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 后续
十八阿哥在昏迷中喊出的这些话,听在屋子里大多数人的耳中,全都不亚于是个晴天霹雳一般。
大概除了早就知情的胤,还有八贝勒和九阿哥几人外,其他人全都是疑惑不解的摸不着头绪。
毕竟就听十八阿哥话里的意思,好像就是在跟太子求饶,希望太子不要对他下杀手。
这会再联想到之前于太医的诊断,说十八阿哥是因为受了惊吓才会生病。
众人不禁怀疑是不是太子对小十八做了什么,要不然小十八他何至于被吓成这个样子。
只不过,小十八他还是这么小的年纪,他又怎么会和太子结仇结怨,以至于让太子容不下他的对他出手?
还是说,小十八他挡了太子的路,或是因缘巧合的知道了些什么事,才会引来这杀身之祸?
这么一想,屋子里的其他人,全都开始用异样和怀疑的眼神看向了太子,心里都在猜测着太子会这么做的原因。
而太子呢,其实在于太医说出他对于小十八的诊断后,他就知道事情不好。
只听小十八是受惊过度才会生病,他就联想到是不是他今日杀人的那一幕,当时是正好被小十八给亲眼目睹了。
要不然这事情哪会这么巧,小十八竟会在今日因为受到惊吓而生病。
虽说对此,他早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还在想着要不要趁着小十八还在昏迷中,就派人暗中动手了结了小十八的性命。
这样做虽说狠心无情了些,毕竟小十八的年纪还那么小,又是跟他拥有同样血脉的亲弟弟,他应该顾念一下手足之情。
但是这再多的犹豫和迟疑,在想到皇阿玛日后,会从小十八口中知道那件事的原委。
然后会因此而对他的态度转变,甚至是对他做出严厉的处置后,他就不得不硬起心做出决定。
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让任何人阻挡他继承皇位,不会让任何人对皇阿玛进谗言的谋害他。
那时想到这些,他的心里也就没了愧疚和犹豫,只想着等会回去了就派人去动手了结此事。
可之后,太子他却是没想到事情的转变竟会那么快,在他听见小十八喊出的那句话后,他就知道事情要遭。
特别是在皇阿玛用饱含质疑和猜忌的眼神看向他时,太子就知道今日的事,他很有可能是躲不过去了。
现在留给他的唯一机会,就是小十八他人到现在还未清醒,那他就还有挽回败局的最后一丝希望。
“胤,你来告诉朕,小十八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康熙眼神冷厉的看向他最为器重,也是近几年来变化最大的儿子。
太子闻言后脸上的神情一变,他随即却是屈膝跪下后故作委屈的辩解道:“皇阿玛,儿臣也不知十八弟他为何会说出这些话。
儿臣这两日都没有见过十八弟,儿臣又怎可能会对十八弟他做些什么?何况,皇阿玛,恕儿臣说句大不敬的话。
十八弟他是儿臣的幼弟,而且十八弟他的年纪还那么小,对儿臣又没有什么威胁,儿臣又怎会对十八弟他痛下杀手。
儿臣何至于会没脑子和糊涂,还有无情无义到这等地步,所以今日的事,皇阿玛,儿臣着实是觉得冤枉。
想来这其中,必然是有人暗中打着儿臣的名义,然后故意对十八弟他说了些什么,又或是做了些什么。
才会让十八弟误会儿臣对他怀有恶意,才会让十八弟现在还在昏迷中,竟就会说出这些话来。
儿臣如今只希望皇阿玛您派人去严查,或是等十八弟他一会醒来后,皇阿玛您当面问问十八弟,就可知道事情的真伪了。”
太子看似理直气壮满是气愤委屈的说着,期间他还用怀疑的眼神看向站在一旁的胤等人。
他此举,就是在暗指此事,有可能是他的这些兄弟们所为。
康熙听着太子跪在他面前的这一番解释,又转头看了看屋子里其他人脸上的神色,心里却是不怎么相信他的话。
毕竟刚才在小十八喊出那句话时,太子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杀意,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不管小十八做了什么,又或是知道了些什么,他终归是太子的亲弟弟,若是太子真能对着手足兄弟动了杀心。
那太子他以后……
这么一想,再看见太子他现在拒不承认错误的模样,康熙心中对于太子的为人和心性就更是质疑了。
原本被他看重的太子,这几年来做的那些事,真是越来越让他觉得失望和痛心。
随之而来的那个念头,也是越来越强烈和坚定。
也许当年他在面对着赫舍里氏的临终托孤时,不应该一时的冲动和心软,就同意立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为太子。
现在看来,太子他真是不堪大用,而且依着他的心性,若是以后他真当了皇帝。
那对他其他的这些儿子们来说,也许就是个灭顶之灾的祸事。
毕竟现在对着小十八,太子他都能痛下杀手,那以后要是对着不服他,或是有野心的其他兄弟,那到时候……
也不知到了那时,他底下的这些儿子,能好好活着的还有几人?
康熙这么一想,看向太子的眼神也就更复杂了一些。
不过在他的心底深处,始终还是抱着最后的一丝幻想和侥幸。
万一太子今日真是被冤枉的呢?
如果真是有别人出手陷害太子呢?
毕竟他底下的这些儿子们,如今一个个都长大了,有野心和谋算的可不少。
康熙想着就暗叹了一声,算了,他就再给太子一次机会吧。
当然这也是最后一次机会,只希望太子不要辜负他的这一片慈父之心。
“好,胤,既然你这么说,那朕就等小十八醒来后,朕再亲口问他,朕只希望你刚刚说的那些,全都是真话。”
康熙皱着眉神情淡漠的说完后,就转头吩咐一旁的于太医去给小十八开药。
而太子在听闻皇阿玛的这些话后,他只是低着头慢慢的站起身来,他这会心里对于小十八的杀意,也是除之而后快的越来越深了。
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胤,还有八贝勒和九阿哥等人,心里的想法却是各不相同。
胤看着被高热烧的脸通红的小十八,想着今日这事已经大致落定,他觉得自己该出手让小十八早一点醒来。
想来木兰早前炼制的那些药,对于小十八的病情应该是很有帮助的。
而八贝勒和九阿哥十阿哥他们,却是在想着要怎么去逼着太子“狗急跳墙”,只希望太子能不顾一切、不计后果的再对小十八出手。
只要太子敢真的动手,那皇阿玛就绝不会再原谅和饶恕他。
毕竟太子真要这么做,那就是突破了皇阿玛心里最后的底线。
到了那会,不管皇阿玛心里再如何的看重太子,皇阿玛也不会再继续心软的护着他了。
423 出事
四贝勒府,正院。
第二天一早木兰在醒来后,本以为会见到穗儿,可等她问了绿乔后,却是发现穗儿并没有回来。
不知怎么的,木兰心里有些慌和不安,总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一样?
至于穗儿为什么至今还未回府,木兰只猜测会不会是她祖母的身子真的很不好,所以穗儿才一时被耽搁的赶不回来。
想着这个可能,木兰倒是放心了些,然后就叫着绿乔帮她把早膳拿来,顺便还问了几句昨晚上玲儿来找她有什么事。
一听这话,绿乔面上虽一直笑着,可是眼里却闪过一丝紧张和不安,只说玲儿是想看看她现在在正院里过的怎么样。
木兰闻言后倒是没有在意,只看玲儿这次为了绿乔几次来求她的事,就可看出玲儿和绿乔两人之间的关系不错。
所以木兰也就没有觉得玲儿来正院里找绿乔,是什么奇怪和可疑的事,这之后她也就没有再多问了。
而绿乔见木嬷嬷没有再关心这件事,她却是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一只手却是不自觉的摸了摸她藏在衣袖里的东西。
而此时在不远处的正房里,古大夫正在给乌拉那拉氏把脉。
半晌后,古大夫脸上的神色变了变,然后才收回了给福晋把脉的手。
“古大夫,怎么样?”一旁的庄嬷嬷见着有些紧张的问道。
乌拉那拉氏也跟着看向古大夫,她眼中满是希冀和期盼的闪着光。
古大夫正色笑着回道:“福晋,恭喜您,您肚子里怀的是男胎,是个小阿哥。”
一听这话,庄嬷嬷的一张老脸都快要笑皱了,她声音里满是惊喜和兴奋的道:“福晋,您听到了吗,您怀的是个小阿哥,您怀的是个小阿哥!”
“嬷嬷,我听到了,这是我的弘辉,是我的弘辉回来了!”乌拉那拉氏激动的是热泪盈眶,忍不住伸手怜爱的摸了摸肚子。
听到福晋说出的这句话,庄嬷嬷忍不住也跟着落了泪,想着去了的大阿哥,她就是一阵心酸的难受。
就是在一旁的古大夫,想着几年前没了的大阿哥,他也是忍不住唏嘘的低叹了一声。
稍后等乌拉那拉氏平静了一会,她才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然后叫着青黛送古大夫出去,顺便再把木嬷嬷叫来。
因着木嬷嬷帮她调养好身子的事,如今乌拉那拉氏很是相信木嬷嬷的医术。
虽刚刚古大夫在诊脉后,已经说了她肚子里怀的是男胎,但乌拉那拉氏还是想让木嬷嬷也帮着她看一看。
再说她这两天总是觉得犯恶心,用起膳食来也觉得没什么胃口,她也想要木嬷嬷帮着看看能不能调理一下。
毕竟之前木嬷嬷就说过了,她手上有不少适合孕妇所用的吃食方子,有些方子对于孕妇的孕吐方面有奇效。
不久之后,木兰就被青黛叫着来了正房,而经过她给福晋把脉的结果上来看。
虽然福晋怀孕的时间不长,但是怀男胎的可能性的确是很大。
而乌拉那拉氏在听了木兰的回答后,她这一颗提起的心才是完全的落了地。
这只要是男胎就好,毕竟依着她如今的年纪,生下腹中的这个孩子后,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再有机会。
何况她心里就是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如今她肚子里怀的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弘辉来转世投胎,是来跟她再续母子缘的。
想着这个,乌拉那拉氏就想到了还在热河木兰围场的贝勒爷。
要是贝勒爷知道了这个消息,知道他马上要再有嫡子后,想来贝勒爷心里也一定很是高兴。
等她日后平安的生下了这个孩子,到时候她倒要看看李氏那个女人,还能不能在府里威风的起来。
对了,还有钮钴禄氏那里,她肚子里怀的孩子,在日子上可是比她的还要大上一些。
这么看来,她也可以叫古大夫去给钮钴禄氏请个平安脉,看看钮钴禄氏肚子里怀的孩子,到底是个阿哥,还是一个格格?
如果是个格格的话那还好,可如果也是一个阿哥的话,那她要不要……
乌拉那拉氏想着这个,眼中就露出一抹寒意,嘴角的笑也带着一些嘲讽和冷意。
不过现在木嬷嬷还在这里,乌拉那拉氏也不好跟庄嬷嬷商量这件事,她也只能暂时把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
之后木兰详细问了一些福晋的情况,只说等她回去后就叫人把吃食方子送来。
等木兰告辞退出了正房里,乌拉那拉氏就开始跟庄嬷嬷商量起了,她想要如何处理钮钴禄氏的事情。
……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可是木兰却还是没见到穗儿回府。
平时穗儿一直跟在她身边,木兰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可谁知现在真看不到穗儿的人了,她这心里却总是觉得有些慌。
绿乔仿佛是看出了她的担心与不安,还上前低声关心的劝了几句,让木兰觉得这两日绿乔她的心情,看着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
不过让人觉得奇怪的是,木兰发现绿乔总是会时不时的偷偷看她,可等她发觉后看回去时,绿乔又会立马低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倒是让木兰有些看不懂绿乔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木兰本以为她今日最需要担心的就是穗儿的事,谁知在她用完午膳后不久,却是突然听到正房那里传来了吵杂的喧闹声。
接着木兰就见着慌张的青黛白着一张脸,一边跑一边叫着她的名字快步冲了过来。
“木嬷嬷,您快去看看吧,看看福晋,福晋她流血了。”青黛满脸的紧张和不安,只想马上拉着木嬷嬷跑去正房。
而木兰一听这话,却是立即站起身心里一惊,就准备去拿她前些日子炼制好的保胎丸。
一旁的绿乔看着她这个动作,整个人却是先一步冲到柜子前,上前去拿了药瓶递给了她。
木兰伸手接过药瓶后,只快速看了一眼瓶身上贴的药名,然后就快步跟着青黛去了正房。
而后面留在屋子里的绿乔,她看着木兰跑远的背影,眼里却满是愧疚与不忍,接着她却是咬着牙也快步的跟了上去。
422 中计
稍后不久,穗儿带上了木兰给她的那些补药出了贝勒府,她心里对木嬷嬷就更是感激了。
她跟了木嬷嬷这么久,也知道木嬷嬷的一身医术很不简单,要不然贝勒爷也不会那么看重木嬷嬷。
不管木嬷嬷今日给她的这些药,能不能救她的祖母,但她心里都很是领木嬷嬷的情。
穗儿之后去府外的暗院报备了一声,然后就快马加鞭的一路往城外而去。
她这一路上都没有休息,只想要快点到家好早点看到祖母。
谁知等穗儿不辞辛劳的赶回家后,却发现祖母和家里的其他几个小辈,正欢声笑语一派祥和的坐在桌子上用晚膳。
看着眼前这“惊人”的一幕,一个很不好的预感涌上她心头。
调虎离山?
