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有模有样、有招有式
小书生之所以在大庭广众面前露怯,全因为是小红的戏弄。
其实,小书生和小红一样,都心知肚明的,这明明说的就是宝玉嘛,只有宝玉最犯愁的是回家后被父亲严苛地责骂和问询。而宝玉扮成了花姑娘,花姑娘这次又参赛做面包,难免,他会把这付愁肠给一并地做到了面包里去。
如果这么解释了来龙去脉以后,那么,应该说小书生对苦面包的由来是说的正确的,然而,虽然宝玉不会站出来,对小书生的扮演者晴雯说:“小书生你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这样的话,因为即便小书生说的对,为了不暴露花姑娘她自己,也为了竞争的关系,宝玉扮成的花姑娘是不会指出来小书生是说得对的。
事情就是这么复杂。
也许,正是这一点,让小宝扮成的小红得逞了。而小书生则有口难辨。晴雯心想:“小宝,你就黑我吧,要不是哥几个任务在身,看我怎么个收拾你法儿!”
小红笑眯眯地昂着头,扬起一张欠揍的脸儿,小宝就是吃准了扮演小书生的晴雯不能把自己怎么着,宝玉扮成的花姑娘也不会帮忙,才故意地让晴雯犯难的。
小书生也不辩解。结果,众人们翘首盼了半天,希望自己喜欢的小书生能够有机会露个脸儿,占有一席之地,不成想还是被这个性子刁、嘴巴快的小红一句“花姑娘她没父亲”就给终止了。
人们相互之间唉声叹气,似乎,小书生的人气指数进一步在落下。人,在往下坡路走的时候,往往就是一路出溜下去,想不怎样却会偏偏怎样,真是没有办法。
但是,虽然气势有些弱、被预估可能赢比赛的指数空前最低,但是,小书生自己并没有气馁,并不是说,他没有受此影响,而是说,他尽可能地克服了外界的压力、外界的影响,而且,也尽可能去消弭由外界造成的伤害而导致的内化。
这一点上,小书生还是有些个经验的,毕竟,他自己不是第一次接受任务,同时,也是个各种战场的亲历者,再不夸耀自己,自己也还是可以拍着胸脯、有底气地说声:俺是老手。
小书生明显是在进行自我调整,待他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满血复原,根本没有什么阴影面积,完全是阳光派,好像根本没有被小红当众戳穿过什么似的,一付自信满满的样子。
“他可真行!”人们之中都有人察觉到了小书生这无声中的变化。
“嘿,这算什么啊,不过就是厚脸皮罢啦。”小红冷言冷语道。
人们开始怒了。这场比赛的起因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说成熟吧,也才半大,说没有啥社会经验吧,倒是挺酸性的,说小书生是你夫君吧,你还满心不乐意,这,就是人们眼中的这个小红。
她似乎一百个不乐意修复这个婚约,一而再、再而三滴搅局、给小书生难看、还成心当众编排、挑刺儿小书生。
人们简直是不能理解啦,虽然有俗语搁在那里,什么“好女找孬男,好男娶丑妇”的,但是,人们总觉着那是一个传奇,是老一代人编造的故事,用来吓唬年轻人的,好让年轻人有些分寸,乖乖地悬崖勒马也好、精挑细选也好,归根结底一句话:总还是要听听老人家们的话。
没想到,现在却有明证啦,原来,在这事实面前所有人都觉着老祖宗们留下的至理名言那是太在理啦。
人们都为小书生叫屈,这小书生他哪一点不好啊,要斯文有斯文,要颜值高颜值,要办事也很爽利,沟通个什么事情也是个通透的人,怎么看,都特别地招大家伙的待见。有一类人就是好像是爱的吸附器一般,谁见到了他,都会爱他、照顾他、为他祝福。
嗯,小书生就属于这一号幸运的人。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眼睁睁地被大家这些明眼人看出来他这是第一次初涉爱情,就不小心给碰上了这么个女人渣,结果,折翼在爱情上。
人们为他愤愤不平,要说,小红姑娘哪一点能配得上我们小书生啊?!一脸的雀斑,黑不溜秋,平日里,都不拿正眼看人,她既没有她姐姐花姑娘的花容月貌,也没有邻家女孩的可亲和善解人意,结果,还偏偏是个说话很酸、看问题角度很刁、很不把小书生当回事儿的人,极尽使唤小书生之能事不说,还在用完了人家后轻易地随便找个理由就要毁了婚约。人们不知道小书生这是积下了哪几辈子的仇怨啊,才会摊上这么个丫头作未婚妻。这一切的进展,事到如今,这么个结果,足以让人民群众大大地反感这个让小书生痛苦的败家货——小红姑娘。
似乎,小红并不以为忤,好像人民皆是公敌、她上街人们喊打也不改其衷,真正个让这帮子看客给看得气到牙痒痒。
他们替小书生不服,要说,凭借我们小书生的绝色和和蔼,什么样的好女子不能娶到手?!就是现如今咱公主——响铃公主给定给胡人啦,要不是这样,这里还真有那闲着的热心人儿来打抱不平不说,还真真要帮助小书生给响铃公主提个亲,说合说合呢。
可叹,小红这么下柈子,明里暗里地,把大家伙儿气得鼻子都歪了,而小书生却完全不生气,也不埋怨,只低头好好地自己做事……这样,还真的赢得了更多人们的尊重。
小书生低头做事的方式就是他低下头,慢慢地从一个个花姑娘剩下的十个面包前走过,一边走,一边闻,一边自言自语,仿佛,他一点儿都没有受到刚才小红戳穿自己的影响。
这也是一种修行吧。
如果小书生是这么认为的,那么,这个年轻人就是不简单。
这一回,破天荒地,人们没有再扎堆儿在一起七嘴八舌,七挂八卦的,而是静静地等待小书生在此出结果。似乎,人们因为喜爱小书生、反感小红而变得从感性上的支持小书生到了理性上支持小书生的地步。
因为,虽然,小书生没有做很多的事情,但是,他却是从每一件事情入手,一点一滴,做得有模有样,有招有式。
第四百五十六章这算不算职业素质呢
小红又在一旁吹冷风,说:“我说大少爷,你可溜达个够啦?你那炉又是如何啦?”
小书生擦了一把汗,没有说话。
人们叽叽喳喳,心说这小红难不过是红辣椒变的吧,一说话,就这么辣!
不过,说实在的,人家小红说的很鞭辟入里的,正是抓住了小书生的要害。
是啊,你小书生来这里还不就是为了参加比赛,赢得婚约,好娶到你那妖婆子的小红姑娘吗?!你怎么却在这里左逡巡右溜达地、不管不顾自己那炉参赛作品,却看在花姑娘准许他品评的大度份儿上开始做起了副业——指正人家花姑娘的面包。
这难道不是吃饱了撑的?!要不就是真的喝了二两二锅头下去,才这么不着调的?!
人们开始有些个服气于小红的心明眼亮,对小书生这样多余热心、多余显示自己是个品评家、到头来至今却拿不出自己完整作品的举止表示出了极大的鄙夷。
糟糕了,几轮下来,小书生的粉丝指数不仅直线下降,甚而,还出现了“倒春寒”现象,很多人们群众思想中的暗流开始冲击着小书生,对他不满,并且,眼看着就要开始讨伐他啦。
这小书生真的无辜吗?嗯,有谁信啊!
小书生真是处变不惊,难道前世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人们觉着这家伙这么不听人劝,那就是眼看着吃不饱饭的节奏啊。
小书生就是这么气定神闲,怎么看,大家伙儿都不认为他是装出来的,或许,人们似乎已经开始相信了,并开始引用起所相信的那句话,尽管那句话出自并不招大家伙儿待见的小红姑娘:“你小书生就是厚脸皮。”
唉,厚脸皮好啊,那宰相肚子里能乘船的,要是小书生脸皮薄、肚量小的话,他还不早就在小事小非面前和小红结仇,在大是大非面前和早就被那高大上的、品牌的、结盟的、有资金支持的、有爹的给吓到了,有生之年再不敢有所动作了?!
这厚脸皮,厚得好,厚得到家,厚的有理。
但是,这厚脸皮怎么这么拖延,自己的参赛面包不肯示人也就不用说,自己却还得寸进尺地,挖空心思、争取到竞争对手的同意、打算要对竞争对手的面包做一一品评,人们无论男女老幼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这是不够有职业素质。
所谓职业素质,就是有规避原则,辞职之后不得进入竞争对手门店打工,这就是职业素质;既然是参赛选手,就该有个正经参赛的样子,如果不够真心、热情,也还是要走个仪式、补个台的,不能如此没有交代,让大家看不到下文,这就是职业素养;
还有,就是要尊重竞争对手的劳动果实,不要轻易地去品评,以免有坐实了有拉动人民群众导向、进行不公平竞争的名声、不顾及专家顾问评委们的专业意见而被视为有轻蔑之姿,这些,都是没有职业素养的表现;
鼓动自己的粉丝和爱好者投自己的票可以,但是,鼓动普罗大众去投竞争对手的票,那就不是职业素养的问题,而是为什么这人还在这地界儿晃荡?问号。
那么,回过头来再看小书生,他又触犯了哪几条呢?
第一,他明知故犯,迟迟不在规定的时间里交上作品,不知是居心叵测呢,还是真的能力太低,导致人们等的心焦,评委们感觉没有受到起码的尊重。这第二点呢,则是小书生不知是在为竞争对手站台呢、还是在找漏洞、准备给予致命打击呢,总之,在没有任何人欢迎他的情况下,他偏偏要做这个品评人。至于他品评的是什么呢,也许,就能够从中让人猜测出他的目的。那么,第三点呢,就是在不可兼得竞争者和品评人的情况下,铤而走险,继续想要两个身份兼备,这明显和人们所共同知道的常识和老规矩有所背离。
大家伙别忘了,在大家都替小书生担着心、捏着一把汗的情况下,小书生就凭着脸皮厚这一点竟然从前期、长期、似乎到了永无绝期的情况下面不改色、心不跳、气定神闲继续闻花姑娘的面包,结果怎么样?
