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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木兰全文阅读

作者:荷籽纤     清穿之木兰txt下载     清穿之木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60 子嗣

    “还有一个多月,这钮钴禄妹妹和耿妹妹就要进府了,你们最近也都想想,要准备什么回礼。

    毕竟新人进府,你们这些老人都要先做个表率。

    到时姐妹们交心亲近些,一起好好的侍候爷,这后院之事,可不能拖了爷的后腿,累得爷费心思。

    要知道,爷现在领着皇阿玛吩咐的差事,平日里,可是已经够忙,够操心的了。”

    乌拉那拉氏端庄大度的笑着说完,看了神色微变的三人一眼。

    这有新人进府,眼前这个格局必是要破的,到时她倒要看看这个李氏,能不能比得过那些年轻稚嫩的花骨朵,还能不能继续勾着爷的心思。

    “唉,爷的年纪已不小,子嗣上却艰难,可见我们几个不争气。”乌拉那拉氏满面忧心叹气。

    李氏闻言,不屑的一撇嘴,看了做戏的福晋一眼。

    她说谁不争气?她自己吧!

    这么多年就生了一个大阿哥,前段时间还没了,作为爷的福晋,真要说起来,这满府里最不争气的就是她,她现在还有脸面说这话,也不怕羞得慌。

    宋氏闻言,无声的垂下眼脸,想着逝去的两个女儿,心里一痛,眼角微湿。

    武氏倒是不痛不痒的左耳进右耳出,招手催着小丫鬟加茶,仿佛这些话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母妃这回,才会特意指了两个妹妹进府。

    到时,真希望能早点有好消息,既不辜负母妃为爷担的这份心,也好让大格格和二阿哥三阿哥不再那么孤单。

    这兄弟姐妹们多了,府里也会热闹些,日后让他们互相督促着上进,让爷看着也能高兴些。”

    乌拉那拉氏淡淡的说,继续打量着三人。

    “福晋说的是。”宋氏出言附和。

    “奴婢都听福晋的。”武氏表忠心。

    李氏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拿帕子抹抹嘴道:“妾身也很是期望能早点见到两位妹妹,也不知这两位妹妹是何等娇美的人,才能得了娘娘的喜欢。到时,只希望爷不要有了新人,忘旧人就好。”

    乌拉那拉氏看了李氏一眼,作势伸指点点她,似笑非笑的教训道:“你啊,这都多大的年纪了,还吃味!

    等着两位妹妹进府,你可注意了,要多给妹妹们亲近爷的机会,好让爷膝下能再多添两三个孩儿。

    不拘男女,总是爷的孩子,是天家的的血脉。

    李妹妹,你记着,日后可不能一有事,一个不顺心,就派人去请了爷来,也不管爷当日是不是在别的妹妹院子里歇着。”

    李氏听了这话,咬牙切齿,气得脸红了。

    多大的年纪?

    她多大的年纪,只不过比福晋她大两岁而已,这话说的,弄得好像她多老似的。

    哼,看着总比她年轻。

    还要给别人亲近爷的机会,这可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这争宠,还兴让的?

    难道不是自己花心思,使手段,争来抢来的。

    难不成还指望让别人拿着筷子把这肉喂到你嘴里,也不怕吃下去噎的慌。

    说这话,仔细自己脸太大了吧。

    至于孩儿,她又不是不能生,爷现在膝下的三个孩子,还不都是出自她的肚子。

    这就证明她有福气,有运气,能生也会生,所以爷来她这里歇着,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这去福晋那里再多,有个屁用,她那个破身子,难道自己还不知道,爷去睡她,完全是白费功夫,还不如把机会留给有福气有运气的人。

    听闻这些话,宋氏和武氏似是知道跟自己没干系,直接一个继续低头,一个喝茶装木头人。

    “福晋的话,妾身是记着了,不过—”李氏笑着看了乌拉那拉氏一眼,语带暗示的说:“这爷要亲近谁,喜欢谁,难道不是要依着爷的心意,总不能强逼着爷去亲近不喜的人吧?

    至于子嗣,那也要看看自身的运道,有没有那个福气孕育爷的子嗣,福晋,你说妹妹这话说的对吗?”

    乌拉那拉氏见着李氏眼里嘴角的挑衅,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

    这只要一说起子嗣,她这个福晋总是不自觉的矮人一头,原先弘辉在时还好,现在……她的弘辉,她的儿子。

    想着这些,乌拉那拉氏难忍涌上心头的悲痛和哀伤,闭眼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不想让嚣张的李氏见着自己这狼狈的一幕。

    “行了,今日就先说这些事,妹妹们都回吧,我乏了。”

    乌拉那拉氏敷衍的挥挥帕子,尽力压着喉间上涌的恶心。

    李氏见着乌拉那拉氏苍白难看的脸色,自觉扳回一城的微弯红唇一笑。

    她就知道,这子嗣一事,就是福晋的弱点,原先是如此,现在大阿哥没了,福晋就更是没了底气。

    如今只要一提这个,就是最能打击福晋,最能让她败退和刺痛的点。

    “是,福晋,那妾身就先回了。”李氏笑着甩甩帕子起身走了。

    “是,福晋,奴婢退下了。”宋氏和武氏两人恭敬的福身后退下。

    等人一走,乌拉那拉氏再也忍不住吼间上涌的恶心,低头难受的呕吐起来。

    “福晋,您怎么了?”庄嬷嬷和青黛青墨见状,三人都担心极了,忙叫着小丫鬟去准备热水和止吐的药。

    这种情况在这两个月里常常发生,丫鬟们一听吩咐,便训练有速的忙起来。

    院门口,李氏领着三个孩子并贴身服侍的一帮人,听见里面传出了的动静,她嘲讽的笑了笑,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氏和武氏两人对视一眼,也跟着离开,宋氏满面忧心,而武氏则又懒懒的打个哈欠。

    ***

    “福晋,您好点没有?”庄嬷嬷忧心的按揉着乌拉那拉氏闷痛的头部。

    刚刚福晋一阵呕吐后,好不容易才劝着又进了点粥然后用了药,只可惜福晋这头痛还是止不住。

    太医们都说是福晋哭久了,心伤得狠了,所以才牵连着会时不时的头痛。

    唉,现在她们也只能劝着福晋放宽心,别老想着那些伤心的事,只可惜,这心病还需心药医。

    “好点了。”乌拉那拉氏皱眉难受的低声回道。

    青黛掀开门帘进屋,走近小声回话:“福晋,半夏回来了,说是外面有消息传进来。”

    闻言,乌拉那拉氏睁开眼,挥手制止庄嬷嬷的服侍,开口吩咐道:“叫她进来。”

    “是,福晋。”

    青黛应声出去,随后领着一身蓝色袄裙的半夏进屋。

    “奴婢半夏给福晋请安。”面容略显英气的半夏恭敬的福身行礼。

    “有什么新的消息?”乌拉那拉氏摆手叫起。

    半夏颔首起身回话:“回福晋,钮钴禄府和耿府那里的钉子传回消息,耿府那里跟以前一样,耿氏还是每天跟着嬷嬷学规矩,钉子已经埋了进去,倒是钮钴禄府那里—”

    半夏说到这,迟疑了一下。

    “怎么?”乌拉那拉氏不悦的皱眉,不喜有事情脱离她的掌控。

062 破灭

    汀兰院

    “小姐,您的脸!”

    香豆进屋看着书桌前脸有墨痕的钮钴禄芯兰,忍不住抿嘴笑了下,又赶紧掩饰的低头憋住。

    钮钴禄芯兰没在意她的话,只烦躁的丢下毛笔,气呼呼的抱怨道:“烦死了,这么难写,不写了!”

    “小姐。”香豆见状,赶紧上前劝着:“您别急啊,木嬷嬷都说了,这个急不来,要慢慢练才行。”

    闻言,钮钴禄芯兰拿起桌上的纸,看着上面那一个个似是而非的字,气狠狠的说:“我原先还会写字的,现在学了这个,反而不会写了,真是烦死我了!”

    香豆听她又说那些忌讳的字,无奈的摇头,招呼着一旁的喜儿送上热水,拿布巾侵湿后扭干,上前小心轻柔的给她擦起脸来。

    “小姐,奴婢看您,这最近的皮肤和气色是越发的好了,看来木嬷嬷她开出的那些药膳,您吃着还是有用的。

    奴婢最近可都听说了,府里的主子们,不管是老爷夫人,还是少爷太太们,吃了木嬷嬷开出的药膳,效果可都很好。”

    钮钴禄芯兰偏头看看铜镜里的自己,伸手摸摸脸上越显细嫩滑腻的肌肤,这次倒是认同的点头。

    “这药膳的效果是不错,不过这味道吃起来可就不行了,一股子药味,吃着寡淡的很。”

    香豆听着她的抱怨,抿嘴笑道:“小姐,这药膳药膳,哪会没有一丁点药味,要真是一点药味都没有,那肯定是厨房里偷工减料了。哎,小姐,您别动,这还有一点没擦干净。”

    钮钴禄芯兰不乐意的扭头,看着桌上的几张大字,无奈的撇嘴:“你说额娘也是,干嘛非要我学这个,这字会写不就行了,还非要好看,真累人!”

    “小姐,夫人还不是见着木嬷嬷的字好看,希望小姐您也能写出来,这才叫木嬷嬷教您的。”香豆说着丢下帕子,让喜儿退下。

    “这木嬷嬷都多大年纪了,我要是学到她这个年纪,估计也能写的跟她差不多了。”

    钮钴禄芯兰撑着下巴,笑嘻嘻的幻想着,可等低头看着手里的那些纸,又气恼的一把揉成团丢掉。

    她这写得哪是“花”,简直比草还不如。

    “说起来,这木嬷嬷的教法也很奇怪好吧?问她要字帖,没有,叫她写几张给我,她竟然一个字给我写了好几种写法。

    虽然都蛮好看的,但她到底想让我学哪种?还说什么,叫我自己慢慢想,慢慢练。

    还有些字可以随意写,那一横一竖,一撇一捺的,只要自己觉得好看就行。

    还说要以艺术的眼光去看,去想,弄得我头都大了,人都懵糊涂了。

    还好最后我好说歹说,她才留了些她说的什么样本给我,要不我还搁那抓瞎呢!”

    “所以奴婢才劝小姐您不要急,只要慢慢练,每天写几张,等时间长了,总能写好的,反正夫人也没催着您不是。”香豆继续劝着她,动作麻利的收拾着书桌。

    “唉,希望吧。”钮钴禄芯兰无奈的叹气,随后看向她问:“对了,那个庸医送走了?”

    香豆闻言想笑,点头回道:“奴婢刚送陈大夫出院门,就见红袖姐姐来了,陈大夫就跟着她去了正院,估计是夫人要见他问问小姐您的情况。”

    “也不知额娘今天是怎么了,这都是第三帮人了,我又没有生病,也不知她叫这些女医嬷嬷庸医来干嘛?”钮钴禄芯兰心烦的拿着压纸的玉兔把玩。

    “夫人肯定是为着小姐您要进贝勒府的事操心,叫陈大夫他们先来帮小姐看看,等调理好了小姐的身子,到时让您一进府就能早日有孕生下个小阿哥。”香豆说着笑眯了眼。

    听了这打趣自己的话,钮钴禄芯兰顿时就不乐意了,上前使劲捏住香豆的两颊往边上一拉,嘴里连连质问道:“好啊,香豆,你说,是谁给你的胆子,你竟敢来打趣我?”