完了,她中计了!
想着这个可能,穗儿下了马后就冲进屋子里,没有理会那几个来迎接她的侄儿侄女,只上前抓着祖母忙问她的身子怎样了?
等听到祖母说她最近感觉还好,然后问她今日怎么突然回来后,穗儿心里就猛然一沉的面色骤然一变。
她今日果然是中计了!
想着留在贝勒府里的木嬷嬷,穗儿只能跟祖母交代了一声,把包袱里的补药留下后,就骑上马又快马加鞭的急着赶回府。
穗儿就怕今日这是有人故意把她调开,然后目的就是想对木嬷嬷不利。
再接着,她就想到了现在仍留在木嬷嬷身边的绿乔,想着在绿乔来正院前后发生的所有事。
穗儿心里就更是深恨她之前的疏忽和大意,现在她再来看,绿乔身上发生的事却是有些蹊跷和不对劲。
穗儿如今一心只想着快点赶回府,所以她就只能趁着夜色赶路。
谁知就在她离京城还有不到五十里时,一道恍若刺破空气的尖锐之声突然传来。
虽然穗儿侧过身子急着躲避了一下,可她随即还是感觉到肩膀处猛然一痛,低头看去,只见在她肩膀上正插着一支利箭。
有人劫杀她!
感觉到肩膀上的麻木和刺痛,还有其上粘稠血液的快速流失,穗儿只皱眉心道一声“有毒”。
还没等她想着该如何解毒和自救,她又听到有几声尖锐之声传来,看来是劫杀她的人还在动手。
而且只听那连续不断射箭的声音,也许还不止是一人所为。
穗儿如今只能尽量驱使着马儿往边上的密林中跑去,希望此举能甩掉背后的追兵。
只可惜穗儿在密林中急速穿梭了一会,在背上不小心又中了一箭后,她就感觉整个人开始昏昏沉沉的晕眩和迷糊。
看来是毒性发作了!
想着这个,穗儿就用力的咬了下舌尖,感觉到嘴里的刺痛和血腥味,她就想让痛觉刺激着不要让她昏过去。
不久后,穗儿感觉到身后的追兵渐渐停手了,她一直紧绷的心神才陡然的松懈下来。
中毒再加上失血过多,最后穗儿还是无力坚持的从马上摔了下来,身子滚动着从滑坡上掉了下去……
***
热河,木兰围场。
太子从十八阿哥的屋子里离开后,他本想派人找机会好除去小十八,以免小十八醒来后跟皇阿玛告密。
可是等太子把这个决定一说,他身边的谋士们却是一起劝他,说是这个时候他万万不可再动手了。
“难道孤就只能坐以待毙吗?”太子恍若困兽一般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太子爷,现在还没到这一步,您可千万不要冲动,不要中了别人的计啊!”
“是啊,太子爷,您现在可不能再贸然出手了。”
这会跟在太子身边的两个中年谋士,是上前一同急着劝说,他们可不希望太子再一时糊涂的行差踏错。
可太子一听这话,却是涨红着脸眼露寒光的质问道:“你们是没听今日小十八他喊出的那些话。
他声声求着让孤不要杀他,这些话听在皇阿玛的耳中,皇阿玛他会怎么看孤。
要是真等小十八他清醒了,把今日的事情一说,到时候,到时候皇阿玛他会怎么处置孤!”
两位谋士闻言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皱着眉犹豫的再道:“太子爷,您现在一定要冷静,一定要沉住气。
此事说来并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毕竟那个安贵人已经死了,这就是死无对证。
就算是十八阿哥他醒来后会指证您,可是十八阿哥他毕竟年纪还小,他说的话,万岁爷也不一定会完全相信。
再说,如今您还并没有对十八阿哥出手做些什么,又何来您要对他下杀手一说。
至于那个小太监,您大可以说是他想要对您不利,而您只是为了自保,所以才会一时失手杀了他。
甚至您还可以跟万岁爷说,这是有人故意想要借着十八阿哥的手,要把您拉下水的来陷害您。
再说了,就依着太子爷您的身份,只是杀了一个小太监而已,这又算不了什么大事。
只要十八阿哥他没事,想来万岁爷也不会愿意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毕竟不管怎么说,您总是太子,是轻易不可动的。”
“是啊,太子爷,您现在要是真动手了,只怕才是中了别人的计啊,要不然这事情哪会这么巧。
竟让十八阿哥他当场撞见您与安贵人她,她,总之,太子爷,您现在最好是以不变应万变。
只要您这里不出手,就不会再被人抓着把柄,到时候就算是在万岁爷面前,您也可以说您是问心无愧。
只要您不承认此事,万岁爷手里又没有证据,就算是万岁爷对您有些疑心,万岁爷也不会贸然对您有何处置的。”
中年谋士语气委婉的说完后,却是和另一个谋士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面上的一些尴尬之色。
他们两个也是今日才第一次知道,太子爷他竟然会跟万岁爷的安贵人暗中有染。
这个事要是传扬了出去,只怕太子爷的位子就真是岌岌可危了。
毕竟对于男人来说,这绿帽子可不是好东西。
何况这顶绿帽子,还是作为儿子的太子爷送给万岁爷的。
太子整个人略显颓然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又转头看向一旁站在的侍卫道:“那具尸体,你们确定处理好了?”
“回太子爷,您放心,奴才们已经把尸体另外换了个地方,想来就算是有人找过去,也是找不到证据的。”侍卫低头恭敬的回道。
“可恶,这一切到底是谁在算计孤,要是让孤抓到了,孤一定要把他给碎尸万段,方能一泄孤的心头之恨!”
太子咬牙切齿眼神狠戾的说完,忍不住拿起一个茶盏猛地摔在了地上。
看着太子如此盛怒的模样,屋子里的其他人只能默然无语的干看着,只希望这一场风波能尽早平安的过去。
424 悲鸣
木兰一进入正房,里面见着她的几个丫鬟忙催促她动作快点,说是福晋的情况看着很不好。
等木兰跨入卧房里时,先是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然后就见庄嬷嬷正焦急的坐在床边柔声安慰着福晋。
而福晋则是捂着肚子在床上蜷缩着呻吟,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满是冷汗,嘴唇上有着一抹嫣红,像是被她自己咬出来的血痕。
“福晋这是怎么了?”木兰边问边赶快在床边坐下伸手给福晋诊脉。
庄嬷嬷见着木嬷嬷来了,这心里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却是瞪圆眼咬牙切齿的回道:
“奴婢现在还不知道,福晋用了午膳后本想午睡休息一下,谁知才刚上床却觉得肚子疼了起来,木嬷嬷你快看看福晋这到底是怎么了?”
庄嬷嬷说完后心疼的看着福晋,只恨不得能以身代之。
这今日才刚确定福晋肚子里怀的是个小阿哥,还没等她们高兴的久一点,谁知现在却会发生这样的事?
要是被她查到是谁暗中加害福晋,她一定不会饶过那些贱人,一定要让她们活的生不如死,然后再把她们全都碎尸万段。
只有这样,方能一泄她的心头之恨。
这时乌拉那拉氏感觉到木嬷嬷来了,她忍着剧烈的腹痛,睁开眼伸手猛抓紧木嬷嬷的手腕哀求道:“嬷嬷,救救,救救我的孩子,一定要救救他。”
“福晋,你放心,奴婢一定会尽力的。”木兰说完后一摸福晋的脉,就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
看这脉象,福晋明显是刚吃了落胎的药物,而且腹中的孩子已经很是危险。
不过,距离她听到消息跑来正房,最多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什么药竟然有这么快的药效和破坏力?
这种药物的霸道药性,简直是比“虎狼之药“还要危险和厉害。
木兰脸色一变的猛然一惊,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她这会先不想是谁对福晋动手,也没想那种药物是什么,就准备拿出袖子里的保胎丸先给福晋服下。
现在这种时候,这时间就是命,容不得一点的迟疑和拖延。
不管怎么说,服了药起码对福晋的身体是很有帮助的。
至于能不能保住福晋肚子里的孩子,木兰心里也只有五六分的把握。
毕竟这次她面对的药物,看着真是很不简单。
依着福晋服下的那个落胎药,若是她不出手的话,只怕福晋的身体日后是绝不可能再有机会恢复了。
木兰虽是这么想,可等她拿出药瓶把里面的药丸倒出来时,她心里却是陡然一惊,发现她手里的药丸并不是保胎丸。
木兰一时间还以为是她看错了,连忙把药丸举至眼前细看,却发现她如今手里拿的真不是保胎丸。
她之前炼制的保胎丸,是如黄豆大小的红色药丸,而如今手里的这些,却是些褐色的药丸。
这明明就是她炼制出用来退热的药丸。
这是拿错了?
木兰皱着眉连忙看向药瓶瓶身上贴的药名,可是明晃晃的“保胎丸”三个字却是印入她眼帘。
这,这难道是被人暗中替换了?
庄嬷嬷见木嬷嬷拿出药后却是猛地停住了,整个人身子一僵,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
“木嬷嬷,你倒是快点啊,快给福晋喂药啊!”庄嬷嬷急着推了她一把催促道,只恨不得自己上前夺过木嬷嬷手里的药丸自己来。
木兰却是只能蹙眉无奈的回道:“不行,这药拿错了。”
刚说完这话,木兰就起身往外跑,只把身后的庄嬷嬷气的跳脚。
这么危急的时候,这个木嬷嬷她竟然会把药给拿错了,这不是要人命吗!
木兰刚跑到门口时,就看见绿乔有些呆呆的站在那。
在那一刻,木兰也顾不得再看绿乔,或是猜疑的想些什么,她只想快点回去拿真正的保胎丸。
只不过之前发生的事,却是让木兰心里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有人预先算计好的。
木兰虽然不想怀疑绿乔,但是刚才那瓶药却是绿乔递给她的。
而且她的房中,一直都只有她和穗儿绿乔三人,有着自由进出的权利。
平日里穗儿可是看的很紧,轻易不会让人随便进入。
等木兰再想到如今还没回来的穗儿,她心里就更是不安了,只觉得像是有一张大网,正在把她拖入其中。
等木兰快步跑回屋子里,她急着来到柜子前,看着里面放着的那些药瓶,等她找到贴着“保胎丸”的药瓶时。
木兰不放心的打开倒出来看了看,可惜得到的结果,却是差点让她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
这一瓶药不小心装错了还有可能,可要是两瓶药都装错了,那就绝对不是巧合了。
想着自己那次一共炼制了三瓶保胎丸,木兰又赶紧拿起第三瓶打开,谁知里面装着的依然是褐色的药丸。
这三个瓶子里装的竟然都不是保胎丸,竟然全都被人调换了?
木兰气得猛地把瓶子往地上一摔,瓶子里的药丸散落了一地。
接着木兰也顾不得细看,拿起柜子里的药瓶打开把药丸往里面倒,就想看看保胎丸是不是被藏在别的瓶子里。
可等木兰发现里面竟然有空瓶子时,她才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看来那些保胎丸应该是被人给毁了,这手段还真是毒啊!