结果是:那些责难他的人、质疑他的人都熬不过小书生的执着,小书生他竟然靠反复反复做一件事的执拗精神硬生生给社会上的声音挺了过去,现如今,无论是大家伙这帮看客也好,还是和珅、青帮老大这帮评委们也好,都被小书生这种既不正面回答你的问题,也不避重就轻、乖觉地只做人们耳熟能详的常识性问题,而是,说干什么就一直干什么,不怕非议、不怕艰难险阻的这么一股子“轴”劲给扛了过去。
人们现在已经被完全洗脑了,已经习惯了小书生的那总是慢上一拍,却又不会迟到的举止,那说一不二的精神、只不过他到底什么时候说透过“一”也还未尽所知,人们还产生了一种惯性,好像如果现在小书生就麻溜溜地端出自己的产品那在他们大家伙的心里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小书生要是真急溜溜地把事情就做完的话,一点都不慎着,那还有什么品味可言,有什么慢节奏的慢生活的生活方式可言?一句话,小书生他要是动作快起来了的话,人民群众还不答应呢。
这条件、这容忍度,可是小书生一路趟过了的啊,谁能不服?谁能把牢底坐穿的精神可与小书生把人们给等到心服口服相比?!小书生,还真就是靠这么股子牛犟劲儿挨过了最困难的、口诛笔伐的时刻,而且,还真就在挺过了难关后开始顺风顺水、真的走向了人们所期许的方向……
如果有人会看相,是不是得说小书生这命能克,起先,这“克”力一定很弱小,但是“克”力却绵绵不绝,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直选择了这一件事,闷头做了下去,不管不顾的,结果呢,竟然真的是好结果。
这,算不算是职业素质呢?!
第四百五十七章 随落花流水、岁月风尘而去。
小书生就这么“大言不惭”地坚持做了他自己,在人言可畏、权贵当道、竞争眼看就要无果、婚约马上就要“鸡飞蛋打”的情况下,这样坚持了下去,成为了一个“傻子”传奇。
什么是傻子,就是付出了而自个儿没有得到,或者是得到的太少呗。
当人们带着有色眼镜这样认为小书生、当他的未婚妻继续以一贯地不屑斜睨着这位夫君的时候、当和珅和大人这个主人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几个好像他们是都在各怀心事地表演似的时,小书生依旧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可以把美丽的蓝图描画别人的世界,把自己的“江山”在有限的时间、看客和评委们有限的耐心面前拱手送给自己的竞争对手……
这,就是傻,唉,傻到了传奇。
小书生歪着脑袋依次一溜地闻了过去:“嗯,不错,正是这个。”
小红在一旁冷嘲热讽道:“正是这个什么?”
小书生闻着闻着,心醉神迷的样子,就差哈喇子流满地啦。可是,缘由在于他可贵的颜值、他一心向“傻”的不依不饶,反而在这里成为了人们眼中格外让人入迷的理由。这世道啊,只能说是人才太多,每一行每一业呢都冒出了太多既有天赋、又肯钻研,还颇有几分恒心的年轻人,这让这个时代显得百花争鸣、百家齐放的,人才不缺少,自然各行各业都兴旺发达,要不是这些年闹北蛮困扰,这个时代就是一个最安定、最有可能发展至腾跃到一个新世纪的机会,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人们并不稀罕每每冒出头的什么人才啊、储备人才啊、潜在人才啊、多元人才啊、可持续发展人才啊、可转型人才啊、查缺补漏人才啊、创新型人才啊……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啊,什么样的人才这帮人没见过啊、没亲戚朋友中见有、没工作商务时遇见、没听媒体给传颂过啊,人们简直要见怪不怪啦,但是,今天,在和府这场别具一格的夜宴上,人们还真的大跌眼镜,大大地长了一次见识,那就是这个宁肯捧别人的臭脚也要坚持观察、品评下去的小书生实在是不可多得。
多得,就在于这个小书生肯于作傻子。
人们因为这种人的稀缺性,周围净看见别人的优点眼馋、看见别人发财眼红、看见别人考学升官顺利而对比之下恨他自个儿太平凡,这次,看到小书生却格外地爽,而且不是酸爽,而是畅快淋漓的爽,这天底下资质如小书生这般优秀、文艺如小书生这般有范式、颜值如小书生这般清丽的却能够做到这么没有自我的、明澈见我心的去“他观察”,实在可谓是不易啊。故此,因为这种傻的稀缺性,这种傻栽种在如此靓丽可人的小书生身上所形成的反差让人们为小书生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小书生这么二,哪里能感到自己的“二”所带给人们的触动啊,他当然是啥感觉都没有啦,心无旁骛的。
“你倒是出东西啊?像个呆子。”这小红姑娘难道不知道大家的人心所向吗,还逆潮流而动地在这个人们已经为小书生而放弃挣扎地时候,还企图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要和广大的人民群众对着干嘛,难道不是找抽吗?!
没有一人不白眼小红。
连宝玉扮成的花姑娘也有些个替小宝扮成的小红担忧起来了,心说:“哎呦呦,小宝,你没看见你这引起了众怒,大家伙都要针对你啦,你这是何苦来哉?!”
其实,连小宝自己都在问自己这是何苦,他难道有眼无珠,看不出大家伙儿火药十足地针对他?!可是,他偏偏还要继续不断地当众用话刺激晴雯扮成的小书生,提起刁难的问题来简直就是那连发的弩,明箭不断啊。
这么拉仇恨可就危险啦啊。
但是,小宝偏偏要这么做。他是为了晴雯扮成的小书生,当今这世道,要想真成为网红,要想人气高,就得这么地有人帮衬着,总得有人唱黑脸吧,他韦小宝就心甘情愿为自己的发小——晴雯铺路,让所有世间的酸雨冷箭都射向自己吧,只有小书生这个人设能够被对比着突出出来,牺牲了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人,是很怕高大上的,一旦变得高大上起来,就下不来了。平日里,在宝玉也好,在晴雯也好,他们都认为小宝没脸没皮、没谱没底线的,可是,谁能想到,小宝能够在关键的时刻、超出任务的规定而出此险招儿,舍己为人的。小宝的情操还真的通过这种牺牲得到了某种心灵的净化,以至于他将自己变成了时代变革、历史演进中虽然只是一粒砂砾、却努力做到了砂砾所能发挥的最审美的举动。不得不说,私下里,作者要对不能为人们所能理解的小宝的举止大大地点一个赞。
如果此刻小书生不去理会小红的质疑,人们也是能接受的,谁让人们被小书生的执着、不搭理别人的状况所洗脑了的呢。但是,出乎大家伙儿的意料,小书生他还真的就是开口说话啦:“红,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焙不糟糕,胖猪领风骚。”
人们大哗。
这是怎么回事,一向不搭理小红的质疑的小书生怎么又不按常理出牌,开始说话啦?!
况且,这一说话就像是爱情的表白,还ZOU了一首很美的诗。第一句话,只叫了声“红”,那更是让人听得情真意切的,直听得让朝阳老大妈一类的人辛酸:“多好个娃子啊,却遭孬女子的嫌弃!”
还有,红,莫非是夕阳红?夕阳红可是要落山啦,是不是说明虽然小书生一再地坚持婚约,但是,在这一刻,小书生想明白了什么,听起来好像已经死心,对小红姑娘的爱情就像是爱那夕阳一样,转眼,看着她落山而去,也只能无奈地允她随落花流水、岁月风尘而去。
第四百五十八章 再行踏上那么一脚
这诗句还表明了一些小书生对此次竞赛的思考,“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焙不糟糕,胖猪领风骚。”
人们开始猜度起这句诗的后两句话,我焙不糟糕,是不是在说我小书生的本事不差,在烘焙方面也能拿得起。
那么这最后提到的“胖猪领风骚”又是什么意思呢?胖小猪,谁都知道,指的是小书生的竞争对手花姑娘此次参赛所奉献出的参赛作品,一共十二只形如胖小猪的面包,现如今还剩下十只,因为一只被青帮老大给囫囵吞了下去,另一只,则被小书生给吃啦。
那么,如果真的如小书生所说的胖猪领风骚,是不是指小书生在品尝了花姑娘的十二只之一的胖小猪面包后,就自动自愿地承认是花姑娘的作品在此次评比中独领风骚了啦?!
作为旁观者,一向七嘴八舌的人们这次有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小书生不像是在谦虚,也不像是在打什么埋伏,而是诚心诚意地折服于花姑娘的手艺——花式烘焙。
唉,看来,花姑娘赢就是个早晚的问题喽。
小书生既然这么认为,人们也就没啥心气儿认为小书生会赢喽。但似乎,人们已经不像最开场的时候那么心焦、那么不服气、那么要一定得争个青红皂白、谁输谁赢啦。人们开始学会接受现实,哪怕这现实不尽如人意,哪怕这现实跟梦想有很大的反差。
小书生这么说的时候,花姑娘礼貌地欠了欠身子,做了个还礼的姿势。
然后,花姑娘对小书生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同行对同行的那种,她说:
“还望小书生为俺此次的参赛作品来做一个品评,虽然,你的意见不能代表评委会专家们的意见,你也没有投票的资格,但是,俺还是信了你,你先说说吧,也算是我们之间难得的一次交流和碰撞。”
啥?还碰撞呢?人们听得有点耳晕啦。
小书生点了点头,开始说起来啦。
唉,终于他老人家开了尊口,可是,各位看客都已经哈欠连天啦,怎么回事啊这是,成天价指东他打西的,现如今,已经接受他不会有所动作,也不会有所发表的时候,这家伙又开门见山起来啦?!
这都是什么路数啊?!哪门子正宗会收这么奇葩的傻学生啊?!天杀地一根筋,却绕活得人们跟着滴溜溜转的,人们还个个心甘情愿的,这是咋个事情,人们纷纷质疑自己怎么这么犯贱。
当人们各自吐糟发声时,小书生依旧不更改他自己的心愿,他现如今的心愿不再是观察、再观察并不置一词,而是,要开口,要持续开口,要尽兴地开口,要大开口!
小书生说:“我猜你剩下的十只胖小猪都对应的是星座……”
“啥玩意儿?”人们全都蒙了,这说的是啥?
“这人有没有谱啊?!这人是有文化还是没文化啊?要是小书生有文化,那我听不懂他是不是就是说我很没文化啊?这人到底想干啥?每一次都让人摸不着头脑,这样下去,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人生啦!”某看客说得很在理。
“咱不跟他玩儿啦,这次赌他赢就是亏了,也算是买个教训吧,谁让咱被颜值给俘虏了呢。”这位看客讲的也是良心话。
小书生则继续认真地一板一眼地说着:“这十只里啊,已经没有天蝎座面包啦。”
花姑娘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小书生的说法。
这让人们更加惊异了,原本,只以为这小书生是在胡诌八扯,看来,似乎,他的同行还真的认可他的推断。
小书生接着说:“这十只里啊,也没有处女座面包。”
还没等小书生把说话中的最后一个“包”字给吐露清楚,花姑娘就急着点头如敲鼓。
人们简直看不下去了,这两人的对话他们听不懂也就罢了,人们关键在于都很生气,本来,每个人都站在了自己喜爱的选手的粉丝堆儿里,准备为小书生投票,因为已经选出了选手,就会从心里自然而然地倾向于认可自己选中的选手是自家人,而那另一个选手自然就是自己的对立方,自己一定不会期待对立方赢。这是看任何比赛的一个基本的看客心理和去站队的自然现象。
但是,现如今,这两个熊孩子竟然在比赛中不像是竞争对手,倒像是打配合的团队战友,这样的一种情形,导致那些个嫉恶如仇、爱恨分明的看客们反而不知所措起来,他们总觉着自己做错了什么,而且,自己的态度明显被闪了一下,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
难道这不是一种小书生和花姑娘带给看客们的极端不适吗?!