    “啊,啊,小姐,奴婢不敢了,你饶了奴婢吧。”

    香豆吃痛的讨饶,却半点也不敢躲。

    “那你错了没有,错了没有?”钮钴禄芯兰瞪眼摇晃着手,带着香豆的脑袋也在左右晃动。

    香豆苦着脸连连点头:“小姐小姐,奴婢错了,错了,奴婢不敢了。”

    “行,那就饶了你这次,下次你还敢胡说,看我怎么惩罚你,仔细了你的皮!”钮钴禄芯兰气呼呼的警告后才放开手。

    香豆赶紧小退一步,揉着酸痛的腮帮,嘴里继续连连保证:“小姐,奴婢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钮钴禄芯兰看着她通红微肿的脸颊,心里稍有点不好意思,掩饰的偏头看向外面,突然又起身说:“真没劲,走,去额娘那看看。”

    见状,香豆顾不得说话的连忙跟上。

    ***

    正院

    “陈大夫你说的是真的?”马佳氏白着一张脸,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

    “在下不敢欺瞒夫人。”

    四十几许年纪的中年男人拱手回道:“小姐的身子虽底子不错,可最好还是不要过早有孕,恐小姐的宫体肾水不足,怕会对身子有影响。”

    闻言,马佳氏蹙眉叹口气,招呼守在一旁的红袖:“你送陈大夫出去吧。”

    “是,夫人。”红袖福身应道。

    “在下告辞。”

    陈大夫作揖后,随着红袖退下。

    马佳氏摊在椅子上无奈的扶额,没想到那个木嬷嬷还真说对了,这一早上,女医、接生嬷嬷都先来了,也证实了芯兰天生骨盆窄的事。

    女医说的话和木嬷嬷的差不多,接生嬷嬷虽说这事也不打紧,好多家女儿都是这个情况,毕竟年岁小就难免身子骨还没长好。

    这生还是能生的,不过孕期要照顾的精细,心情要保持愉快,不能受气,不能大悲大喜,吃食要尤为注意,很多东西都不能碰,也不能把腹中的孩儿养的太大,否则……

    可要是芯兰进了贝勒府,又只是个格格的身份,上有福晋管着,下有规矩辖制,如何能做到顺心愉快?

    更别说吃食了,依着规矩,格格每日的膳食都是定量有数的,要是下人们再故意敷衍,那就更难吃好了。

    还有那些孕期的各种禁忌,要是芯兰在贝勒府里没点人脉,到时恐怕还真难保全自己,万一因此……

    不行!

    马佳氏思忖着,看来还是得依着木嬷嬷的想法,等一年后芯兰在府里站稳脚跟后,再想这些才好,到时芯兰她的年纪也大了些,生育也就没那么危险了。

061 消息

      “福晋,这钮钴禄府里上下最近一直管束得很严,原先选好的钉子埋不进去,后来收买的钉子也根本就接近不了目标,不过最近,倒是得了些别的消息。”半夏理顺思绪后回道。

    “什么消息,说。”乌拉那拉氏催促。

    这钮钴禄府也不知是太过严谨小心,还是运气实在是好,细查下来,近几月里,这钮钴禄府里都没有买进新的奴婢进府,人事变动也很少。

    按说这皇阿玛赐婚的消息,他们也不可能会提前预知,可现在,这钮钴禄府却是几乎被围成个铁桶一般。

    这钉子是一个都埋不进去,好不容易收买了些人,可却都是些不顶用的,根本就近不了那钮钴禄氏的身。

    乌拉那拉氏不悦的皱眉,相比起好处理的耿氏,这钮钴禄氏还真是难办。

    这难道还真是她天生运气好?

    还是这钮钴禄府里背后有厉害的高人,一早就做了安排和打算。

    “福晋,钮钴禄府里的马佳氏,好像花重金请回了一个姓木的嬷嬷,据说是为了给钮钴禄氏调养身子用的。

    这个木嬷嬷刚进府时,因为喉咙受了伤,所以一直都没有说过话,整个人看着很是孤僻,不好相处。

    她不喜身边有人贴身服侍,一般都是自己一个人待着。

    可最近一段时间,却是改变很大,奴婢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伤好了,能说话的关系。

    最近这个木嬷嬷很喜欢叫些小丫鬟陪在身边,并大方的都赏了些小东西。

    钉子也曾近距离接触过她,不过她们聊得都是些琐碎的事,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至于这个木嬷嬷的出身和来历,府里有些猜测和传闻,但都没经过证实。

    恐怕除了钮钴禄凌柱和马佳氏,只有当时去接人的马仁夫妻知道一些,只不过他们两个都是钮钴禄凌柱夫妻俩的心腹,

    钉子怕打草惊蛇,所以不敢冒然接触。期间,木嬷嬷身边有人事变动,原先派去服侍她的两个贴身丫鬟,其中一个叫绿芸的,被换成了马佳氏身边的大丫鬟绿乔。

    据说是因为她懂药材,所以暂时被派去帮忙,另一个丫鬟红莲暂时没动。福晋,钮钴禄府里近日也传出消息,

    马佳氏已经定了钮钴禄氏进府时,要带木嬷嬷和贴身丫鬟香豆。这香豆是家生子,从四岁起就一直跟在钮钴禄氏身边,

    她爹是马佳氏一个糕点嫁妆铺子里的管事,她娘曾是钮钴禄氏院子里的管事妈妈,最近被马佳氏派去处理钮钴禄氏要带进府的嫁妆,

    至于另一个丫鬟,则还没有决定人选,钉子如今正在想办法,希望能够入选,但恐怕可能性不大。

    据钉子回报,一开始钮钴禄氏很看不起这个木嬷嬷,因为这个木嬷嬷刚进府时很是狼狈瘦弱。

    不过奇怪的是,这个木嬷嬷的饭量奇大,一顿能顶三四个大男人。

    不知是因为她能吃,还是后来食用药膳的关系,这近二十天的时间里,这个木嬷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止人长胖变年轻了点,也逐步收服了钮钴禄氏。在钮钴禄府,不管是在主子还是下人里,这个木嬷嬷都有很大的名声。

    依着钉子的回报,她的医术应该不错,马佳氏不止给她配了院子和贴身丫鬟,还给了很大的权利,并先后买进了不少的贵重药材。

    期间,她唯一的一次出府,是因为需要采集一种在药店里也买不到的草药,当时钮钴禄府里还给她配了四个随从保护。

    前段时间,这个木嬷嬷还给钮钴禄府的主子都把脉并开出了药膳方子,他们用了以后,据说效果都很好。”半夏细细回禀。

    “调养身子?药膳?木嬷嬷?”

    乌拉那拉氏脸上的神情很是晦涩,喃喃着自言自语:“看来这个钮钴禄府的野心还不小!”

    想着自己的身子,乌拉那拉氏绝望灰心的闭眼,她当年生弘辉时被人动了手脚,不只害得弘辉体弱,她的身子也毁了,不能再生养。

    这些年,她看的太医和民间的名医是数不胜数,吃得药更是不知有多少,可就是不见效,本想着还好有弘辉,没想着最后还是……

    “继续。”

    “是,福晋。”

    青墨仔细回忆着钉子传回来的信息。

    “这个木嬷嬷在制药和制妆品上也很厉害,她配制的妆品在钮钴禄府里很受欢迎,只可惜她配制的妆品管得很严,钉子们拿不到样品,只能送回丫鬟绿乔制作的。”

    青墨平静的说完,从袖子里摸出几个瓷瓶和白纸包好的胰子送上。

    庄嬷嬷接过来一看,随手选了一个瓷瓶打开—

    顿时,一股好闻的香气传出,她诧异的愣了下,伸指轻挑了一点抹在手上,只觉得湿润滑腻极了。

    庄嬷嬷细细看了所有的东西后,才恭敬的回道:“福晋,东西都不错。”

    乌拉那拉氏接过她手里的瓷瓶,靠近细闻着那股迷人的芳香,舒展眉头的点头赞道:“是不错,看来,这个木嬷嬷的本事还不小。”

    “这钮钴禄府还真是舍得下本钱,依着这些消息,这个木嬷嬷肯定不简单。看来那个马佳氏还真是花了重金,不过—”

    庄嬷嬷说到这,看着手里的瓷瓶,不屑的摇头:“这些始终是小道,依着奴婢看,要是这个木嬷嬷真这么厉害,这些年京城里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她的消息,估计她也就会这一两手,骗骗那些不经事的,充充门面罢了。”

    闻言,乌拉那拉氏细细考虑后,对着半夏吩咐:“你叫人继续盯着,有事赶紧回报,至于木嬷嬷那,你派人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拉拢收买,不过此事不宜太过明显,以免打草惊蛇。行了,没事都退下吧。”

    “是,福晋。”半夏和青黛福身后退下。

    “福晋,您放宽心,她们这些个小女子,手段还嫩了点,您不必忧心。”庄嬷嬷在一旁劝着。

    “嬷嬷。”

    乌拉那拉氏叫了她一声,叮嘱她:“等她们两个进府了,你帮我盯着点,要是我的身子真养不好,还是听额娘的,在下面的格格里挑着一个扶持,到时好抱养个孩子。”

    庄嬷嬷闻言大喜:“福晋,这就对了,咱们还是要做两手准备,夫人现在在外面托人找着名医,要是真能找到神医,能医治好福晋您的身子,

    到时能自己生一个最好,要是实在不行,抱养下面的,到时只要留子去母,福晋从小细细养着,总能养得亲的。”

    乌拉那拉氏点头,拿手按按额头,只觉得又闷痛起来。

    “福晋,您别动,奴婢来。”庄嬷嬷见状,忙上前帮着她按揉起来。

    乌拉那拉氏闭眼沉吟半晌,还是挥退庄嬷嬷的服侍,平静的吩咐:“嬷嬷,陪我去抄经吧,给我的弘辉积福,保佑他下辈子投个好胎,能有个好身子,要是……”

    乌拉那拉氏说到这里双眼含泪:“要是佛祖怜悯,能让我们再续母子缘,那……”

063 礼物

    马佳氏正想着这些,突然—

    “夫人,小姐来了。”红袖掀开门帘禀告。

    钮钴禄芯兰迈步进屋恭敬的福身道:“女儿芯兰给额娘请安。”

    见她这样,马佳氏被惊得一愣,奇怪今日是怎么了,平时可是难得见她这么正经的见礼。

    钮钴禄芯兰抬起低垂的脸,笑眼弯弯,嘴角的梨涡绽开,甜甜的问:“额娘,女儿现在这样您喜欢吗?女儿最近可是有好好学规矩的。”

    “喜欢,喜欢。”马佳氏招手让她到身边坐下,满意的笑着夸她:“就是要这样才好,不管自己心里喜不喜欢,这规矩上总不能让人挑出错的。”

    “额娘说的是。”钮钴禄芯兰笑着点头。

    “嬷嬷的话,你要好好听,这规矩学好了,等进了贝勒府,贝勒爷和福晋看了也喜欢。”

    马佳氏不知芯兰能不能把这话听进心里,可她这做额娘的却是不能不教、不说。

    “嗯,女儿都听额娘的。”钮钴禄芯兰连连保证。

    马佳氏见她这样直愣神,这,难道是知道快要嫁人,还真长大懂事了?

    “你私下里也不能乱了规矩,好好记熟练了,等以后养成了习惯,就不会觉得守规矩难受了。

    你呀,都是以前我和你阿玛惯的,养得你没了约束,等以后进了贝勒府,这该说的,不该说的,

    可都要先在心里过一道,别什么都敢往外说,要是惹了贝勒爷和福晋不喜,我看有你后悔的。”马佳氏一片慈母之心的絮叨。

    “是,额娘,女儿记下了。”钮钴禄芯兰听着这些话,面上一点也没不耐烦,依然保持着笑模样。

    见她这样,马佳氏皱眉问:“芯兰,你这,难道是又闯祸了?”

    这要搁平时,早扑她怀里了,芯兰这一反常态的,可不就让人心生怀疑。

    钮钴禄芯兰一愣,赶紧笑着摇头:“哪有,女儿是觉得额娘您说的都对。”

    “真的?”马佳氏不信。

    “真的。”钮钴禄芯兰严肃着小脸点头。

    马佳氏看了她半晌,拍拍她的手道:“那就好,你能这么懂事,额娘就放心了。你快回吧,我一会还要见管家,理理这个月的账目。”

    “啊?”钮钴禄芯兰愕然的微张小嘴。

    不对啊,额娘怎么要赶她走呢?应该继续夸她啊,然后她才好……

    “怎么还不走?”马佳氏挥手赶人。

    见状,钮钴禄芯兰气鼓鼓的败下阵来:“好嘛好嘛,额娘您真聪明,女儿是有事想求您。”

    “我一手养大了你,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平时你哪有这么听话。”马佳氏没好气的点点她的额头。

    “额娘您最好了!”钮钴禄芯兰甜笑着偎进马佳氏怀里,两眼亮晶晶期待的看着她问:“那额娘您能答应女儿吧?”

    “那要看是什么事?”马佳氏揉着她的小脸,心软成一团水。

    钮钴禄芯兰只庆幸她今日没上妆,否则被额娘这么一通乱揉,岂不是要糊成一片。

    “额娘,您看我的规矩也学的不错了,能不能停了呀?”