想着还在正房里的福晋,木兰没有办法,只能回到桌边拿出一个杯子在里面倒了些玉珠水。
因为怕稀释过的玉珠水效用不够,木兰这次拿出的都是没有稀释过的玉珠水。
然后木兰就端起杯子快步往正房里跑,可惜等她到了正房里时,却正好听见了福晋的一声尖叫和哭喊。
只听这一声凄厉和绝望的喊声,木兰心里却是猛地咯噔了一下。
她顾不得再耽误时间,就赶紧推开床边的庄嬷嬷,然后俯身抬起福晋的头,把杯子里还剩下大半的玉珠水给福晋灌下。
接着木兰就伸手给福晋把脉,可惜得到的结果却是让她心里一沉。
晚了,福晋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小产了。
想来福晋刚才绝望的那一声哭喊,是感觉到孩子已经离开她的悲鸣。
425 巧合
等福晋喝光了杯子里的玉珠水后,福晋嘴里的呻吟渐渐小了一些,脸上痛苦的神情也慢慢的舒缓了。
时间过去不一会,就连福晋她一直蜷缩起的身子,也开始放松的不再那么紧绷了。
一直焦急担心站在床边的庄嬷嬷,看着福晋似乎在慢慢变好的状态,她忍不住急促的喘息了几声,一直剧烈跳动的心脏也渐渐的开始平稳。
“怎么样,木嬷嬷,福晋她好了吗?肚子里的小阿哥保住了吗?”庄嬷嬷神情急切的伸手拉着木兰追问。
虽然刚刚福晋最后的那一声尖叫,给了她一个很不好的预感。
但看现在福晋渐渐安静下来的模样,她心里又不禁升起了最后的一丝希望。
她这会只希望福晋肚子里的小阿哥能够保住。
毕竟如今不管是依着福晋的年纪,还是福晋的身体,又或是福晋的情绪变化和压力,福晋她却是再也受不得打击了。
若是,若是这次福晋肚子里的小阿哥保不住的话,那……?
庄嬷嬷心里顿时就是一沉,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几年前大阿哥刚没了时,福晋那伤心欲死和悲痛欲绝的模样。
何况自从福晋这次有孕后,福晋就一直在盼望着她是身怀男胎。
一是福晋想为贝勒爷生下一个嫡子,也好稳固她在府里嫡福晋的地位和尊崇。
二却是福晋一心想着早前没了的大阿哥,福晋总是盼望着大阿哥能转世投胎,然后能再跟她续那段母子缘。
今日好不容易才有了好消息和希望,福晋本是高兴和激动的不行,就连午膳都多用了几口。
特别是那道牛肉丸子汤,以前大阿哥最喜欢吃的就是这道菜。
今日见着午膳时桌上有,福晋还笑说她要多吃几口,也好让她肚子里的小阿哥能解解馋。
因着这个想法,那道菜福晋可是吃了有小半碗,之后福晋还发话让她赏了厨房里的人。
把事情一想到这里,庄嬷嬷却是脸色骤然一变,开始怀疑今日那道菜出现的时机,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不过这个念头,现在也只是一闪而过,她如今最想要知道的,还是福晋肚子里的小阿哥有没有机会保住?
木兰听到庄嬷嬷的问话后,却是心下一叹,面对她满是希冀的眼神,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庄嬷嬷见木嬷嬷一直没有回答,脸上的神色看着也很不好,她心里就是一悲一痛,老眼里的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嬷嬷,嬷嬷。”
这时,床上的乌拉那拉氏突然睁开眼睛虚弱的叫了几声,她的手也伸起似乎是想要抓住些什么。
庄嬷嬷一听见这个动静,就赶紧拿手擦干脸上的泪痕来到床边,她忙握住福晋的手低声回道:“福晋,奴婢在,奴婢在。”
乌拉那拉氏脸上的神色有些痛苦,她眨了眨无神恍惚的眼睛,看向红着眼满脸悲戚的庄嬷嬷,心里有一种绝望的情绪在无限的蔓延。
“嬷嬷,我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吗?保住了吗?”乌拉那拉氏用力抓紧庄嬷嬷的手,苍白泛紫的唇开合着问道。
一听这话,庄嬷嬷忍不住悲痛的闭了闭眼,有些躲闪的避开了福晋的视线,嘴里有些哽咽的低声道:“福晋,您,您先好好的休息一会,等,等”
“嬷嬷,我不想等,你老实告诉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是不是……”这后面的话,乌拉那拉氏却是不敢再问出口了。
先前她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流失掉,可她心里到底还是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
毕竟在她被木嬷嬷喂着喝了一杯水后,她却是感觉身体里暖暖的一热,整个人感觉好像比之前好了不少,就连腹部的剧烈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她就想着这样,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就能保住了。
可是现在,当她看到庄嬷嬷回避躲闪的态度时,她却是猛的心里一沉,像是突然知道了一些什么。
可是,怎么会呢?
明明她在今日早上,才得知她肚子里怀的是个小阿哥,她还在想着是不是老天爷看她可怜,让弘辉有幸回到她身边,能跟她再续母子缘。
可是这才过了多久,她却是再一次失去了她的孩子,失去了她的弘辉。
这所谓希望越大,这绝望也就越深。
“我的孩子,我的弘辉,我的孩子没了,我的……”
乌拉那拉氏白着脸急促的喘息了几声,忍不住抱住肚子嘶哑着痛哭了起来。
庄嬷嬷见着也跟着伤心的落泪哭起来,她的一只手轻轻的拍抚着福晋的肩头,就像是在她小时候哄她睡觉时一样。
屋子里看着这一幕的几个丫鬟,也忍不住低头抽噎着捂住嘴哭起来。
这时刚快步跑来的古大夫到了门口,看见屋子里这些人悲痛伤心的模样,他也是心里猛的一沉,知道这是自己来晚了。
乌拉那拉氏伤心绝望的哭了一会后,却是猛的一把抓紧了庄嬷嬷的手,她红着眼露出狠戾愤恨的神色,厉声道:
“嬷嬷,查,去帮我查清楚,我要知道是谁害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要那个人的一家子都给我肚子里的孩子陪葬,我要那些害我的人死,去死,去死,让她们全都去死!”
乌拉那拉氏声嘶力竭的喊了几声,最后却是两眼一翻喘息着昏了过去。
她话语里的极度仇恨和杀意让人听着心里一寒,有些胆子小的人忍不住背脊发凉的打了个哆嗦。
庄嬷嬷见着福晋昏过去了,就急着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木兰,叫着她赶快来帮福晋看一看。
木兰一听便上前坐下伸手给福晋把脉,站在门口的古大夫这时也迈步进了屋。
等木兰给福晋诊完脉后,她便让开了位子给古大夫,也让他上前给福晋把脉。
她们两人诊脉的结果相同,福晋这是小产了,现在之所以会昏过去,也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和悲恸。
而且也不知福晋这是吃了哪种落胎的药,竟然伤到了福晋体内的根基和子宫。
木兰因为想着她手里有玉珠水,所以并没有把情况说的太严重。
可是一旁的古大夫,却是直说福晋日后有可能会恶露不断,在小日子方面也会有些不准。
更为严重的是,也许日后在侍寝方面,也多少会有些不好的影响。
一听这话,庄嬷嬷的老脸一白,整个身子就忍不住晃了晃,看着就像是受不住打击要昏倒的模样。
427 失心
在正院里福晋刚出事的时候,消息就已经被有心人快速的传了出去,不多会就传到了府里大多数人的耳中。
早在兰院里等候多时的钮钴禄芯兰,她刚一听香豆说完这个消息后,她整个人便兴奋激动的忍不住仰头笑了起来。
而一旁的香豆看着这一幕,却是心中一寒的忍不住低头退后了一步。
想着前些日子格格对绿乔所做的一切,想着也许今日就是绿乔的丧命之日,她心里就不免觉得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这次格格之所以会逼得绿乔走上绝路,也不过就是因为绿乔之前和木嬷嬷的关系好一些,所以格格便直接舍弃了绿乔。
想来要是她和木嬷嬷的关系好,那格格只怕也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她。
何况格格还是拿绿乔家人的性命相威胁,要不然绿乔也不会答应格格的计划,去做其中那一颗微不足道的小棋子。
绿乔想必心里也知道,只要她今日迈出了那一步,她就再也没有了回头的余地和机会。
而绿乔所要付出的代价,却是她自己的一条性命。
香豆想着这些,眼圈却是不自觉的红了,可她却是怕格格看见,便连忙掩饰着拿手揉了揉眼睛。
钮钴禄芯兰笑着偏头扫了香豆一眼,却是没在意她身上那显而易见的悲伤。
钮钴禄芯兰心里如今真是欣喜难言,只觉得这次是连老天都在帮她。
若非如此,又怎会在她不知该如何处理那个叫穗儿的丫鬟时,竟然叫那个穗儿的家里出了事,然后让她在这个时候离府而去。
要不是那个穗儿今日不在木嬷嬷的身边,想来绿乔她也根本就没有机会能动手。
毕竟就看绿乔之前借玲儿之手传回来的消息,那个穗儿可很不简单,她这些日子也是一直在暗中防着绿乔。
这个消息,也使得钮钴禄芯兰怀疑起了那个穗儿的身份,怀疑她是不是贝勒爷派到木嬷嬷身边的人。
反正不管怎能说,钮钴禄芯兰就是觉得今日这一切发生的太顺了,就好像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帮着她一样。
看来额娘派人在正院里收买的那个人,身份应该也不算低,否则她应该没那个机会能接触到福晋。
想到福晋如今已经小产,想到再也没有人跟她的儿子争夺帝位,钮钴禄芯兰就忍不住抱着肚子猖狂得意的哈哈笑了起来。
之前额娘可是传话给她,说那个落胎药,是近日一个很神秘的人卖给她的,据说药效很是厉害。
不发作时让人根本就察觉不到,可是一经发作,却也是到了再也无法挽回的地步。
此药无色无味,叫人防不胜防,想来福晋她如今应该是深有体会吧。
其实她原本的打算,是想直接要了福晋的性命,可是额娘却是劝她,现在有无子的福晋占着位子,她日后才能更好的出头。
毕竟若是福晋真没了,那贝勒爷必然要迎娶新的福晋,这样的结果反而是对她不利。
如今福晋那里是已经完了,而木嬷嬷那里,就要看绿乔的了,想来绿乔也应该不会让她失望才是。
毕竟绿乔她一家子的性命,如今都掌握在额娘的手上,绿乔她也实在是没有退路了。
反正在绿乔离开兰院的那个晚上,她也早就跟绿乔说了,不是那个木嬷嬷死,就是她那一家子死。
这两相对比着孰轻孰重,就看她自己最后的选择了。
想到今日她的两个心腹大患都将被除去,钮钴禄芯兰心里就高兴和激动的难以言表。
接下来钮钴禄芯兰就吩咐香豆,叫她注意关注正院那里的消息,若是正院那里有人来叫她,就立即来她这里回禀。
香豆颔首领命后就赶紧出去了,到了现在这会,她真是觉得待在格格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只觉得格格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在贝勒府里发生这一切的时候,远在热河木兰围场的胤,他却是对此毫无所知。
胤现在却是正和十三十四三人,一起从十八阿哥的屋子里出来。
想着刚才小十八一听到有人问他那日发生了什么事,就开始疯狂挣扎躲闪哭泣求饶的模样,胤就忍不住皱眉叹了口气。
一旁看着他这样的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也只能无奈的对视一眼上前笑着安慰了他两句。
“四哥,你也不用多想,如今小十八能醒来就很好了,总比之前那样一直昏迷着要好。”十三阿哥说着也叹息了一声。
他没想到小十八在吃了四哥给的药后,人虽是清醒了,但看着却像是有些神志失常,竟有些像是得了失心疯,又有些像是被吓傻了。
十四阿哥闻言也附和的点头道:“是啊,四哥,那个于太医不是也说小十八他如今的情况,跟你拿出来的药并没有关系。
而是小十八他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所以才会见着陌生人就躲避和害怕,再一听人问起那个消失的小太监时,就更是又哭又叫的。”
胤听着皱眉点点头,也知道小十八如今的情况,跟他之前拿出来的药物并没有关系,他如今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如今小十八的人虽清醒了,但却是不能指证太子,面对这个情况,也不知老八他们还会不会有什么后手?
