一直带着。
一把拿过香囊,拎起裙摆匆匆去了门房。
田伯急忙跟在后面。
到了门房,叶朝歌看着眼前有些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年轻女子,“姑娘,你是……”
噗通!
那年轻女子重重地跪在地上,“恩人!子姗给恩人磕头了!”
一声恩人,叶朝歌立时想起了,她不就是那日在市井,乐瑶救的那女子吗?
叶朝歌给随后而来的青岚青茗使了个眼色,让她二人上前将其扶起来。
“姑娘,这是你拿过来的?你是从哪儿得到的此物?”叶朝歌在她站稳后,连声询问。
那叫子姗的年轻女子擦了擦脸上的泪光,道:“恩人,这香囊是当日跟在您身边叫红梅的姑娘给的,她现在就在子姗的家中。”
“在你家?”
“是,红梅姑娘前几日受了很严重的伤,昏迷了多日,直到今天早上才醒来,她便让我拿着此香囊来叶府寻二小姐。”
叶朝歌皱了皱眉,“且先随我来。”
随即,率先去了正厅,让青岚青茗在门口守着。
问她:“姑娘,你是怎么遇到红梅的?”
“是在四日前的傍晚城外。”那年轻女子回道。
四日前的傍晚,时间上是对得上。
梁婉彤所在的庄子,便是在城外,地点也对得上。
叶朝歌:“你请继续。”
“当时子姗遇到红梅姑娘的时候,姑娘已经昏迷,我便将她带回了家中,本来一开始便准备来找恩人,只是,我发现红梅姑娘身上所受的伤,是利器所致,方才不敢轻举妄动……”
那年轻女子将那日的前因后果,皆说了一遍。
条理清晰,言语前后皆通。
叶朝歌与田伯交换了个眼神,后者上前两步:“姑娘,你家在何处,我们这便去接红梅回来。”
那年轻女子报了一串地址。
田伯当下便退了出去。
“你叫子姗?”田伯离开不一会,叶朝歌问道。
“民女姓陈,名子珊。”
“多大了?”
陈子珊比叶朝歌大两岁,是上京人士,自小没了父亲,多年来与母亲相依为命,一个月前,母亲得病去世,从此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因为长相俊秀,有几分姿色,便成了那日那恶霸觊觎的对象。
也因此,有了那日的后续。
叶朝歌三言两语,便将陈子珊的身世背景了解了个清楚,想到什么,问道:“那日的恶霸现在如何了?”
“还在京兆尹府,左大人说他会在牢中过几年。”
叶朝歌闻言眸光微闪。
能从京兆尹府走一圈,她的身世背景,应当是干净的。
如果红梅真的在她那,那么,她方才所说的一切,应当都是真的。
大约一个时辰后,田伯回来了。
一进门,便冲叶朝歌点点头。
见此,叶朝歌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对陈子珊说:“方才我们已经派人将红梅接了回来,子珊姑娘,谢谢你救了红梅。”
陈子珊被谢的无措,连连摆手,“只是凑巧遇上了,而且,恩人救我在先,小女子当不得恩人道谢。”
“不,之前救你的是乐瑶郡主,但你救了红梅是事实,子姗姑娘,不知你是否有何所愿,若有,不妨说出来,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
第192章 求二小姐救救老夫人(上)
“恩人于子珊有恩,子珊不敢得寸图其他,红梅姑娘的托付已完成,子珊就此告辞,万望恩人保重玉体。”
说罢,陈子珊迅速地在地上磕了个头,急匆匆地跑了。
叶朝歌起身,走到门口,望着那抹瘦瘦小小渐渐跑远的身影,停顿稍许,“田伯,红梅伤势如何?”
“都是皮外肉,属下已经派人送她回了将军府,有红尘在,孙小姐且宽心。”田伯上前两步道。
闻言,叶朝歌点点头,“她可有说什么?”
“红梅说,那日她依照孙小姐的吩咐,暗中监视梁家庄子时,被人偷袭,对方是一男一女,当日,她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逃脱。”
“又是一男一女?”叶朝歌拧眉。
田伯应了声,“是,此二人武功极高,蒙面,且擅长用毒,若非红梅的身上有红尘特制的解毒丹,恐怕……”
叶朝歌脸色立时沉了下来,“是那晚偷袭刘嬷嬷她们的一男一女吗?”
