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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木兰全文阅读

作者:荷籽纤     清穿之木兰txt下载     清穿之木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07 闹翻

    见着女儿芯兰眼里感动和愧疚的神色,马佳氏想着她今日来此的目的,惊觉留给她的时间并没有很多。

    想着这个,马佳氏就蹙眉正色道:“芯兰,今日额娘在你这里并不能待太久,所以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你。”

    钮钴禄芯兰见着额娘这么严肃的样子,就只能老实的点头回道:“额娘,您说?”

    马佳氏见状便开口问出她心中的疑问:“芯兰,那个木嬷嬷,她到底是怎么会去了四福晋那里的?”

    “额娘,您怎么会突然问起她?”钮钴禄芯兰听了有些心烦和不耐的蹙眉。

    她现在只要是一想到那个木嬷嬷,她心里就很是厌恶和嫉恨。

    那个木嬷嬷那样大的年纪了,又是那样卑微和低贱的身份,竟然还敢使手段去勾引贝勒爷,她真是恨不得这世上没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马佳氏见着女儿芯兰眼里和脸上的神情却是一愣,发现事情比她之前和老爷商量时的情况更糟。

    她和老爷刚听到那个木嬷嬷被调去正院时,就赶紧叫人传信来问是怎么回事,可是芯兰的回信,却总是写得含含糊糊的不清楚。

    最后芯兰被她们连着问了几次后,应该是被问烦了,才回信说是木嬷嬷因为在山东时给贝勒爷侍疾有功。

    再加上她的一身医术还算不错,所以才会被贝勒爷发话调去了正院的福晋那里。

    她和老爷当时还想着,就算那个木嬷嬷被调去了正院,只要她的心还在女儿芯兰那里,那这一切就还算好,那以后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谁知她现在见着芯兰一提到那个木嬷嬷时,那眼里闪现的嫉恨和厌恶,甚至还带着一些杀意,马佳氏就知道她们之前想的是太好了。

    只怕事情的结果,比她和老爷之前预想的都还要糟糕的多。

    想着预言里提到的那个木嬷嬷,她能帮着女儿芯兰成就大事。

    可如今那个木嬷嬷却是离开了芯兰,而且看着两人之间,好似还有些要反目成仇的意思。

    那个木嬷嬷心里是如何想的,她现在还不知道,反正就眼下芯兰这里看着,却是明显有这个意思。

    要是这样的话,那个木嬷嬷还可能帮着芯兰吗?

    也不知再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对芯兰的命运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马佳氏想着这个可能,面色便有些难看和急切的再问:“芯兰,你是不是真的和木嬷嬷她闹翻了?你们两个现在还有联系吗?

    要不是这样,就算四贝勒叫她去正院,可那个木嬷嬷她要是一心向着你的话,又怎么会那么用心的去帮着四福晋调养身子?”

    钮钴禄芯兰这会很是不能理解,为什么额娘她要这么关心木嬷嬷的事,不止是之前老是来信问,现在当着她的面还要问。

    就算那个木嬷嬷的一身医术不错,可是她也不到离了她就不能活的地步吧?

    钮钴禄芯兰看着如今额娘失态的举动,她心里却是有了这样怪异且模糊的念头。

    难道说那个木嬷嬷,就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额娘,我是和木嬷嬷闹翻了,我也已经有很久没见过她了。”钮钴禄芯兰说完就有些烦躁不耐的蹙眉。

    马佳氏一听她这话,整个身子就是一软,嘴里只唉声叹气的无力道:“唉,我就猜到事情会是这样。

    当初我们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老是回信回得不清不楚,也把我和你阿玛的心搞得七上八下。

    其实这次要不是木嬷嬷她离了你身边,我和你阿玛也不会听到你和四福晋,你们两人同时怀孕的这个消息。

    这心里就急的不得了,就怕你这次再出点什么事,要不是这样,我今日也就不会冒险的进贝勒府来见你。”

    钮钴禄芯兰听额娘这么说,心里的疑惑和不解却是越来越多了。

    “额娘,你今日非要亲自来见我,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钮钴禄芯兰犹豫着问出心中的疑问。

    想着额娘先前一直都在问那个木嬷嬷的事,她现在不得不怀疑额娘要说的那件“重要“事。

    是不是多少和那个木嬷嬷有些关系?

    马佳氏闻言后闭眼叹息了一声,事情既然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女儿芯兰身边也没了照看的人,她们又离得远帮不上忙。

    她要是再不把那件事告诉给芯兰,她就怕芯兰会处事糊涂的又再次被人给害了。

    要是这次芯兰再出点什么事,这回没有那个木嬷嬷在身边帮着,她也不知下回芯兰她还能不能站得起来。

    万一就因为她和老爷不放心的继续瞒着,最后导致芯兰因此受伤,或是受委屈的话,那她们到时候又该有多后悔。

    想着这个,马佳氏就打起精神看向钮钴禄芯兰低声道:“芯兰,这个事,还真是说来话长。

    其实要是木嬷嬷她还在你身边,我和你阿玛好歹还能放心些,也没想着要把这件事这么早就告诉你。”

    钮钴禄芯兰见额娘又提那个木嬷嬷,而且话语里还带着她离了木嬷嬷,好像就会活不下去的意思,这心里就更是不满和厌烦了。

    “额娘,您怎么老提那个木嬷嬷,她可不是个好东西,我要是真把她留在身边,那才是糟糕,指不定我哪天就被她给害了。”钮钴禄芯兰有些口不择言的抱怨道。

    马佳氏听着却是觉得她这话里有话,好像里面还有些深层次的原因,就蹙眉再问:“那你和她到底是怎么闹翻的?”

    钮钴禄芯兰闻言后,本想干脆把那个木嬷嬷和贝勒爷有私情的事说了。

    可是这话临到嘴边时,她却是觉得有些难以说出口,就迟疑着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毕竟此事关系到贝勒爷的私密,她还是有些不想说。

    再说这件事,她自己想着都难受,她要是真说了,岂不是让额娘也跟着她担心。

    其实说到底,她还是被狠狠的打击了。

    钮钴禄芯兰真是没想到在贝勒爷的眼里,她竟然还不如那个木嬷嬷有吸引力。

    “额娘,其实,其实就是那个木嬷嬷她想要攀高枝,所以在她去了正院后,就主动投靠福晋背叛了我。

    她现在是早就不记得她之前的主子是谁了,我如今又哪还敢再指望她,只要她以后不帮着福晋来害我就是万幸了。”

    马佳氏虽看出芯兰这话里有不少的水分,她总感觉这其中应该还有些别的事。

    但既然芯兰明摆着不想说,她这会也不好再硬逼着。

    钮钴禄芯兰见额娘似是妥协的不言语了,就开口提醒道:“额娘,您还没说您今日来这里,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当面才能和我说?”

    马佳氏闻言后,便神情严肃的低头靠近她的耳边轻声道:“芯兰,额娘今日来,其实是为了告诉你……”

406 后悔

    马佳氏阔别几年再次见到自己的女儿芯兰,她心里的激动和欣喜之情真是难以言表。

    当她听见芯兰哽咽着叫出“额娘”这两个字时,马佳氏就红着眼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紧紧的抱住了她。

    算起来她们母女俩,差不多也有四年未见了,马佳氏发现她的女儿芯兰已经长大了很多。

    四年前芯兰在离府前,身高还只到她的肩头处,可是现在看着,却是已经跟她几乎一般高了。

    就是如今芯兰的一身穿着打扮,还有眉眼间的气质和韵味,也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了。

    是啊,如今芯兰肚子里正怀着她的小外孙,是马上就要做额娘了,可不就已经是个大人了。

    想着这个,想着芯兰现在还怀有身孕,这肚子里还有孩子,马佳氏就赶紧放开了一些力道,接着就忙低头柔声的安慰着。

    她只劝着芯兰不要太过激动,以免影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钮钴禄芯兰一听这话,便点头吸了吸鼻子,尽量压抑着她激动的心情,忙拉着马佳氏在桌子旁坐下。

    马佳氏热泪盈眶的摸着女儿芯兰的小脸,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温暖的软成了一团。

    钮钴禄芯兰对着马佳氏笑了笑,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她眼角的余光一扫,这才想起了屋子里的其她人。

    她心里顿时就是一紧,忙转头紧张戒备的看向依然站在那一动不动的三个妇人。

    “额娘,她们是……?”钮钴禄芯兰蹙眉说着拿手指了指。

    马佳氏看着芯兰眼里没了以往的天真和懵懂,反而满是对人的警惕和提防,她心里就是狠狠的一疼,只感觉是满嘴的苦涩。

    以前女儿芯兰在家里时,过得是多么的自由自在和随心所欲,哪有像现在这样防备人的不安模样。

    这是只有曾经被深深伤害过的人,才会开始学着对人有戒备和提防之心。

    这么一想着,马佳氏便知道女儿芯兰在这几年里,她肯定是受了不少的苦,要不然芯兰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芯兰,没事,是自己人。”马佳氏掩饰着心里痛意的笑了一下,伸手理了理女儿耳边散乱的发丝。

    钮钴禄芯兰一听额娘这么说,她整个人顿时就放松了,在抬眼看向马佳氏时,她注意到额娘几年未见看着老了不少,面容有些憔悴,眼里也满是忧虑。

    马佳氏见着女儿芯兰眼里的心疼和担心,她嘴边露出一抹慈爱温和的笑意,随后却是看向旁边的香豆和那三个妇人。

    “你们几个都去守着,注意不要让人靠近。”

    “是,夫人,奴婢遵命。”那三个妇人福身领命后,就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就各自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站好。

    香豆的反应就明显比她们慢了一拍,她至今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没想到今日竟然是夫人亲自来了。

    香豆有些迟钝的眨了眨眼,见那三个妇人都守在了两个窗户处,她转头四顾,却是没找着合适的地方。

    最后香豆实在是没办法,就干脆守在了内室的门口,只眼神还时不时扫过坐在桌边的格格和夫人。

    而此时的绿乔,却是一直守在外室的门口,她透过门帘的缝隙处,是一直拿眼睛盯着外面不远处的樱桃。

    马佳氏见着她们几人站定的位置,是暗自满意的点头,随后她就拉着钮钴禄芯兰道:“芯兰,来,跟额娘去里面说话。”

    就算她今日带来的那三个妇人,还有香豆和绿乔都是自己人,就算她手里还握着她们几家的身家性命。

    可毕竟她待会要说的事,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所以她多少还是要防着一些。

    钮钴禄芯兰没注意到这些,她是边走边开口问:“额娘,您今日怎么会亲自来了?”

    马佳氏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后,才眼神关切的看着她问:“芯兰,你现在身子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这些日子在用膳的时候,吃的还香吗?”

    钮钴禄芯兰见额娘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先关心她的身体,这心里就温暖泛甜的很是感动。

    “额娘,我还好,我现在身子还没什么反应,在吃食上也不错,最近我好像还长胖了一些。”钮钴禄芯兰说着摸了摸脸。

    马佳氏闻言却是笑着打量了她几眼,又关心道:“长胖了就好,这女人怀孕的时候就是要吃好点,可不能为了漂亮就不吃东西,那样可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额娘,您放心,我知道的,我这又不是第一次”钮钴禄芯兰刚把话说到这里就停了。

    她本来是想说这次并不是她第一次怀孕,她对于这方面的忌讳和禁忌多少也懂一些。

    可是想着她上次无辜被人害得小产的事,钮钴禄芯兰却是忍不住难过的红了眼,只觉得在面对额娘时,她心里更是万分的委屈。

    马佳氏这会也同样想到了那件事,她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心疼和难受。

    当初她刚听闻女儿芯兰怀孕时,她心里真是又欢喜又担心,就怕女儿芯兰在怀孕期间有个好歹。

    谁知最后却是天不遂人愿,芯兰的那一胎还是被人害得小产了。

    当时她一听人说芯兰小产,而且还伤了身子的事,她那会痛得真是想死的心都有,真是恨不得能以身代之。

    甚至她还在后悔不该让女儿芯兰进贝勒府,不该去贪图那个什么所谓的“半条凤命”。

    也就因为这个,她和老爷还闹了一场,夫妻两个折腾了大半年才和好。

    不过,好在后来女儿芯兰的身子养好了,而且现在又再次有了身孕。

    她如今只诚心祈求老天爷,能保佑她的女儿芯兰,这次能平安生下她肚子里的孩子。

    钮钴禄芯兰见自己一说起这个,闹的额娘也跟着难过的哭了,她这心里是越发的不好受,就赶紧转移话题道:

    “额娘,您今日怎么会打着金玉斋的名头进府,额娘您是不知道我刚刚在看见您时,这心里是有多惊讶和欢喜。”

    马佳氏闻言笑着回道:“这个金玉斋,是我和你阿玛前段时间叫人刚盘下来的店,今日要不是打着这个名号,额娘还真是难见你一面。”

    钮钴禄芯兰看着马佳氏头上戴的首饰,还有身上穿的衣服。

    也知道额娘今日为了她,还真是豁出去了,算是纡尊降贵的做了一回奴婢。

409 疏忽

    在金玉斋的那四个妇人进入正房后,樱桃就一直在不远不近的观察着,期间她本来还想找别的机会去靠近屋子。

    谁知她刚故作无意的往旁边走了几步,就能明显感觉到不远处有一道视线,正在牢牢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用多看,樱桃就知道是绿乔在门帘后盯着她,而为了不引起绿乔更深的怀疑,她最后也只有继续站在院子里当靶子。

    不过得到她传达出消息暗示的庞嬷嬷,却是悄无声息的躲着人绕去了屋子后面。

    只不过出乎樱桃的意料之外,只不一会的时间,庞嬷嬷就又快步重新回到了院子里。

    见着庞嬷嬷轻轻对自己摇头的举动,樱桃便知道庞嬷嬷她也是无功而返。

    想来此时必然是在屋子侧面的窗户旁正有人守着,否则若不是这样,依着庞嬷嬷的身手,应该也不会惊动屋子里的人。

    不过,竟然在窗户旁也有人守着,她们这么警惕和防备的举动,那四个妇人到底是什么人?

