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 预感
那天木兰一直等到穗儿来叫她,才起身去正房给福晋请安,她原本还以为福晋会提一提关于宋格格的事。
却怎知到最后木兰告退前,福晋都没有说任何一句跟宋格格有关的话。
也不知是宋格格还没有把事情跟福晋说,还是福晋这是摆明了无视的不愿意。
不过既然是这样,木兰也就暂时把关于宋格格的事抛到了脑后,只想着如果宋格格真有可疑的话,那日后就一定还会主动的来找她。
在之后的日子里,木兰依旧保持着在正院里五天,然后在前院两天的作息和安排。
不过从那时起,四贝勒倒是没有再提出特别的任务,就比如要她在两天里炼制五百瓶伤药这样的事。
只不过木兰之后去正院里炼制的药,也不再局限于治疗外伤的伤药。
其后她又炼制了一些日常常用的药丸,比如说治疗因为风寒而引起高热的退热丸,又或是因为饮食不调而导致腹痛的清胃丸等等。
因为她在里面都加入了玉珠水,所以那些药丸的药效都很是不错,反正不管是什么药,木兰每次都会在两天里交出一百五十瓶的数目。
而在那次木兰跟四贝勒亲密接触之后,也不知是不是四贝勒也有心想躲着她,反正在之后的几个月里,她是再也没在前院见过四贝勒。
在此期间,木兰还要时不时的从主院的小太监那里收到点石榴树枝,而后也要继续供应给四贝勒不少的如意果。
反正总的来说,这段时间她的日子还算是过的不错。
就是在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在四贝勒来正院留宿时,也许是因为距离太近,又或者是木兰日子太闲想得太多。
反正只要她一想到四贝勒就在不远处跟福晋睡在一起,她这心里就是乱糟糟有些怪怪的不舒服。
木兰也理不清她这是怎么了,最后也只能归咎于她之前还是被四贝勒给诱惑了,是被他的“美男计”所迷。
导致她心里这会,好像还是对四贝勒有那么点小小的意思。
不过只要一想到四贝勒的身份,还有她暗藏的秘密,木兰却是又把这种心思给压了下去。
毕竟在她的心底深处,始终感觉自己和四贝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存着逃避的念头,木兰倒是有些得过且过混日子的感觉。
木兰最想的就是她能早点恢复记忆,只可惜她越是想要想起以前的事,她却越是想不起来。
甚至在最近的两个月来,她很是奇怪的连梦都不做了。
随之而来的变化,就是木兰发现她的身体,似乎正在慢慢变得“虚弱”,一身的力气也在逐渐的变小。
当然那种变小的程度并不是太多和明显,而那种诡异的“虚弱”感,也不是指她的身体本身。
毕竟她给自己把脉的结果,她的身体还算是不错,也可以说蛮健康的。
那种不知该怎么形容的“虚弱”感,是她觉得最近总有一种身子轻飘飘,像是随时会离地飞起来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是怪异和难解,让木兰心里不自禁的有种恐慌在蔓延,就好像有什么事正在逐渐脱离她的掌控。
就好像眼前有一件对她来说很是危险的事,如果这个事不解决,木兰总感觉她就像是站在悬崖的边缘,再往前一步就会跌落下去。
木兰甚至有种莫名的预感,这件事严重到会危及她的生命,并会影响到她的未来或是余生。
只可惜她想了又想,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眼下这个难题。
因此在这段日子里,木兰被那种逐渐加重的危机感和紧迫感,压抑着就快要喘不过气来,她整个人也消瘦和憔悴了几分。
强压着忍了又忍,木兰才决定她要主动去求见一下四贝勒,想要问一下四贝勒到底有没有查清楚她的身份和来历。
木兰觉得解决目前这一困境的钥匙,就在于要早一点找回她失去的记忆。
反正这几个月时间如流水般滑过,对于帮福晋调养身体的差事,在前几日古大夫给福晋诊脉后,也得到了一个极好的结果,她算是圆满完成了和四贝勒的“交易”。
木兰觉得她现在也有资格和话语权,来和四贝勒再进行一次公平的谈话了。
所以在这一次她又去前院时,木兰就跟来送石榴树枝的小太监提出,她想要见一见四贝勒。
那个小太监听了她这个要求,只说等他回去后就跟贝勒爷转达,而后木兰就去了炼药房,就想要尽快把她这一次的任务完成。
毕竟木兰也不知四贝勒什么时候会见她,他们到时候一谈起话来,又要耽误多少的时间。
不管如何,她总要先把本职的工作完成了再说其它。
木兰本以为这次就算四贝勒要见她,也是之后派人来叫她去主院,却怎知四贝勒却会不声不响的来了她这里。
当胤听到小太监说木嬷嬷要见他时,他就想到了最近穗儿传来的消息。
说是木嬷嬷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坐立不安,就好像马上要大祸临头一样的恐慌和煎熬。
胤倒是没有怀疑她此举是不是故意装出来的,毕竟一是感觉她没这个必要,二是穗儿说木嬷嬷她最近消瘦和憔悴了很多。
胤本以为是穗儿有些夸大,可是等他来到炼药房门口看着木兰时,却是发现穗儿之前所言不虚。
比起前几个月的她,如今的木兰真是瘦了不少,她的眉眼间看着也有种愁绪满心难解的感觉。
胤站在门口处不声不响的看了半晌,随后却是发现鼻前那股熟悉的香味越来越浓,渐渐的让他又开始心跳加快的气血翻涌起来。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和恍惚,就像是前几月那个晚上一样。
对此,胤虽心里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他却是无法把眼神从木兰的身上移开,甚至他还不自觉的向前走了几步。
而他脚步声引起的细微响动,还有穗儿福身行礼的举动,却是惊着了正在忙着练药的木兰。
不过这时正是她炼制这锅药的关键时候,木兰也不好立刻就丢开手跟他行礼,就只能侧身对着四贝勒作势略微福身。
胤没在意木兰此刻的无礼,只摆手示意她先忙自己的事,然后才慢步上前走到了她身边。
穗儿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感觉是两位主子有话要说,再加上她这会又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默默跟着门口的苏培盛退了下去。
这会屋子里顿时就只剩下木兰和胤两人,不过此时心神各自有所关注的他们,却是一时间没有发现这个情况。
393 夜梦
胤摆手叫屋子里的人全都退下后,他才迈步走到床边坐下。
看着枕头旁那块被小太监折好的帕子,在低头看了良久后,他才伸出手慢慢的拿起来。
比起之前拿在手里还有些湿乎乎的帕子,如今这块帕子却是已经半干了,只不过上面留下了几道看着略有些深色的污痕。
胤也不知这些痕迹,是先前木兰拿着擦汗留下的,还是刚才掉在地上染上的。
反正他这会拿在手里,心里却并不觉得脏或是嫌弃。
胤拿着那块帕子,手指在帕子上缓缓的滑过,心里却是想着他这两次失控的举动,还有他身体上至今残留未退的欲望。
也不知是不是他最近很久没有进后院了,所以他这次的欲望来得格外强烈,让他刚刚在沐浴时都依然感觉有些热血和兴奋。
胤眸光暗沉压抑的看着手里的帕子,然后慢慢抬手把帕子举到鼻前,闻着帕子上残留的那股香气,一时间只觉得身体又热了起来。
就好像是身体里暗藏的欲望,又被人唤醒了一样。
在如今空无一人的屋子里,胤的身子猛的僵硬了一下,随即他却是不再强行压抑自己,只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把那块帕子贴在了脸上。
感觉到呼吸间那股香气越发的浓郁和醉人,想着这是那个女人擦汗后留下的味道,半晌后胤又像是被烫着似的睁开眼拿开了帕子。
这种失控不由得自己控制的感觉,真的让他很不舒服,总觉得像是一些事在逐渐脱离他既定的人生轨道。
胤眉头皱紧看着手里的帕子,本想随手丢弃到地上,可是在他犹豫了一下后,却还是烦躁的把帕子直接塞到了枕头下。
胤伸指按了按眉心,随后才躺在了床上。
闻着枕头下传来若有若无的香气,他本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的很难睡着,毕竟他现在心里思绪复杂的很乱。
可谁知他闻着那股香气,却是慢慢的放松放缓了呼吸,最后不自觉的就闭上眼睡着了。
……
胤感觉他似是又来到了炼药房的门口,他迈步进入屋子里,看着一个女人正背对着他在专心的炼药。
随着她手上搅拌的动作,带着她的身体都在轻轻的晃动。
然后那个女人微低身似乎要拿什么东西,在她弯腰后,宽大的衣服滑下,露出了她纤细的腰肢,还有浑圆的臀部微微翘起。
胤看着那个女人专注的炼药,炉子里散发的热气微醺,让她额头上沁出点点汗意,那汗水渐渐打湿了发丝,而后那些发丝粘在了她的耳边。
那个女人似乎是觉得有些痒,就伸手轻轻的扒开抓了几下,在她白皙如玉的肌肤上留下了几道红色的痕迹。
胤闻着那股越发浓郁的异香,他抬脚慢慢的走近那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她依然低着头在专心的炼药。
胤走近专注的看着她,却发现她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衣,露出了雪白的脖子,还有微湿的黑色发丝。
他靠近看得再仔细一些,还能看见在白净皮肤下的细小血管,还有那小巧迷人的耳垂,那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
胤靠近贴在她身后低头细闻,只觉得香气袭人,越发让他身体里的欲望高涨。
胤伸手扶上那截细腰,触手温热又柔软,他用手掌摩挲着缓缓滑动,鼻尖贴上她颈后那块白皙的肌肤,唇在细腻的脖颈间游动着轻触。
看着那半透明的耳垂,还有那小巧的耳窝,他伸舌轻轻的舔吻着轻咬,细碎的呻吟从那个女人的口中传出。
是又娇又媚,像有一把小刷子轻轻刷动着他的心头,感觉是麻酥酥且滚烫的越发火热。
女人的身子渐渐瘫软着紧靠着他,胤轻微喘息着心痒难耐,干脆直接伸手偏过女人的脸。
他两眼只盯着那抹诱人的红唇,唇缝间细小的白牙微露,嫣红的香舌微微探出。
胤再也忍不住的低头吻上,只觉得唇齿间湿热柔软,香气迷人,他身体里的欲望更是兴奋难耐,只感觉怎么这么好,这么的舒服。
胤觉得他浑身像着了火似的难受,就忍不住一把抱起女人放在了桌上。
胤伸手撕扯着她身上的单衣,更多白皙光滑的肌肤露出,他则低头慢慢的往下滑去……
……
胤皱紧眉睁开眼大汗淋漓的醒来,只感觉到腿间一片湿热,眼角处见着有一丝微光从帐外透出。
感觉到他身体上的异常,胤神情僵硬的愣了一会,似乎还没从先前的梦境中回神。
半晌后等他好不容易清醒,感受着腿间的尴尬情况,胤的脸色一瞬间难看的有些吓人。
自从成年后,他就再没发生过这种事。
想着昨晚梦境中恍惚可见的片段,胤眼中是一片的暗沉与晦涩。
想着他先前身体里的那种快意和满足,想着梦境中那个一直看不清脸的女人。
胤偏头看着枕边露出的一角绿色,这时虽香气早已不在,可想着那个女人,他心里却只觉得荒诞和怪异。
他怎么会如此?
他真有这么渴望得到那个木兰吗?
就连做梦,都是梦见这种事?
想着昨晚梦中火热的情景,想着他这会身上不可描述的异状,胤冷峻的脸上是越发的暗沉和肃然,眼中却是闪过一抹无措和恍惚。
“贝勒爷,您醒了?”帐外突然传来苏培盛的声音。
依着平日里的这个时候,贝勒爷是早该醒了的。
虽苏培盛不想打搅贝勒爷,可毕竟今儿还要上朝,要是再耽搁下去可就晚了,所以他犹豫了一会后才擅自决定进屋。
不过现在透过帐子,苏培盛却是见着贝勒爷已经坐起来了,他这才敢上前说话。
胤听着苏培盛的声音,冷着脸伸手掀开帐子的一角,一股冷风灌入,一时间让他只觉得腿间越发的粘腻和难受。
胤心生烦躁的低头看着被褥,只暗哑着声音道:“我要沐浴。”
“是,贝勒爷。”苏培盛听命后就赶紧吩咐外面的小太监去准备。
而他则是转身回到卧房里,也幸好贝勒爷以前就有早起沐浴的习惯,所以院子里一直常备着有热水。
见着苏培盛进了屋,胤随手抽出枕头下的帕子道:“拿去烧了。”
苏培盛见着就脚步一顿,随后赶紧上前低头接过道:“是,贝勒爷。”
见着苏培盛毫不犹豫准备往外走的举动,胤却是又突然出声阻止道:“等等,回来。”
苏培盛闻言有些惊讶的回头看向贝勒爷,不知贝勒爷还有什么吩咐?