“红梅也不敢肯定,但是,属下猜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一男一女,武功高,除去用毒这一点,其他与之前那晚极其相似。
“后来呢?”
“说来也是红梅运气好,对方对自己的毒极有自信,不知她身上有红尘特制的解毒丹,在她逃脱后,并没有追击,这才让红梅捡回了一条命。”
说起来,田伯也有些唏嘘不已。
那日,红梅的运气当真不错,逃脱后便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被陈子珊给捡了回去。
虽说这个中曲折惊心动魄,但不管怎么说,红梅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叶朝歌吐出一口浊气,笑笑:“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田伯赞同颔首。
“近期,便让红梅留在将军府养伤,暂时不要露面了。”
“属下明白。”
想到什么,叶朝歌忽然道:“田伯,去到乡下调查的人可有消息传回来?”
田伯顿了顿,“属下正要与孙小姐说,他们,恐怕凶多吉少了。”
“恩?”
“前两日,那边与属下断了联系,故而我猜测着,恐怕是回不来了。”
闻言,叶朝歌拢在袖袍中的手指微微摩挲稍许,逐渐收紧。
一双眸子眯了眯,望着冬日飞霜的天际。
牵了牵唇角:“叶思姝……”
……
红梅平安找到,叶朝歌近几日悬在心中的那块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过后,红尘特来叶府,为红梅的伤势给叶朝歌做了一个说明。
简言之就是,红梅的伤势很严重,且严重失血过多,至少要在床上躺个一两个月,不过,红梅底子好,皮糙肉厚的,伤势严重,但并无性命之忧。
总结之,小姐您放心!
明明很严肃的一件事,从红尘嘴里说出来,好似在唱戏曲一般。
叶朝歌忍俊不禁,“你呀,性子倒是越来越放得开。”
红梅和红尘是当初一起到她身边的,算起来,也有半年的光景了,红梅倒是与刚开始无甚变化,唯独这红尘,变化最大。
一开始,叶朝歌以为她是个话少含蓄的,后来才知,真正话少含蓄的是红梅。
红尘吐了吐舌头,“有奴婢在,您只管放心就是。”
叶朝歌又询问了一下刘嬷嬷的情况,得知刘嬷嬷情况比较好,已经能下床了之后,方才放她离开。
红尘离开不久,她面上的笑意便一点点地褪了下去。
青岚见此,便知她又开始想了,“小姐,今日就别想了,刘嬷嬷和红梅身子逐渐复原,这是喜事,不如我们……”
青岚的话还没说完,屋外便传来了院中小丫头的声音:“启禀小姐,陈嬷嬷派人传话,请您去前院,有要事相商。”
陈嬷嬷?
叶朝歌顿了顿,“我知道了,告诉传话的人,我这就过去。”
门外脚步声远去,青岚拿来了毛领厚实的披风,一边伺候叶朝歌穿上,一边疑惑道:“这大冷天的,陈嬷嬷会有什么事找小姐相商?”
“去了便知道了。”
能让陈嬷嬷派人来请她去前院,应该不是什么小事。
昨日刚下了一场大雪,府中白银素裹,道路中间被清出了一条走道,可天寒地冻的,地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地上滑,这一路上叶朝歌等人不敢走太快,以往一盏茶的路程,今日生生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前院。
见到叶朝歌,陈嬷嬷将丫鬟遣出去并命心腹守住门口,关了门,拉着叶朝歌进了内室。
叶朝歌目露狐疑,而在看到内室里的齐嬷嬷,突然明白了。
“老奴见过二小姐。”
叶朝歌叫了起,由着陈嬷嬷扶着到一旁坐下,“齐嬷嬷不在祖母身边伺候,怎地这冰天雪地的跑来陈嬷嬷这里了?”
齐嬷嬷噗通一声跪下,“老奴今日厚颜来求陈嬷嬷,便是求她为老奴牵线,面见二小姐,求二小姐救救老夫人。”
“老夫人?”
叶朝歌皱了皱眉,“齐嬷嬷你在胡说什么,祖母在福禄苑好好的,何谈救她老人家?”