    她们真的是什么金玉斋的人吗?

    如果不是,那她们今日来此又有什么目的?

    这么一想,樱桃对于如今屋子里发生的事,她心里就更是好奇和怀疑了。

    这样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樱桃才见着那四个妇人从正房里出来。

    不过她们这会依然是全都低着头,樱桃皱眉打眼看去,一时间还是分不清到底哪个是哪个?

    不过那四个妇人,也没给樱桃仔细看的机会,她们就像是背后有鬼在追一样,是一步不停的就快步往前出了院子。

    看着她们四人急着离去的背影,樱桃觉得今日的事很不简单,就想着一会找机会去前院把这事禀报给贝勒爷。

    如今钮钴禄格格和福晋都怀有身孕,她们还是要格外的注意一些,可不能让钮钴禄格格背着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毕竟这妻妾之争,向来都是平常事,她这些年也算是见了不少。

    樱桃就是怀疑今日来府里的这四个妇人,这所谓什么金玉斋里的人,是钮钴禄格格故意叫来的。

    她就是担心钮钴禄格格对福晋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也是怕在今日这四个妇人的身上,会不会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府。

    要真是因为她这里的一个疏忽大意,而导致日后福晋,又或是钮钴禄格格出了什么事的话,那她到时候可不好跟贝勒爷那里交代。

    而这会正被樱桃怀疑的钮钴禄芯兰,她却是坐在床上恍惚出神的想着心事。

    只不过此时她脸上和眼里的神色,看着始终是有些过于亢奋和激动。

    钮钴禄芯兰想着她最后和额娘仔细商量过的那个计划,如果那个计划实施成功了,那她就可以一次性处理掉她的两个敌人。

    也可以把阻挡她的绊脚石全都一脚踢开,到时候还有什么人可以阻止她成就那“半条凤命”,还有什么人可以阻止她的儿子登上帝位。

    想着她以后再也不需要面对福晋和那个木嬷嬷,钮钴禄芯兰的眼里满是杀意的寒凉与兴奋,嘴角也露出一抹狠辣满是戾气的快慰笑意。

    而此时守在屋子里的香豆和绿乔,见着格格脸上那么奇怪的表情和反应,她们却是心有不解的蹙眉对视了一眼。

    总觉得格格现在看着有些怪怪的,让她们两个觉得很是陌生和心生畏惧。

    这会看着格格脸上那阴狠得意的笑,她们却是不自觉的有些背脊发凉,像是马上就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一样。

    按说格格今天见到了夫人,而且还相处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格格应该会觉得很高兴才对。

    可她们现在看着格格脸上的表情变化,感觉又不止是高兴和开心那么简单。

    绿乔先前是一直站在外室的门口守着,期间她一直都在盯着外面的樱桃,所以对屋子里发生的事是一无所知。

    而香豆虽是站在内室的门口,但她人却还是离床边有些远。

    再加上格格和夫人说话一直都很小声,所以她也没听见格格和夫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不过香豆想着昨晚格格收到的信,倒是觉得先前格格和夫人说的事,必然很是重要。

    否则夫人她今日,也不会亲自冒险的来府里见格格。

    而绿乔却是一直都不知道信件的事,所以对于今日在府里见着夫人,她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而且夫人还是纡尊降贵这么乔装改扮,假借着金玉斋仆妇的身份来府里,她心里想着就更是疑惑和不解了。

    想着这些可疑之处,绿乔就蹙眉看了钮钴禄芯兰两眼,谁知正在这时,钮钴禄芯兰也正好抬眼的看向她。

    在这一瞬间,在她们两人的视线交错间,绿乔见着格格打量她的眼神,却是心里猛然一紧,不自觉就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在这一刻,绿乔只觉得格格的眼神冷的像冰一样的毫无感情,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绿乔心头快速闪过这个莫名的念头,随即就赶紧低下头避开了钮钴禄芯兰的目光。

    “绿乔,今晚你来给我守夜。”钮钴禄芯兰突然看似随意的吩咐道。

    绿乔听了这话,面上却是惊愕的一愣,心里再次闪过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这么久了,好像是自从樱桃到了格格身边后,她就已经很少再近身的服侍格格了。

    而格格在今天这个时候,却是突然提出要她晚上来守夜,这背后是不是有着什么别的原因?

    也不知是不是她太过敏感,绿乔总觉得格格刚刚看她的眼神里,满是利用和恶意,看着就像是不怀好意的充满着算计。

    香豆在旁边见绿乔一直低着头,像是没有听见格格的话,就皱眉赶紧拿手提醒的推了她一下。

    今日好不容易格格才把樱桃叫开了,绿乔这要是没有眼色的再主动一些,她日后难道还想要一直被樱桃压着。

    虽说樱桃平时和她相处的还算不错,但到底绿乔才是和她一起从钮钴禄府来的自己人。

    所以在她心里,还是更向着绿乔一些。

    而被香豆这么突然的一推,绿乔抬起头猛然回神后,就赶紧福身回道:“是,格格,奴婢遵命。”

    钮钴禄芯兰没在意绿乔明显慢了半拍的回应,她只是再次用那种奇怪的目光看了绿乔一眼,然后就继续沉默着陷入了自己的心事里。

    之后这一个下午的时间,钮钴禄芯兰就一直待在屋子里,她也没有再叫樱桃来服侍。

    而樱桃也趁着这个机会让庞嬷嬷帮她打掩护,然后就直接去前院找了苏培盛。

    稍后等到胤回府后,听到苏培盛回禀今日这个事。

    他只以为这大概又是妻妾之争的一些小手段,却是没太在意的放在心上,只皱着眉叫苏培盛派人去查。

    胤这时却是不知,就是他今日这样的一个疏忽大意之举,导致他日后在得知那个消息时的心痛和后悔。

408 争命

    半条凤命?

    钮钴禄芯兰听着额娘在她耳边轻声的那一连串耳语,心里却像晴天霹雳又或是惊涛骇浪一般的震惊。

    “额娘,您,您这说的都是真的?我怎么听着就像是在说故事?”钮钴禄芯兰转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看着马佳氏。

    这什么预言,还有命运的,听着可不就像是在说故事一样。

    “芯兰,额娘当然没有骗你,那个羊皮上的预言,额娘可是亲眼见过的,那个预言,也只有你阿玛的血才能开启。

    何况要不是在那个预言里,有特别提到木嬷嬷这个人,额娘和你阿玛又哪会知道她住在哪里。

    又怎么会花心思去派人找到她,并且还把她接回府里来,这还不是因为在那个预言里,她和你的命运是息息相关。

    若不是看在这点上,当初在府里时,额娘也不会对她那么礼遇,甚至最后还大手笔的给了她一千多两银子。”

    马佳氏说着眼含敬畏与无奈,语气严肃又郑重的解释。

    她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在那个预言显现时,那分外玄妙和神奇的一幕。

    钮钴禄芯兰看着额娘眼里的认真与忧虑,她心里却是渐渐的开始相信了起来。

    不过既然她相信了额娘刚才所说的话,那这件事对钮钴禄芯兰而言,又是何等的惊讶震撼和兴奋狂喜。

    半条凤命!

    古往今来,一般能被称之为“凤”的,大多都是指一国之母,是皇后的意思。

    在那个预言上,说她有“半条凤命“,那不就是说她日后有一半的机会,可以做皇后,可以做一国之母?

    要是额娘刚才说的话全都是真的,那不就意味着她的儿子,将来会成为这大清江山的帝王和主宰。

    这么说,贝勒爷他,贝勒爷他日后也会当皇帝。

    当然,如若不是贝勒爷当上了皇帝的话,又怎么可能会有她的这“半条凤命”。

    天啊!皇帝!皇后!

    钮钴禄芯兰微张开嘴满面惊愕的愣神,她眼里却是爆发出惊喜兴奋的光亮,一瞬间让她的整个人看着都精神了起来。

    马佳氏在旁边安静的等了一会,知道让女儿芯兰她接受这个事,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和理解的。

    钮钴禄芯兰这会早忘记了屋子里的其她人,她低头不自觉的拿手轻轻的摸着腹部。

    这会在钮钴禄芯兰的脑子里,却是想起上次在她怀有身孕时,院子里那棵石榴树发生异变的事。

    这么说来,她上次肚子里怀的那个孩子,本有可能就是再下一任的皇帝,是真龙天子。

    那这次,这次必然是他又来重新投胎了吧。

    钮钴禄芯兰心神恍惚的想到这里,心里就更是激动和兴奋的难以形容,导致她这会摸着腹部的手,都开始不能克制的有些颤抖。

    上次这个孩子,她这个做额娘的没有保护好他,那这一次,就算是拼了她的这条性命,她也要让这个孩子平安的出生。

    看着女儿芯兰渐渐坚定冷静下来的情绪,马佳氏又正色拉着她的手继续道:“芯兰,原本在那个预言里,是提到了木嬷嬷她可以帮助你。

    所以我和你阿玛才会派人去请她来你身边,谁知道她现在却会背叛你去了四福晋那里,而且还把四福晋的身子给调养好了。

    搞得现在四福晋竟然也怀孕了,额娘这心里就是怕,万一要是四福晋她这次生了儿子,那到时候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有可能就会……”

    这后面的话,马佳氏并没有真的说出来,不过这里面所包含的意思,却已经很是明白了。

    这也是在她和老爷得知木嬷嬷离开了芯兰,然后芯兰和四福晋竟然同时怀孕后的担心和不安。

    毕竟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让芯兰和四福晋几乎是同时怀孕。

    这样算下来,她们两人就有可能在八个月后也一起生产。

    想到这里,马佳氏心里一直有一个怀疑,如今四福晋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原本是不应该存在的。

    现在的这个孩子,他是经过那个木嬷嬷的帮助而产生,也算是间接打乱了她女儿芯兰既定的命运。

    可以这么说,四福晋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就是来跟她的小外孙争命的。

    而他们要争的这个“命”,就是那真龙天子之命,是帝王之命!

    此时不光是马佳氏这样想,钮钴禄芯兰蹙眉想着想着,也是一脸恍然大悟的反应过来。

    首先她有的这“半条凤命”,是建立在她的儿子要当皇帝的前提上。

    如果日后贝勒爷当上了皇帝,而作为皇后的福晋一直无子。

    那贝勒爷就会顺理成章的,要在她们这些人生的孩子里面,去挑选下一任皇帝的继承人。

    而她生下的孩子就有很大的机会,不,不是很大,而是绝对和唯一的机会中选。

    毕竟额娘跟她说的那个预言是不会错的,而前几年她怀的那个来历不凡的孩子,也必是不会错的。

    只可惜现在事情却是有了变化,木嬷嬷她去了正院福晋那里,还帮着福晋调养好身子的怀了孕。

    要是福晋这次真的生出来一个嫡子,那贝勒爷他,还会再把心思放在她的孩子身上吗?