    “你规矩真学好了?”马佳氏不信的反问,又接着拆穿她:“昨日乌雅嬷嬷还来跟我说,你老不用心记宫规。

    你说你也是,这离选秀还没过多久,这先前学的规矩怎么都生疏了,可见当时你就没认真学,所以才忘得快。”

    闻言,钮钴禄芯兰不满的噘嘴反驳:“额娘,我又不用进宫,老叫记这宫规干嘛?”

    马佳氏气着拍了她一下:“你嫁的是贝勒爷,要是宫里的娘娘要见你,你怎么不用进宫,等以后要是进了份位,节礼时可都要跟着福晋进宫的,你现在不把规矩学好,等进了贝勒府,找哪个教你?”

    听了这一番教训,钮钴禄芯兰无言以对,只能“悲伤”的叹口气。

    “那额娘,跟木嬷嬷学花体字的事,我能不能不学了啊?”钮钴禄芯兰降低要求的继续提条件。

    “不能。”马佳氏板起脸拒绝,这字写得好了,拿出去也是个脸面。

    钮钴禄芯兰见额娘她连想都不想的又直接拒绝,顿时气呼呼的站起身就走,没理会身后的叫声。

    哼,现在她听额娘的,等进了贝勒府,她可就要自己当家作主了,到时才不学什么花体字呢。

    这么一想,其实这嫁人也没什么不好。

    ***

    “木嬷嬷,这个是奴婢做的,您看看能不能用?”绿乔捧上一个大红色丝缕织成的物什。

    木兰接过来一看,见是一条红绳下系着一个细细丝缕织成的小网兜,只有指节大小,看着精致小巧极了。

    绿乔在一旁解释:“奴婢见嬷嬷您老是随身带着一颗玉珠,可见是您的心爱之物,就想着给玉珠编个套子,好让嬷嬷贴身放着,也免得每次都搁在袖子里。”

    看木嬷嬷那爱不释手的模样,要是掉了岂不可惜,再说她这么做,也能加深木嬷嬷对她的好感,日后她有所求时,成功的机率也能大些。

    木兰把玉珠从袖子里摸出来,小心的放进网兜里拉紧,等戴在脖子上,发现玉珠垂落在胸前,位置正好合适。

    “不错,做的很好。”木兰赞了一句,这礼物很合她的意。

    “嬷嬷您喜欢就好,这段时间您教了奴婢这么多东西,奴婢能稍微尽点心意,心里就很高兴了。”绿乔感激的笑了,看来总算是送对了东西。

    木兰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直言道:“我也没教你什么,是你自己学得好,上手快又勤奋,既然你能帮上我的忙,那我又何乐而不为。”

    “不管如何,奴婢都要谢谢嬷嬷。”

    绿乔不再多说,只是笑着道谢后退下,心里对那件事的把握更大了。

    木兰虽不知绿乔此举所谓何事,不过,反正她最后总是要开口的。

    晚膳后,木兰带着绿乔去了汀兰院,她净手后坐在桌边,等香豆给钮钴禄芯兰净面后,才叫停她最后一道上乳香膏的举动。

    “起来,坐到镜子那去。”木兰指挥,让绿乔把她今日带来的木盒子放到梳妆台上。

    钮钴禄芯兰看着那个盒子,先前见着这个,她就心痒痒的好奇极了,欣喜今日又有新花样。

    “木嬷嬷,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钮钴禄芯兰靠近问。

    “能让小姐变得更美的东西。”木兰说着打开盒子。

    钮钴禄芯兰一愣,看着盒子里的那些小东西,这,难道是胭脂水粉?

064 惊讶

    木兰把一个个宽肚玲珑小巧的瓷瓶拿出来放好,看着一旁面露惊讶的钮钴禄芯兰,开口吩咐道:“小姐,请你坐下。”

    钮钴禄芯兰闻言老实的坐了下来,看着梳妆台上那一排排的瓷瓶,是愕然的目瞪口呆,这么多难道全都是胭脂水粉?

    木兰抬起她的脸,把她额间的发丝往上扒,动作麻利的拿几个小夹子固定住。

    “香豆,看仔细,记住了啊。”钮钴禄芯兰不放心的叮嘱。

    “是,小姐。”香豆点头又靠近一步,两眼直直盯着木兰的动作,眼都不眨一下。

    绿乔在一边看着,也好奇这些东西的用处,虽然里面有一部分是她帮着木嬷嬷制出来的,可要说到具体的用法,她却还是只能估摸个大概。

    “木嬷嬷,你这是要帮我上什么妆?”钮钴禄芯兰好奇的问,一双眼闪闪发光的看着那些个“胭脂水粉”,只觉得心跳快的“砰砰”的,兴奋的脸都红了。

    天啊,这么多瓶,这可比她平时用的多了好多,看来这木嬷嬷果然不简单,这是大手笔啊!

    “你安静点。”木兰拿出精致的皮卷放好。

    钮钴禄芯兰本还想再问,可看着木兰那满脸严肃的表情,只好无奈的停下嘴,只可惜她背对着铜镜,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也不知待会木嬷嬷会给她化出个怎样的妆容?

    木兰捏着她的下巴,上抬,左偏,右偏,沉吟着看了好半晌,脑子里快速闪过好几张完成后的妆容模样。

    “木嬷—”钮钴禄芯兰等了半天,忍不住又想开口。

    “闭嘴。”木兰皱眉喝止,不喜这时有人在她身边叽叽喳喳。

    闻言,钮钴禄芯兰不满的一个白眼加撇嘴,觉得自己真是一点做主子的威风都没有,这简直都让木嬷嬷爬到头上来作威作福了。

    木兰确定了大致的想法,打开桌上的一个个瓷瓶,绿乔和香豆两人见着忙上前帮忙。

    看着那一个个装着不同颜色膏体和粉状物的瓷瓶,香豆忍不住惊讶的“啊”了一声,钮钴禄芯兰听见了忍不住转头看去,随后也惊讶的瞪圆了眼。

    这,好多颜色,有白的、黑的、红的、黄的、绿的、紫的、蓝的等等,看得她是眼花缭乱。

    光这白的就有好几种,那个是脂粉吗?看着好细腻,也不知抹在脸上好看吗?

    还有那些各种不同的红,那是胭脂?还是口脂?

    还有那些黑的绿的蓝的黄的,都是干嘛用的?看着都好精致细腻。

    闻着还都香喷喷的,这木嬷嬷真是……厉害啊!

    “你坐好了。”见有人帮忙,木兰戳着她回头。

    钮钴禄芯兰兴奋好奇又期待的看了木兰一眼,这回顿时老实了,抬起脸端端正正的坐好等着。

    木兰伸手打开皮卷,一大排精致的器具露出来,引得首次得见的三人都惊鄂的微张嘴。

    接下来,木兰专注的开始给钮钴禄芯兰上妆。

    一样样的器具配合着瓷瓶里的东西,让静坐的钮钴禄芯兰脸上渐渐的变了“颜色”。

    虽被指挥着一下抬头,一下闭眼,一下往上看的,让钮钴禄芯兰看不见摸不着的焦躁极了。

    可时不时对上香豆那张目瞪口呆的脸,却是让她更好奇自己此时的模样。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之后,木兰才停了手,伸指抬起钮钴禄芯兰的下颚,仔细打量着她这张脸。

    “好了。”

    木兰忍不住拿手捶捶后腰,她这么一直弯着身子,真是太难受了。

    钮钴禄芯兰闻言,再也忍不住转头往铜镜里看去,随后她惊讶的愣住了。

    这,这是她吗?

    钮钴禄芯兰看着铜镜里那个妩媚动人的少女,只觉得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看着完全就不像她了。

    铜镜里的那张脸,皮肤白如玉,颊边浅浅红,一双眉细细长长,颜色比原先的深些,双眼好像也变长变大了。

    眼角微微上挑,边上还勾着一抹红色,两排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忽闪忽闪,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子媚意。

    一双眼水汪汪的,亮极了,鼻子好像也变得高了尖了,小嘴红红的,水润润的,看着饱满诱人,引得人想咬上一口。

    她整张脸看着都变小了,不似原先的圆润,看着就像她梦寐以求的鹅蛋脸。

    这还没等钮钴禄芯兰惊讶完,木兰又把她的脸转回来,拿起一只笔一样的东西,在她的右眼角轻轻的点了一下。

    钮钴禄芯兰回头再看,发现那是一颗痣,一颗浅褐色的痣。

    点了这颗痣后,她脸上那股娇美妩媚的气息更重。

    钮钴禄芯兰笑着眨眨眼,觉得自己的心跳都不自觉的加快,一片红潮涌上面颊,感觉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钮钴禄芯兰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美过,看着就像她时常叫香豆偷渡回来那些杂书里的狐狸精一样。

    木兰等她看了许久,却仍不见她回头,只好自己动手掰正她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会,才开口又吩咐:“去洗了。”

    钮钴禄芯兰闻言愣住。

    洗了?这么美,干嘛要洗?

    “不要。”

    这么美,她看着就开心,才不要洗。

    “快点。”木兰皱眉催促,看了香豆一眼,吩咐她道:“你去把小姐的脸洗干净,用这个。”说完递给她一个小瓷瓶。

    香豆呆愣愣的接过,看着里面透明水样的东西,再迟疑的看着那似乎有点陌生的小姐,嘴里喃喃的回道:“是,嬷嬷。”

    “我才不要洗。”钮钴禄芯兰摇头拒绝,伸手想捂脸,可又怕把这妆给弄花了。

    “快去洗了,这时间不多,一天只能试两种妆容。”木兰说着在绿乔捧上的铜盆里净手。

    两种妆容?

    这是一种,那还有一种。

    钮钴禄芯兰想着犹豫了一下,万份不舍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最后还是只能老实的听话去了。

    唉,感觉这木嬷嬷显露的本事越大,她在木嬷嬷面前顶撞反对的底气也就越小,也不知这是不是好事?

    等香豆给她净面后,钮钴禄芯兰坐回铜镜前,她这次本想面对镜子的,也好看清木嬷嬷是怎么给她上妆的,只可惜最后还是被木嬷嬷强拉着背转了身去。

    等木兰又开始往她脸上涂抹着上妆,钮钴禄芯兰却还是只能继续焦躁的等着。

    良久之后,木兰刚一收手,这回还没等她开口,钮钴禄芯兰就麻利的转头看去,顿时惊愕的愣住了。

    这,这又变了!

065 玄乎

    她的皮肤看着水润润、红红的,像从里到外透着光,显得气色好,看着很是精神。

    眉毛黑黑弯弯的,眼睛好像变圆了些,看着萌萌的,眼珠子眨了眨,透着一股子天真气。

    鼻梁虽不高却很秀气,鼻头看着肉肉的微翘,嘴巴粉嘟嘟的很是小巧,脸看着有些圆润,显得稚气可爱,瞧着年纪也更小了些。

    钮钴禄芯兰两眼弯弯的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嘴角的两个梨涡绽开,甜甜的味道,整个人看着清纯娇憨的惹人疼。

    这要是跟人撒起娇来,那效果绝对是杠杠的。

    见她还在那陶醉的自我欣赏,木兰叫着绿乔收拾好东西,又吩咐一旁的香豆记得给她净面后,这才转身走了。

    香豆眨眨眼,呆呆的掐了自己一下,忍住欲出口的痛呼,看着依然盯着铜镜自顾自乐的小姐,脑子里却是懵懵的。

    这上个妆看着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这木嬷嬷的手上功夫真是太厉害了!