齐嬷嬷跪在那,抹了把眼泪,“是,二小姐说的是,老夫人的确在福禄苑待的好好的,可是,可是……”
说到此处,她稍作停顿,过了一会,一咬牙,道:“可是,现在的老夫人,是大小姐手中随意摆弄的棋子。”
叶朝歌眸底掠过一抹讶然,看向陈嬷嬷。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陈嬷嬷上前,“老齐姐姐,这种话可不是咱们这些当奴才能说的。”
“我知晓,可我这也是没了法子。”但凡她有法子,便不会来此,更不会用那般的诛心之言。
叶朝歌沉了沉眸,“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齐嬷嬷咬紧牙关,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心中的恐惧压下去,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
昨日,下了一场雪,老夫人心血来潮,要去院中赏雪。
在雪地里吹了一会的风,晚上的时候,老夫人便有些发热的迹象。
老夫人年纪大了,一点小病小痛都不敢掉以轻心,齐嬷嬷担心底下的丫头睡得死粗心,就亲自留下来守夜。
……
第193章 求二小姐救救老夫人(下)
半夜。
齐嬷嬷自睡梦中醒来,进内室看了看老夫人,发现并没有热度升高后,随之去了茅房。
地上存了雪,不好走,在路上耽搁了不少的时间,等她回去的时候,便发现老夫人的床前立了个人。
屋里黑,加上齐嬷嬷的眼神不太好使,只当是哪个心细的丫鬟不放心老夫人,特意过来查看的。
可渐渐地,她就发现不对了。
若有似无的异味从内室里飘出来,隐隐还能听到悉悉索索的细微声音。
齐嬷嬷小心惯了,在情况不明下,她躲到了角落里。
很快,她就透过背影认出,床前的人并不是她一开始以为的院中下人,也不像是府中的下人,她一身的黑色衣裳,背对着她,不知在对床上的老夫人做些什么。
就在齐嬷嬷想着出去叫人之际,床上的老夫人突然间有了动静,只见她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然后,她便听到那女人粗哑的声音说:“叶朝歌该死,叶思姝是我的心肝宝贝。”
跟着,她就听到老夫人跟着学了一遍。
那女人仿佛很满意老夫人的反应,咯咯笑了起来,说了句:“真乖,躺下接着睡吧。”
然后老夫人就真的躺下继续睡了。
那女人缓缓转过身。
齐嬷嬷这才发现,她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如毒蛇似的眼睛。
阴森的寒光扫过她的躲身之处,安静的黑暗中,发出一声嗤声。
齐嬷嬷一颗心瞬间吊起,惧意丛生。
她以为,她的老命在下一刻将会终结。
谁知,那女子用粗嘎的声音说:“今晚儿老娘心情好,不和小老鼠计较。”
下一刻,原地的女子消失不见,齐嬷嬷不知她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内室之中一片深夜的静谧。
仿佛刚才的一切,是一场梦。
但湿透的衣裳告诉她,不是梦!
瘫坐在地上缓了许久,身上的力气才逐渐复苏,踉跄着爬到床前,与她之前去茅厕前一样,老夫人睡得正沉,隐隐还能听到呼声。
齐嬷嬷后半夜,再也没有睡着,一直煎熬着到了天明。
老夫人如往常时辰一般醒来,见到她,还问她是不是昨夜没休息好。
一切与往常并没有变化。
早饭时,齐嬷嬷故意提起叶朝歌:“老奴听下人们说,二小姐的病……”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夫人给急声打断了,“她怎么了?病情严重了?”
“老夫人……”
“行了行了,看你这样子就是没事了,以后这种事莫再拿到我面前碍眼,等叶朝歌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再来告诉我。”
闻言,齐嬷嬷心中一寒,契而不舍地再行试探,“大小姐近几日常常出门,老夫人,大家女子时常外出走动抛头露面,恐会被人说闲话的。”
“谁敢说闲话?姝儿在府上憋闷,出去走动谁敢说闲话?不过,你待会还是去思苑亲自走一趟……”
齐嬷嬷心头一松,觉得还是自己想多了,可老夫人接下来的话,让她遍体一寒。
“你去跟姝儿说,天寒地冻的,让她出门的时候多穿些,莫要冻着冷着。”
“姝儿这孩子体弱,受不得冻……”
“老夫人您倒是关心大小姐,可这几日,大小姐都不曾来福禄苑探望你。”齐嬷嬷压着喉间的颤音,尤不死心道。
老夫人猛地将碗筷重重一放,沉声道:“会说话就多说两句,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省得刺了我的耳朵!”