他只是不希望老八他们,又会把主意打到其他人的身上。
想到这个,胤就准备等会回去后,他要叮嘱十三和十四两人,叫他们这几日进进出出的最好注意一些,可不要被老八他们给暗算或是利用了。
十四阿哥见着四哥仍未开怀展颜的模样,就忍不住撇嘴不屑的嘲讽道:“依着我看啊,现在最高兴的人,应该就是二哥了,毕竟只看小十八现在这样,可是没人再能指证他了。”
十三阿哥一听这话,就赶忙转头看了看周围,见没有外人在,他才伸手用力的拍了拍十四弟的肩膀一下,皱眉阻止道:
“行了,十四弟你不要乱说,此话让其他人听见了可不好,毕竟皇阿玛那里现在都没有说二哥的不是,我们就更不好多嘴了,小心这隔墙有耳。”
十四阿哥张嘴本想反驳,可是他扭头看着四哥仍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又干脆歇了心思,只不耐烦的推开了十三的手。
十三阿哥见着他这嫌弃的模样,却是上前一步故意又把胳膊搭上他的肩头,顺便还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十四阿哥的身上。
他此举只把十四阿哥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然后十四阿哥就气得忍不住想要拿脚踹他。
最后两个人就这么你推我拉折腾着打打闹闹,竟然一不小心两个人一起歪着摔倒在了地上。
听见“砰”的一声抬眼看去的胤,见着他们两人肢体纠缠倒在地上的奇怪模样,却是只能无奈失笑的摇头叹气。
426 利用
庄嬷嬷一时间都有些不敢相信,今日这事最坏的结果,竟然还不是福晋被人害得小产,而是此事对于福晋身体造成的恶劣影响。
若福晋的身子,真像古大夫说的那样日后会恶露不断,甚至是在侍寝之事上也有妨碍。
那福晋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福晋她今年还不到二十八岁,这后半辈子的日子还长。
在福晋已经不能为贝勒爷生育子嗣的前提下,若是福晋她还不能和贝勒爷夫妻相和的话,那……
那福晋日后又如何去维系跟贝勒爷之间的夫妻情谊?
原本贝勒爷就对福晋情淡,一个月也就初一和十五这两天歇在正院里。
若是以后连这个恩宠都没了,那福晋日后在府里,又该如何去维护她嫡福晋的地位?
还有宫里的万岁爷和德妃娘娘,原本德妃娘娘这些年就对福晋日渐不喜。
这次得知福晋怀有身孕后,德妃娘娘好不容易才给了福晋一些好脸色看。
若是被德妃娘娘知道福晋日后竟然连侍寝都不能了,那德妃娘娘还会容得下福晋吗?
不怪她现在把事情想的太坏,实在是这世上的人心难测。
虽说福晋是名正言顺的四福晋,福晋的娘家在家世和人脉上也不简单。
可皇家要是想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死去,那还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若是万岁爷和德妃娘娘有心想要给贝勒爷换一个福晋的话,那……
庄嬷嬷想到这里心中便是一寒,忍不住背脊发凉的打了个冷战。
若是贝勒爷能有心护着福晋那还好,可若是贝勒爷也变了心思的话,那福晋她日后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想着福晋以后会越发艰难和困苦的生活,庄嬷嬷只觉得老天爷实在是不公,为何要这么折腾和折磨福晋,为何要这么狠心的伤害去福晋?
想到这些,庄嬷嬷心痛难受忍不住哭得是老泪纵横,甚至她慢慢都感觉头痛喘息着很是晕眩。
一旁见着这一幕的青黛,忙上前一把扶住庄嬷嬷低声劝慰道:“嬷嬷,您现在可不能倒啊,福晋她现在还昏迷着,福晋她还需要您帮着照看,嬷嬷您可要坚强一些才好。”
青黛嘴里虽劝着庄嬷嬷要坚强,可她自己却也是满面泪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庄嬷嬷一听这话,心弦一颤,忍不住用力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嘴里哽咽着自言自语道:
“是,我要坚强,我不能倒下,福晋她还需要我照看,我不能倒,我不能不管福晋。”
庄嬷嬷把话说完后,就闭了闭眼尽力的打起精神,她先是痛惜的看了看依然昏迷不醒的福晋,然后才转向木兰和古大夫道:
“古大夫和木嬷嬷,请你们两人先好好的帮福晋医治,只希望福晋她能早一点醒来,至于福晋的身子,也拜托给两位了,奴婢在这里先行谢过。”
庄嬷嬷说完后就福身行了一礼。
“当不得,当不得。”古大夫见着就赶紧抬手再道:“福晋是奴才的主子,这是奴才应当应分的,庄嬷嬷你就放心吧。”
木兰见着侧身避了避,也说了她会尽力的话。
庄嬷嬷却是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想着之前木嬷嬷拿错药的事,她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上前给她一个耳光。
在这种危急关头,木嬷嬷她竟然会拿错药,也不知她到底是何居心?
要不是之后,她见木嬷嬷喂着福晋喝了一些东西,福晋的情况看着就好了许多,她现在早就叫人把这个木嬷嬷给拉下去关起来了。
庄嬷嬷想到木嬷嬷的一身医术,想到福晋现在还需要人来救治,她就收敛着心中的恨意垂下了眼皮。
木兰看出了庄嬷嬷眼中的那丝冷意,也知道庄嬷嬷是在介意之前的那件事。
其实木兰这会心里也不好受,她也在想着,如若她手里的保胎丸没有被人暗中替换的话,也不知能不能保住福晋肚子里的孩子。
只可惜现在再想着这些,终归是已经太晚了。
这就是大错已铸成,不可再挽回。
庄嬷嬷见着木兰和古大夫两人先给福晋开药,而她,则要去处理福晋刚刚的吩咐,一定要找到那个暗害福晋的人。
既然福晋是被人下了落胎药,那必然先要从福晋之前入口的吃食查起。
一想到这个,庄嬷嬷最先想起的,就是午膳时的那道牛肉丸子汤。
她现在越想,越是觉得那道牛肉丸子汤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
而之前在福晋用的午膳里,也就只有那道菜是福晋吃的最多的。
庄嬷嬷现在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摸准了福晋的心思,知道福晋今日刚听闻了她身怀男胎的好消息。
然后又见到了大阿哥以往最喜欢的菜式,就必定会忍不住的多吃上几口。
而幕后那人,就是利用着福晋的一片慈母之心,而让福晋自己自动吃下了那道加了落胎药的菜。
这其心之毒,这其心之狠,就可见一般。
庄嬷嬷心里最为怀疑的人就是李侧福晋。
毕竟如今在贝勒府里,也只有李侧福晋最怕有新生儿诞生,也只有她最怕福晋生出嫡子。
毕竟要是福晋有了嫡子,那李侧福晋就再也没有了嚣张和得意的资本。
不过目前她还是要尽快的掌握住证据,才能帮着福晋找出今日动手加害的人。
庄嬷嬷想着这些,便立即发话吩咐青墨去封锁正院,在还没有找到是谁害了福晋前,正院里是不许进也不许出。
至于之前早就暗中跑出去的人,庄嬷嬷也吩咐要全都抓回来一一的审问。
首先一点,就是要确定那个落胎药,是不是就加在那道牛肉丸子汤里。
庄嬷嬷吩咐青黛领着人去把早前收拾下去的膳食,全都拿来给木嬷嬷和古大夫两人查看。
原本福晋膳后未用完的菜,都会被赏给近身服侍的丫鬟,这说来也是一个脸面和赏赐。
虽说是福晋吃剩下的,可是也比她们这些丫鬟平日里吃的要好、要精致。
庄嬷嬷如今只希望那些残羹剩饭能留下一些,可不要让人毁灭了证据才好。
若是真确定了落胎药是加在那道牛肉丸子汤里,那到时候就要派人把厨房里的人全都抓起来审问。
所有经手和接触过这道菜的人全都有嫌疑,至于到时候那些人招不招,那就要看她的手段够不够狠了。
庄嬷嬷想到这里,她眼中就满是狠辣恶毒的冷意,为了福晋,就算是扒皮抽筋,就算是手染鲜血,她也要找出到底是谁害了福晋。
429 对质
正房离正院外面的空地虽很远,但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木兰还是能断断续续听见外面传来的尖叫和哭喊声。
那一声声痛苦绝望的喊声,似乎就响彻在木兰的耳边,让她的心也开始紧张的提了起来。
就只看到了现在穗儿还没有回府,木兰就确定穗儿肯定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
即是如此,那接下来她也只能靠自己了。
想来四贝勒在前院里应该还留有其他人,只要多给她一些时间,木兰确信她今日必能安全的脱身。
毕竟此事不管怎么看、怎么想,她都没有原因和动机要去害福晋。
只要福晋和庄嬷嬷两人有点脑子够清醒的话,就算是绿乔当场亲口指认她,福晋她们也应该明白今日这事,不可能是她所为。
就在木兰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却是不知就在正院外面的空地上,一个腰臀部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小丫鬟,她终于忍不住松口决定招认。
“嬷嬷,嬷嬷,奴婢,奴婢招,奴婢招……”小丫鬟气息微弱很是痛苦的求饶。
一听这话,庄嬷嬷便抬手示意行刑的两个小太监停手,然后她冷冰冰的看着那个小丫鬟道:“说,到底是谁叫你暗害福晋的?”
庄嬷嬷心里最为怀疑的人还是李侧福晋,其后就是钮钴禄格格等人,毕竟只有她们才跟福晋之间有利益牵扯。
“是,是木嬷嬷,是木嬷嬷叫我做的。”小丫鬟奄奄一息的说着吃力喘息。
庄嬷嬷闻言后却是皱眉不信,虽说刚才木嬷嬷拿错药一事,让她心里有些怀疑和不喜,但她也只是认为木嬷嬷对福晋有些不上心的太过轻忽。
若说今日这事是木嬷嬷叫人所为,那木嬷嬷她又有何原因和动机要去害福晋?
毕竟要是没有木嬷嬷出手帮着福晋调理身子,福晋又怎么可能会再次怀孕?
这几个月来,福晋和木嬷嬷相处的也算是不错,福晋对于木嬷嬷的态度就更是礼遇。
如果木嬷嬷真有心想对福晋不利的话,她只要不帮福晋调养身子不就行了。
木嬷嬷又何必要这么曲折的绕了一圈,她这又是图什么呢?
“好啊,你这个丫头,还敢跟我狡辩胡说,看来你是不怕这皮肉之苦了,那行,来,给我继续打!”庄嬷嬷冷笑着又吩咐道。
小丫鬟一听这话,就哭着抬起脸害怕畏惧的求饶道:“嬷嬷,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是,是木嬷嬷叫奴婢,叫奴婢做的。
奴婢,奴婢床底下的隔板里,还有,还有木嬷嬷给的银子,还有,还有首饰,不信,嬷嬷您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搜。”
庄嬷嬷一听她这么说,就皱着眉吩咐一旁的青墨,叫她带着人去这个丫头的屋子里去搜。
不过到了这会,虽庄嬷嬷还是不太相信此事是木嬷嬷所为。
但是等她想到木嬷嬷原先是钮钴禄格格的嬷嬷时,她心里顿时就是一紧,开始怀疑此事,是不是跟钮钴禄格格有些关系?
难道说之前木嬷嬷和钮钴禄格格之间的不和都是在做戏,是两人演出来故意骗她们的?
可就算是这样,还是不能解释为何木嬷嬷要帮着福晋把身子调养好,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多会,青墨就带着人回来了,她手上拿着一个小包袱。
庄嬷嬷接过来打开一看,见里面放着一些金银裸子,还有几件看着精致且重量不轻的金钗和手镯。
那些金银裸子,庄嬷嬷只是随意的翻了翻,至于那几件首饰,庄嬷嬷看着倒是直皱眉,认出这都是之前福晋赏给木嬷嬷的东西。
看到这里,庄嬷嬷心里真有些混乱,难道说今日这事,真是木嬷嬷叫人做的?
见着庄嬷嬷久久不说话,那个小丫鬟眼中闪过一抹决然,又喘息着开口道:“嬷嬷,嬷嬷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奴婢,奴婢可以去和,去和木嬷嬷对质。”
庄嬷嬷皱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摆手示意一旁的两个小太监把人拉下来,然后才厉声道: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带你去跟木嬷嬷她对质,我倒要看看你这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
当木兰被丫鬟叫着从里屋出来到了院子里,她就见一堆人正用奇怪和猜疑的目光看着她。
等再听到庄嬷嬷说这个丫鬟亲口指认,说是她叫自己在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那个落胎药放在了福晋的膳食里。
说是她想要暗害福晋,想要让福晋小产并且身子受损。
木兰听了却是失笑摇头的看了眼庄嬷嬷道:“庄嬷嬷,难道连你也相信这个丫鬟的话,认为是我想要暗害福晋?”