小红冷笑了一下,人们的目光转向了小红。
出奇地是,人们的目光不再是嫌弃,而是一种可能获得救援的、满怀希望的期待目光。
从这一点上看,人,这种动物,还真的有那么点势力。怎么能看见柿子软的就捏,看见同仇敌忾的就跟着添一把火呢,完全是义气使然,同时,又是最趋利避害的具有着目的心。
当然,看客们一下子开始指望起小红姑娘来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人都是希望抓住根救命稻草的,人,也势力得肯于随时转风向,只要是这样被自己容易理解和接受就好。
小红也许看出了人们的期待,也许,就还是那么依旧“刁”,她肯于发力去挖苦、埋汰小书生,说:
“光这么说不行,小书生,你给我们解释解释。”
“对。”
“是这样。”人们附和着。
小书生说:“我可以解释,但是,我的意见并不能左右心明眼亮、嘴刁舌尖的评委们,所以,我就算是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
小红说:“你说的对。但是,你若不肯说出来,那么,就可以判断为你这是发癔症,再加上没边儿地想象。”
小红说话可真狠啊。
人们这次非但不反感她、不排挤她,反而,好像她是为自己除暴安良的自家小闺女,是讨人喜欢的执公平者一般,让人尊重和接受。
人们似乎觉着小红说的还不够,他们想借这只顺风船也再行踏上那么一脚。
第四百五十九章 如再卖关子,我给你好瞧
小书生对待自己未婚妻小红的质疑毫不紧张,他依旧慢悠悠地,让在座的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因为花姑娘将赢得这场比赛的情况已成定局,况且,在人们看来,这小书生已经对小红姑娘失去了希望,不再设法挽回彼此的关系。
但是,小书生总是在最后一刻大大地让人惊诧,就在很多粉丝开始准备去下注花姑娘,以挽回之前投注小书生的损失之时,这小书生开口啦。他一开口,不就等于是否决了人们所有的有关于他的判断吗?!开始,人群中有人咒骂起来,什么“真CDAN”之类难听的话也开始在底下嘀嘀咕咕啦。
小书生不但处变不惊,对于辱骂更是没有洁癖,他我行我素地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做事,就好像你无法驱赶一头蜗牛从大树底下用半天的时间抵达大树的树梢上一样。
小书生开始回答起小红的问题,人们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他并没有想要折损自己的形象,在小红姑娘面前,看来,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想要挽回这个婚约。
那么,他之前之所以如此拖延,看似没有诚意,那完全是他深陷于自己的调查研究和思考判断上,无法同时兼顾大家伙的反应、评委们的反应、粉丝们的反应,也就是说小书生这人啊,大家伙也通过这几上几下的思想波动了解到了他的性格特点和做事风格,那就是一个——慢腾,加自我,如果可以概括的话,那就是一个书生气十足的表现,有些个迂。
小书生说:“花姑娘此次烘焙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的确是真真地表现出了在这一行当中的实力。她一招一式,一只猪、另一只猪,都是有深意的。要不说嘛,享受的人尽得美食面包所带来的感观、嗅觉、以及舌尖上的享受。”
小红姑娘点了点头,然后,接着无情地说:“请继续,你继续。”
小书生也不吝小红姑娘的各种严苛,而且也全没有反骨,他继续自己的节奏,娓娓道来:
“有些人吧,吃什么东西都要看对象,也就是说,他跟谁一起吃‘比’吃什么显然更重要。”
“哎?是有这样的人啊,我家邻居阿四就是这样,特么的臭讲究啦。”一个卖货郎在人群中听到小书生的话,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不自觉地,他忘乎所以地脱口而出心里的话,而且很大声,不觉引起了周围人的一致侧目,以至于他一意识到,就赶紧羞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倒是说啊,请继续。”小红姑娘是盼着小书生露怯、丢丑呢,所以,她才不想让小书生再有思考的机会,一个劲儿地督促着因为那个卖货郎而被打断的话头的小书生。
“很多时候啊,这些人的味觉都是跟着感觉走的,遇到喜欢的人吃什么都是甜的,不喜欢的就…”
“有点道理,不过,不会是小书生在指桑骂槐,说的是我吧?!”一个小平头突然又从人堆儿里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小书生这回心理有准备,没有受此干扰而打住,而是接着说了下去:
“对于甜品,他们往往会大声说‘我最喜欢吃甜品’,嘿嘿,这话,你可千万别相信,要是街坊二大妈说要和他一道去名敦道吃甜品,他肯定一口回绝,有可能连个借口都懒得支应回去,可是,如果是邻家少女初长成的,又说哥哥啊,我怕走夜路,能否陪我去吃个下午茶呢?你看吧,就算下午茶里叉烧馅儿里的肥油多不利于身体,这家伙也会立马答应了姑娘的请求,还溜溜地作天使一路护送呢。”“你大爷的。”一个声音又不经意地从人堆儿里冒了出来。
人们纷纷地投去了鄙夷的目光,想和没素质的人划清界限。
那人可不是卖货郎,比他神气比他在社会上混得明白,那人才不在意人们的鄙夷呢,他怒视过去,对人们说:
“小书生这臭小子一定跟踪过我,要不,怎么能把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给说的分毫不差呢?!我要揍他。”
人们赶紧拉住了他,说息怒,息怒,人家小书生是在品评面包,只不过不小心把话题给扯远了一点而已,再说,人家也没有指名道姓啊,你生气那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原因啊。
这人这么一听,才消了些气,人也比刚才稳重了许多。因为这人的社会地位高,虽然他如此粗暴,人们却还是对他另眼相待,没有像对待卖货郎那样直接就给予鄙夷的目光。这人啊,就是种势力的生物,没办法。
对于此人的“叫号”,小书生不但不生气,不害怕,反而,还觉得这人为自己的说法给出了依据似的,他分外地高兴,继续解释道:
“这样的人啊,若遇到心仪对象的时候,那一定要享受漫长而美好的甜品时光的,这——就是花姑娘用心良苦,为双鱼座这个星座的人的性格特质来量身定做的一款胖小猪面包——提巴旦木夹心牛奶巧克力豆面包。嗯,吃上一口,牛奶般丝滑,浓郁香醇,最能表达他们的浪漫心情,每吃一口都是甜蜜的味道啊!”
人们开始吞咽起自己的吐沫来,甚而,有些人因吞咽不适而咳嗽了起来。
“那,你指的这款胖小猪面包到底和星座有啥关系呢,花姐姐的星座如果和你所说的不一样,是不是也能说明,即便人群里有人能证明你说的很属实、很符合,但你还是没有说对呢?”小红继续挑战性地提问。
人们开始又重新提小书生紧张了起来。
小书生悠悠地说:“我觉着吧,不过,我也是猜测的,如果我猜测的面包和我说的星座对不上号的话,那也是我的解释不好,没说明白,可不是花姐姐烘焙的面包不好啊。”
现场,气氛更加紧张起来。人们都在为小书生捏了一把汗。
小红姑娘说:“你这啰啰嗦嗦的,还是不是个男人啦?你赶紧地,交代:到底你说的是什么星座的人爱吃的面包。若再卖关子,我给你好瞧。”
第四百六十章 当政客是没戏啦
小书生说:“是……我觉得吧……是双鱼座。”
人们看向花姑娘。
花姑娘笑着,没有说话。
她只是点了点头。
“啊!神奇啦。”卖货郎鼓掌,情不自禁地大声叫道:
“俺正是双鱼座啊,我要给小书生一个大大的赞。”
人们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真是好不容易啊,好不容易,小书生第一次显得不那么是个窝囊废啦。
人堆儿里,舒了口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小红竟然不为小书生的胜利所动,她朗声说:“还有那个人呢?”
大家伙正高兴呢,感觉这小书生一猜对,简直就像是给他的粉丝们打了鸡血。
这夜宴当场的,如果有人比较敏感的话,马上就能感知到这气场立时间变得热络红火起来了。
这时候,再没有人作墙头草啦,小红姑娘受得了一致的冷遇。
大家都觉着吧,她这也是活该。谁让她在明面上处处刁难那招人稀罕的、白净斯文的小书生的?!尤其是那些朝阳大妈们,她们对小红的态度非常明确,她们早已成为了小书生的忠粉儿多时,谁给小书生气受,就是她们的仇敌,她们就会天天拎着马扎儿到你家门口去坐着去,你不出门还不要紧,你一出门这些朝阳大妈们就拿眼睛瞪也瞪死你。
“你说谁啊,你说谁?!”一个朝阳大妈站出来,挺着胸脯怒对小红说,架势好像要骂街的节奏。
小红对这样的大妈一贯不理不睬。要知道,人家韦小宝那是什么人啊,人家是在听鹂馆长大的,什么红尘场面,什么样的美女八婆没见过啊,还会怕你一个朝阳大妈的代表?!小红姑娘正色地回答:“我说的就是那个认为小书生跟踪过他的那个人。”
大家伙儿想起来,于是纷纷四下里寻找。
小红姑娘扬着下巴,她最上心,也是第一个发现了那个人,于是,隔着老远,小红姑娘对那人说:
“对,对,就是你,你刚才说可能小书生跟踪过你的,就是这位先生,请问先生,你又是什么星座的啊?!”
“我是水瓶座。”那人回答道。
“啥?!不会吧。”失望的人们士气明显在回落,大家这一晚上经历几上几下的,真是够累、够折腾的。
“小书生,你这回是说错了哦。”小红明显很是得意。
“不过,”那人低着头蔫蔫地说。
要是别人听见那人这么说,也不会继续理睬他。因为是他破坏了小书生能够言中这一神话。
小红本应该在此刻见好就收,啥也别说,啥也别问了。两个人,一个人证明小书生对面包所属的星座判断是正确的,另一个人证明是错误的。那么,小红姑娘应该对这个结论表示满意才对。
可是啊,这个小红太要强了,她已经明明都赢了,但是她还要赢当中的高分,甚至是满分。唉!如此骄傲,她难道就不怕在此性格上走得太远,反而,于高处不胜寒地给闪失了、折了翼吗?!
可见,小红姑娘很年轻,她并没有这么想过。
她没有放弃问询,虽然,放弃,对于她是更有把握的方式。她继续果敢地问了下去:“那位先生,你到底要说什么?”
“啊,”那人摆了摆手,说:“不说了,还是不说了吧。”
“不行!”小红厉声说:
“你怎么能说了半截儿话就停下来呢,我们人民群众可不答应啊!”小红假以大家伙儿的名义,企图逼那人就范。
人们听到了,都很生小红姑娘的气,纷纷私下里说:“她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啦吧。”
那人看拗不过小红,只得红着脸儿,当众说出了后半截儿早已被他咽回去的话:
“我是想说,我也是人到中年啦,我的星座已经上升啦。”
“啊?”人们又开始叽叽喳喳了起来。
“啥?”
