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 服软
木兰心中很是怀疑和疑惑的眨了眨眼,想着四贝勒刚才的说辞,说是苏培盛说她是主动请命来给贝勒爷侍疾的。
这其中是不是苏培盛误会了,她那时候可真没那个心思。
而且现在苏培盛这主动帮她求奖赏的事,这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四贝勒随口编出来的一个借口?
是不是四贝勒话中有话的想要试探她?
毕竟她怎么看着苏培盛这个人,可都不像是一个这么好心的人。
还是他对那时候把四贝勒丢给她来照顾心中有愧,或是心中有鬼,这是想用奖赏来堵她的嘴?
不过看四贝勒现在的这个样子,态度和说话的语气还有表情变化,看着都跟以前差别不大,也不像是对她心生怀疑的想要发难。
难道说四贝勒他还没发现那只蚂蚁不见了?
或是四贝勒没把这件事跟她联系在一起?
又或是她猜错了,那只蚂蚁并不是四贝勒的?
还是四贝勒他心里另有别的想法,是暂时还不准备主动跟她挑明的摊牌?
反正不管是哪种,木兰眼见着四贝勒避而不谈的“好”态度,只心下一松的觉得她这是暂时逃过了一劫。
木兰有些侥幸的想着这些,脸上却是立刻就摆出受宠若惊的模样,赶紧低下头恭敬的回道:
“回贝勒爷,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是奴婢应尽的本分,奴婢哪能贪功的去要什么奖赏,再说,再说奴婢这会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胤闻言若有所思的皱着眉再问:“哦,你现在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真的?”
“是的,奴婢哪敢欺骗贝勒爷您,奴婢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木兰小心的赔笑着连连点头。
她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
毕竟她要是真说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四贝勒也不可能会真的就此同意她离开。
自由啊自由!
她什么时候才能有自由?
整日整日的被困在那个府里,感觉待久了她整个人都要慢慢的枯萎了。
她没那么大的胆子?
胤闻言就想着苏培盛说这个木嬷嬷曾经“轻薄”他,还有后来他亲身体验过的那个挠痒痒。
若说这个木嬷嬷的胆子小,那这世上估计就没有胆子大的人了。
不过现在看这个木嬷嬷对着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看着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
真是想不到在他昏迷时,这个木嬷嬷就敢那么胆大妄为的行事。
可见她现在的这副老实模样都是装出来给他看的,至于那些对他的恭敬和畏惧等等,会不会也是她故意做出来蒙骗人的?
“既然你现在没有想要的东西,那这个奖赏我就先给你留着,等你什么时候需要,你再来跟我提吧。”胤说完看着木嬷嬷的眼神就有些晦暗不明。
他倒想看看到时候这个木嬷嬷会跟他提出要什么奖赏?
只希望这个木嬷嬷想要的,不是叫他心里不快或是为难的“东西”。
木兰闻言后却是一愣,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
这个四贝勒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大方?
这奖赏还真能无限期的延后?
木兰想着就抬头看了看正注视着她的四贝勒,见着四贝勒有些暗沉却奇怪的眼神,她就心里一惊忙低下头的再次福身道:“那奴婢就先谢谢贝勒爷了。”
总感觉四贝勒刚才看她的眼神有些怪,看着就像是要吃人似的。
胤看着木嬷嬷脸上惊喜的笑意,只觉得心跳乱了一拍,随后他面上便是微微一僵,只摆手示意的指了指桌上的茶壶道:“嗯,我渴了,去给我倒杯水来。”
“是,奴婢这就去。”木兰闻言就赶紧转身往桌边走去。
等木兰倒了水拿着杯子递给四贝勒时,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刚才四贝勒有故意的摸了她一下手指尖。
不过木兰随后看着四贝勒很是正经和严肃的脸,看着四贝勒一口口喝着水看向手里信件的专注眼神。
木兰却是觉得自己想多了一些,毕竟依着她现在的年纪、身份、还有长相和颜值,这个四贝勒又不眼瞎,又怎么会看得上她?
木兰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差了,所以她也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因此她也就没注意到四贝勒那会眼里的笑意,还有随后浮上的懊恼。
而胤此时虽是把眼神看向手里的信件,可思绪却是早就跑偏了。
他只懊恼刚刚在木嬷嬷靠近时,在他闻着那股好闻且熟悉的香味时,他是一时昏了头的乱伸手。
这种可以说是“轻浮”的失态之举,在他有生之年是从没发生过,让胤一时间都不知道他自己这是怎么了?
因着这件你知我不知的事,这会屋子里的两人都各自有着心事,屋子里一时间就安静了来……
从那天起木兰又开始服侍在四贝勒身边,而对于那只突然出现的蚂蚁,她却是在院子里始终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木兰最后也就只能把那只蚂蚁像是小小宝一样的养起来,她心里虽然几乎能肯定这只蚂蚁就是四贝勒的。
可四贝勒一是即不开口来要,二是又不想主动说开,感觉就像是甩包袱一样的把那只蚂蚁丢给了她。
木兰最后也只能如鸵鸟般的想着,或许她和四贝勒两个人,他们现在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的各有心思,可就是没人想先把那层窗户纸给戳破。
至于四贝勒心里在琢磨什么,木兰她是不知道。
但木兰自己却是知道她现在就是别人手里的“鱼肉”,她只能顺着来,而不能去死心眼的较劲或是故意对着干。
毕竟真要说起来,她虽然手里有玉珠水,可是玉珠水却并不能给她反抗的力量和勇气。
而现在小宝又还是那个样子,也根本就帮不上她的忙,何况就算小宝很厉害的能刀枪不入,可她却毕竟还是一具普通的血肉之躯。
至于小小宝,她现在是根本就指望不上。
毕竟她现在根本就分不清在那两只蚂蚁里,到底哪一只是她的小小宝,所以木兰也根本就不敢去贸然契约。
就怕万一契约错了闹出事来,到时候那不就是自寻死路,是硬逼着四贝勒来早点对付她。
再加上这是一个皇权至上的年代,就依着四贝勒的身份和地位,她根本就没有与之对抗的资本和机会。
所以既然明知道自己没能力的反抗不了,那木兰也就不去傻的撞南墙只能老实服软了。
360 奖赏
当木兰才刚走到门口人还没进来时,已经听见耳朵里传来两道哼哼声的胤,却是唇角微勾眼底含笑的放下了手里今日京城传来的书信。
看来他之前的猜测没有错,这来福果然是去找木嬷嬷了,而且现在那个木嬷嬷还把来福和来宝同时带在了身上。
之后见着木嬷嬷的人进来,胤抬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注意力就逐渐被她腰上系着的那个荷包所吸引。
看着那个比起一般的荷包,大了有近三分之一的大荷包,也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看着中间是高高的鼓了起来。
胤不由得怀疑来福和来宝两个,估计就被木嬷嬷藏在那里面。
毕竟除了那里,这个木嬷嬷身上可再也找不到别的能藏东西的地方了。
而现在已经发现来福的木嬷嬷,她应该是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什么,就是不知她这会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是准备直接跟他挑明的摊牌,还是继续装傻的试图蒙混过关?
不过胤觉得在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一个适合摊牌的地方和时间,一切最好还是等回了京城到了自己的地方再说吧。
毕竟这隔墙有耳,他也不能确定在这个院子里的人都是自己人,所以处事还是要尽量的谨慎一些为好。
木兰感觉到四贝勒直直看向她的眼神,这心跳就越发的快了,要不是她脸上的肤色早已固定,估计她现在的脸色绝对会很红。
说起来这还是她来到这里后,第一次见着清醒时的四贝勒。
现在的四贝勒看着,可跟他之前昏迷时是判若两人。
四贝勒在昏迷时看着是那么的无害,看着是那么的虚弱,甚至常常都让木兰觉得他有些可怜。
可这些特质却是不能放在现在的四贝勒身上,毕竟现在早已清醒身子逐渐康复的四贝勒,是又变成了那个掌握生杀大权的天之骄子。
那些什么虚弱、无害、可怜,是通通的跟他沾不上边,现在的四贝勒看着又恢复了往日的冷硬和严肃。
他人只要是坐在那里不用说话,就会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很是强烈的压迫感,让人在面对他时不自觉的就会产生敬畏和臣服,会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木兰这会想着自己之前跟四贝勒的那些亲密接触,不管是那突然的一“吻”,还是给他喂食喂药,甚至是后面的挠痒痒,还有给他按头舒缓疼痛等等。
这些事要是摆在现在清醒的四贝勒身上,就是再借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再随便的伸手去做了。
木兰这会看着四贝勒冷着脸看向她的眼神,就觉得浑身直冒冷气的想要打个寒战。
不知怎么的,面对这样的四贝勒,木兰总感觉有些心虚和不自然,就好像她做的那些事情,是全都已经被四贝勒知道了一样。
不过,若是那些事真被四贝勒知道了,依着四贝勒的脾气性子,估计她早就没机会能完好无损的继续站在这儿了。
毕竟四贝勒是什么人,而她又是什么人。
一个贝勒爷被她一个嬷嬷“轻薄”了去,虽说这也不是她故意和愿意的,但想来四贝勒绝对会感觉被亵渎的恨不得杀了她。
所以那些事只能成为她一个人的秘密,是绝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否则她的下场绝对会是很凄惨。
木兰一瞬间在心里想了很多,可人还是上前给四贝勒恭敬的福身道:“奴婢给贝勒爷请安。”
胤见着就摆手叫起,随后看着木嬷嬷有些突然的开口问:“你想要些什么?”
听着这奇怪的问话,木兰又是惊讶,又是懵圈的抬头看向四贝勒,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此时脸上的表情看着有些傻傻呆呆的,就连嫣红的嘴唇也因此而微微张开的露出一道缝隙。
若是靠近仔细看,还能看见她微露半截洁白的牙齿,衬着她嘴唇的颜色是越发显得娇艳和诱人。
胤看着木嬷嬷脸上的愕然与不解,视线慢慢被她水润且微微上弯的唇瓣吸引了注意力。
虽然已经过去不少天了,可胤还是记得他那天触摸木嬷嬷嘴唇的柔软触感,还有那被她湿热舌尖舔舐过强烈且刺激的感觉。
现在想到这个,胤甚至还觉得他的大拇指上有被烫着的酥麻感,胸口处还有那种心跳猛然加快且心乱的感觉。
也就是因为这个奇怪且不可自控的古怪情绪,他在那天后才吩咐苏培盛不再叫木嬷嬷来给他侍疾。
一是不想让木嬷嬷发现他那会已经清醒了,毕竟木嬷嬷的医术不错,她要是再观察的仔细点,估计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他是在装昏迷。
二就是因为他当时心乱了想要冷静一下,当他发现自己对于木嬷嬷的感觉跟以前完全不同时,那感觉就像是突然打开了另一扇情感的大门。
所以他那会才会顺势借着钮钴禄氏来此的借口,让木嬷嬷暂时回避的退开了。
而之后要不是钮钴禄氏太过呱噪的喜欢在他耳边哭哭啼啼,胤也不会叫苏培盛去示意那两位御医,叫他们想法子让钮钴禄氏不要再来打搅他。
而今日要不是来福突然不见了,估计他还不会想要见一见这个木嬷嬷,毕竟他感觉自己的异常情绪还没有完全的处理好。
在胤皱眉想着这些烦心事的时候,木兰却是被四贝勒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
她这会只感觉心跳加快的有些口干舌燥,然后就不自觉轻舔的抿了一下嘴唇。
胤微眯凤眼看着木嬷嬷的这个举动,也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的眸光一暗,他随后就立刻收敛了眼底的异色,继续冷着声音再道:
“苏培盛都跟我说了,这次因为你家格格在来的路上病倒了,不能来给我侍疾,所以这次是你主动请命来给我侍得疾。
苏培盛说你这段时间是日夜操劳的很是辛苦,就说是想要给你开口讨个奖赏,所以我刚刚才会问你想要些什么?”
木兰听着四贝勒这像是在跟她解释,又像是无意间说出来的话,这心里一时间就更是有些摸不着头绪了。
只看那个苏培盛见着她就恶声恶气,看着心里很是不待见她的样子,木兰还真没想到苏培盛竟然会在四贝勒面前给她说好话。
这事真的假的?