胤见着他脸上的表情,只烦躁的皱眉吩咐道:“去找个盒子收起来放着。”
“是,贝勒爷。”苏培盛低头掩饰住眼里的诧异,赶紧点头领命的退出去。
392 下场
胤从炼药房里出来后,就直接回了主院的书房。
他这一路上的步伐又急又快,导致跟在他身后的苏培盛,还有提着灯笼的两个小太监,他们三人是连连喘着气的一路小跑。
他们就怕自己跟不上贝勒爷的步子,不能尽责的给贝勒爷照亮路上的情况。
其实现在这个时候并不算太晚,要是搁在平时,胤会继续留在书房里看看折子,或是处理一下其它的事。
只可惜他现在坐在这里,虽手里拿着折子在看,可却是眼神发散恍惚的老跑神。
想着先前在炼药房里发生的事,还有他比上一次更容易失控的情绪和欲望,他这心里就没法子真的冷静下来。
所以他拿着折子看了半晌,却是来来回回的几次都看不下去,反而整个人变得越发的烦躁不已。
最后实在是无法让自己静下来的胤,干脆就丢开折子起身回了卧房,准备今天晚上早点上床休息。
他只希望能好好的睡上一觉,让他的情绪上有个缓冲的时间,也让他再好好的想一想以后的事。
谁知等到苏培盛等人服侍着胤脱衣准备洗漱时,原先被他随手塞进袖子里的那块青色帕子却是掉了出来。
一个小太监见着就赶紧蹲下身捡起来准备拿走,等会好和贝勒爷脱下的其它衣物一起送去洗衣房。
可是一直沉着脸看着这一幕的胤,却也不知他心里这会是怎么想的,是第一时间就开口叫住了那个小太监,然后拿手示意他把那块帕子放到床上去。
小太监见着贝勒爷这个奇怪的吩咐,虽然觉得有些摸不着头绪,可还是听命的赶紧把帕子折好,然后放在了床上的枕头旁。
期间他闻着帕子上那股好闻的香味,小太监心里还在怀疑这块手帕,是不是有人特意送给贝勒爷的?
毕竟闻着这块手帕上的香味,这明显就是女人香嘛。
不过,只看这块手帕的颜色和布料,还有上面精致的绣纹,却是像贝勒爷一直经常随身用的那种,倒是不太像女人用的东西。
小太监这会心里虽想了很多,可脸上却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就只是低头沉默继续做着他该做的事。
不过旁边看着这一幕的苏培盛,他这会心里却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他脑子里的想法可就多多了。
之前在贝勒爷进入炼药房之后,他虽然带着那个穗儿退了出去,可他还是始终关注着贝勒爷的动向和安危。
所以他就小有心机的,特意挑了一个能看清屋子里情况的位置,是把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都尽收入眼底。
苏培盛这会想着,就赶紧掩饰着异样的低下了头。
他那会见着贝勒爷看那个木嬷嬷的眼神,他心里就猛的咯噔了一下,真是被惊着了只能在暗地里嘀咕。
贝勒爷啊,您瞧您这眼神,是奴才看错了,还是奴才看错了?
奴才见着,怎么觉得您像是想要吃了木嬷嬷似的,您那两只眼睛看着都要发光发热了。
感觉这要是再火热的直接一点,您都快要扑上去直接动手扒衣服了?
还有,贝勒爷您可是一直很爱干净,也很注重自己随身的物品。
您何曾主动拿自己的帕子给别人擦过汗,特别这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她还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美人,她只是一个比贝勒爷您年纪还要大的嬷嬷。
其实这个木嬷嬷,她要真是个了不得的美人,估计他这会心里还会好受点,还会觉得更容易接受一些。
可惜那个木嬷嬷,她不管是年纪、身份,还是外在的形象,都感觉实在是有点拿不出手。
他这会也不知贝勒爷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苏培盛想着在山东时发生的那些事,想着在贝勒爷回京后,对于和木嬷嬷之间关系的处理,他却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要说贝勒爷和木嬷嬷之间有私情,可是这几个月来,贝勒爷和木嬷嬷却是没见过面。
毕竟他最近可是一直都跟着贝勒爷,对于贝勒爷的一举一动很是清楚。
虽说贝勒爷现在每隔两天,都要听一下木嬷嬷在正院里的情况,看着似乎是很关注木嬷嬷的动向。
可这老是刻意的避着不见面是怎么回事?
可要说贝勒爷和木嬷嬷之间没什么,想着他之前看见的那些事,苏培盛却是觉得打死他都不相信。
特别是在最后,那块被木嬷嬷擦过汗的帕子,贝勒爷竟然还不嫌脏的伸手讨要!
当时他看着贝勒爷突然伸手的举动,真是惊讶的嘴巴都张大到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估计那会他脸上的表情,肯定很是扭曲和怪异的难看。
要不然站在他对面的穗儿,也不会看着他那个模样,眼里就满是鄙视和嫌弃的皱眉,那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丑怪的傻子似的。
再加上刚才的事,明明那块帕子都掉在地上了,可贝勒爷见着了,竟然还叫人把帕子放在床上。
这掉地上的东西还放床上,贝勒爷他也不嫌脏?
今晚上,这一向极为爱干净的贝勒爷是怎么了?
苏培盛只觉得他现在脑子都快想糊了。
等到他们这些人服侍着贝勒爷沐浴梳洗完,然后被贝勒爷叫着全都退下后,苏培盛这心里还是思绪混乱的落不了地。
难道说,贝勒爷还真是看上那个木嬷嬷了?
这么一想着,苏培盛顿时就是身子一僵,背后就不自觉的出了些冷汗。
要知道,他以前可是没怎么把那个木嬷嬷看在眼里。
甚至因为她对贝勒爷的一些不敬,还有暗中心存觊觎的事,他就更是对着木嬷嬷的态度有些恶劣。
虽然最近他对着木嬷嬷是变得格外的恭敬,但这也抹杀不了他以前诸多的不敬之举。
恐怕也难以改变木嬷嬷之前心里对他的印象和观感。
贝勒爷现在对于木嬷嬷的在意态度,还有期间发生的那些事,可是贝勒爷从没在别的女人身上做过的。
要说贝勒爷对木嬷嬷没那个意思,他还真是有些不太相信,不过
这要是以后,那个木嬷嬷真成了贝勒爷心爱的女人,真成了贝勒爷的心头肉,那他到时候的下场……?
想想就觉得惨!
要知道,这枕边风可是个大杀器。
娘啊,也不知他现在回头抱大腿还来不来得及?
苏培盛想着就出了一头的冷汗,旁边见着他脸色和表情不对劲的几个小太监,还纷纷上前殷勤关心的问了几句。
不过他们却是被心情烦躁的苏培盛,给态度敷衍的随口打发走了。
最后这门口,就只剩下苏培盛一人满脸纠结的来回转悠……
395 双喜
木兰自从那天把事情跟四贝勒说了后,就回到正院安心等着他得到结果后来告知。
想着再过不久就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来历,也许还能见着她的家人。
木兰心里只一阵阵的高兴,早前那些压抑和恐慌的情绪好像也消退了许多。
谁知她这一等就又等了有一个多月,在这期间她去前院时,也没有再见过四贝勒,只听说最近四贝勒很忙,而且心情似乎还很不好。
据说前些天四贝勒身边的大太监苏培盛,也不知是做了什么事惹到了四贝勒,还被四贝勒罚着打了二十板子。
听到这个消息,木兰虽不知苏培盛到底是做了什么,可她还是很幸灾乐祸的乐了半天,却是不知道这件事还跟她有些关联。
最后木兰没等到四贝勒那里的回复,却是等到了福晋有孕的消息。
听到穗儿来回禀这事时,木兰先是惊愕的愣了一下,随后才又觉得事情本该如此。
毕竟她来正院就是帮福晋调养身子的,好让福晋能再给四贝勒生育一个嫡子。
只不过,木兰就是没想到福晋会这么快就有了身孕,当然这也是间接证明了玉珠水的强大功效。
福晋作为四贝勒的福晋,作为他的妻子,作为他的女人,木兰从没想过他们两个在一起时会不发生亲密关系。
可是当这个事实真的摆在她面前时,木兰还是觉得心里有些酸酸胀胀的很不舒服。
不过就算她心里这会再不舒服,等听到穗儿说福晋叫她去正房时,木兰还是打起精神强装出满脸的喜气出了屋。
等木兰看到满脸欢喜和激动的福晋,并给她福身请了安后,福晋是满眼感激的看着她赶忙叫起,然后还叫她也帮着把脉看看。
木兰起身后看着正被青黛领着送出门的古大夫,也没有客气推诿的就上前在福晋身边坐下,然后静下心来给福晋把脉。
半晌后,木兰才笑着收回手作势恭喜道:“福晋,您如今已经有孕一个月了,您最近的身子养得不错,您腹中的小阿哥也很是健康。”
虽然这个时候,还把不出福晋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可是这好话谁不会说,木兰也就顺应她们心意的直接说成了“小阿哥”。
果然,乌拉那拉氏和庄嬷嬷听了这话,那脸上笑着是越发的高兴和激动,随后乌拉那拉氏就把手一挥,又吩咐庄嬷嬷给木兰一些赏赐。
这种情况在她身子快要养好的前后期间,可是经常发生,也让木兰的小金库都丰厚了不少。
所以木兰这会也如以前那般的赶紧福身谢赏,随后还跟福晋再说了一些怀孕期间需要注意的事。
毕竟这怀孕前三个月时最不稳,也是最需要人小心和注意的时候。
而庄嬷嬷则在一旁说着要赶紧派人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贝勒爷,好让贝勒爷也高兴一下,毕竟这可是嫡子,可轻忽怠慢不得。
木兰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僵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的收敛了异色,看着仍跟先前一般的是满脸笑意。
直到后院里有人听闻福晋怀孕的消息,这一个个都要赶着来道喜的时候,木兰才借着这个机会告退避了出去。
木兰快步回到屋子里坐下,只觉得她这会心里很是复杂,就干脆告诉穗儿她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然后就直接闷在屋子里梳理她自己的心事。
而这会在兰院里的钮钴禄芯兰,她在听闻福晋怀孕的消息后,却是咬牙切齿的愤恨不已。
不过随后在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腹部时,脸上却是又缓缓露出了些得意的笑容。
香豆在一旁看着格格脸上的笑,却是心里一紧,只觉得恐怕等会又会有大事发生。
钮钴禄芯兰先是仔细算着她的小日子,然后才伸手从枕头旁摸出一个小瓷瓶。
她低头看着那个小瓷瓶半晌后,才打开细数着里面仅剩下不多的药丸。
钮钴禄芯兰只觉得她的运气实在是不错,自从她的身子被古大夫确诊已经康复后,她就开始服用起这些药丸。
这些药丸,就是当初那个木嬷嬷给她的“避孕丸”。
因为这种药丸在服用长时间停下后,有着强大的助孕功效,所以钮钴禄芯兰后来才会叫着香豆找出来开始服用。
之所以她这么看重这个药丸,还是因为她上次就是借助着这个,才幸运的怀上了那个小阿哥。
这次钮钴禄芯兰连着服用了几个月,虽说她中途停了一次,可是贝勒爷来了兰院后却并没有碰她。
所以钮钴禄芯兰后来才又接着继续服用,直到她手里剩下的药丸不多时,她才再次停止了服用。
也幸好前段时间贝勒爷来兰院里碰了她一次,而也就是这一次,就让她再次有了好消息。
钮钴禄芯兰仔细算着她的小日子,觉得也许比起福晋肚子里的孩子,她腹中的小阿哥还要大上一些。
本来她还想着这两天就要爆出她有孕的事,却是没想到今日会被福晋那里捷足先登了。
想着这个,钮钴禄芯兰就撇嘴不屑的笑了笑。
觉得就算是福晋先爆出消息,可福晋她肚子里怀的也不一定就是个阿哥,还有很大的可能是个格格。
而她,钮钴禄芯兰想着她上次怀孕时在院子里发生的异事,就是有一种没来由的自信,十分肯定她肚子里这次怀的,必定又是一个小阿哥。
“走,我们也去正院给福晋道喜。”钮钴禄芯兰说着就起身向外走去。
后面跟着她的香豆听了是满脸的无奈,知道这一去,格格明显就是又要去搞事。
明明前两天夫人还叫人送信来,说是叫格格最好先隐瞒三个月,等胎坐稳了,再找合适的机会爆出怀孕的事。
可如今格格一听闻福晋怀孕的消息,这是又要去冲动莽撞的行事了。
香豆只无奈格格现在还真是谁的话都不听了。
以前木嬷嬷还在时,格格好歹还听一些木嬷嬷的话。
可如今在这个兰院里,就是格格最大,可不是就能全都由自己做主了。
就算香豆这会再担心和郁闷,可她还是不敢开口阻止钮钴禄芯兰,最后也只能赶紧的快步跟上。
稍后等钮钴禄芯兰带着人到了正院后不久,谁知却会突然传出她因为体弱而昏倒的消息。
而之后被人叫来诊脉的古大夫,却是迟疑着脸色怪异的说,钮钴禄格格今日昏倒不是因为体弱,而是因为钮钴禄格格有身孕了。
而且仔细的算起来,孩子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听到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在场的宋格格、武格格和耿格格等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对劲。
毕竟今日正院里才刚爆出消息,说是福晋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这会钮钴禄芯兰却是不甘落后的,也接着爆出她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她这是想要和福晋争锋吗?