“我告诉你,再敢说姝儿一句不是,我不管你是不是我身边的老人,你都给我滚出府去!”
狠狠地扔下这句话,老夫人转身进了内室。
齐嬷嬷面无人色地立在那,拢在袖袍中的双手在颤抖,耳边是底下丫鬟疑惑纳闷的声音。
“老夫人今儿个的反应怎地这么大?”
“谁说不是呢,不过老夫人还真是疼我们的大小姐。”
“是啊是啊,连一句大小姐的不是都不让说……”
“你们不觉得老夫人的反应过度了吗?齐嬷嬷不过就说了一句大小姐的不是,老夫人就要撵齐嬷嬷走,要知道,齐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老夫人最是信赖倚重她。”
“可不是,老夫人的反应委实有些奇怪……”
连几个丫鬟都看出了老夫人的不对劲,齐嬷嬷即便是再想自欺欺人,也做不到了。
心不在焉的回了她的屋子,越想越害怕。
当下便生出了就此顺势离府的念头,就此离开叶府,离开这里的一切,管它是怎么回事,谁也不管,离开回到乡下安享晚年。
左右她也没两年好活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想着,就开始打包自己的东西。
在看到被她小心翼翼放在柜子里,看似年代颇为久远的匣子时,心头离开的念头,顿时淡化许多。
她不能走,她不能把她的小姐抛下。
她们曾经一起走过无数的岁月,走过无数的风风雨雨,在最艰难的时期里,是她们彼此相伴,携手度过。
在她的心目中,老夫人早已是至关重要的一个角色。
心思转了转,顿时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将打包好的物件归于原位,坐到床上思考。
老爷不靠谱,自私自利,即便她去找他,他信不信还是两说,且依着他那性子,也不会当回事。
叶思姝不用想,老夫人身上的手脚极有可能是她动的。
祁氏在将军府,且她性子软弱,根本撑不起事来。
大少爷去了军营……
将叶府的几个主子,一一盘算了遍,最终,她便将注意力放到了叶朝歌的身上。
二小姐,是她唯一的选择!
随即,便借口去思苑,从思苑回来,便绕道去找了陈嬷嬷,由她从中帮忙牵线,安排她私下里见二小姐。
即,此时一幕。
“老奴知道,二小姐面冷心善,您虽与老夫人不亲,但不曾真正想过伤害老夫人,老奴求您,看在老夫人是您亲祖母的份上,让您身边的红尘,给老夫人瞧一瞧可好?”
齐嬷嬷如泣如诉,一双眼睛通红肿胀,满含希冀地望着叶朝歌。
……
第194章 叶思姝的底牌
“送走了?”
叶朝歌听到脚步声,抬眸看向送人回来的陈嬷嬷。
“是,小姐,此事您怎么看?齐嬷嬷方才说的话可信吗?”
叶朝歌不答反问道:“嬷嬷觉得呢?”
陈嬷嬷摇摇头,“老奴不知,信也不信吧。”
“哦?为何?”
“按照齐嬷嬷所言,昨晚那人发现了她,却放了她,此为一,二则,这世上难道真有能控制人心智的恩……邪术?”
叶朝歌抿了抿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连她这个已死之人都能重生,一个控制人心智,不论是药还是邪术的东西,存在,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小姐是信了齐嬷嬷?”
叶朝歌摇摇头,“此事我需要思忖一番。”
“小姐切莫伤神,实在不行,便让红尘过去瞧上一瞧,究竟陈嬷嬷说的是不是真的,一瞧便明。”
“恩,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此事暂且不急,再观察看看。”
“是。”
从前院回来,叶朝歌便抱了个汤婆子上了软榻。
齐嬷嬷的话,她信了八成,同样的,她与陈嬷嬷也有着同样的疑惑。
为何那人发现了她,却放了她!
难道只是因为心情好?
这样的借口,谁信?