    就只凭这几年她叫人打听来的情况看,贝勒爷他这个人也是很注重嫡庶的。

    听说当初在福晋所生的大阿哥,还没有因病不幸夭折前,贝勒爷可是最喜欢这个大阿哥的。

    那会就连李侧福晋生的孩子,都还是要样样靠后的,那时的李侧福晋可远没有后来的风光和优势。

    可是现在事情却是又起了变数,而这个变数就是那个木嬷嬷。

    按照预言里所说,那个木嬷嬷应该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应该是一心一意的帮着她。

    可是现在那个木嬷嬷却是站到了福晋那里,这么一来,岂不就是直接阻挡和打乱了她既定的命运。

    还有如今福晋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又会不会是她儿子注定的天敌?

    那个孩子,会不会抢走属于她儿子的未来和天命?

    要是因为福晋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而导致她的儿子不能继承皇位的话,那她又怎么可能得到那“半条凤命”?

    会不会她的“凤命”之所以只有一半,就是因为前面有福晋在挡着路?

    毕竟福晋是贝勒爷名正言顺的妻子,只要福晋本身不犯大错,就算福晋日后膝下无子。

    只要贝勒爷能登上帝位,那福晋也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而她们这些人呢,最好的也不过就是混个妃子当当。

    想到福晋此后一生都要压在她之上,想到她日后要继续卑微的俯首仰望福晋。

    钮钴禄芯兰就觉得她心头的嫉恨和愤怒,就像火一样猛烈的烧着、烧着。

    那她要认命吗?

    那她要屈服吗?

    不,她不认命,她也不要屈服!

    钮钴禄芯兰眼中满是红丝咬牙切齿的想着,她绝不能让福晋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因为那样就会打乱她既定的命运,也会抢了她儿子的帝位。

    还有那个木嬷嬷,既然她不再属于自己,不再站在她这一边,那那个木嬷嬷,她也就没用了。

    那个木嬷嬷,她也可以去死了。

    不过在她死之前,她还要为自己再做一件事,一件大事!

    钮钴禄芯兰心里一打定了主意,她的眸子轻轻一转,随即就转头看向马佳氏道:“额娘,我有一个计划,需要您帮我……”

410 变化

    木兰和穗儿跟着一个小太监走在八贝勒府里,她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正院的八福晋那里。

    不知不觉七天的时间过去,按着上次福晋和八福晋敲定的时间,木兰今日是第一次来八贝勒府看望八福晋。

    一路走来,木兰发现八贝勒府的景致看着和四贝勒府不大相同,相比起四贝勒府里的雍容和大气,八贝勒府里看着就要精致和婉约一些。

    走了许久之后,木兰她们才终于来到了正院。

    到了这里,那个带路的小太监就不敢进了,只把她们领到了守在院门口的一个绿衣丫鬟那里。

    那个丫鬟见着木兰和穗儿后,是一直笑得很是和善和恭敬,直接就抬起手作势领着她们去正房。

    这走着走着快到要进门前,木兰想着她昨晚收到穗儿传来的信,上面是四贝勒对她的一些提醒和建议。

    那封信上面也没写别的,四贝勒只是说他和八贝勒的关系并不好,现在也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睦。

    所以四贝勒提醒她今日去的时候,不要被八贝勒的友好态度给迷惑了。

    然后四贝勒接着又说,自从那天八福晋从府里回去后,八贝勒那里就在派人查她的底细和来历。

    也幸好他那里早就派人去做了安排,所以最终八贝勒派去的人并没有查到什么。

    不过,四贝勒还是严肃的提醒了她,既然八贝勒那里已经对她有些起疑,她在行事上就要更注意一些。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四贝勒提醒她不要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是不能有二心的去做那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

    当然,四贝勒在信上把这些话写的很是含蓄和隐晦,倒是没有像她领会的这么俗气和直接。

    反正只看四贝勒这封信里所表达的意思,木兰就知道他对于八贝勒很是戒备和提防,是很不喜欢她跟八贝勒府的任何人过于接近。

    木兰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四贝勒已经看出点她那不可告人的小心思,这是在明着来敲打她了。

    木兰想着就偏头看了跟在她身旁的穗儿一眼,怀疑她昨晚是否也被四贝勒吩咐了新的差事。

    反正自从她们今日踏入八贝勒府后,木兰就发现穗儿一反平日里的随意和懒散,看着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当然,要不是她有和穗儿这些日子以来的朝夕相处,光是现在单看穗儿她这个人,有可能还不能敏感的发现出其中的不同。

    想来四贝勒一定是早就吩咐了穗儿,叫她今日要好好的盯着自己,就怕她一时糊涂的打起了别的主意。

    不过眼下到了这里,穗儿却是不能一起跟着进屋,她只能孤单的站在角落里等着。

    而等木兰迈步进了屋后,她发现屋子里除了那天见着的八福晋外,在她旁边还有一个看着斯文俊秀的男子。

    这个男人,他应该就是八贝勒吧?

    木兰抬头只快速的扫了一眼后,就赶紧收敛着低下头,只觉得这个八贝勒看着,还真是跟四贝勒很不一样。

    四贝勒是高冷清贵且俊美的透着一股子禁欲,而八贝勒,则是斯文俊秀温和的似谦谦君子,看着真是毫无一丝锐利的锋芒。

    这样的八贝勒让人打眼看去,第一眼就只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会让人觉得他的脾气性子应该很是随和。

    想想,这还真是龙生九子,九子各有不同。

    也不知其他的那些皇子,一个个又都是些怎样的人?

    木兰想着这些,她心里虽很是好奇,但面上却是一片平静,只上前福身给八贝勒和八福晋请安。

    八福晋这一连喝了七天的汤药,虽说她如今还没到来小日子的时候,但她自己的身体还是感觉十分的敏锐。

    所以到了现在,八福晋能深深体会到那些汤药的神奇作用。

    反正自从她开始喝药后,她每天不止是吃的香睡得好,似乎就连肤色看着都好了许多。

    反正这两天,不止是服侍她梳妆的丫鬟,是连胤都说她的面色看着红润,说连她的唇色看着都明显有血色了。

    最为明显的,就是她一直寒凉的身体,还有在小日子来之前阴冷坠胀的腹部,如今这些感觉都减轻了许多。

    这么多明显的变化,才是服药七天造成的结果。

    如此一来,她对于木嬷嬷的一身医术,这心里就更是佩服和信任了,当然在态度上也就更好了一些。

    而八贝勒胤他今日本是有事要忙,毕竟再过几天,他们这些人就要跟着皇阿玛启程去热河的木兰围场。

    他目前急需要处理的事务还有很多,不过他前几天有特意提醒过明玉,说是想要看看那个木嬷嬷,所以今日明玉才会派人来叫他。

    而现在看着面前的这个木嬷嬷,胤只觉得那天明玉对她的评语没错。

    眼前这个木嬷嬷看着低眉顺眼的,还真是有些其貌不扬,看着很是普通和平凡。

    要是预先不知道她是谁,光是像现在这么看着她,胤觉得自己之后,可能对她不会有太过清晰的印象和记忆。

    毕竟从他出生开始,出现在他们这些皇子身边的嬷嬷,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这要是没什么特别的来历,或是本身并没有显著的特征和本事,只怕真是难在他心里留下一点痕迹。

    反正胤现在见到了这个木嬷嬷后,却是没什么心思再找她问话了。

    就从昨晚他得到的详细资料来看,这个木嬷嬷也算是身家清白,只不过就是命不太好。

    毕竟到了她现在这个岁数,是上没有双亲,下没有儿女,就连丈夫也是早早的就去了。

    再说她以前也不是老四的人,而是老四格格带来的嬷嬷,想来应该也没有其它可疑的地方。

    木兰此时没有管八贝勒和八福晋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只是一心专注于忙自己的差事。

    在她得到八福晋的首肯后,就上前坐下伸手给八福晋把脉查看。

    而后得到的结果也很不错,木兰只说八福晋如今喝的药,暂时还不需要改方子,只等她下次来看后再决定。

    之后,八贝勒和八福晋又问了她一些关于如何调养身子的事,木兰都是一直极有耐心的静下心来仔细回答。

    她在这期间,发现八贝勒和八福晋的夫妻关系看着很是亲密,完全不像四贝勒和福晋那样的疏远和相敬如冰。

    而八贝勒和八福晋见着木兰这耐心又恭敬的态度,在心里和感觉上都很是舒服和满意,之后就发话大方的给了不少赏赐。

    反正等到木兰带着穗儿从八贝勒府离开时,她得到的首饰和布料等东西都不少,让她只觉得今日此行是并没有白来。

411 求救

    三天后,四贝勒府,正院。

    “嬷嬷,外面有个小丫鬟想要见您,她说她是兰院里的人。”穗儿站在门口低声回禀。

    木兰闻言后放下手里拿着的话本,疑惑的皱眉抬眼看向屋子外面。

    兰院的丫鬟?

    难道是绿乔?

    木兰直觉猜测,毕竟在兰院里,不论是相处的时间,还是感情的深厚,跟她最为亲近的就是绿乔了。

    不过,绿乔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木兰想着就起身出屋向外走去,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在正院门口来回不停走动的那个丫鬟,却并不是绿乔,而是玲儿。

    只不过她现在的样子看着真不是很好,整个人战战兢兢显得很是紧张和不安。

    “玲儿,你找我有什么事?”木兰走近开口问。

    本来低着头一直缩手缩脚来回走动的玲儿,一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她就赶忙激动的抬起脸上前哭求道:

    “嬷嬷,嬷嬷您快去救救绿乔姐姐吧,您要是再不去救她,奴婢怕绿乔姐姐她就要活不下去了,真的,嬷嬷,您快想办法去救救绿乔姐姐吧!”

    木兰被激动的玲儿一把拉住了袖子,她看着玲儿哭得通红微肿的杏仁眼,只皱着眉柔声宽慰又不解的问:“玲儿,你快先别哭了,你慢慢说,绿乔她到底怎么了?”

    玲儿被她这么一问,就更是担心和伤心的泪流满面恳求道:“嬷嬷,绿乔姐姐她病的快要不行了,可是格格……

    可是格格她就是不愿意给绿乔姐姐叫大夫,嬷嬷您不是会医术吗,嬷嬷您就出手去救救绿乔姐姐吧?”

    木兰闻言哑然失色,皱眉惊讶的反问道:“什么?绿乔她生病了?那钮钴禄,不,那格格她怎么会不给绿乔请大夫呢?这……这应该不可能啊!”

    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何况绿乔还是跟钮钴禄芯兰一起从钮钴禄府里来的丫鬟,是自己人。

    如今绿乔她既然是生病了,那钮钴禄芯兰又怎会见死不救呢?

    玲儿见木嬷嬷似乎并不是太相信她的话,就红着眼哽咽着哀求的保证道:“真的,嬷嬷,奴婢没有骗您,奴婢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

    现在绿乔姐姐她,她都已经下不了床了,奴婢刚刚叫她,她好像都听不见了,嬷嬷,您就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您就帮帮绿乔姐姐吧?”

    木兰被她着急拉扯的歪了歪身子,随即就伸手制止住激动的玲儿,她心生疑惑的皱着眉再问:

    “玲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绿乔,她可是跟格格一起从钮钴禄府来的,而且绿乔对格格又是那么忠心,格格她怎么会这么对待绿乔,这不应该啊?”

    “其实……”玲儿说着有些迟疑,看向她的眼里满是犹豫。

    “其实什么?”木兰不解的追问,只觉得玲儿的眼神有些奇怪。

    “嬷嬷,其实这事,跟您还有些关系。”玲儿最后还是咬着牙直说了。

    木兰闻言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问:“跟我有关系?”

    玲儿拿手边摸泪边点头解释道:“嗯,嬷嬷,当初您离开兰院的前一天,绿乔姐姐她,她是不是偷偷的给您送了些吃的东西?”

    木兰闻言后皱眉仔细回忆,想起那天绿乔的确是给她送过吃的,只不过她那时候根本就没心思吃,所以就直接收进了那个空间里。

    听玲儿现在说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指就是因为那件事,所以钮钴禄芯兰她才会刻意的去为难绿乔?