她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想着这些,宋格格等人看向还在“昏迷”中的钮钴禄芯兰时,那眼神可就很是复杂了。
不过不管这些人心里怎么想,反正随着钮钴禄芯兰怀孕一事的爆出,四贝勒府里今日这是双喜临门啊!
394 耳光
等苏培盛随意找了个盒子,把那块手帕放进去收好后,他再回到卧房里时,却发现贝勒爷已经去净房里沐浴了。
苏培盛转身就准备去净房里服侍贝勒爷,谁知这会收拾床铺的两个小太监,却是你推我挤的走到了他跟前。
看着挡路的那两个小太监,苏培盛没多少耐心的冷着脸,只摆手示意他们有话就赶紧说,不要耽误他的时间。
两个小太监先是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一个看着机灵一些的小太监,就赶紧笑着把另一个小太监拿在手里的东西递上前小声道:“苏公公,您看?”
苏培盛疑惑的低头看去,发现那个小太监手里拿着的是一条裤子,且看着十分的眼熟。
“是贝勒爷的。”小太监小声的提醒道。
苏培盛闻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当然知道这是贝勒爷的,要是他自己的,他敢拿过来给他看吗!
不过
苏培盛看着那两个小太监脸上不自然的尴尬神色,就皱着眉伸手接过那条裤子打开来一看。
看着裤子上那明显湿润滑腻的痕迹,苏培盛先是懵圈的愣了一下,然后才满脸惊愕的瞪大了眼,这是……
哎哟,我的贝勒爷啊!
这,这都多少年没发生过这种事了,好像是自从贝勒爷成年后,他就再没有见过这个情形了。
唉,这后院离得又不远,这后院里的福晋、侧福晋,还有那几位格格又不是空摆设,贝勒爷他何至于要这样?
贝勒爷他这么硬憋着,身子就不会觉得难受吗?
后院里的那些个女主子,怎么贝勒爷他老是没兴趣去“睡”,按说这种事,不是应该很舒畅、很舒服的吗?
这贝勒爷可是个正值壮年的大男人,按说应该会很喜欢很享受才对。
可这些年看他家贝勒爷,一个月里也只有小半个月的时间进后院。
而且有时还不叫水,只是盖着棉被纯睡觉,说起来这纯粹就是浪费了珍贵的资源。
他老苏是没那个物件,所以就算有心都无力,可贝勒爷他却不是这个情况,如今怎么就会到了这个份上?
奇怪,这以前好像也没发生过这种事啊?
还是……
苏培盛这会想着昨日贝勒爷看那个木嬷嬷的眼神,他心里却是有些想明白了,难道说贝勒爷今日会这样,是因为那个木嬷嬷?
贝勒爷他这该不会是想那个木嬷嬷想得紧,最后就心痒难耐的忍不住做了个春梦吧?
按说那个木嬷嬷看着可不年轻了,长得也就是一般,虽然闻着是香了点,可贝勒爷他难道就真的这么喜欢那个木嬷嬷?
对于这个事,虽然他昨晚上就有了些心里准备,可却是没想到贝勒爷能为了木嬷嬷到这个地步。
不过贝勒爷既然对木嬷嬷有这个心思,那贝勒爷怎么不招木嬷嬷侍寝呢?
还是说木嬷嬷她不愿意?
这,这绝不会,苏培盛想着就摇头不信。
要是木嬷嬷她没有这个心思,那她在山东时又哪会有胆子敢轻薄贝勒爷。
他那会可是亲眼见着木嬷嬷趴在贝勒爷的身上不想起来。
苏培盛这会脸上满是纠结的难受,他即不想贝勒爷这么强憋着把身子给憋坏了,可又不想贝勒爷真对那个木嬷嬷如此的上心。
毕竟在他的心里,始终是觉得那个木嬷嬷配不上贝勒爷,这两个人要是真站在了一起,那就像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当然,这鲜花是贝勒爷,那牛粪才是木嬷嬷。
苏培盛想着就很是苦恼的叹气摇头,等他见着那两个小太监一直站着没走,这会还拿眼睛奇怪且直直的看着他时。
苏培盛就满是火气的瞪了他们一眼,气势汹汹没好气的直接威胁道:“行了,快收拾了,记得别多嘴啊,不然小心你们两个的脑袋。”
“是,苏公公。”两个小太监被他这话给吓了一跳,接过苏培盛手里的裤子后,他们就白着脸赶紧想要退下。
谁知他们才刚走了两步,却又被苏培盛叫住了,他们两个人的身子先是一僵,然后才微微瑟缩着回过头来。
苏培盛看着他们那害怕畏惧的模样,却是想着他们两个可是负责收拾床铺的,怎么会是让他们两个发现了贝勒爷的裤子?
按说不应该是净房里的小太监吗?
还是说……
贝勒爷是在床上就脱了裤子,然后光着身子去的净房?
贝勒爷光着下身去了净房?
不行,这画面也太……
苏培盛想着就立马伸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他这犯上该死的,咋能这么想贝勒爷呢?
那两个小太监突然被苏培盛叫住,本来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
这会他们见着苏公公突然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两人就更是后退一步吓得是目瞪口呆。
这个耳光打的有多狠,就听那声响就可见用的力气不小,难不成苏公公他这是吃错了药?
他们只感觉好像是从昨晚开始,这个苏公公看着就很不对劲。
难道是苏公公他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
他这莫不是疯了吧?
苏培盛伸手打完了自己,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一阵麻木,再看着那两个小太监惊恐看向他的眼神,那话却是怎么都问不出口。
最后苏培盛纠结了再纠结,还是只能摆手叫那两个小太监赶紧退下,算是让他眼不见心不烦。
然后苏培盛就快步去了净房,他也不敢开口问别人,就只能自己阴悄悄的去了放衣服的篓子处。
苏培盛低着头在里面翻找了一会,等在里面找到一条同样颜色和布料的里裤,并且打开来还能看见一点点湿润的痕迹时,他才终于抬起脸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贝勒爷先前是在床上就换了一条干净的裤子,他就说嘛,贝勒爷怎么可能不穿裤子的就下床去净房呢。
想着这个,苏培盛就拿着那条裤子,低头看着摸着的猛然笑起来,他这是在笑自己傻!
他刚才真是脑子一时糊涂了,他这都是在乱想些什么啊?
苏培盛这会实在是太专注于他自己的心事,却是没发现周围的那几个小太监,正在用一种十分怪异,且大祸临头的眼神看着他。
稍后等苏培盛猛然回过神,却是发现沐浴完的贝勒爷正站在他跟前,脸色阴沉并且很是危险的看着他。
苏培盛见着先是惊讶的眨眨眼,随后才发现他手里这会还拿着贝勒爷的裤子。
这个……
这他要怎么跟贝勒爷解释?
苏培盛这会才突然觉得他今日恐怕是要凉了。
“杖二十,你自己下去领罚。”
胤神情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抛下一句话就走了。
只剩下苏培盛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看着就像个被抛弃的小可怜似的。
要是这个时候有风吹着几片落叶缓缓的飘过,估计这个场景看着会更显得凄凉和悲惨一些。
397 低头
八贝勒和九阿哥十阿哥三人在出宫的路上,听到老四的福晋和一个格格,两人同时传出怀孕的消息后。
他们只嫉恨的大骂老四的运气实在是太好。
而八贝勒在一旁虽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可他的脸色却是变得有些难看和阴沉。
首先注意到这一点变化的是九阿哥,他心下一动后,却是不由自主的停了嘴,知道八哥这会准是想到了他自己。
说来虽大家一直都说老四的子嗣单薄,可这要是和八哥相比,那老四在这方面,却是明显甩出了八哥一大截。
毕竟老四他如今膝下已经有了二子一女,而且现在后院里又有两个人怀上了身孕。
而八哥他到现在膝下还是没有个一儿半女的,当然这里面并不是因为八哥的原因,而是因为八嫂她的身子有些问题。
而八哥也是因为太过爱重八嫂,所以这些年来后院里的女子很少。
就算八哥有宠幸别的女人,可是事后都还是给她们用了避子汤,就是不想惹的八嫂伤心难过。
对此,他们这些兄弟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前几年有几次他们在劝了八哥后,可八哥却是冷着脸根本就不听。
其实不止是他们,就连宫里的良妃娘娘,也时常小心翼翼的劝着,可一向孝顺的八哥却还是一直坚定的护着八嫂。
这两年,甚至就连皇阿玛那里都有些微辞,所以才会在这次选秀时,叫着惠妃娘娘给八哥选了两个新人入府。
他还听说前段时间就因为这事,八嫂还和八哥闹了好久,导致八哥他到现在都还没去过那两个格格的房中。
九阿哥心里想着这些,就拿胳膊顶了顶正说的起劲的十阿哥,然后在他转头不满的看过来时,拿眼神示意他看看八哥现在的脸色。
十阿哥本来还想要抱怨的再说上两句,可等他弄明白九阿哥的意思后,却是也赶紧停嘴的沉默了下来。
然后他们三人就这么安静的一路来到了宫门口。
也正是在这时,一个小太监从不远处急冲冲的跑来了,看着就是有急事要回禀。
“贝勒爷,福晋说她有事要和您商量,希望您今儿个能早些回去。”小太监边说边轻轻的喘着气。
八贝勒一听后猛然回神,脸上的神色又变了一下,眼里也闪过一抹忧虑和担心。
九阿哥见着就赶紧开口道:“八哥,既然是八嫂有事找你,那我和十弟就不打搅你了,我们这就先走了。”
十阿哥见状也跟着接口道:“是啊,八哥,那我们就先走了啊!”
“行,那件事,我们今日就先不谈了,你们也快回吧。”八贝勒说着就摆手示意他们先走。
八贝勒虽不知明玉这会找他有什么事,但依着明玉一向体贴的性子,却是很少这样派人来给他传话。
所以等九阿哥和十阿哥一起走了后,八贝勒就上了马车吩咐人赶快回府。
不久之后,八贝勒坐的马车刚在府门前停稳,他就下了马车进府直接去了正院。
而在屋子里早已等候多时的八福晋郭络罗氏明玉,她在见着八贝勒进门后,就赶紧起身笑着叫人去上茶。
之后等屋子里的丫鬟全都退下了,她才有些犹豫的拉着八贝勒坐下。
“胤,你听说了吗,四嫂她怀孕了?”八福晋红着脸有些激动的看着他。
八贝勒闻言点点头道:“嗯,我在宫里就听说了。”
八福晋见着他如此平静的模样,迟疑了一会接着又说:“我听说,这次不止是四嫂怀孕了,还有一个格格也怀孕了。”
八贝勒闻言依然笑着点头,手上却是开始不自觉的转动着那枚扳指,面上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八福晋见着他这个态度,又说道:“我仔细叫人问过了,说是那个格格在三年前还小产过,据说当时有大夫说她伤了身子,以后都不能生育子嗣了。”
八福晋说完后,看了看八贝勒依旧平静毫无一丝波澜的神情,她咬咬牙继续道:
“四嫂她当年也是伤了身子,还被宫里的御医说是以后都不能再生育子嗣,可是如今那个格格和四嫂,她们两个却是一同传出了怀孕的消息。
可见那个负责给四嫂调养身子的嬷嬷有多厉害,还有,我打听到那个格格的身子,据说也是那个嬷嬷负责给调养好的。”
八贝勒把话听到这里,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看着一反平日里明媚张扬的直性子,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很是紧张的明玉,只温柔的笑着抓住她有些冰凉的手道:“明玉,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八福晋犹豫了一下,才有些纠结的说:“胤,我知道你和四哥的关系向来不是很好,你们这几年私下里也并没有什么来往。
可是,可是我明天还是想去四嫂的府里一趟,我想让那个嬷嬷帮我也看一看,看看我的身子到底还有没有救?