    ***

    “额娘,您信女儿,木嬷嬷真的很厉害,昨日给女儿上妆,瞧着真是太美了,而且两次看着感觉都不一样,香豆,你也看见了,对不对?”钮钴禄芯兰激动的说着看向一旁的香豆。

    香豆闻言连连点头,想着昨晚的事,脑子到现在还有些晕乎乎的。

    马佳氏倒是半信半疑的看了两人一眼,这些话她听了差不多快一天,这上个妆就能变个模样,又不是换了张脸,哪有她说的这么玄乎。

    钮钴禄芯兰见她仍是不信的样子,拉着马佳氏就往小塌走,硬推着她躺下,嘴里招呼着:“香豆,你先给额娘净面,等会木嬷嬷来了,叫她也给额娘上个妆。”

    “你这孩子,额娘又没说不信你,快不用这样。”

    马佳氏反抗着想坐起来,这人都快来了,她现在躺在这算怎么回事。

    “香豆,快点。”钮钴禄芯兰催促,手下按着她,拿布巾开始包头发。

    这不叫额娘亲身体验一下,恐怕额娘还会以为是自己在骗她。

    幸好屋里早就备好了热水,喜儿麻利的端着铜盆上前,已经算是熟练工的香豆拿着湿布巾就开始忙起来。

    慢慢的,马佳氏也不动了,只觉得脸上一会热热的,一会又凉凉的,一双柔软的小手在她脸上又摸又揉的舒服极了。

    等木兰领着绿乔进屋,就见马佳氏正闭眼享受的躺在那。

    “木嬷嬷你来啦。”钮钴禄芯兰兴奋的跳起来上前。

    其实白天她就去青竹院找过人,只可惜木嬷嬷正在忙,根本就不理人,她也只好又回来等,真心觉得就像香豆讲的那样,这有本事的人就是架子大。

    听见动静,马佳氏睁开眼就想起身,香豆停下按摩的手阻止她:“夫人,您先等等,这还没完。”

    “那你动作快点。”马佳氏催促,总觉得在人前这样躺在不雅,特别是这个难搞怪异的木嬷嬷跟前。

    “是,夫人。”香豆应声加快手上的动作。

    木兰倒是没觉得哪不好,净手后静静的坐下等候。

    时间不长,等香豆扶着马佳氏起身,钮钴禄芯兰拉着她上前,笑着要求道:“木嬷嬷,等会你帮我额娘也上个妆,要美美的那种。”

    “行。”木兰答应的爽快,反正都是顺手的事,又费不了她多少功夫。

    马佳氏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想着木兰的身份,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朝她点点头。

    “木嬷嬷,你快点,我已经净面过了。”钮钴禄芯兰心急的坐到铜镜前招手。

    木兰应声上前,绿乔和香豆两人把东西全部拿出来放好,马佳氏也好奇的跟上前,她倒要看看这事有没有芯兰说得那么玄乎。

    “你快点坐正了。”木兰拍拍钮钴禄芯兰的肩膀催促。

    见着她的动作和态度,马佳氏稍感不悦的蹙眉,只觉得女儿被怠慢了。

    她想着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再敲打一下这个木嬷嬷,让她懂点主仆的上下尊卑。

    现在当着她的面,这个木嬷嬷都敢对着芯兰没轻没重的动手动脚,而且说话的语气还这么强硬,要是在背地里,那还指不定怎样呢。

    本有些小心思的钮钴禄芯兰无奈的撇嘴,听话的转过身来又背对着铜镜。

    木兰拿小夹子夹好她的头发,抬起她的脸一看,顿时就皱眉问:“你昨晚没卸妆?”

    钮钴禄芯兰闻言心虚的抿嘴眨眼装无辜,心里只暗自郁闷,这事木嬷嬷她怎么知道?

    木兰转头看向一旁的香豆,板着脸无声的询问,她记得自己昨晚离开前还特意提醒过的。

    香豆见了心肝颤,无奈的低声解释:“小姐不让,说是舍不得,想留给夫人看看。”

    钮钴禄芯兰气得瞪了香豆一眼,真是的,她那么老实干嘛,不会随便编个理由骗骗啊?

    马佳氏闻言无奈摇头,绿乔则抿嘴想笑。

    “那你就这么顶着妆睡了一晚上?你这脸上就不难受?”

    木兰皱眉无语,这个熊孩子,难怪今天肤质看着不好,不止额头颊边有小红点,而且那眼圈底下也青了一片。

    香豆苦着脸低下头,这何止是顶着妆睡了一晚,小姐她昨晚基本就没睡,躺在床上都生怕花了妆,叮嘱她守着,还不放心的老扯着她说话。

    只可惜后来功亏一篑,她们两个最后忍不住都睡着了,等早上醒来一看,那妆早糊了,连被子都弄脏了。

    “下次不要这样,这很容易伤皮肤。”木兰严肃的叮嘱,虽说这些妆品都是用天然的动植物制的,可留在脸上久了始终不好。

    “嗯,嗯,我都听木嬷嬷的。”钮钴禄芯兰严肃着小脸保证。

    在香豆没学会这门手艺之前,这木嬷嬷是最大,她说什么都“对”。

    马佳氏看着女儿那只差举双手保证的态度,想着她一贯的爱美之心,只能无奈的摇头失笑。

    “别动。”木兰抬起钮钴禄芯兰的脸,绿乔上前帮着打开皮卷。

    木兰按着早就想好的设计,开始动手给她上妆。

    时间慢慢的过去,钮钴禄芯兰的脸也渐渐的变了模样。

    马佳氏吃惊的睁大眼,嘴唇微张着想说些什么,可转眼看着专注忙碌的木兰,心却是越发的热切了。

    这个木嬷嬷果然不简单,不愧是那个“木嬷嬷”的后人,是预言里交代一定要找的人。

    有她帮着,芯兰以后的路也会走得更顺一些,而且这些技艺,恐怕也不像她先前以为的只是小道。

    她这一路看着,还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玄乎。

066 站队

    良久之后,木兰才停下手。

    钮钴禄芯兰心急的转头往铜镜里看去,她一愣之后暗叹,这果然又换了一种。

    她此时的皮肤看着很是白皙,颊边也是如此,没了昨日的红润,反而显得有些气血不足的样子。

    双眉颜色变浅,带着点淡淡的灰,一双眼微微的向下弯,两扇睫毛长长的,抬眼看人时,有种朦胧的欲说还羞。

    鼻子小巧的很是秀气,嘴唇薄薄的,只有一抹很浅的粉,看着甚至近乎于白。

    整张脸透着股楚楚可怜的味道,似乎受了很多的委屈无处述,却又要强撑着坚强的模样。

    自我感觉还不错的钮钴禄芯兰高兴的咧嘴笑了,随后一怔,不行,她这笑得太开心了,那股子哀怨忧愁味道马上就没了。

    想着这个,她收敛了脸上丰富的表情,对着铜镜轻蹙眉头,双眼无神朦朦胧胧的,表情克制着淡淡的抿着嘴。

    看着似笑非笑、欲哭非哭的,好像心里藏了许多事,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嗯,还是这样看着好,她可不能大笑,就算要笑,也要是那种淑女式不露齿的抿嘴笑。

    木兰一开始想着,依钮钴禄芯兰的性子,怕是压不住这种小白花的风格,毕竟她那“傻白甜”似的笑会让那股味道瞬间崩塌。

    可后来再看,她却不得不承认这个钮钴禄芯兰很聪明,一下子就找准了这款妆容的特质和风格,而且现在这人看着还入戏了。

    “额娘,您看好看吗?”钮钴禄芯兰兴高采烈的回头,炫耀的甜笑着朝马佳氏问,那得意显摆的模样是立刻就毁妆容。

    “好看,好看。”马佳氏笑着点头,觉得确实好看,虽然感觉有点怪怪的。

    “木嬷嬷,那下一种又是哪种?”钮钴禄芯兰越发好奇,木嬷嬷说一天两种,难道还有好多种在前面等着她?

    “没了,今天就一种。”木兰在绿乔的服侍下净手。

    “为什么?”钮钴禄芯兰闻言不满。

    “谁叫你昨晚不卸妆。”木兰解释后又提醒她:“等下记得早点把妆卸了,别伤了皮肤。”

    钮钴禄芯兰听了无奈,偷偷的瞪了她一眼。

    “夫人,您想要哪种,小姐今天这种?”木兰问完又接着说:“其实最好再配上适合的发型和衣服,这样看起来效果还要更好一些。”

    钮钴禄芯兰听完眼睛都亮了,不自觉的低头看向自己穿的这件桃红色的裙子,想来依着她脸上现在的这个妆容,恐怕要穿浅色或是白色的才好,还有头发……

    哎呀,这木嬷嬷也真是的,干嘛不早提醒她呢?

    这对她和额娘还真是差别待遇,她不服,不服!

    马佳氏闻言摇头,总觉得她要是选这种,感觉不像“正经”人,没有当家正室夫人的做派。

    “嬷嬷,给我额娘上第一种。”钮钴禄芯兰又重整旗鼓的跳起来要求。

    “也行。”木兰点头,不过依着马佳氏年纪,还是要稍稍的改下细节。

    其实最好的妆容还是要贴合自身的气质和五官脸型,当然所处的环境和将要面对的情况,还有衣着打扮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额娘,您快过来坐下。”钮钴禄芯兰笑着推着马佳氏坐好。

    木兰上前帮她夹好头发,抬起马佳氏的脸细看。

    不知怎么的,马佳氏被她看得有点紧张,忍不住动了动身子。

    这天天被丫鬟们侍候着,按说她早应该习惯了,怎么这次的感觉尤为不同,只觉得在木嬷嬷犀利的眼神下无所遁形。

    木兰仔细的观察完后,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才开始动手给马佳氏上妆,而旁边第一次直面观看的钮钴禄芯兰是连连的惊呼不已。

    ***

    “阿玛,您这是要站队?”伊通阿和二弟三弟对视一眼后,问出心中的疑问。

    难道查纳那家伙说的是真的,现在真到了要选定主子的时候,这阿哥们还真要闹起来?

    闻言,钮钴禄凌柱环顾了站在对面的三个儿子一眼,沉着脸问:“站什么队?”

    这三个儿子真没一个像他的,全随了他们的祖父,都是粗人武夫的性子,有时想事情和说话完全都不过脑子。

    “阿玛,您刚说的意思,难道不是要我们以后都一心向着太子爷?”伊通阿面带疑惑的再问。

    依着他的心思,也是跟着太子,毕竟太子是名正言顺的下任皇帝。

    “你胡说什么?!我们都是皇家的奴才,一心只有皇上,什么叫以后一心向着太子?”钮钴禄凌柱火气满满的冷声呵斥,很是不悦的看了面色不对的三个儿子一眼。

    闻言,伊三泰看了大哥一眼,上前一步拱手回话:“阿玛,我们也是听说,最近直郡王和太子闹起来了,想着妹妹马上就要进四贝勒府。

    而四贝勒又一心跟着太子爷办事,按这个关系来看,我们也算是太子爷的人了。”

    伊通阿和伊松阿也点头称是,刚刚阿玛叫他们以后跟四贝勒亲近点,只要是四贝勒吩咐的事,他们都要用心去办,这不就是给四贝勒投诚示好?

    而如今这四贝勒又一心跟随着太子爷,再说这太子就是下一任的皇上,他们若是早日归顺表明心迹,日后岂不是也会有一番大作为。

    钮钴禄凌柱皱眉失望的看着他们,这三个儿子虽争气武艺不错,现在已经领了三等侍卫的差事,可真要说起心计智谋,却是太过浅显。

    所以关于那羊皮预言的事,他才会一点都不跟他们透露半分,就怕他们会大意的在平时行事时露了痕迹。

    到时坏了事牵连到府里,要是因此毁了芯兰的“凤命”就不好了。

    见着阿玛那分外难看的脸色,伊通阿和两个弟弟对视一眼后,迟疑的再问:“阿玛,那您的意思是?”

    这是不叫他们站队,还是不要站在太子爷那边?

    “我只是叫你们用心办差,因着你们妹妹芯兰的关系,你们可以跟四贝勒走近一些,芯兰她日后虽只是入四贝勒府做个格格。

    咱们算不得跟四贝勒有姻亲关系,可平日里处的稍亲近些,却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钮钴禄凌柱无奈的解释。

    “是,阿玛,儿子明白了。”三个儿子齐齐点头,心里这会全明白了。

    原来阿玛此举是为了妹妹,不过为着芯兰以后在四贝勒府的日子能好过些,他们是该对着四贝勒亲近殷情些才是。

067 训子

    “至于你们三个,平日里少跟那些狐朋狗友们胡混,这些皇子阿哥间的事,更是不要多嘴多言,那是你们三个小侍卫该管得?”

    钮钴禄凌柱看他们还是没弄明白,干脆直说得了。

    三个儿子闻言老实的俯首听训,可心里却都在暗自嘀咕。

    小侍卫?

    他们三个可都是三等侍卫,说起来也不算小啊!

