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 蹊跷
木兰这一觉睡得很是不安稳,醒来后恍惚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个梦,在梦里面一直有个人在对着她碎碎念、碎碎念。
可是那人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她仔细回想后却又很模糊不清。
在印象里那时的她,好像是在一个屋子里看着医书,旁边还有许多刚整理分类的药材。
木兰现在好像还能模糊的记得,那时的她身边有一个很大很大的药柜,里面分成一层一层的,一个个小抽屉里放着各种不同的药材。
不管她是在看书,是在炼药,还是在吃饭,感觉那个人是一直形影不离的陪在她身边,两个人相处的感觉很是亲近和亲密。
只不过木兰先前做了一晚上的梦,却是从没看见过那个人的真实身影。
这跟她以前梦到荣妃和三阿哥时的情况不同,以前她梦见她们两个,只是看不清他们的脸和长相,可身高胖瘦却还是能看清的。
可是她昨晚梦见的那个人,木兰是只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却是从没看到过他的半点身影,就仿佛是个隐形人陪在她身边一样。
本来还感觉有些清晰的梦境,在木兰迷迷瞪瞪的醒来后,她那些为数不多的记忆却是开始慢慢的褪色和消散。
渐渐的,木兰也想不起她在梦里都说了些什么,只恍惚记得在她的记忆里,好像一直都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木兰也不知这个突然出现在她梦中的人是谁,但想着必然是她很是信任和依赖,甚至是对她很重要的人。
木兰想着就有些头痛的伸指按了按眉心,半晌后她才打起精神抬眼看向窗户处,却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看着时候已经不早了。
不过都到了这会,怎么还没人来叫她起床,昨晚那些人不是说清理道路只需要两三个时辰,她还想着她们也许要趁着夜色赶路。
可现在看看这个天色,只怕是早已不止是两三个时辰了,难道是事情有变,又出了什么别的事?
木兰想着就动作麻利的下床,把衣服穿好把头发梳好后,她又看了看放在大荷包里的小小宝。
失望的发现它现在的情况,看着比起昨晚显得还要更严重一些。
是木兰拿手戳一下小小宝,它良久后才小小的动弹一下,看着竟有种奄奄一息的感觉,就像是生了什么大病一样。
木兰担心又轻柔的摸了摸小小宝,决定她再小心的观察一段时间,要是情况再继续这样的恶化,她就干脆弄些玉珠水给小小宝喝。
虽说上次小宝喝了玉珠水之后的反应有些吓人,但木兰想着玉珠水的神奇功效,她又觉得等小小宝喝了玉珠水后,眼前的这个情况应该就会慢慢的好转。
也是她现在的情况不方便,也许等会不久就又要上路了,她也不好在现在就处理小小宝的事。
毕竟依着上次小宝服用玉珠水之后的反应,它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惊人热量,搞不好会直接把这个荷包给点燃了去。
木兰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后,就又把小小宝小心的放回了荷包里,然后才出门准备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什么她们到现在都还没有上路。
总不可能是钮钴禄芯兰她们已经走了,然后就只把她一个人丢在半道上了吧?
虽心里是这样猜想,但木兰却也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她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的这存在感也不会这么低。
等木兰出门见着在大堂里坐着的两个侍卫,见着他们脸上的烦躁和忧虑,就知道果然是事情有变。
等木兰上前一问才知道,如今距离他们昨晚到了驿站后,并得知前方道路不幸塌方的消息,是已经过了有四个时辰之久。
而到了现在,据说前方的那段道路还没有被清理干净,因着不知是那里的人手不够,还是怀疑是否有人在暗中捣鬼。
在半个时辰之前,他们领头的阿布泰大人,就已经带着一些人赶去了那里,想要看看具体的情况到底是如何了。
他们现在也只能等着阿布泰大人回来后再说,到时候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木兰一听心里就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也不知是该说这个坏事来得太过碰巧,还是那个四贝勒的运气不好。
依着四贝勒现在的危险情况,他们这些人就应该争分夺秒的尽快赶到他身边,却怎知他们现在竟会被堵在这里的白耽误功夫。
不过面对眼下的这个情况,木兰也没有办法解决,她只能先去厨房打来热水给自己洗漱干净。
途中她看着隔壁毫无一丝动静的屋子,估计是那个钮钴禄芯兰还没有睡醒,不过这会木兰也没心思去主动的叫她们。
之后木兰就把昨晚拿到屋子里的东西又放回马车里,还没等她在大堂里吃完早膳,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显然是有人回来了。
木兰抬眼就见那个叫阿布泰的侍卫头领快步进来,开口直接吩咐那些侍卫们赶快收拾好东西准备上路,显然是已经把那段道路给清理干净了。
只不过他的脸色很是肃然和难看,就像是心里尽力压制着想要爆发的火气,想来或许是在昨晚道路塌方的事里有些疑点或是蹊跷。
这会应该是大堂里的喧哗声惊动了楼上的人,原先一直待在屋子里的两位御医也带着小厮们下了楼。
现在仔细的一看一数,发现就少了钮钴禄芯兰和香豆两人。
面对着阿布泰看过来的询问眼神,木兰想着自己的身份,也就只好准备上楼去叫一声。
可谁知还没等木兰走上二楼,就见住着钮钴禄芯兰的那间屋子被人匆忙的推开,然后就是一阵紧张不安的叫喊声传出。
木兰一听才明白香豆喊得是格格生病了,而且一看香豆跑的方向,就是那两位御医住的屋子。
钮钴禄芯兰生病了?
木兰皱眉有些怀疑的看着香豆拍门求救的举动,只觉得她看着有些太过于惊慌失措了,竟有些故意做给人看的感觉。
特别是香豆拍门的动作,看着很是别扭,就像是手腕受伤用不上力一样。
而听见香豆喊声的阿布泰和那两位御医,却是立刻就迈步上楼来,而香豆见着便上前着急的说是钮钴禄芯兰生病了。
在这个特殊的情况下,阿布泰他们也不好继续为着礼数回避了,他们几人就快步进了钮钴禄芯兰的屋子。
发现她闭着眼似是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而且是已经脸色通红出着虚汗,嘴唇泛白干裂起皮,看着是已经发热了。
在两位御医的把脉诊断下,只道钮钴禄芯兰是因为着凉而染了风寒,看着病情不轻。
一旁的阿布泰等人,都没有发现那两位御医在说起这话时,他们脸上的那丝不自然,还有之前暗中交换的复杂眼神。
木兰却是听出了两位御医话里话外的意思,看着床上闭着眼的钮钴禄芯兰,她这会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在这种天气因为着凉而染了风寒,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和蹊跷,木兰是绝不会相信的。
她怀疑是不是钮钴禄芯兰故意把自己给弄病了,就是为了不想去给四贝勒侍疾。
可让木兰想不明白的是,既然钮钴禄芯兰这么胆小和怕死,不敢去给得了时疫的四贝勒侍疾,那她之前在府里为何还要主动去请命?
如今这都已经到了半路,她却开始想着法折腾的不肯去了,这不是功亏一篑的半途而废吗?
木兰想着就皱眉打量了屋子里几眼,随后视线就落在了角落处的那个铜盆里。
看着泡在水里的那件浅色里衣,木兰便转头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床上的钮钴禄芯兰……
347 抓住
木兰提着包袱在院门上干净利落的敲了几下,不多会她就听到里面传来迟缓拖拉的脚步声,接着才有人从里面慢慢的打开了门。
看着来人面色焦黄的满是虚汗,眼底下的青黑也很是浓重,整个人看着全无一点的精气神,竟是一副在慢慢等死的绝望样。
木兰看着就皱了皱眉,开口直言道:“带我去见贝勒爷。”
听着这话,那个人只是抬起眼皮有些麻木的看了看她,眼里满是浑浊和暗黄的血丝,他也没问木兰是什么人,就只是侧身让开了一些地方。
等木兰进了院子后,他才慢慢的关上了院门,然后就驼着背领着人往里面走去。
没走多少路,木兰就见着在不远处的一个屋子里,突然间就出来了好几个人,领头的就是这几日跟她一路同行的那两位御医。
而这时他们两人却是面色凝重的紧皱着眉头,看着很是为难和忧虑的模样。
站在他们旁边的,则是四贝勒身边的大太监苏培盛,他如今是面色苍白的很是憔悴,看着早没了以前在府里的风光模样。
木兰加快了步子上前,只听到两位御医说他们马上去商量着开药方,然后就有人领着他们往旁边的屋子里走去。
而这时看见她身影的苏培盛,眼中却是猛的一亮,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他上前两步哑着嗓子低声道:“木嬷嬷,您来了。”
您?
木兰看着苏培盛脸上的恭敬和激动,心里觉得这事情好像是有些不对劲。
毕竟她以前见着这位苏公公时,他不是一直冷着脸,要不然就是皮笑肉不笑,何时曾见过他这么殷勤的好态度。
何况现在还是口称她为“您”,这可是对长辈,或是对上位者才会有的恭称和敬语。
这个苏公公是吃错药了?
还是他在背后另有所图?
面对着木嬷嬷怀疑看过来的奇怪眼神,苏培盛看着她手里提着的包袱,就赶紧伸手接过来递给了旁边的小太监,吩咐他把东西送到早就准备好的屋子里去。
木兰对于他的这个贴心之举,在心里满是怀疑和疑惑的猜了又猜?
最后也只能想着是不是因为四贝勒看重她的医术,所以到了现在这个危险的关头,这个苏培盛就把她看做是能救命的稻草了。
“苏公公,我想先去看看贝勒爷的情况。”木兰说着就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那间屋子。
只看刚刚那两位御医的神色变化,就可知四贝勒如今的情况必定不是很好,否则那两位御医也不会如此的为难和犹豫。
苏培盛一听这话就很是高兴,他想着贝勒爷在思绪还清晰时对他的两个交代,就急忙侧身领着人往屋子里走去。
当时贝勒爷感觉身体不对劲的刚一发热,被大夫诊断有可能是得了时疫后,贝勒爷就立刻吩咐他了两件事。
一是派人快马加鞭的往府里传话,说是一定要木嬷嬷来这里给他侍疾。
二是等木嬷嬷来了后,就尽量让木嬷嬷能单独的跟他待在一起。
在此期间,不管木嬷嬷做了什么出格的事,都叫他尽力的帮着遮掩和扫尾。
当时他听了贝勒爷的这两个吩咐,苏培盛想着那个木嬷嬷的神秘来历,还有这两年给贝勒爷炼制的那些药物。
当然还有贝勒爷对于这个木嬷嬷的诸多特例和关注。
想着这些,苏培盛就知道木嬷嬷这个人必然很不简单。
既然一向处事谨慎的贝勒爷会这么吩咐他,可见贝勒爷心里必然对此是早有了把握和打算,所以他也就一直都紧守着贝勒爷的吩咐行事。
等苏培盛掀开门帘示意木兰进去时,她首先就闻到了屋子里的一股子异味和药味。
虽心里早就有了些准备,这会得了时疫的四贝勒肯定是情况不好。
可真等木兰走近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四贝勒时,她一直平静的脸上却是起了些许的变化。
木兰想起在一个多月前,她最后一次见到的四贝勒,和如今的他看着真是判若两人。
现在的四贝勒看着,整个人似是都憔悴消瘦的脱了形,不止是脸色蜡黄中带着点因为高热而泛起的红晕。
四贝勒原先就很是分明的五官,如今看着就更是眉骨锋利,眼窝深陷,两边的脸颊也有了些许的凹陷。
配着他因为得了时疫而有些肿胀的脖颈,看着整个人就显得有些怪异和可怜了。
也许是为了方便于照顾四贝勒,如今他睡的床是早就撤了床帐,而且还特意换了个光线明亮一些的地方。
不过因为如今屋子里的门窗紧闭,所以为了让人能看的更清楚一些,屋子里还是点了不少的蜡烛照亮。
就着这些光亮,木兰的脚步只停了一瞬,然后她还是迈步走到床边在凳子上坐下,接着就从被子里抓出四贝勒的手给他把脉。
只是皮肤与皮肤之间的简单接触,木兰就能感觉到四贝勒身上的温度有多高。
苏培盛见着木嬷嬷已经准备开始给贝勒爷诊脉,他眼里的暗光闪了闪,然后就干脆转身出了屋子,有些紧张和担心的守在了门外。
他如今只希望这个木嬷嬷真对时疫这种病有解决的办法,真能让贝勒爷的病情能慢慢的有所好转。
至于贝勒爷为何要木嬷嬷能单独的跟他相处,贝勒爷又是想要木嬷嬷对他做些什么?