如陈嬷嬷所说,让红尘过去瞧一瞧,齐嬷嬷的话是不是真的,便可一清二楚。
很简单,可就是太简单了,更让她踟蹰犹豫。
直觉告诉她,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不简单在哪里,她一时间也没有头绪。
她现在就感觉,身上被罩了一张大网,让她挣脱不开。
她知道,这一张大网的尽头是叶思姝。
可她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办法将眼下被动的局面化为主动。
在叶思姝眼里,她对她了如指掌,可在她眼里,也许在之前,她自认还是十分了解她,可现在,却有种云里雾里的迷茫。
还没待她理清楚,青茗开门进来。
叶朝歌睁开眼睛问:“什么事?”
“大少爷来信了,刚刚田伯派人送过来的,还热乎着呢,小姐快瞧瞧。”
一听兄长来信了,叶朝歌立即坐起来,迅速抢过青茗手上的信拆开。
看龙飞凤舞的字迹,就知道是她的兄长。
叶朝歌一颗心落下了一半,专心看了起来。
这封信并不短,读来句句熟悉,字里行间全是兄长的殷殷关切。
他说,他一路顺利,已经抵达军营,只是军务繁忙,接下来会有段时间不能写信了,让她勿念,又说天寒,让她照顾好自己,反复强调少些思虑,多些开怀。
洋洋洒洒地三大张书信,其中两张半都是在讲他对她身体的牵挂,以及如何如何的开怀,又是如何如何的照顾自己。
叶朝歌看完了信,从头又看了一遍,才将书信叠回去,妥善收好。
“大少爷写了信回来报平安,小姐这下可算是放心了吧。”青岚倒了杯热茶给她。
叶朝歌微笑颔首,“只要兄长到了军营,我便放心了。”
不管叶思姝意图对兄长做什么,在祁山,任凭她有通天的本事,也什么做不成。
祁山军营是外祖的地盘,是兄长的地盘。
那里重兵把守,安全是绝对不用担心的。
如果叶朝歌知道,她的兄长,根本就不是去祁山军营,去军营只不过是找的借口,他离京真正的目的,是为她这个妹妹寻找能为她医治头疾的神医,定不会像现在这般放心。
兄长平安到了军营,叶朝歌的心里的其中一块石头放了下来。
兄长到了,他如何了?
想到走了已有半个多月的卫韫,叶朝歌前一刻的欢喜敛去些许。
从他离开到现在,没有半点的消息传来。
没有口信,没有书信……
……
思苑。
叶思姝听完书琪的禀报,眸底掠过一丝的得逞。
“你去告诉我们的人,密切关注齐嬷嬷的一举一动,有事随时来报。”
叶思姝看向一甯苑所在的方向,冷冷一笑。
叶朝歌!
我看你这次还有没有那么好运!
“去将黑女叫来。”
书琪应了声,急急忙忙退了出去,对着寒风凛冽用力的吸了两口凉气。
扶着柱子缓了会,去了偏僻的下人房找黑女。
咚咚——
“什么事?”屋里传来粗嘎的女声。
书琪小心翼翼地开口:“大小姐请你过去一趟。”
里面安静了一会,随之,不耐烦的声音传出:“知道了。”
话传到,书琪逃也似的跑了。
直到远离偏远的下人房,方才靠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仰头望着白茫茫的天空,不知不觉间,两行清泪缓缓流出。
不论是书文,还是书悦,哪怕是最开始的佳雨……
她此时,对她们都是充满了羡慕。
不是嫉妒,而是羡慕。
尤其是书文,她最是幸运。
可是,羡慕,也来不及了,她已经没有选择,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继续走下去,要么死!
她怕死。
所以,现在,这就是她的命,是命,就要认。
收起满心纷杂,扶着墙,慢慢迈步。
步履沉重迟缓,隐隐透出呆滞。
思苑正屋。
叶思姝慵懒地躺在软榻上,下巴微扬,倨傲地斜睨面前立着的黑衣蒙面女子,“老夫人那边你可都准备好了?”
“恩。”黑女略有些不耐烦地恩了声。
她现在真是烦透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对她呼来喝去颐指气使,把她当成了她的一条狗!
“此事你必要为我办成……”
又是这个语气!
仿佛她要办不成,她就能拿她怎么样似的!
黑女露在外面如毒蛇一般的眼睛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看向叶思姝,“否则如何?找主上告状?你也就这本事了!”
“你!”