胤,这么多年了,我真的很想很想能为你生个孩子,我也真的很想很想能当一回额娘,我不想我们两个有遗憾的过完这一生。”
看着明玉笑中带泪满是憧憬的模样,八贝勒心疼的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道:“明玉,是谁跟你说我和四哥的关系不好?”
八福晋一听这话,皱着眉有些气哼哼的瞪了他一眼道:“胤,你不用瞒我,这几年来,你们这些兄弟的关系好不好,难道我还能看不出来,我又不是瞎子。”
八贝勒见着她傲娇和自得的模样,嘴边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笑意:“好,就算你猜对了,我和老四的关系现在是有些不和。
不过这也都是在暗地里的,在表面上,我和他,我们两个还是好兄弟,毕竟现在皇阿玛还在那看着呢,我们又怎么会兄弟不和?”
八福晋一听这话一愣,见着他满脸认真的神色,却是唇角微弯,扬起红唇笑着放心了。
“胤,你这么说的意思,是同意我去找四嫂了?我这么做,不会坏了你的事吧?”八福晋说到底还是有些担心。
“当然不会,你明天就放心大胆的去吧,要是那个嬷嬷真有本事,那就算我向老四主动低一次头也是值得的。
毕竟这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们以后的孩子。”八贝勒说着像是完全没压力的很是轻松。
毕竟就像他刚刚说的那样,现在皇阿玛还在,他们这些兄弟都不会主动挑事的闹起来。
至于那个木嬷嬷,若是她真有那么大的本事,真能帮明玉调养好身子,那他就算真对老四低一次头又如何。
“胤,你真好。”八福晋说着感动的是热泪盈眶,忍不住笑着扑进了八贝勒的怀里。
396 在意
稍后等木兰从穗儿口中得知正房里发生的事,得知钮钴禄芯兰刚被古大夫诊出喜脉后,她心里的惊讶诧异等情绪还真是复杂难言。
这个四贝勒的后院,还真是几年没有好消息,这一有好消息就是双喜临门。
不过对于钮钴禄芯兰故意来正院爆出她怀孕一事的做法,还有她满怀恶意挑选出来的时机。
木兰却是觉得有些接受不能,甚至是在心里觉得钮钴禄芯兰太过愚蠢和冲动。
今日本是福晋大喜的日子,她这么做,不光是给福晋脸上泼了一盆冷水。
她故意在正院里装昏倒的举动,也是在想着法来直接打福晋的脸面和威信。
估计福晋早前心里有多大的喜悦和满足,这会她心里就有多大的愤恨和恼怒。
就算福晋明面上不会为难钮钴禄芯兰,甚至还会在言语上关怀她,或是对她大加赏赐。
可是福晋在背地里是怎么想,以后又要怎么做,却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你知我知。
钮钴禄芯兰不在这个时候把她的“肚子“藏好了,尽量不要引起有心人注意的保护好自己。
反而这么上赶着来找“虐”,可真是让人感觉又是无奈又是可笑。
她还真以为自己怀个孕就万事大吉了,也不想着她这样故意来激怒福晋,这么得意的显摆于众人。
她一下子拉了这么多的仇恨,也不怕别人暗中对她做什么手脚,最后害得她没机会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这会别说她一个小小的格格,就是福晋都会小心翼翼的提高警惕和防备,就怕一个疏忽就会让腹中的孩子有个好歹。
木兰不用多想,就知道如今在这后院里,这福晋和钮钴禄芯兰两人,就像是两个在黑暗里明晃晃的大灯笼。
估计是早有人把恶意的目光看向了她们,特别是李侧福晋,她又怎会轻易的容许别人来破坏她这唯一的“优势”。
不过这些事,现在和木兰也没什么关系,她也就是随便的想想罢了。
接下来这八个多月要担心和忧虑,要警惕和提防的人可不是她。
想来福晋这里应该是不用担心,毕竟福晋身边可用的人不少,而钮钴禄芯兰那里,却是很有可能就要凉了。
就在木兰这么想着的时候,四福晋和一个格格同时有孕的消息,也很快的就从府里被人传扬了出去。
第一时间得知这两个好消息的胤,先是凤眼微亮的心里一喜,可随后却是又有些微妙的尴尬和不自在。
胤想着同在正院里的木兰,想必这两个消息她是早已经知道了。
对于钮钴禄氏有可能有孕的事,他是早从樱桃那里知晓了,所以他心里对此并不觉得惊讶。
而对于福晋怀有身孕,他有可能马上就要有嫡子的事,胤心里倒是真的很是高兴和欣慰。
可又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木兰也知道了这个事,他心里却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这种感觉很是奇怪和陌生,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体会到。
其实说来木兰现在还不是他的女人,他没有必要这么在乎和关注她的感觉。
何况就是以后那个女人真的属于他了,那他宠幸别的女子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
他心里虽是这么理所当然的想着,可胤最终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自然。
他一会想着等会回了府里后,要不要找个机会去见一见木兰?
可一会又觉得不知真见了她后,到底要跟她说些什么才好?
感觉好像是说什么都不对。
十分奇异的,胤总觉得对着木兰,对着那个女人时,他总是不自觉的就很是在意,并且这会心里竟还有了些愧疚的感觉。
这种不同于情欲上的失控感,就更是让他想要竭力避免,在这个时候和木兰她见面。
胤这明显愣神有些恍惚的模样,一旁的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看在眼里,还以为四哥是被这两个好消息给惊喜的傻了。
毕竟四哥他这些年膝下的子嗣单薄,而且四嫂早年生弘辉时又伤了身子,是早被御医诊断以后不能再生育子嗣了。
虽说前段时间他们都听说四嫂正在调养身子的事,但他们心里却并没有对此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连宫里的御医都下了定论的事,一个服侍人稍微懂些医术的嬷嬷,又哪会有那么厉害的本事。
却怎知现在才半年过去,四嫂她竟然会传出怀有身孕的消息,这个事不得不说让他们是即惊喜又诧异。
当然,也让他们对于那个有些神秘的木嬷嬷,这心里着实是更加的好奇了。
等胤猛然回过神来,对着连连恭喜他的十三和十四两人,却也只能先丢开关于木兰的事。
胤快速的振作起精神,笑着和他们应付了几句后,三人又说起了这次有哪些人准备跟随皇阿玛一起去热河木兰围场的事。
这宫里的消息本就瞒不了有心人,不多会四贝勒府里今日双喜临门的事就传开了。
而得知这个好消息的康熙,是满怀高兴的下旨赏下了不少的东西,而后宫的德妃在知道这事后,也欣喜的跟着给了不少的赏赐。
德妃这会倒是不在介意之前这次选秀,老四他主动提出不要新人进府的事。
看来老四他真是一心只想再要个嫡子,不想在这段时间里有太多的烦心事,会影响到老四福晋去调养身子。
德妃现在只满心盼望老四福晋的肚子能争气些,最好能一举得男的生下个小阿哥,也让她可以有个嫡孙儿来抱一抱。
不久后,等府里接到万岁爷和德妃娘娘的一连串赏赐时,整个正院里是越发的热闹了起来。
木兰虽然是待在屋子里没出去,可是对于外面的那些欢声笑语,她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木兰这会只觉得心里还是有点酸酸的,甚至还有些孤单寂寞很是可怜的感觉。
对此,她也只能尽量的宽慰着自己,只想着等她恢复了记忆找到家人后,她到时候应该就没有这么在意和难受了。
其实说起来她和四贝勒那次又没有真的发生过什么,他们两个之间也只是有些小暧昧而已。
相信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应该也会慢慢的冲淡和消失。
说到底,她和四贝勒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两人不管怎么看、怎么想,都是很不相配的。
既然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要放下那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之后在木兰听闻四贝勒才刚回府,就直接来了正院看望福晋后,她就更是一门心思的躲着不出去了。
399 偷情
想着今日明玉要去老四府上的事,八贝勒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跑神。
他既怕明玉此行得到的结果不好,而使得她更加的伤心和绝望,也怕万一老四那里有别的心思,最后反而把念头打到明玉的身上去。
虽然老四一直以来看着不像是这么阴狠不择手段的人,但也难保老四在心里记恨他和老九老十三人之前做的事。
要是因此导致老四对明玉动了算计的念头,想借着伤害明玉来对付他呢?
所以就算明玉今日从老四府里得到的消息是好的,那他也不得不防着老四派人在背后动什么手脚。
不管如何,就算是日后明玉真的不能生孩子,那他也绝不允许任何人和任何事,去危害到明玉的性命和安全。
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于他和明玉有可能没有子嗣的事,他心里是早就已经接受了大半。
虽说依着他如今的年纪,依着他一直以来的野心,他也很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可以传承的子嗣。
但说到底,他最后还是不忍心去伤害明玉,不舍得去伤害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可是现在许多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却是再也由不得他继续止步不前的犹豫了。
要不然他这次也不会接受那两个格格进府,他就是想着实在不行的话,就干脆让别的女人生下孩子后抱到明玉的身边养着。
虽然他的这个决定,有可能会使得明玉不高兴,甚至是伤心的恨他恼他,但说来这也算是一个解决目前困境的办法。
再说他也知道依着明玉的为人和心性,就算她心里再怎么生气,又或是再怎么难过。
真等孩子出生了放到她面前时,明玉她还是不会对无辜的小孩子出手的。
到时候把那个孩子养在明玉的身边,等时间长了,肯定多少还是能养出些感情来的。
这样一来,也算是间接圆了明玉想当额娘的心愿吧?
八贝勒稍稍有些逃避的想着,眼里却是闪过些愧疚和不忍。
他为了要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帝位,他膝下就不可能没有子嗣,就不可能没有皇位的继承人。
所以如果明玉她到最后,若还是不能生育的话,那他也就只能暂时的去委屈明玉了,只希望明玉到时候能心软的体谅和原谅他。
当然,如果明玉的身子真能调养好,那他肯定是想要和明玉生的孩子。
想来他和明玉生的孩子,一定很是聪慧,也必定很是优秀。
八贝勒沉着脸想到这里,却是闭眼低声的叹了口气,其实现在最让他担心的,还是皇阿玛对于明玉的日渐厌恶。
想着皇阿玛在他上次拒绝新人入府时,话语里提及明玉时的眼神和语气,他就知道在皇阿玛心里,其实是已经对明玉动了些杀意。
他就怕万一有一天皇阿玛再也忍不了明玉的话,那明玉她……
八贝勒想到这里,想到他有可能会失去明玉,他的眼里就满是恐惧和难忍的痛意。
说到底,还是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不够尊贵,要是他能掌握那天下的生杀大权,他就能保护明玉,还有保护母妃不再受到伤害和委屈。
八贝勒也想让皇阿玛好好的看看,看看他这个儿子,并且承认他是他这些儿子里最优秀的一个。
起码比起如今的太子,他自问自己要比太子更适合那个位子。
只可惜这么多年了,不管太子做了什么,皇阿玛却还是一直很看重太子。
皇阿玛一心只认为太子是最像他,也是最孝顺的一个儿子,却是不知太子都背着他做了什么好事。
八贝勒想着皇阿玛这些年来的偏心,就冷下脸来眉头皱紧的眼露寒光。
见着他这样难看的脸色和神情,站在门口有事想要回禀的小太监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轻手轻脚的进了屋。
“贝勒爷?”小太监有些不安,靠近小声的叫着。
八贝勒被惊醒着猛的抬头严厉的看向他,只把那个小太监给吓得白着脸哆嗦了一下。
进府七年来,他这还是第一次觉得贝勒爷在不笑的时候,看着是这么的可怕和恐怖。
“什么事?”八贝勒见着小太监眼里的惊恐和害怕,随即便收敛了脸上的冷意,又恢复了他往常那样谦谦君子的模样。
小太监低着头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敬上道:“回贝勒爷,是宫里有信传来。”
八贝勒皱着眉接过信后摆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贝勒爷,奴才告退。”小太监说完后就低头退了出去,等他出屋后被风一吹,才感觉似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八贝勒把信打开后从头至尾的看了一遍,随后却是微勾嘴角笑着眸光闪动。
既然那件事已经成了,那他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就可以动手把太子拉下马了。
只要没了太子,到时候那个位子,他也可以争一争了!