如今的苏培盛,却是没心思再胡思乱想的猜测下去了。
等木兰给四贝勒把完脉后,她的眉头就深深的皱起来,也感觉此病很是棘手的有些为难。
不过好在她还有玉珠水这个杀手锏和作弊器,想来对于四贝勒的病情好转应该是很有些帮助的。
木兰想着就不自觉的回头看去,却诧异的发现此时在屋子里,是早不见了那个苏培盛的人影。
他这是有多心大啊,就敢这样让陷入昏迷的四贝勒跟她单独的待在一起?
若她是个坏人,或是心怀不轨的话,趁着在这个时候,“趁你病要你命”还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木兰只能猜测苏培盛之所以不在这,会不会是去看那两位御医开方子去了?
不过这也正好方便了她,木兰就趁着屋子里没人的时候,直接到桌上拿了一个杯子,然后在里面放了一些稀释过的玉珠水。
接着木兰就回到床边俯身靠近四贝勒,把玉珠水小心的喂到了他有些泛白和干燥的嘴里。
也幸好她这一日多来,有了多次给小小宝喂玉珠水的经历,现在她手上的这个“业务”已经很是熟练了。
不多久木兰就把杯子里的玉珠水全都喂完了,然后她就想起身去把杯子放回原处,谁知她才刚离开四贝勒有一些距离。
她的手上就猛的一热一痛,木兰皱着眉低头一看,却见是四贝勒的手正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放。
346 到了
这次上路的马车里没有了钮钴禄芯兰和香豆两人,木兰独自一人感觉是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虽然因为马车疾行而产生的颠簸依然让人觉得不舒服,可木兰睡在加厚了好几层的被褥上,却感觉像是有些晃晃悠悠的在催眠。
本来木兰还想要趁此机会好好的睡上一觉,毕竟昨个晚上她翻来覆去做着梦的没有睡好。
而且先前那个阿布泰可是说了,这里距离下一个驿站还有近三个时辰的路程,在此期间他们是尽量不会再停下来休息的。
也是在这时,木兰才发现他们这些侍卫一路上基本都很少喝水,估计也是不想时常停下来去解决个人问题而耽误时间。
毕竟他们可是有十几个人,就是一个人每日只停个一两次,那算下来只怕都要耽搁不少的时间。
这么一比较下来,木兰又觉得像她这样能坐着马车,已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了。
不过在木兰想要好好的睡一觉之前,她又仔细的看了看荷包里的小小宝,发现小小宝的情况是越来越不好了。
木兰觉得她不能再放任情况继续这样的恶化下去,所以就按照她之前的想法,从那个地方拿了一些稀释过的玉珠水出来。
可是对此,小小宝却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最后没有办法,木兰就只能拿手捏着小小宝的头部,然后用勺子舀了些玉珠水喂给它,就像是在喂婴儿和幼崽一样。
不过还好她喂给小小宝的玉珠水,最后小小宝都慢慢的喝了进去。
而后不久,小小宝就稍微的动了动它的六只手脚作为回应。
这时也不知是不是木兰的错觉,她总觉得小小宝看着似乎是精神了一些。
之后木兰就拿出来一个小碗,然后在碗底放了些玉珠水,分量倒是不多,毕竟她也怕水太多会把小小宝给淹死。
接着木兰就把小小宝放进了碗里,让它整个身子都泡在玉珠水里,若是中途小小宝觉得渴了,它只要一低头,随时都可以喝到玉珠水。
处理完小小宝的事,木兰就松口气躺平在马车里,在晃晃悠悠的催眠下渐渐的睡着了。
在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里,小小宝的情况虽没有太大的改善,但好歹也没有再继续的恶化下去。
所以木兰在之后的每隔一段时间,就继续喂一些稀释过的玉珠水给小小宝。
也趁着现在马车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机会,是整天的都把小小宝泡在玉珠水里。
虽说这玉珠水在外面放久了,效用就会慢慢的减弱直到完全消散,但到了这会,木兰却也是顾不得心疼和浪费了。
直到阿布泰来说是再过一个时辰左右,他们就要赶到目的地了,木兰这才心生警觉的又把小小宝放回了荷包里。
想着得了时疫,如今也不知情况到底是如何的四贝勒,木兰不知她怎么到了这个关键的时候,反而开始觉得有些紧张和不安了起来。
虽说她有玉珠水傍身可以保命,但到底时疫不是一般的普通疾病,所以木兰也不可能真的就那么处之泰然的平静和随意。
在一个时辰之后,木兰他们才终于放慢车速的进了城,她这会才有心思伸手掀开车帘往外面看去。
木兰发现从他们进了城后,这一路上基本就没见着几个人,道路两边的店铺也全都是门窗紧闭,看着真有些萧索和凄凉的味道。
想想也是,既然这里有人得了时疫,那必然就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得了,毕竟时疫的传染性极强。
像四贝勒这样身份的人,得了病肯定是有好医好药的看着养着,病情也必然不会任其发展的太快。
可要是那些平民百姓,到了这个时候,手里没钱的他们必然是缺医少药,也许得了时疫对他们来说就是个必死之局。
虽然木兰这一路上没见着有病人,但可想而知在她不知道的某个地方,那些得了时疫的人必定是全都被集中在那里。
只不过是集中在一起全力的进行救治,还是集中在一起任其慢慢的等死,那就是她现在还不知道的事了。
想着这个,木兰觉得在她有能力的时候,她必须要做些什么去帮帮那些人,不能当做没看见就不知道的回避和独善其身。
而在此之前,她要先全力的去救治四贝勒。
只有四贝勒的情况慢慢的好转了,她才有机会开口为那些灾民们说说话。
心里一打定了主意,木兰先前的那些紧张和担心也都没了,不久后他们一行人就一路慢行的进入了一个大门里。
等马车被人指引着找了个地方停下来后,木兰就收拾好东西提着包袱下了车。
她第一眼就看着在不远处,有人正领着那两位御医快步往内院里走去。
看着这个情况,木兰就转头四顾,在人群里找到了那个侍卫头领阿布泰。
通过这几天跟他的几次接触和相处,木兰总觉得这个阿布泰似是跟四贝勒的关系不一般。
所以她这会就上前跟阿布泰直言,说是她想要先去看看四贝勒的情况,不过在此之前她还要先去找地方仔细的梳洗一下。
毕竟她们这一路赶来是日夜兼程,她如今已是一身的风尘仆仆,而现在四贝勒的情况也不比往日,她就要更为的注意一下。
阿布泰听着她的话是连连点头,随后就去找了一个看似是管家的中年男子,不久后木兰就被一个丫鬟领着去了能沐浴梳洗的地方。
木兰动作很快的打理好自己,虽然她刚洗过的头发还没有全干,可她还是简单的挽了起来。
之后就有人来找她,木兰见着就提着包袱跟着来带路的人,快步去了这个府里住着四贝勒的院子。
如今那个院子和周围的地方都被人无形的封锁了起来,在距离院子还有很远一段路的时候,那个带路的丫鬟就白着脸很是畏惧和胆怯的不敢上前了。
毕竟这几日在那个院子里,似是每时每刻都有人在不停的死去。
她们这些外面的人听着看着都是谈之色变,心里都在恐慌不知道她们还能再活多久。
虽说她们每日都喝着大夫开出来熬好的汤药,但她们心里却还是怕极了,就怕那些汤药没有太大的用处,到最后还是不能让她们免于一死。
木兰抬头看向那个丫鬟手指的地方,只是平静的笑着对她点点头示意知道了,随后是一点也没有迟疑和犹豫的就快步向那个院子里走去。
349 包天
木兰这会低着头,光顾着想去小心掰开四贝勒紧抓住她手腕的手,却是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个举动。
是已经惊动了昏迷中的四贝勒,让他又不安的皱着眉开始喃喃呓语起来。
等木兰毫无防备被四贝勒拉着倒向他身上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她是正好狠狠的“啃”向了四贝勒的嘴唇。
当即木兰就感觉到嘴上一痛,感觉有点点湿润沁出,她想着是不是嘴唇破皮出血了。
她这突然的一倒,嘴唇肯定是正好撞到了四贝勒的牙齿上,难怪感觉她嘴巴上有些痛。
木兰这会先是感觉到吹拂到她脸上的惊人热气,然后才感觉到嘴上那抹柔软和炙热的触感,她心里顿时就是一惊,第一时间就想要赶紧站起来。
虽然四贝勒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但她却是绝没有对四贝勒有什么不轨的心思,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就更别提如今四贝勒是得了时疫,正是情况十分危险性命攸关的时候。
若是在这个时候她都敢对四贝勒下手,那她还真是色胆包天,是为了美色不要命了。
木兰也痛恨她现在这个体力不足,力气变小的身子。
若是在她以前刚进贝勒府的时候,估计四贝勒刚刚的那一拉,是绝不会这么轻松的就能把她给拉倒。
木兰这会就想着要赶紧移开按在四贝勒胸口上的手,她现在只觉得是脸如火烧的尴尬极了。
也幸好如今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这一幕并没有被别人看见,否则她真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谁知就在木兰还没起来时,她却突然感觉唇上一热一湿,有一样东西正缓缓探出急切的舔舐过她的唇缝间,动作中透着一股子贪婪和渴求的意味。
在那一瞬间,木兰只感觉上下唇的连接处是一阵的酥麻和热烫,让她的心跳激烈的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木兰这时也顾不得她拿手压在四贝勒的身上会不会伤到他,是赶紧撑着一只手就猛的起身站好。
虽然她本心里是想要往后退几步,让自己尽量的离远些好冷静一下,可是她一直被四贝勒紧抓住的手腕,却是大大的限制了她后退的动作。
木兰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了那么一瞬,她现在微微张着嘴轻轻的喘息着,似乎还能感觉到先前那种被热气吹拂到脸上的触感。
甚至在她的唇齿间,那股子酥麻和热意还没有完全消退,让她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的心烦意乱。
不自觉的,木兰就伸舌舔了舔她的嘴唇,感觉有微微的刺痛传来,想来必然是已经破了皮。
可她刚这么心慌意乱的舔了两下,木兰整个人就猛的反应过来的立马僵住了。
刚刚舔她的那个“东西”,应该就是四贝勒的舌头吧?
他,他,他,他这到底是真昏迷还是假昏迷,这昏迷着还带主动舔人的?
木兰瞪大眼看向依然闭着眼昏迷不醒的四贝勒,也不知刚才那个突发状况到底是该怪谁?
因为她脸上的皮肤早就用药物做了遮掩,虽然木兰感觉她此时的脸上很热,但她的肤色却是看不出有一点的变化。
此时的苏培盛正躲在屏风后,把眼前的这一幕看的很是清楚。
他也见着那个木嬷嬷在轻薄完贝勒爷后,她竟然还敢意犹未尽很是沉迷的去舔着嘴巴。
可见她现在是得尝所愿的很是心满意足。
虽然他刚才看着时就想要惊讶的叫出声,或是冲上前去责骂木嬷嬷她好大的胆子。
可是仅存的理智最后还是克制住了他内心的那股冲动,没有弄出动静让木嬷嬷发现他已经把刚才的那一幕看在眼里。
这会苏培盛脑子里再想起贝勒爷早前的那两个吩咐。
出格的事?
这难道就是贝勒爷话中所指的“出格”的事?
难道说贝勒爷是一早就知道,这个木嬷嬷想要在私下里对他做些什么?