363 打算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在又过了近十天后,木兰才终于听到她们要回京的消息。
对于又要回到那个贝勒府里,木兰其实心里并不是太愿意,不过她现在也是身不由己,所以最后还是只能收拾好行李准备上路。
不过也幸好她这次回京是坐在装行李的小马车上,并没有跟钮钴禄芯兰她们坐一辆马车,也就不用跟她大眼瞪小眼继续尴尬的处着。
那个小马车虽说是装行李用的,但其实也就是在角落处放了一个小箱子,其它的地方则全都是属于木兰一个人的。
而对于苏培盛的这个安排,木兰也可以看出四贝勒对她的态度跟以前不同。
看来四贝勒是已经知道她跟钮钴禄芯兰闹翻了,所以这会还没等她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困境,四贝勒就已经主动出手示好的帮了她。
而这也给木兰吃了一颗定心丸,对于她回到四贝勒府后的生活,她心里基本是已经有了另外的打算。
如果她真能跟四贝勒把事说开了,真能让四贝勒看到她的价值和用处,当然对于玉珠水这个秘密,她是绝不会跟别人透露的。
木兰最多也就是准备透露出她可以炼制一些养生长寿的好东西,如果四贝勒不信的话,木兰还准备对四贝勒暗示她不是一般人。
木兰也知道四贝勒平日里很是信佛,据说四贝勒还经常研读佛经。
她前些日子在照顾四贝勒时,也发现四贝勒经常都随身带着一串佛珠。
那串佛珠看着就不是一般的东西,闻着其上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每颗珠子上都刻着有如发丝一般的经文。
看着其上圆润的光亮和包浆,就可见平日里四贝勒是经常把玩的很是爱惜。
既然四贝勒信佛,那木兰就准备把事情往这方面靠,不过她首选的目标却是道家。
毕竟她看着也不像是一个尼姑,而且她对佛经这种东西也基本不懂。
要说是佛经和佛理,那她在四贝勒这个行家面前就会很容易露馅。
至于道家的东西,说来是玄之又玄,木兰觉得她倒是可以随便的糊弄一下。
比如说她曾经学道多年,是身有大本事的人,如今不过就是入世修行罢了。
也许那个藏东西的地方,她也可以利用一下,装一下“袖里乾坤”这个绝技的忽悠一下四贝勒。
想来对于这些未知很是神秘的东西,大部分人听了都是会心存敬畏的。
不过要是四贝勒一心想要追根问底的话,木兰觉得还可以把她失忆的事说了。
就说是她被亲近的人暗害受了伤,所以她有很多事都不记得了,而她现在就是在养伤期间,所以有很多本事都使不出来。
也许这样一来,还可以降低四贝勒对她的戒心和提防,让四贝勒更相信她一些,也会觉得她更容易掌控和压制。
反正不管怎么说,一切都是要以保住自己的小命为前提,而未来的好生活就是她之后追求的目标。
木兰想着也许在不久之后,她就可以抛下“木嬷嬷”的这个身份,而除去伪装的她,也许可以变成另一个人重新开始生活。
到时候如果她能在贝勒府里自由进出,也许她还能去找回失去的记忆,而不用再继续这么糊里糊涂的活着。
也许她之后还能找到她不知身处在何地的家人,反正木兰心里一直都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她的家人现在都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
抱着这个对未来很是美好的幻想,木兰也不觉得坐马车太过颠簸的难受了,是整日都尽量让自己开开心心的吃好睡好。
也因为这次回京的路程,她们一行人不用急着赶路,所以在木兰她们花了近十天的时间,才从山东一路回到了京城。
而早已得知四贝勒他们要回来的福晋等人,却是早早的就准备好了接风洗尘的宴席,不过这些事跟木兰这个嬷嬷却是没多大的关系。
在马车慢慢驶进府里停下后,四贝勒是直接带着苏培盛回前院稍作梳洗,毕竟他一会还要进宫去向皇阿玛复命。
而木兰却只能先跟着钮钴禄芯兰回兰院,至于那个奖赏的事,她决定稍后再找机会跟四贝勒说。
其实也是这一路上她基本是没找到机会,因为钮钴禄芯兰实在是盯人盯的太紧了。
当然这个“人”,不是指她,而是指的四贝勒。
也许是钮钴禄芯兰自知她在这次侍疾的差事上,是基本没出什么力,所以在这一路上,她就想在四贝勒面前刷刷好感和存在感。
在木兰她们一路回了兰院时,早就得知消息的绿乔玲儿和樱桃庞嬷嬷等人,全都是望眼欲穿着急的等在院门口。
直到远远的看见她们的身影,绿乔她们几人才激动高兴的迎了上来。
不过她们却也明显注意到钮钴禄格格和木嬷嬷两人,她们之间的氛围和关系看着很是疏远,一路走来两人间离了起码有七八步以上的距离。
想着在钮钴禄格格和木嬷嬷离京那天早上发生的事,绿乔她们对视了几眼后心里顿时就是一紧。
觉得这次钮钴禄格格和木嬷嬷外出回来,她们两人的关系和感情看着似乎又恶化了不少。
现在看着,甚至都有点看彼此不顺眼到反目成仇的意思。
见着眼前这一幕,绿乔她们本来还欢欣鼓舞高兴的心情,顿时就像是被泼了一瓢冷水,脸上渐渐就有了些强颜欢笑的意思。
等钮钴禄芯兰冷着脸回了房后,绿乔和玲儿等人也全都沉默的跟了进去。
毕竟钮钴禄芯兰这个主子走了这么长的时间,现在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她们这些做为奴婢的,还是要好好的给格格请个安,然后把府里最近发生的事都回禀一二。
而木兰站在院子里看着冷冷清清的身边,也只能先把她的行李提回了屋里,也知道绿乔等人如此做都是身不由己。
不过要是她继续待在兰院里,有了钮钴禄芯兰这个主子的厌弃和不喜,到时候不管是暗示,或者是明示。
也许日后绿乔和玲儿等人都会跟她开始慢慢的疏远,也许她日后在院子里会渐渐的被人给孤立和打压。
想着这个可能,木兰觉得她真是一天都等不下去了,所以她也就没有把行李打开,只是随手放在了床上。
然后木兰又趁着暂时没有人来打搅,是直接把她当初留在屋子里剩下的东西全部打包,准备等会离开时方便她全都带走。
这次她是真把自己的东西从这个屋子里清理干净,抬眼看着这个她住了快三年的屋子,木兰只心下一叹,觉得她这次走了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毕竟她再回来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虽说绿乔和玲儿这两年来一直和她处的不错,可是她们毕竟都是属于钮钴禄芯兰的丫鬟。
她这次走的时候也不可能把人带走,毕竟她现在说来也就是个奴婢的身份。
木兰想着就干脆打开了房门,然后搬了一个凳子坐在门边,她想要等那个能帮她给四贝勒传信的人。
木兰时不时的就抬眼看向院子里,等了有蛮长时间后,她才见着有人从正房里陆陆续续的出来。
不出她之前所料的,在绿乔和玲儿等人从钮钴禄芯兰的屋子里出来后,她们虽然已经看见她人就坐在门口。
可是绿乔她们站在那儿迟疑再三后,却还是选择转身回避的去了角房里,并没有如往日那般的来找她说话。
想来必然是钮钴禄芯兰跟她们说了些什么,才会让她们心有畏惧和为难的故意躲着她。
看来钮钴禄芯兰这次,还真是决定要让整个兰院的人疏远她、和孤立她,也许以后还会有更过分的事一件件的发生。
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的木兰虽然有些失望,可她也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毕竟身份决定了绿乔她们没有自由选择和决定的权利。
做为丫鬟,做为奴婢的她们,只能老实听主子的吩咐。
若是她们敢不听命令或是反抗违背的话,先别提受重用或是过好日子,只怕被厌弃被打压都是常事。
等绿乔她们出来后不久,木兰才见到樱桃出了正房往她这里来,似乎是要回自己的屋子。
木兰见着她要等的人终于来了,就笑着起身出了屋叫住了樱桃。
“木嬷嬷,您叫奴婢有事?”樱桃闻言倒是和颜悦色的笑着问,似乎是一点也没受到钮钴禄芯兰的影响。
毕竟她和绿乔玲儿她们的身份不同,樱桃她真正的主子从来就不是钮钴禄芯兰。
“樱桃你来一下,我有事要拜托你。”木兰见着樱桃的这个态度,心里也没有太过惊讶。
等樱桃进了屋后,木兰就把门关上,她也没跟樱桃绕弯,是直接就开口说出了她的请求。
“樱桃,我今晚想要见一见贝勒爷,我有事要跟贝勒爷说,你看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去给贝勒爷传个话。”
樱桃听了这话,脸上只微微的一愣后,却是没有出言推脱的点头同意了。
“好,木嬷嬷,奴婢知道了,等奴婢找机会去回了贝勒爷后,若是贝勒爷同意的话,晚上奴婢就带您去前院见贝勒爷。”
木兰闻言后点头松了一口气,看来等晚上见了四贝勒后,她就能脱离苦海了。
不过这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在此之前还是要养精蓄锐的振作起精神,毕竟四贝勒可不是一个好糊弄好忽悠的人。
362 掌控
之后的四五天,木兰虽说是在贴身照顾四贝勒,但其实四贝勒身边需要她做的事并不多,说来也就是些端茶倒水摆膳的活计。
在四贝勒能自己下床走动后,需要木兰在旁服侍的时间就更少了。
再说现在每日外面相邻几个受灾的县里,时常都有各种繁杂的事务需要人解决。
四贝勒也开始恢复往日的作息,白日里一般都是待在院子里的书房处理公事。
木兰也是在这时才发现四贝勒真的很是勤勉,虽然他现在暂时还不能出院子,可是对于外面所发生的一切,四贝勒可以说是在亲力亲为的尽心打算着。
也许那些灾民对于四贝勒来说,只能算是一些少数的平民百姓,比之他的身份算是很微不足道。
可是四贝勒还是把他们的事看在了眼里,也放在了心里。
对于如何去救济那些灾民,如何给他们重建家园的有条活路,如何把这次的灾情和伤亡减到最低,四贝勒自从醒来后就一直在尽着自己的所能。
之后因为四贝勒的身体逐渐康复好转,就连那两位御医都说四贝勒的时疫已经痊愈,所以在两天后四贝勒终于宣布解除院子的封禁。
也是在这时,木兰才得知外面那些得了时疫的灾民,一些确定身体已经康复的都已经回家。
在近五日内,这个县成里都没有再发现新的感染时疫的病人。
至于旁边最近两个受灾的县里,情况也大概差不多,可以说时疫这个传染性极强的疫情,已经彻底从这三个县里消失了。
听说县里的一些商家也已经重新开门做起了生意,路上也慢慢开始恢复了往日的繁荣和热闹。
不过这些情况木兰也只是听人说的,她却是没机会能去外面瞧上一眼。
至于原先在院子里服侍四贝勒的那些下人,等院子里解除封禁后,他们就兴高采烈很是激动和欣喜的离开了院子。
毕竟他们已经被隔离了许多天,也不知他们在外的家人有没有受到这次时疫的波及,有没有家里人不幸感染时疫的离去。
也是在这时,木兰才知道她们现在住的这个院子,是在本县一个孙姓大户人家的府里。
当初是四贝勒想要联系本县的一些大户,希望他们能拿出些粮食来救济灾民。
却怎知在商谈此事的途中,四贝勒却感觉自己突然有些发热,在被大夫诊断为得了时疫后,那位孙姓大户就献出了他们家闲置在西城边的一处府邸。
而照顾四贝勒的这些下人,也全都是那位孙姓大户家里的人,毕竟四贝勒这次是来山东救灾,他身边当时并没有带太多的人。
而经过这一场时疫的“洗礼”之后,四贝勒原先带在身边的人,如今就只剩下了苏培盛和一个小太监,其他的几人都不幸染上时疫的没了。
现在每日跟在四贝勒身边进进出出的人,除了苏培盛之外,就是当初护送木兰她们来这里的阿布泰等侍卫。
因为早前万岁爷的旨意,是叫他们之后跟着四贝勒一起回京,所以在四贝勒封禁院子养病的这些日子,阿布泰他们其实就在府里别的院子里等着。
也幸亏阿布泰他们这些人的身体底子不错,再加上他们每日都喝着两位御医开出预防时疫的药。
所以最终阿布泰他们这些人的运气都还不错,这次并没有一个人被倒霉的传染上了时疫。
反正在四贝勒能外出处理公事后,木兰基本就从四贝勒的身边退了下来。
虽说四贝勒并没有明确规定不许她们外出,可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是在别人的家里,周围又都是些陌生人,这进进出出的还是很不方便。
再加上她是四贝勒身边的人,那些下人见着她也是多有巴结。
面对她们太过热情的讨好,有些人甚至还想打听点四贝勒私下里的喜好,木兰最后也只能无奈的歇了心思,是整日待在自己的屋子里躲懒。
至于同在一个院子里的钮钴禄芯兰和香豆,木兰却是当作看不见的尽量避着,只希望能维持最后的一点情面不要真成了仇人。
在钮钴禄芯兰的身体开始慢慢好转后,待在一个院子里的木兰和她还是避无可避的见了面。
虽然木兰每次都老实的主动上前给她请安,可是对着钮钴禄芯兰看向她的眼神,里面暗藏的嫉恨和恶意,却是让木兰对她起了深深的戒心和提防。
看来钮钴禄芯兰这次是真的恨上她了,看着就是恨不得除之她而后快的感觉。
木兰也觉得既然她已经跟钮钴禄芯兰算是撕破了脸皮,那她也就不在主动往钮钴禄芯兰跟前凑了。
不过对着这样的钮钴禄芯兰,木兰倒是觉得四贝勒留给她的那个奖赏,也许在不久之后就会派上用场。
毕竟面对着身份地位比自己高,又明面上是自己主子的钮钴禄芯兰,木兰觉得自己要是真跟她对上,那结果是绝对讨不到一点好。
再加上木兰觉得她现在几乎可以说是和四贝勒彼此心照不宣,两人之间的关系,正维持在一个暂时互相不说破的平衡阶段。
也许在离开钮钴里芯兰那里后,四贝勒那儿会是她的另一个出路。
何况就看四贝勒现在并没有出手威逼她,或是强制派人把她牢牢控制住的做法。
木兰就觉得她和四贝勒之间可以好好的谈一谈,也许两人最后可以达成一致友好的合作关系。
不管怎么说,她既然有了四贝勒主动给的那个奖赏,起码到时候她想要换个主子,或是换个住的地方,那应该也是一件比较容易的事。
想着这两年来她给四贝勒炼制的那些伤药,木兰现在也开始怀疑那些伤药真正的用处。
毕竟那么多伤药如果不是拿出去卖,就凭四贝勒身边的这些人肯定是用不完的。
毕竟这两年又没有战事,他们也不可能每天都要受伤,说到底那些伤药又不能当饭吃。
除非是四贝勒在私下里养着有人,比如一些暗卫或是私兵什么的,只有这样事情才能说的通。
不过这么秘密的事,估计四贝勒也不会轻易的让别人知道。