    “伊通阿,你怎么会想着问站队这个事?”钮钴禄凌柱疑惑,这根本不像是他儿子能想到的事。

    “阿玛,我是听查纳说的。”伊通阿说完想着阿玛不认识查纳,又接着解释:“他跟我同是三等侍卫,领着宫门前的职,他叫纳兰查纳。”

    “纳兰家的?”钮钴禄凌柱闻言恍然,那就是纳兰明珠的人,不过应该不是嫡系,难怪这么早就起了站队的心思,是为着直郡王吧。

    “他是纳兰家的庶子。”伊通阿再补充。

    “你以后少跟他来往,他要找你再聊这些,你就躲开,昨儿你额娘说你媳妇这又怀上了,你下了职就早点回家,别在外面乱晃。”钮钴禄凌柱不放心的叮嘱。

    依着大儿子的心性,还是避开这些事为好,以免不小心被人利用,而且这出头鸟可都没什么好下场。

    “是,阿玛。”说起媳妇,想着又要多个孩子,伊通阿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喜气。

    “你呢,你又是听谁说的直郡王和太子爷闹起来了?”钮钴禄凌柱又转头看向三子。

    伊三泰上前规矩的回话:“阿玛,是大家都在底下悄悄议论,具体是那个先起的头,儿子恐怕要查查才知道。”

    钮钴禄凌柱点头,在这三个儿子里,也就三儿子还稍微有点心机。

    这大儿子性格直爽大方却鲁莽,二儿子性子冲动却没主见。

    再想着那还不满半岁的四子,如今还看不出性子,看来现在他有事也只能指着三子去办。

    “这种事你们听过就算,也不要再去打听。”钮钴禄凌柱皱眉叮嘱他:“日后他们要是再找你聊这些,你就带着耳朵去,嘴尽量给我闭紧了。”

    “是,阿玛,儿子明白。”伊三泰点头,就是叫他只听不说,这简单,他原先也一直都是如此。

    “至于你。”钮钴禄凌柱看着二子伊松阿,面色越发的难看,语气严厉的教训道:“你下了职就回家,少去那些不干净的地方。

    你额娘对你好,你不要丢了你额娘的脸,上次为着你的事,你额娘在你岳母那可是受了不少的气,再让我知道你又惹你媳妇,仔细我收拾你。”

    伊松阿闻言赶紧点头,想着上次的那顿罚,还觉得屁股疼得厉害。

    “行了,记住我的话,都回吧。”钮钴禄凌柱说着摆手。

    三个儿子听命后快步退下。

    “老爷,这天色也不早了,您看?”小厮在一旁小声问,也不知老爷今晚要歇在哪。

    钮钴禄凌柱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想了想后还是起身回了正院。

    可他刚一进内室却是一愣,见马佳氏满头珠钗的背对着他坐在梳妆台前。

    钮钴禄凌柱在丫鬟的服侍下脱了常服,他皱眉暗自奇怪,平日里这时夫人早该上前来嘘寒问暖。

    可现在,怎么还背对着他一动不动,这是哪又惹她不开心了?

    挥手让丫鬟们退下,钮钴禄凌柱上前,却见马佳氏仍低着头,根本看不清她的脸。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钮钴禄凌柱握住她的肩膀,压低声音温柔的问:“可是又有哪个不开眼的惹夫人不高兴了?”

    应该不是他吧?

    他最近蛮老实的,天天回她的房里,夫妻俩很是亲热,仿佛回到了他们新婚时。

    可这不是他,那又是谁?

    “老爷。”马佳氏低声叫着,有些羞惭的红了脸。

    要不是芯兰算好了时间刚走,先前还一直逼着她不许卸妆,她早就叫人打水给洗了。

    虽芯兰和丫鬟们都连连说这样好看好美,可她怎么就觉得不正经,看着就跟那王氏似的,一股子妖里妖气的味道。

    这么些年,她可从来没这么打扮过,看着就不像个正室夫人样。

    “夫人,你到底怎么了?”钮钴禄凌柱见她仍坐着不动,有点急了。

    见老爷的口气不对,马佳氏无奈的咬唇,只能抬起头来。

    钮钴禄凌柱俯首看着铜镜里的那张脸,熟悉而又陌生,他满面惊讶的愣住了。

    这,这是夫人?

    马佳氏鼓起勇气直视铜镜,见他呆呆愣愣的模样,心里一堵一酸、闷痛着难受。

    他这是觉得她不好看?还是不正经?

    想到这,马佳氏只觉一股酸涩难言的意味涌上心头,她猛的起身就想出去寻丫鬟打水洗脸卸妆。

    这时钮钴禄凌柱恍然回神,看着正要往外去的马佳氏,忙上前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钮钴禄凌柱低头看着她的脸,仍是不敢置信这是马佳氏,是跟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夫人。

    “老爷,你放开我。”

    马佳氏只觉得腰都被肋痛了,灼热的呼吸洒在颊边,让她不自觉的偏头避开。

    钮钴禄凌柱看着马佳氏肤白如玉的脸,那微红的眼圈,斜飞的长眉,被勾勒着上挑的眼角,一抹亮闪闪的晕红往上拉开。

    长而卷翘的睫毛忽颤忽颤,还有眼角下那颗红色的小痣,看着都与以前绝然不同。

    他从没见过马佳氏这般打扮过。

    这一切给他的感觉,似乎眼前这人不是他的夫人,而是一个十分陌生的,但却足以让他心动的女人。

    “老爷,您觉得妾身,这样打扮美吗?”马佳氏抬起脸鼓起勇气问。

    “夫人,你今日真是美极了。”钮钴禄凌柱叹息着认真道。

    “真的?”马佳氏只觉得脸热,一双眼里潋滟闪着光。

    钮钴禄凌柱没有回答,他直接用行动表示,一把抱起马佳氏就往屋里走去。

068 恳求

    接下来的几日,白天木兰就一直忙着准备带去贝勒府的东西,最主要的就是那味避孕药。

    幸好钮钴禄府准备的药材充足,她练手失败两次后,后来的几次都成功了,炼制出的药丸不管是药效还是外观都近乎于完美。

    而到了晚上,木兰又忙着给钮钴禄芯兰试妆,顺便也教教她的丫鬟香豆,毕竟她可不想以后每次都要自己上。

    而听闻这个消息,得了好处的马佳氏也派了丫鬟红袖来学,只可惜,她们两人学了半天还是半桶水,倒是一直在旁边观看的绿乔还算有点天分,上手快一些。

    木兰无奈只好拿出一些妆品给她们练手,让她们试着给对方上妆,一对一的练习,而这期间还闹了不少笑话。

    后来她想着时间不足,而香豆和红袖也都只要给特定的一个人上妆,有固定的脸型肤色和气质。

    这样一来,木兰干脆就定死了规矩,也不用她们活学活用,只要记住怎么化,在那里化能更好更美就行,这样一来她们的学习程度到是进步飞快。

    期间木兰也想了十几种不同类型的睡衣样子,画好加了颜色描述后,才派人交给了马佳氏。

    她如今只等着成品出来看效果,但想来应该还是不错的,毕竟她对自己的审美眼光有信心。

    这些事进行的都还算顺利,唯一麻烦的就是钮钴禄芯兰。

    本来木兰接手她的膳食后,并没有大加改动菜式,只可惜这丫头的口味实在是重,又喜辣喜荤。

    就算有玉容膏帮着,有药膳暗着辅助,可在她的额间发边,却还是会时不时的冒出些小疙瘩。

    木兰想着让她多吃点蔬菜水果,可这丫头根本就不听话,只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就算改了她的膳食单子,可她还是能叫香豆偷偷帮着藏些肉食,特别是那道麻辣鹌鹑。

    每每见着用膳时钮钴禄芯兰那张哭丧的小脸,木兰也只能无奈叹气。

    有着偏疼她的父母,再加上身边帮手众多,这暗自偷渡食物的情况是屡教不止,弄得她最后还是只能选择放手。

    毕竟真说起来,自己也只是个打工的,有些事还真是强求不得。

    即然管不了她,那木兰也只能管好自己,整天在配药房忙得是团团转,而陪着她一同忙碌的绿乔在等了些天后,还是忍不住对她开口了。

    “你想跟小姐进贝勒府?”

    木兰疑惑的看着跪在她面前的绿乔,虽然她们两个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的心性,木兰自认能琢磨个一二。

    “是,木嬷嬷,奴婢想。”绿乔抬头诚恳的回答。

    “你先起来说话。”木兰皱眉示意着抬抬下巴。

    闻言,绿乔只犹豫了一下,就听话的站起身。

    “你怎么想的?”木兰继续问,看着绿乔平时的作态也不像是有野心的,那她如今这是?

    “木嬷嬷,小姐这次能带一个嬷嬷和两个贴身丫鬟进府,嬷嬷定了您,丫鬟一个定了香豆,本来另一个应该是紫梅的,

    只可惜她被她姐姐连累,已经被逐出了府,剩下的人选,夫人还没定,奴婢想求求您,希望您能跟夫人提带奴婢去。”绿乔急切的低声解释。

    “你为什么想进贝勒府,待在这里不好吗?你本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只是临时被调来我身边的,等我走了,你就能回去。

    依着你最近跟我学的东西,以后不管是在夫人身边,还是去了别处,糊口保全自己应该是不难的。”木兰有点疑惑。

    “奴婢不想嫁人。”绿乔犹豫的咬唇后直言。

    木兰闻言一愣,没想着是这么个原因,她皱眉再问:“你既然不想嫁,那不嫁不就行了。”

    “可奴婢的年级大了,按规矩是要被配人的,何况前些时候已经有人去跟夫人提了,夫人也已经答应了,只不过因着小姐的事,这才耽误了。”绿乔迟疑了下直说。

    “即然夫人都已经答应了,那你还跟我开口,要我去提,你这么做,岂不是要我平白去得罪夫人?”木兰问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嬷嬷,奴婢是没有别的法子想了,而且,奴婢也并不觉得嬷嬷您怕得罪夫人。”绿乔略显大胆的说。

    她觉得木嬷嬷就不是一般人,不管是对着夫人还是小姐,态度应对上都很自然,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是奴婢就低人一等。

    “你倒是什么都敢说。”木兰失笑摇头,虽然她的确不怕得罪马佳氏,但是把这话摆在明面上,也还是不好听不合适的。

    “奴婢不敢骗您,即然想您帮奴婢,那肯定就要实话实说。”

    这求人的态度,绿乔还是懂的,何况她以后准备跟着木嬷嬷讨生活,怎会没眼色的去得罪她。

    “其实你大可以直接去跟夫人提,依着你们主仆间的情分,想来她应该是不会强逼你的。”木兰提出建议。

    其实真要做到大丫鬟这个位置,没有主子的认可和宠信,没点心智手段可是不成的。

    绿乔闻言,面色凄然,只摇头道:“只可惜想娶奴婢的那家,她跟夫人之间的情分比奴婢的更深。”

    “那就难怪了。”木兰明了的点头后又接着说:“这么说那家的条件应该还不错,你这都不想嫁,是那个人不好,还是你另有心上人?”

    或是你另有野心?

    最后这句话木兰没有问出口。

    “那个人不错,只不过奴婢心中另有所属。”绿乔为难的说完后低头。

    其实马福这个人真的很不错,要不是她忘不了以前,也许她答应了这婚事,反而日子会过得好些,只可惜她的性子历来如此,此生恐怕是改不了了。

    木兰闻言默然,看来她这是另有心上人,而今这心上人嫁不了,也不知是那人的身份有问题?还是那人如今已不可能娶她?

    不过不管如何,既然绿乔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跟着小姐进贝勒府,而且此举对自己也有好处,如此即答应了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行,等有空我会跟夫人提的。”木兰点头答应。

    绿乔愣了下,她本还想再求求再表表忠心,也许还要答应一些要求和条件,可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说动了木嬷嬷。

    “费了这么些天,好不容易才把你调教出来,用着也算顺手,即然能不换人,那是最好,我也不用再去费心调教第二个。”木兰直言解释。

    “谢谢木嬷嬷,谢谢木嬷嬷。”绿乔激动的福身道谢。

    此事对木嬷嬷来说估计只是举手之劳,可对她来说,却是性命攸关的大事,绿乔对此是万分感激,一双眼都红了。

    “行了,这时间也不早了,你下去吧。”木兰说着掩嘴打了个哈欠。

    绿乔闻言却是犹豫了下没动,看样子还有话想说。

069 打算

    “怎么,你还有事?”木兰见状疑惑。

    绿乔想着昨日夫人的吩咐,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了:“木嬷嬷,您昨日午睡时,夫人使人把奴婢叫去了,交代了奴婢一些事。”

    木兰听了没接话,只敲敲桌子示意她继续。

    “夫人叫奴婢提醒一下嬷嬷,希望您能注重一下规矩,对小姐说话时语气要客气恭敬些,要记住不能跟小姐动手动脚,

    也最好不要跟小姐称呼你呀你的,夫人说,现在就让嬷嬷您记牢习惯了,等日后进了贝勒府才好不出错。”

    绿乔说完看了木兰一眼,见她没生气,才松了口气。

    依着她如今还有事相求,这些敲打的话,她还真不好说,幸亏木嬷嬷气量大没在意。

    木兰闻言愣了下,这倒是她疏忽了,没想起这茬,她先前光注意要自称“奴婢”,忘了除了“我”,那“你”字也不能乱叫。

    还有这动手动脚,她皱眉仔细回忆,难道是那晚她拿手拍了钮钴禄芯兰的肩膀?