“老兄,你懂星座吗?”
“我去!”一个年轻人发出如此粗暴的说辞。
“‘我去’都让你给说出口啦,看来,你是懂得的喽。还不快给我们这些星座盲解释解释。”
“我不敢当啊。”
“你再这么在不该谦虚的时候谦虚,你就是欠揍。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你这是骄傲啊。”一个人开始对那个懂星座的人发出了讨伐的信号。
“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嘛?!我真是怕了你们啦,你们一个个的,单独和我面对面的时候,都又可亲又懂人心的,大力地换我心为你心的,我可就是不能明白了,怎么你们一个个地联在了一起,从个人变成了几个人,从几个人变成了一小撮儿人,从一小撮儿人变成了一堆人、继而变成了‘人们’的时候,你们咋就开始变啦?怎么好像咋说咋有理似的很凶很凶哦。”
那人虽然答应了给予解释,但是由于是被逼无奈地,所以,就在解释之前他突然一阵委屈,开始直接进入了吐槽阶段。
“有话快说你有屁快放!”的确,当‘人’变成了‘人们’的时候,果然说话很粗暴、很不客气、很有力度。
“我啊,”那人说:
“我的上升星座是双鱼座。”
“哇,原来是这样啊。”人们一个个地,起初,还只是小书生的粉丝很是兴奋,接下来,这快乐就像是传染病一样,还像是接力赛中的接力棒一样,谁拿在手里就得快马加鞭,所有的人都被传染着开始兴高采烈起来。
“哈哈哈,我的小书生说中喽!”有人直接举起了彩旗。
“怎么成了你的啦?他是咱们大家的。”
“是,是的,我说错了。小书生是咱们大家伙儿的。”
“嘿,那个小红丫头,你还有啥可说的?”有人对待小红姑娘的态度,就像当初小红对小书生的死咬不放一样,咄咄逼人。
小红姑娘破天荒地没有说话。
小书生站了出来,他没有因为物喜,而是做了个“止”的手势,人们开始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小书生说:“请你们,我小书生请你们不要这样对待我的未婚妻小红姑娘。”
人们简直不能相信,这丫是个如此的贱骨头!
小书生的被喜爱指数再次出现了滑坡。这一次,可是他咎由自取。
有人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小书生还是那么迂,拥有这么多的自身优势,比如颜值、书生气、灵巧、好脾气、聪明……等等,等等,他却不能成为一个见风使舵、看得出人们喜好的政客。看来,他这辈子,当政客是没戏啦。
第四百六十一章 有些个做不到
小书生见大家伙还是很尊重他的意见的,自他当众发出警告后,还真就没有一个人再针对小红姑娘发难。
有人私底下嘀咕过:“真叫犯贱的。”
意思是说:小书生你也不睁开大眼睛好好地看一看,这小红姑娘是你的意中人吗?你这么希望求回婚约,她却在旁边冷枪冷箭的,还不就是想捣乱,让你失败,好不得不放弃婚约吗?!你倒好,不记愁,不计较她对你的态度,反而在她落难的时候首先站出来袒护她。你啊,也真真是够犯贱的啦。
理解这话的人看来很多。有的人唉声叹气,有些人很是为此唏嘘。
有一位老人在人群中正色地训斥了这个嘀咕的人,说:
“这位仁兄,你难道自己没经过年轻的时光吗?那时候,难道不也是义无反顾、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忠诚如一吗?如果你现在不能理解小书生,那只能说明你忘记了你年轻时的自己,说明你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哇——”被老人给说中了心思的这位中年络腮胡子大汉一下触到了痛点,一时没有控制住,在人群当中放声大哭。
“你说的太对啦,老人家,为了俺当初那青梅竹马的对象,俺不知走过多少坎坷路、为只为千山万里地再次追寻到那被远嫁的她啊!”
这么大人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对此,人们非但没有笑话眼前这位失控的大汉,反而,小书生的这种痴心不改触动了他们的某根筋,大家伙儿,一个个地,在今晚破天荒地一致陷入了沉郁的悲哀之中。
“那什么,你们还继续听不听我讲下去啦?”小书生作为当事人,也作为始作俑者,倒是一脸的不改初衷,执着到傻缺傻缺的程度。这个终于开始变得文艺的夜晚才刚刚吸引人,好不容易入戏、并很为自己感动的大家伙儿却被小书生这么具有破坏气氛作用的一句话给将情绪全部抹杀。
唉!人们对他简直是哭笑不得。
“听,你说,请您接着说。”人们说这话的时候,俨然有些个反讽的意味啦。
小书生郑重地抱了一个拳,好像是在很感谢大家伙儿的认同似的,于是乎,他兴高采烈地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好好地给人们评析一下这十只胖小猪。他没发现,大家伙都还沉浸在对发小、初恋的情感中不能自拔呢。
小书生说:“还是让我们回到这个双鱼座的话题上来吧,是这样的……”
人们再次哭笑不得,怎么着,这天色已晚的,如果按照他这个节奏,第一只面包就讲解得这么缓慢,那要是等到第十只,还不得是明天早上啦。
“仁兄,你慢用,我想告……”有人已经打算开溜。
这时,堂上传来了久违的声音。
“今天能够坚持熬到本次竞赛最后时刻的,奖赏文银十两。”
这声音的发出,根本不用大声,反正,大家伙儿是一个字儿也不拉地都听到了。这声音,根本不用显示出权威性,这十两就是威力源。
这声音,自然是和府的主人和珅大人发出的。
“怎么?”宝玉扮成的花姑娘先是一惊,继而,努力在脸上不显山不露水,他狐疑在心:
“看来,和珅大人还真真地对小书生发生了兴趣,似乎不打探出来点什么是绝不放手的意思,这次,在座百十来号人的,和大人这可是大放血啊。”
连家世悠久、家底丰厚的宝玉都对和珅的大手笔表示了惊诧,可见,和珅办事的魄力。
“那个什么,我留下。”刚才要告辞的那人改口很快,脸不红心不跳的,也是够大家伙儿尿他一壶的,实在是太没起子啦。
小书生正襟危立,双手背在身后,好像一个老夫子一样。刚才还难于开口的他现如今怎么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立马变成了个话痨呢,真真让人看着都跟着伤脑筋。
他朗声陈词道:“双鱼座是十二星座中最后一个,掌管十二宫中代表着隐秘、梦想、潜意识的一宫,作为黄道上最后一个星座,结合了前十一个星座的复杂,以及自我变幻无穷的倾向,令双鱼座赢得了‘狡猾的变色龙‘称号。”
小红姑娘说:“嘿,嘿,我说你呢,你给我打住。怎么好像你唠叨过的。”
人们正等着小书生快点走起,快点讲完好回家睡觉觉呢,好嘛,怎么这小红姑娘对小书生的营救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恩将仇报地又要起事端似的。
人们“咦——”声一片,在嘘着小红姑娘,心说你给我闭嘴吧。
“双鱼座是黄道十二宫最后一宫,所以他可说是集中了十二星座所有的优点和缺点于一体,而且也可以由代表双鱼座的两条游向相反的鱼所象征中,知道这是多重矛盾的一个星座;加上水煞星座的情绪化,可想而知双鱼座的人是多么复杂,如果说天蝎座是最记仇的星座,那么双鱼座可算是最记‘愁’的星座啦。”
听小书生这么专业地一讲,人们开始纷纷把一些双鱼座给请到了前面,也有的在回忆自己身边是不是有过亲朋好友也是双鱼座的,大家伙儿在结合小书生刚才所说道的,跟自己所接触过的双鱼座人在做着一一地对号入座。
任人们怎样七嘴八舌,任大家伙谈论得多么热闹,小书生始终严肃活泼,目视前方,琅琅出口,好像什么都不能改其志。
那么,究竟是什么志向让小书生变得如此地正能量呢?
人们一想到这里,就都禁不住纷纷掩面,变得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喽,因为,自己的心始终是心甘情愿地和小书生一块堆儿的。是啊,过程很好,行为很美,小书生的心灵也跟得上脚步的趟儿……只是,只是,这目的让人不忍猝念及——势要迎娶小红姑娘。
不看僧面看佛面,人们这么喜爱小书生,就应该看在小书生的份儿上对小红姑娘好一点。可惜啊可惜,小红姑娘实在太欠揍,人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地,有些个做不到。
第四百六十二章 快乐应唾手可得
“你别拽我出人群,我不想让大家知道我是双鱼座。”一个蓝布褂大婶儿一个劲地向后面闪退,怕被大家给举荐到前面去。
小书生耳朵够灵的这离得老远也让他给听到了,不过,小书生的心灵不灵,不懂人情世故,他伸出胳膊,指向人群里那个蓝布褂大婶儿那里,说:
“这位大婶儿,有点社交恐惧症的感觉,大家伙儿说,这是不是很敏感啊?!嗯,她一定就是双鱼座的。”
“你丫才是双鱼座呢!”大婶儿见被指认了出来,很是恼火,好像自己的隐私被侵犯了一般,她叉着腰骂街,就差跟斑斓大老虎一样跳踉大吼啦,这看上去如绵羊、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一个良家妇女立时间被激怒,变成了泼妇悍妇。
小书生点了点头,说:“嗯,这就对啦,双鱼嘛,一会儿处女心,一下里又一会儿魔鬼意的,这是因为具有双重人格的缘故,你们看那位大婶儿,她这表现,就是典型的例子。”
人们纷纷回头。
结果,小书生这种指正的方式被其他已经站到人群前面的准双鱼座们给听到了。其中,有人开始变得不满起来。
“嘿,我倒是要问一问你,你到底是干什么出身的?!半路出家的星座业余爱好者,就想在这里说东道西的,就不怕误导了广大人民群众?”有人从侧面企图威吓住小书生。
小书生说:“我心如日昭昭,要不是有爱,我也不会在此。”似乎,在小书生看来,倒是想抢白他的人在不明不白,夜路上走的昏沉沉的。
“别拿我们双鱼座打叉,好不好?那么多星座,你干什么抓着双鱼座不放啊?”