叶思姝被怼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到这个女人还极有用处,到底是收起了恼怒,正了正身子,一改方才的倨傲和盛气凌人。
“我怎么会呢,自从你和黑风来到我身边,不知帮了我多少忙,我感谢你们都来不及,怎么会告你们状呢。”
黑女懒得看她演戏,“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到时辰喂我的小宝贝了。”
……
第195章 言灵蛊
“等下。”
身后叶思姝叫住她。
黑女更为不耐烦了,“还有什么事?”
“我就是想确定一下,是否万无一失。”叶思姝压着火挤出一抹笑。
“否。”
“什么?否?黑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都办成了吗?”叶思姝尖声尖叫。
“的确都办成了,我对我的小宝贝有信心,但是前提是,对方只是单纯的大夫,否则……”
“否则如何?”
黑女冷冷一哼,“否则对方轻而易举将我的言灵蛊挫骨扬灰!”
“你!”
不给她再练嗓子的机会,黑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徒留叶思姝在身后尖叫喝问。
黑女回了偏僻的下人房。
房间里四周挂满了挡光的黑布,一进门,就看到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的同伴黑风。
走过去,一脚踢开挡路的椅子,“黑风,老娘真受够这个女人了,你我纵横江湖十几年,何曾受过这等闲气,待下次主上过来,我定要离开这里。”
“主上不会同意的。”黑风晃着二郎腿凉凉道。
黑女一噎,更为气闷,“真不知道主上是鬼迷了哪一窍,竟然把我们两个派来帮这么个蠢女人!”
“就凭她救了主上。”黑风坐起来,“行了,你也别抱怨了,忍忍算了。”
“忍?我倒是想忍,可我忍不了,你知道她刚才叫我过去跟我说什么吗?命令我把手头上的这件事办成,她把我黑女当什么了?一开始我就告诉过她,言灵蛊最是弱,寄在普通人身体里可以,一旦遇到武功高强亦是懂蛊之人,根本不够看的。”
“是她自己说没事,就给那老太婆下言灵蛊,好,老娘听她的,种下了,可她现在竟然命令我必须成,你告诉我,言灵蛊虽可以更换寄体,可不具备任何的攻击里,就这样,如何成?”
黑女越说越生气,那双如阴森森毒蛇的眼睛,里面彩光闪现,一会红,一会黑,一会黄,一会蓝……
见状,黑风连忙道:“冷静点,稳住心神,否则你身体里的蛊王将会反噬。”
黑女一惊,连忙收神,运功压制体内暴动的蛊王。
……
思苑发生的这一切,在一甯苑的叶朝歌一概不知。
此时她正在听青茗带回来的传话。
“言灵蛊?”
青茗点头,“红尘便是这么说的,她说老夫人的反应,与中了言灵蛊类似,不过,具体是不是言灵蛊,她得亲自去看一看。”
“红尘还说,言灵蛊只会控制寄体的心智,对人体并没有害处,而且言灵蛊十分的胆小,寄体弱,它便强,寄体强,它便很弱。”
叶朝歌抽了抽嘴角。
“她还说什么了?”