贝勒爷是早就知道这个木嬷嬷对他心怀不轨?
要不然贝勒爷干嘛还要特意的去吩咐他,说是要尽量留下木嬷嬷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这不是贝勒爷在故意的给木嬷嬷制造机会?
可,可这也太“出格”了吧?
毕竟不管是木嬷嬷的身份,还是年纪,还是长相,她跟贝勒爷都是两个世界的人,贝勒爷又怎么会看上这个木嬷嬷?
可若不是这样,那贝勒爷早前留下的那两个吩咐,却又是让人很是想不通了。
而且贝勒爷还说要他帮着遮掩和扫尾,这贝勒爷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道说贝勒爷早就看出了木嬷嬷的小心思,所以贝勒爷现在是故意的想要成全木嬷嬷,然后让木嬷嬷来帮着给贝勒爷医治时疫?
那,那要是这么说的话,贝勒爷他这算不算是在主动的“出卖色相”?
不,他怎么能这么想贝勒爷呢?
苏培盛想着就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刮子,他刚才真是脑子糊涂了,贝勒爷又怎会是那样的人呢。
想来刚才那一幕,不是贝勒爷在背后另有原因和打算,那就是这个木嬷嬷在趁人之危,她是故意趁着贝勒爷在昏迷期间想要占点便宜。
不过眼下贝勒爷还在昏迷之中,他还是不要直接撞破的闹出来,万一贝勒爷心里是另有打算,那他这一闹岂不是坏了贝勒爷的事。
还有,那个木嬷嬷看着也不像是一个蠢人,既然她早就知道贝勒爷是得了时疫,那她又怎么还敢这么去轻薄贝勒爷?
如果不是在她的心里,是早就有万全的把握能治好贝勒爷的时疫,那她又怎会如此的冲动,去以身犯险的亲密接触贝勒爷。
苏培盛心里渐渐清明的想到这里,他脸上的表情便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接着他就转身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不过他这会的心情却是跟刚才决然不同了。
木兰则是全然没有发现刚刚屋子里除了她和四贝勒外,竟然还有着另一个人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这会木兰是依然没有挣脱开四贝勒炙热的大手,她想着刚刚那件事,就赶紧从那个地方拿出了一些玉珠水,然后放在茶杯里一口气喝进去。
木兰接连着喝了三杯后才停下,她可不想就因为刚才和四贝勒的那点亲密接触,就让自己也不幸的感染上了时疫。
不过等木兰把玉珠水喝完,她低头看向四贝勒嘴唇上的那抹嫣红时,她才反应过来那是她刚刚留下的血迹。
为了掩盖这个异状,木兰又只好忍着心里的尴尬和无措,她俯身靠近四贝勒后拿手沾了一点玉珠水,试图擦拭掉他唇上的那抹血迹。
谁知木兰刚擦了两下,还没有完全的擦干净,她又突然被四贝勒探出来的舌亲密的舔舐过手指尖。
那一抹炙热且湿润的触感,让木兰猛然受惊的缩回手,只觉得手指尖仿佛像被火烧了一般。
348 色胆
胤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被放在正在燃烧的熔炉里炙烤着,无穷无尽的持续高热就像是火焰一般,似要把他全身的血液和骨肉给焚烧殆尽。
他的周围全是一片浓重腥臭的黑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最后一个人。
而他却只能无能为力的任由自己,像是木偶一般慢慢沉入那黑色的水里,最后被黑暗的泥沼逐渐淹没着窒息着溺毙。
每一分一秒,每一时一刻,他都要承受着这种非人的痛苦和折磨。
可他却已是虚弱的无力去呼救,只能艰难喘息着慢慢的等死,甚至连思绪都逐渐混乱的迷糊起来,最后连自己是谁都快要忘记。
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把他拉着一步步的迈入那黄泉路,每一分每一秒他都离死亡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胤闻到了一种很是熟悉且好闻的香味,似是一道在黑暗中猛然亮起的光,在给予他希望和勇气,在指引着他去找到求生的出路。
等到一直干渴的嘴里被喂入清甜冰凉的水,等到肿胀刺痛的喉咙仿佛被湿润的渐渐恢复原状。
就如同是早已干裂粉碎的土地,就如同是早已腐朽残缺的枯木,被水流冲刷着慢慢的开始复苏,到最后甚至能枯木逢春的再次焕发新生。
胤觉得这些日子萦绕飘荡在他身边,那些妄图想要拉他下地狱的黑暗气息,此时都在慢慢挣扎着哀嚎惨叫着退去。
他得救了!
或者说是暂时得救了,毕竟那些黑暗并没有完全散去,它们依然还有着卷土重来的野心和欲望。
在那一刻,胤虽然思绪仍不是很清晰,可凭着那种与生俱来强大的求生直觉。
他知道不管是那熟悉且好闻的香味,还是那入喉清甜冰凉的水,都是能够救他脱离目前这个困境所需的东西。
所以在嘴里最后的一点清水滑落过喉咙,当那种熟悉的香味开始渐渐远离时,一种难言的恐慌袭上心头,让胤只能凭着感觉去伸手强留住。
当木兰发现是四贝勒抓住她的手腕时,她心里是猛然一惊的就想要挣扎着后退。
就怕她刚才给空杯子注入玉珠水的那一幕,是已经被突然醒来的四贝勒给看在了眼里。
不过等木兰使劲的扯了扯自己的手,却发现根本就挣脱不开时,她才蓦然警觉的抬眼看去。
却发现那个四贝勒这会并没有清醒,他如今仍是两眼紧闭的在昏迷中沉睡着。
只不过他现在却是不如先前那般奄奄一息的毫无知觉,他如今皱着眉头满脸纠结和痛苦的微微开合着嘴唇,似乎是正在喃喃自语的说着些什么?
木兰见状就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她的秘密被人发现了就好,看来她下次还是要更注意一些,可不能再像刚才那样的粗心大意了。
若刚才这个四贝勒是心怀不轨假装昏迷的话,那她刚刚的举动岂不是主动的暴露了自己,到时候可真没有后悔药可以给她吃。
木兰皱着眉想着这些,见那个四贝勒还在如呓语般含糊的说着什么,她就心生好奇的俯身靠近侧耳倾听。
她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四贝勒是在一直不停的说着“别走,别走”。
感觉到手腕上那种惊人的热量,那种肌肤相连熨烫着的陌生触感,木兰感觉有些别扭的站直了身子。
这个四贝勒嘴里一直叫着“别走”的人,指的是她吗?
木兰想着又低头看了看床上的四贝勒,看着他那张感觉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木兰发现自己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能这么光明正大,这么坦然和自在的看着四贝勒,看着他的长相,看着他的眉眼。
半晌后木兰才心里一惊的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发现四贝勒现在已经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不过就是他的手还依然牢牢的抓住了自己。
虽说现在这个屋子里没有别人,可是木兰却也知道这一幕如果被别人看见,必定会惹出些是非来,所以她还是想着要把四贝勒的手给掰开。
木兰试图用另一只手去拉开四贝勒的手,可是他实在是抓的太紧,她拉了几次都没有拉开。
见此情景,木兰又试图去一根根掰开四贝勒的手指,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解决目前困境的好办法。
不过因着四贝勒的身份,还有目前她身处的环境,木兰并没有敢用太大的力气,只能尝试着一根根手指慢慢的来。
而此时在屋外守着的苏培盛,他算着时间已经过去蛮久了。
按说如果那个木嬷嬷要对贝勒爷做些什么事,这么长的时间应该也够了吧?
说到底还是苏培盛对于木嬷嬷有些不放心,他也不知贝勒爷如此吩咐背后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可是到现在那个木嬷嬷还没有出来,也没有出声叫人,是不是贝勒爷的病情很严重,很棘手?
该不会是那个木嬷嬷对于贝勒爷现在的情况,也是无能为力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吧?
想着这些可能,苏培盛咬着牙来回走动的犹豫再三后,他还是掀开门帘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就想看看那个木嬷嬷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他也想弄清楚贝勒爷叫那个木嬷嬷要单独的跟他待在一起,或是贝勒爷所言要他帮着遮掩和扫尾的“出格”之事,到底是什么?
虽然苏培盛在心里猜测和幻想过无数种可能,可等他进屋轻手轻脚走到那扇屏风后,悄悄的探出半个头向屋子里看时。
眼前所见的那一幕,却仍是叫他惊讶和愕然的瞪大了眼。
那个木嬷嬷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去轻薄贝勒爷?
苏培盛看着正趴在贝勒爷身上轻吻贝勒爷的木嬷嬷,只怀疑他不是看花了眼,就是还没睡醒。
这个木嬷嬷还真是色胆包天,她指不定是早就对贝勒爷心生觊觎,是早就心怀不轨。
如今她趁着贝勒爷昏迷毫无反抗之力的时候,她果然就把邪恶的魔爪伸向了贝勒爷。
而且这个木嬷嬷还真是为了贪图贝勒爷的“美色”,她竟然就敢如此的不要命了?
贝勒爷他现在可是得了时疫,这可是九死一生的疫病。
就是他们这些在身边服侍的人,在平日里再注意,可这几天内还是有人熬不过去的死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这个木嬷嬷竟然还敢如此的去轻薄贝勒爷,她这样的人果然是不要命的色胆包天!
351 好转
屋子里的人静静的等了半晌后,见那个木嬷嬷仍是表情有些怪异的坐着久久不动,苏培盛就皱着眉心生怀疑的想要上前几步去查看一下。
先前因为他看见那惊人的一幕,他进了屋后基本就没怎么敢看贝勒爷的脸,所以也就没有发现木嬷嬷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看她现在的这个态度,却是实实在在的很不对劲了。
苏培盛迈步上前皱着眉低头看去,在他仔细的上下打量了几眼之后,他才瞪大眼有些懵圈和震惊的发现。
此时木嬷嬷的一只手正伸在贝勒爷的被子里,也不知正在干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木嬷嬷她这是……?
她这是在偷摸贝勒爷的身体?
这,这也太大胆了吧!
苏培盛惊讶和错愕的有些瞠目结舌,随即看向木嬷嬷的眼神就很是诡异。
这个木嬷嬷至于饥渴到这个地步吗?
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她竟然还敢做这种事?