顺便也让皇阿玛好好的看看太子,看看他到底是一个怎样大逆不道的儿子。
想着这些事,八贝勒有些激动且兴奋的闭了闭眼,好像已经看到了日后他接掌帝位,坐上龙椅的画面。
半晌后,八贝勒他平静了一会才睁开眼,又动笔写了一封信叫人送进宫里。
随着这封信被人快速的传进宫里,第一时间就被人暗中送到了玉菱的手里。
玉菱在得到信后,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她打开仔细的看了信上所写的内容后,只抿嘴笑着又看向依然紧闭着的屋子。
等玉菱把信处理了,又等了半个时辰后,她在见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太子时,便赶忙低下头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动。
而之后在太子走过玉菱身边时,也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随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见着人真的走远了,玉菱却是抬起头眼含不屑的撇嘴笑了笑,然后才理了理衣襟迈步进屋。
她刚闻到屋子里那股子怪异的腥味时,眼中就闪过了一抹强烈的鄙夷和厌恶。
玉菱随即快速收敛起脸上的恶意,面露迟疑和不安的迈步走近床边,看着那个还没穿好衣服,满脸春色和水润的艳丽女子。
“太子他走了?”女子嘶哑着声音边问边伸手拉紧她的衣服,把身上露出暧昧红痕的地方挡了挡。
玉菱看着故作不好意思的低头道:“是,主子。”
女子闻言后愣了半晌,见她都不敢抬头看自己,便有些自我厌恶的蹙眉问:
“玉菱,你会不会看不起本宫?你会不会觉得本宫是自甘下贱?做为万岁爷的贵人,竟然敢和太子在背地里偷情!”
玉菱一听这话,就很是惊讶和愕然的抬起脸看向她,随后却是激动的跪在她床边猛的摇头哭道:
“主子,奴婢怎么会这么想,奴婢知道您这么做都是为了贝勒爷,奴婢知道您根本就不喜欢太子。
您这么委屈自己,都是为了帮贝勒爷,您这都是被逼的,要不是那些人害了您,您也不用走到今日这一步。”
398 退路
八福晋既然得到了八贝勒的同意和支持,她第二天一早用了早膳后,想着四嫂她这会应该已经起身了,就赶紧带着人去了四贝勒府。
她们两座府邸就在相邻的隔壁,八福晋她这是连车都不用坐,只出了府就直接上门叫人通传了。
而在正院里刚用了早膳的乌拉那拉氏,听着丫鬟回禀八福晋上门的消息,还以为八福晋这是得知她身怀有孕的事来道喜。
乌拉那拉氏便心情很好的叫人快领八福晋进来,而她也算着时间起身去屋门口迎接。
毕竟说来八福晋跟她的身份也算是平起平坐的正相当,而且八福晋今日又是来上门道喜的,她也不好太过冷淡的怠慢了。
不多久,乌拉那拉氏就见着打扮明媚且大气的八福晋来了,在她身后还跟着不少拿着礼盒的丫鬟。
八福晋很是亲热的笑着拜见乌拉那拉氏,然后两人拉着手很是亲近的一同进了屋。
八福晋先是跟乌拉那拉氏连声道喜,随后又吩咐人送上贺礼,看着都是些极好极珍贵且难得的药材和补品。
乌拉那拉氏见着愣了一下,只感觉这礼送的有些重了。
不过她在抬眼看着八福晋亲热的笑脸后,却是没有拒绝的就叫青黛全都收进了库房里。
八福晋见着四嫂没多问就把贺礼收了,这心里着实是松了口气,只觉得今日这事的胜算已经有了七八成。
乌拉那拉氏看着眼里有些急切和激动,明显就是心里有话想说的八福晋,只暗道看来这个八弟妹今日此行是必有所求。
想着八弟妹今日来府里的原因,再想着八弟妹多年来不曾有孕的事。
乌拉那拉氏心里有了些明悟,随后她就故作不知的和八福晋开始闲话家常。
可惜八福晋却是一个直性子没什么耐心的人,她只笑着敷衍的应付了几句,然后就主动拉着乌拉那拉氏的手恳求道:
“四嫂,其实弟妹我今日来登门拜访,一是为了来给四嫂你道喜,祝愿四嫂你这次能喜得麟儿。
二嘛,就是弟妹我今日有事想要求一求四嫂,我只希望四嫂你能帮一帮我,我这也是……”
见八福晋神情恳切的说着说着,眼圈就渐渐的红了,看着很是伤心和绝望的模样。
乌拉那拉氏却是深有感触的叹了口气,早就猜到了她今日是为着什么而来。
对于八弟妹的情况,同是女人,她这心里又怎会不能理解。
甚至因为几年前弘辉不幸没了后,她在府里的艰难处境,她现在对此还有些感同身受的也红了眼。
所以乌拉那拉氏这会,就温和的笑着拍了拍八福晋的手,语气体谅并宽慰的叫着她慢慢说。
……
稍后等木兰被人叫着进屋时,就见着一个陌生却明媚漂亮的女人,正和福晋坐在一起,两人笑语连连的看着很是亲热。
木兰只一愣后就上前给福晋请安,等被福晋叫起后,才听着福晋跟她介绍那个女人是八福晋。
木兰听了心里虽是一惊,可脸上却很是平静的上前给八福晋请安。
八福晋看着面前这个其貌不扬,很是普通和不起眼的嬷嬷,想着她就是那个能帮自己的人,就态度和善且礼遇的柔声叫起。
木兰这会却是大概猜到了一些她的来意,而后她一听福晋接下来的话,就证实了她心里的那个猜测。
“木嬷嬷,麻烦你帮着八福晋看看,看看她的身子现在养得如何了?”乌拉那拉氏说着就示意八福晋把手伸出来。
“是,福晋,奴婢遵命。”木兰答应的很是爽快,她这会倒是没有多余的心思。
反正现在只是叫她诊脉看看,至于以后需不需要她出手医治,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说到底,此事最终还是要看四贝勒那里怎么说?
木兰想着就上前坐到了八福晋身边,她故作无意的看了很是紧张和激动,甚至还有些害怕和畏惧的八福晋一眼,就静下心来伸出手给她把脉。
半晌后,木兰才收回手站起身回到了原位站定。
在此期间她脸上的表情毫无一丝变化,八福晋就算一直拿眼睛盯着她,也没有看出半点有别样含义的异样神色。
“木嬷嬷,我的身子情况怎么样,还有救吗?”八福晋紧张的两只手握成了拳头,满脸急切和不安的追问道。
木兰闻言却是把眼神看向了福晋,似是在问福晋,她要不要照实说?
八福晋见着她的这个态度,就转头哀求的看向了乌拉那拉氏,情不自禁的低声叫了一句:“四嫂?”
乌拉那拉氏看着八福晋这样低声下气的模样,哪里还能看到往昔那样肆意张扬的性子。
所以说这女人啊,果然活着都不容易!
乌拉那拉氏想着就心下一软,伸手摸了摸她还没显怀的腹部,只暗道这就当是为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积福了。
“木嬷嬷,你就照实说吧。”乌拉那拉氏柔和的笑着吩咐。
木兰今日虽是第一次见八福晋,也跟她没什么利益纠葛和交情,其实也用不着费心去帮她的忙。
不过看着八福晋如今满怀希望的紧张模样,木兰却是转念想着,她也许可以把八福晋那里也变成一条退路。
若是以后四贝勒这里的情况有变动,那她手里还有别的可利用的资源。
想着这个打算,木兰就神情严肃的正色回道:“八福晋,依着奴婢刚才把脉的情况来看,八福晋你的身子以前似是受过寒。
可是当时却并没有调养好,导致最终还是伤到了八福晋你的身子,让八福晋你从那之后就有了宫寒之症。
而且如果奴婢没有猜错的话,那时候八福晋你应该正是在第一次初潮时期,是第一次初来葵水的时候。”
八福晋听着是惊讶的连连点头,看着木兰的眼神很是激动和兴奋:“对,木嬷嬷你说的对,我的确是在那个时候落入了水里。
因为那时候正是大冬天,所以我就算被人救起后也病了好些日子,而且葵水也是当时就没了,之后还是调养了好几年,才又断断续续的开始恢复。”
木兰见自己说对了,脸上却是毫无自得之色的接着又道:“八福晋,如果奴婢没有看错的话,你现在每个月的葵水也不太准,而且来的时候应该很是痛苦吧?”
八福晋听了脸上一白,眼里闪过一抹畏惧之色,想着那几天她腹痛如绞,手脚冰凉下不了床的日子,对她来说就像是地狱一般的痛苦和折磨。
“木嬷嬷,你说的对,那我的身子还有救吗?我以后还能不能生孩子?”八福晋紧张又急切的问,这是她最想要知道的事。
木兰平静的笑着点头道:“八福晋,你的身子倒是可以调养好,只不过就是麻烦了一些,估计要花的时间不少。”
“木嬷嬷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以后能怀孕生孩子了?”八福晋惊喜的瞪大了眼,仿佛有些不敢相信的再问。
木兰语气肯定的点头道:“当然,八福晋,等把你的身子调养好了,你以后肯定是能生孩子的。”
听着木兰这么斩钉截铁的回答,八福晋激动的是满脸通红,一双眼笑中带泪的闪着光,只觉得眼前像是一瞬间开满了花。
她能生孩子了!
她以后能给她的胤生孩子了!
401 为难
稍后不久,等到胤在出宫前接到密信,在他认真的看了里面写的内容后。
胤不得不大叹老八他们在行事上,还真是不折手段的十分卑鄙,竟然想出这么个法子拉太子下水。
当然,胤同时也没能想到太子他,竟敢真的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看来这女色,还真是把刮骨刀,一不小心就可能会因此而丢了前程、丢了命。
太子他身为皇阿玛的儿子,竟敢背着皇阿玛和他的嫔妃私会偷情,这件事要真是被皇阿玛知道了。
估计那个安贵人是难逃一死,而太子,也许他会被皇阿玛严厉的斥责一番,但皇阿玛却不一定会对太子作出太严重的惩罚。
毕竟说来那个安贵人,在皇阿玛的心里也不是很重要,甚至可以说是早就失了宠。
想来只凭这一件事,老八他们也没指望着就能借此拉太子下马,这不过就是在皇阿玛放弃太子的天平上,又再次加上了一个新的砝码。
直到那个天平一端的重量完全倾倒之际,才会让皇阿玛打从心眼里真的厌弃太子,真的下决心放弃这个他宠爱了多年的儿子。
眼下这件事,他这里完全可以当作不知道,毕竟这不知道,也就意味着他从没有参与其中。
反正不管老八那里做了什么,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他和老八他们最终的目的是殊途同归,都是想把老二从太子的位子上拉下来。
等到老二真的下来后,才是让他们这些成年的皇子,在皇阿玛面前大展拳脚的时候,到那时可就是各凭本事了。
不过既然老八他们现在就决定开始动手,那可想而知他们的下一步计划估计也离此不远了。
胤皱眉想着这些,就吩咐人带话回去,叫人继续盯着安贵人那里,只要有任何异动就赶紧来报,说完后他就上了马车准备启程回府。
胤本以为密信这个事就够让他惊讶的,却是没想到等他回府后,竟从苏培盛口中得知今日老八的福晋来了府里。
而且最重要的是,福晋她竟然已经答应了,让木兰去帮老八的福晋调养身子的事。
听说在一开始,老八的福晋还想要把木兰带回府里,好让木兰能更方便的帮她调养身子。
用的理由还是福晋她现在已经怀孕,是不再那么需要木兰来照看和服侍了。
后来还是庄嬷嬷不放心福晋的身子,提醒福晋她现在身边也需要人看顾,再说木兰还需要每隔五天就去前院待上两天。
这才拿话堵住了老八福晋的继续恳求,最后福晋答应让木兰每隔七天就去老八的府里一次,好帮老八福晋诊脉看看调养身子的进益如何。
不过这样一来,也就泄露了木兰在前院帮他炼制伤药的事。
等老八的福晋回去后把这事说了,依着老八那个人的城府和心智,也许他会借此看出一些端倪来。
其实在胤的本心里,他是不想让木兰去帮老八福晋调养身子的。
可若是他出言阻止的话,就怕更会引起老八对此事的怀疑。
一想到这里,胤就为难的皱紧了眉头,心里很是不悦福晋今日的擅自做主,不问他意见就开口答应了此事。
他原本正烦着该如何更好的去掩藏住木兰这个人,不叫人去发现她身上的那些秘密。
可如今这样一来,却是把她整个人推到了众人眼前。
因为这个事,胤原先对于嫡子期待的欣喜之心也淡了一些。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是不同意此事都不行了。
虽说这次是老八的福晋主动来求医,可依着身份,也不可能让她这个皇子福晋,每次都自己动身来他府里见一个嬷嬷。
这个事要是说出去,估计哪个听了都会觉得奇怪和荒唐。
也许有人还会想着是不是他这个当哥哥的,在故意的为难老八他们。
想来只要他对于这件事稍有异动,也许就会引起老八他们的格外关注,最怕的就是让他们有机会察觉到木兰身上的不对劲之处。
所以为了木兰的人身安全,他现在也只能暂时选择按兵不动。
可要真是放木兰出了府里,到了老八的府上,那有些事里的变数可就大了。
他又能不能冒这个险呢?