    见木嬷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玲儿红着眼继续抽噎着点头道:“嬷嬷,本来那时候格格从山东回来后。

    格格就严厉的吩咐了奴婢们,叫奴婢们不能再跟嬷嬷您说话,也不许再拿东西给您吃。

    谁知道在嬷嬷您走了后,也不知道是谁去跟格格告了密,说是绿乔姐姐不止是擅自跟您说话。

    而且还违背了格格的意思,是偷偷的留了些饭菜给您,当时格格听了这个事后,就发了好大的一顿脾气。

    从那以后,格格就再也不叫绿乔姐姐去近身服侍了,这几个月来,绿乔姐姐在院子里的日子就很不好过。

    那些脏活重活,格格都特意吩咐要绿乔姐姐一个人去做,而那个小东子见着了,也不上前帮忙,反而还故意的为难绿乔姐姐。

    就在前几天奴婢们吃午饭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大家又说起了您,那会小东子他说了不少嬷嬷您的坏话。

    当时绿乔姐姐听见了,她就为您辩白了几句,也不知怎么的,这件事竟然又传到了格格那里。

    然后自从那天起,格格就吩咐绿乔姐姐每天早中晚在用膳前,要在院子里顶着水盆跪上半个时辰,而且晚上还要彻夜不睡的给格格守夜。

    格格说了,要是她中途醒来见着绿乔姐姐睡着了,她就要叫人来打绿乔姐姐的板子。

    就这么几天下来,绿乔姐姐整个人看着就不成样子了,本来香豆姐姐见着格格睡着了,还想要帮忙叫绿乔姐姐睡一会的。

    可谁知却是被格格醒来后发现了,然后格格就叫了小东子,叫他打了绿乔姐姐和香豆姐姐的板子。

    香豆姐姐她被打了五下,而绿乔姐姐则被打了二十下,奴婢当时看着绿乔姐姐的身上都见血了。

    后来奴婢和庞嬷嬷就把绿乔姐姐抬回了屋子里,只不过后来绿乔姐姐就开始发热了,到现在更是连神智也不清醒了。

    奴婢这也实在是没办法了,也想不起在府里还有什么人能求,奴婢就想着嬷嬷您会医术、会炼药。

    再加上您现在又来了正院,也不怕格格再来罚您了,所以奴婢今晚上就偷偷的跑来找您了。

    奴婢就想要求您出手救一救绿乔姐姐,奴婢就怕绿乔姐姐继续在院子里待下去,绿乔姐姐她总有一天会没命的。”

    木兰听着玲儿的这一番哭诉,心里此时真是只想开口骂人。

    每天早中晚顶着水盆跪在院子里,这是钮钴禄芯兰从哪里学来折腾人的法子。

    难道就因为绿乔给她留了些饭菜,就因为绿乔帮她说了几句好话,钮钴禄芯兰就要这样下狠手的去折磨她。

    竟然还不让人在晚上睡觉,睡着了就要打板子,这事一天两天的还行,这要是时间长了,又有哪个人能受得了。

    木兰现在只怀疑,是不是钮钴禄芯兰心里对她又气又恨,可是如今又报复不了,所以就干脆把气和恨都发泄到了无辜的绿乔身上。

    要真是这样的话,钮钴禄芯兰她干出这么出格和离谱的事,她莫不是脑子烧糊了,莫不是真疯了吧?

    她这是仗着自己如今怀有身孕,所以就敢在兰院里开始胡作非为了?

    明明她现在身边,就只有香豆和绿乔这两个忠心的丫鬟,她竟然还能狠心的去打压和折磨她们。

    这个钮钴禄芯兰,她莫不是嫌自己命长了想找死?

413 打听

    木兰之后就转身回了屋子里,她本来是想等明日找个机会,让穗儿把这事传给四贝勒,然后让四贝勒派人去查。

    只不过木兰稍后一想她这样做,是不是闹得动静有些太大了,所以当她在看了穗儿几眼后,就干脆直接吩咐穗儿去帮她查一下。

    反正这个穗儿现在是属于她的人,而且当初苏培盛也说了,她身边有任何事都可以交给穗儿去办。

    既然穗儿能被派来她身边,那想来应该也不是个简单角色,像这种差事对穗儿来说,应该也是不会觉得有压力和为难的。

    而在穗儿笑着福身领命后,她只是眸光闪动的轻轻一转,接着在服侍完木兰洗漱后,她就转身轻手轻脚的出了屋。

    等稍后再晚一些,在不太明亮的兰院里,就见着一个小巧的身影快速的翻墙而过……

    ……

    木兰本以为昨晚上她吩咐的差事,穗儿要花一些时间去打探。

    谁知等到她第二天一早醒来后,穗儿却是说她已经把事情全都打听清楚了。

    对于穗儿这么给力的表现,木兰只笑着表示很不错,然后就问起绿乔现如今的情况如何。

    穗儿闻言后是站着姿态端正,语气恭敬的低声回禀道:“嬷嬷,奴婢昨晚上去兰院里查看了一番。

    发现那个叫绿乔的丫鬟,当时她的屋子里并没有人守着,而她也是神志不清,看着的确是伤得很重。

    奴婢去的时候,她像是刚刚退了热,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大半,而她的面色也是苍白的毫无血色。

    她在气息上也是微弱无力,身上的伤着实是不轻,奴婢闻着她身上的血腥气很重,看来行刑的人是下了狠手的。”

    木兰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没想到绿乔真伤的有这么重,看来那玲儿的所言非虚啊。

    “那其它的事呢,你打听清楚了没有?”木兰蹙眉再问。

    穗儿听后就想起她昨晚在进入那个屋子,樱桃在半夜睁开眼看见她在床边时,那白着一张脸惊恐和慌乱的反应。

    樱桃她当时看着,真是吓得都快从床上跳起来了。

    看来当初她们在最后一场考核上发生的事,这个樱桃还真是一直都没有忘记。

    不过这也难怪,就因为最后一场堪称是血腥的考核,就奠定了她们这些人最后的身份和地位。

    否则同样是出任务,她和那个樱桃所负责的差事却是大不相同。

    这也就难怪她的暗字号排序,是在二十位之前,而那个樱桃则是在往后快要近百位了。

    穗儿想着这个,眼里快速闪过一抹狡猾且自得的笑意,随后她又赶紧正色回道:

    “嬷嬷,奴婢都打听清楚了,那个玲儿说的事,大部分都是真的,不过其中有些地方却是稍稍有些夸大。”

    木兰闻言后摆手示意穗儿继续,她想知道到底哪些事被玲儿给夸大了。

    穗儿见着便继续回道:“嬷嬷,奴婢打听到,在您从兰院里离开后,那个绿乔的确是再没有近身服侍过钮钴禄格格。

    不过她每日里所要负责的差事,倒是没有那个玲儿说的那么繁重,至于这些天来,钮钴禄格格倒是的确很看不惯那个绿乔。

    钮钴禄格格叫她每天早中晚三次,要顶着水盆在院子里跪上半个时辰,而且晚上还要负责守夜,白天也没什么时间休息。

    钮钴禄格格也的确是不准那个绿乔睡觉,说是睡着了就要被罚打板子,前两日那个绿乔和香豆两个,是一大早就被罚着跪在了院子里。

    钮钴禄格格只说是香豆背着她帮绿乔打掩护,所以两个人都要罚,一个是五板子,一个是二十板子,都是那个小东子负责行刑。

    至于那个小东子,奴婢打听到他那天在饭桌上,也的确是说了嬷嬷您的坏话,后来却是被那个绿乔把话给顶回去了。

    至于其后告密的事,有可能两次都是那个小东子所为,他这段时间好像很得钮钴禄格格的重用。

    钮钴禄格格还特意发话叫他看着点那个绿乔,至于这期间不准给绿乔用药的事,都是那个小东子在拿话阻止。

    不过他倒是说这一切,都是钮钴禄格格吩咐的,不是他想故意折腾人,所以也不能怪他,至于这话是不是真的,奴婢暂时还不能确定。”

    穗儿平静的说完后,却是想起了昨晚上那个樱桃最后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好像是还有话想说。

    不过她后来又开口问了几句,那个樱桃却是怕的连连摇头,又说她已经把事情全都说完了。

    不过,她真的全说完了吗?

    这个莫名奇怪的念头,如今也只是在穗儿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然后就被她抛到脑后的不再去细想了。

    而木兰在听完这些事后,却是沉着脸默然无语,她只能说这一切,都是一餐饭和一句话引起的祸事。

    要是那个小东子不骂她,要是绿乔能无视那个小东子的话,那么有可能其后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又或是会拖延到以后再发生。

    不过从这点上来看,也可看出绿乔心里的确对她很是敬重,这也许就是因为她这几年教了绿乔不少的东西吧。

    而玲儿昨晚上把有些事故意夸大了一些,木兰估计她就是想引起自己的内疚,想要让她出手去帮一帮绿乔。

    毕竟说来虽然她如今身在正院,但她到底还是一个奴婢的身份,也许玲儿是怕她不敢去跟身为主子的钮钴禄芯兰对上。

    不过现如今有了她昨晚上给的那些药,只要钮钴禄芯兰不继续叫人下狠手,那在短时间内,绿乔的性命应该是暂时无忧的。

    不过她身边如今有钮钴禄芯兰的厌弃和打压,还有小东子在一旁的落井下石,也不知绿乔她下次还会不会有这次的“好”运气?

    也许,她该另外想个法子去帮一帮绿乔,毕竟不管怎么说,绿乔和她在一起相处了四年,她们两人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何况这次绿乔,说来也是在帮她受过,因为在钮钴禄芯兰的心里,真正记恨和敌视的人是她。

    想着这个,木兰就顺势想到了再过两天,就要离府去热河木兰围场的四贝勒,也不知他这一去要走多久?

    木兰想着绿乔的事,觉得也只能等到四贝勒过些日子回来后,她再找机会去跟四贝勒说。

    毕竟现在钮钴禄芯兰还怀有身孕,而且四贝勒这个人也很看重子嗣。

    这万一要是钮钴禄芯兰拿她肚子里的孩子作为威胁,也不知四贝勒会不会答应她想要帮绿乔的事?

    真要是把钮钴禄芯兰和她放在一个天枰上,这谁重谁轻,也不知四贝勒的心里会更向着谁多一些?

    反正对于这个问题的结果,木兰她心里倒是真的很想知道。

412 真伪

    木兰想着玲儿刚刚说钮钴禄芯兰她竟然在一怒之下,就叫着小东子打绿乔和香豆两人的板子,也真是不怕此举寒了她们两个忠仆的心。

    按说钮钴禄芯兰她只是一个格格,这处罚自己院子里做错事的奴婢,她的确是有这个权利,但那也只限于是一般的处罚。

    就比如说扣月银,罚跪,或是掌嘴等等,至于像打板子这种要用到“凶器”的处罚,而且处罚的力度已经到了二十板子的地步。

    这种事要是按规矩,应该是要先告诉福晋或是四贝勒,然后由福晋和四贝勒发话叫人作出处罚,而不应该由钮钴禄芯兰擅自做主。

    虽说这府里奴才们的命,看着是不值钱,这向来是主子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但那也只是对手中真正掌握权力的人而言。

    像如今钮钴禄芯兰做的这些事,要是真传进了福晋的耳中,福晋要是想借题发挥可不要太容易,估计是略施小计就能叫钮钴禄芯兰吃个哑巴亏。

    何况依着福晋的身份,还有在后院里行使的权力,兰院里这几天发生的这些事,福晋又怎么可能一点也不知道。

    至于福晋为何到了现在,还一直默然旁观的没反应?

    木兰深深怀疑是不是在福晋的心里,还有着一些比较阴暗和恶毒的想法。

    就比如说再等上几天,让钮钴禄芯兰真把绿乔给折腾死了,然后福晋再看准时机的来出手干预。

    这样一来,钮钴禄芯兰身上的罪责也会更大一些,估计日后在四贝勒心里的印象也会更差一些。

    毕竟男人一般都不会喜欢自己的女人,是个心狠手辣甚至是会草菅人命的人。

    这钮钴禄芯兰现在虽然怀有身孕,可她要真是不知趣的撞到了枪口上,那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可就真怪不了别人了。

    木兰想着就看向身旁的玲儿,见她红着眼哭着可怜兮兮的模样,只叹了口气再问:

    “那绿乔她现在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发热了退不下来,还有她身上的伤,敷药了没有?”

    玲儿一听这话,眼里的泪又下来了,只抽泣着摇头道:“嬷嬷,绿乔姐姐她现在都热的迷糊了,奴婢刚刚叫她都没反应。

    至于敷药,格格她不准,说是要绿乔姐姐记住这个教训,说是要这样才能涨记性,这样以后才能不继续犯错。

    其实,本来绿乔姐姐屋子里是有药的,可是格格后来叫小东子给收走了,就连奴婢手里的药也被小东子给拿走了。

    只怪奴婢胆子小,也怕格格知道了会怪罪,所以奴婢也不敢去偷药给绿乔姐姐,奴婢最后也就只能来找嬷嬷您了。”

    什么?