小书生又像是个老师一般倒背着手踱步,对人们说:“那么,我们一起看看,这就是典型的双鱼座,多愁善感也就罢了,还特别能曲线救国,企图用我不够专业、没资格评判双鱼座星座人的特点来制止我。接下来,见如此强硬的态度却不好使,双鱼座的人又能马上改弦更张,变得求饶起来。”
小书生这么一说,可以说他一得罪就给得罪了一大溜儿。
见小书生引起了众怒,小红姑娘站了出来,不知他是要伸出援助之手呢,还是想借机再踩上一只脚。
小红站了出来,说:“小书生,当初你备考的时候,不就是成天价说起这些个星座没完吗?这些星座来、星座去的,要不是这事上瘾,容易耽误学业,你也至于上次考得那么惨,挂科了好几枚。”
“哇,这小红怎么又开始揭我们家明星的伤疤啦?”有人真以为自己是个保镖呢。
“唉,最毒蛇蝎妇女心。怎么样?跟那蛇有什么区别,被农夫的胸膛给暖和过来的第一件事情是上去就是一口。”
又一个人发出了对小红姑娘的控诉,甚至,都用上了伊索寓言里的典故,可谓是义愤填膺,也是用心颇苦啊。
小红身上这一特点说起来是缺点,也不是缺点。待到她挨到这个午夜时分,也就从可恨的缺点变成优点啦,那就是——她也和小书生一样始终不改其志。小红无论小书生对她怎么情真意切、怎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怎么多次被其搭救于危难之际,小红姑娘都能在整休好的第一时间将矛头再次不依不饶地冲向了小书生。
小红姑娘,按理说,可真够气人的,但是,小红姑娘能够不分青红皂白,始终如一地和小书生作对,人们也是哦哦啦,只能被强奸民意地接受这种现象。
小红姑娘接着说:“小书生,当年你我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天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稍鸟儿在叫……”
人们给惊到了。
怎么,小红姑娘难道是重新爱上了这个窝囊废小书生吗?
人们仔细观察了片刻,可是,怎么看着,又怎么不像。
那么,小红姑娘此番抒发诗情画意,又能被作甚解释呢?
要说小红姑娘此举是从善如流,那么,满世界的人估计此刻都在做好人好事,作活**呢。
若说小红姑娘进入了一个复杂的模式中,其行为的设置是为了打垮小书生而计划的,那么,小红在之前那半段时间已经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至于效果,估计,在大家伙儿还喜欢、力顶小书生的情况下,任什么人搞起破坏来,恐怕都很难有什么突出的结果,这一点,也是能达成共识的。
那么,这小红姑娘到底是图个什么呢?!
小红姑娘可不理人们的质疑,她琅琅出口,道:
“就是在那一天的桃林里,你为我背诵了双鱼座特点的《星星叹经》,我还记得你有关双鱼座的陈述,你说:‘神经质、健忘、多愁善感、想像丰富、自欺欺人等等都是双鱼座的形像词,不过双鱼座最大的优点是他有一颗善良的心,他最喜欢帮助人,愿意牺牲自己而为别人,不过不要以为他很伟大,其实,只是他藉着帮助别人而突出自己的肯定价值,可见,他们多么没有信心。由于没有信心,经常为自己制造借口去逃避,许多时他明知故犯,皆因他爱自欺欺人!亦不要以为双鱼座的人本性温柔,有时年纪大的双鱼座会承受不了结自我的压力,因而转化成为自己的脾气,向别人无理取闹,自以为是;虽然如此,他内心仍然是脆弱不堪的!守护着双鱼座的海王星,代表了理想、想像、不专心、犹疑跟虚伪,亦恰似双鱼座的写照。”
这一气呵成的,小红竟然出口成章,念叨出这么多。
只听得人群中一片唏嘘,有些还哭得抽泣起来,也有的则因流泪而流着鼻涕。
看来,只有是好的观点好的东西,总有人会识货,会支持你。
小红接着说:“小书生,我记得你还告诉过我说:事事讲求新颖独到,是这个星座人的特点。吃起甜品来,他们独爱最传统、亦是最寻常的黄油曲奇饼干,因为双鱼座非常明了,快乐应该唾手可得,甜品也是最单纯、最大众的才最好。
第四百六十三章 为人刀俎
和珅出面,说:“小书生,你的参赛作品如果现在再不上交的话,那可就要按自动退出比赛来处理啦。”
大家伙儿这才想起来:“对啊,按照常规,这个时间应该是评委对参赛选手的作品进行评议、打分的阶段啦。”
此刻,可不是早些时候的情况啦,那时候,人们都很着急,怕小书生落后,大家还认为一切都得按规矩来办。
现在呢,人群中的很大一部分人都已经被小书生给洗脑啦,他们一点儿都不觉着和珅说话有道理,反而对于他竟然胆敢提出这样的要求而感到很是气愤。
有人私下里说:“哼!和府这家的主人简直是仗着自己是主人就欺负外人,不给小书生好看。”
也有些明理的人,知道什么事都得有个说法,故而,对这个抱怨的人说:
“你啊,这是支持你喜欢的参赛人到了感情用事的地步,才会不分事理的,要说,人家花姑娘也是外人啊,和珅咋没欺负呢?!”
“呵呵,”刚才抱怨的人没被劝说得服气,反而,好像抓住了对方的把柄似的,说:
“人家花姑娘是女的,那,你就不能按照外人来评判她喽。”
和珅笑了,心想,为了支持你们的小书生,你们甚至都要栽赃我是徇私舞弊啦。但同时,和珅对小书生在情感上也和大家伙一样,是越来越喜欢他身上的简单和复杂。
小书生连连点头说:“是的,和大人说的对,我这就交作品。”
大家伙儿一听,就纷纷地点头,好像他自己家的儿子中了状元般的高兴,简直就差奔走相告啦。
“嘿,我早就说过,这小书生他不会差的。”
“咦?你啥时说过,我咋不晓得。”
“苍天有眼啊,这小书生就是没辜负我一片心啊,看,虽然拖延是太能拖延了,但是,一经和大人提示,马上就能改正,这难道不是一个大优点吗?”
“嘿嘿,我说嘛,你这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这是什么话?”
“人家带有色眼镜,是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的,见人下菜碟,非常瞧不起少数族裔、弱势群体,以及有色人种。你可倒好,你带上有色眼镜,专看那小书生一个人,而且不是挑拣身上的毛病,而是怎么看,他怎么做的对、做的好、做的有理。”
“哎!你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都是废话,我看你最后一句话的是对的,嗯,我就是觉着小书生是正确的。”
人们七嘴八舌的时候,这小书生说行动就已经行动给了起来。他跑回自己的炉膛边,用一个木铲子铲出了一个黑不溜秋的面包来。
刚才还夸赞小书生勇敢、聪慧、有行动力的人们一下子都不吭声啦。
看来,小书生这回是真的要演砸了。
“哎?这是什么?”有人问小书生。
“这……,”有人说起了悄悄话:
“就这……也好意思拿出来?……比赛?”
看来,连支持小书生的人们也开始在小书生的作品面前打起了退堂鼓。
“不好!我要输了。”这是花姑娘的一声惊叫。
人们开始质疑,这花姑娘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眼看着小书生的作品如此地脏乱差,面包不是面包,面团不是面团的,还脏兮兮的,竟然,花姑娘要说她甘拜下风?!
上天若有眼,肯定不会允许这么缺心眼的一帮孩子来作为人类的未来代表。简直是啦,是暴殄天物的一帮。即便上天把这些孩子换成一帮不学无术的熊孩子,人们也认为那是生活对人们的优待和反馈啦。
“小姐姐,请你慎重语言。”小红走到花姑娘的身畔,用手扶住花姑娘因为紧张而乱颤的肩膀,好像是在劝慰着花姑娘,但,更多的是,像是要控制住花姑娘的言论,以防事态发生变故。
可是,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伙宁可相信花姑娘的胡言乱语,也不打算相信小红姑娘企图控制住什么的野心。
故而,小红姑娘越是制止什么,似乎,她所不想得到的结果正是真理。
人们就是通过这种反推的方法,认定了:这花姑娘说的没错,这一回她是要败在小书生的手上啦。
小书生很自谦:“小花姐姐,你说话可要慎重,不要乱发议论,这样,会影响评委会的最终评选的。”
“哇呀呀!”人们气得简直牙根痒痒。
这世道不好,人们能忍。这公主嫁外藩,大周的男人咬牙切齿,也是能忍的,但是,这回,小书生不为自己的名利负责,反而,生怕花姑娘让贤的态度让人们恨其没出息、怒其不争。
“你想干嘛,小书生?别让大爷大妈我们替你爹娘教训你。”
“你再长别人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我可要拿大板子揍你屁股。”
“不,我要用小拳拳捶你胸口!”
小书生只得不说话啦。
对,还是让作品替自己说话吧。
如果小书生真要把这句话吐出了口,还真够羞的。
这块面包脏不兮兮的,谁能喜欢?!而且,也没闻到什么特别的麦子香啊?!要说这个面包很闷骚,这么说,还有点道理。
闷骚,就是外表很不起眼,不,是太不起眼,可是,内里,却红火异常。
可是,这面包哪里看得出是闷骚呢?!莫不是就是一个败家子的失败罢了?!
带着这样的质疑,这铲子面包被呈到了评委席上。评委们一个个轮番地观看,然后,各自在题板上写下观点。
这是第一轮。
继而,评委们开始准备品尝。
花姑娘将十只胖小猪面包呈送了上去,评委们很开心,在大庭广众之下,评委们旁若无人地将刀叉切着胖小猪的不同部位,人们看着紧张,也很是不忍。
不忍,也没有办法,连人,都是刀俎,更何况胖小猪乎?!很多人捂住了眼睛,还有的人泪水涟涟,恐怕都是从胖小猪的遭遇中联想到了自己的。
胖小猪们真是不辜负花姑娘之望,在评委们切割的过程中,从内向外地散发着诱人的面包香气。
第四百六十四章 这世道变啦
评委们开始吃起一只只可爱的面包胖小猪来。
有一个人说:“嗯!味道不错!我猜啊,这是狮子座面包。”
“为啥啊?”
“这一开吃,不就是狮子口大开吗?”
“哈哈,和大人,你也太会讲笑话啦。看来,你是天秤座的,凡事细心,又不偏不倚,在很讲究个公平的同时,还特别留意和关照每个人的感受。”
“这个,我猜就是天秤座的面包,白白的、嫩皮肤般的质地,里面却是红糖心儿的。要不,您先尝尝?”
“听你这么一说,如果不是在吃的话,还以为你吃的是个红心咸鸭蛋呢。”
“哈哈哈,和大人,您老又逗闷子了不是?”
评委们嘻嘻哈哈的,看来,本次比赛除了下注的人民群众以外,从参赛选手小书生、花姑娘,到评委们,一个个的,都不着四六,吊儿郎当的,没啥正型、正经事的。
看客们越发地看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啦,而事情,又会往何处去……
全因为这整个的过程中变数太多,而且,变数大到了足以让事情突然地就来了个急转弯。特别是小书生本人,一会儿一言不发,一会又积极主动,一会儿让人们给打了不少的同情分,一会儿,又完全枉费了人们的一片好心、自己又一次栽倒在不值得去栽倒的小红姑娘的石榴裙下……
一会儿,小书生让人们对他信心满满地,期待他拿出好的成绩,一会儿,小书生又把人们给洗脑了,人们会认为好的烘焙技术是一种内化的艺术成就、根本不需要评委这样的外界人士来裁决。
一会儿,小书生自己又屁颠屁颠地把自己的作品在规定的最后期限内上交,并且,还承认起了评委们的裁决力,这态度难道小书生就不觉着打脸,说到底小书生也该是个自由职业者,应该反体制、反剥夺、反被收买、反市场化吗?!结果,他却乖乖地上交了作业。
这种种行为,难道不是小书生在让支持他的人们打脸吗?!