苏培盛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要帮着木嬷嬷遮掩和扫尾,不止是因为贝勒爷早前的吩咐,还是因为他要维护贝勒爷的一世英名。
若是被其他人发现贝勒爷居然跟一个嬷嬷不清不楚,那贝勒爷日后的名声可就全完了。
像这种有些荒唐的“风流韵事”,又怎么能跟贝勒爷扯上关系。
可是还没等他整个人反应过来,已经自觉被苏培盛发现的木兰,心里却是只想着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
毕竟说到底这“罪魁祸首”也并不是她,而是一直莫名其妙紧抓住她不放手的四贝勒。
所以木兰就干脆掀开被子的一角,直接把自己的手抬高无奈的解释道:“苏公公,你看,奴婢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贝勒爷他先前趁着奴婢给他把脉的时候,就一把抓住了奴婢的手不放,奴婢是怎么扯都扯不开。”
木兰理直气壮的说完后,就直接又使劲的扯了扯自己的手,并且还试图去掰开四贝勒的手,以此来证明她并没有说谎。
话说就这段时间四贝勒紧抓住她的手不放,木兰现在手腕上的皮肤都是嫣红的一片,看着很有些触目惊心的艳丽之感。
而且这个四贝勒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是越挣扎他就抓得越紧,甚至一度都让木兰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昏迷了。
一旁的苏培盛在阻止不及后便气得是咬牙切齿,他看向木嬷嬷的手,诧异的发现木嬷嬷手腕上的皮肤白的有些晃人眼。
特别是被贝勒爷紧抓住的地方,那里的皮肤因为剧烈扯动着摩擦,而今还逐渐染上了一道道嫣红的痕迹。
再衬着贝勒爷略深的肤色用以对比,看着就很是显眼,也可以间接证明这个木嬷嬷并没有说谎。
合着不是木嬷嬷在趁机偷摸贝勒爷,而是贝勒爷自己紧抓住木嬷嬷的手不放。
这是贝勒爷先前有醒来,是在抓住木嬷嬷试图阻止她的轻薄之举,还是贝勒爷真的和这个木嬷嬷之间,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反正是看着眼前这一幕,屋子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大家看着那两只手,都有些心思各异的沉默了。
其中两位御医就别有含义的对视了一眼,他们这一路上就觉得有些奇怪,先前他们都以为这个木嬷嬷,是服侍那位钮钴禄格格的人。
可是途中他们却发现这个木嬷嬷和钮钴禄格格,看着关系似乎并不是很好,两人相处时真有些楚河汉界互不来往的意思。
等到后来钮钴禄格格因为染了风寒而留在驿站里养病时,这个木嬷嬷却是依然跟着他们上路,并没有留下来照顾钮钴禄格格的意思。
这么一来,就可以证明他们之前并没有猜错。
不过依着这个木嬷嬷的身份,他们却是只想着她是不是惯常服侍四贝勒的人,所以这次才会把她带上。
但无论他们怎么想,眼前这一幕却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过的。
看着四贝勒紧抓住那个木嬷嬷的手,是怎么掰也掰不开,可见四贝勒是有多么害怕这个木嬷嬷离开。
若说不是因为这个木嬷嬷对四贝勒来说很是特别,那四贝勒怎么就不去抓别人的手,反而要紧抓住这个木嬷嬷的手不放。
所以这里面是必有蹊跷和隐情,只不过他们这会虽心里有着种种猜想,却是尽量避开了不去看四贝勒的那只手。
而且在他们的脸上,也是尽量严肃着似是在表示自己并没有在胡思乱想。
既然四贝勒的这只手是紧抓着木嬷嬷的手不放,那两位御医最后也只能去到另一边给四贝勒把脉。
也幸好如今四贝勒的床是两边都能走动,否则眼下这个情况,他们却是不好就这么简单的故意“无视”了去。
先行上手的于太医给四贝勒把脉后不久,他脸上的惊讶之色渐浓,一双浓眉也渐渐的皱起。
一直在观察他表情变化的苏培盛见着,却是立刻紧张的向前靠近了一步,心里只担心是不是贝勒爷的病情有变。
谁知于太医给四贝勒把完脉之后却是没说什么,而是起身示意王太医也去给四贝勒把脉。
王太医见着也没有出言推辞,就直接上前坐下抓住了四贝勒的手。
而他也许是因为太过年轻还不够沉稳的关系,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就更是明显了,让一旁的苏培盛看着就把心提的高高的很是不安。
等王太医也把完脉把四贝勒的手放回被子里起身后,苏培盛就迫不及待的上前问着他们关于贝勒爷的病情。
他本是怕是不是贝勒爷的病情又开始恶化了,谁知于太医和王太医却是说四贝勒现在的情况比刚才好了不止是一星半点。
他们在表示很是困惑不解的时候,还几次问苏培盛四贝勒刚刚是不是吃了些什么,才会导致四贝勒的病情稍有一些好转。
谁知苏培盛听了这话,却是立刻就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然后却是不自觉的看了对面一直坐着不动的木嬷嬷一眼。
见着他的这个眼神,于太医和王太医也把视线看向了那个木嬷嬷,却发现她只是一个劲的低着头,对于他们的话却是没有半点反应。
也不知是羞于被他们发现了她和四贝勒之间的关系,还是她因为知道些什么而在刻意的想要回避?
总之四贝勒现在的情况看着很是奇怪,若是没有外力帮助的话,四贝勒是绝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病情就有起色的。
在这一路上,他们两人还交谈着说,若是两年前的那棵如意树不被人折腾的没了,依着现在四贝勒的情况,若是能服用些如意果必然是很有好处的。
只可惜那如意树在两年多前就被火烧没了,估计在他们余生里是再也见不到另一棵了。
也是因为这个,所以他们并没有把四贝勒现在的变化往如意果那方面想。
他们只怀疑是不是有别的什么东西,正好对症的暂时缓解了四贝勒的病情。
反正不管怎么说,四贝勒如今的病情有所好转是好事,毕竟真要是四贝勒在他们的手里没了,只怕万岁爷那里会因为丧子之痛而有所迁怒。
到时候天子一怒,是伏尸百万,他们这些人最后也就是个家破人亡的悲惨结局。
350 秘密
平时的四贝勒是多么冷情自律的一个人,看着老是给人一种禁欲且矜贵的感觉,木兰却没想到四贝勒的唇舌会是这样的炙热。
不过就是不知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因为四贝勒正在发热而引起的?
本来在木兰私下的猜想里,四贝勒这个人应该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她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跟四贝勒发生些什么事。
更不要说是和四贝勒亲密到唇齿相接,或是让四贝勒来舔舐她手指尖的地步。
不知怎么的,只要一想起刚才的事,就让木兰整个人坐立不安的很是紧张和羞涩。
感觉她有点像是在老牛吃嫩草,她是那头“老牛”,而四贝勒就是那根“嫩草”。
也不知这是四贝勒在占她的便宜,还是她在吃四贝勒的豆腐?
要是依着年纪、长相、身份和地位等等来说,恐怕是她在占便宜,是她在吃四贝勒的豆腐。
虽说这也不是她的本意,但不管怎么说,这些事总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木兰想着这个,就不自觉拿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好似这样能除去她手指尖上那酥麻且热烫的奇怪感觉。
木兰使劲的擦了几下后,又不自觉的搓了搓手指尖,却是仍觉得很不自在的咬了咬唇,随后又仿佛被刺痛或是烫着似的停下了这自虐般的动作。
她低头看着四贝勒那被玉珠水滋润着像是恢复了几分血色的双唇,接着却是恍若逃避般不再有心思给他擦拭那残留的最后一丝嫣红了。
反正不仔细看应该是看不出来,何况依着四贝勒如今的情况,应该是没人有心思会注意到这些。
木兰有些像鸵鸟般的想着,就又把心思转到了一直被四贝勒抓住的手上。
现在是屋子里没别人还好说,要是这一幕被人看见了,还不知别人背地里心里会怎么想?
木兰一想到这个,就想要继续去掰开四贝勒的手,本来她先前都已经成功了一半,要不是四贝勒搞突然袭击,也许她这会早就挣脱开了。
不过木兰才刚动了一两下,她就听见门口传来了一声轻咳。
这一声对她来说恍若是响彻在耳边,让木兰立刻警觉的坐下来侧过身子,然后把手是直接藏在了被子里。
木兰深吸一口气尽量冷静的转头看去,就见先前莫名消失的苏培盛正迈步从屏风后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理原因在作祟,木兰总觉得苏培盛第一次看向她的眼神很是奇怪,随后就更是在有些刻意的回避着她的视线。
木兰有些心虚和尴尬的主动开口打了声招呼:“苏公公,你回来了。”
“嗯,木嬷嬷,你,您看了贝勒爷的情况,您觉得结果如何,贝勒爷的身体能康复吗?”苏培盛点头扯了扯嘴角后看向她,两只眼里满是盼望与希望的闪着光。
她这亲也亲过了,便宜也占尽了,应该对贝勒爷的病情要出些力,要有些帮助吧?
木兰面对着他稍显奇怪的异样眼神,有些心虚和回避的抿了抿嘴道:“苏公公,贝勒爷的身子底子不错,这次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的,你就放心吧。”
苏培盛听木嬷嬷这么一说,便恍若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他整个人顿时感觉身子也松快了几分。
木兰倒是没想到这个苏培盛会这么容易相信她的话,顿时她就感觉苏培盛这个人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天真?
难道他就看不出自己刚刚说的那些,就只是一些随口而出的宽慰之语,是根本就没有走心,也没什么技术含量?
还是因为苏培盛太紧张和担心四贝勒了,所以这会他听着一些好话,就像是看到了四贝勒好转康复的希望?
苏培盛见木嬷嬷似是也有些在刻意回避他的眼神,就跟自己不能再以平常心来看她一样,便又轻咳几声直接的转移了话题。
“对了,木嬷嬷,怎么不见钮钴禄格格?”早就知道实情的苏培盛在明知故问。
木兰闻言后便轻声细语很是官方的解释道:“苏公公,格格在途中不慎染了风寒,为了不耽误贝勒爷的病情,也为了让格格能好好的养病。
阿布泰大人便决定先让格格留在那个驿站里,等格格的身子好了一些再来给贝勒爷侍疾,阿布泰大人为此还给格格留下了三个侍卫。”
木兰说完后就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也幸好在苏培盛进来后,他并没有太过靠近床边,否则她的不对劲应该早就被他给发现了。
这会木兰只觉得她藏在被子里的手,有些被高热汗湿的很不舒服,可当着苏培盛的面,她又不敢真的拿出来。
“是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苏培盛有些敷衍的点头做为回应,没有在意木嬷嬷这会提起钮钴禄格格的态度跟以前不同。
毕竟在那每隔三日就传到贝勒爷手里的信件来看,这段时间钮钴禄格格和木嬷嬷主仆两个是早已经闹翻了。
这时的苏培盛却是在心里想着,要不要派人去把钮钴禄格格早点接来?
他想着若是钮钴禄格格来了后,估计这个木嬷嬷就应该会知道些分寸的有所收敛,是不敢再找机会去轻薄贝勒爷了。
不过,想着贝勒爷吩咐他要给木嬷嬷单独相处的机会,还有他先前看到的那一幕,苏培盛心里又不禁有些迟疑和犹豫。
虽他也听闻这次是钮钴禄格格主动请命要来给贝勒爷侍疾,按说应该是不会才走到半路上,这钮钴禄格格就心生后悔的不想来了。
可是那个钮钴禄格格哪时候病不好,偏偏要在给贝勒爷来侍疾的路上病倒,这让人想着就觉得此事有些太过巧合的蹊跷。
他又怎知这不是钮钴禄格格故意弄病了自己,好借此逃避着不想来给贝勒爷侍疾?
苏培盛这么想着,一时间也顾不得再说话,屋子里顿时就沉默了下来。
不多会,外面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而且听着还不止是一个人。
木兰皱着眉抬眼看去,见着来人是两位御医和一个拿着托盘的小厮,在那个托盘上则放着一碗仍在冒着热气的汤药。
还不等他们靠近,木兰就闻到了那种特殊且刺鼻的苦药味。
想着他们一会就要给四贝勒喂药,而她这一让开,那个”秘密”岂不是就要立时的暴露出来?
木兰这会心里顿时就更是紧张了,只觉得额头上有冷汗渐渐沁出,她藏在被子下的手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两位御医只说他们给四贝勒开的药已经熬好了,他们要在四贝勒服药前再诊一次脉。
然后等四贝勒服了药后,他们还要时不时再诊脉观察一段时间,要看看这药对于四贝勒的效果到底如何?
一听这话,木兰是直接就傻眼了,只觉得她藏在被子里的那只手恍若正在被火烧一般。
看着拿眼神催促她赶紧起身让开的苏培盛,还有那两位御医正也看向她的奇怪眼神,木兰这会是只能在心里叫苦不已。
353 可怜
站在屏风后的苏培盛一开始看见木嬷嬷把手伸进被子里,他还以为木嬷嬷是又想趁着屋子里没人去轻薄贝勒爷。
而他也在要不要出声去阻止木嬷嬷,和见着贝勒爷继续受委屈的两个选择里,是迟疑的犹豫不决。
可等他后来看着贝勒爷松开手,而木嬷嬷一脸劫后余生猛的后退时,他才知道自己刚才是又一次误会了木嬷嬷。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刚刚木嬷嬷的那个举动太过可疑和暧昧了。
因为她的手慢慢滑向的地方,那里可不止是贝勒爷的腰,还有可能是另一个不可描述的地方。
这会他看着木嬷嬷急着躲避的举动,还有脸上终于解脱般的表情,倒是有些相信是贝勒爷一直紧抓住木嬷嬷不放,而不是木嬷嬷想要一直赖在贝勒爷身边。
苏培盛想到这里,就轻手轻脚的退后了几步,然后轻咳了一声装作才刚进屋的样子。
而木兰在听见苏培盛的声音后,就赶紧收敛了她脸上的表情,是直接又退了两步,离得床上的四贝勒更远了些。
苏培盛在见着木嬷嬷的人后,便装作一脸毫无所知很是诧异的低声问:“啊,木嬷嬷,贝勒爷已经不抓着您了?”