而且木兰也怀疑她制作那种伤药的配方,估计四贝勒是早就派人拿到了手里。
不过就是因为缺少了关键的玉珠水,所以别的人制作出的伤药,到最后跟她的一比药效肯定是差别很大。
如今既然四贝勒身边需要她这么一个人,需要她源源不断的贡献出那种伤药。
这一个人的身上有被人看重或是能够利用的资本,总好过一个人被人看轻和无视的要弃之如履要好。
反正木兰现在是也不指望她能半路偷跑了,毕竟自从在这个院子解禁后,她只要一出去就能感觉自己身后经常跟着有人。
虽然那人并不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可只要木兰一出了院子,或是跟什么人接触和说话,她却总是能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密切的关注着她。
那种时时刻刻紧迫盯人的危机感和压迫感,有时候真让木兰感觉有些毛骨悚然的喘不过气。
想来虽然四贝勒目前并不想跟她摊牌的把话说开,但四贝勒也不会容许她就此而轻易脱离他的掌控。
365 可能
之后胤陪着德妃和十三十四在永和宫里用了晚膳,他们三兄弟才告别了面色看着有些苍白和疲倦的德妃。
他们三人是一路玩笑打闹的慢慢出了宫。
不过期间基本玩闹的都是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两人,胤走在旁边倒是一直在里面做着一个中间人的两不相帮。
只是在十三和十四说起他们的异兽蚂蚁时,胤才提到在他这次得了时疫后,他的来福也跟着先是萎靡不振,后来看着就是奄奄一息的不再进食。
也许等他到时候真有个什么不好的话,来福就也会随着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听了这话的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两人却是心里一惊,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异兽蚂蚁和他们之间契约的神奇和效用。
虽说这两年来他们一直都把各自的异兽蚂蚁带在身边,但说到底依着他们的身份,平时真正会有情况危及到性命的机会很少。
所以他们一直以来深有体会的就是异兽蚂蚁的特别和厉害之处,却是没想到异兽蚂蚁与他们性命真正的紧密关联。
也可能是因为这种关联只是单方面的,所以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危险和约束。
不过想到这两多来,宫里那个负责繁殖异兽蚂蚁的吴太监,他那里却是一点进展都没看见。
甚至后来还因为食物的逐渐不够,而让皇阿玛下令处置了一些多余和不够健康的异兽蚂蚁。
毕竟那些蚂蚁都已经认那个吴太监为主,别人是不可能再去二次契约的。
而皇阿玛也不可能一直都容许那个吴太监,让他手里掌握着这样一个危险的“大杀器”。
而吴太监只是说繁殖蚂蚁需要蚁后,而他在至今还依然存活的那些蚂蚁里,却是从没有发现过有蚁后的存在。
其实这事要是摆在那些普通一般的蚂蚁身上,这说起来也的确不算是一件难事。
毕竟要是一个蚁群里的蚁后真的死亡了,其实之后在那个蚂蚁的族群里,还是可以花时间重新培养出新的蚁后。
只可惜这个情况却是不适用于那些异兽蚂蚁,经过他这两年多苦心的培养,在那些异兽蚂蚁里,却是没有一点要产生新蚁后的迹象。
而对于这个事,那个吴太监只说这样的情况有三种可能。
一种是他培养的方法错了,所以至今才会毫无成效。
一种是这种异兽蚂蚁里面天生就没有蚁后,所以他才会培养不出来。
还有一种则是这些异兽蚂蚁里有蚁后,而且那只蚁后现在还好好的活在别的地方,所以他这里才会培养不出来。
虽然不知真实的情况到底是这里面的哪一种,但是这两年来那一次次的失败,那一次次的失望,到现在让皇阿玛和他们也几乎都不抱什么希望了。
只是可惜在十四之后的那些小阿哥们,估计等他们长大后是没有机会去契约异兽蚂蚁了。
不过他们这些已经契约成功的人,却也不是万无一失的不用再担心了。
毕竟除开因为意外危险而导致异兽蚂蚁的丧命,还有就是他们都不知这些蚂蚁的寿命到底有多久。
虽然那个吴太监说是少的有几年,多的则有几十年,但说到底他最终也不能完全的肯定。
他最后也只能含糊其词的说,也许因为这种异兽蚂蚁的身体机能更为强大,也许它们的寿命会比一般的蚂蚁更长一些。
但说到底这些都是未知还没发生的事,而现在更让他们担心的,则是那些异兽蚂蚁的食物问题。
依着现在的情况,皇阿玛那里留下的食物已经不多。
甚至在他们其中的一些兄弟里,是早就开始用一些药材或是玉石和铁器,还有一些肉食或是血液来喂养异兽蚂蚁。
而相比起那些异兽蚂蚁因为食物不足而导致的“营养不良”,胤和十三十四他们三人的异兽蚂蚁,拿出来却是比其他人都要大了一些,看着也更威风和健康一些。
对于这个情况,其他的一些人,甚至是包括皇阿玛,好像都逐渐开始对他们起了点疑心。
而胤他们在仔细商量后,暂时也只能说他们一直都是拿别的东西来混合着喂,所以皇阿玛早前赏下来的那些东西他们并没有用完。
甚至十三和十四还故意说这是他们三个人苦心研究出来的秘方,若是皇阿玛要问,他们就乖乖的双手奉上。
可要是别的兄弟想知道,那他们也就只能暂时先说声“抱歉”了。
这秘方秘方,肯定就是不能轻易告诉别人的,若是其他人真想知道,那必然就要付出一些代价来。
至于是什么代价,这话还没等十三和十四说出来,脾气性子最急的老十就很是不乐意的直接翻脸闹开了。
老十只赌气说这个秘方就是白白的送给他都不要,而现在他们三个还当成宝贝似的藏着掖着。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是绝不会没脸没皮去上赶着求的。
反正老十的这一闹,这话一出,却是间接的帮了他们一把,是直接堵了其他人的嘴和后路。
到如今胤和十三十四三人为了不再打眼的引起怀疑和争端,他们也真的开始尽量拿药膏混合着别的东西来喂异兽蚂蚁。
虽他们感觉有时候异兽蚂蚁传达给他们的情绪有些委屈和不高兴,可到底他们还是没想过要把那些药膏拿出来公用。
中途十四也曾产生过要把药膏交给皇阿玛的心思,但他说出来被胤和十三两人一起委婉的反对和解释后,十四他最后也放弃了这个心思和打算。
而现在这会听胤说起异兽蚂蚁的事,十三和十四两人还立刻就拿出他们的小宝贝摸了摸。
等见着胤没有带着他的来福时,十三和十四两人还表示有些惊讶。
胤见状也只是解释来福如今还在府里,他因为急着进宫就没有带在身边,十三和十四听着这话倒是没有怀疑的相信了。
而胤想着至今还被留在木嬷嬷那里养着的来福,他决定还是准备找个机会去把来福拿回来。
毕竟他今天一时好解释,可要是他每次都不把来福带在身边,到时候必然就会引起别人的有心怀疑和诸多猜测。
胤想着这些,之后就跟十三和十四两人告别,约好了后天他们两人一起到他的府里聚一聚。
而在胤一路坐着马车回了府里后,他心里想着来福的事,还准备明日找个机会去兰院一次。
胤之后却是没想到会从苏培盛口中,听到今日樱桃曾经来前院传话,说是木嬷嬷今晚想要来主动求见他。
听了这事,胤却是不知那个木嬷嬷这么急着见他是为了何事?
364 暗害
胤在前院略作梳洗后就上了马车一路赶往宫里,而早就得知四贝勒进宫的梁九功,则被康熙叫着在乾清宫门口等着接人。
在远远见着四贝勒的身影时,梁九功就笑着殷勤的迎上前,他低声行礼后就赶紧领着四贝勒往大殿里走去。
他可是知道万岁爷从今儿一早就在等着四贝勒回来,一天没真见着四贝勒的面,万岁爷的那颗慈父之心就一直不能安生的落地。
等康熙见着胤随着梁九功进入大殿,看着老四比之前憔悴消瘦了不少的面容,他急切焦虑的情绪顿时就觉得放松了大半。
说来这儿女个个都是“债”,做父母的永远都为子女担着一份心。
虽说在这段时间里,他每天都能接到从山东那里送来的八百里加急,也知道老四的身体在两位御医去了后,就已经开始慢慢的有所好转。
可是一天没见着老四平安的站在他跟前,他这心里就还是有些放不下,毕竟这时疫可是九死一生的疫病。
不过老四他这次能平安的一路闯过来,可见老四的身体底子和运气都不错,他日后也可以再给老四他肩上加加担子。
胤看着皇阿玛激动看向他的欣慰眼神,随后便也红了眼恭敬的跪地请安,在康熙尽量平静着声音叫起后,胤才起身坐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他们父子两个也没说过多关怀或是担心的话,而是逐渐说起了胤这次去山东处理水灾前后的事。
虽说这些事胤在前段时间从山东那里送过来的折子上都有写,可现在他们父子二人却还是就这事详细的谈了一会。
等到时间差不多到了用午膳的时候,梁九功上前来问过后,康熙便顺势叫着胤留下来陪他用膳。
等到用完午膳他们又闲谈的喝了茶后,康熙才笑着叫胤去看看他的母妃,说是这次回来给他放十天的假,等他把身体完全养好后再来上朝领差。
之后康熙就叫着梁九功送人出去,至于此次这个差事所得功绩的赏赐,他心里这会却是有了些别的想法。
而胤出了乾清宫后就一路往永和宫走去,在他人还没到门口时,就先见着一直守在那不停往外张望的一个小太监。
那个小太监在远远的见着他后,就紧张的跳起来激动的往里面冲去,看着就是准备去里面报信。
而之后胤才刚走到门口,就见十三和十四两人从里面突然的冲出来。
他们两人很是激动和高兴的拉着他上下打量,然后就是一连声的叫着他说“四哥,你瘦了瘦了”。
接着他们就边说边拉着胤往里走,这一路上他们两人的嘴都没停过,一时间只吵得胤很是无奈的只能摇头苦笑。
还没等胤三人走到内殿前,他就惊讶的看着母妃面容憔悴红着眼被胡嬷嬷扶出来,她整个人有些颤抖的站在门口激动的看着他。
胤见状就赶紧走上前跪下给德妃请安道:“不孝儿子胤给母妃请安,儿子这次让母妃您担心了,儿子不孝,请母妃您原谅儿子。”
德妃看着比之前消瘦了不少的老四,就赶紧伸出手来疼惜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脸,声音有些哽咽笑中带泪的说:
“老四,你快起来,你这次能平安回来就好,能平安回来就好,母妃能看到你安好,母妃这心也就能放下了。”
旁边的胡嬷嬷和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三人,他们先是看着德妃这么激动且高兴的模样。
后又见着胤也红了眼看着很是愧疚和难过,他们便赶紧劝着德妃和四哥先进去里面再说。
德妃闻言就赶紧拉着胤起身,他们一行人就往大殿里走去,也是这时胤才知道十三和十四他们两个,是今日一大早就进宫来母妃这儿等着了。
他们就是想着在他回京后,必定会先进宫来给皇阿玛和母妃两人请安,他们就想在这儿等着他来“自投罗网”。
只不过就是他们没想到皇阿玛那儿会留下他用午膳,所以他们就又着急的多等了一段时间。
之后胤就留在永和宫里,开始和德妃十三十四他们,讲了一些他这次去山东救灾前后的事。
至于他得了时疫后的危险情况和病痛折磨,他却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就是不想让他们听了担心和难受。
虽然胤说的很是简单和平淡,听着就好像他这次只是生了一场小病,没什么可让人担心和牵挂的。
可是德妃和十三十四三人还是知道时疫的凶险,也知道胤这次是半只脚都踏入了鬼门关。
最后只是因为他的命好和运气好,当然还有身体底子好,才能顺利且安然的躲过这一劫。
胤也是这会才知道在他得了时疫的消息传回来后,十三和十四两人都闹着想要去山东帮他。
甚至他们两个还差点就瞒着众人,偷偷的跟着阿布泰等侍卫一起出了城。
要不是皇阿玛早就看出点他们的不对劲,一直吩咐人在暗中盯着他们两个。
之后在他们偷偷出城前逮着了人,随后还把他们带进宫里的关起来,只怕十三和十四那会就真的会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去了山东。
听着这事,胤看着两个弟弟如今还在互相的埋怨着,他们之前行事不够仔细被人发现的事。
他这心里虽很是感动和欣慰,可面上却仍是冷着脸斥责他们胡闹。
而此时早就深深体会到四哥他是外冷内热,很是看重兄弟情的十三和十四两人。
他们虽表面上是笑着点头的连连认错,可心里却还是决定如果日后还遇上这种事,他们还是要尽力的想办法去帮着四哥。
毕竟这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他们还是要多珍惜这一份得来不易的兄弟之情。
而胤看着他们两个这一条路走到黑,是准备继续“死不悔改”的模样,他却是又转念想到了阿布泰在山东跟他提过的那件事。
据说他们在赶去山东的路途中,曾经遇到因为泥石流而导致的道路塌方,因为这个他们在路上被耽误了四个多时辰。
而且阿布泰还说他之后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所以就选择亲自带人前去查看。
他那会却是发现当时清理道路的人手明显不足,要不是他后来态度强硬的去叫人加派人手的话,也许他们还不止要被耽误四个时辰。
而更令人不安和起疑的事,当时他曾经亲自爬上山去看了那片塌方的地方。
却发现那里折断的一些树木,还有大石头滑落边缘的土地上,看着都有许多人为故意造成的痕迹。
甚至最后他还在周围找到了一些散乱的脚印,也因此几乎可以肯定是有人故意弄出此事,就是想要借此拖延他们赶去山东的时间。
而胤在得知此事后,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他的那些兄弟们,毕竟此事说到底也只有他们才会做得出,也只有他们才敢做得出。
至于那个想要暗害他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胤心里却也是早早的就有了一个人选。
那个人最有可能就是……
367 质问
木兰一听四贝勒这话就直接傻眼了,心里只感觉他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如果她真能拿得出那种“香料”,那她又何必要和钮钴禄芯兰闹翻。
还是四贝勒此举是在故意的试探她,又或是在故意的想要为难她?