唉!关键是在这个时候,小书生的作品拿出来的也太那个啦。
至于哪个,作者都不好意说啦。
人们摇了摇头,一个个地,强打起了精神,完全是比小书生还窝火,简直到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程度,直等着评委们宣布花姑娘是赢家啦。
“好,现在轮到小书生的作品啦。”一名评委宣布说。
另一名评委说:“这脏兮兮的,是什么玩意儿,把这当泔水窟啦?也不打听打听,我这个评委可是按每息时间来算酬劳的。”
第三位评委发话啦,说:“哎,老兄,看在和大人的份儿上,咱也得捏着鼻子把这个评委当完喽。再说,咱也不能辜负和大人给的份子钱啊。”
“那是,那是。那……咱们就开吃吧。”第二位评委还是个乖觉的人,不那么钻牛角尖,所以,很快就矫正了自己的态度。
一个评委要上手去拿小书生的这个面包时,小书生上前了一步,一个施礼,然后说:
“这位大人,这只面包的吃法是要用到刀、叉的。”
“什么?”这位大人一听参赛者小书生竟然敢于用这样的口气来对自己说话,而且,说出的话还是教训和指导他的。“这可怎么得了?!”他很是气恼,觉得小书生的这种做法简直是目不尊长,简直是不把村长当干部,简直就是不把评委当自己胜负的关键!还有,简直就没有尊重到人们赋予他的权利!
这位大人气得头顶冒烟,可是,小书生还是不管不顾的,为在座的每一位评委分别都递上了刀和叉子。
一个评委被迫拿起叉子,看了又看,左手拿起来掂量掂量,又倒到右手上试了试手感,然后,他气得直说:
“哎呦嗨哟,可是不得了啦,想我大周国乃千年文明古国,用的是筷子,堂堂正正的筷子啊,把我们民族喂养的能写会算、能征善战、能文能武、能吃能喝、能赌能PIAO……我们怎么能放弃老祖宗留下来的筷子和筷子所代表的生活方式?!看看这刀,什么餐刀啊,我不信,这明明就是野蛮民族才用的器具,也就是上战场和吃饭时用的是同样的器具——刀叉!从来都是低文明向高文明学习和涌动,简直是啦,我大周的不肖子孙!竟然不中意筷子起来,而是中意于什么刀和叉!”
小书生冲着天翻了个白眼,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
另一个评委看着刀叉,说:“这是谁下发的吃饭工具啊?这小面包不大,每个人都给了份刀叉餐具,这分发的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啊,难道是让我们互相之间为了个面包去掐架、去兵器相见吗?!”
“不会,不会,大人,你想的太多了,我大周之大,礼仪之乡影响之远,筷子根本不会受到什么刀叉的冲击和排挤,请大人放心。”另一位评委说着。
“那么,”其中一个评委等得不耐烦啦,说:
“好了,好了,大家争执了半天的不就是为了个脏兮兮的面包吗?可别为此伤了和气啊。”
大家听这位评委这么一说,立马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块小脏面包有这么大的破坏力,竟然能让大家不知不觉地气愤起来,并且开始在意见上向左,被分割得四分五裂。
“那么,五、四、三、二、一,切面包。”
脏面包一下子被切开了,一股扑鼻的臭味传来。
咳咳,人们不自觉地退后。但是,已经为时已晚,毕竟,有些人已经被这块面包给熏得踉跄起来啦。
怎么回事?人们更加紧张。
紧张,是因为怕小书生给搞砸,紧张,是还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希望这次小书生能够扳回这一局。
但是,人们看到的是事与愿违。
“你丫这是要害谁啊?”一个评委忍不住开始爆粗口啦。
“想不到啊,想不到,丑,也就罢了,现如今,还特么的臭!”
“没法要了,难道是小书生在戏弄本次大赛?!”
所有曾经喜欢过小书生、从头到尾追寻小书生、力挺过小书生的,现如今都感觉这世道变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一手刀一手叉
评委们拿起了刀和叉,比划得很是笨拙。有人两只手全拿的是叉子,有人两只手全拿的是刀子,他们冲着食物比划了半天,却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看起来,是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底下的看客们不觉交头接耳了起来:
“这是要上战场的节奏吗?”
“就是啊,学胡人短打扮好箭法没啥问题,可没什么事儿,干嘛学吃饭时舞枪弄棒啊,不是倒退,这是什么?!唉!真是世风日下啊。“
“嘿嘿,我倒是觉着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怎么可能是好事呢?“
“你们想啊,这些评委怎么说也是在业界、在京城算得上是德高望重的人,连他们都不会用胡人的刀和叉吃东西……”
“哦,你是不是想说,这说明咱们大周的餐饮文化还没有受到胡人粗鄙的餐饮文化的侵袭?“
“不是,哪里有那么复杂?“
“那……?“
“我是说,这帮评委,也包括了和珅和大人,还有誉满京城的青帮老大,都不会用胡人的刀和叉,很大程度是可以说明他们都没有里通外国,而且,他们对胡人的一切还是了解不够的。“
“哈哈哈,原来你小子说了这半天,是在给和珅和大人捧臭脚吧?帮他摘干净喽,也就是证明了他没有过里通外国的可能。“
“不管你怎么说,我是这个意思。“
除了人们成为这重要评审过程的看客,叽叽喳喳议论给不停意外,小书生还真的不同凡响。
原来,别看小书生平日里迂阔的很,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却不惧人言,不怕被安上里通外国的罪名,直接站了处理,自始至终地代表着胡人那落后的餐饮文化,小书生此刻正还手把手地教一位评委如何使用刀叉呢。
“这位评委,请你看我的手势,同时,也请支起耳朵来,听我的讲解。“
小书生如果不是很认真的话,那么,他刚才的这段对评委说的话就可以被判断为是对评委的不尊重,在评委评定自己作品的关键时刻,企图用自己的言语来影响评委。
但是,由于小书生一脸的严肃和认真,把那个对待手上的刀和叉的评委从不知所措的状态中解放了出来,并给了手把手的教导。这反而让当事人的评委很是感激。
小书生说:“左手叉,右手刀,手腕冲下,尽量不要搭在盘子的沿儿上。“
这位评委真还就乖乖地听从小书生的指导,郑重地端着刀和叉,准备下手。
小书生接着讲解说:“你的叉在要叉住食品,同时,你的另一只手上的刀前后开’锯‘,把你盘子里的食品给’锯‘开。“
“哈,你说的挺简明扼要的,也好理解,真是便于操作啊。“这位评委不仅在小书生的帮助下学会了使用胡人的刀和叉,还转身向这些个不知所措、代表大周高级饮食文化的评委们,欣喜地说:
“你们也试一试用刀和叉吧,简直和用筷子的感觉不可同日而语,我算是明白了,北方胡人上马奔袭的粗犷和豪迈是哪里来的,还不是成天吃牛羊肉,用这刀和叉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结果。哈哈哈,痛快,痛快!“
剩下那些双手拿着刀和叉,一脸嫌弃的评委们发现这位评委不但在小书生的帮助下很快掌握了这个粗俗的刀和叉,并且兴致盎然地使用了起来,好像使用得很满意,以至于在向大家伙推荐。
“我看,大家伙既然要成为美食专家,想必就该掌握这个方法。”
这是和珅和大人在说话。
显然,和大人本人并不像其它评委那样对刀和叉极尽反感之能事。
和大人的规劝还真的管用,不知各位评委是畏于和大人的身份呢,还是也不想错过这个能使用胡人餐饮工具、哪怕是胡人用的这是渣工具呢的机会,纷纷地,开始抬头看向小书生。
小书生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原来,这帮人都在眼巴巴地等着自己教学呢。
小书生也不客气,从一个马上就要送上评审“断头台”的参选、被人宰割的选手,小书生摇身一变,变成了大家都需求的教员。
小书生当然不含糊,他清了清嗓子,开始正式上课。
“各位评委,请你们听好喽。原本呢,游牧民族是用手抓吃的。哪里像我们大周,有几千年长的饮食进化历史,同时,大周人的讲究更是让我们的饮食文化日新月异,每有长足的进步。”
“嘿,”小宝冲着宝玉扮成的花姑娘看了一眼。
宝玉立马明白了小宝的意思,两人默契地交流了一下眼神,好像是在说:“这晴雯,看来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啊,刚才,还被评委们嫌弃地就差一脚把小书生给踢除烘焙圈啦,不出几息的功夫,已经夺得了说话的话语权,还把一个个高高在上的评委给指使着用刀用叉的,团团转。当然,这些评委的就范和和珅大人的嘱托密切相关。
可是,有几个人能事到临头,如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晴雯一般,突然就小宇宙爆发,说服了比自己能量级不知要高出去多少的评委们。
这就是能耐。小宝和宝玉互换了一个相互理解的眼神。
小书生哪里管什么自己的故人——小宝和宝玉的反应,她正忙于应付这个教学工作。
“大家可以想象,这些马背上的民族成天价风餐露宿的,前有追兵,后有畜牧重负,根本就没啥时间,也没啥可以落脚的地方来吃饭,这么着,他们要想撕咬下生肉,把它变成自己的干粮,唯一的办法就是使用随时用于战斗、用于自救、用于击杀野兽的刀和叉,这么着,才有了使用刀叉作为餐具的开始。“
“哦,是这样哈。“
“怪不得呢,你是什么,都决定于你吃的是什么。人家胡人吃的就是牛和羊,宰杀,随时需要刀叉,嗯,所以说,刀叉的第二功用才是吃饭,直接上手,一只手叉住肉,一只手拿刀去‘锯’肉。“
第四百六十六章 再不被你牵着鼻子走
评委们在小书生这个临时教官的悉心指导下很快掌握了这种粗放的吃饭方式,大家真的就小书生那脏不拉几的面包下手,一只手拿叉、狠狠地叉住了面包,另一只手很不得当地拿着刀,用刀开始很得当地锯起脏面包来。
看客们看着新鲜,纷纷对小书生发话:
“嘿,我说,小书生,看来,这是个新时髦啊。能不能给我也来一副刀和叉,回头,我也在家里练习练习。”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怎么看见什么都学,人家评委那是不得已,才使用的刀和叉。你也不缺胳膊少腿,也不当什么劳什子的评委,你这是跟着是凑哪门子的热闹?!”
“嘿,你这话说的可就是有失厚道了啊,你看看,这世道发生变化啦,从前,咱们不鸟这胡人,现如今,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开始虚心向学,学起胡人的生活方式来了,首先,是达官贵人第一个放弃了周人的宽衣大袖,开始短打扮,箭袖、束腰、皂靴……这些个难道不是信号吗?”