木兰闻言后尽量冷静的点点头道:“嗯,是啊,苏公公,肯定是先前贝勒爷服用的药有用,贝勒爷这会是睡得比刚才踏实舒服了一些。”
苏培盛听了就满脸认同的点点头,随后就把手里的药方和脉案递给了她道:“木嬷嬷,麻烦您看一下,看看这个药方和脉案写的如何?”
虽说苏培盛此举有些奇怪和突兀,毕竟木兰只是一个嬷嬷的身份,按说她是没有资格看药方和脉案的,就更别说还要她来肯定和评论一番。
就算她的一身医术不错,但在一般人的心里,却是不会认为她会比宫里的御医更厉害。
也因为木兰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在四贝勒的病情上尽一份力,所以这会她就没有推辞的接过了苏培盛手里的东西。
木兰低头仔细的拿着看了看后,发现那两位御医的医术的确是不错,开出的药方很对四贝勒如今的病情,而脉案也写的是一丝不差。
木兰皱着眉点点头,看来先前是她小瞧那两位御医了。
就凭着他们两个的医术,有可能这次不用她来,四贝勒在他们的医治下也会慢慢的好起来。
不过想想也是,这要是没点真本事,他们又哪能坐得稳宫里御医的这个官位。
“苏公公,这个方子开的很好,很对贝勒爷的病症。”木兰说完就又把药方和脉案递了回去。
苏培盛接过来后就直接松了口气,他想着自己先前的那个决定,就对着木兰又开口道:
“木嬷嬷,因为钮钴禄格格染病不能来给贝勒爷侍疾,您作为钮钴禄格格的贴身嬷嬷,如今就应该把这个重任给挑起来。
毕竟这里不是贝勒府,这个院子里的人也大多不是咱们自己人,而贝勒爷现在的情况又是这么的危险。
我也真不放心让别人来贴身照顾贝勒爷,就怕他们一个不精心又让贝勒爷的病情加重。
所以在钮钴禄格格还没来之前,也就只能麻烦您和我一起来照顾贝勒爷了,木嬷嬷您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吧?”
木兰木着脸听着这些话,再看着苏培盛看向她的笃定眼神,是如鲠在喉很是难受的想要不吐不快。
还问她有没有意见?
既然苏培盛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清楚明白了,那她又哪还能这么没有眼力劲的再说些什么意见。
不过木兰也庆幸她现在是已经找到了四贝勒的弱点,想来她以后也不用怕四贝勒再搞突然袭击了。
不过木兰也没想到四贝勒的腰部竟然会那么怕痒,想着四贝勒刚才扭动着身子躲避她挠痒痒的举动,她这会想着倒是感觉有些想笑。
苏培盛在见着木嬷嬷点头同意后,就笑着很是和善的又接着道:“木嬷嬷您还没用膳吧?
外面已经有人送来了晚膳,您快去用上一些,等会就麻烦您来服侍贝勒爷用膳和用药了。
我这几天忙着照顾贝勒爷,可是真没休息好,今日就要麻烦木嬷嬷您辛苦一些,让我能稍稍的多休息一会。
木嬷嬷您是不知道,我这真是实在有些熬不住了,您就多帮帮忙,只等晚些我就来换您,您看这样行吗?”
木兰看着两眼通红很是疲累的苏培盛,看着他可怜兮兮的示弱之举,最后也只能勉强的点头同意了。
她只是觉得这个苏培盛实在是太过信任她了,竟然就这么放心的把四贝勒丢给她来照顾,也不怕她对四贝勒照顾的不精心,或是背地里真有什么坏心思?
反正不管木兰这会心里是怎么想,等她解决了个人问题又用了晚膳后,苏培盛就直接把她留在了四贝勒身边,而他则是一点也不担心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木兰对此是毫无办法,只能认命的接过一个小太监送来的白粥和汤药。
可还没等她叫着那个小太监来帮点忙,那个小太监就像是躲瘟疫似的赶紧出门走了。
看着那个小太监这样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木兰一时间又不禁觉得四贝勒有些可怜。
以前在他好的时候,这些小太监是上赶着想去四贝勒的身边服侍,是想要离主子近些好受到重用。
可是四贝勒他如今这一得病,身边真正关心他死活的人又有几个。
就连他身边贴身服侍的这些小太监,还不是一个个都怕死的躲得老远。
木兰在这里是可怜四贝勒可怜到不行,却不知道那个小太监一离开屋子就赶紧去跟苏培盛复命了。
小太监表示他绝对听从了苏公公的话,是一刻也没在那个屋子里多待。
木兰最后没有办法,就只能自己一个人慢慢的给四贝勒先喂了些白粥,也幸好四贝勒虽然人还在昏迷中,可他还是能自主的吞咽东西。
等喂完白粥后不久,木兰又警惕的背过身往汤药里放了些玉珠水,然后才回到床边把药喂给四贝勒吃。
看着四贝勒的呼吸渐渐的平稳,还有慢慢降下来的体温,木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后,整个人就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虽说目前她只能这么在暗地里帮着四贝勒,有可能她不能借机体现出自己的某些价值。
也许等四贝勒醒来后并不会知道是自己出手帮了他,只会觉得是那两位御医的医术高明,不会把她看作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但在这一刻,看着四贝勒依然在沉睡的冷峻面容,木兰心里却是没想这么多,只是有些高兴四贝勒这次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了。
352 软硬
不管屋子里的其他人这会怎么想,反正这会苏培盛心里是十分的高兴和激动,他悄悄看向木嬷嬷的眼神也变得很是友善和感激。
虽说这个木嬷嬷刚才的确是轻薄了贝勒爷,但她却也真的出手对贝勒爷做了些好的“手脚”,要不然贝勒爷的病情也不会有所好转。
毕竟在这段时间里,就只有木嬷嬷一个人和贝勒爷单独相处了不少的时间。
若说贝勒爷现在的病情稍有起色不是跟木嬷嬷有关,他是绝不会相信的。
因着这个,苏培盛就决定一定要更重视贝勒爷早前的那两个吩咐,也要更重视这个木嬷嬷。
他也打消了心里的最后一丝怀疑,决定要尽可能的让木嬷嬷去贴身照顾贝勒爷。
反正他现在是绝不会再看木嬷嬷不顺眼了,是绝对要好吃好喝把她给高高的供起来。
既然这会两位御医已经给四贝勒把过脉了,也就可以让四贝勒开始服药了,看看两位御医开出来的药方对四贝勒病情的帮助大不大。
因为木兰的一只手仍被四贝勒紧抓住不放,所以这喂药的技术活就轮不上她了,苏培盛是如往常那般的直接自己来了。
在他小心的慢慢喂四贝勒吃了药后,两位御医便开始每隔一刻钟就交替着给四贝勒诊脉看看,观察着那碗汤药对于四贝勒身体恢复的效用如何。
在此期间,木兰真是如坐针毡一般的浑身难受极了,感觉手腕处被汗湿黏腻的很是不舒服。
可是现在在被这么多人盯着的情况下,她却是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一直低着头,等时间长了后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要断了。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四贝勒服药的近两个时辰后,两位御医才停下了给四贝勒频频诊脉的举动。
他们两个走到角落处窃窃私语的商量了一会,才跟苏培盛说他们开出的这个药方对四贝勒来说药效算是不错。
说是这个方子今天可以先继续用着,等明天他们来给四贝勒把完脉后再做细微的调整。
若是在此期间四贝勒这里有什么不好的话,就叫人赶紧的来叫他们,他们就是怕四贝勒会因为病情反复而持续的高热。
不过若是四贝勒在服了几次药之后就退了热,那对四贝勒来说就是一个能早日康复好转的希望。
听了这些话,苏培盛是满脸感激的连连点头,也顺便叫两位御医把具体的方子和脉案送一份过来,他这里要留底一份。
两位御医闻言点头答应后才一同出了屋子,苏培盛则是一路跟着送他们出去,在转身经过那扇屏风前,他还不自觉的回头看了木嬷嬷一眼。
一直低着头的木兰却是没有发现苏培盛的这个奇怪举动,等她感觉屋子里的人都走了后,她才扭曲着脸慢慢的抬起头,然后开始左右上下迟缓的动了几下脖子。
在这期间,木兰甚至能听到她颈椎处发出的“咔嚓咔嚓”声,就这么一直姿势僵硬的坐了快两个时辰,她感觉自己的小命都快被折腾去了一半。
这会木兰也有些后悔她先前不该直接给四贝勒喝玉珠水,导致四贝勒在还没有服药前病情就有所好转。
不过就算这会其他人心中是有所怀疑,但那也就只是怀疑罢了,反正他们手里又没有明确的证据。
也幸亏她运气好没被人抓着什么把柄,她的那个秘密还没有被人给发现,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趁着屋子里这会没人,木兰就又开始跟四贝勒抓住她的那只手叫上劲了。
这她要是一直被四贝勒抓住不放,那对她来说可是很不方便的。
比如说她要怎么休息,她要怎么吃饭,还有她如果内急的话又该怎么办?
这不往这方面想还好,可如今这么一想之后,木兰就感觉她似乎是真的有些内急了。
这会真是急死个人了,她可不想闹到最后变成她要尿裤子的凄惨地步。
可也是因为四贝勒的身份,木兰是只敢往自己的手上使劲,对待四贝勒的那只手,她却是不敢肆意为之。
可惜这样折腾了半天,木兰却还是没能脱困,甚至让昏迷中的四贝勒感到危机般的越抓越紧,最后甚至让木兰感觉手骨处都有些疼痛难忍。
看来光对自己来硬的是不行了,因为木兰感觉她手腕处的皮肤,有些地方都已经红肿的像是要破皮流血,再这么折腾下去估计受伤的就只能是她自己。
最后没办法,木兰就只能把主意打到了四贝勒的身上。
既然这来硬的不行,那她就只能来点软的,这“软硬兼施”应该是个不错的法子。
木兰想着就先是用手指在四贝勒的手腕处轻轻的挠了挠,想着如果四贝勒感觉痒痒的话,他就有可能会松手。
只可惜四贝勒对于木兰在他手腕处的挠痒痒感觉不是很明显,而木兰试了几次后就干脆转移了目标。
她侧身靠近床上的四贝勒,把另一只手伸进四贝勒的被子里,摸索着找到了他的胳肢窝后,就又拿手指在上面轻轻的挠了挠。
这回四贝勒倒是有了些反应,不过他最终只是皱紧了眉头,却还是没有放开抓住她的手。
木兰有些失望的鼓起脸颊想了想,然后就又转移了新的目标,她的一只手在被子里渐渐摸索着往下滑去。
一心太过于专注此事的木兰,却是没有发现屋子里这会多了一个人,没发现苏培盛已经拿着药方和脉案回来了。
此时苏培盛正站在屏风后,皱眉沉着脸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木兰拿手在四贝勒的腰上徘徊着又挠了挠,这回终于引起了四贝勒的强烈反应。
在木兰持续不停的挠痒痒之下,四贝勒的一张脸渐渐难受煎熬的皱起,腰部也开始扭动着想要避开木兰那双正在“作恶”的手。
可惜此时已经见到成功希望的木兰,又怎会轻易就这么心软的放弃。
最后经过她的不懈努力,四贝勒他红着脸挣扎再三后,最终还是认输的放开了手,是直接就收回手往自己的腰上摸去使劲的抓了抓。
而此时感觉一脱困的木兰就赶紧收回手起身后退,看着四贝勒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某种恐怖和可怕的“怪物”一般。
哎呀,我的妈呀,她这终于是解脱了,想想真是不容易啊!