木兰说完没等庄嬷嬷回答,就又语带气愤的继续道:“庄嬷嬷,如果我想要害福晋,那我又何必费心去帮福晋调养身子?
只要我不出手帮福晋调养身子,这后面又哪来福晋能再次身怀有孕的事?何至于要等到了现在,我再去出手害福晋,我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何况,我为什么要害福晋,福晋她这几月来给了我不少的赏赐,对我也很是礼遇和重用。
我好好的待在福晋身边,这日子过得别提多舒服了,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我何必要去做这谋害人的事?
难道我就不怕事发后,把我自己给连累了进去,难道我就不怕死,庄嬷嬷,你看我像是这么傻的人吗?”
庄嬷嬷听着木嬷嬷的这一连串反问,却也是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对。
这也就是这个小丫鬟的证词,其中那些说不通的地方。
毕竟若是木嬷嬷真要害福晋,那她此举背后的动机呢?
总不可能是毫无缘由和莫名其妙的吧?
木兰见着庄嬷嬷脸上的神情变化,又抬步走到那个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跟前道:
“你说今日这件事是我叫你做的,可是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我以前好像都没怎么见过你?
你确定今日这事,真是我叫你做的,你确定是我让你给福晋的膳食里,下的落胎药?”
小丫鬟吃力抬起满是冷汗和污痕的脸,嘴角开裂满是鲜血的伤口看着很是凄惨,她喘息着点头道:
“奴婢没有说谎,是木嬷嬷您身边的,身边的两位姐姐,是她们来找的奴婢,是她们给的奴婢东西。
奴婢,奴婢就是一时贪心的答应了,奴婢,奴婢心里好后悔啊,奴婢不该贪心的,奴婢没有说谎,奴婢可以跟那两位姐姐对,对质。”
两位姐姐?
她说的是穗儿和绿乔。
木兰想着略微皱眉,看来她们这些人是笃定了今日穗儿不在,所以才敢这么说吧。
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该轮到绿乔她出场了。
428 确认
青黛领着人去找今日午膳剩下的残羹剩饭,就想要拿着去给木嬷嬷和古大夫看看,到底是在哪道菜里被人暗中下了落胎药。
谁知最后得到的结果,却是那些残羹剩饭已经被其她的丫鬟吃了大半,然后就被院里的小丫鬟拿去了厨房。
因为今日青黛一直待在福晋身边服侍,她并没有提前去外面用午膳,所以并不知具体的情形如何。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青黛又立即带着人赶去了厨房,就希望那些厨娘今日不要太过勤快,没有把那些残羹剩饭的碗碟全都洗了。
可是最后得到的结果,却是今日正院送来的食盒和碗盘,已经全都被人给清洗干净了。
到了这会,青黛只能很是失望的又回到了正院,然后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庄嬷嬷。
谁知在一旁等候的古大夫听了,却是皱着眉问青黛,她是不是能确定那些菜之前已经被其她的丫鬟吃了?
青黛点头说是,可古大夫却是说这里面绝对有人在说谎。
毕竟那个落胎药的药性如此之烈,就算是没有身孕的丫鬟吃了,身体也必然会有反应,绝不可能到了现在还没人发作。
这要不然就是那些菜里并没有放落胎药,否则就是那些丫鬟没有吃到其中的某一道菜。
一听古大夫这话,庄嬷嬷就立即叫青黛再去一个个的仔细问,而这次得到的答案果然跟之前不同。
原来今日福晋把剩下的菜赏给她们时,也不知是听谁说今日的那道牛肉丸子汤很是美味,说是连福晋都吃了不少。
所以她们就急着想要先尝一尝,最后也不知是怎么的,竟会闹到一时不慎把汤碗打翻落地的局面。
等青黛得知那些碎瓷片被扔在了院中放杂物垃圾的地方,就急着找出来全都拿到了庄嬷嬷跟前。
看着那些碎瓷片上沾染的奇怪污渍,木兰看了半天感觉还是有些下不了口。
相比之下,一旁的古大夫倒是勇敢多了,他面不改色的伸手拿起一片碎瓷,然后伸指轻轻的在其上的湿痕处一抹。
古大夫把手指尖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接着就放到嘴边伸舌舔了一下品尝。
过了一会后,古大夫似乎是心中有所得,接着他却是对着木兰抬了抬手,示意她也来试一试。
刚看到古大夫的这个行为时,木兰本是深感佩服的暗暗点头,可等见着古大夫对她做的那个手势后,木兰却是有些傻眼了。
等再看着一旁庄嬷嬷的眼神“威胁”,最后木兰实在是没办法,也只能伸手选出一片干净一些的碎瓷,然后伸指在上轻轻的一抹。
刚把手指放在鼻下细闻时,木兰就忍不住的眉头一皱。
虽然如今她的那颗玉珠放在小黑布口袋里,已经对外屏蔽了其上的异常反应。
可是那股子不同于肉腥味的腥气,却是让木兰觉得其中应该是放了一些别的东西。
忍着心里的恶心,木兰皱着眉伸舌轻轻的一舔,慢慢的尝出了其中不是太过清晰和明显的药性。
因为几年前钮钴禄芯兰小产的事,木兰在那之后也研究了一些落胎药的药性和方子。
如果她刚刚没有感觉错的话,只凭着如今这一点点的药性,她就可以想像的到,先前福晋到底是服用了多少的落胎药。
这也就难怪福晋为何会那么快就小产了,这药性之烈之隐晦,还让人真是防不胜防。
确定了心中所想,木兰便对着古大夫点了点头。
一旁看着她们两人的庄嬷嬷早就等得十分心急,见状便直接开口问:“古大夫,木嬷嬷,怎么样,这里面是不是放的有落胎药?”
古大夫闻言后面色凝重的点头道:“庄嬷嬷,这里面的确放的有落胎药,而且这落胎药的药性之烈,还是我生平第一次见。
这就像是把十副落胎药的药性全都浓缩集中在了一起,我只是轻轻的尝了一点,就能尝出其中的药性,若福晋真是像你说的吃了一小碗,那……”
这后面的话,古大夫没有说下去,不过意思却已经很是明白。
木兰心里也很是疑惑,不知这落胎药到底是何人所做,那人又是怎样让药性这么浓烈,却又让其看着像是无色无味。
现在是时间长了,瓷片上面的汤汁已经冷了,所以她才能闻出其中不同于肉腥气的腥味。
要是在汤汁仍是温热的时候,想来就更是让人不易察觉的防不胜防。
庄嬷嬷却是没多想这个落胎药的异常之处,她听古大夫已经确定了落胎药就是放在这道菜里。
她就立刻吩咐青黛带着人去把厨房里的人全都抓起来,还有那些之后经手接触过这道菜的人。
当然,之前庄嬷嬷怀疑是故意打翻这道菜的那些丫鬟,也全都要抓起来一一的审问。
因为福晋到现在还没有醒,她作为一个奴婢,并没有资格和权利去前院调人,所以这些事庄嬷嬷都是吩咐后院的那些小太监。
而后等那些人全都被抓来了正院,因为不想吵到还在昏迷中的福晋,庄嬷嬷就叫着青墨,让她把那些人都安排在正院外面的空地上跪下。
至于古大夫和木嬷嬷,庄嬷嬷却是叫她们先在这里守着福晋,只等福晋一会醒来,今日的事也查清楚后,她们两人才能离开。
古大夫听了这话是不置可否的点头,可是木兰却是皱着眉有些担心和不安。
毕竟有了之前暗中被人替换保胎药一事,木兰现在就怕接下来还有别的事在前面等着她。
至于绿乔,也不知她现在躲到哪里去了,反正木兰刚才一直都没有看见她。
现在想来,之前绿乔在兰院里发生的一切,估计都是一场她和钮钴禄芯兰商量好的苦肉计。
她们两人还真是处心积虑的想要暗算她,看来这次钮钴禄芯兰是想要一石二鸟。
一是把福晋肚子里的孩子弄掉,二是想要借此把她给拖下水。
看来钮钴禄芯兰这次还真是学聪明了,那穗儿呢?
难道说穗儿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是钮钴禄芯兰暗中派人所为?
木兰不解钮钴禄芯兰她这次,为何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有能力和谋算?
木兰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似乎在钮钴禄芯兰的背后,还有另一双看不清主人的手,正在拨弄着今日府中的这一片“浑水”。
木兰现在就是担心,万一等会有人把一切都推到她身上,她要如何去解释和自辨。
还有那些保胎丸,是真的已经被绿乔全都毁了吗?
431 自辩
半晌之后,随着庄嬷嬷的喊停声,两个小太监已经打了绿乔有二十板子。
不过因为一会庄嬷嬷还要问话,所以他们并没有下狠手。
此时在绿乔的腰臀部,已经开始有鲜血慢慢的浸透出来,她一头冷汗白着脸,哭得是狼狈至极。
见庄嬷嬷要开始问话了,一个小太监就蹲下把之前塞入绿乔嘴里的帕子扯了出来。
绿乔喘息着感觉呼吸顺畅了一些,就忍不住痛苦难受的咳嗽了几声。
“绿乔,你还不老实说吗?”庄嬷嬷语气深寒的问,看向绿乔的眼神,就仿佛她是一头待宰的羔羊。
而绿乔呢,她却是抬起头看向木兰,眼神无助可怜的哀求道:“木嬷嬷,木嬷嬷您救救奴婢,您救救奴婢吧。”
随着她的这一声声求救,庄嬷嬷看向木兰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警惕和怀疑。
木兰此时看着绿乔满身血污狼狈的模样,她心里却是再没有了一点点的同情和怜悯。
“绿乔,你求我救你,可我倒是先想要问问你,我对你难道不好吗,你为什么还要算计我,还要害我?”木兰突然开口问。
她这话一出,让旁边围着的人都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木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
木兰说完后也没等绿乔回答,她却是转向一旁的庄嬷嬷问:“庄嬷嬷,你还记得之前我拿错药的事吗?”
庄嬷嬷闻言脸上的神情一僵,这件事她又怎么可能会忘记,不过现在木嬷嬷她说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指……
见庄嬷嬷似是有些听明白了,木兰皱着眉神情严肃的解释道:“庄嬷嬷,其实之前我拿的那个药瓶,的确是我之前装保胎丸的药瓶。
可是就在我先前准备给福晋喂药时,却是发现里面的药,竟然全都被换成了退热的药丸。”
木兰把话说到这里,又偏头看向绿乔道:“绿乔,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些保胎丸,是全都被你调包替换了吧?
至于时间,应该就是在昨天穗儿离府之后,毕竟若是穗儿在的话,你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和胆子动手。
还有穗儿,她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回府,绝不可能是像之前那些丫鬟猜测的,是什么畏罪潜逃。
穗儿她昨天走时拿的那个包袱,里面也装的并不是什么金银,而是我给她的一些补血气的药丸。
因为穗儿她祖母的身体不好,我给她这些也是想帮帮她,至于穗儿她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怀疑她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的被人暗算了。”
木兰说着就看向庄嬷嬷请求道:“庄嬷嬷,我希望你等会能派人去穗儿的家里面看一看。
看看穗儿她昨天有没有回过家,又是什么时候走的,我现在只希望穗儿她依然活在这世上,没有遭了毒手。”
绿乔到了这会心里一沉,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她露出气愤委屈的神色激动道:“木嬷嬷,您怎么能这么说?