    其实,光是要木兰自称“奴婢”这点,那感觉就够她难受的了,总觉得哪哪的不对劲,谁知那马佳氏要求还挺高,现在连“你”都不能说了。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木兰无奈的摆摆手。

    “是,嬷嬷,奴婢下去了。”绿乔福身后退下。

    木兰起身来到床边,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寝衣换上,她爬上床后摸了摸胸口的玉珠,确定它还在原地后,不自觉的舒了口气。

    撩起袖子和裤腿,看着慢慢长肉变得有些圆润的胳膊和大腿,木兰满意的点头。

    她加大药量泡了这么些天,血脉似乎也比原先畅通许多,周身老是感觉有股热气在游走。

    这身上的皮肉也恢复了点弹性,青红色的血管不似原先那样高高鼓起,反而慢慢的平复淡化了,小小的隐藏在骨肉间。

    看着只有一点淡淡的痕迹,衬着她越发白皙的肌肤,显得好看正常多了。

    只可惜那清华露被她用的也快没了,而这药配制起来十分的复杂繁琐,依着她如今的身份和条件,估计是配不出的,还好她的身体比原先改善了不少,也可以暂时把这药停了。

    虽然整体来说她还是比一般人瘦些,可要跟刚下山时相比,那倒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看来拿食物和药膳补养对她还是很有效果的,唉,只可惜这般享受也没几天了。

    等进了贝勒府,这主子的事都有定例,何况她还是个奴婢身份,估计这生活质量是要直线下降。

    她只希望到时不会饿肚子,不管那味道如何,只要能吃饱就行,她现在也就指望这点了。

    木兰躺在床上细细琢磨,想着以后的日子,要说这为了找回记忆,她还真是拼了。

    其实依着她的一身本事,要是能出去生活,想来也不会缺吃少喝,只可惜她脑子里就是有股执念,一定要她跟着那钮钴禄芯兰,这个莫名的奇怪念头,可把她要害苦了。

    不行,就目前来看,她还是要为自己多打算一下,去找马佳氏要点金银来傍身保命,不管怎样,起码不能让她饿肚子,那个滋味她可真不想再尝试。

    打定主意的木兰拉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右手不自觉的摸着颈边的玉珠,闭上眼慢慢的睡着了。

    ***

    “你说,你要多少?”马佳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嘴瞪眼看着下方安坐的木兰。

    “两千两。”木兰开口,心里琢磨着要这个数差不多够了。

    两千两?

    马佳氏只觉得她是狮子大张口,贪心的简直都是要钱不要命了。

    “夫人你给了这两千两,以后的月银,奴婢都不要了。”木兰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马佳氏闻言无奈扶额,直直的看着木兰,她这虽口说“奴婢”,可那语气态度,可没见着半点的恭敬与谦卑,这伸手要钱的姿势也做的太自然了。

    还以后的月银,等她以后进了贝勒府,这月银就该贝勒府出了,关她什么事。

    “奴婢进府这么久,也没见夫人发过银钱,府里也就只管了奴婢的一日三餐。”木兰说着还稍稍觉得自己亏了。

    想着她如今又是做药,又是做妆品,还要教人化妆,还给出了不少的药膳方子,仔细想想,她还真有点穷大方。

    马佳氏听了却是想大声反驳,只可惜她教养规矩摆在那,实在是拉不下脸来。

    还这么久?不就刚满一个月。

    还就一日三餐?她的一日三餐可能顶别人三四天的饭量。

    “不行,这两千两太多了。”马佳氏摇头拒绝,要她给两千两,真心不可能。

    木兰见她这个决然的态度,黑着脸扪心自问,难道她真的要多了?

    “那你能给多少?”木兰问,可不能太少。

    马佳氏仔细想了下道:“三百两。”

    三百两?

    木兰摇头不同意,她这也太会砍价了,这还不到她要求的六分之一。

    “不行,起码一千九百两。”

    “太多了。”马佳氏拒绝。

    “那奴婢就大方点,降一点,一千八百八十八两,一八八八,一路发发发,听着多顺耳,多豪气。”木兰说着比比大拇指。

    马佳氏见了满眼鄙夷的摇头,有奴婢这么跟主子讨价还价的吗?何况这才比刚才少了十二两,就这,她还大方?

    “那你说多少?”见她还不答应,木兰有点火了。

    “三百两。”马佳氏坚持己见。

    “不可能。”木兰冷着脸拒绝,只觉得被轻视侮辱了,她这都降两次价了,这马佳氏是一点都不长,仔细自己脸大不是,美得她?

    “夫人你要是还这样,那咱俩就没得谈了。”这价一点都不长,难道是吃定她了?

    木兰这回是连“奴婢”两字都不说了,眼见着就要闹掰。

    马佳氏听着她这暗含威胁的话,脸上僵了下,这没得谈要怎么谈?

    想着木嬷嬷的身份来历,想着女儿芯兰的远大前程,马佳氏蹙眉苦思半晌后,还是只能先妥协。

    毕竟她也不能强逼着木嬷嬷就范,以免她日后心生怨怼,要是对芯兰起了不利的心思就不好了。

    “四百两?”马佳氏小心的问。

    木兰固执的摇头。

    “五百两?”马佳氏痛心的再问。

    木兰依旧再次摇头。

    “你多少再降点。”马佳氏说着脸红,感觉自己像在做买卖,是什么修养教养都没了,心里那个苦大愁深的哀怨呦。

070 提议

    木兰闻言后皱眉,也不想再继续纠缠,她想了想后决定。

    “那奴婢就再让一点,一口价,一千六百六十六两,一六六六,一路顺顺顺,这个吉利数对小姐来说。

    可比刚才那个一路发发发要好的多,奴婢也在此祝愿小姐进入贝勒府后,能一路顺顺利利的心想事成。”

    木兰暗示的是钮钴禄芯兰能早日有孕生子。

    马佳氏却是想到了那个预言里的“半条凤命”。

    “夫人,奴婢的诚意可是给足了,你的呢?”木兰再问。

    这一退再退,一让再让,可不是她的处事风格。

    一千六百六十六!

    虽然这个数目对于马佳氏来说,依然给的心不甘情不愿,可见着木兰那满脸的不快,她也怕再谈就要崩了。

    “行,就这个数。”马佳氏干笑着同意,她心里老难受了,只觉得肉疼极了。

    木兰满意的点头后继续提要求:“不要银票,只要金银,最好散碎点,到时好用。”

    “行,我等会叫人准备,晚上给你送过去。”马佳氏一口答应。

    这个简单,平日年节里那些赏人的金银馃子都可用。

    既然已经同意给了,她也就不磨叽了,还是早完事早好。

    “对了,夫人,听说那些衣服都做好了?”木兰想起正事,笑眯眯的问。

    “我已经吩咐人给你送过去了,木嬷嬷你回去可以看看,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叫人再改。”

    马佳氏说着忍不住有些脸红,想起那些布料极少的“衣服”。

    木兰见状笑道:“夫人你别觉得不好意思,这些可都是好东西,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先自己穿上试试。”

    马佳氏一听脸更红了,掩饰的咳嗽了几声问:“木嬷嬷你还有事吗?”

    如果没有,她就要端茶送客了。

    “哦,对了夫人,还有一件小事。”木兰想着又开口:“小姐去贝勒府能带两个丫鬟是吧?”

    马佳氏闻言摆正了坐姿,蹙眉的点头回道:“对,两个。一个已经定了香豆,另一个——”

    “另一个就定绿乔吧。”木兰打断她的话说出人选,轻松的仿佛这真是一件小事。

    马佳氏不悦的皱眉,觉得她逾越了本分,没摆正自己的身份。

    这些事也是她能多嘴多言的?

    “绿乔在药物方面还是有些天分的,跟奴婢学了这么些天,一些基本的都懂了,人又很细心周到,要是能跟着一起进贝勒府,也多少能帮着小姐些。

    毕竟奴婢只有一双眼,而且又是个嬷嬷的身份,这有些地方恐怕不能陪小姐前去,这要是有了绿乔就方便多了。

    何况奴婢见她本是夫人您的大丫鬟,想来她的忠心应是不必怀疑的,所以奴婢才斗胆跟夫人提这个建议,这也都是为了小姐。”

    木兰冠冕堂皇的解释,一副纯粹是为着小姐好的样子。

    马佳氏皱眉看了她一眼,就这还叫“斗胆建议”?

    木嬷嬷那口气简直就是直接拍板决定,一副我说的全都是对的的模样。

    不过仔细想想,她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这绿乔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香豆那丫头跟着芯兰多年,忠心虽有,但行事却不够稳妥,而绿乔却很稳重,行事也周到。

    可如果真要定绿乔的话,那马仁家那边……

    “夫人,现在离小姐进府的日子,时间已不多了,要是冒然选人,不管选的人是不够忠心,还是性子蠢笨,又或是别人预先埋下的钉子,到时恐怕可真会害死人。”

    木兰暗指的那个“人”,就是钮钴禄芯兰。

    马佳氏这会脸色更难看了,她蹙眉沉吟了半晌,觉得这话确实有些道理,不算是她危言耸听。

    “木嬷嬷你先回吧,这件事,我要跟老爷商量一下再做决定。”马佳氏说着端茶送客。

    “是,夫人。”

    木兰笑着起身退下,对这事已有了把握。

    ***

    稍晚一些等钮钴禄凌柱回来,马佳氏便忙把今日的事说了。

    “老爷,今天木嬷嬷来找妾身要了不少的金银。”

    钮钴禄凌柱看着她那肉疼的模样,就猜到那个木嬷嬷肯定要的不少,否则也没必要这么正式的跟他说。

    “她要了多少?”钮钴禄凌柱有些好奇。

    “一千六百六十六两。”马佳氏说着叹气,依着木嬷嬷那不依不饶的态度,这不给还不行。

    “那还真不少!”钮钴禄凌柱“啧”了一声再问:“她没说要这些做什么用?”

    “她说是为了买饭吃。”马佳氏很无奈,这个回答让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买饭?”钮钴禄凌柱闻言愕然,神色间有些奇怪的问:“这府里还饿着她了?”

    “她是怕进了贝勒府后吃不饱饭,怕饿肚子,所以才先找妾身要点金银傍身,说是到时候好打点,起码要保证不饿肚子。”

    马佳氏想着丫鬟对于木嬷嬷饭量惊人的回话,其实对她这个要求的真实度还算是比较相信的。

071 拿捏

    “老爷,您说这木嬷嬷也不知是怎么长的,每顿饭吃的比两三个大男人加起来还多,可人看着还是一副身子不好,瘦巴巴的样子。”马佳氏皱眉不解。

    “估计就是因为她饭量大,所以原先一直就没吃饱过,你没见她刚进府时的那副难民样,看着就跟饿了小半年似的。”钮钴禄凌柱说着回忆。

    “她现在的样子看着可比刚进府时好多了,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马佳氏想着如今木嬷嬷的样子,看着不止比原先好看许多,似乎人也变年轻了不少。

    钮钴禄凌柱闻言不语,实在想象不出木嬷嬷胖了一圈后什么样。

    “木嬷嬷她不要银票,只要散碎的金银,说是到时好花用,反正芯兰的嫁妆空了半台给她,怎么的也尽够她装了。”马佳氏说完看了凌柱一眼。

    “怎么了?”见着她异样的眼神,钮钴禄凌柱低声问。

    “老爷,妾身想着芯兰的嫁妆,三个媳妇加起来一共出了八千两,再加上咱们出的那两万两,应该够她用的吧?