    木兰听着很是惊讶的微张嘴,没想到钮钴禄芯兰的心能狠成这样。

    不止是不给请大夫,这竟然连药都不让上,她这不是存心故意的想要拖死人?

    木兰蹙眉不解又烦躁郁闷的伸指按了按眉心,真不知事情为何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这一件件的事,只看钮钴禄芯兰对绿乔的处置和态度,看着更像是在对生死仇敌,好像巴不得绿乔快点去死了才好。

    木兰恍然的闭了闭眼,看来这个钮钴禄芯兰心里还真是恨死她了,而绿乔这次,更像是给她当了“替罪羊”一样的角色。

    只不过在这其中,钮钴禄芯兰手里的那把“刀”,又怎么会是小东子,这小东子不是福晋的人吗?

    木兰蹙眉只沉着脸稍微一想,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这个小东子虽背地里是福晋的人,可明面上他却是钮钴禄芯兰的人。

    如果他这次真能成为对钮钴禄芯兰“忠心”的奴才,那以后他知道和接触的东西不就会更多。

    也许以后钮钴禄芯兰还会对他不设防的没有戒心,那他这样不就能更进一步的为福晋尽忠了。

    也许他这样还能趁机在钮钴禄芯兰的手里捞点好处,这么一来,岂不就是个两全其美的好事。

    木兰想着眼里先是闪过一丝嘲讽之意,不过等她想到了如今还生死不知的绿乔时,她心里却是真的很担心和着急。

    这绿乔她肯定是要出手相救,但她现在却是不能去兰院。

    还有她刚刚听玲儿讲诉的那些事,木兰听着总觉得其中有哪里不对劲,也许她应该派人去好好的打听一下。

    玲儿见木嬷嬷只沉着脸一直不说话,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玲儿想到还在兰院里昏迷不醒的绿乔姐姐,她就又急着伸手扯了扯木嬷嬷的袖子。

    “嬷嬷?”玲儿哽咽着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今日要是木嬷嬷也不准备帮绿乔姐姐的话,那她接下来还真不知该去找谁帮忙了。

    “玲儿,你等着,我先进去拿药。”木兰说完就转身快步往院子里走去。

    玲儿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就松了口气,她也知道依着木嬷嬷如今的身份,是不好再踏足兰院的。

    她一开始心里想的,也就是找木嬷嬷求点药,毕竟木嬷嬷炼制出的药效果很好。

    想来有了木嬷嬷的药,绿乔姐姐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不过就是她行事上要再小心和谨慎一些,可不能再被那个小东子给发现了。

    之后木兰就把退热的药丸,补血补气的药丸,还有治外伤的红药全都一股脑塞给了玲儿。

    在她详细的给玲儿讲了这些药要怎么用后,玲儿对木兰福身道谢后就头也不回的快步跑远了。

    而木兰看着玲儿渐渐消失在黑暗里的身影,却是舒缓心神轻轻的叹了口气。

    对于这些加了玉珠水的药,它们所具备的“神奇”效果,她心里是毫不怀疑的。

    想来等绿乔用了这些药后,不说她的身体能恢复成怎样,起码至少她现在的小命是暂时无忧的。

    至于以后,若是钮钴禄芯兰还要继续把对她的仇恨,全都发泄到无辜的绿乔身上。

    那木兰倒是觉得她要好好的想一想,这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了。

    不管怎么说,绿乔这件事多少都还是跟她有些关系,她却是不能见死不救的甩手不管。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先弄清楚这些事的真伪,然后她才能决定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414 决定

    昨晚上木兰这里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四贝勒胤的耳中。

    不过他听了后只是皱着眉思量了一会,之后还是吩咐苏培盛派人去转告穗儿。

    让她日后好好听木兰的吩咐行事,不过一切都还是以保护木兰的人身安全为前提。

    而等他在明天离府之后,关于木兰那里的消息,依然还是每隔两天就传出一次。

    本来胤还想着要不要见一下木兰,可当他想起自己这两次见着她后失态的举动,胤便又放下了这个涌上心头的想法。

    特别是在他做了那个不可描述的梦后,对于要再次和木兰亲密接触的事,他心里反而是有些犹豫不决的迟疑。

    再加上依着他对于老八他们最近一些行事上的预估,猜测也许在他们这次一行人去热河的木兰围场后,他们就会找机会对太子动手。

    到时候若真是让老八他们行事成功了,那接下来的急风骤雨和事态变化,却是会让京城里的情势变得更加危险。

    也许到那时他都免不了会受到一些牵连,毕竟他这些年一直都跟在太子身边,他也不可能真在此事上独善其身。

    而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他实在是不想冒险,再把木兰她推到人前。

    毕竟因为之前福晋怀孕,再加上老八福晋上门求医的事,如今木兰她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也幸亏他早就派人把关于木兰的身份和来历,那一切的可疑之处,都尽量扫尾并处理了干净。

    所以直到目前为止,这水面还是一片平静,可是底下的暗流涌动,却也是叫他不得不防。

    胤可没有指望他先前的那一番布置,真能长长久久的瞒住所有人。

    毕竟这世上的很多事,都是容不得人去细查和琢磨的。

    想来这次要不是老八他急需处理去热河木兰围场的事,再加上此事多少牵扯到了他的福晋,也许老八还会在这件事上继续的较劲和深入细查。

    至于为何现在那些在暗处观望的人,为何全都默不作声的不采取行动。

    胤猜测那些人,也只不过是还在等着看老八福晋身子调养恢复的结果。

    如果之后老八福晋她的身子真的养好了,那木兰到时候就可谓是真正的“威名远扬”了。

    也许到时候会有不少人求到他府上,而到了那会,他就再也不能把木兰隐藏于身后了。

    毕竟要是有人求到了皇阿玛那里,那他到时候就不得不把木兰交出来。

    而如今他最不想发生的一件事,就是不想让木兰和皇阿玛有过多的接触。

    为了能利用好这仅剩不多的时间,胤只想等眼下的这一切都尘埃落定后,他再去处理自己和木兰之间的关系。

    至于他们两人是不是要再进一步,其实他心里是早已有了决定。

    胤打算等他回来后选个合适的时机,就让木兰能借着“假死”而脱身。

    等她洗去掩饰恢复真正的容貌后,就能重新以别人的身份再回到他身边。

    想来依着她掩藏下的年轻外表,或是她的一些特别手段,还是能装一装那刚满二八年华的女子。

    而为了能给木兰她一个好的身份,胤已经吩咐人去找寻适合她的“家人”,只等着之后给她改名换姓的变成满人。

    到时候让木兰丢弃掉她“木嬷嬷”的这个身份,用另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留在他身边,也就可以把她以前和皇阿玛的那些联系全部斩断。

    只要木兰她以后不恢复记忆,不想起过往的那些事和那些人,那她就可以继续好好的留在他身边。

    不管自己对她的心意到底如何,把她留在身边,是他目前唯一能做和想做的事。

    在这一刻,胤甚至都没有心思和想法,去在意木兰她掩盖下的真实面目到底如何。

    反正只看她的眉眼长相和一身的气质,也可知她毕定是个极为特别的美人。

    胤想着这些,只觉得这一切都布置和设想的很是完美,却是不知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做“阴差阳错”。

    这之后的时间是转瞬即逝,等到第二天一大早,苏培盛就叫着人把行李全都装上了马车。

    等到胤和后院的福晋等人告别后,他就带着苏培盛和耿格格一行人出了府。

    如今福晋和钮钴禄芯兰二人同时有孕,二阿哥前几日又因为受凉病了,而李侧福晋也不放心把二阿哥单独留在府里。

    所以这次能够一路随行服侍的人选,也就只剩下宋格格武格格和耿格格三人。

    而最后之所以让耿格格跟去服侍,还是福晋主动点名提议的,而四贝勒也没多加在意的就应允了。

    对此,李氏和钮钴禄芯兰,还有宋格格等人明着倒是都没有意见,只不过她们心里真正的想法却是不得而知。

    之后胤和十三阿哥十四阿哥等人在半路上汇合,他们三人全都到了皇宫里等候待命。

    而他们此行要一同前去的家眷,却是全都集结等候在了宫门口。

    稍后胤他们这些皇子们齐聚一堂,也见到了太子和老大老八老九等人,不过他们这些兄弟见着面了却是都没怎么交谈。

    只是一些感情好并亲近的站在一起,看着派系分别很是明显。

    而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胤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如以前那般的和睦。

    所以胤带着十三和十四给太子打了声招呼后,他们几人还是没有站的太过靠近和亲密。

    而对于他们这里发生的一些变化,八贝勒和九阿哥等人看在了眼里,却是暗自交换了一个别有含义的眼神。

    稍后不久,康熙就从内殿里领着一些人出来,胤他们这些儿子齐齐抬眼看去,就见皇阿玛身边正跟着长相可爱胖嘟嘟的十八阿哥。

    对于这个近几年备受皇阿玛宠爱的小十八,因为他的年纪实在是太小,根本就没有机会与他们相争,倒是没有引起其他人心里的嫉妒和不喜。

    等到康熙发话叫着人准备上路后,看着一直紧紧跟着皇阿玛的小十八,胤他们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然后就三三两两往各自的马车走去。

    等到康熙领着十八阿哥上了马车,那些后宫随行的妃嫔们也上了马车后,胤他们这些皇子才纷纷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宫门口这几十辆或豪华大气、或精致富丽的长形马车,再加上两边随行的众多侍卫和太监宫女。

    他们一行人晃晃荡荡的从宫里出来,而后慢慢行驶着出了城门往外面行去……

415 出手

    等到四贝勒胤和耿格格离府后,后院里是暂时的恢复了平静。

    乌拉那拉氏和钮钴禄芯兰两人是一心安胎,每日的请安也不过是随便走个过场。

    乌拉那拉氏为了让自己能有个好心情,这请安的时间是一减再减,就是不想面对那些暗含怨怼和恶意的眼神。

    她真是恨不得让李氏和钮钴禄氏等人,全都变成那锯了嘴的葫芦,是再也不会开口说话吵着她的耳朵,而让她只觉得胸口憋闷的心烦和厌恶。

    其实要不是为了她当家福晋的权力和威严,乌拉那拉氏真是一时一刻也不想见着她们。

    而木兰这两天却也是过得不安心,毕竟这四贝勒才刚离府三天,可玲儿昨晚却是再一次求到了她跟前。

    玲儿只哭着说,先前给她的那些药又被小东子收走了,而如今身子还没养好的绿乔,则又被钮钴禄芯兰叫着近身服侍。

    依然还是那些老手段和老规矩,每日的早中晚在院子里跪上半个时辰,再加上晚上彻夜不睡的守夜。

    此举只把身体刚刚恢复还没好全的绿乔,又折腾着去了大半条命。

    虽然木兰昨晚上只是听玲儿说,但她却是可以大概想到绿乔如今的凄惨模样。

    就依着钮钴禄芯兰这样不停歇的折腾,就算绿乔是个正常人,也会被折腾出病来,何况她之前还受了伤未好。

    看着玲儿红着眼哭哭啼啼的模样,木兰虽能叫穗儿偷偷的给绿乔送些药去,但这毕竟只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也许只有让绿乔离开兰院,离开钮钴禄芯兰的身边,才能真的救了绿乔的一条小命。

    想着这些,木兰考虑了一个晚上,到了今日一早起床,她还是决定要尽快出手救一救绿乔。

    毕竟要是她的动作不快点,就凭钮钴禄芯兰折磨人的手段,就凭绿乔现在的艰难处境,也许她是等不到四贝勒回府了。

    如今既然四贝勒那里指望不上,木兰也只有打起了福晋的主意,所以……

    “……福晋,事情就是这样,您看能不能帮奴婢这个忙,救一救绿乔?”木兰面带恳求的看向乌拉那拉氏。

    “木嬷嬷,你和那个绿乔的关系很好?”乌拉那拉氏放下手里的茶盏笑着问。

    木兰满面忧心的点头道:“回福晋,奴婢和绿乔也相处有几年了,在这期间都是绿乔照顾奴婢的事务,所以奴婢跟她还是有些情分的。”

    乌拉那拉氏闻言后,再次打量了木兰几眼,见着她面上显而易见的愧疚后,才若有所思的笑道:

    “原来是这样,那木嬷嬷你今日的这个请求,我就答应了,至于那个绿乔,以后还是叫她继续到你身边服侍吧。

    木嬷嬷你不是说这几年都是她在当你的助手,在帮着你一起给贝勒爷炼药,想来有了这个丫鬟在身边,木嬷嬷你也会更轻松一些。”

    “是,奴婢谢福晋您的恩典。”木兰笑着感激涕零的福身道谢。

    乌拉那拉氏见着摆手叫起,然后就吩咐青黛带着小太监去兰院那领人,而木兰也被叫着先下去了。

    毕竟那个绿乔据说是病得不轻,估计还需要人在一旁多家看顾。

    等见着木嬷嬷从屋子里退下后,乌拉那拉氏才转头看向身旁的庄嬷嬷道:

    “嬷嬷,你看今日这个事,木嬷嬷她到底是无意的,还是想帮那个钮钴禄氏?”