奴婢对您这么忠心,现在事情败露了,您竟然狠心绝情的要把一切都推到奴婢身上,奴婢要是再不说实话,奴”
可木兰却是没给绿乔机会,让她把后面的话说完,木兰对着庄嬷嬷再道:“庄嬷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你现在派人去我屋子里的柜子里去搜,想来应该能在里面搜到真正放了保胎丸的药瓶。”
绿乔闻言神情愕然一惊,而庄嬷嬷却是立即就叫青墨派人去搜查。
不多会,青墨就拿着三个药瓶前来,她拿出一个药瓶低声回禀道:“嬷嬷,奴婢找到了三个贴着保胎丸药名的药瓶。
有两瓶就放在最前面,只有这一瓶是放在柜子里的最里面,要是不注意的话根本就看不到。”
庄嬷嬷伸手接过药瓶看了看,脸上的神情很是严肃。
“庄嬷嬷,我炼制的保胎丸是红色的药丸,如果这里面的药丸是红色的,那就是保胎丸了。”木兰解释道。
庄嬷嬷打开药瓶倒出里面的药丸一看,见果然是红色的,而在青墨手里的那两瓶,里面却是装着褐色的药丸。
这时庄嬷嬷也想起之前在福晋的床边,木嬷嬷她倒在手心里的那些药丸,好像就是褐色的。
这么说来,那会也就是因为木嬷嬷她发现药丸不对,所以才会没有给福晋喂药。
原来之前木嬷嬷说的“拿错药了”,是这个意思。
见事情果然如木嬷嬷说的一样,庄嬷嬷看向绿乔的眼神里就满是冷意。
因着绿乔的身份,既然此事与木嬷嬷无关,那这背后之人就必定是那个钮钴禄格格了。
看着庄嬷嬷眼里的那丝杀意,绿乔有些惊慌的辩解道:“庄嬷嬷,这药丸的事,奴婢真不知道,木嬷嬷,木嬷嬷她这是说的谎话。”
木兰却是轻笑了一声再道:“谎话,我为什么要说谎话?若是我真有心想要害福晋,在那个时候,屋子里除了我,又有谁懂医术?
又有谁知道我手里拿的是什么药,就是我真的把药喂给福晋吃了,只怕旁边的人都不知实情吧,那我又何必要多此一举的说出来呢?”
木兰又是气愤又是可惜的对着庄嬷嬷继续道:“就是因为我回屋后找不到保胎丸,所以我最后只能把我先辈留给我的最后一颗救命药,也化成了水喂给福晋。
庄嬷嬷,你应该还记得就是我喂给福晋一杯水后,福晋的情况看着就马上变好了吧?”
庄嬷嬷闻言也想起了之前的事,也就是因为福晋当时的情况变好了,所以她那会才会以为福晋肚子里的小阿哥能保住,谁知……
绿乔见事情没有按照格格的计划来发展,她心里就真的开始慌乱起来。
毕竟如果今日之事,若是真的牵连到了格格,那么恐怕她的家人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到了这会,绿乔心里对木嬷嬷的愧疚全都消散,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完成格格的计划,一定要木嬷嬷在今日就命丧黄泉。
既然这第一步走不通,那就只有走第二步了。
不过,这第二步她却是更没有把握,毕竟当初她听格格说起这个事时,她就觉得太过离谱和怪异。
“木嬷嬷,既然你要把一切都推到奴婢身上,你一心只想要至奴婢于死地。
既然你不仁,那奴婢也就不能再死心眼的为你尽忠了,虽说,虽说当初是木嬷嬷你从钮钴禄格格手上救了奴婢的一条命。
但奴婢要是知道会有今日这事,奴婢真是情愿当日干脆就死在兰院里,也好过今日要面对这样不堪的局面。”
绿乔一口气说完这话,就转头看向庄嬷嬷恳求道:“庄嬷嬷,其实奴婢知道木嬷嬷她为什么要出手害福晋。
那个落胎药,也是木嬷嬷亲手交给奴婢的,奴婢之前说不认识那个彩云的话,也是骗人的。
庄嬷嬷,今日的确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的害了福晋,奴婢现在心里想着真是后悔。
就是因为木嬷嬷她对奴婢有恩,所以奴婢才不得不听木嬷嬷的命令,不过既然现在奴婢把一切都看清楚了,那奴婢也就死心了。
庄嬷嬷,奴婢如今不求别的,只求奴婢一会说了实情后,您能给奴婢一个痛快,不要让奴婢走得太过痛苦。”
“行,你说?”庄嬷嬷正色点头,示意她答应了。
木兰在一旁并没有阻止,她也想看看绿乔到底还有什么想说的。
绿乔见庄嬷嬷答应了,就神情恹恹的松了口气,然后开口就是石破天惊的道:
“庄嬷嬷,木嬷嬷她今日之所以要出手害福晋,其实是因为木嬷嬷她和贝勒爷暗中有染。”
430 证言
绿乔在庄嬷嬷开始审问那些厨娘和丫鬟时,她就悄悄的从角落里回到了木嬷嬷的屋子。
看着散落一地的药丸和瓷瓶碎片,绿乔面上的神情只愣了一下,随即便露出了痛苦和愧疚的神色。
早在格格那天晚上叫她守夜,并把这个计划告诉她时,绿乔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
就算她能硬起心不去管在夫人手里的那些家人,可她自己以后却还是要在格格的手下讨生活。
若是她不答应格格的这个计划,不去做那一颗小棋子,恐怕她最后也还是难逃一死。
毕竟格格是主子,而她只是个奴婢,格格若是想要为难和折腾她,那还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在她那些天被罚跪、被饿肚子、被打板子、在晚上整夜的不许睡觉等等,在那一件件让她难受痛苦,并且饱受煎熬的“苦肉计”里。
在后来她人真的病倒昏迷时,她有一种强烈希望自己能真的死去,能不在醒来的绝望想法。
若是她真的死了,是不是就不用再面对今日这个可怕的结局了。
可是格格威胁她的那些话,绿乔却是一刻都不敢忘记。
格格说,若是她真的不在乎家里人的死活,在她闭眼的那一刻,格格就会写信给夫人,叫夫人把她的家里人全都用来给她陪葬。
若是她真的不在乎家里人的话,那她就可以撒手不管。
可是在她在心里,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她的家里人呢。
绿乔想着就苦笑着无奈摇头,眼中满是灰暗的绝望与悲凉。
先不提当年无奈卖了她的爹娘,就说被她背在身后带大的弟弟妹妹,她就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她们去死。
虽说木嬷嬷这几年确实对她不错,可要是和她的那些家人比起来,她最后还是只能选择对不起木嬷嬷了。
也许今日,她就要和木嬷嬷一起共赴黄泉,只等到了地底下,她再去跟木嬷嬷负荆请罪吧。
绿乔想着眼圈就湿润的慢慢变红了,随后她蹲下身把地上的药丸全都一颗颗的捡起,然后全都装在柜子里的一个空药瓶里。
那些散落在柜子里的药丸,她也全都小心的装了回去。
之后绿乔从她的衣袖里摸出一个瓷瓶,把里面红色的药丸全都装到了贴着“保胎丸”药名的瓶子里。
接着她就把那个药瓶,放在了柜子最里面的角落里,想来一会负责搜查的人,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这个“证据”。
最后一步,绿乔把从她袖子里拿出来的一个荷包和一块青色帕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木嬷嬷的枕头下面。
等绿乔把屋子里的地上也洒扫干净后,她就等来了来传唤她的两个丫鬟。
见着那两个丫鬟警惕异样看向她的眼神,绿乔却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心里终于有一种即将要尘埃落定的既视感。
绿乔老实的跟着那两个丫鬟去了前边的院子里,见那里有一大堆人正在等着她,也包括了用失望眼神看着她的木嬷嬷。
绿乔不敢看木嬷嬷的眼睛,她只能按着在这些日子里,她早在脑子里预先演练过的步骤,来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
“绿乔,彩云她说,是你和穗儿两个人暗中找的她,然后叫她把落胎药放在福晋的膳食里,害得福晋小产的是吗?”庄嬷嬷神情有些阴狠的开口问。
绿乔闻言后先是面露惊慌和紧张的看了一眼木兰,然后才一脸委屈冤枉的跪下辩解道:
“庄嬷嬷,奴婢冤枉啊,奴婢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这个,这个彩云,奴婢根本就不认识她,何来奴婢叫她暗害福晋的说法。”
虽绿乔否认的态度很是坚决,可是她之前那一闪而过的神色变化,却还是引起了庄嬷嬷心里的怀疑,她不禁转头警惕的看了木兰一眼。
而木兰呢,她却只觉得绿乔果然是很会做戏,这演技倒真是不可小瞧。
一听绿乔这么说,一旁跪在地上满身血污的彩云,却是喘息着眼神狠狠的瞪着她道:
“绿乔,你就不要狡辩了,要不是,要不是我一时贪心,又,又哪会落到今日这个局面,你还说你不,不认识我。”
绿乔满面委屈无辜的摇头道:“你可不要污蔑我,我真的不认识你,我才来正院里没多少天,有很多姐姐我都不认识,你可不要胡说来污蔑我。”
绿乔说完后又看向庄嬷嬷再道:“庄嬷嬷,请您相信奴婢,奴婢真的不认识这个彩云,奴婢真的不敢害福晋,真的。”
庄嬷嬷一时间不知该相信她们两个人谁的话,她心里一顿,就转头看向木兰道:“木嬷嬷,还有穗儿呢,穗儿她怎么还没有回来?”
木兰脸上担心的神色一闪而过,摇头道:“庄嬷嬷,穗儿她还没有回来,应该是在路上耽搁了。”
跪在地上的那个彩云一听这话,却是白着脸虚弱无力的指责道:“嬷嬷,奴婢看穗儿,穗儿她一定是逃了,她一定是心虚,怕今日的事被人查出来,所以才畏罪潜逃了。”
她这话一出,旁边就有几个丫鬟小声道,说是昨日她们见着穗儿走的时候,手里可是拿着一个包袱的,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看着鼓鼓囊囊的。
接着就有人猜测里面是不是藏了金银之类的东西,再然后竟然有两个小丫鬟大着胆子出来作证。
说是她们曾经见过绿乔和那个彩云在一起说过话,而且当时她们两个还是偷偷摸摸的避着人,看着就是在做什么坏事的可疑模样。
有了这些丫鬟们的证言,庄嬷嬷看向木兰的眼神里,就更是充满着怀疑和戒备了。
而之后绿乔的一些辩解之语,庄嬷嬷也是不在相信了。
庄嬷嬷冷着脸上下打量了绿乔几眼,眼神狠戾的厉声道:“看来你这个丫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行,来人啊,给我打,我倒要看看她的嘴巴是不是真那么硬气,是不是死都不肯说实话。”
庄嬷嬷的话音刚落,旁边就冲上来了几个小太监。
他们把长凳子摆好,很是利落的拿帕子堵住绿乔的嘴,然后就不顾她的哭喊和挣扎,把人按上去就开始拿板子打起来。
433 反问
绿乔在说这些话时,她脸上神情的细微变化,都被院子里的人一一看在了眼里。
而对于绿乔之前在兰院里的凄惨遭遇,庄嬷嬷是早已经从小东子的口中得知。
她知道当初那个钮钴禄格格,的确是对绿乔毫不留情的下手去折磨,看着就是巴不得绿乔她快点去死的模样。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福晋和她当初还商量着,准备等钮钴禄格格把绿乔这个丫头给折磨死了后。
福晋她好拿这件事去贝勒爷面前摆钮钴禄格格一道,好让贝勒爷能看清楚钮钴禄格格她的真面目。
说起来要不是后来木嬷嬷她出手相救,只怕如今这个绿乔是早就没命了。
既然木嬷嬷对这个绿乔有救命之恩,那她现在说的这些话里,又有几分是真的呢?
还是说当初在兰院里的那一切,就是一个陷阱在等着木嬷嬷去跳?
庄嬷嬷想着这些可能,她的眉头是越皱越紧。
至于其她人,她们则是大多见过当初绿乔被人抬进正院里,那副饱受摧残和折磨的可怜样。
所以对于绿乔说她被钮钴禄格格下狠手折磨的事,她们一开始倒是没有多加怀疑。
只不过,这又是不是一个“苦肉计”呢?