355 撞见
不过这种不好的预感,也就是在苏培盛的心里一晃而过,随后涌上他心头的就是欣喜和激动。
毕竟这么多天过去了,如今贝勒爷才是第一次真正的清醒了。
他想着就红了眼激动的冲上前,可嘴里的话还没喊出声,他就见着贝勒爷抬起手摆了摆,似是在阻止他说话。
苏培盛见着就仿佛被噎着涨红着脸又把话给吞了回去,接着他就心生警觉的看向依然趴在那里的木嬷嬷,心里顿时像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等苏培盛轻手轻脚的走近后,胤才沙哑着声音问他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距离他昏迷已经过去几天了。
听着这话,苏培盛就干脆绕到了另一边,小声的把最近发生的事说了,包括这些天京城里传来的消息,也包括贝勒爷目前的病情如何等等。
最后犹豫再三,苏培盛还是把他发现木嬷嬷对贝勒爷心怀不轨,并且趁机轻薄贝勒爷的事说了。
不管贝勒爷心里是怎么想,或是要做什么决定,他作为贝勒爷最信任的人,也不能打着为贝勒爷好的借口去蒙骗贝勒爷。
何况要是贝勒爷不知道木嬷嬷对他的不轨心思,那贝勒爷岂不是会对木嬷嬷她毫无一点防备之心。
虽然这几天木嬷嬷照顾贝勒爷照顾的还算是不错,但那也是她做为一个奴婢应尽的本分,可不能以此为借口来让她占贝勒爷的便宜。
在说这些话时,苏培盛是一点都不觉得心虚,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是在卸磨杀驴的不够仁义。
而胤听着苏培盛一字一句似是在抱怨的讲诉,脸上的表情却是越发古怪和复杂了起来。
他皱着眉沉吟良久后才吩咐苏培盛先出去,先不要把他已经醒来的事传出去,一会等到了时间就叫他照常来换班就行。
苏培盛虽不知贝勒爷为什么要暂时瞒着他醒来的事,但他最后也只能听贝勒爷的吩咐出了屋。
在走之前,他很是不放心的又看了依然在熟睡的木嬷嬷一眼,那眼神就跟在看十恶不赦的祸害似的。
反正现在贝勒爷是已经清醒了,若是这个木嬷嬷还想要背着人对贝勒爷做些什么,那她可就真是寿星公上动土不要命了。
等苏培盛走了,等屋子里又安静了,胤这才有机会去细想刚才听到的那些事。
这两年来他虽然十分了解这个木嬷嬷的生活习惯和喜好,可心中对她的不解和疑惑同样也是越来越多。
也是因为那些未知的不确定和变数,他才会一直控制着自己和这个木嬷嬷之间的接触,就是不想在平日里露了痕迹的去打草惊蛇。
这次要不是他得了时疫,当时的情况真的很是危险,他也不会想着要把木嬷嬷叫过来。
因为她的特殊来历和身份,当时的他只想着在这个木嬷嬷手里,必然有救他性命的手段和办法。
而现在得到的结果也没有让他失望,这个木嬷嬷的确是才到这里就对他出手相帮,让他的病情有了些起色。
也是在这个木嬷嬷来了后,这个院子里是再没有人感染上了时疫,而且原先就情况不好的两个下人如今也捡回来了一条性命。
这些都是他先前就预料到的,可后来苏培盛说的那些事,却是他从来都不曾想到过的。
比如说木嬷嬷刚到就敢大不敬的“轻薄”他,比如自己竟会紧抓住木嬷嬷的手不放,再比如木嬷嬷为了脱困就敢下手去挠他痒痒等。
这一桩桩一件件,不管是哪个都让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胤倒是也恍惚想起他这些日子,总是感觉有种熟悉的香味萦绕在他的身边。
胤还记得当初把他拉出黑暗的香气和“水”,也记得当那种香气远离时他心里的恐慌和不安。
现在想来,那种香气就是木嬷嬷身上的香味,而那种“水”,估计就是救了他一命的好东西吧?
胤想着这些,就偏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木嬷嬷的脸。
她如今是拿胳膊垫着脸侧睡,脸颊旁的皮肤都被衣袖上的褶皱挤出了几道痕迹,眉眼间看着很是平静和疲累。
胤也是第一次发现这个木嬷嬷的五官其实生的不错,不过就是她的肤色看着太过于糟糕。
所以才使人第一眼看去,总是先被她的肤色所吸引,反而忽略了她真正的长相。
如今胤看着她修剪整齐的眉毛,看着她线条微微上弯的眼线和睫毛,看着她小巧微翘的鼻子,特别是最后有些干燥且微微嘟起的嘴唇。
胤第一次认识到这个木嬷嬷不止是一个“嬷嬷”,不只是一个“异人”,她还同时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有些漂亮的女人。
想着苏培盛说木嬷嬷色胆包天的敢轻薄他,甚至不管他是得了时疫的命悬一线,胤一时间只觉得心里有些乱。
他眯起凤眼凝神看着木嬷嬷的脸,而后视线逐渐被她的嘴唇给吸引住。
半晌后,胤才慢慢的抬起手向木嬷嬷的脸上摸去……
***
见着贝勒爷醒来的苏培盛这会心里很是兴奋和高兴,感觉终于是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巨石。
虽然那两位御医每次把脉后都说贝勒爷身体恢复的不错,可只要他一天没见着贝勒爷真正的清醒,他这一颗心就高高提起的落不了地。
现在苏培盛就是想赶紧回房,准备去把今日从京城传回来的信件看完,毕竟在刚才贝勒爷问起时,他可是有些回答不上来。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谁叫今日的信鸽到的有些晚,而他又急于想去看看贝勒爷的情况如何,所以这才把看信的差事给推后了。
在苏培盛回屋慢慢忙的时候,他却是不知道院门口来了人,而且来人已经被人开门放了进来,是直接就往四贝勒住的屋子里去了。
钮钴禄芯兰站在屋门口深呼吸几口气,然后才摆手让香豆留在外面,她自己一个人轻手轻脚的进了屋。
在前几日刚得到贝勒爷病情有所好转的消息后,她在那一刻真是后悔自己早前那个糊涂的决定。
她没想到那两位御医的医术那么厉害,也没想到贝勒爷的病情会恢复的这么快,导致她错失良机的选错了路。
也因为想要急于挽回这个错误,她才会在身体还没完全好的情况下上路,就想要赶快赶到贝勒爷的身边。
只不过因为她这一路上还要继续吃药,所以她们才会走走停停的拖了一些时间,导致她到今天才赶到这里。
不过也幸好就她刚才花银子找人打听的消息,说是贝勒爷虽身体恢复的不错,但人却是一直都没怎么清醒。
这么一来对她来说可是件好事,只要她在贝勒爷清醒时能守在贝勒爷身边,那又有哪个敢说她此次没有给贝勒爷侍疾。
何况那个木嬷嬷本来就是她的奴婢,她所得的功劳最后还不是都要算在自己这个主子的身上。
想着这些,钮钴禄芯兰就进屋准备去看看贝勒爷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可万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还没有走出屏风前,钮钴禄芯兰就先是惊讶的发现贝勒爷这会是已经清醒了。
她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早前打得主意估计全都要落空,心里只觉得很是失望和郁闷。
可等她睁大眼仔细看去,却是发现了一件让她心神俱裂且目瞪口呆的事。
钮钴禄芯兰发现贝勒爷竟然在拿手抚摸木嬷嬷的脸颊,随后还逐渐慢慢的往下滑去……
354 清醒
木兰搬着凳子坐在离四贝勒远一些的地方守了近三个时辰后,才终于见着精神了不少的苏培盛来跟她换班。
而在这期间四贝勒是一直都在昏睡中没有清醒,至于那个不可描述的个人问题,木兰也不好下手管,就只能干脆当做自己不知道的全然无视了。
这会木兰见着苏培盛来了,就把一些大概的情况跟他说了,然后才告辞的回了自己在不远处的屋子里。
之前趁着她在用晚膳后的一点时间,木兰就已经把自己的行李都拿出来收拾好了,现在累了一天的她回了屋里稍做洗漱后就直接睡觉了。
等木兰第二天睡醒后,她才想起自己昨天好像忘了一件事,忘了她藏在荷包里的小小宝。
这会等木兰起身下床赶紧打开来一看,却诧异又惊喜的发现小小宝的情况,看着比起前几天要好了许多。
木兰顿时就放下了一块心中的大石,她拿出几片如意树的树叶放到小小宝的身边。
在看着小小宝已经恢复一些精神开始进食后,就干脆把它和树叶又一同装好的带在了身上。
等木兰穿好衣服出了屋后,见着院子里的情形却是大大的有别于昨天。
也许是见着有御医从京城里不辞辛劳的赶来,而且据说四贝勒在服药后病情略有些起色。
再加上他们服用的药方也改了,也同样是出自于那两位御医之手。
这眼看着有了活命的机会和希望,今日那些被圈在院子里服侍四贝勒的人,是看着整个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木兰看着他们那一张张不再麻木和呆滞,不再充斥着无尽绝望等死的脸,就趁着周围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在他们所服用预防时疫的药里加了些玉珠水。
不管怎么说,她总是不想再见到这院子里有人死去,这也算是她尽的一点绵薄之力吧。
等木兰用了早膳喝了药去跟苏培盛换班时,她才知道昨晚上在后半夜,四贝勒他竟然又发热了,苏培盛因此还去叫了那两位御医。
只不过两位御医给四贝勒把脉后,就只说是四贝勒的病情稍有反复,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四贝勒这得的可是时疫,又哪会那么容易就能治好。
木兰听了这些事,才发现那些稀释过的玉珠水也不是万能的,想来要是纯粹的玉珠水,也许四贝勒喝了后就真能快速的让其好转。
而木兰给四贝勒喝的“玉珠水”,也只是能稍稍减少他的痛苦,能尽量的让他早一点康复。
毕竟木兰也不想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暴露自己,所以她也不可能真的为了救四贝勒而选择去不管不顾。
熬得两眼通红的苏培盛在看着木兰来接班时,就很是感激涕零宛如看见了救星一般。
然后他在交代了几句四贝勒的一些事情后,就像是被人给追债似的快步逃出了屋子。
看着这一幕的木兰,最后也只能有些失望和可怜的连连叹气,看向四贝勒的眼神也更显得同情和温柔了一些。
因为一早两位御医就来给四贝勒诊脉并重新调整了药方,所以木兰这会就只需要照顾四贝勒午膳到晚膳后的这段时间。
有了昨天上手照顾的一些经验,她现在照顾起四贝勒用膳和用药来,也算是逐渐熟练的得心应手了。
再加上还有一个小太监时不时的来查看,和近身服侍四贝勒的一些个人问题,木兰见着这些是着实的松了一口气。
而四贝勒吃了两位御医开出的汤药,病情已经是大有起色的消息,也在一早就被人快马加鞭的传了出去。
然后这个消息途经一个个驿站,最后八百里加急送到了宫里的万岁爷手中。
虽这几天是木兰和苏培盛换着班来照顾四贝勒,但在此期间四贝勒却是一直都没怎么清醒。
中途有时候他好像是恢复了一些知觉,甚至还好几次睁开了眼睛。
可是四贝勒对待周围的一些反应,却始终很是迟钝和迷糊,甚至连旁人的问话似是都听不明白。
两位御医把脉后只说四贝勒身体恢复的不错,如今这个情况对四贝勒来说反而是好事,因为充足的睡眠能让四贝勒的身体尽早的康复。
想来等四贝勒真正清醒时,也就是四贝勒快要大好的时候了。
不过在此期间,还是需要他们经常来帮着四贝勒擦洗身子,然后翻身和按摩,不要让四贝勒的身体因为在床上躺久了,而逐渐气血不通的僵硬和麻木。
而这些擦洗和按摩的差事,木兰是一点都没有沾手,毕竟她和四贝勒始终是男女有别,不管怎么说她都应该避着一些。
而木兰经常照顾着异常虚弱的四贝勒,这心还真是一点点慢慢的软了下来。
甚至在四贝勒因为病情反复而感觉头痛的时候,看着他紧皱难受的眉头,还有苍白消瘦的面容。
木兰还有些不忍心的上前去帮他按摩着头上的穴位,试图让他感觉轻松好受一些。
也不知是不是木兰的错觉,她总觉得在自己靠近四贝勒后,四贝勒他总是会慢慢舒缓的平静下来。
只不过四贝勒爱抓人,还经常一抓一个准的习惯,却是让木兰觉得有些头疼,不过也幸好木兰早就抓到了四贝勒的弱点。
每次在四贝勒精准的抓住她后,木兰就会直接下手去挠他的痒痒,最后使得四贝勒受不了的直接放手。
除了这个事外,还让木兰有些不高兴的是,也许是见着有她这个帮手,那个苏培盛就直接开始学着躲懒起来。
他是经常把四贝勒甩给她一个人照顾,对此木兰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最终还是只能选择服软。
而最近两天她睡觉时做梦的次数是越来越多,导致她心生烦躁身体又累又睡不好,整个人是慢慢的憔悴了起来。
反而是有时候守在四贝勒床边时,她还能迷迷糊糊的趴着睡上一会。
只不过发现她这个举动的苏培盛却是没说什么,还是经常非常心大的把四贝勒丢给她照顾。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一天后四贝勒真正第一次清醒时,木兰却是如前几日那般趴在他身边睡着了。
还是苏培盛因为不放心进屋里查看时,才发现贝勒爷已经睁开眼清醒了,并且正在用一种很奇怪和复杂的眼神盯着木嬷嬷看。
不知怎么的,苏培盛看着贝勒爷看向木嬷嬷的眼神,他心里就猛的一紧,总觉得贝勒爷看木嬷嬷的眼神跟以前不一样了。
357 惜命
胤听着凳子挪动的声音,听着人走远的脚步声,也听到了木嬷嬷的那声叹息,他便微微睁开眼看向不远处的木兰。
在看着那个木嬷嬷背对着他接连喝了两杯水时,胤先是没有注意到这件事里有何异常。
可等他发现木嬷嬷在喝两杯水的中间,都没有伸手去动桌上的茶壶时,他才发现事情有些蹊跷。
木嬷嬷没有拿起茶壶往杯子里倒水,那她现在喝的“水”是从哪里来的?