“红尘还说,如果是言灵蛊,小姐不必担忧,言灵蛊虽然可怕,也可随意转换寄体,但对她没有任何的作用。”
“可若不是言灵蛊呢?”叶朝歌问。
青茗摇摇头,“奴婢将老夫人的情况跟反常都与她说了,红尘只联想到了言灵蛊,她还说,言灵蛊是她所知中,唯一能控制人的存在。”
叶朝歌抿了抿唇。
许久。
“让红尘晚上过来一趟。”
“是。”
晚间,红尘踏着月色而来。
叶朝歌先询问了刘嬷嬷和红梅的情况,得知她们一切安好后,这才谈起了正事。
“其实小姐,要想判定是不是言灵蛊,您让奴婢去福禄苑走一趟便清楚了。”
叶朝歌苦笑,她岂是不知,可红梅已经在叶思姝的手上栽了一跟头,险些丢了小命,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她不敢再拿身边的人冒险。
仿佛看出她在担心什么,红尘宽慰道:“小姐不必为奴婢担心,奴婢自小尝遍千万种药草,奴婢的身体早已形成抗体,一般情况下,不管是毒,还是蛊,皆伤不到我。”
叶朝歌微讶,她倒是第一次听说这茬。
“因为奴婢是大夫,且医、毒兼顾,遇到稀有药草,是要自己尝的,所以小姐,您就放心吧,奴婢有把握。”
红尘的能力,叶朝歌是了解的。
她既如此有把握,叶朝歌便让她去了福禄苑走一趟。
大约一个半时辰左右,方才回来。
“小姐,奴婢所猜不错,是言灵蛊,瞧,就是这个小东西。”红尘伸出掌心,只见她掌心里躺着一条小拇指大小的小虫子。
见到叶朝歌,小虫子从前一刻蔫嗒嗒的,立时变得精神了起来,如闪电一般,迅速地往叶朝歌身上而去。
红尘不急不慢地将它捏回来,重新放回手心,小虫子再次变得蔫嗒嗒的。
“小东西,你给我老实点,我留你一条小命,否则,我现在就捏死你。”
好似能听懂她说的话一般,言灵蛊顿时老实了,整个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
叶朝歌看得无言,“它刚才……”
“他是想进入小姐的身体,成为它的寄体,言灵蛊有一个特点,那便是可随意更换寄体,且会优先挑选健康年轻的寄体,这只言灵蛊应该是受母蛊操纵,奴婢估摸着,他们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叶朝歌脸色微微一变,“让我成为言灵蛊寄体的主意?”
“是,言灵蛊对身体无害,但是,能操控寄体的心智,奴婢便猜,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小姐您……”
叶朝歌扶着桌子缓缓坐下,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重新捋了一遍。
难怪,难怪在发现了齐嬷嬷偷听后,却放过了她!
或者说,从一开始,对方就是故意让齐嬷嬷知道此事,他们算准了齐嬷嬷对老夫人的忠心。
而这府上,齐嬷嬷知道求谁最有用,而且,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懂医的红尘。
若是红尘只是单纯的大夫,言灵蛊便会听从母蛊的操纵进入红尘的身体,而红尘是她的人,她们接触的机会最多,届时,再通过触碰,操纵言灵蛊,进入她的体内。
届时,她便会被彻底的控制住心智。
到时候,他们想干什么,岂不是轻而易举?
言灵蛊虽不会危及性命,但是,就凭它能操控人的神志这一点,就足以可怕至极!
叶朝歌想通这些,吐出了一口浊气。
……
第196章 男人都一个臭德行?
“小姐,现在怎么办?她们把主意打到您身上了,而且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再这么下去,防不胜防。”
叶朝歌冷冷一笑,“叶思姝如今手上所得意的也不过就是那支暗势力,护一那边已经有些眉目了,且让她再得意着。”
待查清叶思姝所依仗的势力,一切,都将重新规划!
见叶朝歌心有成算,红尘便不再多说什么,伺候她躺下,便回了将军府。
翌日。
齐嬷嬷来了一甯苑。
“嬷嬷,你这是……”叶朝歌疑惑地看着她手上的包袱。
齐嬷嬷苦笑一声,“老奴今日过来,一是来跟小姐道谢,二是来跟二小姐辞行的,老奴得了老夫人的恩典,回乡下养老了。”
叶朝歌张张嘴,想说什么,到底还是咽了回去,叹了口气,“嬷嬷多保重。”
齐嬷嬷望着眼前眉目如画,淡雅持重的少女,她的善解人意让她感动,垂首,摁了摁眼角,“二小姐,老奴有个不情之请。”
“嬷嬷但说无妨。”
齐嬷嬷仰头出了口气,“二小姐,若有朝一日……还请二小姐看在老夫人是您祖母的份上,手下留情……”
叶朝歌一怔。
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收紧,看向一双沧桑的眼睛里,布满了哀求和恳切的齐嬷嬷,叹了口气,嗓音微堵,“好。”
齐嬷嬷抹了把泪,跪下,对着叶朝歌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多谢二小姐……”
“青岚青茗。”
二人上前,将趔趔趄趄地齐嬷嬷扶起来。