“贝勒爷,如果,奴婢是说如果,如果奴婢拿不出那种香料的话,那刚才奴婢提出的那个请求,您之前给的那个奖赏,还作数吗?”木兰边说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胤听了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冷着脸看着很是不悦的伸指敲了敲桌案。
那一声声的敲击声,仿佛就响彻在木兰的耳边,这时间越久,也越让她心跳加快的很是不安和紧张。
胤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木嬷嬷,再次肯定那种“香料”必定很不简单,不过事情越是如此,他心里反而就越是好奇了。
半晌后,胤才冷着脸反问了她一句:“你说呢?”
木兰闻言后只恼怒的咬了咬牙,她看着四贝勒静静等着她老实回答的模样,看着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很有耐心。
其实木兰今日在兰院里仔细琢磨着想了一天,她在一开始来前院前,这心里就有着两种解决目前困境的想法。
一种是如果四贝勒直接就答应了她的请求,那就证明四贝勒目前还不准备跟她挑明,那她就还能继续装傻的避上一段时间。
可要是四贝勒听了她的请求后,就顺势对她提出了别的她不可能完成的事,那就证明四贝勒这次是想要跟她直接挑明的摊牌了。
而看着眼前这个情况,估计她要面对的是第二种,既是如此的话,那她也就只有孤注一掷,去按照之前想的做了。
这心里一打定了主意,木兰的一双眼睛里顿时就亮了起来,她整个人不像之前那样紧绷绷的站直了,反而是有些放松和慵懒的软下了身子。
不过越是如此,她身上的气质和气势却也跟之前决然不同了。
虽她还是穿着那身同样的衣服,可看着却不再像一个服侍人的普通嬷嬷。
木兰身上一扫刚才那种卑躬屈膝矮人一截的讨好做派,整个人看着反而有些高高在上且目下无尘的清冷和傲气。
而注意到木嬷嬷这一变化的胤,却是直起身子眯起凤眼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脸上的神色看着也谨慎和戒备了起来。
不过在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后,胤却是发现木嬷嬷此时是强装出的镇定,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她的两只手正握紧拳头的在抖。
何况早在山东他昏迷时刚醒的那一天,这个木嬷嬷说话的语气和做出来的事,看着可不像是她现在这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她现在这样还真是怎么看怎么假,就是不知她接下来还会再说些什么?
胤觉得他之前的想法没错,就算这个木嬷嬷有可能真的是“异人”,但她的身份和来历必然有些不可说的地方。
木兰这会看着四贝勒的神色变化和改变的坐姿,心里对于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就更有把握了。
“四贝勒,那种异香,我就估且暂时称它为香料吧,那种香料可不是这个世上一般人能用的。”
四贝勒?
我?
胤有些无奈和失笑的皱了皱眉,只觉得这个木嬷嬷还真是改口改得快。
“一般人不可用,木嬷嬷你这话的意思,是指你不是一般人?”胤故作一脸惊讶的顺势反问。
木兰听了只一脸冷淡和高深莫测的点点头:“四贝勒你对此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才对,毕竟你是早就怀疑我的身份和来历了吧?
这两年来你可是一直都有派人在我身边监视,要不然今日我也不能轻易就找着人来传话给你,不是吗?
何况就是在山东那里,如果不是我出手相帮的话,四贝勒你觉得你的病情会好转康复的那么快吗?”
木兰先是在话语里暗示那些负责监视的人,就是如今兰院里的樱桃和庞嬷嬷,之后就更是有心的提起了她对四贝勒的救命之恩。
胤听了倒是没有反驳和不信的恍然大悟道:“原来那会果然是木嬷嬷你帮了我,难怪那时候于太医和王太医发现我的病情突然好转。
他们还怀疑是不是我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却原来是木嬷嬷你在背后出手相帮,这么说来,木嬷嬷你还真不是一般人?”
木兰之前本还准备要费一番口舌解释,才能让四贝勒相信是自己出手救了他。
却怎知四贝勒竟然会这么上道,真是省了她好大的一番功夫。
不过就是感觉她这一步步走的有些太过顺利了,怎么感觉有点像是四贝勒在故意套她的话?
木兰想着就有些不安的皱了皱眉,之后说话是越发的谨慎和小心了。
“当然,我辈修道之人,是早就脱离了这人世间的纷纷扰扰,又怎可称为是一般人。”木兰说着就干脆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看着竟是有些和胤平起平坐的意思。
“修道之人?”胤皱眉低声喃喃念着,随后上下打量着木兰,倒是还想看看她能再说出些什么来?
“对,四贝勒,其实我如今不过就是暂住在你府上养伤,等我身上的伤好了后,我还是要立刻赶回师门去的。”木兰准备继续她的忽悠大计。
胤却是眼露怀疑故意试探着问:“那不知木嬷嬷你为何会甘心跟在钮钴禄氏身边这么久,按说依着木嬷嬷你的身份,又怎会愿意去做服侍人的下人奴婢?”
木兰闻言虽心里一紧,面上却是平静的解释道:“那是因为钮钴禄府里有我师们的一样信物,所以对于他们提出的要求,我才会勉为其难的答应。”
“信物?”胤很感兴趣的看了她一眼。
想起了在两年前樱桃夜探木嬷嬷房中时,她发现的那个空的小黑布口袋。
木兰只满脸傲气冷淡的点头道:“对。”
“那不知是什么信物,能不能让我也开开眼界?”胤好脾气继续试探着问。
木兰听了只轻蔑不屑的瞟了四贝勒一眼,继续冷着脸很是无情的摇头拒绝道:“既是师们信物,又哪能轻易的给别人观看。”
胤看着木嬷嬷那斜着眼睛看人,一副我很高高在上,你们都是些愚蠢凡人蝼蚁的模样,只感觉都快要被气笑了。
她这出戏还真是演的不错,比那个钮钴禄氏可是要高明多了,只不过让人看着咋就那么容易冒火呢?
胤眸光一暗的想着这些,尽量压抑着内心积压已久的火气,他看着木嬷嬷只继续冷着脸的沉默不语。
而木兰见着四贝勒他这样突变的态度,心里却是有了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
她,她这好像是一时激动的有些演过头了?
半晌后,胤才微扯嘴角的突然开口道:“木嬷嬷,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不知在两年前兰院里的那颗如意树,它的出现跟木嬷嬷你的师们信物有没有关系?
还有,既然木嬷嬷你已经是超脱凡俗的修道之人,那你又何必非要留在我的府里养伤?
木嬷嬷你要是真有那么厉害的话,这天地间你又有哪里不可去,这世上还有人能留得住你吗?”
在这一连串快速的质问之后,胤还不等木兰反应过来,他又问出了最后的一个问题。
“木嬷嬷,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厉害,你说如果我现在要是叫人进来把你抓住杀了,那木嬷嬷你这会又有没有反抗和逃走的能力呢?”
366 求见
木兰今日一整天在兰院里就像是一个隐形人一样,根本就没有人来主动和她说话,甚至就连用膳的时候都没人来叫她一声。
由此可见钮钴禄芯兰这个主子在兰院里的威信和话语权,也可见之前钮钴禄芯兰定是对绿乔等人下了很严厉的命令。
不过也幸好木兰随时都可以拿出如意果,还有以前藏起来的那些饭菜用以充饥。
所以就算兰院里有人故意不给她饭吃,这一天的时间也绝对是不会饿着她的。
木兰就这么一直坐立不安的在屋子里等着,一开始她得到的消息是四贝勒进了宫,樱桃说她暂时还不能去给四贝勒传话。
后来一直等到晚膳后,她才好不容易听到四贝勒从宫里面回来了。
可是早就在正院摆了接风洗尘宴的福晋,又开始派人叫走了后院里的钮钴禄芯兰等人。
而樱桃也被钮钴禄芯兰叫着带走了,木兰则想着也许这样樱桃还能更容易见着四贝勒。
等钮钴禄芯兰带着人走了后,让木兰没想到的是,绿乔竟然会偷偷的拿了食盒过来,里面放着她特意留下的饭菜和一些点心。
对此木兰倒是没有多说什么的就收下了,也算是接了绿乔的这一份心意,不过她之后也劝着绿乔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
毕竟她还能找着机会离开兰院,离开钮钴禄芯兰的身边,所以她并不怕得罪了钮钴禄芯兰。
可是绿乔跟她不同,绿乔始终是钮钴禄芯兰的丫鬟,她以后还要在钮钴禄芯兰的身边服侍,是要在钮钴禄芯兰跟前讨生活的。
绿乔要是真得罪了钮钴禄芯兰,依着钮钴禄芯兰的脾气性子,估计绿乔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太好过了。
而听了木兰这一番苦口婆心劝阻的绿乔,最后也只能红着眼一步两回头的走了。
至于那些饭菜和点心,木兰也只能如往常那样的悄悄收了起来。
之后好不容易等到钮钴禄芯兰回了院子里睡下,木兰才终于等到樱桃来敲门叫她,说是贝勒爷已经同意见她,现在樱桃就带着她去前院。
木兰一听顿时就感觉松了口气,她关好门后就跟着樱桃一路出了兰院。
木兰边走边把她想要说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只看如今钮钴禄芯兰如此嫉恨的不待见她,她这回是绝对要给自己找一个好出路才行。
两人提着灯笼走了蛮长的时间,木兰才跟着樱桃一路到了前院。
如今前院的走廊和屋檐下隔着不远就挂了灯笼,无数个灯笼照得周围很是明亮的灯火通明。
樱桃只是把木兰领到前院门口就不再往前走了,而是跟守在院门口的一个小太监小声的说了些什么,随后那个小太监还抬眼上下打量了木兰几眼。
木兰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奇怪又不安,接着樱桃就回来示意她跟着那个小太监进去。
临了临了,樱桃才小声的跟木兰说了一声:“木嬷嬷,奴婢就在外面等您,您快进去吧。”
听了这话,木兰抬头感激的看了樱桃一眼,这要是樱桃不等她,估计等会她出来时是根本就找不到回兰院的路。
毕竟这一路走来周围很是昏暗,也看不清有什么显眼,或是容易让人记住的景物,再加上一路上还弯弯绕绕的过了一个院子、又一个院子。
说实话木兰真感觉有点被绕晕了头,毕竟她这还是第一次来前院,早前她对此是毫无一丝的印象。
木兰离开樱桃跟着那个小太监进了院子里,两人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一间屋子前。
而见着从里面掀开帘子出来的苏培盛后,木兰才终于打起精神的挺直了背,感觉马上就要见到正主四贝勒了。
苏培盛见着人来了,就随意的对着带路的小太监挥挥手,然后他才冷着脸叫了一声“木嬷嬷”,抬抬下巴示意木兰直接跟着他进屋。
虽然苏培盛的态度看着不是太好,可是木兰看他的冷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会她倒也没觉得自己是被怠慢或是被针对了。
木兰就老实的低着头跟着苏培盛进了屋子里,刚一进屋她就看见了正坐在桌案前忙碌的四贝勒。
木兰真是没想到四贝勒今日刚回京竟还会这么忙,感觉这个四贝勒还真是一个工作狂,他也不知道休息一下的好松散松散筋骨。
苏培盛没管身后跟着的木兰,就直接上前走近低声道:“贝勒爷,木嬷嬷她来了,您看……?”