还有老八福晋的身子,他又要不要吩咐木兰调养的大致方向呢?
想着这些事,胤心里是越发的烦躁不已。
苏培盛在旁边看着贝勒爷难看的脸色,就知道贝勒爷现在的心情肯定很不好,所以他就赶紧低下头装起了“隐形人”。
他现在可是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要谨慎一些,不要再疏忽大意的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毕竟上次那二十板子可不是白挨的。
那天有张起麟在一旁看着数着,那些打板子的小太监虽手上收了些力气,但说到底他的屁股还是肉做的。
所以直到现在他屁股上的伤还没有好全,他这些天也就是在其他人面前强忍着痛罢了。
也是他不想让别人看笑话,毕竟他这个大太监的位子,还是有不少人盯着的,那个张起麟就是其中一个。
稍后胤还是没有吩咐苏培盛,他对于此事有另外的想法。
他只是叫苏培盛告诉穗儿,只要木兰离开了府里,去了老八的府上时。
她一定要跟紧了木兰的寸步不离,有发现任何的一点不对劲,都要第一时间报上来让他知道。
苏培盛闻言后就赶紧点头应是,然后就见着贝勒爷摆手叫他下去了。
而在这时,刚回到府里的八贝勒,却是刚一进入正院,就闻到了一股子苦药味。
一闻到这个味道,八贝勒顿时就明白明玉今日去老四的府里,定是有了一个不错的结果。
这会正在喝药的八福晋见着八贝勒进屋了,就匆忙的低头喝了碗里的最后几口药,然后就准备起身去跟八贝勒说话。
八贝勒看着她那样急切慌乱的模样,却是眼带无奈的温和笑着道:“明玉,你慢点喝,我这又不会跑,你急什么?”
八福晋被他这话说的脸上一红,不禁有些娇羞的拿眼轻了他一眼,嘴里却是没好气的反驳道:
“谁说我怕你跑了?我这还不是想早点把好消息告诉你,你还说这话来挤兑我。”
“挤兑你,这我哪敢啊?”八贝勒看着她脸上那抹明媚欢喜的笑意,今日白天一直不定的心终于是落下了。
这会八贝勒是笑着直呼冤枉,然后就摆手示意屋子里的人全都退下。
既然明玉她口中刚刚说是个“好消息”,那他还真是要好好的听一听。
400 意外
“是啊,要不是那些人害了我,我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女子红着眼咬牙切齿的说着,满是恨意的抓紧了手里的衣服。
玉菱见着嘴角快速闪过一抹鄙夷不屑的笑,随后她又继续泪流满面哽咽的哭诉道:
“主子,奴婢知道您是被逼的,是,是太子爷他看上了您,您也是无奈,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
所以您千万不要厌弃自己,您不要再说那些伤害自己的话了,贝勒爷他在外面,虽然现在暂时还不能跟您见面。
可贝勒爷他一直都知道您的心意,还有您为他都付出了什么,贝勒爷他以后一定不会放过那些害你的人的。”
女子一听这话,眼里悲凉凄苦的泪终于是落了下来,她忍不住双手环抱着自己颤抖着啜泣起来。
在三年前,她在宫里是何等的风光,三个月就从一个宫女爬上了贵人位,而且还身怀有龙嗣。
她当时被万岁爷封为了安贵人,一心只等着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后,也许就能登上嫔位,又或是以后的妃位。
那时候宫里的那些小太监和宫女见了她,哪个不是上赶着来讨好和巴结,就想要到她身边服侍好稍微能沾点光。
那会就连一些不受宠的妃子见了她,也会摆着笑脸好模样的叫她一声安妹妹。
她那时候的日子,过得是多么的舒心和满足,只觉得她是彻底翻身的做了那人上人。
要不是后来她被身边的嬷嬷下毒手害得小产,然后又被下药毁了她的嗓子,让她再也唱不出好听的小曲,她又怎么会被万岁爷给厌弃的抛到了脑后。
那时的她失去了万岁爷的宠爱和关注,就算暂时还顶着一个贵人的名分,可是她所过的日子却是备受折磨的难熬。
之前那些被她欺负或是折辱过的人,那时也全都找着机会上门来报复,那段时间她真是把血泪都咬牙往肚子里吞。
甚至还几次面临着被暗害而丧命的危险,要不是八贝勒一直在暗中帮着她,只怕她现在的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
她本想着干脆就这样默默的活在宫里,只等着八贝勒日后成事了再说后路,却是没想到她会被太子看上的给强行侮辱了。
她那会醒来后看着身上的那些污浊痕迹,一时间只想到了死,毕竟她那时已经是一个身子不干净的女人。
要不是玉菱心细的发现后,一直苦口婆心的劝她,甚至还特意找机会把这事告诉给八贝勒,让八贝勒也写信劝她,估计她还是放不下去寻死的念头。
可是后面八贝勒越是这么对她好,越是不嫌弃她的对她关心和爱护,她心里就越是恨太子,越是恨那些害了她的人。
而且在听玉菱说八贝勒因为她的事,开始在朝中和太子对上的起了争执和嫌隙后。
因为万岁爷的偏心,一直都在护着太子,最终使得八贝勒被太子打压和为难。
甚至导致后面渐渐的寸步难行时,她就更想要为八贝勒做些什么。
所以她今天才会主动投入太子的怀抱,就想要以后在某些事情上能帮上八贝勒一些。
至于那些害了她的人,等八贝勒以后成了大事,她绝对不会放过里面的任何一个。
特别是那个下手害了她,也害了她腹中孩子的德妃!
安贵人想着八贝勒叫人传给她的资料,那个害得她小产,还害她毁了嗓子的嬷嬷,她就是被德妃收买的人。
想来就是因为她那段时间连续损了德妃的几次颜面,所以才会让德妃这样心怀嫉恨的来动手加害她。
当然,还有万岁爷,安贵人现在心里也很恨万岁爷。
甚至先前在她和太子行那不轨之事时,她心里还诡异的有一种报复的愉悦和满足感。
当初万岁爷明明那么宠爱她,可是在她小产后,在她的嗓子毁了后,万岁爷却是毫不犹豫的就厌弃了她。
要不是因为万岁爷的放手不管,想来那些人也不敢下手折辱她,太子也不敢真对她做出那种恶事。
所以说到底,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万岁爷那个无情和没有心的人。
玉菱看着安贵人颤抖着卷缩成一团的身子,听着安贵人那粗哑刺耳的声声哭泣,她心里却是只嗤笑这个女子真的好蠢。
她只是在其中稍微动了些手脚,就让安贵人真以为那次的“意外”,是太子爷下手玷污了她。
其实那次在安贵人被人打昏后,那个占了她身子的人,只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侍卫而已。
也就是因为她在安贵人醒来后,说看见从屋子里出去的人是太子爷,所以安贵人就毫不怀疑的相信了她的话。
而后她还几次找着机会,好让安贵人能和太子爷巧遇。
也因为她假冒安贵人的身份,暗中派人给太子爷送了情信,所以太子爷才会在见着安贵人时的眼神不对劲。
而太子爷的这些异样举动,却全被安贵人当成是太子爷在看见她后心里有鬼,所以她心里就对于上次的事更是深信不疑了。
后来玉菱也借着为贝勒爷好,借着安贵人这么做,她可以借此靠上太子爷,而后就有势力和机会去报复那些恶人。
她这样苦口婆心的劝了许久,才终于说动了安贵人,让她下定决心去主动接近太子爷。
之后玉菱就利用机会来穿针引线的,开始一次次的安排安贵人和太子爷巧遇,也为了让那些事情暂时不会穿帮。
她还在其中大费周折的劝了安贵人好些话,才让她决定日后在跟太子爷相处时,不再主动提起那次的那个“意外”事件。
毕竟她那会说是因为太子爷喝多了,又一直对安贵人她心存爱慕,所以才会一时糊涂的轻薄了她。
而安贵人要是再说起前事,就难免会让太子爷心里有个疙瘩,毕竟那次的事对他们两个来说,恐怕都不算是太美好的回忆。
所以其实在今日,才是安贵人第一次和太子爷睡到一起,才是她第一次背着万岁爷和太子行那不伦的偷情之事。
这样一个意志不坚定,稍微被女色诱惑一下,就敢和后宫嫔妃私会的太子,他又有何资格去做这一国太子的位子。
想着这些,玉菱眼中的眸光闪动,她抬起头轻声提醒道:“主子,您也不要再伤心了,如今这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安贵人听了心里一惊,也怕真的被人发现,就忙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开口催促道:“玉菱,那你就快些帮我梳妆。”
“是,主子。”玉菱闻言后就赶紧上前帮忙。
一番梳头上妆打扮后,玉菱看着安贵人被太子滋润后,越发显得明艳娇媚的容颜,不得不承认这个安贵人真的是个美人。
这也就难怪她能勾引上太子爷,能让太子爷为她行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安贵人站起身让玉菱再仔细的看了她半晌,直到玉菱确定她身上没有任何的不对劲和破绽后,她们主仆二人才偷偷的快步从这个偏远的大殿里出去。
而在她们刚走后不久,却是有一个小太监阴悄悄的从暗处出来,他小心谨慎的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就快速的从这里离开了。
403 来信
八贝勒见明玉这样不开心的样子,有些后悔又惹她不高兴,就低头温柔的轻吻了她额头一下。
“明玉,这么多年了,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心,这次既然你的身子能养好,那我们两个以后就守在一起好好的过日子。
府里刚来的那两个格格也就没用了,你以后也不要再理会她们,就让她们日后好好的待在府里养老就行了,至于其它的事,你放心。”
八福晋一听就明白了他话里暗含的意思,忍不住低头搂紧了八贝勒,一双眼却是很快的红了起来。
这些年来她一直没有生养,到了现在,就是比胤年纪还小的阿哥们,府里都已经有了子女,只有她的胤为着她,至今还是膝下空虚。
就因为她的身子不好,而且也见不得别的女人亲近胤,所以胤他这些年基本也都不会去碰别的女人。
她知道胤作为一个皇子阿哥,能对她这样真的很是难得,她真的是嫁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丈夫。
所以就算她知道良妃和惠妃,还有老九和老十那些人,经常在背后劝说胤,叫他跟别的女人生一个孩子,然后再抱过来给她养。
她听了虽心里又是难受痛苦的伤心,又是火冒三丈的恼怒和愤恨,可最后为了不让胤左右为难,她就还是装作全然不知道的模样。
这些年来,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还有那些人暗中的指指点点,难道她听的和看的还不够多吗。
就算她平日里摆出一副不好亲近的泼辣模样,可她心里却是一天比一天的脆弱和无助。
特别是今年的选秀,皇阿玛是直接把胤叫进宫里,硬是逼着胤同意让那两个格格进府。
看来在皇阿玛那里,也是终于看不下去的要来插手了。
这皇阿玛可不比良妃和惠妃她们,胤对着皇阿玛时,他却是真的没办法违抗皇阿玛的意思。
所以这次看着那两个格格先后进府,她却是强忍着没有闹开,而胤也大概是感觉到她的不安和伤心。
所以到至今为止,胤还没有去过那两个格格的房中,并没有拿正眼看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对于这个情况,她虽然看着心里很是高兴,可她也知道这样的做法维持不了多久。
只要她一直不能生育,只要胤他膝下一直没有孩子,最终这府里还是要继续的进新人,直到最后使得胤不得不妥协的去她们房里。
虽说胤是身份尊贵的皇子阿哥,可是他头上到底还有皇阿玛管着,总是不能活得那么随心所欲和自由自在。
再说就是今年的新年时,她进宫在宫宴时见皇阿玛,皇阿玛对于她的不喜,是表现的越发明显,想来胤也是看出来了。
否则胤他这一次,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让新人进府,想来必然是皇阿玛跟胤他说了什么,才让胤不得不低头的屈服。
从那两个格格进府后,她本以为自己终有一天会失去胤,终有一天会看着他和别的女子亲亲我我。
却是没想到四嫂那里会突然传来有孕的好消息,最终使得她现在也有了未来的希望,也有了不一样的生活前景。
只要她日后能为胤生育子嗣,皇阿玛那里也就没别的说辞了,想来皇阿玛心里对她的不满和不喜也会少一些。
八福晋心情激动的想到这里,忍不住拿脸蹭了蹭八贝勒的衣服,感受着他胸口处传来的心跳,一下一下、扑通扑通的是即坚定又温暖。
“胤,我知道,只要她们不跟我抢你,不乱动歪心思,养两个闲人我随随便便还养得起。
只要她们不来主动找事,我可不会把她们看在眼里。”八福晋的手又搂紧了一些,声音轻柔却硬气的保证。
感觉到她对自己的依恋和在乎,八贝勒眼含怜惜的拍拍她的后背,温柔的叹息道:“明玉,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八福晋一听这话,却是低头抿着嘴笑了,眼里快速闪过一抹狠戾的凶光。
要是那两个女人日后能安分守己,她也愿意花银子白养着她们。
可要是那两个女人不识相的话,那可就怪不得她的手段太过狠辣和无情了。
八贝勒温柔的抱着八福晋,两人轻声细语的又说了些体己话,屋子里的气氛很是甜蜜和安宁。
半晌后,八贝勒才又开口问:“明玉,你刚刚说那个木嬷嬷,是每隔七天就要来府里一趟?”