    庄嬷嬷皱眉想了一下才摇头道:“福晋,奴婢看木嬷嬷她许是真的为了救那个丫鬟,昨晚上也的确是有人见着兰院里有人来找木嬷嬷,想来应该就是来跟她说这个事。”

    乌拉那拉氏蹙眉有些郁闷:“我本来还想看看那个钮钴禄氏,会不会真把人给折腾死,没想到那个叫绿乔的丫鬟,竟然还能叫人帮她求到了木嬷嬷这里。”

    “福晋,那个叫绿乔的丫鬟,服侍着木嬷嬷有好几年,她们两人之间肯定是有些香火情。

    何况这次那个绿乔,她说到底也是代人受过,钮钴禄格格她心里真正恨的人是木嬷嬷。

    这也就难怪刚刚木嬷嬷一说起这个事,就是一脸的愧疚,她想必也是早知道此事真正的原委。”庄嬷嬷解释道。

    “嬷嬷,你说错了。”乌拉那拉氏闻言却是摇头嘲讽的笑了。

    庄嬷嬷听了不解的皱眉,不知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到底是哪里说错了?

    乌拉那拉氏眼含厉色的撇嘴冷笑道:“嬷嬷,那个钮钴禄氏,她心里真正恨的人,可不是那个木嬷嬷,而是我。

    她真正想要报复的人,也不是那个丫鬟和木嬷嬷,说起来,木嬷嬷和那个丫鬟,也不过就是待我受过而已。”

    庄嬷嬷一听就明白了,不过随即她却是满脸厌恶的皱眉道:“福晋,那个钮钴禄格格她好大的胆子,您看要不要奴婢派人去教训她一下?”

    “算了。”乌拉那拉氏蹙眉随意的摆手道:“如今贝勒爷才刚离府,我可不想让钮钴禄氏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

    免得到时候等贝勒爷回来了,我这个福晋也不好跟贝勒爷交代,虽然贝勒爷肯定是不会怪罪我,但府里如今可不止有我和钮钴禄氏这两个女人。

    那个李氏可还在一旁看着了,依着李氏的性子,她绝不可能不对着我和钮钴禄氏动手。

    在我心里的大敌,也不是那个钮钴禄氏,而是那个李氏,这钮钴禄氏也不过就是个靶子罢了。

    再说,这次我本是想等那个丫鬟咽气后,再把事情的原委告知给贝勒爷,也好让贝勒爷看看那个钮钴禄氏的真面目。

    不过现在既然木嬷嬷求到了我这里,也算是那个丫鬟命不该绝,算是让钮钴禄氏这次暂时逃过了一劫。

    不过就算那个丫鬟没死成,但钮钴禄氏她做的事,却也是不能被掩盖和抹杀,想来等贝勒爷回来知道后,贝勒爷那里对她也应该有些想法和打算。

    那个钮钴禄氏,只看她能做出这么愚蠢的事,就可知她是个什么性子,估计不用我们派人动手,她就能把自己给折腾的没了。”

    庄嬷嬷闻言后笑着点头认同道:“福晋,您说的是,那个钮钴禄格格要是一直这么不安分,也许最后只能把她自己给逼上绝路。”

    “是啊,所以那个钮钴禄氏并不是我的心腹大患,就让她再继续蹦几天吧。

    再说如今我也是怀有身孕,府里也不好见血,这次就当是为我肚子里的孩子积福吧。”

    乌拉那拉氏说着就伸手怜爱的摸了摸肚子,脸上露出母性慈爱且温柔舒心的笑意。

417 灭口

    热河,木兰围场。

    看着不远处那两个正抱在一起亲热的男女,小太监是瞪大眼赶紧蹲下身子的躲了起来。

    他在这一刻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他只恨自己实在是太过倒霉,不该听那个张太监的话,非要带着十八阿哥来这里玩什么捉迷藏。

    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便找了个地方,竟就会看见眼前这惊人的一幕。

    就是不知这一对在外私会的野鸳鸯是谁?

    小太监想着就抬眼好奇的往外张望,可等他真的看清这一对男女的长相,并且知晓他们的身份后,他却是满面惊愕和恐惧的开始颤抖起来。

    要是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个正跟太子爷抱在一起的女人,竟是万岁爷后宫里的安贵人。

    天啊!

    太子爷和安贵人,他们两个竟然敢背着万岁爷在外面私会偷情!

    而且就看他们这样恋奸情热的模样,肯定在一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小太监这会是一身的冷汗都被吓出来了,他现在这要是被太子爷给发现了,只怕太子爷是绝不会容许他继续活着的。

    小太监想着这个可怕的结果,就更是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他只希望太子爷能和安贵人亲热一下就赶紧离开,而他也能幸运的捡回一条小命。

    谁知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跟他一起玩捉迷藏的十八阿哥,却是轻手轻脚的从他身后慢慢的接近。

    只看在十八阿哥胖嘟嘟脸上的那一抹坏笑,就知道他心里正打着想要吓人一跳的主意。

    此时正紧张到连汗都不敢擦一下的小太监,被一只小手突然拍了一下肩膀后,他却是忍不住的低呼了一声。

    而就是他的这一声低呼,却是惊动了正抱着安贵人亲吻的太子。

    “谁,出来?”太子猛的松开了满面春光却惊慌失色的安贵人,他转身看向声音大概传出的地方厉声喝道。

    而这时小太监回头看着自己背后的十八阿哥,却是在十八阿哥开口前就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一把拉下。

    十八阿哥被他大力抓着扯痛了手,就忍不住想要挣扎,可是他随即却是被那个小太监抓得更紧了。

    太子脸色凝重的眉头皱紧,他满眼杀意的打量着不远处的草丛,想要找出刚刚出声的那个人到底藏在哪里?

    今日被人看见自己和安贵人幽会的这一幕,那个人是必死无疑,是绝不能让他逃脱出去。

    若是事情传出去让皇阿玛知道了,那他……

    太子想着便摆手示意一旁面露惊慌的安贵人退后,而他则朝着刚才传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小太监在见着太子爷走的越来越近时,他只苦笑着满心绝望的无力回天。

    在如今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他是全无办法能安全的逃掉。

    小太监他先是想着把十八阿哥推出去挡灾,可是就算十八阿哥真出去了,就算太子爷能放过十八阿哥。

    可是他一个小太监,却还是难逃被人灭口的下场。

    何况,就依着如今的情形,有可能太子爷连十八阿哥都不会放过。

    毕竟这身为一国太子,却与自己皇阿玛的嫔妃暗中有染,传出去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会使得万岁爷对之厌弃和不喜。

    这给万岁爷戴绿帽子,这父子俩共用一个女人,这事说出去岂不是要让天下人耻笑。

    到时候他作为知情者,就是太子能放过他,恐怕万岁爷那里也不会让他继续活命。

    看来今日这事不管如何,他都是难逃一个“死”字。

    想着在他怀里轻微挣扎的十八阿哥,想着他待在十八阿哥身边的这几年,他看着十八阿哥一点点的长大。

    虽说十八阿哥平日里有些调皮,但是对他们这些小太监却是很好的。

    想着过往的这一切,小太监涨红着脸咬咬牙后,他心里却是有了一个决定。

    他低头凑近十八阿哥的耳边,声音细弱蚊蝇的叮嘱道:“十八阿哥,您答应奴才,等奴才出去了,您记得千万不要出声,也不要出来,您记住了吗?千万不要出来!”

    十八阿哥这会也感觉到事情肯定是有哪里不对劲,所以他便眨了眨眼睛艰难的点了点头。

    等小太监慢慢放开他的手后,十八阿哥就张大小嘴急促的喘了几下,然后就开口想要说话。

    而看着他的这个动作,小太监却是作势伸手又要捂他的嘴。

    十八阿哥见着就又把小嘴闭上,接着却拿一双大眼睛无声的看着他,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着他困惑睁大眼睛嘟起的小脸,看着很是可爱和乖巧的模样,小太监又抬头看了看越来越接近的太子爷。

    他心里顿时就是一紧,看向怀里的十八阿哥,他笑着伸手不敬的摸了摸十八阿哥的小脸,然后还大着胆子犯上的轻轻捏了两下。

    其实他想这么做已经很久很久了,却是没想到直到今天他临死前竟是如愿了。

    见着十八阿哥不满看向他的小眼神,小太监却是咧嘴笑了笑,然后就趴在地上快速的往边上爬动了一些位置。

    接着他回头看了看满脸不解和疑惑的十八阿哥,就起身猛地冲了出去就想要快步往外跑。

    而这时早就满心戒备的太子,见着一个人从他左手边的那片草丛里冲出来时,他就两眼一亮满是杀意的快步追了上去。

    那个小太监很快的就被太子追上,并被太子用胳膊用力扼住了脖子。

    “太子爷,您,您饶了奴才吧,奴,奴才什么都没看见,真,的,奴不敢骗……”小太监涨红着脸,挣扎着喘息艰难的求饶。

    可是在他身后的太子,却是面无表情的没有做声,只是抽出了腰间的匕首,然后对着小太监的胸口处用力的捅进去。

    一下,两下,三下……

    鲜红粘稠的血液喷涌而出,把小太监蓝色的衣服渐渐染红,小太监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慢,也越来越无力……

    直到感觉小太监身子死沉全无反抗的时候,太子才猛的松开手让他滑落着倒在了地上。

    这时一旁的安贵人面色苍白的赶紧走过来,她害怕的避开了地上那个瞪着眼死去的小太监,只觉得心里胆寒恐惧的不敢再多看一眼。

    太子则是冷着脸拿出手帕把手上沾染的血迹擦了擦,然后就随意丢弃在那个死不瞑目的小太监身上。

    见着安贵人饱受惊吓失神恍惚的模样,太子只皱着眉吩咐道:“你先回去,这里我来处理。”

    “啊,哦,好,好。”安贵人回神后就赶紧快步跑了,就好像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太子见着她走远后,才掏出怀里的鸣笛吹了一下,不久后就从远处快步走来了三个侍卫打扮的人。

    “奴才给太子爷请安。”那三个侍卫一见着地上的尸体,就心里一惊的脸色变了变。

    太子眼神阴沉的看着他们,并没有开口叫起,只冷着脸厉声质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连这里进来了人都不知道?”

    “都是奴才们失职,请太子爷您责罚!”那三个侍卫在这会也不敢出言辩解,就只能老实的低头认罪。

    看着他们这样谦卑敬畏的态度,太子的脸色依旧很是难看,只皱着眉吩咐道:“把这周围再查一遍,记得收拾干净了。”

    那三个侍卫闻言后就颔首领命道:“是,太子爷,奴才遵命。”

    坏了心情很是烦躁且郁闷的太子,再看了地上那个死去的小太监一眼,又吩咐道:“去查一查他的身份。”

    此时正在说话的太子,却是没有注意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正有一双饱受惊吓恐惧的泪眼,正看着他一步步的走远……

416 人心

    因为不想在这个时候和钮钴禄芯兰见面,木兰在出了正房后,并没有跟随青黛一起去兰院。

    不过之后,等青黛领着两个小太监把绿乔抬回正院里,看着绿乔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的模样,木兰却是心里一颤着实的吃了一惊。

    要不是她知道绿乔如今还活着,只看她这么消瘦且奄奄一息的模样,看着真是一条命都快要没了。

    她之前只是听玲儿描述,感觉还没有这么震撼,如今她到真是为绿乔感到心痛和委屈了。

    因为绿乔她什么事也没有做错,她只是一个被无辜迁怒的对象。

    就是因为绿乔对她心存善意,就是因为钮钴禄芯兰对她的记恨和不满,绿乔她忠心的主子对她却是下了狠手。

    到了这一刻,看着绿乔濒死的凄惨模样,木兰才猛地清醒了过来。

    如今在兰院里的钮钴禄芯兰,早已不是她刚认识时的那个小姑娘了。

    以前的钮钴禄芯兰虽然有些任性和骄纵,但却没到现在这样拿人命不当一回事的地步。

    到了这一刻,木兰心里对于钮钴禄芯兰最后的一点“好感”,此时也全都泯灭和消散了。

    等到下一次她们两人要是再对上时,她也就不会再念着旧情的手软了。

    起码,她不会容许钮钴禄芯兰再对她心怀恶意的做出不利之举。

    “快,先把她送到我房里去。”木兰对着青黛说完后就准备抬脚。

    可是在一旁的穗儿闻言后,却是开口提议道:“嬷嬷,还是送到奴婢房里吧,奴婢的屋子里本就有两张床。”