“看你神经兮兮的,还什么信号呢,我看,啥也不是。天下就没有啥变化。”
“在我看来啊,这天下早晚要变。”
“请你说话小心,不,是请您说话说全喽,别给别人留下口实。”
“我的意思不是要变天,我是说啊,先进的、落后的文化,小到如何吃饭,大到如何嫁女,都在相互努力理解和融合,这就是变化。”
“嗯,你要是刚才这么说,我还能够接受。”
“所以说嘛,相互融合是不可阻挡的趋势,你就瞧好吧。”
“哼哼,什么叫瞧好啊?!不大变、大乱,就是好的,就阿弥陀佛喽。”
人们正七嘴八舌之间,一个大周南境邻国百越的口音从人堆儿里传了出来:
“嘿,我说,这不是享誉我百越的脏脏包吗?!太好了,他乡逢知己啊,他乡遇故吃!”
“喝!你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你凭什么说这就是你老家的东西?”
那个百越人从人堆儿里走了出来,人们一看他,就相信了他不是在胡闹。首先,他真的就是个外乡人,因为一脸的风尘暴土,再者,他的确是百越人,因为百越人矮小,且因为身在南方热带地区终日被曝晒,所以,肤色较大周的人要深出两个成色来。
百越人站了出来,鼻翼翕动着,想说话,但是张了张嘴,因为在大庭广众面前,加之激动,竟然发不出声音来。
大家倒是有耐心,直等到这个小个子黑百越说出话来:
“俺们那里的脏脏包已经流传了好几代人啦,对于我们来说,吃上一次脏脏包,就相当于在神明面前忏悔了一次。“
人们都惊呆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百越人说:“如果我说的细节要点和小书生的这个脏不拉几的面包一致的话,那么,你们就得相信我这个外乡人见到老家吃的得有多么的激动。“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这个百越人的说法。
“我们那里的脏脏包,看着脏。“
“废话!“
“我们那里的脏脏包,不招人待见。“
“又是废话。“
“我们的脏脏包经过好多好多的程序才能做成。需要花费差不多一顿饭的功夫才能初出形制。“
“这……有点那个意思。“
“我们轻易不拿出脏脏包,因为那样的话,很容易遭人嫌弃,收到冷眼。“
“这个也说的很对路。“
“我们的脏脏包通常都是大男人做出来的,因为,你们试想啊,这脏脏包的,哪个女人能有如此恶劣的品味和审美啊?!“
“嗯,此话不假。“
“俺们那里的脏脏包是用刀和叉来吃的。“
“为啥?胡人用刀和叉,那是因为他们打猎抗敌都随时得用上刀和叉,你们百越人凑什么热闹?“
“你怎么说话呢?我生气啦。照你的说法,胡人就是人,用什么吃饭都可以,我们百越人就不是人,且不说是用筷子呢,就不过是用了刀叉,就被歧视啦?!“
“我们大周哪里对不起你们百越人?你怎么这么栽赃误解我呢?我没说你们百越人不能用刀叉,我只是说你们咋就用了刀和叉。“
“我们百越人用刀开山,那个愚公,就是我们百越的老族长啊,我们下海叉鱼,还叉到过美人鱼呢。刀和叉,可不止是胡人在马上用,我们百越人随时都得用啊。“
“哦,明白了,那是我刚才狭隘了,这位百越老弟,还请你莫见怪啊。说到底,我也不能代表我们大周人的观点,您可别给大周扣帽子啊,说什么歧视啊。要怪罪,老弟啊,你直接就怪罪到我这个人的身上好啦,是我不对。“
“看你,这么容易就认错啦,还向我赔不是!这……让我这个百越人如何消受得了啊?!我百越人最讲情分,你敬我十分,我还你百分,这不算啥,咱们现在就化干戈为玉帛,不打不相识,做个朋友。“
“那,老弟,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讲。“
“为什么好好的面包不做,在你的老家,却流行起了脏脏包呢?我只能问你,因为你是来自脏脏包发源地的人嘛。“
“嗨,这还真是一段佳话呢。“百越人一下子来了精神,好像要娓娓道来的架势。
小书生说了一句话:“这位百越大哥,此间有深意,欲辩已忘言。还是不说了吧,咱不说啦。“
百越哥看似很是为难,一边,是人们的好奇心已然被勾了起来,另一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百越哥却被小书生给阻止了言谈。
大家伙对小书生很是不满意。你丫的成天到晚忤逆我们这帮老人家的心思,每一次我们要按照判断进行理性行动的时候,就发现你这个小坏蛋其实并不按照常理出牌,又开始幺蛾子啦。
这一回,大家伙儿可不打算再让这个熊孩子小书生给牵着鼻子走啦,即便是大家伙当初投注在小书生这边的银子有可能就此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四百六十七章 再重视不过啦
在大伙儿看来,此刻,了解百越人的习俗要有趣过看这个劳什子的、没完没了的比赛。
人,兴趣总是转移得快,尤其是在出现时下热点的时候,这个百越人和其他的百越人还真的不太一样,这,说来话长。
百越地处大周的南境,因为早几代就被大周老祖宗给收编了,所以,一直得以存活下来,全是因为它相当于是大周的附属国,年年向自己的父亲邻国进贡,而大周王朝也世世代代地承认百越的皇族,起到了保护他们的作用。
百越也不让大周失望,不仅相当于替大周驻守了南部的边疆,在百越的阻隔之下,南洋还不至于会越过自己北部接壤的百越而直接觊觎到大周国来。
同时,由于百越的存在而带来的大周南境的长时间的安定,为整个南周提供了安全的后方不说,还提供了丰富的资源、有效的兵源,还有良好的历史文化的保存和发展,这样有希望、积蓄力量的地方当然一直受到大周的信任。
这正是这样,大周才有余力去想象要有朝一日收复北周,将胡人打到河套的对岸……
百越人什么都好,但是有一点不好,这也是大家的共识,那就是:百越虽然很热,但是那里多山地,山里人善于作战,爱争斗,因而有南蛮子一说。南蛮子的意思,就是说他们很容易一语不合就拔刀相向,很容易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由于百越人的这种烈性子,导致大周的人、西域的人、东部沿海的人都知晓百越人的厉害,轻易都不会招惹百越人,以免惹了麻烦。
但是,今天这位百越人,似乎不同于他的同乡,不那么容易生气。他不像他那些自尊心特别强、为人特别敏感、特别容易受伤的同乡,容易因为自己的自卑去迁怒于外族的人,没有狭隘的心理,也就不会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发生应急的表现,做出不靠谱的事情。
百越人很闻名于世的一点就是:很容易就和别人掐起架来,且一旦掐起架来,就会南蛮子性子上身,从一个知书达理、从善如流的百越人瞬间变成了不管不顾、不问对方死活,不在乎自己死活的疯狂拼命三郎。
多亏,眼前这个百越人慈眉善目,而且,大家伙儿也算是看出来了:他特别不在意自己和大周人的不同,是个求同存异、心胸宽到能接受别人的不同意见的难得的百越人。
不是说他是百越人里的最佳代表,而是说,他作为一个走南闯北、多年在外的百越人,已经不仅了解本国人的心理特质、性情和文化,也了解大周人、胡人、南洋人等各地人的不同,各地风土人情和特殊礼节忌讳的不同,也正因为如此,他的阅历让他简直就是一个“世界”人,他已经理解了人与人的不同、部落与部落之间的分歧、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他才会以更宽容的态度对待可能敏感的问题。
因为这个百越人的通达,也让今夜在座的人们对他产生了好的印象,加之,他正欲说这个脏脏包的来源,这一点就更抓住了大家伙儿的心理。
百越人见大家眼巴巴地等着他讲话,也就不再推辞,他说:
“这个脏脏包的由来,还真的有那么一段故事,只不过,这个故事涉及到我国的皇族,我想还是隐去了他们的真名字,在这里慢慢地给你们重新讲一次吧。”
还没等他说完,人堆儿里已经传来了热烈的掌声。
这一晚上让小书生给闹得好闷骚,人们的心绪几起几落的,现如今,好不容易有点看头了,大家直盼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角色能给大家伙儿带来点新鲜的感受。
“我们那里靠海,海里啊,据说有一个沉没下去的亚特兰蒂斯大陆。”
人们开始听得入迷,没有人再关心评委们正举着刀叉、不知所措的样子。
“那个消失的大陆,每百年就会向我们的国王殿下求亲一次,好进行联姻。“
听到这里,有人在人群中忍不住了,说:
“嘿?我觉着怎么不对啊,这百越既然是我们大周的附属国,那么,百越和别的国家联姻,那得经过我大周国的同意啊,我们大周人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亚特大啊?”
另一位老一些的男人对这位年轻人说:“老弟,那是你孤陋寡闻,倒是,这个百越和别国的联姻,有百年没有再发生过了,算一算,直到了如今,也就是最近,才又要一次轮到啦。不过,这些消息恐怕连大周皇上也未必能知道,因为啊,我们大周从来不对附属国尚未做出的举动提出警戒。你看,这百越只是要联姻,可是,并没有真的发生啊。”
那个百越人听到了这两个大周人的议论,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来。
“干嘛?你这笑话我是什么意思?”这个年轻一点的大周人似乎被百越人给激怒啦。
老一些的那人连忙劝架说:“他没什么意思。只不过,咱俩争执的内容和他的老家有一些关系,所以引起了他的注意。再说了,老弟,人家国家小,都不自卑,在咱们大周人面前不卑不亢的,可是赢得了不少大周人的尊重,咱俩可不能那么容易就被别人激怒,好像这么比起来,咱还真的不如人家附属国的人来的大度呢。”
这年长一些的人劝慰起人来很到位,年轻人听到了心里去了,也就不再那么生气啦。
百越人接着说:“大周人的确脾气秉性上比我们百越人通达,我刚才笑,是因为我发现我们关心的问题其实是雷同的,你们大周人现如今最关心的就是大周公主的和亲,那么,我讲的故事也是因为我们百越人重视自己的皇亲。”
大家伙儿好像被勾出了馋虫似的,生怕这个百越人不肯继续讲下去。
有人问:“你们难道也要举行国家级的订婚和婚礼吗?”