对此,那就是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了。
木兰听着绿乔的这些话,她心里却是越来越冷静了,只细想着要如何去拆穿绿乔这些半真半假的谎言。
不过她也是到了这会,才知道当初的钮钴禄芯兰,她为何会那样执着的去跟她讨要那个所谓的“香料”。
木兰虽不想听绿乔再继续这样编故事,可是她要是出言强行急于打断的话,又难免会给人一种心虚有鬼的感觉。
所以木兰最后也就只能继续耐着性子,把绿乔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都听完。
此时绿乔并没有在意别人相不相信她的话,她只是白着一张脸,吃力的闭了闭眼后继续道:
“其实当初在钮钴禄格格从山东回来后,格格她就警告不许兰院的奴婢们,再跟木嬷嬷说一句话。
可是因为奴婢以前一直跟着木嬷嬷,所以就违背了钮钴禄格格的命令,不止是和木嬷嬷说话,还偷偷的给木嬷嬷送饭。
后来这些事被钮钴禄格格知道了,因为钮钴禄格格她心里嫉恨木嬷嬷,所以才会因为木嬷嬷而迁怒于奴婢。
奴婢只听钮钴禄格格说,也就是在山东那时,因为侍疾的事,木嬷嬷她和贝勒爷之间就有了私情。
要不然为何在贝勒爷回府后,贝勒爷他要把木嬷嬷调离兰院,明着说是为了让木嬷嬷给福晋调理身子,其实这还不是木嬷嬷她自己要求的。
就是因为钮钴禄格格已经发现了木嬷嬷和贝勒爷的事,木嬷嬷她自知以后不可能再和钮钴禄格格和平的相处,所以这才想着要离开兰院。”
绿乔一口气说完后,就艰难痛苦的急促喘息了几声,她看着神情渐渐凝重的庄嬷嬷,又嘲讽的笑着继续道:
“庄嬷嬷,难道您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何木嬷嬷每隔五天就要去前院住上两天?
说是为了给贝勒爷炼药,可是以前木嬷嬷她待在兰院的时候,她还不是一直都在给贝勒爷炼药。
这正院里的屋子,可要比兰院要多多了,难道还不能整理出一间给木嬷嬷她用吗?
再说,就算是要炼药,那木嬷嬷她又何必要住在前院里,就不能早上去晚上回正院歇息吗?
庄嬷嬷,其实说起来,这什么炼药就是一个幌子,私底下木嬷嬷去前院,其实就是去和贝勒爷私会的。”
等绿乔把这一大段话全都说完后,院子里大多数人的神色都开始慢慢发生了变化。
她们看向木兰的眼神里,也渐渐开始变得有些怀疑和怪异。
原本这些事不说出来,不仔细的想一想,大家还不觉得又何不对劲。
可这要是全都摆在了明面上,倒还真是让人能琢磨出里面有些蹊跷的成分。
而庄嬷嬷呢,她现在却是想到了当初贝勒爷叫苏培盛来正院里传话,说是准许木嬷嬷她去府中的药库里选药和拿药。
而且最重要的,还是不限制药材的数量和贵重与否。
这样难得殊荣和恩宠,难道贝勒爷并不是看重钮钴禄格格,而是看重木嬷嬷?
还有前几年贝勒爷对钮钴禄格格的恩宠,难道也是因为木嬷嬷?
这个木嬷嬷她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想着木嬷嬷和贝勒爷亲亲我我的画面,想着木嬷嬷和贝勒爷躺在一起的画面……
庄嬷嬷这么一想就赶紧猛摇头,却是觉得她有些被绿乔的话给带偏了。
说到底,她这心里还是不能把木嬷嬷和贝勒爷放在一起想,总觉得这是对贝勒爷的一种亵渎。
不过,如果绿乔她刚刚说的这些全都是胡编乱造的,是骗人的,那这个绿乔她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啪啪啪啪啪!”木兰这时候却是鼓起掌来,看着绿乔的眼神里满是惊叹。
“绿乔啊绿乔,你这么会编故事,你这么会幻想,你怎么不去写话本,不去当戏子呢?
我看你在这两个方面到真是一个人才,被你这么一说,让大家听了,倒还真是会以为我和贝勒爷之间有些什么了。”
木兰说着眼含嘲讽与不屑,看来绿乔现在真是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
“你说我和贝勒爷有私情,这件事说出去你问问大家,有谁会相信?
贝勒爷他放着那些二八年华的佳人不去亲近,难道还真会喜欢像我这种嫁过人的老女人。
再说了,贝勒爷是何等严谨尊贵的人,又是那样的看重福晋和福晋肚子里的嫡子,若是我真敢动福晋动手脚,难道我就不怕贝勒爷的惩罚。
难道我就不怕会丢了我这一条性命,你总不可能说在贝勒爷心里,我这个嬷嬷竟会比福晋,还有福晋肚子里的嫡子还要重要吧?
你以为我是那种会妖法,还是那种祸国殃民的大美人,我竟然能把贝勒爷迷惑到这种程度?”木兰说着自己都觉得可笑。
要是四贝勒是那么好迷惑的人,他也就不是爱新觉罗胤了。
432 指证
绿乔她的这句话一出,对于众人就不亚于是个晴天霹雳一般。
院子里的庄嬷嬷等人全都瞪大眼的惊住了,大家都怀疑是否是她们一时糊涂的听错了。
而木兰在听到绿乔的这句惊天之言后,她脸上的神情却是有些尴尬的一连几变。
想着那次在书房里和四贝勒过于亲密靠近的事,木兰心里想着想着就不禁觉得有些心虚。
绿乔见她把这话一说,大家都异样的沉默了下来,看着似乎是不相信她的话。
虽然绿乔自己心里也对此也没什么底气,毕竟木嬷嬷的身份和贝勒爷来说,还真是一个天来一个地。
可是她想起格格当初在说起这件事时,格格眼里充斥的嫉恨和怨怼,看着又不像是在说假话。
“庄嬷嬷,奴婢没有说谎话,木嬷嬷她就是因为和贝勒爷暗中有私情,所以才会心中一时嫉妒的对福晋下毒手。”绿乔气息虚弱的再次爆出惊语。
庄嬷嬷等人见着绿乔那十分笃定的模样,却是纷纷拿怀疑和惊讶的眼神看向一旁的木兰。
就木嬷嬷这样的长相,而且还是这样的年纪,贝勒爷会和木嬷嬷之间有私情?
这不是胡编乱造吗?
庄嬷嬷想着就眼神凌厉的看向绿乔,只怀疑绿乔她这是故意在报复,所以才会这么胡言乱语的栽赃木,不,是栽赃了贝勒爷。
就贝勒爷那么清心寡欲,那么矜贵高冷的人,他又如何会看上木嬷嬷?
木兰这时也快速的镇定了下来,毕竟她除了那一次和四贝勒有些亲密之外,她和四贝勒之间也的确是不曾真的发生过什么。
所以木兰她现在倒是问心无愧,一点也不觉得气短和心虚了。
“绿乔,你说谎好歹也要长点脑子好吧,你竟然说我,说我和贝勒爷之间有私情?
拜托你擦亮眼睛好好的看看我,就我这个年纪,就我这个身份,就我这个长相,你觉得贝勒爷他会看上我?
贝勒爷他身边又不缺女人,贝勒爷他人又不瞎,又不是分辨不清美丑,他何至于会饥不择食的到这种地步。”
木兰皱着眉气愤又可笑的说到后面,就开始自我贬低的和对四贝勒有些言语不敬。
不过这会大家心里都还在想着绿乔刚刚的话,倒是一时间没心思去抓木兰话语中的小辫子。
“绿乔啊绿乔,看来你还真是一心为着你的主子尽忠,你现在一心只想要把我给拖下水。
为了让我给你的主子背黑锅,你还真是连这种荒谬的话都说得出。”木兰满面惊讶和错愕的连连摇头感叹。
绿乔却是没在意木兰说了些什么,她只是神色诡秘的看向庄嬷嬷继续道:
“庄嬷嬷,您一直以来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木嬷嬷和钮钴禄格格之间这几年那么好的主仆情谊。
为何就因为一种香料,钮钴禄格格就竟然和木嬷嬷两个,走到了后来几乎要反目成仇的地步?”
庄嬷嬷闻言后神色一顿,其实当初对于这件事,她和福晋两个是都有些想不通。
毕竟当初木嬷嬷花心思给钮钴禄格格调养身子,期间她们花大力气去拉拢木嬷嬷,可是木嬷嬷一直对钮钴禄格格很是忠心。
她和福晋叫了人一连试了多次后,这后来才慢慢的歇了心思,不再去想这个事了。
谁知道就在她们放弃后,兰院那里却是传出木嬷嬷和钮钴禄格格因为一种香料闹翻的事。
当时她和福晋还在一起讨论了几次,不知到底是何种珍贵的香料,竟然会让钮钴禄格格糊涂到了这种地步。
毕竟木嬷嬷的一身医术有大用,就为了一种香料失去这样的一个好帮手,钮钴禄格格她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之后等木嬷嬷来了正院,她和福晋也的确在木嬷嬷身上闻到了那种异常芬芳好闻的香气,福晋心里也是异常的喜欢。
不过因为之前木嬷嬷和钮钴禄格格之间闹出的事,福晋最后还是打消了探问的念头。
毕竟这只是一种香料,又如何能比得过让木嬷嬷帮福晋调养身子来的重要。
而现在绿乔她说出这话的意思,又是指……?
见庄嬷嬷脸上的神情变了变,眼中满是好奇与怀疑,绿乔便转头看向神情严肃的木兰再道:
“其实当初钮钴禄格格之所以那么在意那种香料,就是因为钮钴禄格格发现木嬷嬷,她竟然在暗中试图用这种香料去勾引贝勒爷。
所以后来钮钴禄格格她才会一直问木嬷嬷讨要香料,她就是想要让木嬷嬷心中有个警醒,知道收敛一些。
其实一开始,钮钴禄格格是并不想和木嬷嬷撕破脸皮的,毕竟那时候钮钴禄格格的身子还没有完全的调养好,她也怕因此得罪了木嬷嬷。
只可惜那时候木嬷嬷并不是见好就收,她依然每次在贝勒爷来兰院时,想着法的故意去接近贝勒爷。
这才让钮钴禄格格后来越看木嬷嬷越不顺眼,而对着钮钴禄格格愈发强硬去讨要香料的举动。
木嬷嬷她就是百般推脱的不给,这才一步步导致了后来,钮钴禄格格和木嬷嬷之间的关系越发的恶劣。”
用香料去勾引贝勒爷?
木嬷嬷她有这么大的野心?
木嬷嬷她有这么大的胆子?
庄嬷嬷想着转头十分怀疑的看向木兰,第一次认真的开始打量起她的长相来。
以前因为木嬷嬷她的身份和年纪,再加上木嬷嬷她那略显暗黄的肤色。
所以大家在第一眼看去时,只觉得木嬷嬷她就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嬷嬷。
可是现在,当大家再次把目光注视到木嬷嬷的脸上。
如果忽视掉她那太过碍眼的暗黄肤色,只看长相容貌的话,其实木嬷嬷她长得也并不是很难看。
而且说真的,这要是仔细的看久了,她们反而觉得木嬷嬷的眉眼间,看着很是精致和娇俏。
如果能让木嬷嬷脸上的肤色变白一些,也许木嬷嬷她还真能成为一个有些姿色的女人。
看着周围众人不同于之前的态度,绿乔忍着身上火辣辣的刺痛,她尽量的打起精神继续道:
“还有,当初钮钴禄格格,她就是听闻木嬷嬷要去山东给贝勒爷侍疾,她才会主动请命的要跟着一同前去。
钮钴禄格格她其实就是想要阻止木嬷嬷和贝勒爷亲近,不愿意给木嬷嬷机会去接近迷惑贝勒爷。
可谁知在去的途中,钮钴禄格格她竟会因为风寒病倒了,最后还是给了木嬷嬷机会。
而这些事,其实都是钮钴禄格格在前些日子,在她吩咐奴婢守夜时,在格格她下狠手折磨奴婢的时候说的。”
绿乔把话说到这里,她眼中满是恐惧和害怕,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435 双鱼
不多会的时间,青黛一人就先神色匆匆的快步回了正房,然后把手里拿的两样东西交给了庄嬷嬷。
庄嬷嬷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就皱着眉又把东西交给了福晋。
这时站在不远处的木兰,也看见了福晋拿在手里的那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块青色的手帕,还有一样是一个紫色的荷包。
那种颜色的手帕,好像是有些眼熟?
木兰接着就想起了上次在她擦过汗后,还被四贝勒不嫌弃伸手要回去的那块。
至于荷包?