    木兰听了觉得这样也好,反正福晋已经发话,日后绿乔就留在她身边,让绿乔跟穗儿住在一起也好。

    “那就送到穗儿那里吧。”木兰对着青黛说完后,就抬手示意穗儿赶紧带路。

    等青黛和两个小太监把绿乔抬到穗儿的屋子里后,木兰也顾不得打量屋子里的情形,就在床边坐下伸手给绿乔把脉。

    见着木嬷嬷这旁若无人的举动,穗儿便对着青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接着她就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小块银子,准备递给那两个累得出了一身热汗的小太监。

    可因为青黛现在还在屋子里看着,那两个小太监见着穗儿手里的银子,他们却是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不敢接。

    而青黛看着穗儿的举动,又见着那两个小太监偷偷看向她的眼神,就笑着随意的对着他们摆摆手。

    见青黛这意思是同意了,那两个小太监的脸上就笑开了花。

    他们本以为今日这是个苦差事,却是没想到不过是抬着个人走了一趟,竟然还能得一块银子。

    而且这块银子看着还不少,起码也快有小二两了,他们两个人一起分分可不少。

    这时其中一个小太监就上前接过了穗儿手里的银子,还不等另一个小太监抗议,他便笑着低声说等会回去再分。

    听了他这话,那个小太监才不做声了,脸上的笑看着很是高兴。

    青黛转头见木嬷嬷仍背对着她在诊脉,看着那个气息虚弱好像只剩下一口气的绿乔。

    她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唏嘘低叹了一声,只再次感叹她们这些做奴婢的活着不易。

    不过既然这会木嬷嬷没空理她,青黛也就只能先跟穗儿交代了一声,然后就叫着那两个小太监收拾东西走了。

    穗儿看着她们三人出了屋后,才又转身回到了木兰的身边。

    只不过她看着绿乔的眼神却很是冷漠,并没有像青黛那样觉得可怜和同情,又或是感同身受的悲哀和自怜。

    而这会木兰也已经给绿乔把完脉了,她只松了一口气后暗道还好。

    虽然绿乔的模样看着凄惨,但其实她的身子并没有大问题。

    不过就是又累又饿又被搓磨的染了风寒,想来只要吃些对症和补气血的药,再好好的养上几天应该就会没事了。

    之后木兰就回屋去拿药来给绿乔服用,在这期间,绿乔一直都昏迷着没有清醒。

    而穗儿见着她忙上忙下的,便主动接过了照顾绿乔的差事。

    木兰想着绿乔以后要跟穗儿住在一起,而且以后两人还要一起共事,现在要是能处出些感情来也好。

    所以她就同意了穗儿的自荐和帮忙,也放心的把绿乔交给了她照顾。

    那些加了玉珠水的药丸效果很是不错,等到了第二天早上,绿乔就虚弱着迷糊的醒过来了。

    不过她见着木兰时却是一直在流泪,看着就是心里有很多话想要说的样子。

    木兰见她这样的伤心难过和痛苦,只以为她这是被钮钴禄芯兰伤了心,便宽慰着苦口婆心的劝了几句。

    只说让绿乔她要往前看,这次的事说到底也怪不到她身上,然后又叫她好好的养伤,以后就不用再回兰院了,只留在她身边帮忙就行。

    一听这话,绿乔就更是哭的泣不成声,只红着眼泪流满面的看着她,嘴巴开合着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可老半天后,她却是吐不出一个字,只是眼里的神色很是复杂难言。

    木兰只以为绿乔是想说什么感谢的话,便笑着让她好好的休息,尽量早点把身子养好。

    至于其它的事则不要多想,然后就叫着穗儿好好的照顾绿乔。

    等到三天之后,绿乔从可以慢慢的坐起身,到可以自己用饭和用药。

    然后再到可以自己下床走动,说起来绿乔的身体恢复的很快。

    不过她的身体看着虽是恢复了,可在她的精神上却是有些不太对劲。

    木兰觉得绿乔这次估计是真被打击了,真被伤到了,她整个人变得很是沉默,老是喜欢低着头,还经常恍惚的走神。

    有时候要连着叫她好几声,或是把声音放大一些,绿乔她好像才能反应过来的有所回应。

    不过等着别人跟她说话,又或是想直面她的眼睛时。

    绿乔却是会警觉的避开人的视线,看着就像是封闭了自己,不想再跟任何人有过多的接触。

    对于这个情况,木兰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只想着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她只希望绿乔能随着时间而慢慢的好转和康复。

    不过虽然绿乔看着状态不是很好,但她却是执拗的非要在木兰身边服侍,而且还把一些诸如洗衣服,或是铺床叠被的活也接了过去。

    对此穗儿表示很不乐意,只觉得是被抢了差事,所以她便觉得绿乔的存在有些碍眼。

    不过木兰看着这个情况,也只能劝穗儿不要太过在意。

    她只想着绿乔这是不是感激于她的相救,所以才想着要主动的多为她做些事。

    木兰此时却是浑然不知,这人心,其实是个很复杂和难懂的东西。

    这也就是所谓的人心难测!

419 惊语

    侍卫进屋后见着太子就赶紧上前行礼,等太子叫起后,他才上前回禀起他刚刚查到的消息。

    “回太子爷,奴才已经打听到了,那个小太监是十八阿哥的贴身太监,他这些日子一向都是跟着十八阿哥寸步不离的。”

    太子闻言后拿着茶盏的手一顿,眼里露出惊讶和诧异的神色。

    半晌后,他才喃喃自语的低声道:“贴身太监?寸步不离?”

    他真是没想到那个小太监竟然是小十八身边的人,那今日这事,到底是一个巧合,还是有心人在布局害他?

    若是一个巧合还好,若是有心人布局的话,那今日这事,只怕是不能善了了。

    想到这里,太子心里就有了一个很不好的预感,他有些紧张的皱着眉厉声问:“孤叫你们去周围搜查,你们搜的结果如何?”

    侍卫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回太子爷,奴才等人刚才去那周围搜查了一遍,虽当时并没有看见有其他人,不过……”

    “不过什么?”太子语气急切的追问,看着他的眼神很是阴翳。

    侍卫见着有些畏惧的低下头道:“回太子爷,不过奴才等人仔细看了周围的脚印和一些痕迹,却是发现在那个地方,不止有那个小太监一个人的脚印。

    奴才等人发现在他的脚印边上,还有着很多更小一些的脚印,奴才看着大致估算了一下,觉得应该是年约六至八岁的孩童留下的。”

    太子把话听到这里,心里顿时就是一沉,这所谓六至八岁的孩童,最有可能的就是小十八!

    “这么说,你确定当时那里不止有一个人?”太子沉着脸冷声再问,心里还留有最后一丝希望。

    侍卫却是点头正色道:“是的,太子爷,只看那处留下的脚印和痕迹,奴才觉得应该还有第二个人。”

    太子听着他这个肯定的答复,却是感觉无力又烦躁的闭了闭眼。

    半晌后,他才睁开看着有些血红的眼睛道:“你去查查,小十八他人现在在哪里,还有他今日上午都去了哪里?”

    侍卫只稍微一愣后,就颔首领命道:“是,太子爷,奴才遵命。”

    太子见着他低头准备退下的模样,想着今日的事,他又冷着脸阴沉的再道:

    “还有,今日小十八他是怎么进去的,孤当时明明叫着你们好好的守着,既然有人守着,那孤倒想要知道是哪个人背叛了孤?”

    他就不相信若是真有人拦着,小十八今日还能这么巧撞见这件事。

    就是不知,这次又是哪一个兄弟想对他动手?

    反正不管如何,他是绝不会坐以待毙的,还有安贵人那里,恐怕也是不能再继续留着了。

    太子想到这里眸光一暗,心里有些难受和不舍,虽然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的确是有些喜欢那个安贵人。

    但一个女人,和那把龙椅比起来,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爱新觉罗胤,也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失去那即将属于他的帝位。

    “那个女人,找机会处理干净了。”太子冷冷的吩咐,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侍卫听着这话,神情一怔后就领命道:“是,太子爷,奴才马上就派人去办。”

    见着侍卫快步退下后,太子才眼含无奈与希冀的喃喃自语:“小十八啊小十八,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你。

    如果今日这事真被你看见了,那二哥也就只有对不起你了,只希望你不要怪二哥狠心无情。”

    随着太子的这个命令发出,在一个时辰之后,就突然传出安贵人失足落水身亡的消息。

    当几个有心人在听着这个消息后不久,再次传来的,却是十八阿哥得了急病的消息。

    因为十八阿哥这几年很受康熙的宠爱,所以等十八阿哥身边的小太监发现他发热昏迷后,就赶紧把此事上报。

    而等众位皇子听到小十八生病,而且皇阿玛已经赶去看望的消息后,他们一行人也全都跟着去了小十八的屋子里。

    ……

    “于太医,小十八他怎么样了?”一见着于太医从屋子里出来,一旁的十三阿哥就冲上前急问。

    在比他年纪小的这些弟弟里,他一向最喜欢小十八,如今听到小十八得了急病昏迷不醒的消息,他这心里真是很担心和着急。

    于太医却只是抱歉的看了十三阿哥一眼没说话,然后就快步到了外间的康熙面前。

    一见着于太医出来了,康熙皱着眉担心的看着他问:“如何?”

    因为十八阿哥的病症来的过于急和重,旁人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会传染的疫病,所以刚才太子等人都一直阻止康熙进去里屋。

    于太医低头拱手恭敬的回道:“回万岁爷,十八阿哥得的不是疫病,十八阿哥他只是受惊吓之后引起的邪风入体,再加上十八阿哥他受了凉,这才会高热不退的昏厥。”

    一听不是疫病,屋子里的大多数人全都松了口气,可是随即他们却又是互相对视着皱眉。

    “你是说,惊吓?”康熙也不解的再问。

    于太医正色肯定道:“回万岁爷,是的,奴才观十八阿哥的脉象,十八阿哥他之前像是被什么事惊吓到了。”

    听到于太医的回答,站在一旁的太子变了脸色,两只放在身侧的手也握紧成了拳头。

    看着他这一反应的胤,还有八贝勒和九阿哥等人,却是不动声色的默默不语。

    不过这既然不是疫病,那康熙他们也就可以进屋去看十八阿哥了。

    等康熙在床边坐下,看着被高热烧的脸通红的小十八,看着他不停转动着的脑袋,还有嘴里似乎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十八他这是在说什么?”康熙皱眉看向一旁正在给十八阿哥做冷敷的小太监。

    小太监见是万岁爷问话,便赶紧低头俯耳细听。

    半晌后,他却是面色骤变,整个人颤抖着出了一身的冷汗,根本就不敢开口回答这个问题。

    康熙见着他这样失常的奇怪反应,想着于太医刚刚所说的“惊吓”二字,心里的怀疑和疑惑却是越来越重。

    到底是何人,又或者是何事,惊吓到了小十八,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你还不快说!”康熙神色威严的厉声再问。

    小太监被这一声吓的跪在了地上,整个人抖得如同筛糠一样,面上全是冷汗的不敢言语。

    康熙见着他这样,本以为要继续再问,或是另外派人去听。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十八阿哥却是挣扎着开始“手舞足蹈”起来,他嘴里发出的声音也更大了一些。

    “二哥,不要杀我,二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坐在床边的康熙一听见这话,顿时就用冷厉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太子。

418 底线

    半个时辰之后……

    胤本准备去找十三和十四说些事,可是临到出门前,他却见苏培盛急冲冲的赶来,只说是出事了。

    接着等胤皱紧眉回屋后,他就见苏培盛领着一个小太监进来。

    那个小太监一见着胤就赶紧上前行礼,虽然他已经在刻意压制住不安的情绪,可胤还是听出他声音里的惊惧之意。

    “说吧,出什么事了?”胤皱着眉问,猜测是不是老八那里准备动手了。

    小太监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尽量语气平静的低声道:“回贝勒爷,您不是叫奴才暗中盯着那个安贵人。

    奴才今日发现那个安贵人,她突然单独一个人离开了屋子,然后一路偷偷摸摸的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奴才当时本想跟上去看看,却发现那个地方周围有侍卫在暗中守着,奴才不想惊动了他,就想着躲起来等着。

    看看安贵人是准备和什么人见面,谁知不久后,奴才就见着太子爷去了那里,当时那个侍卫还出来给太子爷行了礼。

    不过让奴才觉得奇怪的是,之后十八阿哥和他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也去了那里,不过那个侍卫却是并没有阻拦十八阿哥他们。

    反而他是等着十八阿哥他们进去后,那个侍卫就直接离开了,奴才当时见没人守着了,就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只不过那个地方太大,等奴才找到人时,却只见着太子爷杀了十八阿哥身边的那个小太监。

    而后太子爷就叫着一旁的安贵人先走,跟着太子爷又叫来了三个侍卫,吩咐他们把尸体给处理了。

    奴才见那三个侍卫把尸体处理完后,竟还准备要搜查周围,而十八阿哥那会却是躲在一旁的草丛里。

    奴才就先用石子惊动了十八阿哥,等奴才见着十八阿哥安全的离开后,奴才这才急着回来向您禀报这个事。”

    小太监声音嘶哑着说完后,想起刚才见着的那一幕,想着那个被随意挖个坑埋了的小太监,他整个身子还是忍不住颤抖的打哆嗦。

    而胤听着他这一番讲述,心里却是有些五味杂陈,真是没想到老八他们原来是打得这个主意。

    他就不相信小十八今日会出现在那个地方是一个巧合。

    想来那个突然离去的侍卫,他应该也是老八的人吧。

    只不过胤却是真没有想到,为了能把太子拉下马,老八他们这次竟然会连小十八都利用上了,看来还真是处心积虑的不折手段。

    显然老八他们之前故意引诱太子去和那个安贵人有染,这还只是计划的第一步。

    后面更重要的,还是那个发现并爆出这件事的人。

    今日,要真是让太子发现小十八目睹了他和安贵人偷情一事,那太子他要怎么处理小十八?