胤其实早在木兰刚进屋时就知道是她来了,毕竟那种好闻且特别的香气,至今为止他也只在木嬷嬷一个人的身上闻到过。
他这么多年在宫里闻到过无数种各种各样的香气,可木嬷嬷身上的这种香气他却是从未闻过,更特别的是他探究不出这种香气的组成和由来。
这种香气闻着不像是花香,不像是果香,不像是药香,不像是蜜香,不像是动物香,也不像是草木香,更不像是被混合制作出的香气。
虽然胤说不出为何喜欢这种香气,但他闻着却总是觉得安心又平静,感觉全身心都能慢慢的放松下来。
总之这种香气闻着神秘且惑人,估计这香气的来历和方子,甚至是其中包含的材料也必不简单。
否则这个木嬷嬷也没有必要为了这种“香料“,而选择去跟钮钴禄氏直接闹翻的撕破脸。
胤想着就放下了手里的折子,他抬头有些冷淡的看了木嬷嬷一眼,随后就对着苏培盛摆手示意他出去守着。
苏培盛见着就赶紧低着头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屋子里顿时就安静的只剩下胤和木兰两人。
木兰见苏培盛出去了,她才上前福身给坐在那的四贝勒行礼道:“奴婢给贝勒爷请安。”
“听说是你主动提出来想要见我?”胤说着上下打量了木兰几眼。
其实早在听了她今日在兰院里的一番遭遇后,他大概已经猜到木嬷嬷是要跟他说些什么了。
木兰闻言抬头看了神情有些淡漠的四贝勒一眼,然后才尽量平静的开口道:“是的,贝勒爷,是奴婢想要主动来求见您。
贝勒爷您在山东时不是说要给奴婢一个奖赏,当时奴婢跟您说没什么想要的,您还说这个奖赏可以先暂时留着。
等日后奴婢有想要求的再来找您,奴婢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个事,到今日奴婢才想到了要求的事,所以奴婢就来求见您了。”
胤听了不置可否的点头道:“那你现在是真的想清楚要求什么了?”
木兰皱着眉点点头,没有隐瞒的直接道:“回贝勒爷,奴婢已经想清楚了,奴婢想求您能把奴婢调出兰院,奴婢想来前院帮您制作伤药。
因为奴婢之前不慎得罪了钮钴禄格格,奴婢如今在兰院里是真的待不下去了,所以奴婢必须要给自己另谋个出路。”
“你这话说的倒是直接。”面对着她的大胆直言和毫不避讳,胤有些失笑的看了她一眼。
木兰一听这话就赶紧表忠心道:“那是,奴婢哪敢欺骗贝勒爷您,奴婢向来胆子就小,奴婢可一直都是老实人。”
胆子小?
老实人?
胤闻言后有些哭笑不得,只觉得自己都快不能直视这几个字了,他感觉这两个形容人的反义词,才是最适合这个木嬷嬷的。
木兰虽感觉在她说了这话后,四贝勒看向她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奇怪,可木兰却还是故作不知的静静等着他的回复。
而胤盯着木兰看了半晌后,他才突然眯起凤眼笑着问:“木嬷嬷,你和你主子钮钴禄氏闹翻的事,我这也听说了,关于那种香料,如果我说我也想要的话,你这会要怎么说?”
369 百岁
木兰却是没注意到胤突然之间的跑神,她继续说着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贝勒爷,当初我也不知自己是被何人所伤,反正我一醒来就是在一座山上。
之后是钮钴禄府的人拿着我师门的信物来,我才会跟着他们下山,并且同意跟着钮钴禄芯兰进贝勒府照顾她。
我当时就是想着干脆在贝勒府里好好的养伤,等我把伤养好了,等我恢复了记忆后再去报仇。
谁知后来我的师门信物突然发生了异变,本来我是想用里面的能量来治好我身上的伤势,谁知后来阴差阳错。
那些能量却是被院子里的那棵石榴树给吸收了,所以那棵石榴树才会产生异变而进化成了如意树。
而我的那个师门信物也因此毁了,贝勒爷你现在要是想看我的师门信物,那我还真是拿不出来,毕竟那东西已经没了。”
木兰说完后有些忐忑不安的看了一眼四贝勒,随后装作很是失望和难过的叹了一口气。
她这些话里五分真来五分假,应该是能暂时的唬唬人,只希望她如此做能降低四贝勒对她的怀疑和戒心。
若是四贝勒能确定自己对他的安危毫无威胁,到时候四贝勒也能更加放心的来“利用”她,而自己也能借此获得一些方便和好处。
胤这会却是觉得之前有些想不通的事,现在有些地方却是能慢慢的理清了。
难怪他之前老是觉得这个木嬷嬷身上有些怪怪的地方,好像她自己总是做出一些莫名其妙且不可挽回的糊涂事。
甚至是有些前后矛盾,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而这个木嬷嬷刚刚说的话,和他知道的一些情况倒是也能大概对上,不过
“木嬷嬷,既然你说你失忆了,那你怎么还能记得起那样东西是你的师门信物,你怎么还知道你的师门信物能医治你的伤势?”胤问出心中疑问。
木兰一听脸上的表情顿时就一僵,她迟疑着有些支支吾吾的回道:“贝勒爷,我这个失忆呀,也不是全都忘了,只是有些事记不起来了。”
胤皱眉怀疑的看了她一眼,要是这么说,那不是她说哪些忘了就忘了,哪些记得就记得。
要是这么说,那这个“失忆”还真是一个进退方便的好借口。
木兰看着四贝勒不知在想着些什么,看着似乎是有些冷淡和怀疑的神情,她心里的不安和紧张却是去了些。
木兰总感觉这个四贝勒其实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刚刚那些威胁的话,很像是这个四贝勒在故意的逗着她玩。
要真是这样的话,木兰却是觉得有些事可以提一提。
一来也许可以降低四贝勒对她的防备,二来还能帮她在恢复记忆上出点力,可谓是一举两得。
“贝勒爷,你和你哥哥的关系怎么样?”木兰小心翼翼的笑着问。
胤闻言却是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不知木嬷嬷她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木兰却是立即就反应了过来,这个四贝勒的哥哥可不止一个,她这么说范围有些大了。
“贝勒爷,你跟你三哥的关系怎么样?”木兰笑着再问。
若是他们两个的关系还不错,那以后也许她能找个机会见见那个三贝勒,看看到时候她被刺激着能不能恢复记忆。
而若是他们两个的关系不好,那就只能麻烦四贝勒去帮她查查当年三贝勒身边的嬷嬷,看看能不能就此查出她的身份和来历。
胤收起眼里的诧异,只平静的点头道:“还不错。”
还不错,那应该就是没仇吧?
木兰想着就神秘兮兮靠近好奇的问:“那我这两年来,怎么没见着三贝勒来你府上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胤心里这会更好奇了。
对于木嬷嬷她一直提起老三,似乎还对老三有些特别熟悉的异样关注,他这会只感觉心里有些怪怪的不舒服。
木兰则是有些不是很肯定的说:“其实吧,我是感觉我失去的那些记忆,应该是跟三贝勒有些关系?”
“这话怎么说?”胤听了却是顺势想到了别的地方。
难道说那个伤了她的人,是老三身边的人?
按说应该不会啊,毕竟能伤到她的人,应该身份和来历也很不简单?
如果老三他身边真有这么厉害的人,他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其实是在我一些模糊不清的记忆里,我似乎曾经服侍过年幼的三贝勒,那会他看着大概只有六七岁的年纪。
我那时候当过他身边的嬷嬷,不过他那会还叫三阿哥,而且在他之前,我好像还服侍过一个叫什么娘娘的人。
我就怀疑我曾经服侍过的娘娘和三阿哥,会不会就是如今的荣妃娘娘和三贝勒。”木兰语带迟疑的大致说着,脸上的表情看着很是纠结。
胤听了她这话,却是先想到如果她真是“异人”的话,怎么还老是自降身份去做服侍人的嬷嬷?
什么时候这“异人”,竟这么的不值钱了?
而后他却是开始仔细回忆当年在老三身边,是否真的出现过木嬷嬷这个人?
不过随后胤却是脸色一变抬眼凌厉的看向木兰,那锐利的眼神直把木兰给吓了一跳的往后退了一步。
木兰也不知她们这明明说的好好的很是平静,这个四贝勒怎么又会突然变脸那样恶狠狠的看她?
那眼神看着就像是要吃人似的,直把她看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三阿哥?
娘娘?
胤默念着越想这心跳就越快,脸上的神情也越发显得晦暗不明,毕竟这三阿哥可不止是老三一个,这娘娘在宫里面也是数不胜数。
这个木嬷嬷又怎么能肯定她记忆里的“娘娘”和“三阿哥”,就是如今的荣妃和老三?
要知道皇阿玛当年可也是行三,也曾经被人叫做三阿哥。
而且当年那个木嬷嬷据说先是孝献皇后身边的人,后来才到了皇阿玛的身边服侍,这样一来有些事也就正好对上了。
这会胤的心里真是思绪混乱极了,一些很早以前的事都紧密的连在了一起,他正在试图去慢慢的理清理顺。
这两个木嬷嬷,一个是皇阿玛当年身边的,一个是如今他眼前的这个。
她们两人都是身份和来历神秘,两人也都叫木嬷嬷,两人也都会写一样的字体。
还有两年前皇阿玛叫梁九功去挖出的空棺,也证明当年的那个木嬷嬷并没有死,还有那些话本里描述的修仙故事……
这一样一样的事情从胤的脑子里快速闪过,他皱着眉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木嬷嬷。
如果他想的事是真的,那很有可能眼前的这个木嬷嬷,她就是皇阿玛身边当年的那个木嬷嬷。
这两个木嬷嬷竟然会是一个人?
胤一时间想着只感觉头痛极了。
他以前只以为这两个木嬷嬷只是有些关联,但也只是比如说同属一个师门,或是师徒传人之类的关系,倒是没有把两个木嬷嬷想成是一个人。
毕竟当初皇阿玛可是亲自召见过这个木嬷嬷,当时皇阿玛看着却并没有把她给认出来?
不过胤随即就想着如今这个木嬷嬷的脸,也许并不是她的真面目,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皇阿玛才一时间没有认出她来?
可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他眼前的这个木嬷嬷,她如今到底是有多大的年纪了?
当初她在皇阿玛身边服侍时,她既然能被人称之为“嬷嬷”,那她的年纪起码也有三十往上了。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她保险估计应该也有近百岁了吧?
胤沉着脸想着这些可能,他眼神晦暗不明的继续盯着面前有些不安和紧张的木嬷嬷。
近百岁?
也许,有可能还不止。
368 欺负
木兰看着四贝勒暗沉严肃的冷脸,听着他嘴里满是杀意威胁的话,只感觉身子一僵的木然愣住了。
这画风实在是转变的太快,她一时间还真没机会反应过来。
明明他们之前不是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马上就要刀兵相见的地步?
还说什么要把她抓住杀了,这四贝勒是得有多凶残,他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只可惜她现在实在是太“弱”了,估计真要来人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而这会胤看着木嬷嬷继续傻呆呆的坐着不动,他只冷着脸挑了挑眉扬声叫道:“苏培盛。”
在门外一直守着的苏培盛,他一听见贝勒爷的声音就赶紧进了屋。
不过他却是诧异的发现那个木嬷嬷竟然会坐在椅子上,脸上看着是一副恍若被雷劈了一样的惊悚表情。
这个木嬷嬷她怎么坐下了?
这在贝勒爷面前,哪里有她坐的位子,这是贝勒爷的意思吗?
苏培盛想着又看了看木嬷嬷的脸色,当然还有贝勒爷的脸色,总感觉这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怪。
苏培盛见贝勒爷一直不说话,就上前恭敬的低声问:“贝勒爷,不知您叫奴才有什么事要吩咐?”