    今儿听木嬷嬷说怕进贝勒府后吃不饱,妾身就想着咱们芯兰,也不知她进府后,日子能不能过得好?”马佳氏很是忧心的蹙眉。

    “就你老爱瞎想,咱们芯兰和木嬷嬷怎么会一样,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才,哪有什么可比的,何况她们的命从根子上就不一样。”钮钴禄凌柱柔声宽慰,也知道这是她的一片慈母之心。

    “老爷您教训的是。”想着芯兰的“命”,马佳氏点头抱紧他,心里的担心少了些,也是她一时想左了,这奴婢和主子怎么会一样。

    “还有,木嬷嬷她跟妾身提,想要绿乔一同跟着进贝勒府。”马佳氏想着另一件正事。

    “绿乔?”钮钴禄凌柱闻言一愣,这个名字是……

    “你身边的大丫鬟,木嬷嬷怎么会提起她?”钮钴禄凌柱不解。

    “前些天,木嬷嬷那要一个懂药材的丫鬟帮忙,妾身就派她去了。”马佳氏蹙眉解释后又道:“木嬷嬷她说绿乔懂药,而且又细心周到。

    忠心方面,因为绿乔进府已经十年,应也不必怀疑,木嬷嬷说,怕咱们临时选人,万一选错了人,那可就……”

    “她这个提议,算是不错。”钮钴禄凌柱仔细想想,倒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老爷,您说,咱们府里真有别处派来的钉子吗?”

    马佳氏脸色有些发白,真怕那预言的事会泄露出去,要真是那样,只怕这府里的天就要塌了。

    钮钴禄凌柱想着什么皱眉道:“咱们府里,肯定埋的有钉子,只是不知道是哪几家的,自从得了那预言后,我就清理了整顿了府里几次。

    最近几个月府里也没再进过新人,按说应该没危险了,只不过,那权势财帛动人心啊,如今这府里难保就不会有人被买通。”

    “老爷,那该怎么办?”马佳氏更担心了,紧张的拉着他说:“那预言的事要是被人知道了,那可就……”

    见她吓得人都哆嗦起来,钮钴禄凌柱搂紧她安慰:“放心,这预言的事,知道的只有你我二人,就算那羊皮到了别人的手里,没有我的血,也解不开那上面的秘密。”

    当时羊皮上显现预言,半个时辰后就消失了干净,只有他的血才能开启这个秘密,其他人和动物的血都不行。

    为此,他还特意叫三个儿子也给了他点血试试,弄得那段时间三个儿子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

    “也是。”马佳氏松口气。

    “这绿乔虽不是家生子,但依你所说也已经进府十年,按说不可能是别人预先埋下的钉子。

    只不过这样一来,她可就跟那木嬷嬷一样,是个没有把柄弱点在手的,可就只能利诱,不能强逼。”钮钴禄凌柱说着拍拍她的肩头。

    “妾身本已经答应马仁家的,把绿乔许给她儿子,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马佳氏皱眉。

    “这有什么,一个丫头而已,给不给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钮钴禄凌柱对此不以为然。

    “也不知这事是木嬷嬷自己决定的,还是绿乔她先起了这个心思?”马佳氏说着抬头迟疑的看着凌柱。

    “你是怕她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钮钴禄凌柱想了下道。

    “绿乔这个丫头,虽她平时行事本分,模样也只可说清秀,可这人心,还是不好说。”马佳氏叹息着摇头。

    “这事你先别急着答应,我先派人查查她的底子,最好能找着她的家人,到时也能有个拿捏她的章程,要是真能拿住她,到时也能叫她盯着木嬷嬷点,要是有什么不对,咱们也可早点知道。”

    钮钴禄凌柱说出他的打算,又搂紧马佳氏安慰她:“你就别跟着瞎着急了,放心,一切有我在,没事的。”

    “是,老爷,妾身知道了。”马佳氏闻言亲密的笑看了他一眼。

    “快睡吧,这离芯兰进府的日子也没几天了,白日里还有得你忙。”钮钴禄凌柱拍拍她的肩头,拉着被子紧紧的裹住两人。

    “老爷您也早点休息,明儿还要早起。”马佳氏闭上眼喃喃说着,身子依偎的更紧了些。

    ***

    第二日,汀兰院。

    “热水准备好了没?”

    木兰坐在桌前那边吃点心边问,身旁的绿乔和红莲两人帮着倒水清盘子。

    因着今日要忙的事多,木兰还没顾得上用晚膳就来了这,现在也只能暂时先用点心稍稍填下肚子。

    “回嬷嬷,还没好。”靠近门口站着的喜儿上前回话。

    本来近些天院子里这时是早就备好了热水的,只可惜今儿木嬷嬷一来就说要侍候小姐沐浴,要用上浴桶的话,那这热水可就不足了。

    何况木嬷嬷还再三交代,今日的热水一定要烧的滚烫的才好,也不知这个奇怪的要求有什么用?

    毕竟小姐沐浴总是要兑冷水的,这水其实只要够热就行,总不能要小姐用滚烫的热水洗吧?

    喜儿想着这个突兀的打个冷战,悄悄抬眼看了依然在吃东西的木嬷嬷一眼,总觉得自个刚才的想法略有点恐怖。

    一旁的香豆正试着第一次正式的给钮钴禄芯兰上妆,她在院子里的小丫鬟脸上练手多次后,这才有点勇气上来侍候。

    不过想着小姐的脾气性子,香豆有点胆颤的抖了下,一失手把鲜红的口脂涂到了下巴处。

072 要求

    钮钴禄芯兰在铜镜里见着这一幕,抬眼生气的斜了香豆一眼,嘴里气狠狠的说:“香豆,你这丫头也不专心点,看把我这嘴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刚吃了人。”

    一旁的红莲听了这话,低头闷笑着手一抖,差点把盘子给摔了。

    香豆羞愧的红着脸,连连福身赔罪:“小姐,您消消气,奴婢以后一定专心,奴婢这就马上给您擦了。”

    她说着拿起一旁的布巾轻柔小心的擦掉钮钴禄芯兰下巴处的红痕。

    可惜擦了几下,也不知是不是这口脂的颜色太艳,钮钴禄芯兰的下巴处却是被晕开了一小片浅红,看着像块胎记似的打眼,瞬间毁了整个妆容。

    香豆见状都快急哭了,她这第一次就出师不利,也不知小姐以后还会不会让她再上手服侍。

    最近一段时间也真够打击她的,原本她还以为自己算聪明的,可最近学着这化妆,却是快要了她的小命。

    不说跟绿乔姐比,就连比她后学的红袖姐,她的手艺都比自己强多了,难道她还真如木嬷嬷说的那样,是朽木不可雕也,不是可造之才?

    钮钴禄芯兰靠近铜镜,看着里面的自己,不甚满意的撇嘴嫌弃道:“算了算了,你别弄了。”

    她说着挥开身边着急的香豆,起身向桌边走去。

    见着钮钴禄芯兰气呼呼的模样,绿乔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其实小姐她原是喜欢喝茶的,只可惜木嬷嬷每次来都喝水,小姐见了也就投其所好的跟着了。

    “嬷嬷,以后还是你给我上妆吧,香豆那丫头的手艺还不成。”钮钴禄芯兰半撒娇的要求。

    见过了木嬷嬷给她上妆后的模样,再看看香豆弄的,实在是天差地别的让她难以接受。

    木兰吃下最后一块糕点,略有饱腹感的喝了口红莲递上的水。

    “行,等香豆那丫头出师了,奴婢再丢手不迟。”木兰答应的爽快,毕竟才刚收了她家的银子,多少还是要尽点心的。”

    香豆紧张的捏着布巾听完,见自己以后还有机会,忙红着眼笑了,暗自决定日后要更加努力的练习,到时好讨小姐的欢心。

    这些日子以来,因着那些纷杂的事物,她的危机感逐渐增强,总觉得小姐看她的目光是日渐嫌弃。

    不行!

    香豆咬牙握紧小拳头,她要努力,她要奋起,等会记得要再找那个小丫头练手,实在不行就挑灯夜战,她就不信自己真有这么笨,就学不会这手艺。

    此时正在院子里扫地的香菜突然一抖,感觉浑身冷嗖嗖的,看看空荡荡的院子,她整张脸可怜兮兮的苦着。

    因她和小姐的脸型相同,最近老被香豆姐姐拉着上妆,害得院子里其她的小丫鬟们见着都不理她了,这老大一个院子,竟只叫她一个人洒扫,真是太欺负人了。

    喜儿听着门外小丫鬟的回话,笑着上前福身道:“回小姐,木嬷嬷,热水准备好了。”

    钮钴禄芯兰放下手里的茶碗,笑嘻嘻好奇的问:“木嬷嬷,你叫她们准备热水给我沐浴,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新奇的好东西?是香胰子吗?什么味道的?快拿出来给我看看,我试试好不好用。”

    木兰闻言笑了笑道:“这胰子,奴婢那倒是做了不少,香味也有很多种,小姐想要的话,等会叫个丫鬟到院子里去拿,只不过今日的主题可不是这个。”

    钮钴禄芯兰听了一愣,看了绿乔手边的提盒一眼,她还以为这里面装的就是胰子,原来不是,那木嬷嬷刚说的“主题”是什么?

    “走,去净房。”木兰起身,示意一旁的香豆带路。

    她们几人一进入净房,一股热气就扑面而来。

    木兰皱眉看着地上的七八个炭盆,虽没有烟火气,可这门窗都关着紧紧的,空气是一点都不流通,难免让人觉得憋闷,分外的难受。

    这要是有空调和暖气多好,一准……

    木兰想着皱紧眉,暗自搓搓指尖,这“空调”和“暖气”又是什么?

    细想想,印象里这两样东西的模样都很是模糊,她只大概记得这两样东西能保暖,有热乎气,反正是比眼前的烧炭盆好多了。

    木兰伸指按按额角,有点无奈的叹气,怎么她最近脑里子老是冒出这些奇奇怪怪的字眼和东西?

    而且她还本能的知道这些事物不能往外说,她如今是越发觉得自己跟旁人不同,对以前生活的地方也更好奇了。

    “木嬷嬷,您没事吧?”绿乔见木兰直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担心的上前问。

    木兰恍然回神,对着她摆摆手,把刚才的事丢在脑后,走到大木桶边,见着里面八分满的热水,光只看着这上面烟雾缭绕的样子,就可想而知这水的热度。

    “小姐,你先把衣服脱了,让奴婢看看。”木兰突然开口要求。

    闻言,钮钴禄芯兰一愣,皱眉不语,觉得心里怪怪的?

    脱衣服?沐浴当然要脱衣服。

    看看?木嬷嬷她想要看什么?

    她平时沐浴也有丫鬟在一旁服侍,有时她身子的具体情况,贴身丫鬟比她还知道的详细清楚。

    按说她早就习惯了,可如今听着木嬷嬷这话,再看着她那“正经”满是探究意味的眼神,她却觉得心里很是抵触。

    “小姐,奴婢来服侍您。”香豆上前准备给她宽衣,可手刚碰到领扣,就被钮钴禄芯兰快手的一把抓住。

    “小姐?”香豆不解的抬头,看着她那难看纠结的脸色,有点不知所措的眨眼。

    木兰见着她僵硬微红的脸,还有那疑惑警觉的小眼神,想着她毕竟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难免会害羞和不好意思,逐开口解释:“奴婢叫夫人做的那些衣服,小姐你看过了吧?”

    钮钴禄芯兰闻言一惊,慢慢松开手,想着昨日额娘送来的那些个衣物,她好奇又有些羞涩的垂眼咬唇。

    一旁的香豆也红着脸低下头,她虽比小姐大不了多少,可平时府里那些婶子们偷偷聊的话题,她有时难免能听到一些,所以还是稍微懂点那男女之间的事,也多少知道那些衣物的用处。

073 突变

    “那些衣物看着虽多,可小姐你也不是件件都能穿,奴婢等会仔细看看你的体型,好挑出合适的。”木兰慢慢解释。

    那些衣服裙子式样各有不同,但依着钮钴禄芯兰的年纪,木兰估计那些性感的她是上不了身,毕竟要是衣服撑不起来,那可就是东施效颦,徒增笑料罢了。

    钮钴禄芯兰听了这话,心里稍稍觉得舒服了些,对着一旁的香豆吩咐道:“宽衣。”

    闻言,香豆上前帮她脱下一件件衣物后退下。

    木兰走近上下打量着钮钴禄芯兰,还上手拉起她的胳膊仔细瞅了瞅,后又推着她转身看看背后。

    一旁候着的几个丫鬟不解木兰在看什么,也纷纷跟着好奇的悄悄打量,心里暗自嘀咕着。

    也不知是觉得冷,还是难以压制的羞怯感,钮钴禄芯兰缩缩脚,有些尴尬的红了脸。

    虽说选秀时也有验身这关,当时她也是退了衣物给那两个验身嬷嬷看,而且她们还上手仔细查验了,做的可是比现在更过分。

    可也许是当时人少,或是秀女们都要过这一关,她那时只是觉得羞涩紧张,到没有现在的这份尴尬和无措。

    木兰看着微微有些瑟缩发抖的钮钴禄芯兰,如所猜想的那般,毕竟她的年纪摆在那,所以她的身材看起来发育的并不算好。

    虽然她身上的皮肤看着还算白净,摸着也光滑,只可惜不知是不是她嗜辣喜荤的关系,她身上皮肤的毛孔看着比一般人要稍大些,肌理纹路也略有些粗燥。

    也许是因为才刚发育的关系,她的女性特征并不是很明显,当然这也可能跟遗传有关。

    反正就木兰的眼光来看,这钮钴禄芯兰估计是连“A”都没有,那个四贝勒该有多“饥渴”才能下得了嘴?