    若是放了,那太子日后必然会担心小十八把这件事说出去。

    可若是不放,那太子又该怎么做?

    若今日太子他真是一时鬼迷心窍的把小十八也杀了,只怕老八他们埋得钉子立即就会发动。

    想来皇阿玛那里,也必然会很快得知此事前前后后的原委,而那些证据也会一个不落的摆在皇阿玛的桌案上。

    到时候太子与安贵人暗中偷情,还有太子为了掩盖此事,而狠心杀弟的事一经爆出,只怕就会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若是太子今日真对年纪幼小的弟弟下了杀手,当皇阿玛知道后,再加上安贵人的事。

    这两两相加起来,皇阿玛必然不会轻饶过太子,只怕摘去了他的太子之位都是轻的。

    其实太子他若只是在女色上有误,那还只是小错,也许皇阿玛知道后还会对他枉开一面。

    可要是太子真对手足兄弟动了杀心,像这种不顾念兄弟亲情的人,想来皇阿玛那里是不会再有所姑息和放任的。

    不说到时候皇阿玛对太子会有多失望,起码皇阿玛也要考虑一下等他百年之后。

    若是真让太子当上了皇帝,那依着他毒辣无情的心性,太子他到底能不能做好这个大清江山的帝王。

    若是以后有兄弟不服他,或是太子对哪个兄弟不喜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能随心所欲的对所有人下杀手?

    虽说这些年皇阿玛看重太子,可毕竟皇阿玛的孩子不止是太子一个。

    再加上这几年皇阿玛的年岁大了,而他们这些儿子却是年富力强,皇阿玛对他们的提防和戒心也会更深一些。

    毕竟皇阿玛他不单单只是一个阿玛,他首先还是一个帝王,所以他对于后辈子孙的感情,就没有那么纯粹和无私。

    在他们这些皇家父子兄弟的亲情里,其中多少还是掺杂了一些利益得失的成分。

    所以这几年来,皇阿玛平日里总是喜欢亲近年幼的儿子,而小十八就是其中最得皇阿玛喜爱和欢心的一个。

    这一个是已经成年的儿子,一个是年幼弱小的儿子。

    一个是心狠到敢于对亲弟弟动杀手,一个是年纪幼小的还没能力来保护自己。

    当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皇阿玛的面前,皇阿玛心里选择要保护的人,也必然是后一个。

    何况若太子真敢对小十八动了杀心,估计在皇阿玛那里,也会担心太子在以后,是否会对他这个皇阿玛也动了杀意。

    毕竟这古往今来,为了那个帝位,为了那把龙椅,这父子相残的例子还少吗。

    想着这些,胤的眉头皱紧,脸色越发凝重,心里却是已经有了决定。

    他此次虽然也想要把太子拉下马,但他却是不想拿小十八的性命去做牺牲。

    毕竟不管怎么样,小十八每次见着他,都还是会亲热的叫他一声“四哥”。

    所以在他的本心里,对于老八的这个计划,是绝不会认同和无视的。

    胤想着看了那个依旧低着头的小太监,沉声吩咐道:“安贵人那里你不用管了,你现在就带着人去盯着小十八,如果有任何异动,就立即来报。”

    小太监闻言后赶紧颔首领命道:“是,贝勒爷,奴才遵命。”

    见着小太监快步出屋后,胤又转头看向一旁的苏培盛道:“你派人去盯紧了太子和老八,要是他们两个那里有任何异动,便也立刻来报。”

    “是,贝勒爷,奴才遵命。”苏培盛领命后就赶紧出去准备了。

    胤沉着脸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他如今想要的结果,是在不伤害小十八的前提上,依然能借着这个机会把太子给拉下马。

    至于老八那里,他以后要派人盯紧一些,毕竟只看老八他们行事,是这样无所顾忌的没有原则和底线。

    他跟老八他们,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是绝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421 家书

    四贝勒府,正院。

    “穗儿,穗儿?”木兰抬头喊了几声后,看着站在一旁的穗儿仍低着头一动不动,她就忍不住皱眉。

    好像就是从昨天晚上开始,穗儿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老是走神,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还是又出了什么事?

    一旁的绿乔见着这一幕,就伸手轻推了穗儿一下。

    穗儿刚被绿乔的手近身时,她的身子就立刻紧绷了起来,第一时间就想要出手反击。

    可是她的手刚一动,就想起了自己现在身处于何时何地,就又赶紧收敛了身上的那一丝杀气。

    见着穗儿奇怪看向自己的眼神,绿乔无奈又小声的提醒道:“嬷嬷在叫你。”

    穗儿一听就赶紧转头看向木嬷嬷,发现她果然在用一种疑惑不解的目光看向自己。

    “嬷嬷,您叫奴婢?”穗儿赶紧上前了两步。

    木兰疑惑的打量了她两眼,开口问:“穗儿,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穗儿迟疑了一下,才摇头道:“奴婢没事啊,嬷嬷您怎么会这么问?”

    “我看你这样,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木兰直言摇头不信后又道:“穗儿,你要是有事就说,可别憋在心里。”

    穗儿闻言后,看着木嬷嬷眼里的关切之意,她心下就是一动。

    因为她们两个也相处了好几个月,她知道木嬷嬷是个直性子,这会既然问了,就必然是真心的。

    想着她昨日收到的那封家书,想着这会不知道怎样的祖母,她本想要继续隐瞒的心就犹豫了。

    半晌后,穗儿才言语迟疑着说:“嬷嬷,奴婢,奴婢想请半天的假。”

    “请假?”木兰疑惑的看着她,看来这还真是有事。

    穗儿蹙眉点头,眼里满是担忧和不安:“是的,嬷嬷,奴婢昨儿得到信,说是奴婢的祖母病重,所以,所以奴婢想回去看看。”

    她的祖母今年虽只有五十几岁,可是因为早年被人暗害,导致身体里的余毒一直未清,所以身子一直都不是很好。

    这次家里的来信,说是祖母这次发作的尤为严重,她们就怕万一有个不好,她会来不及见祖母的最后一面。

    所以这才会急着传信给她,毕竟她从小就是祖母一手养大的,和祖母之间的感情很是深厚。

    她现在就是在等正院那边传回的消息,毕竟贝勒爷这次在走之前,可是吩咐她要好好的保护木嬷嬷。

    如今她这一走,虽只有半天的时间,可还是要找一个能接替她的人。

    木兰见穗儿似乎是因为有绿乔在场,所以有些话不太好说,她就转头对着一旁的绿乔吩咐道:“绿乔,你去外面看看,什么时候才能用午膳。”

    绿乔闻言后神色未变,像是没听出此举暗含的意思,只笑着点头道:“是,嬷嬷,奴婢这就去。”

    见着绿乔出了屋后,木兰才再次看向穗儿道:“好了,穗儿你说吧,如果只是单纯要请假的话,何至于让你这么为难,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些别的事?”

    穗儿抿嘴点头解释道:“嬷嬷,其实奴婢是在等着来接替奴婢的人,要不然奴婢不能离开您身边。”

    “接替你的人?”木兰疑惑的皱眉再问:“穗儿,难道你这次要去很久?你要去几天?”

    穗儿知道木嬷嬷误会了她的意思,忙摇头解释:“嬷嬷,奴婢就去半天,应该到晚上就能回来。”

    木兰闻言失笑道:“穗儿,只是半天,那你还找什么接替的人,你直接去不就行了。”

    穗儿一听这话,却是皱着眉严肃的正色道:“嬷嬷,这不行的,贝勒爷在离府前,可是吩咐奴婢一定要保护好您,奴婢可不能擅离职守。”

    木兰眼含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这个穗儿有些不知道变通。

    “保护我?穗儿,你这又不是要去很久,只是半天的时间而已,我现在待在正院里又没什么危险,再说离我去八福晋那里,还有两天的时间,到时候你不是早回来了。”

    木兰觉得四贝勒这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指在她去八贝勒府的时候,要穗儿跟在她身边保护她、外加监视她。

    现在她们两个是好好待在四贝勒府里,一直以来都是平平安安的,又哪会有什么危险需要她来保护。

    “可是贝勒爷说”穗儿还是有些不放心,就怕木嬷嬷在她离开的时候出事。

    虽说她们一家子都是属于贝勒爷的人,她的父母在贝勒爷手下还担任着不小的职位。

    可要是她的差事真出了什么纰漏的话,估计贝勒爷那里也不会对她枉开一面。

    何况木嬷嬷这个人对于贝勒爷来说,应该很是重要,她想着就更是不放心了。

    木兰这会却是没想这么多,只笑着再道:“好了好了,只是半天而已,又哪会出什么事。”

    木兰说完后,见穗儿似乎还有意见想说,就干脆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继续劝道:“这样吧,穗儿你现在就走,明天早上再回来就行。

    既然你家里已经给你送信了,那想来你祖母只怕病的不轻,你今天晚上就好好的陪陪她,明日再回来继续保护我就行了。”

    “可是……”穗儿听着很是心动,毕竟她真的很担心祖母的安危。

    再说她家里是在城外,她说的半天时间,也就是快马赶回去看上一眼。

    如果真能让她到明天早上再回来,那她倒是真能跟祖母待上一段时间。

    木兰看着穗儿迟疑又心动的模样,就笑着催促道:“没什么可是的,快去吧!”

    “嬷嬷,那,那奴婢就去了,奴婢谢谢嬷嬷。”穗儿很是感激的福身行礼。

    木兰笑着随意的挥手赶人:“去吧去吧。”

    穗儿见状笑了笑,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谁知她这才刚一离开,绿乔却是跟着进屋了。

    “嬷嬷,穗儿她人呢?”绿乔疑惑的转头四顾。

    木兰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道:“穗儿她祖母生病了,要请假回家半天,明日才能回来。”

    “是吗。”绿乔蹙眉点头,神情有些奇怪。

    “哎,我怎么忘了,应该叫穗儿拿些补气血的药回去,也许对她祖母的身体有帮助。”木兰说完就快步往外走,只希望穗儿还没有离开。

    虽然她不知道穗儿的祖母生了什么病,但想来服用了加了玉珠水的药后,应该能对她的身体有些帮助才是。

    木兰一心只想着这些,是头也不回的出了屋。

    她却是不知在她身后的绿乔,一直在用一种复杂纠结的眼神看着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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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木兰介绍:
别人穿越不是公主,就是嫡女或庶女,再不济也是一个农家女,靠着智慧来发家致富。
可怎么到了她木兰的身上,竟就穿成了一个嬷嬷,而且还是一个失忆的嬷嬷。
木兰无奈的跟着钮钴禄芯兰一起进了四贝勒府,她本是为了找回记忆,也想找到回家的路。
谁知后来竟会慢慢发展成了她和胤禛那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清穿之木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清穿之木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清穿之木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