胤别有含义的看了木兰一眼,然后才转头对着苏培盛道:“苏培盛,你叫人进”
还没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完,木兰却是猛的一个哆嗦反应了过来。
她见四贝勒真要叫人进来,看着还真有要把她抓住的意思,木兰就赶紧站起身举起双手认怂道:
“别别别,四,不,贝勒爷,您别叫人,我真没说谎,不是,奴婢刚刚真没有说谎啊,真的,奴婢敢跟您保证和发誓。”
苏培盛听着木嬷嬷这一会“我”,一会“奴婢”的,只听得是一头雾水,但对于木嬷嬷对贝勒爷的不敬之举,他还是抬眼恶狠狠的瞪了木嬷嬷一眼。
而胤见着木兰这副认怂贪生怕死的模样,眼底闪现的笑意却是更深,他没理会木兰的求饶之举,而是继续吩咐苏培盛道:“叫人进来送茶。”
木兰一听这话就松了口气,只感觉冷汗都下来了,也知道四贝勒暂时没了叫人跟她动手的意思。
不过那椅子她却是不敢再坐了,只能老实的低头靠边站着。
苏培盛虽不知贝勒爷和那个木嬷嬷之间发生了什么,可他听了贝勒爷的吩咐后,还是立刻就出门去叫人上茶。
而后等上茶的小太监轻手轻脚的退下,他见着贝勒爷的手势,也默默的退出去守在了门口。
木兰见着人都走了,才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正在喝茶的四贝勒一眼,这会她脸上早没了先前的傲气清冷与高高在上。
“木嬷嬷,你现在怎么不叫我四贝勒了?不说你呀我的了?这有椅子,你有胆就继续坐啊!”
胤抬眼看着她那副委曲求全的模样,便扬眉有些冷潮热讽的扯了扯嘴角。
木兰被这话挤兑着脸仿佛像被火烧一样,她只感觉四贝勒这会的气势太强,把她压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不过想着自己还没拿出来的“杀手锏”,木兰觉得她还有继续的一拼之力。
“贝勒爷,奴,不,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是修道之人,不信你看。”
木兰鼓起勇气说完后,就上前两步走到桌边,她故意慢动作抬起手在那还冒着热气的茶盏上一扫而过。
然后就见那个茶盏突然消失不见了,木兰随即便有些自得的看向四贝勒,她满心以为能见着四贝勒被吓了一跳的惊讶模样。
谁知四贝勒看着却是连眉梢都没动一下,仿佛就跟没看见她把茶盏弄没了一样。
木兰还以为是四贝勒刚刚没有看清楚,她就又继续把茶盏变出来,然后藏起来,然后又变出来,接着又藏起来,就这么来回折腾了四五次之后。
木兰却是失望的发现四贝勒眼里仍是没有一点的惊讶和诧异,只是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就好像对于她刚刚做的事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一样。
木兰就想着四贝勒是不是把她看成是天桥边玩杂耍的人了,想着是不是这个茶盏的目标太小,看着不够精彩。
所以她接下来就干脆把整个桌子给收了起来。
这一下到真是让胤有些变了脸色,毕竟他也没想到这个木嬷嬷的“袖里乾坤”,竟然能在一瞬间收起这么大的东西。
不过对着木兰那张看似在微微得意的笑脸,胤却是故意冷着眼脸满是杀意的威胁道:“木嬷嬷,你这要是把我桌子上重要的折子给弄没了,你看我”
他这话还没说完,木兰就又赶紧把桌子给变了出来,她这样的反应倒真是让胤一时间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贝勒爷,你现在应该相信我没有说谎了吧,我真是修道之人,我真没骗你,我真的是很厉害很厉害的。”
木兰说着就显摆且自豪的笑了笑,她的嘴唇微微上弯,两眼亮晶晶看着很是得意。
胤却是眯起凤眼看了看她的脸,随后收敛了眼底的异色哑着声音问:”你真的很厉害?”
木兰听了笑着直点头,心里只觉得四贝勒这回是应该相信她的话了。
谁知胤接下来却是说:“既然你这么厉害,那要不要我叫几个侍卫进来跟你比划比划看看?”
一听这话,木兰直接就泄气的萎了,随后她便气鼓鼓的瞪圆了眼,只觉得这个四贝勒还真是会欺负人。
这个四贝勒明知道她的“武力值”不行,刚刚她都直接认怂了,可现在四贝勒却还要故意挑她的这个软处捏。
她以前真是看错四贝勒了,她本来还以为四贝勒是一个严肃古板的大男人,却原来他也是会故意欺负“弱小”的,而且看样子他还欺负的很是高兴。
木兰这会虽有些心虚,可她还是硬起声道:“贝勒爷,现在是我的身体受了伤,所以才暂时不能动用武力,要是在我的全盛时期,那百八十个侍卫都不是我的一招之敌。”
胤听了只觉得她这牛皮真快要吹破了天,还百八十个侍卫,只看她刚刚那么快就低头服软的模样,估计就是一两个侍卫她都应付不了。
“那你是哪里受伤了,我怎么看不出来,只看你平时的饭量,倒是看不出你的身体有哪里不好?”胤不相信的看了她一眼。
木兰是一脸苦逼的摇头叹气道:“贝勒爷,那是你是不知道,就是因为我的身体受了伤,所以我的饭量才会那么大。
那是因为我需要能量来修复伤势,至于我受的伤,那都是内伤,你们这些凡,不,你们这些人哪能看得出来。”
木兰她刚刚本来还想顺嘴说尔等“凡人”,不过对着四贝勒的那张冷脸,她又赶紧的咽了回去。
“内伤?”胤上下打量了她两眼,仍表示很是怀疑的皱了眉。
木兰急于想得到四贝勒的信任,以此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的继续道:“贝勒爷,其实我身上最严重的还不是内伤,而是我因伤失忆忘记了很多的事情。
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直想留在你府里养伤,实在是我记不起当初到底是谁要害我,我怕在外面被我的仇家发现,怕我到时候是自身难保的难逃一死。”
失忆?
胤听了眸光一暗的收敛了脸上的神情,他一直以来藏在心里的那些疑惑和不解,现在却像是突然开窍般的想明白了其中的某些关键点。
371 欺骗
木兰闻言不解的看着四贝勒,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准备把她调到前院来?
还说什么要她先有个心理准备,这话听着就让她打心眼里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胤看着木兰奇怪疑惑看向他的眼神,心里斟酌着继续开口道:“木嬷嬷,我准备把你安排到福晋那里去。
你以后就先留在正院帮福晋调养身子,不过每隔五天,你都要来前院住两天帮我炼制一些药物。”
去正院帮福晋调养身子?
每隔五天到前院住两天?
木兰皱着眉看着做出如此决定的四贝勒,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没想到这个四贝勒看着面上冷,他还是蛮关心自己福晋的嘛,竟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要她去帮福晋调养身子,这真是,真是……
胤看着木嬷嬷好像有些不乐意的模样,半晌后就干脆板着脸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木兰见着四贝勒这明显不悦的催促,最后还是只能妥协认命的点头道:“是,贝勒爷,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帮福晋调养身子的。”
这期间她在说着其中的某些字时,是咬牙切齿的有些皮笑肉不笑。
毕竟那个福晋说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她的有些手段过于阴狠和毒辣。
和福晋相处,和钮钴禄芯兰相处,这两相对比起来,木兰只觉得她如今怎么像是出了狼窝又入了虎口?
像是看出了木兰所担心的问题,胤随后接着又道:“你放心,虽然你名义上是正院福晋的人,但依着你的一身医术,再加上你每隔五天就要来前院住两天。
后院里的某些人是不敢对你不敬的,毕竟前院的人在府里走动,别人见着都要敬上三分,反正不管怎么说,总比你现在待在兰院的待遇要好。
何况你要是真把福晋的身子给调养好了,让后院里的那些人看到你的厉害手段,那你以后在后院里基本也可以横着走了。”
以为她是螃蟹啊,还横着走?
木兰听了暗自撇嘴的仔细想了想,倒是觉得这番话说的还有些道理。
毕竟依着福晋对于子嗣的看重,如果自己真能帮福晋调养好身子,让她能有个一儿半女傍身的话,那估计福晋到时候会直接把她给高高的供起来。
到时候府里要是有谁想对她不利,估计福晋也会第一个站出来阻止。
这么说来,她去正院倒是还算不错,反正她手里有玉珠水,只要她舍得“浪费”,福晋的身子对她来说也只是小问题,不过
木兰想着又抬眼看向四贝勒,他既然已经相信自己是修道之人,一身的医术也很是不凡。
那他怎么不说些软话来拜托自己,让她用心的去为福晋调养好身子,好让他日后能再得一个嫡子?
本来木兰还想用这件事来拿捏一下四贝勒,最好能让自己接下来多一些话语权。
但看着四贝勒他刚刚好像只是随口说出的话,似是一点都不关心自己会不会认真的去帮福晋调养身子。
他这到底是真的不在意呢?
还是他故意装出来骗她的?
又或是这个四贝勒知道她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就也不怕她不尽心的不出手去帮福晋?
毕竟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胤这会却是没关注木兰在想些什么,他眼中异色闪过的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问出了他心里的一个疑问。
“木嬷嬷,既然你说你是修道之人,说你以前有可能是老三他身边的嬷嬷,那不知木嬷嬷你今年到底是有多大的年纪了?”
多大的年纪?
木兰听了一愣,这个问题嘛,她自己都不知道好吧?
“贝勒爷,你不知道吗,这女人的年纪都是秘密,哪能轻易的告诉别人。”木兰说着就有些傲娇的轻瞥了他一眼。
反正自从四贝勒摆明相信她忽悠出的身份后,木兰的胆子就明显大了许多,倒是不再像以前那样怕他的冷脸了。
胤这会倒是没有在意她此时此刻有些不敬的态度。
毕竟有了之前那种你们都是些凡人蝼蚁,而我高高在上且目下无尘的高傲模样,如今这样还算是可以接受的小脾气。
“那木嬷嬷你叫什么名字,这个总能告诉我吧,毕竟说起来我们现在也是你说的友好合作关系了。”胤轻笑着再问。
木兰闻言迟疑的点头,觉得这个倒是可以说:“贝勒爷,我嘛,我姓木名兰,木是树木的木,兰是兰花的兰,我叫木兰。”
胤把这个名字在心里来回默念了几遍,然后才低声在嘴里慢慢的念了出来:“木兰。”
木兰听着从四贝勒嘴里念出她的名字,第一次觉得她这个名字有些意外的好听。
特别是四贝勒那缠绵磁性低沉的嗓音,还让她感觉心跳有些加快的脸上发热。
怎么感觉她的耳朵也有些发烫,像是那个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感觉就像是被人故意撩拨了一样?
冷静,冷静,再冷静!
就算四贝勒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可是她们两个的身份和年纪可都不相配,她怎么能这么容易就心慌意乱的经不起事。
再说四贝勒就只是念了她的名字而已,她真是太容易想歪了。
木兰想着就有些眼神躲闪的不敢直视四贝勒,然后赶紧在心里转念的想起了另一件事。
既然她的事四贝勒都已经知道了,那另一个问题也该解决了,也可以了了她的最后一桩心事。
木兰想着就故意清了清喉咙,然后就直接把她系在腰上重量不轻的荷包拿下来,把里面的两只蚂蚁拿出来放在了桌上。
“贝勒爷,这里面应该有你的一只,你还是快点拿回去吧。”
木兰一副她大度好心的模样,其实说到底还是她分不清这里面到底哪只是她的小小宝?
而胤看着桌案上的那两只蚂蚁,却是没有开口问的就直接默认了,就像是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的不需要再多说。
不过随即胤眼底的那抹笑意却是更深了,半晌后他只是抬眼无所谓的低声道:“其实这两只蚂蚁,我拿哪一只都是一样的。”
拿哪一只都是一样的?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木兰闻言有些奇怪和不悦的皱了眉,难道说四贝勒还想贪心的两只都想要?
可是看着四贝勒脸上的表情,他又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是她误会了,还是……?
木兰先是看了看嘴角微勾浅笑的四贝勒,然后又看了看桌案上的那两只蚂蚁。
直到看到四贝勒把手放在桌上,而那两只蚂蚁都老实的爬上他的手心后。
木兰才恍若晴天霹雳一般的瞪圆了眼,她拿手颤抖的指着笑看着她的四贝勒,只觉得一股气堵在了嗓子眼郁闷难受的想要吐血。
合着他说拿哪只都一样,是指这两只蚂蚁都是他的?
四贝勒他是这个意思吗?
木兰脑子里只感觉一时间有些懵和恍惚,可她心里的火气却是蹭蹭蹭的往上涨,这一刻她真恨不得扑上去咬四贝勒一口泄愤。
难怪她这两年来一直就觉得小小宝不主动跟她契约有些奇怪。
难怪当初她就觉得小小宝出现的时机有些太过巧合,合着原来都是在这里等着她了?
敢情这个小小宝并不是她的小小宝,敢情她这两年都是在帮别人免费的养“儿子”,想想她这真是太亏了,她真是被骗的太惨了!
这个四贝勒他亏不亏心啊他,他明明在两年前就已经知道她的底细了,他却能一口气忍着两年不去拆穿,他以为他自己是“忍者神龟”啊!
啊,太气人了!
这个四贝勒他真是太毒了,也太狠了!