胤想着早前他在黑暗里被人喂着喝下的那些“水”,不禁怀疑那“水”就是木嬷嬷现在正喝着的这种。
胤这会虽心里几乎是明确的猜想着,可是他却并没有想要去直接揭穿木嬷嬷的心思。
毕竟依着现在的情况来说,还不太适合他和木嬷嬷来彻底的摊牌。
所以在见着木嬷嬷把杯子又放回桌上时,胤就赶紧又闭上了眼睛开始装睡。
而对于身后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木兰却是毫无所知,她正准备在屋子里活动一下舒展舒展筋骨,免得趴着睡久了会全身酸痛。
谁知就在这时,她却听见屋外有脚步声传来,而且听着还不止是一个人。
木兰还在想是不是那两位御医又来给四贝勒把脉,怎知她抬头一看,却只见到了苏培盛,还有跟在他身后的钮钴禄芯兰和香豆两人。
木兰还真没想到她会在这里看到钮钴禄芯兰,实在是她这几日在这里忙上忙下的待久了,一时间还真就把钮钴禄芯兰给抛到了脑后。
她却是没想到钮钴禄芯兰还真会赶来给四贝勒侍疾?
不过想着这几日四贝勒身体好转的消息,估计是早就传回了京城,想来一直待在驿站里很是关注此事的钮钴禄芯兰,她必是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这么一来,也就难怪她会急着赶来了。
木兰想着就主动上前给钮钴禄芯兰福身请安,谁知却是换来她眼含嫉恨的瞪了自己一眼。
听着钮钴禄芯兰很是不情愿的叫起声,木兰却是当作没看见的直接站起身来。
其实这个钮钴禄芯兰来了是好事,起码接下来就不用她再继续去服侍四贝勒了。
毕竟真要说起来,这该要侍疾的主力可是钮钴禄芯兰,而不是她身边的一个嬷嬷,也就是她。
钮钴禄芯兰想着她刚才看见的那一幕,就眼含恨意的瞪了木嬷嬷一眼,随后她才转头看向床上的贝勒爷。
怎知她却失望的发现贝勒爷这会是闭目躺在床上熟睡,就好像她先前见着的那一幕,都是她自己荒唐的幻想或是梦境。
苏培盛没有理睬她们主仆两人的眼神交锋,就如往常一般的开口问道:“木嬷嬷,贝勒爷还没清醒吗?”
木兰闻言摇了摇头道:“苏公公,贝勒爷人还没醒,不过奴婢估计也快了,毕竟贝勒爷的身体现在恢复的不错。”
苏培盛听了点点头,表示认同她的话,随后就转身跟钮钴禄芯兰介绍起贝勒爷如今的情况。
而早就知道贝勒爷已经醒来的钮钴禄芯兰,这会心里却是有了些别的猜测和打算。
本来就感觉很是疲累的木兰这会也不耐烦听他们说这些,就在他们说话中途停下的一个空档里,是直接开口问苏培盛她能不能先回去休息一下。
苏培盛想着既然贝勒爷是已经清醒了,对于木嬷嬷提出的这个要求,他便很是随意的点头同意了。
木兰闻言就再次福身后告退离开,想着她从今日起应该就能解放了,毕竟正主都已经来了,又何必还要她来继续充当“苦力”。
而之后发生的事,也证明木兰并没有想错,在钮钴禄芯兰来了后,是根本就用不着她再近身去服侍四贝勒了。
除了苏培盛贴身照顾四贝勒的时间外,其他的时候全是钮钴禄芯兰待在四贝勒的身边。
不过虽然钮钴禄芯兰也是跟苏培盛两个人换班,可是比起她之前的情况,如今苏培盛却是个明显挑大梁的。
而钮钴禄芯兰也只能在白日里去照顾一下四贝勒,不过就是如此,她也听一些下人说什么钮钴禄格格很是关心贝勒爷。
是每次都亲自的试药和喂药,还经常守在贝勒爷的身边说话,试图让贝勒爷能早日醒来,而且中途还担心着急的连连哭了好几次。
总是一个劲的埋怨自己的身体不好,这早不病晚不病的,偏偏在赶路的途中病了,要不是这样,她一定会早点来给贝勒爷侍疾等等。
听着这些话,木兰一开始还以为钮钴禄芯兰这次,是真能一直坚持的照顾到四贝勒醒来。
谁知才刚第三天,钮钴禄芯兰就觉得自己有些发热,一时间还以为她是被传染的得了时疫,是害怕和恐惧的差点昏倒。
谁知最后却是一个误会和巧合,在两位御医的共同确诊下,她只是早前的风寒还没有养好,这是病情又有了些反复。
钮钴禄芯兰随后本还准备带病去给贝勒爷侍疾,谁知两位御医却是严肃的出言提醒她,说是她如今身子骨弱,是比别人更容易被传染了时疫。
她要真是为自己着想的话,就最好还是暂时避免去服侍四贝勒。
听了这话,钮钴禄芯兰犹豫再三,最后为了自己的小命,是只能妥协的整日待在屋子里养病。
木兰在旁边看着这件事的发展,也只是感觉可笑的不行,真不知是该说钮钴禄芯兰太过惜命的不会做戏,还是该说她的运气真的不够好。
而后她看着香豆每日都端药去给钮钴禄芯兰喝的时候,木兰一开始还想着要不要停了往药里加玉珠水的事。
可是想到院子里跟四贝勒一样得了时疫的人,还有其他需要预防时疫的人,她最后还是如往常一样的在预防时疫的药里加了一些玉珠水。
她加的量不多,也就只是每次几滴的分量,就是想着在院子里不要再因为时疫而死人了。
至于喝了加过玉珠水汤药的钮钴禄芯兰,是否能凭这么少的分量,就让她的身子养好到能生孩子的地步,那就只能看钮钴禄芯兰她自己的命数了。
而在钮钴禄芯兰到的第三天晚上,也就是她不再去服侍四贝勒之后,一直昏睡不醒的四贝勒却是清醒了。
不过木兰也只是听到了消息,却是没真见着人。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木兰总觉得除了钮钴禄芯兰外,那个苏培盛似乎也有意在隔离和阻止她见到四贝勒。
但之后她想着前些日子,苏培盛每次都心大的直接把四贝勒甩给她照顾,木兰想想后又觉得她应该是猜错了。
356 失控
胤伸出手试探性的摸向了木嬷嬷的脸,却诧异的发现在她暗黄肤色之下的皮肤,摸着却很是细腻和光滑,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般。
他手指轻轻抚过的感觉,是温热又柔软的很是舒服。
虽然胤平时没关注过后院福晋等人是怎样去保养皮肤的,但说到底食色性也,他就算平日里再如何的清心寡欲,却也始终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
所以对于这方面的触觉,他还是天生的就很是敏感。
如果真要相比着说起来,这个木嬷嬷的皮肤比起福晋等人,却是更显得娇嫩和年轻几分。
胤现在也是越来越怀疑这个木嬷嬷的真实年龄了。
他也不知在这些暗黄的肤色之下,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掩盖下的真容,到底是如何?
但想来这个木嬷嬷真正的容貌和长相,应该是比现在看着还要年轻漂亮的多。
胤微眯着凤眼看着木嬷嬷的脸,手指轻抚着渐渐下滑到了她的嘴唇处。
在迟疑着停顿了一会后,胤的手指才缓缓的轻擦过她的上唇。
在手指流连着轻抚的按压下,触感柔软又有弹性,感觉有些肉肉的很是饱满。
他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细致的去触摸一个女人的嘴唇,也是第一次去如此仔细的观察着一个女人的唇形。
也许是被手指擦过唇缝间感觉有些痒,睡着的木兰就不自觉伸舌舔了舔她的上唇,随后还微微开合着嘴唇咋吧着抿了抿。
而这时感觉手指尖被温热舌尖亲密舔舐过的胤,一时间只觉得手指像被烫着似得猛的缩回,一直平静的心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他垂下眉眼看着那张有着些许湿润,泛着淡淡嫣红的嘴唇,脑子里只恍惚想起苏培盛先前说过的话。
想着这张红唇曾经主动亲吻过自己,想着两者亲密着毫无阻隔的接触,想着唇齿相接间暧昧的挤压与摩擦……
胤的眼里就满是克制与压抑的晦暗不明,脸上的表情也显得很是紧绷的冷硬。
看着木嬷嬷的那张红唇,感觉到手指尖的那抹湿意,胤仿佛被诱惑似的缓缓拿手撑起了身子。
他低头慢慢靠近木嬷嬷的脸侧,一股熟悉且好闻的香味清晰的传来。
感觉到自己这一刻的心跳如雷,感觉到自己这一刻的心绪失态,胤皱眉闭了闭眼按下心里的那抹异动和渴望。
半晌后胤深吸一口气,他重新睁开的眼睛里已经恢复了清明与冷静,他这会已经把深沉的欲望全都压制在了心里,是不准备去越雷池一步。
毕竟这个木嬷嬷不是一般简单的女人,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他是绝不会贸然的去走这一步。
何况胤也不是太喜欢这种情绪失控的感觉,不喜欢已经既定的事情脱离他的掌控,这让他觉得这个木嬷嬷对自己来说有些危险。
胤此时太过专注于压制自己的情绪,反而没有注意他刚刚的失态之举,已经全都被藏在暗处的另一个人看在了眼里。
这会钮钴禄芯兰正两手捂着嘴隐藏在屏风后,眼前满是刚才贝勒爷看木嬷嬷的眼神。
那是她从不曾在贝勒爷身上看到过的,是那么的陌生,也是那么的让她心痛和难受。
虽说这会看着木嬷嬷是已经睡着了,看着是贝勒爷在有心的主动靠近。
可是钮钴禄芯兰就是忘不了贝勒爷刚才低头靠近木嬷嬷的颈边,忘不了贝勒爷闭着眼闻着那种香气的沉迷样。
果然她以前猜的不错,木嬷嬷是故意在用那种香气来诱惑贝勒爷。
钮钴禄芯兰这会只觉得心里嫉恨不满的乱极了,她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也不敢继续在屋子里待着,她就怕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会惊动贝勒爷。
若是真被贝勒爷发现她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钮钴禄芯兰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怕到时候贝勒爷对她的态度会有很大的改变。
而这个“改变”,却绝对算不上是好事。
所以钮钴禄芯兰就尽量压抑着心里的愤恨和难受,她转身就轻手轻脚的出了屋。
而在屋外等着她的香豆见格格红着一双眼出来,心里顿时就是一紧,还以为是贝勒爷有什么不好?