想来钮钴禄芯兰和绿乔她们这次,就是想用这两样有可能是四贝勒的东西来栽赃陷害她。
乌拉那拉氏蹙眉先拿着那块手帕看了两眼,发现的确是府里常备给贝勒爷使用的那种。
不过这只是一块手帕,并不能证明不了什么。
毕竟这种手帕毫无特别之处,很容易就能让人仿制出来。
当然也有可能这是贝勒爷平日里忘记和丢失的,是被人在暗中偷偷的藏了起来?
乌拉那拉氏想着就随手把那块青色的手帕放在了一边,然后又看起了另一个紫色荷包。
这个荷包她之前并没有见过,不过摸着倒是鼓鼓囊囊的,显然是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乌拉那拉氏蹙眉伸手打开荷包的绳结,伸手摸出了里面的第一件东西,那是一个用黑发和线绳编织而成的同心结。
看着手里的这个同心结,乌拉那拉氏的眼神闪了闪,随即还是把东西放在了一边,然后又伸手准备去摸荷包里的第二样。
绿乔在下首看着福晋似乎是无动于衷的模样,她心里便很是失望的顿时软下了身子。
只看如今福晋不在意,问都不问她和木嬷嬷的态度,就可看出福晋心里还是不相信她刚刚说的话。
也是,就是说那些话的自己,其实心里也是不相信的,就更何况是福晋了。
不过,等见着福晋似乎又从那个荷包里拿出第二样东西时,绿乔面上却是惊愕的愣了一下。
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在那个荷包里,只不过就是放了那个同心结而已。
刚刚福晋既然已经拿出来了,那现在福晋怎么又会从里面拿出别的东西呢?
绿乔一时间还以为是她看错了,就忍不住眨眨眼打起精神再看,却发现福晋是真的从荷包里又拿出了一样东西。
可,这,这怎么会呢?
绿乔吃惊的忍不住直起了身子,带动着她腰臀部的伤势,让她吃痛的闷哼了一声。
此时虽她身上的伤痛很深,但更让绿乔吃惊的,还是突然神奇出现在荷包里的第二样“东西”?
要知道这个荷包已经在她身上放了两天,那个同心结也被她拿出来看了好几遍。
若是荷包里真有别的东西,她不可能没发现的不知道,除非……
除非是之前在她被带离木嬷嬷的屋里后,有人趁着那会没人注意,所以就偷偷进去把这样东西塞进了荷包里?
可那个人,又是如何得知她会把荷包放在木嬷嬷的枕头下,又是如何知道她们要栽赃陷害木嬷嬷的?
想着有人在背后时时刻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想着在这件事背后还有暗藏来浑水摸鱼的人。
绿乔就更是忍不住心惊和畏惧的打了个哆嗦。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是格格手里的一把刀,是一枚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而格格又何尝不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是别人棋局中的一枚棋子呢。
此时相对于绿乔心中的惊讶和慌乱,在乌拉那拉氏低头看清她从荷包里拿出来的那枚玉佩时,她还以为是自己一时间看花了眼。
可等她再皱眉仔细看去,发现手中的那枚玉佩的确是真实存在后,乌拉那拉氏却是忍不住的神色大变。
她看着那枚看着似是略有瑕疵的双鱼玉佩,忍不住就想起了当初第一次看见这枚玉佩时的情景。
那还是她刚嫁给贝勒爷那会的事了,她当时见着贝勒爷时常把这枚玉佩戴在身上,就知道这是贝勒爷的心爱之物。
至于为何这枚双鱼玉佩上有瑕疵?
记得那还是在弘辉三岁多的时候,有一次在贝勒爷抱起弘辉玩耍时,无意间被弘辉从贝勒爷的腰间扯落摔下所致。
当时贝勒爷虽没有出言责怪弘辉,但看着却是不太高兴,让她愧疚和不安了许久。
好像就是从那之后,她就再没见贝勒爷戴过这枚玉佩了。
而她悄悄去派人打听来的结果,却是得知这枚双鱼玉佩,其实是当年的孝懿仁皇后赐给贝勒爷的。
贝勒爷那些年一直都很是爱惜,想来也是怕玉佩再有折损,所以后来才收起来不在戴了。
可是,这枚已经被贝勒爷暗自收藏的玉佩,它今日又为何会出现在木嬷嬷的枕头下,而且还是和一个同心结放在一起?
乌拉那拉氏想着看了那枚让她觉得有些刺眼的同心结一眼,然后又看了看那枚分外熟悉的双鱼玉佩。
她这会真是越看,越觉得这就是贝勒爷以前时常戴着不离身的那枚。
这枚双鱼玉佩如果不是贝勒爷亲手所赐,那又有何人能从贝勒爷那里偷盗而来?
所以说……
难道那个绿乔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
想着这个,乌拉那拉氏就抬起脸用异常严厉和怪异的眼神看向木兰。
木兰原本就一直在关注着福晋脸上的神情变化,所以在福晋见着那枚玉佩时的异常神色后,她心里就是陡然一惊,知道这枚玉佩必然不简单。
所以现在见着福晋看过来的异样眼神,木兰就正色赶紧出言解释道:“福晋,这些东西奴婢今日还是第一次见,这肯定是绿乔她故意栽赃陷害奴婢的。”
绿乔听木嬷嬷这么说,她也跟着再次出言诬陷道:“福晋,这些东西都是木嬷嬷的,奴婢还曾经见木嬷嬷她把玩过那枚玉佩。
只不过当时木嬷嬷她一见着奴婢看见了,就很是紧张的收了起来,奴婢那时就知道这些东西很不简单。”
就在乌拉那拉氏不知道该相信她们两个之间谁的话时,门外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她们就见着青墨白着一张脸,眼中满是惊讶和恐慌的迈步进了屋。
木兰一见着她的人影,却是立即就想到了这会还在床底下铜盆里的小宝和来宝。
若是它们两个被青墨发现了?
若是真被福晋看见了来宝,那估计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到底今日这事,她还真是被四贝勒给坑惨了!
434 证据
院子里的庄嬷嬷等人听着木兰的这一连串反问,甚至最后连妖怪和祸国殃民等话都说出来了,她们脸上的神情就不禁显得有些怪异。
而绿乔她这会也是没底气的有些心虚,毕竟木嬷嬷和贝勒爷,这感觉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个人。
绿乔她现在身上的伤势越来越严重,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和乏力,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滑落,渐渐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领。
不过就算她再如何的难受,可是她这会却是不能倒下,毕竟她如今背负的可不止是她一个人的性命。
想着还在夫人手里握着的家人,虽绿乔心里觉得对不起木嬷嬷,可是到了这种紧要关头,再说什么过往的情谊都是虚的假的。
她和木嬷嬷现在就是两个要致对方于死地的仇敌,今日不管如何,她都要想办法把木嬷嬷给拉下水。
绿乔想着就尽量的振作起精神,她故意笑着很是得意的再道:“木嬷嬷,你现在说这些又如何能再挽回败局。
要知道奴婢在你身边待了这么久,要是奴婢手上没有确实的证据,奴婢今日又哪敢胡乱的攀扯贝勒爷,又哪敢说出这些事。”
证据?
一听这话,木兰蹙眉就是微微一愣,怀疑是不是绿乔趁着今日她不在的时候,在她的屋子里动了什么手脚?
庄嬷嬷一听绿乔的手里有证据,她心里也是一惊,原本还想要再说些什么。
谁知就在这时,正房里突然跑出来一个小丫鬟,连声说是福晋已经醒了。
庄嬷嬷闻言后,脸上紧张凝重的神色舒缓了一些,她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毕竟今日这事不止是事关福晋的安危,谁知最后竟然会扯到了贝勒爷的身上。
而且爆出的还是这种不可多说的“风流韵事”,到真是不好摆在这么多人面前再讲下去。
所以借着福晋醒来的这件事,庄嬷嬷只吩咐把跟此事相关的人带进正房,而其她的小丫鬟和小太监们则全都叫着退下了。
也就是在这时,趁着周围人不注意的时候,有几人偷偷的避开人,想方法把这个惊人的消息传了出去。
而在正房里,原本在福晋身体受损如此虚弱的时候,庄嬷嬷是不想把这件事闹到福晋跟前的。
只不过此事现在闹得如此之大,让她也拿不定主意,只有让福晋自己来决定要相信谁,要如何办了。
木兰和绿乔还有彩云等人都进入了正房里,满身血污的彩云和绿乔是被人压着跪在了地上。
而木兰呢,因为现在还不能确定绿乔先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所以她暂时还能好好的站在一边。
乌拉那拉氏虽然刚小产身子看着十分虚弱,但其实有了木兰之前喂给她的那杯玉珠水,她如今的精神并不是很差,不过就是面色看着过于苍白和萎靡。
等庄嬷嬷站在床边,把先前发生的事全都一一说了后,古大夫也上前先后看了在青墨手里的那三瓶“保胎丸”。
古大夫在亲口试药后,只说其中两瓶里装的是退热的药丸,只有最后一瓶里装的是保胎丸。
而且也不知木嬷嬷是怎么炼制的,这种保胎丸的药性很是充足。
古大夫只感叹说,如果先前福晋刚发现腹痛时能服用此药的话,也许就有一半的机会能保住肚子里的小阿哥。
一听他这话,乌拉那拉氏的眼睛顿时又红了起来,面上满是绝望和悲戚的神色,原本已经不是太痛的小腹处又猛的疼痛了起来。
想到她今日失去的孩子,想到她早已没了的弘辉,乌拉那拉氏用满是寒凉杀意且恶毒的目光盯视着下首的彩云和绿乔。
她眼中充斥的狠戾与恨意,让彩云和绿乔瑟缩着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虽她们两人早知道今日等待她们的是个必死之局,可是这临了临了的,她们心里还是很害怕和畏惧。
说起来这人终究还是怕死的。
特别是怕那种饱受折磨和痛苦的死法。
想到这里,绿乔和彩云两人快速的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对方心里的恐惧和绝望。
可惜她们今生生为卑贱的奴婢,这性命本就由不得自己。
只希望她们下辈子能投一个好胎,再也不要为奴为婢的任人鱼肉和宰割了。
乌拉那拉氏想着庄嬷嬷刚刚说的事,就抬眼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了木兰,对于绿乔说的那些话,她心里是一点也不相信。
毕竟贝勒爷是何等高贵和孤傲之人,又如何会看得上像木嬷嬷这种低贱的奴仆。
何况这个木嬷嬷还是个曾经嫁过人,并且给别人生育过孩子的老女人。
绿乔见福晋只看着木嬷嬷不说话,瞧着明显就是压根不相信她的话。
想着格格的计划和吩咐,还有她之前的那一番布置,绿乔握紧了拳头一鼓作气的再道:
“福晋,奴婢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木嬷嬷她和贝勒爷在暗中有私情,木嬷嬷她知道福晋您肚子里怀的是个小阿哥。
木嬷嬷她心中很是嫉恨您,所以才会趁着贝勒爷不在府里时对您动手脚,她就是想要谋害福晋您肚子里的小阿哥。
福晋,您要是不相信奴婢的话,您可以派人去搜木嬷嬷她的屋子,就在木嬷嬷她床上的枕头下面,就有她和贝勒爷有私情的证据。”
木兰一听说要派人去搜屋子,她心里原本并不是很紧张。
想来绿乔口中所谓的什么“证据”,也不过就是一些四贝勒的物件,或是什么信件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既然绿乔她们可以作假,那她等会也就可以解释得清楚。
虽是这么想着,可等木兰习惯性的随手在腰间一摸,没有摸到那个熟悉的荷包时。
她随即却是猛的脸色一连几变,然后又警觉的快速收敛了起来。
怎知木兰突然之间的神色变化,却是正好被一直盯着她的乌拉那拉氏看在眼里。
乌拉那拉氏怀疑的上下打量了木兰几眼,不解为何这一提搜屋子,这木嬷嬷她刚才就会这么紧张?
难道说在木嬷嬷她的枕头下面,还真的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证据”?
总不可能绿乔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吧?
乌拉那拉氏蹙眉厌恶的又看了绿乔一眼,随后便对着一旁的青黛和青墨示意。
叫她们立刻带着人去搜查木嬷嬷的屋子,特别是绿乔说的枕头下面。
青黛和青墨一起俯首领命,两人很快就退出了屋子。
木兰此时面上虽保持着一片平静,看着很是问心无愧的镇定和坦然。
可是她心里却很是紧张和不安,只希望青黛她们一会只搜床上,而不要去关注那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