370 保护
其实胤之前有猜测过木嬷嬷的年纪,一开始怀疑她大概有四十岁左右,可经过在山东近距离的接触后。
想着木嬷嬷脸上光滑细腻的皮肤,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他又觉得木嬷嬷的年纪也许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大。
甚至最后胤还觉得木嬷嬷有可能比他还要小一些,毕竟只看木嬷嬷平日里的一些言行举止,她身上并没有那种经历人世间波折后的老气和沧桑。
而且一个人如何能在百岁年纪还保持着如此年轻的模样,只看她的皮肤,身体,牙齿,甚至是头发等等,哪里像是一个百岁迟暮的老人?
不过如今眼前这个很有可能的答案,却是如同一盆冷水一样浇得他透心凉。
胤看着不远处正不安看向自己的木嬷嬷,真是没想过她有可能是一个不止百岁年纪的“老妖精”?
想来也许就是她“异人”的身份,就是她说自己可能是“修道之人”的身份,才会让她脱离一个平凡普通之人的身体约束。
才会让她在历经岁月摧残,和人事变迁后继续的容颜不改,才会让她看着心态如此年轻的具有活力,一点都不见丝毫的老态。
有时候一个人的外表虽保养很好的看着年轻,可是只要一看她的眼睛和说话的语气,却是可以直接呈现出她的心里年龄。
而面前的这个木嬷嬷,她的一双眼睛看着黑白分明的清澈见底,一点也不见年老之人的浑浊和暮气。
胤现在想着两年前刚进府时的木嬷嬷,再看看如今的木嬷嬷,她的变化不可谓不大,再联想到她刚下山时在钮钴禄府时的画像。
胤倒是有些相信她之前说的自己受了伤的话,毕竟木嬷嬷她如今的模样和刚下山时的相比,看着完全就是两个人。
木兰见着四贝勒看向自己的怪异眼神,就好像今日是第一次看见她,就好像她是一个会发光的怪物一样,真是让人冷不丁就浑身不自在的发毛。
难道说四贝勒和他三哥的关系其实很不好,是见了面就要互掐的大仇人?
想着这个可能,木兰又干笑着小心道:“贝勒爷,我这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就算我以前有可能在那个三阿哥身边服侍过,可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再说我现在也根本就想不起以前的事,我对那个三阿哥也是毫无一点的感情,你大可以把我看成是和那个三阿哥完全无关的人。
贝勒爷,我现在跟你说这些,也是想着我们两个既然已经把事情说开了,那我们以后就是友好合作的关系,我们最好彼此不要隐瞒和欺骗对方。
我这也是想要取得你的信任,贝勒爷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我可以保证不去见那个三阿哥,我以后会老实安分的待在府里。
只要贝勒爷你去帮我查清楚我的身份和来历就好,贝勒爷你是不知道啊,这想不起自己真正的身份,这想不起自己以前的事是有多难过。”
木兰边说边可怜兮兮的摇头叹气,只希望她的示弱之举能得到四贝勒的一点同情和心软。
而胤却是在心里想着她刚刚说的话,如今距离那年的确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如果他真的没有猜错的话,当年的皇阿玛也许才刚六七岁,而如今的皇阿玛都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
只怕就算是木嬷嬷如今真的站在皇阿玛面前,皇阿玛都不会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当年的那个木嬷嬷。
何况她现在还失去了以往的记忆,早就不记得皇阿玛是谁了,也想不起她当年和皇阿玛相处的那些点点滴滴。
胤第一时间就放弃了把实情告诉给皇阿玛的心思,他现在涌现心头的想法,就是决定要尽力的瞒下此事,不能让别人知道木嬷嬷的身份。
毕竟当年那个木嬷嬷在皇阿玛心里的地位不低,若是因为木嬷嬷她现在想不起以前的事,而让皇阿玛误会她是有心想要冒名顶替的话。
那等待木嬷嬷的下场,也许就是感觉被冒犯和激怒的皇阿玛,下令对她处以极刑的惩罚。
而如果皇阿玛知道了,并且也真的相信了,那这个木嬷嬷的下场很有可能有两个。
一个是皇阿玛失而复得的欣喜若狂,不追究前事的把她带进宫里。
还有一个是皇阿玛因为当年她“假死”欺骗的事而心生恼怒,是直接出手把这个木嬷嬷给严厉的处置了。
毕竟皇阿玛如今身在帝位多年,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才六七岁的孩子了,想来皇阿玛对于那个木嬷嬷的感情,也一定很是复杂的有些爱恨交织。
不管结局是这里面的哪一个,到时候这个木嬷嬷都要离开他的府邸,都要脱离他的掌握,这是胤现在所不能接受的。
何况当年到底是木嬷嬷她自己想要“假死”脱身,还是被人暗中所害的受伤失忆?
胤倒是觉得最好弄清楚如今在外面,到底有没有木嬷嬷先前所说的那个害了她的“仇人”?
如果真有这么个人的话,依着木嬷嬷如今失忆的情况,有可能那个“仇人”真的到了她面前她都不认识,那样对她来说就很是危险了。
如今不管是为着木嬷嬷的身份和来历,还是为着她的生命安全着想,又或者是他心里的那点小心思。
胤都觉得木嬷嬷还是暂时先留在他身边是最好,毕竟这样才能给予她最好的保护和帮助。
胤沉吟着想着这些,半晌后才严肃着脸许诺道:“木嬷嬷,既然你这么说,那你以后就好好的待在我府里,我会派人去查清楚你的身份和底细。
到时候有了消息就告诉你,不过你也要有些心理准备,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以前的事情不容易查,估计要花费不少的时间,你也不要太过心急了。”
木兰见四贝勒答应了她的请求,而且脸上的神情看着也缓和了下来,她只觉得心里顿时是松了口气。
只凭着她这段时间所了解四贝勒的为人,木兰倒是没有怀疑四贝勒会故意的欺骗她。
这样一来也算是了了木兰心里的一桩大事,就算那个答案要再等久些又何妨,反正她也已经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了。
如今好歹总算是看到了一些希望的曙光,总比她以前自己闷在心里去抓瞎要好。
“贝勒爷,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听你的,一定好好的待在府里,贝勒爷你放心,等我来了前院后,我一定会给你炼制更多的伤药。
不是我吹牛自夸,我手上还有不少的药方,一定能帮你炼制出不少的好东西来,贝勒爷你就瞧好吧。”木兰说着就着重夸了她的作用和价值。
而胤看着她脸上有些得意和灿烂的笑容,一时间只觉得有些不能直视的愣了一下。
毕竟要是真依着她的大概年纪,在他印象中应该都是一些鸡皮鹤发、行动迟缓,甚至是说话都漏风含糊不清的老人。
哪会像她如此的有活力和没心机,看着就像是二八年华不经世事的“小”女子一样,不过
“木嬷嬷,你的去处我这里另有安排,你最好还是先有个心理准备。”胤说着又看了她一眼。
依着她的特殊身份,最好在府里还是低调一些,不要引起府里那些暗卫或是钉子的注意。
如果她这次直接从兰院调到了前院,肯定会引起有心人的窥视和查探,时间长了难免会被人看出点端倪来。
若是如此的话,对于木嬷嬷的调动,就不能大动干戈的太过显眼,最好是把她放在一个既安全又不远不近的位置上。
这样既能让她脱离目前的这个困境,又让她能继续不引人注意的留在府里。
373 进尺
在这一刻木兰只拼命忍住自己不要低头去看她的胸口,也拼命忍住她的手不要抬起去摸那颗玉珠。
甚至木兰还刻意的回避四贝勒的眼神,只想掩饰住她心里的恐惧和慌乱,然后脸上却是故意露出很是惊讶和愤怒的表情。
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别的事这个四贝勒知道都行,只要对于玉珠这个秘密他还未知就好。
而胤这会却像是故意要气、要激怒她似的,又笑着继续道:“对了,还有如意果,你也拿几个出来给我尝尝,我可是有两年多没吃过如意果了,真是想想都觉得馋了。”
木兰在四贝勒开口说话时,感觉那一瞬间心跳都紧张的停了一下,好在四贝勒并没有提跟玉珠有关的话,她这心里才偷偷的松了一口气,不过
如意果?
木兰皱着眉这回是直接有些麻木了,感觉好像她身边的事四贝勒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难道是在她身边安装了“摄像头”?
木兰刚想完就是明显的一愣,感觉“摄像头“这三个字很是熟悉。
可是具体这“摄像头”长什么样她却是忘记了,只恍惚记得这个东西好像是能监视人的一举一动。
反正她这两年来随着做梦的次数越来越多,她脑子里也经常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词语。
胤抬眼看着木兰半晌不动,脸上的神情一时间好像还有些恍惚,他有些疑惑的扬眉看着她又道:
“你先不要说你手里没有如意果,既然你手里有那么多如意果的果皮,那就肯定不会没有如意果。
而且现在我也没有想要追究你怎么用石榴树枝变成如意果的事,你应该就知道这是我给你的一个诚意,也是我们友好合作的基础。
再说兰院里的那两棵石榴树我也不是叫人白种的,何况我的来宝应该也帮你摘过不少的石榴树枝吧?
如今我这个主人也就只是收取些利息而已,你就不要太过小气了,我觉得我这么做应该不算过分吧?”
木兰把话听到这里是直接就没脾气了,对着这么无赖且不要脸的人,她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木兰最后也只能狠狠的瞪了四贝勒一眼,然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手一挥,接着就见在桌案上出现了三个如意果。
而木兰随即又拿出一把刀很熟练的破开一个如意果,然后就抱着半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吃起来。
既然她的一些秘密四贝勒基本都弄清楚了,那她还何必要继续跟他客气和讲礼。
只看四贝勒如今的这个态度,看着就像是在故意的针对她,故意挤兑着想要让她不高兴。
那她还真就不能随了四贝勒的心愿,再说就看四贝勒跟她要的这些东西,再看四贝勒刚刚说的那些话,就可知四贝勒已经把她放在了一个很“重要”的位子上。
再说就看四贝勒到现在都没有提起关于玉珠的事,显然他对此是真的一无所知。
而木兰心里就着实是松了口气,因为那颗玉珠才是她最重要的“杀手锏”和“底牌”,是绝对不能暴露的秘密。
只要有那颗玉珠在,这些东西她又何必在意,毕竟只要有玉珠,有玉珠水,她想要多少的如意果都有。
再说她现在这样不情不愿的服软认输,也许还能再次降低四贝勒对她的戒心和提防。
就让四贝勒觉得自己已经把她全都看透,已经把她整个人都握在了手心里,这样以后如果她真要逃跑的话,也许还能多一些成功的机会。
想来自觉已经知道了她所有秘密的四贝勒,也许以后不会再继续这样紧密的监视她了。
如果舍出些不重要的东西就能保住玉珠,这对她来说真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
胤看着正拿勺子一口口吃着如意果的木兰,感觉她现在是有些赌气的在故意破罐子破摔。
不过胤却是没有因为她的不敬而恼怒生气,甚至连胤自己都没发现他刚刚故意激怒木兰的举动有些幼稚,不符合他一直以来的心性和处事态度。
胤没发现他今晚脸上的表情如此丰富,甚至连笑都比起平时多了不少。
胤这会看着木兰一口口吃的那么香甜和满足,再加上桌上那半个如意果上传出的清甜香气。
他就只那么犹豫了一会,就伸手拿起桌上的那把刀切开了剩下的那半个如意果。
木兰看着四贝勒把如意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就毫无形象的直接拿着吃起来,吃过的果皮就顺势放在了桌角,让那只早就急不可待的蚂蚁扑上去啃咬。
看着他们这一主一仆大快朵颐的模样,木兰却是想到了她如今荷包里的那只“来宝”。
不过她随后却是毫不心软的按下了把它也拿出来的心思,决定今晚上要好好的饿它一顿。
谁叫它和它的主人竟然一起欺骗了她有两年之久,不惩罚一下实在是难消她的心头之恨。
他们一人半个如意果很快就吃完了,还没等木兰意犹未尽的再次伸手,胤就起身把另外两个如意果放到了书柜下的柜子里。
接着胤还毫不客气的提醒木兰别忘了来福的口粮,只气的木兰斜眼瞪了他一眼后,又气愤无奈的拿出了二十多块果皮,这些也被胤收进了柜子里放好。
木兰看着四贝勒这副像是“守财奴”一样的举动,真心觉得今晚发生的事颠覆了她过往对于四贝勒的印象。
原本她觉得四贝勒是一个十分大气的男人,可现在她看着却觉得四贝勒是一个十分小气,且小心眼爱记仇的男人,简称“小男人”!