“二小姐聪慧心明,老奴遥祝二小姐达成所愿,一生欢喜无忧。”齐嬷嬷咽了咽喉咙:“时辰不早了,老奴该走了,二小姐保重。”
“嬷嬷等下。”叫住人,叶朝歌进了内室,再出来时,手上捧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匣子,放到齐嬷嬷手上,“嬷嬷跟了祖母一生,没有功劳亦有苦劳,这是朝歌一点点小小的心事,嬷嬷收下吧。”
“二小姐……”齐嬷嬷哽咽。
叶朝歌摇摇头,转向青岚,“你去送送齐嬷嬷,派辆车送嬷嬷到她想去的地方。”
“是。”
齐嬷嬷泪眼婆娑,欲要磕头,叶朝歌将她拉住了,“嬷嬷保重。”
“二小姐保重。”
叶朝歌立于门口,望着趔趔趄趄离开的齐嬷嬷,幽幽叹了口气,“没想到,祖母会待她如此之狠。”
府上第一老人齐嬷嬷离府的消息,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在阖府上上下下传扬开了。
前去送齐嬷嬷回来的青岚,将府中的流言一一说与叶朝歌听。
“现在府上都传遍了,大多皆在说老夫人心狠,齐嬷嬷跟了她一辈子,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人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说撵走就撵走,且还是用如此悲凉的方式让人孤苦离府,委实让人心凉。”
齐嬷嬷离府,对外宣称是年纪大了,回乡下养老,可谁看不出来,哪里是去荣养晚年,根本就是被老夫人给赶出去的。
在府上一辈子,最终只拎着一个小包袱离开。
就连马车,都是一甯苑派人安排的。
如此明显,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姐,奴婢瞧着齐嬷嬷那样也难受。”青岚忍不住摁了摁微红的眼角,“齐嬷嬷这个人,虽然是个自扫门前雪的,但是,她对老夫人是一片赤诚,如今却落得这么个下场,实在让人难受心寒。”
叶朝歌又何曾好受。
养条狗都有感情,更何况是人!
且还是朝夕相处了几十年,快一辈子的人!
一朝变脸,冷心无情,实在寒心。
可即便是这样,即便狼狈离去,即便被撵了出去,可齐嬷嬷在最后,想的,念的,还是她伺候了一辈子,狠心绝情的主子!
“青岚,你去福禄苑问一下,齐嬷嬷因何走的。”
方才齐嬷嬷来时,她想问,可看着她眼睛里的祈求,于心不忍。
很快,青岚便回来了。
“具体怎么回事,福禄苑的人也不清楚,只知道当时屋子里只有老夫人和齐嬷嬷两个人,隐约听到争执,因何而争执,她们便不清楚了。”
叶朝歌听后,冷冷一笑,“因何争执?”不用想,也能猜到,定是与言灵蛊有关!
言灵蛊虽然不曾有证据是从思苑里出来的,但这府上,也就只有叶思姝能做出此等事。
齐嬷嬷定然是与老夫人说了,结果,却是落得了个被撵出府的下场。
叶朝歌一直都知道,老夫人待叶思姝视若眼珠子,可没想到,为了叶思姝,她竟然将陪伴,伺候了她一辈子的齐嬷嬷,撵走!
“小姐,府中流言可要控制?”
“不用,随他们去,左右与我们无关。”
青岚点头,“这倒也是,事情出在福禄苑,再怎么闹,也闹不到咱们一甯苑的头上。”
齐嬷嬷被老夫人狠心撵出府一事,在叶府中闹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消停下来。
在这期间,老夫人狠心无情的名声,算是坐稳了。
福禄苑这个往昔下人们向往的去处,顿时成为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之处。
生怕他们到头来,也会落得个像齐嬷嬷那般的一个凄凉下场。
这些,叶朝歌皆不掺和。
整日待在一甯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过自己的小日子。
转眼间,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走了一个多月的卫韫,终于传来了消息。
一封信,以及一些小玩意。
叶朝歌放下装着各地民俗色彩的小玩意放心,将书信拿回内室里仔细拆开。
整封信的内容很短,一张纸都不曾占满。
信中说,他已经抵达边疆,让她不用惦记。
心心念念,等待了许久的信件,只有这寥寥数笔,叶朝歌说不出的失落。
赌气般,将书信扔到一旁。
难道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了?
莫名的,叶朝歌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么一句话。
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
正在她胡思乱之际,外面传来了青岚的呼唤:“小姐,太子殿下又有信送来了。”
叶朝歌撩了撩眼皮,心情不佳的让她拿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