八福晋闻言点头道:“嗯,到时候她要来给我诊脉,看看要不要调整方子,她说是每个人在服药后,身体恢复的程度不一样。”
八贝勒听了心里一动,思量着再道:“这样,明玉,到时候等她来了,你就派人告诉我一声,我也想看看那个木嬷嬷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八福晋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想着今日所见的那个木嬷嬷,她笑着摇头道:
“胤,那你肯定是要失望了,那个木嬷嬷可以说是其貌不扬,看着很是普通,就像是我们府里的那些个嬷嬷一样。”
八贝勒听着皱眉点头,倒是没再多说什么。
老四府里的这个木嬷嬷,几年前皇阿玛到老四府上时,好像还曾经召见过她。
其原因,好像是因为她也叫“木嬷嬷”,跟皇阿玛当年身边的那个木嬷嬷,是叫着一样的名。
不过既然那个木嬷嬷的一身医术这么厉害,那她就必定不是一个简单的无名之辈。
看来他还是要派人再去查一查那个木嬷嬷的底细,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的让她继续帮着给明玉调养身子。
正在八贝勒这么打算的时候,在四贝勒府兰院里的钮钴禄芯兰,却是从香豆手里接过来一封信。
“格格,这是阿秀刚刚送来的。”香豆靠近小声的回禀道。
钮钴禄芯兰拿着信警惕的问:“没被人看见吧?”
香豆闻言赶紧摇头道:“格格,没有,奴婢刚才叫绿乔一直帮奴婢盯着了。”
“那就好。”钮钴禄芯兰说完,就低头看着手里的信,见上面的红色蜡封完好无损,看着是没被人拆开过,她心里就松了一口气。
接着钮钴禄芯兰就接过香豆递过来的小刀,划开蜡封拿出里面的信打开来一看,随后她却是惊讶和诧异的蹙眉不语。
一旁的香豆看着格格脸上不对劲的神色,她很是好奇小心翼翼的开口问:“格格,这信上面都写了些什么啊?”
钮钴禄芯兰闻言抬起头,开口又像是在回答她的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额娘说她要见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
402 醋意
稍后,等八贝勒听八福晋讲完她今日去四贝勒府里的事情后,他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眼里若有所思的闪过一抹困惑与不解。
“这么说,你以后每日喝的药,都要先送到四哥府里去加那个药引,然后才能拿回来服用?”
八贝勒觉得这件事里有些奇怪和蹊跷,心里便开始有了些警惕和怀疑。
八福晋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笑眯眯的点头道:“是啊,胤,虽然每日都要这么做是有些麻烦,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个木嬷嬷跟我说了,那个药引是她的家传秘方,不可传授给外人,所以前段时间就是四嫂服药,也是先送到木嬷嬷那里加的药引。
既然四嫂她作为那个木嬷嬷的主子,都没有开口强要她手里的秘方,那我这里就更不好开口了。
毕竟真要说起来,这次我也是自己主动上门拜托四嫂帮忙,这总不好太过为难别人,你说是不是?”
“明玉,你说的这话有些道理,那也是因为那个木嬷嬷还要帮四哥炼药,所以她才不能住到我们府上来?”
八贝勒总觉得在这里面,应该还有些别的事不对劲?
八福晋点头道:“四嫂是这么说的,不过我看这些也都是借口,主要还是四嫂她担心自己的身子,想来有那个木嬷嬷在一旁看着,四嫂她总是能放心一些。”
八福晋说完后,便面露失望的叹气。
其实她还是很想把那个木嬷嬷带回府的,只可惜四嫂那会看着明显是很不乐意,她也就不好再继续的强人所难,不过
八福晋有些不满的撇嘴瞪了八贝勒一眼道:“胤,你怎么老是问这些,看你这眉头皱的,听见我的身子能养好,你心里不高兴吗?怎么连个笑脸都没有?”
八贝勒一听这话,便只能无奈和冤枉的解释道:“明玉,我怎么会不高兴,我只是有些担心这件事里的真假?”
八福晋蹙眉不耐,心里不是太高兴,总感觉胤这么说,像是不太相信她的身子会养好一样,这真是太打击她的一片心了。
“真假?胤,咱们先不说四哥这个人为人怎么样,反正今日我去四嫂那里的事,可是并没有提前通知。
想来就是四哥想在其中做什么手脚,他都没有机会,毕竟当时四哥他可不在府里。
至于四嫂,四嫂她那个人一向宽容大度又容易心软,和我之间又没什么利益纠葛,想来也不会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
八贝勒听了她这话就更是无奈,这四嫂就算人再好,她终归也是老四的福晋,和老四是一体的。
既然是这样,那明玉作为他的福晋,又怎么可以说她和四嫂之间没有利益纠葛?
何况四嫂她那个人,就真的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大度和宽容吗?
说来这一切,还是明玉她这个人太过单纯和善良,又或是她真的太想养好身子了,所以才把一些危险的可能都直接忽视了。
八福晋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八贝勒,又有些激动的继续道:“再说,那个木嬷嬷可是把我的病情说的一清二楚,可见她的一身医术很是厉害。
就连她给的药方,我一回来就叫府里的府医看了,他也说这是很好很对症的方子,看着有些像是前朝宫里的秘方。
刚才净月把药从四嫂那里拿回来后,我也先叫府里的府医看了,他说了没问题后我才服用的。
胤,你放心,我也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我以后一定会很注意的,每次服药前都会叫府医来看一看后再服用。”
八贝勒闻言后还算是认同的点头,满意于她没有一听说那个“好消息“,就一时被兴奋和好话冲昏了头脑,还记得要把药查验过后再服用。
如今府里的府医医术还算不错,既然明玉每次服药前都有他查看,那倒是可以降低和排除很多的危险,他也可以稍微的放心一些。
想到这里,八贝勒才笑着点头同意道:“行,既然你准备的这么充分,想的也这么透彻,那我就放心了,那个木嬷嬷说你的身子起码要调养一年是吧?”
一提起这个,八福晋顿时忘了之前的不高兴,她嘴角上扬露出欢喜的笑脸道:
“对,那个木嬷嬷说,大概要花一年左右的时间,不过她说在我开始服药后,我的身子就会慢慢的好转。
起码以后在我每个月的那几天,我的身子应该就没有以前那么难受了,而且小日子的时间也会变得正常。”
八贝勒听了这话,心里却是微微一疼,想起这些年明玉基本上每个月,都会难受痛苦的在床上躺几天。
这些年来他看着真是心疼极了,有时候真是恨不得能以身代之。
这次先不说能不能把明月的身子调养好,只要能让明玉以后每个月不要再那么痛苦,这就算是一件大好事了。
“这就好,明玉,这样一来,你以后就不会那么痛了,这样我看着心里也不会那么难受。”八贝勒说着疼惜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八福晋很是依赖的抓住他的手,用脸颊微微的磨蹭了一下,感受着他手上的温度,嘴里哽咽的低声道:“胤,等再过一年,我们就可以有孩子了,你高兴吗?”
八贝勒看着她这么激动欢喜的模样,忍不住一把拉着她拥进怀里道:“傻话,这还用问吗,我当然高兴,明玉,我盼这一天也盼了很久。”
八福晋伸手抱紧他的腰身,感觉很是温暖与安全,半晌后却是小声嘀咕道:
“胤,不过这样一来,因为我天天都要服药,那过段时间去热河的事,我肯定就不能陪你去了,那你……”
八福晋话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随后抬起脸有些试探的问:“要不,要不你这次就带那两个格格去?”
八贝勒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笑着摇头道:“不用了,这次我就自己去吧,带着太监在身边就行了。”
“真的,这样不好吧?”八福晋嘴边虽露出开心满足的笑,可她接着却故作大方的看了八贝勒一眼:“那,这样会不会显得我不够贤惠啊?”
八贝勒见她这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模样,却是故意皱起眉很是认真的想着又点头道:
“是啊,明玉,这样一来,岂不是在外人眼里,还真是显得你不够贤惠,那要不,这次我干脆还是带”
八福晋一听这话就急了,忙伸手拉住八贝勒的胳膊道:“哎,不贤惠就不贤惠,这么多年了,难道我还怕别人说吗,胤,你这次就还是带着太监去吧。”
八贝勒见她这样,无奈的摇头失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道:“你呀,明明就是吃味,还偏要作出一副贤惠大度的模样,真是个醋坛子,小气鬼。”
八福晋听了这话,红着脸撇嘴有些傲娇的把头一扭:“哼,我就是醋坛子和小气鬼怎么了,难道这样你就不喜欢我了?”
八贝勒看着她这样嘴硬直白的模样,心里一软后就笑着柔声认错:“这我哪敢啊,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吗。”
“开玩笑?那我听了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八福晋气呼呼的说完后,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405 见面
想着这些,乌拉那拉氏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清水,随后又放下茶盏拿帕子点了点嘴角。
她先是拿眼环顾了下面几人的神色变化,然后才看向钮钴禄芯兰宽和的笑着问:“钮钴禄妹妹,既然你想要定制首饰,那你心里有想要叫的店铺吗?”
钮钴禄芯兰见福晋这么问,知道福晋是想好要答应了,就笑着回道:“福晋,妹妹以前在家里时,一直都喜欢在金玉斋定制东西。
这回妹妹还是想叫金玉斋的人来,妹妹也想看看她们店里的银饰刻纹都有哪些花样,好选出喜欢的多定制一些。”
金玉斋?
福晋蹙眉仔细的想了想,这个名字她好像都没怎么听说过,想来必定不是什么很出名的店铺。
不过想想也是,依着钮钴禄氏还没进府前的身份,她哪有资格和财力去那些有名的店铺。
乌拉那拉氏想了想后笑着点头道:“既然是这样,那等会我就派人去叫金玉斋的人来府里,妹妹你到时再好好的选吧。”
“是,谢福晋。”钮钴禄芯兰闻言大喜,脸上的笑容看着很是高兴。
乌拉那拉氏随意的摆手后,又看向其她人笑着再问:“那别的妹妹呢,有没有跟钮钴禄妹妹一样,想要定制些首饰的,要是有的话,今儿就一起叫了来?”