    想着这些,木兰又皱眉愣了下,两种思绪快速的在她脑海里闪过。

    一种是时下没有“A”这种说法,一种是不只有“A”,还有“BCDEF”等等,不过再大就不正常了,估计会影响平日的日常生活。

    木兰郁闷的摇头,把思绪导回正题,继续观察着钮钴禄芯兰。

    她的腰还算纤细,不过却有点小肚子,背脊看着还算直,蝴蝶骨倒很是清晰。

    臀部略显干扁,两条腿长算一般,腿型也稍稍有点弯,一双天足看着不大,十个脚趾甲粉嫩嫩的,一股子青春逼人的气息。

    总的来说还算不错,毕竟她还在发育期,以后还会长,只可惜这时间不够,要不然还能想点办法调整。

    如今看着,估计也只能等进贝勒府后,木兰再试着慢慢给她调理了。

    见木嬷嬷退后似乎不打算再看,香豆忙拿起单衣上前给小姐披上。

    “木嬷嬷,这好了吧?我该沐浴了。”钮钴禄芯兰蹙眉提醒,虽这屋里有炭盆烧着,可她还是觉得有些冷。

    木兰闻言颔首,看了一旁的绿乔一眼,吩咐她道:“把东西拿过来。”

    绿乔把提盒放在小桌上打开,木兰从里面拿出一个瓷瓶,拔下木塞后把里面的液体往大木桶里倒去。

    这是她拿了最后的半滴清华露兑水而成。

    木兰有些心痛的看着木桶,毕竟这清华露十分难配,要不是昨日刚在马佳氏那里敲了一笔银子,她也不会舍得拿出来。

    淡白色的液体一进入木桶,随着上面的热气蒸腾,一股子异香慢慢泌出,渐渐弥漫了整个屋子。

    红莲闻着香味,陶醉的吸了吸鼻子,她有好些天没闻着这味了,心里真是想得紧。

    绿乔看了木兰一眼,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前些天她也闻过这个香味,记忆很是深刻。

    一旁的钮钴禄芯兰和香豆两人都忍不住靠近大木桶,见着上面那雾气蒸腾的水气,钮钴禄芯兰忍不住伸手想摸,却被一旁的木兰制止。

    “小心,这水还烫得很。”

    钮钴禄芯兰闻言吃惊的收回手,转而看向木兰手里的瓷瓶,靠近好奇的问:“木嬷嬷,这是什么?”

    “清华露。”木兰答后随手把瓷瓶递给她,反正是稀释过的,又是最后一点,也不怕她浪费。

    “木嬷嬷,这是做什么用的?”钮钴禄芯兰把瓶口凑近鼻子细闻,觉得那股难言的香气更浓更醉人了。

    她低头看着瓶口处残留的淡白色的液体,一股不知名的饥渴感袭来,忍不住想伸出舌头舔舔。

    “小姐,这个可不能吃。”木兰见着赶紧阻止。

    这要是真吞进肚子里,估计她会被痛死,毕竟人的肠胃可比外在的皮肤娇嫩敏感多了。

    “哦。”

    钮钴禄芯兰听话的点头,把瓷瓶稍稍拿远了些,打消了尝一尝的念头,不过之后她还是时不时的把瓷瓶凑近鼻子细闻,神色间很是舒心和沉醉。

    时间慢慢的过去……

    见木桶上的热气渐渐少了,木兰伸手摸摸木桶里的水,感觉温度差不多了。

    其实这水是越热效果越好,只可惜她怕钮钴禄芯兰这个娇小姐忍不了痛,所以只能降低要求。

    “小姐,可以了,你进去吧。”木兰对着一旁的钮钴禄芯兰招手,后又严肃的提醒她:“小姐,这清华露虽然用着对身体大有好处,不过因为要用热水催发的关系,等会你怕是会觉得有些难受。”

    钮钴禄芯兰听了没在意,满心都在期待享受这个“清华露”的好处,她放下一直拿在手里把玩的瓷瓶,在香豆的服侍下脱了单衣,整个人迈腿进入木桶。

    可这才刚入水,还没等完全坐下身子,钮钴禄芯兰就脸色突变的惊叫了一声,整个人挣扎着想往外爬。

    “木嬷嬷,这是怎么回事?我好痛,这水太热了!木嬷嬷……”

    钮钴禄芯兰涨红着脸惊慌的连声尖叫,泪水是哗哗的夺眶而出……

    要知道她一向娇生惯养,平时做绣活时被针扎一下都要哭很久,何况现在是全身都在痛,她甚至觉得自己都快痛死了!

    她这是要被热水烫死?

    还是木嬷嬷又在报复恶整她?

    钮钴禄芯兰只以为这一切是因为水温过热的关系,其实根本原因还是那半滴清华露在作祟。

074 混战

    木兰看着钮钴禄芯兰惊叫唤的模样,就推开准备扶她出来的香豆,干脆两手按着她的肩膀往下,试图让她整个人埋进水里。

    “小姐,这水已经不算热了,虽然加了清华露后是会有一点难受,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因为清华露正在帮你调理身体。”木兰正色解释。

    “木嬷嬷,你快放手,我要起来!”钮钴禄芯兰喊着泪水糊了满脸,先前的妆早花了,一张脸顿时就不能看了。

    木兰觉得自己还是高估了她,怎么连这点痛都忍不了,只看她那张哭兮兮的小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严刑逼供。

    “木嬷嬷,您干嘛呀?小姐都说这水太热了,你干嘛一直不让小姐出来?”香豆在一旁着急的喊着,两只手使劲扯着木兰的胳膊。

    “小姐,这清华露本就不多,而且这水已经不算热了,哪有你说的那么痛,你咬牙忍忍也就过了。”木兰无奈的劝着,手上却是越发使劲。

    这好东西都拿出来了,她可不想白白的浪费。

    “不行,我要出来,我不洗了!”钮钴禄芯兰半点没听见似的继续挣扎,只觉得浑身像有针扎似的越来越痛。

    香豆在一旁见着更急了,也顾不得木兰平时的余威,开始上前用力的拉扯她。

    尖锐的指甲掐进了胳膊里,使得木兰吃痛的脱出一只手,钮钴禄芯兰就趁机站起身往外爬。

    三个人在挣扎间,木桶里的热水逐渐打湿了木兰和香豆的衣裙和地面。

    “你叫什么叫?忍着点,这水都出来了。”木兰黑着脸使劲按着钮钴禄芯兰,转头看向一旁的绿乔和红莲道:“你们两个还不把这丫头拉走。”

    想着木嬷嬷应该不会害小姐,绿乔和红莲两人犹豫的对视了一眼,双双咬牙上前半拉半抱着把香豆扯开。

    这一屋子的主仆撕扯在一起,哭叫声混合着呵斥声,吓得外面的两个小丫鬟哆嗦着都不敢掀门帘,只能互看着急的搓手跺脚。

    钮钴禄芯兰见没人帮她了,感受着身上越来越痛的刺痒,嘴里便气急的大声威胁起来。

    “绿乔,红莲,我看你们两个都不想活了!还有木嬷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害我,我额娘和阿玛绝不会放过你的,你死定了,死定了!”

    闻言,绿乔和红莲两人心生惊恐的愣了下,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松,差点让勇猛反抗的香豆挣脱出来。

    “小姐,要不是夫人给的银子不少,我可不会拿这个给你用,这清华露只剩这最后一点,以后可都配不出了,难道你以为我是在害你?”

    木兰气愤无力的吐气,连“奴婢”两字都忘了加,直接叫上“我”了。

    明明先前还特意提醒过她,用这个会觉得有点难受,钮钴禄芯兰这是全当了耳旁风。

    相处了这么久,她难道还真以为自己会害她?

    这人和人之间还有没有一点最基本的信任。

    钮钴禄芯兰泪流满面的瞪着木兰,要不是力气小挣脱不了,她真想扑上去咬她一口。

    “难道不是吗?”钮钴禄芯兰大声质问。

    她这都快要痛死了,这个木嬷嬷还不让她出来,难道这还不是想害她?

    “行,我懒得管了,你爱用不用。”木兰只觉得一片好心被辜负,干脆的收回了手走开,任由钮钴禄芯兰挣扎着站起来。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香豆见状也更大声的咋呼起来。

    绿乔见着立马放手,红莲倒是还傻傻的又拉了一下,只不过没了绿乔的帮助,凭她的力气还阻止不了激动的香豆。

    香豆快步上前扶着钮钴禄芯兰出了木桶,还要防着木兰和绿乔等人。

    钮钴禄芯兰等身上的痛没了,她眼里的泪花好歹才止住了。

    木兰看着木桶和地下的水迹,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要不是这点药效对她的作用已经小的微乎其微,她才不会这么平白的浪费了去。

    钮钴禄芯兰在香豆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她涨红着脸气愤的瞪着木兰质问道:“木嬷嬷,你干嘛要害我,这水这么烫,你还逼着我进去,现在你弄伤着了我,我看你怎么跟我额娘和阿玛交代?”

    木兰闻言满脸漠然,只觉得自己是枉做好人。

    其实按着她的预想,应该是没这么痛的。

    毕竟清华露的分量那么少,而且还是等水温降低后才让她进去的。

    可看她那哭兮兮的惨样,又不像是假装的,难道是她倒霉的中了奖,这个钮钴禄芯兰特别的怕痛?

    “小姐,奴婢只问,你哪里伤着了?”木兰淡淡的反问,可以确保她没证据。

    “我这——”钮钴禄芯兰气愤的拉开衣袖准备亮出伤势,可等她低头看着自己依旧白皙的胳膊,却是目瞪口呆的顿时哑口无言。

    不对啊?

    刚刚她身上那么痛,她想着肯定被烫红烫伤了,可现在看,这……

    钮钴禄芯兰不相信的皱眉摇头,整个人被炸的有点晕。

    先前的那些刺痛和刺痒,难道是她幻想出来的?

    “小姐?”香豆见着也懵了。

    她刚才看小姐叫的那么惨,还以为小姐真被烫着了,可现在……

    难不成小姐刚才那样子是装出来的,是在故意做戏?

    是小姐对木嬷嬷有什么不满,所以才会故意挑事找茬?

    哦不!

    香豆颤抖着欲哭无泪,只能在心里祈祷:小姐啊!您就消停一下吧,这好不容易才跟木嬷嬷把关系处好了,您这么做岂不是就前功尽弃了。

    还有夫人那要是知道了,您倒是没事,可奴婢,还不得被指是办事不力,是要被骂的。

    一旁的绿乔和红莲两人见状,也把怀疑的目光看向钮钴禄芯兰,心里猜测着她此举的用意。

    不过,小姐她的演技也未免太好了吧,刚才竟把她们全都骗过了。

    她们原先还一直以为小姐是个直性子,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真是人不可貌相!

    “绿乔,红莲,即然小姐她不想用这个,你们两个看谁愿意试就进去,至少不用浪费这最后的一点清华露。”木兰无奈的摆手道。

    闻言,屋里的四人齐齐一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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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木兰介绍:
别人穿越不是公主,就是嫡女或庶女,再不济也是一个农家女,靠着智慧来发家致富。
可怎么到了她木兰的身上,竟就穿成了一个嬷嬷,而且还是一个失忆的嬷嬷。
木兰无奈的跟着钮钴禄芯兰一起进了四贝勒府,她本是为了找回记忆,也想找到回家的路。
谁知后来竟会慢慢发展成了她和胤禛那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清穿之木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清穿之木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清穿之木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