而这个“小男人”在要了如意果和果皮后,又再次得寸进尺的对木兰提出了一个要求,他想要看一看木兰的真面目。
对此木兰是态度坚决的拒绝和反对,只说她要恢复真面目需要很多的东西,而她现在身边并没有准备这些。
胤听了本想提醒她连桌子那么大的东西都能收起,那些东西难道就没有被放在她的“袖里乾坤”里。
可是看着木兰警觉戒备看向他的眼神,胤却也知道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他还是不要一时间把人逼得太过。
就只看她现在火冒三丈的模样,再逼下去恐怕是马上就要炸毛了。
所以胤最后也就松口的不再提此事,他当时只是想着反正以后还有机会,却是不知这个机会他一等就等到了好几年之后。
372 得寸
胤看着木兰眼中燃起怒意的熊熊火光,只感觉把她的整张脸都照亮了,在这一刻她略显暗黄的肤色看着也不再那么的碍眼。
说实在的,眼前这一幕他已经恶趣味的想了很久,就想看看她在知道真相后被气的跳脚又无奈的模样。
毕竟之前在山东时,她又是下手轻薄他,又是下手挠他痒痒,这些事他可都给她一笔笔的好好记着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报复一二,他这心里还真是痛快解气极了。
而木兰看着四贝勒嘴边的那抹笑意,只觉得被刺痛了双眼的心酸不已。
她刚刚还好心的主动拿出荷包,想要把那只蚂蚁还给他,她这不是自己找虐吗,她这真是傻透了,脑子糊掉了!
是啊,估计这两年来她在四贝勒眼里,也就像是一个好糊弄的傻子一样,四贝勒他这个人真是太有心机和谋算,城府也太深太坏了。
木兰现在仔细回忆前事,她以前就觉得有些事太过碰巧,毕竟每次她去府里的药库拿药回来,就会听说四贝勒人刚从兰院里离开。
她以前只觉得这些都是巧合,还曾经想着是不是四贝勒真对钮钴禄芯兰有些喜欢,所以才会挑时间来看看她的情况。
可木兰现在才想明白那会是四贝勒故意找机会的把她“调虎离山”,而四贝勒就好趁机去她的屋子里看“小小宝”。
嗯,也许那只蚂蚁根本就不叫“小小宝”,而是叫别的什么名字。
要是这么想的话,那她的屋子,这两年来四贝勒岂不是会常常光顾?
这么一来,他能看见的可就不止是“小小宝”了?
木兰气红着脸想到这里,就戒备警觉的往后退了两步,一只手赶紧盖住了她腰间的那个荷包。
而胤看着她的这个举动,却是很感兴趣的笑着问:“也不知你的小宝现在怎么样了,它还是没有破茧而出吗?”
木兰一听心里就是一惊,敢情这个四贝勒不止是知道她小宝的名字,还知道小宝已经结茧了。
这么看来在她不在兰院的时候,也许这个四贝勒还曾拿着她的小宝仔细研究过。
这个事实真是让木兰感觉越来越可气了,她以前到底是有多傻、多瞎,竟然还会以为四贝勒是一个冷面古板严肃的人。
现在看着四贝勒脸上那满是恶意的笑,木兰只觉得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
虽然木兰对此并没有做出明确的回答,可是胤看着她的这个态度,却是已经知道了答案。
老实说在他第一次看见在那个铜盆里,有一个像银色“鸡蛋”一样的东西时,胤一时间还真不知道那是什么?
可是后来等他接连又看了两次后,才想到了那个东西有可能就是那只“小宝”。
不过对于那只“小宝”为何会突然变成这个模样,胤心里还是比较吃惊和疑惑的,因为在别的蚂蚁身上并没有发现有这个迹象。
胤一是怀疑其它的蚂蚁积蓄的能量还不够,所以还不到二次进化的时候。
二嘛,他就是怀疑那只“小宝”也许天生就跟别的蚂蚁不一样,毕竟早前那个吴太监所说的“蚁后”,可是从没有人见过。
若这只小宝真是蚁后的话,那这一切不同寻常的事也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不过这些都还是要等那只小宝破茧而出后才能知道,只不过现在看着这个木兰的态度,有可能他还要等上不少的时间。
胤想着就伸手摸了摸手心里的那两只异兽蚂蚁,也许别人看不出这两只蚂蚁的区别。
可在他这个主人眼里,这两只蚂蚁身上的不同之处却是十分的明显。
所以胤只摸了几下就把来宝拿起来又放回了桌案上,然后他伸指敲了敲桌面开口道:
“这只就是你养了两年的来宝,你说巧不巧,它跟你的小宝名字好像,看来它和你天生就是有缘分的。
我当初第一次听见你喊小宝这个名字时,我还差点听错了,以为你是在喊我的来宝。
不过如今虽然我们两个已经把话给说开了,但想着你好歹养了来宝两年,你们之间应该是很有感情的。
那我也不好一时狠心的就把你们两个分开,既是如此,那你就把来宝收起来吧,你就先继续帮我养着,等日后我需要了再来找你拿。”
木兰一听这话就瞪圆眼惊讶的微张着小嘴,心里只感觉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快要郁闷的吐血。
她满心只觉得这个四贝勒真是太无赖了,他怎么连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说的出?
还什么你们之间很有缘分,什么养了两年很有感情,还什么不狠心的把你们两个分开?
这话说着他都不觉得脸红和脸疼吗?
木兰咬牙切齿的想着心里就很是不乐意,她真想直接开口拒绝四贝勒的这个提议。
可是她先看着继续摸着手心里那只蚂蚁的四贝勒,然后又看了看孤零零被放在桌案上叫什么“来宝”的蚂蚁,只感觉四贝勒这话说了就根本没有给她拒绝的权利和机会。
而且现在看情况,她明显就是处于下风,身家性命都在人家的手里握着,是根本就没有反驳和较劲的资本。
所以最后木兰还是只能认命的上前,干脆把那只蚂蚁又塞回了荷包里。
而看着她这一代表臣服举动的胤,却是又得寸进尺的提出了别的要求。
“既然这两只蚂蚁都是我的,那我这个主人也不能太厚此薄彼了,就只能麻烦你再拿出些如意果的果皮来喂它。
对了,它叫来福,我想着你们此次在山东这一路上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彼此间多少也有着一些香火情。
你也不希望它在离开你之后,就因为挑食而绝食的饿死吧,我看你今天就干脆先拿些果皮出来。
反正你以后每隔五天就要来前院,到时候再给它留些口粮也行,再说这些果皮你留着也没用,还不如大方些给它们吃了。”
木兰这会是惊讶愕然的有些目瞪口呆,先不说这番话她听着心里气不气愤。
她只是不知这个四贝勒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会连她拿如意果果皮喂它们的事都知道。
想着四贝勒也许对她的所有事都知之甚深,木兰一时间只觉得浑身发冷的背脊发凉。
这要是一个人的私密事全被躲在暗处的另一个人看在了眼里,那种感觉真是让人想着就觉得很不舒服的毛骨悚然。
375 可用
不提钮钴禄芯兰在兰院里是有多么的嫉恨和不服,正院乌拉那拉氏这里却是一片的祥和与安静。
在木兰到了正院随着庄嬷嬷进了正房后,她就上前几步恭敬的福身行礼道:“奴婢给福晋您请安。”
“木嬷嬷你快起来吧。”乌拉那拉氏见着就作势抬手,见木兰听话的起身站好后,她才笑着继续道:“今日的事想必你应该也听庄嬷嬷跟你说了吧?”
“是,福晋,庄嬷嬷在路上都跟奴婢说了。”木兰闻言只低眉顺眼的点头,脸上仍是一片平静的老实站着不动。
乌拉那拉氏见着她这样便很是满意继续笑着道:“木嬷嬷你已经知道就好,说来我还要感谢你这次在山东给贝勒爷侍疾,让贝勒爷能平安的逃过时疫这一劫。”
木兰听了这话,脸上微微有些不安的抬头看了福晋一眼,随后有些受宠若惊的赶紧低声回道:
“福晋,奴婢实在是不敢当,这一切说来都是两位御医的功劳,再加上贝勒爷自己的身子骨不错,这次才能逢凶化吉的遇难成祥。
而奴婢只是做了奴婢该做的事,尽了奴婢应尽的本分而已,奴婢这里可不敢居功,可不敢当福晋您如此说。”
乌拉那拉氏见这个木嬷嬷如此的老实且不居功自傲,她心里反而对其的印象是更好了一些。
要不是贝勒爷明确指出这次在山东时,他的病情危急多亏了这个木嬷嬷的出手相帮,她都不敢相信这个木嬷嬷的一身医术,还真能胜过宫里面的那些御医。
不过她想着贝勒爷也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骗她,所以如今乌拉那拉氏对这话心里是相信不已。
虽说她之前觉得这个木嬷嬷有些不识抬举,老是拒绝正院对她的拉拢和暗示,看着是没把她这个福晋放在心里。
但这件事要是反过来想,却是只会让人觉得这个木嬷嬷她忠心可靠,是个很值得托付和信任的人。
想来要不是那个钮钴禄氏因为一种香料就逼人太甚,也许这个木嬷嬷还会继续死脑筋的不肯低头臣服。
不过最让乌拉那拉氏感动的还是贝勒爷的一片心意,贝勒爷今早特意来跟她说此次他的时疫能好全,都是多亏了这个木嬷嬷的出手救治。
也是如此才让贝勒爷更近一步了解到这个木嬷嬷一身医术的不凡,进而让贝勒爷想到让她来帮自己调养身子。
由此就可以看出贝勒爷心里还是很在意她,很在意嫡子的。
想来只要是有那么一点点成功的可能,贝勒爷就会继续努力的不放弃她,不放弃想和她再次生育子嗣的机会。
就算那个李氏再给贝勒爷生多少的孩子,就算府里别的女人再给贝勒爷生多少的孩子,却是全都比不过从她腹中所出的嫡子,比不过她给贝勒爷生的小阿哥。
她先前还担心不知这个木嬷嬷会不会诚心诚意的帮她,毕竟这个木嬷嬷原来可是钮钴禄氏身边的人,也不知她还会不会继续死心眼的想不开。
不过看着如今这个木嬷嬷对她表示臣服的举动,还有庄嬷嬷给她使的眼色,乌拉那拉氏倒是有些放心的心里越发愉悦了。
既然这个木嬷嬷识时务的愿意主动归顺,那她也会对木嬷嬷礼遇有加的倚重和信任。
毕竟有一个医术高超的嬷嬷留在身边,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她以后养好身子生下来的孩子,这都是一件很有益处的大好事。
想着这个,乌拉那拉氏脸上的笑意就越发显得和善和舒心,她看着微低着头的木嬷嬷笑道:“即是如此,那我这里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不过木嬷嬷你这次给贝勒爷侍疾有功,这赏我还是要赏的,木嬷嬷你也就不要再推辞了。
木嬷嬷你等会就在正院里先安顿好,看看有没有哪里不顺心的地方,要是有意见就直说,千万不要跟我太过见外和客气。
等从明儿个开始,木嬷嬷你再来给我诊脉和调养身子,今天你就好好的休息一下,青黛,你就先领木嬷嬷下去吧,等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再来回我。”
一旁的青黛闻言笑着上前应声道:“是,福晋,奴婢遵命。”
木兰见状也跟着给福晋福身行礼,然后才跟着青黛一起出了正房。
见她们两人走了,乌拉那拉氏才转头看向身边的庄嬷嬷,庄嬷嬷见着就笑着点头开口道:
“福晋,奴婢看您是不用再担心了,就刚才奴婢去兰院瞧见的情况来看,这个木嬷嬷和钮钴禄格格是已经彻底的离心了。
据说昨儿个钮钴禄格格回了兰院后,就发话不准院子里的人再跟木嬷嬷说话和接触。
奴婢听说昨儿个木嬷嬷连饭都不曾用,竟是生生的饿了一天,想来今天要不是福晋您叫奴婢去接了她出来,这个木嬷嬷在兰院里是早晚都待不下去的。
刚才在奴婢们离开兰院前,木嬷嬷她都没去见钮钴禄格格最后一面,只是在正房门口行礼的全了礼数,看着也是对钮钴禄格格毫无情谊和念想了。
而奴婢这一路上跟这个木嬷嬷说话,她看着倒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奴婢瞧着是早没了以前的死心眼,奴婢倒是觉得木嬷嬷这个人还是可以用的。”
乌拉那拉氏听着庄嬷嬷的话先是连连点头,然后她又蹙眉沉吟半晌后才开口道:
“嬷嬷,若是她真的愿意老实待在正院,那我也就不记前事的会好好的待她,嬷嬷你等会就派人去送些布料和首饰过去。
那个木嬷嬷身边倒是不缺金银,我这里就赏她一些实用的东西吧,嬷嬷你也吩咐院子里的人,对这个木嬷嬷的言语上要恭敬一些。
毕竟她现在说来也不全算是我正院的人,贝勒爷那里可是吩咐要这个木嬷嬷每隔五日,就要去前院两日炼制些药膏。
我听青黛说贝勒爷在前院还吩咐人给那个木嬷嬷准备了房间,既然贝勒爷都如此高看的礼遇她,那我这里也不能把人给得罪了。
毕竟这个木嬷嬷现在可是代表着贝勒爷对我的一份心意和恩宠,可不能让贝勒爷觉得我不领情的怠慢了。”
庄嬷嬷闻言后赶紧点头道:“福晋,您就放心吧,这些事奴婢都会安排好的,奴婢现在只想着让那个木嬷嬷赶紧把您的身体给调养好,最好能早点让您给贝勒爷再生下个小阿哥。”
乌拉那拉氏一听这话,眼里满是憧憬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看着很是柔和,只觉得如果事情真能像庄嬷嬷说的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