听了福晋这话,宋格格武格格和耿格格三人全都回绝了,只说她们没有这个需求。
而李侧福晋却是毫不客气,也说她想要定制一些首饰,不过她随即却是说她之前从没听说过金玉斋的名字。
李侧福晋还故作好心的劝钮钴禄芯兰,说要是她手里的银子不够的话,还不如在好的店里少买几样,也好过花些冤枉钱去买那些下等货。
李侧福晋这刚明嘲暗讽的说完,还不等钮钴禄芯兰气红着脸反驳,她就转头看向福晋,笑着说出了她要买首饰的店铺,却是京城里有名的宝元楼。
宝元楼!
这个名店,钮钴禄芯兰以前也听说过,只不过依着她以前的身份,却是没有机会去过。
钮钴禄芯兰知道李侧福晋这是在故意的挑衅和奚落她,是暗指她的身份和眼光不行,也只配在金玉斋那种听都没怎么听说过的首饰店里买东西。
钮钴禄芯兰这会虽是恨得牙根痒痒,可是想着这个金玉斋,是额娘信里所写的店名,她也就不好再改口。
所以钮钴禄芯兰最后就只能回了李侧福晋一句,这所谓是各花入各眼,这每个人的喜好是各不相同,她就是喜欢金玉斋里的东西。
乌拉那拉氏见着她们两个人的明争暗斗,却是被吵闹的只觉得头疼,就干脆摆手叫着她们都先回去,她也能好好的歇一歇。
听了福晋这话,李侧福晋和钮钴禄芯兰等人对视了一眼后,才纷纷起身告退后出屋离了正院。
等钮钴禄芯兰带着香豆和樱桃回了兰院,想着也许再过不久之后,她就要见到外面金玉斋里的人。
可到了这会,钮钴禄芯兰还是不知,额娘叫她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不过按着额娘信里的交代,算着时间已不早,钮钴禄芯兰便用理由暂时打发走了樱桃,接着再把绿乔叫来了身边。
不管她这段时间再如何的重用樱桃,可要是说到信任和忠心,她还是会更相信和倚重绿乔一些。
福晋那里派人去外面传话很快,等到了午膳后不久,院子外面就来人了,带路的小太监只说是金玉斋的人来了。
等玲儿一路把来人领到门口,等香豆和绿乔看着站在那的四个妇人时,绿乔脸上却是难以克制的露出了些惊色。
而一旁的香豆,也惊讶的忍不住瞪大眼叫了一个“夫”字,接着她就反应过来的赶紧拿手捂住了嘴。
而她们两个的异常反应,却是被站在不远处的樱桃看在了眼里。
樱桃隐约听见了香豆的叫声,只可惜那道声音太过急促和短小,所以她一时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不过只看绿乔和香豆脸上那惊讶和错愕的神色,就可知必定是来人里面有她们认识的人,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
樱桃想着就抬眼往那四个妇人身上看去,却见她们全都穿着一摸一样颜色和式样的衣衫,头上的发型和首饰也几乎全都是一样的不差分毫。
再加上她们现在全都低垂着脸,看着低眉顺眼很是知礼的模样,樱桃一时间还真有些分不清她们哪个是哪个?
不等樱桃再仔细的看清楚,那四个妇人却是全都进了屋,而玲儿也被绿乔叫着守在了门口。
樱桃本想着再走近点观察,谁知透过门帘的缝隙,她却发现绿乔正站在门口处,显然是在防着有人走近了偷听。
为了不打草惊蛇,樱桃最后也只能放弃了打探的念头,只能继续留在原地不远不近的看着。
而这会在屋子里等了很久的钮钴禄芯兰,她本是蹙眉不耐的坐在椅子上。
谁知等她见着所谓金玉斋的人进屋后,在看着那张分外熟悉的面孔时,她却是直接瞪圆眼惊愕失色的站了起来。
“额娘?”钮钴禄芯兰惊叫了一声,有些不相信的拿手揉了揉眼睛,真不敢相信她会在这里见着额娘。
虽然她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想着额娘信里所写的事,也在怀疑额娘叫她跟福晋说要定制首饰的用意。
而那个金玉斋的名字,也是她第一次听闻,以前是根本就没有一点印象。
可她后来想来想去,想了很多种可能,却是从没想到额娘竟然会乔装改扮的来贝勒府里见她。
钮钴禄芯兰这会看着额娘一身的衣服打扮,跟她身边的那其她三位妇人,可以说几乎是一模一样。
如果再看得仔细点,钮钴禄芯兰还发现其她那三位妇人的脸型,还有眉眼间,看着也多少都跟额娘有些相似。
如果不是额娘的面容,她一直牢记心中的很是熟悉,估计第一次见着这四个妇人的人,有可能一个疏忽大意的就会认错人。
毕竟就这么一晃眼看去,差不多的身高和身材,一样的发型和首饰,一样的衣服和姿势,看着也几乎就像是一个人似的。
到了这会,钮钴禄芯兰才恍然大悟的明白过来,额娘这明显是借了金玉斋仆妇的身份,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来府里看她。
可这要是被人发现了额娘的身份,那有可能额娘和她今天都要完了。
毕竟她们这么阴悄悄的在暗中行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有大问题。
可是,额娘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她说,竟可以让额娘甘愿拿自身冒险做到这个地步?
在这一刻,钮钴禄芯兰才第一次真正认识到,额娘之前在信里所写“重要”的事,到底是重要到了何种的程度和地步。
钮钴禄芯兰这会突然有一种预感,这个“重要”的事,有可能真的会关乎到她一生的命运!
404 请求
在钮钴禄芯兰神情恍惚似是自言自语,把信里所想要表达的意思说了后,屋子里顿时就陷入了一片凝重和沉默。
香豆听了格格说的这句话后,她脑子里一时间有些懵,是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夫人要见格格?
香豆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如今格格身在贝勒府里,而夫人却是在外面,夫人她又怎能见到格格呢?
毕竟依着格格的身份,在进了府里后,是基本没机会再见到娘家人的。
除非是在一些特别的场合,或是贝勒爷和福晋亲口应允,格格她才能派人召夫人来府里相见。
当然,如果格格能进位成为侧福晋的话,那格格也是可以提出要见娘家人的,毕竟这侧福晋的身份,可是比格格要高多了。
但现在格格她却还是个格格的身份,虽然格格她如今怀有身孕,但格格她在府里也没什么特权,是不能随心所欲的自在行事。
那如今,夫人她到底要想什么办法来见格格呢?
还有,夫人到底又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见格格呢?
什么事不能在信里说,非要见着了面才能说?
香豆这会心里真是越想越疑惑和不解,而钮钴禄芯兰看着手里的那封信,心里也是有着同样的困惑和怀疑。
甚至在她刚看完信的那一瞬间,她心里还有一个念头,怀疑这封信并不是额娘所写,而是别人所恶意布下的一个陷阱。
就是借此想要让她做错事,或是想要伤害她腹中的小阿哥。
可随着她之后把信从头至尾又认真的再看了一遍,却是认出这确确实实是额娘的笔迹。
而且或许是额娘也怕她不相信这封信的真伪,额娘她竟然还在信尾处盖上了自己的私章。
在那个私章印记的边角处,还明显的缺了一个角,这是她小时候无意中摔坏的。
在那之后,这个私章额娘就收着没再用了,而是又叫人重新刻了一枚新的。
可是额娘现在却是把这个私章也拿出来盖上了,明显就是想要她在看到这封信时,能不心存怀疑,能确定这封信就是额娘亲笔所写。
而额娘这样大费周章的一番布置,却是只为了想要见她一面,说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她。
甚至额娘在写这段话时,她的情绪起伏应该是很大,因为从落笔的力道和字体上,都可看出额娘那会十分激动且难以压抑的心情。
额娘在信里也写了此事的重要性,说是会影响到她一生的命运,还说她们见面的时间是越快越好。
而她们两个能够见面的方法,额娘也在信上写了,不过却是让钮钴禄芯兰有些看不明白,不知为何她那么做,就能跟额娘见上面?
抱着这个不确定的怀疑和猜测,钮钴禄芯兰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踏实,等到第二天她被香豆叫醒后,她的精神和面色看着都很不好。
在钮钴禄芯兰没什么胃口的用了些早膳后,她就准备动身去正院给福晋请安了。
在去正院的这一路上,她还有些心不在焉的走神,惹得身旁的香豆和樱桃两人,都纷纷用奇怪和不解的目光看了她好久。
香豆心里多少是明白一些原因,而樱桃这会却是暗自警惕了起来,总觉得今天的钮钴禄格格看着有些不对劲。
钮钴禄芯兰想着额娘在信里留给她的时间,也只有从今天算起五天的时间,额娘还一再的提醒她宜早不宜迟。
既然是这样,她就决定听从额娘的话,准备等会去了正院就跟福晋开口。
而后不久,钮钴禄芯兰在正院跟福晋请安后,就跟福晋提出她想要订制一些首饰。
除开她自己想要买的,还特别讲明她想要订制一些小孩用的东西。
就比如说是银手镯、银铃铛、银项圈还有长命锁之类的,总之就是刚出生小孩都能用得上的东西。
众人听了她的这个要求,还没等福晋开口,李侧福晋那儿却是先开炮了。
“钮钴禄妹妹,你这会不会也太心急了点,你现在才刚怀孕一个多月,离孩子出生还早着了,你又何必现在就急着准备这些东西?”
李侧福晋有些冷嘲热讽的说到这里,又斜眼看了钮钴禄芯兰的腹部一眼:“再说了,钮钴禄妹妹,你现在肚子里怀的,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这些银饰上的刻纹,可都是有讲究的,这阿哥的,和格格的,可是不一样,钮钴禄妹妹你怎么能肯定你现在定制的,这以后就能用得上呢?”
李侧福晋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万一她准备的都是些适合阿哥的银饰,可要是她肚子里怀的是个格格的话,那不就全都浪费了。
钮钴禄芯兰一听这话,却是冷笑的看向李侧福晋,嘴里毫不客气的回道:“李姐姐,妹妹我又不差这点银子。
现在就定制好了,就算这次用不上,下次再用也是一样,毕竟妹妹我现在还年轻,这以后能用的机会还多的是。
不过妹妹我在这里,也要多谢李姐姐你提醒,说起来,我还真是不知道在这事上还要讲个男女,看来还是李姐姐你有经验啊。
妹妹我等会还真是要好好的挑,多定制一些好的收着,想来只要这东西够精致,那以后时不时的拿出来看看,这心情也必定会是很好。”
见着钮钴禄芯兰毫不示弱回击的态度,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就显得有些压抑和凝重。
宋格格和武格格还有耿格格三人,全是各有姿态做壁上观的不搭话。
而李侧福晋,却是冷笑着阴狠的看了钮钴禄芯兰的肚子一眼。
她脸上和眼里的深深恶意,是毫不掩饰的狠戾和毒辣,让钮钴禄芯兰和上位坐着的福晋都看在了眼里。
也让她们在刹那间只觉得自己的腹部有些凉意,接着这心里对李侧福晋也就更加的戒备和提防了。
钮钴禄芯兰想着她今日的“正事”还没做完,便又转头开口再道:“福晋,不知您能不能答应妹妹的这个请求?”
乌拉那拉氏闻言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觉得钮钴禄氏突然提出这个要求,明显是又想做妖的在府里找存在感。
看来钮钴禄氏这一怀上孩子,这心明显是又大了,是早忘了她自己的身份。
不过这样也好,她越是这样吵闹着挑事,想来在贝勒爷眼里,她的形象也就更坏了。
虽人们常说母以子贵,可要是这做母亲的不讨人喜欢,那她所出的孩子,估计在府里也是不得欢心的出不了头。
何况,谁也不知就像钮钴禄氏这样整日的挑事,她肚子里的孩子又能不能安全的活到出生。
反正经过今日这一遭,估计心里恨她的可就不止是李氏了。
乌拉那拉氏心里虽瞧不上钮钴禄芯兰这么蹦的欢,但想着这个事她就算真答应了,对她而言也没有什么损失,所以她略微想想后就松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