百越人说:“对啊,我们再重视不过啦。”
第四百六十八章 眼见为实
“此话怎讲啊?“人们纷纷地问百越人。
百越人说:“那亚特拉大蒂斯大陆上的人还记得这个每百年联姻的历史,可是,我们百越人没有文字不说,口口相传,我们也因为忘祖、没有从老祖宗那里记住那一定之规,而且,现在生活日新月异的,新桃换旧符,没人在提那老黄历啦。等于说是:我们百越人忘了本啦。“
“哇,还有这样的事儿?这只能说明你们百越人根本不需要这种联姻!“有听众听得很认真,还积极地参与讨论,或者说,是招人嫌地喜欢插嘴。
“你错了,我们需要,我们迫切地需要。“这个百越人反驳道:
“只不过,因为我们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日子太幸福了,以至于把这件如此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因为忘记,老天爷就开始惩罚我们起来。“
“真的吗?那,老天爷是怎么惩罚你们百越人的?“有人探出头,直接问道。
真是好奇害死猫啊,哪壶不开提哪壶,大周人也真是的,处处流露出一种大国人的自信和满不在乎,完全忽视了自己身边弱势群体的心情和反应。
百越人还不以为意,继续他的话题说:“是这样的,百越人真的因为忘本受到了惩罚,我们这些子孙是认罚的。这,我还得重头讲起。“
“唉?不是说,讲的是百越脏脏包的来历吗,怎么扯到皇家联姻的话题上来了?“一个大周人发话啦。
“你啊,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啊?“又是刚才那个大周的老头开始训斥这个大周人,说:
“你没见大家伙儿都累了一晚上了吗,好不容易有个无关胜负、不用自己承担责任的话题可以分享,你却生生地较真,要给我们搅黄了,你是觉着我们该如何对待你啊,小子?!“
那人果真吓得屁滚尿流地,再也不敢插言啦。
这个百越人继续说着:“有一天啊,我们的百越大船出了内海,往海的深处挺进,这是因为王子有兴致出游,不听我们百越有经验的老水手的劝告。结果,那一天,这王子遇到了海上的狂风暴雨,最后,侥幸船儿没有撞碎在岩石上,是因为有点水手看见了一种叫做儒艮的家伙。”
“什么是儒艮?”又有一个人忍不住插言。
“你当然不懂啦,你又不是海边长大的人,怎么能知道海里的生物。”
“不就是海马啊?我见过海马干儿。”
大周人就是这点好,好像他生在大周,特别是生在大周的首府,就什么都见过似的,他什么都敢于说出自己的判断。
大周人也就是这点不好,你跟他说点儿什么,他都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荡的,都能给你接上话茬儿。
“都是屁话,人家儒艮是海牛!”又一个人冒了出来,接了话茬儿。
唉,真让人蹉叹。大周人从什么时候起有了大国意识,有了国家实力,而变得不鸟周边国家,大周人也因此变得傲慢而无礼,有时候,还不懂装懂,好像天下都逃不出他们的知道主义似的,一点儿都不谦虚。
这样看来,今天几个说话的大周人真的没个准头,实在是无法让人托付。
小书生听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也无奈地摇了摇头。作为大周人,总是以自我的国家为中心,这样的心态其实并不能帮助到亟需解决的问题。
“嘻嘻,好像你懂得比别人多似的,我告诉你吧,人家儒艮并不是海马,也不是海牛,它啊,像个女的……这种动物是哺乳的。”一个人拿了一卷《山海经》,跟着对照着,还比划着。很少有人能这么好奇,可此刻,人们纷纷抢着把书卷来翻。
“嘿!这儒艮长得有点丑哈。“
“你关心这个干嘛?我倒是觉着很诡异。“
“哪里诡异?你说来听听。“
“这儒艮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袒胸露乳的村妇!”
“呵呵,”一直被打断着、没有说话机会的百越人又一次开讲了:
“你们还真的对此感兴趣哈?围了这么多人,别人认为你说的很没有体统,说什么这儒艮好像一个袒胸露乳的村妇。让我来告诉你吧,真实的情况正如你所比喻的一样,的确,这家伙长得像个乡村野妇。”
听到百越人这样给总结,大家伙全都惊呆了,谁也想不到在海上会有这样的生物。
不会吧?!
百越人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其实啊,儒艮长得很丑,但是身材很好。”
人们说:“莫不是亚特兰那个什么蒂斯的地方,有什么禁忌不成?
百越人接着说:“那一天,水手们可能是劳累过度的原因,他们集体产生了幻觉,认为,看到了海里的美女鱼。”
“啊?!啥是美女鱼?!”
“快请继续说下去。
百越人说:“现在想起来,那一天,我们载着王子出发到外海真的是大胆妄为,万一,王子出点什么事的话,我们还不都得被老国王给宰了啊?!“
“对啊,你们国王的生育能力太低,“又一个自鸣得意的大周人插嘴,他也不怕就此得罪了正在讲故事的百越人:
“我们全大周的人都知道,百越老国王就这么一个传人。“
百越人点了点头,说:“嗯,你说的没错,是这么回事儿。我们差点要掉脑袋的。“
百越人接着说:“很金贵的王子在海上遇到了这个儒艮,远远地看上去,这个儒艮就好像披着长发、裸露着上半身的美人鱼。“
“呵呵,你们百越人是不是吃了槟榔啦?听说,嚼槟榔是可以产生幻觉的。只有吃了槟榔的人,才敢像你这样,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是吃了槟榔,”百越人承认道:
“但是,眼见为实,大船上好多船夫都和王子一起看到了一位赤裸着上身的少女在和他们打招呼。”
“哇呀,这么好的看姑娘的机会你们怎么没早告诉我?”有人已经坐不住啦。
百越人说:“那一天,雷雨交加,对于王子来说,简直就是终身难忘。”
第四百六十九章 啥是儒艮
在小宝的眼里,眼前这个百越人的本事真不亚于听鹂馆里的名伶,在大庭广众之下非但不害羞,还越人多越来劲儿的,人来疯的很,这滔滔不绝地,把人们的注意力全都给吸引过去了。
“还没等我们这百越的唯一的王子、未来王位的继承人星星索……”百越人果然在人堆儿里说的有来道去,唾沫星子直飞。
“什么?你们王子的名字叫星星索?”有人感觉这名字可真神奇,让人不知道为什么能想起热带的水果,什么百香果啊、牛油果啊、榴莲王啊、奇异果啊……
“是啊,”百越人点头:
“这名字的来历说来话长……”
“嘿,请你打住啊,咱们接着讲你家王子的故事啊,别不停地分岔儿,要是那样,讲到天亮也讲不完啊。”人群中那个几次三番维持大家秩序的老人再次开口说话啦,一定是他看不过去,不得不再次出面进行干预。
这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这百越人心思散漫,真当这里是唠家常的地儿呢,而且,是那种围着小火炉(抱歉,百越那里不冷,这个比喻不够恰当)、喝着小酒、吃着年猪的时候乡里乡亲的远非清谈的八卦,自然,扯到哪里算是哪里,根本就没个准儿头。这样的谈话,就急需要有人能够站出来,给予适时的干预。
老头起先就曾经制止过人群中一些人的不当行动,此次又出手,这引起了晴雯扮成的小书生的注意。老人褶皱的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让人并不觉着他会是那个维持秩序、不苟言笑的严苛之人,或许,是使命在身吧,老人每次出手都没有闪失、都达到了一定的维持秩序的效果,观察到这一点,晴雯这个从来都是以目的导向支配行动的人遂对老人产生了一丝好感。
老人似乎看出了小书生对自己的留意,他也不掩饰自己的觉察,直接将目光直视过来,和小书生短暂地一个对视,彼此算是打了一个照面。
再说这个百越人,经老人这么一提示,立马就在讲故事的水平上有了进步,看来,得到点拨和没得到过点拨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百越人见人们聚精会神地等着他继续讲下去,遂来了精神,提高了嗓门,修正了自己刚才的讲话内容,再次声如洪钟地开讲了起来:
“话说,我们的王子星星索在船上借着月光看去,只见远处星星点点的月光洒在海面上,煞是喜人,不知怎的,这平静的、如常的海面总好像和平日里的不一样,具体不一样在哪里呢,王子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感觉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请继续。”人们巴望着。
“隐隐约约,”百越人喝了一口一位听众递过来的茶,继续讲道:
“似乎有一种歌声,这歌声只应天上有,不在人间存啊。歌声似有似无、隐隐约约,从歌声的起处,好像可以恍恍惚惚地看到半个身影在月光洒下的海面上浮现。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刚才讲过了吗?儒艮,就是那个长相像牛,身上有一对母乳的动物。是它,对不对?!”有些听众,属于那种不耐烦的,一定要这个百越人加快故事进度。
百越人才不受这些督促他的人的影响,他继续有来道去地讲了下去:
“那人影赤裸着上身实是不假,且长发披肩,这样优美的背影,就算是聚百越之国的女子们,也一个都不曾有过如此之美,更何况,这于海面上背对着王子的女子还能发出如此美妙的天上之声。”
“哇,让你说的,我们这些单身汉都有心到你们百越海上去一趟啦。”
百越人点了点头,说:“此处是插播广告时间,百越大大大游船,春夏秋冬四季为您提供随时随地的海岛游、海鲜自助游、浮潜游,费用不贵,满意指数高高。”
人们你争我夺,将百越人散发的广告一抢而空。
老人刚欲再次出面制止,见百越人冲他一挤眼睛,好像是个调皮捣蛋的孙子在和自己的爷爷撒娇、做坏事似的,老人也因此不便对他继续冷着一张脸啦。
要说,这百越人还真的是情商蛮高的,既可以吸引住广大听众们的注意力,又能够适当地规避掉一些限制性的规矩,还能够在自己明显犯规的情况下通过自己的方式赢得对方的免罚。不得不说,他这确实是个大本事。
“咱们继续往下讲,”百越人说道:
“我们刚才讲到人家亚特兰蒂斯大陆的人们并没有如我们百越人这样健忘,人家会继续履行这个百年一联姻的约定,虽然,人家的各方面比咱们先进得多,但人家也没说嫌弃咱们。”百越人这样讲的时候,好几个听众都警觉了起来,也包括小宝和宝玉,当然,并不包括傻晴雯。
大家明显感到百越人这样褒亚特兰蒂斯人,是不是明褒暗贬,贬的是把百越人当作自己附属国、进贡国的大周呢?!大家都在心里划了个问号。
百越人当然也就是点到为止,他也不傻,如果真就在大周的地界里指桑骂槐大周,那可就有他的好瞧啦。
百越人说:“亚特兰蒂斯大陆的适龄公主浮出了水面,特意来相一相自己未来的丈夫。”
“等等,老百,我想问一问,这公主可是儒艮,或者说是美人鱼呢?”一个听众忍不住心里的疑问,斗胆插了一句。
更有趣的地方是在于这个听众给这个百越人起了个名字,叫老百,叫起来挺顺口的,名字取的是他的国家百越的第一个字“百”,也还挺符合他的。
“不是,不是。”百越人摇头好像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他们不是美人鱼,他们是鲛人。”百越人解释道。
“什么是鲛人?”又有那不开胡的非要顶着大家瞪来的眼神执着地问了下去。
“鲛人?就是那个……”人们开始在私底下叽叽喳喳起来,这个话题好像比百越人讲的故事还有吸引力。
“哇,真希望平生见一次鲛人!”已经有人发出这样的感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