钮钴禄芯兰见着香豆的神色变化,还没等她张开口问出来,她就直接拉着香豆往远处走去,她觉得自己要冷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
而屋子里的胤在平静良久后,他再次想着之前苏培盛说的话,这次是直接伸手慢慢拉开了木嬷嬷的衣袖。
入眼的皮肤果然如苏培盛所说的那样,是白皙光滑如玉一般的温润,和她脸上的肤色简直就是两个极端,是一个天来一个地。
不过这样也进一步证实了木嬷嬷的确是在脸上做了伪装。
就在这时,胤见木嬷嬷的眼睫毛轻轻的眨了几下,呼吸也比刚才重了几分,看着似是马上就要醒来。
胤也不知他这会是怎么想的,他竟然没有缩回放在木嬷嬷手腕上的手,反而是伸开手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在肌肤相接的那一瞬间,胤却是找到了一种十分熟悉且安心的感觉。
在他躺好刚闭上眼的时候,木兰也正好困倦的睁开眼想捂嘴打个哈欠,谁知她的手才刚一动,就感觉到了一股子拉扯之力。
木兰眨了眨泛着水光微红的眼睛,低头看着自己又被人紧抓住的手,只能再次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真是的,我的手就这么吃香啊,你这还抓上瘾了。”木兰喃喃抱怨着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然后便很是熟练的把手直接伸进了被子里。
当胤感觉他的腰上被一只小手轻轻的挠了几下后,在那一瞬间他的整个人是直接就僵硬的懵了。
要不是他还记得自己是在装睡,估计他这会是直接就要睁开眼睛的跳起来。
胤也是第一次发现他的腰部竟然会这么的怕痒,在那只小手很是熟练的“作恶”之下,他感觉全身在这一刻都敏感战栗了起来。
那种酥麻还有痒到骨子里的感觉,也似乎从腰部一直传到了他的心里,还有他的脑子里。
胤在下一刻就猛的放开了手,整个身子都紧绷僵硬的一点也不敢动。
而得到自由的木兰,却是没注意到四贝勒此时的反应跟以前不同。
以前的四贝勒只要一放开手,就必然会缩回手去抓一抓他的痒痒处。
可是现如今的四贝勒却是整个人僵住不动了,他的那只手也老实的停在了原地。
不过有些粗心大意的木兰却是没有发现,她只是觉得浑身懒懒的有些酸痛,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的她就起身去了桌边。
359 自保
而就在木兰很是纠结和为难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苏培盛也发现那位来福小祖宗不见了,这个发现可真是把他吓得几乎就要魂飞魄散。
前些日子因为贝勒爷感染时疫的事,那位来福小祖宗看着也是一天天慢慢的萎靡不振,最后甚至都到了奄奄一息不进食的地步。
那会就算是把那些药膏拿到它嘴边,它都没有力气和精神再吃上一口,跟以前见着那些伤药就激动个不行的模样真是判若两“蚁”。
当时他看着昏迷不醒病情危重的贝勒爷,再看着似乎要随着贝勒爷一同去的来福,那心里真是难受的悲痛极了。
苏培盛当时就顾不得再怕这位来福小祖宗的“铁齿铜牙”,是直接就抱在手心里红着眼大哭了一场。
可是等他背着人哭了个痛快后,却还是要赶紧擦干眼泪,要打起精神去继续照顾贝勒爷。
这几天随着贝勒爷的情况逐渐变好,这位来福小祖宗看着也慢慢的恢复了精神,也开始能自己吃点东西了。
可谁知他这才刚放点心,觉得能稍微的缓口气,这,这来福怎么就会突然不见了呢?
苏培盛可是知道贝勒爷有多看重和宝贝这来福,见此情况他就赶紧去跟贝勒爷把事说了。
胤皱着眉若有所思的听完了苏培盛的话,看着他急得脸色发白的满头大汗,只略一想后就招手等他靠近吩咐了几句。
而苏培盛一听贝勒爷的吩咐,却是立即就满脸笑着恍然大悟的快步出了屋。
而木兰此时还在苦心试探着那两只蚂蚁跟她的亲密程度,却无奈的发现那两只蚂蚁都跟她很是亲密和依赖。
不管她怎么折腾来折腾去,那两只蚂蚁都是听之任之的毫不反抗。
在木兰拿着两只蚂蚁在眼前越看越相似时,外面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还真是把她给吓了一跳,差点就让她把手里的两只蚂蚁给扔了出去。
“啪啪啪,木嬷嬷,你在吗?”
听着门外传来苏培盛的声音,就算木兰知道她的房门是关好的,可是她还是紧张着一时间有些结巴的回道:“在,我,我在。”
“木嬷嬷,你开开门,我这有事要跟你说。”苏培盛边拍门边有些故意的大声催促着。
只看这个木嬷嬷紧张的声音都变了,就可见贝勒爷的怀疑没有错,来福它肯定也是跟来宝一样,是主动来投奔这个木嬷嬷了。
这情形看着就跟两年前是一样一样的,这来福也是头也不回的就离贝勒爷而去,感情这两年来的一顿顿吃食都是白养了。
他这日防夜防,却没想到只要距离近了,只要这来福能自由活动了,这个木嬷嬷的吸引力还是跟两年前一样的巨大和惊人。
感情这来福和来宝两兄弟,现在是在木嬷嬷的屋子里胜利会师了?
听着苏培盛的话,木兰这会哪敢给他开门,她只能赶紧把两只蚂蚁塞进荷包里,然后故意含糊的打了个哈欠道:
“原来是苏公公啊,这一大早的你有什么事啊?我这都还没起床,你要不先等等我?我尽快起床穿好衣服来给你开门。”
苏培盛一听这话,就不屑的撇嘴冷笑了几声,然后才接着道:“木嬷嬷,你这还没起床啊,你这也真是够懒的。
算了,算了,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木嬷嬷,你也知道钮钴禄格格的风寒还没好,格格她现在还不能去近身服侍贝勒爷。
那也只有你继续来顶上了,你现在就赶紧的收拾收拾,等会就来跟我换班,我这也是累了一天了,就想早点回屋去睡上一会,木嬷嬷你听见了吗?”
木兰听着这话,也只能赶紧答应,就想要把门外的苏培盛快点打发走。
等听着门外渐渐走远的脚步声,木兰才直接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这个苏培盛还真是个会变脸的主,那时候她刚来这里时,他是一口一个“您”的,那说话的口气真是和善又恭敬。
可你再看看现在,他这一口一个“你”的,还有那恶劣颐指气使的态度,真让木兰想拿大棒子敲他几下涨涨记性。
木兰这会也不知苏培盛又叫她去服侍四贝勒,是他们发现蚂蚁不见了在故意的想要试探她,还是真的因为人手不够的又要她去帮忙?
不过眼下距离钮钴禄芯兰不去服侍四贝勒,距离四贝勒清醒已经有两天了,这个时候苏培盛才来找她,是不是晚了点?
木兰心里总有一种预感,那个四贝勒指不定是早就已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只不过就是暂时不想挑明的拆穿她而已。
而现在看着眼下这个情况,是不是他准备要跟她挑明的摊牌了?
木兰一时间也不知她接下来该怎么办,毕竟她虽有个能藏东西的地方,可是那里却不能藏活物,更不能让她也藏起来。
而就凭她现在这个“弱”女子的身体,根本就不可能逃得出去,她这会真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木兰也不知现在外面是不是有人在监视她,她也不敢把小宝和那两只蚂蚁藏在屋子里。
毕竟要是等她走了后有人进来搜,那还不是一搜一个准,那她到时候真是不说也完了。
就在她这么纠结着想了又想,木兰还是决定把荷包带着身上,万一要是四贝勒真的怀疑她,真要搜身或是跟她挑明了。
那木兰想着她就干脆舍点好处出去,想着那如意树和如意果,想着她手里的玉珠水,再想着她这两年来给四贝勒炼制的那些药物。
木兰觉得自己手里还是有些资本的,应该能跟四贝勒谈谈条件的用以自保。
说起来她也算是四贝勒的救命恩人,四贝勒他要是真有点良心,也不该恩将仇报的对她不利吧?
想着这些,木兰就鼓起勇气收拾好自己去了四贝勒的屋子里。
而刚知道这个消息的钮钴禄芯兰,却是白着脸满眼嫉恨用力的摔了手里的药碗,只把一旁的香豆给吓了一跳。
香豆有些胆战心惊的抬眼看着格格,看着格格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有些扭曲和阴沉的脸,只觉得格格最近真是变了很多。
似是自从格格和木嬷嬷讨要那个香料,和木嬷嬷闹僵闹翻了以后,格格似乎就一直在做着让自己不停后悔的事。
就比如在来这里的途中故意弄病了自己,就比如一听那两位御医说的话,格格就吓得不敢再去服侍贝勒爷。
其实她在背地里都听人说了,说是如今贝勒爷的身体已经算是快要大好了,按说就算格格的身子不好,也应该不会再被传染了时疫。
可这些话她在心里琢磨着想了许久,却是不敢跟格格说,就怕格格听了会因此而迁怒于她。
香豆想着这些就抿了抿嘴,也不敢开口说什么劝慰的话,她只能默默的蹲在地上收拾起那些被摔碎的瓷片。
358 双胞
在得知四贝勒清醒后,木兰想想就觉得时机到了,她就特意去找苏培盛旁敲侧击的打听外面的消息。
她想要知道外面的那些灾民如今的情况到底是如何?
也想要知道那些得了时疫的病人要被如何的去救治?
毕竟这时疫的传染性极强,若是任其发展不加以防治和隔离的话,估计死去的人可是数不胜数,有可能最后的结果会是尸横片野的触目惊心。
之前是因为四贝勒一直都没有清醒,她看着苏培盛是整日很是不安的心神不宁,估计也没什么心思来跟她“闲话家常”。
她要是那时候去打听这种事,很有可能只会引起苏培盛的厌烦,或是警惕和戒心,所以她就只能一直把事情压在心里。
可是既然现在四贝勒已然清醒,那依着他的脾气性子,对于外面的事一定很是关注。
而苏培盛做为四贝勒的贴身大太监,做为四贝勒和外界的一个中间联系人,他必然会很是清楚外面的那些消息。
现在因为四贝勒的身体正在一天天的好转,正是苏培盛心情极好的时候,她要是现在去问,应该能打听出一些什么。
而结果也跟木兰预想的一样,她还真的从苏培盛嘴里打听出了一些事。
甚至在此期间,木兰还有一种苏培盛是在特意等着她来问,有着一种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意思。
一开始木兰还想着既然现在这里不需要她了,那她还不如主动请命去外面救治那些得了时疫的灾民。
想来有着玉珠水在手的她,应该能救下不少人的性命,也算是对那些灾民尽了她的一份心意。
虽然木兰的这个想法是很好,可是最后还是被苏培盛断然拒绝的打回了。
苏培盛只说在贝勒爷还没染上时疫之前,贝勒爷就已经叫人请来了附近几个县里的名医,而且还从旁边没有受灾的几个县里调来了大量的药材。
所以就算后来四贝勒不幸感染时疫的倒下了,可外面的那些灾民却并不是没有人管。
甚至在前些日子两位御医来了后,他们还送出了两位御医开出的预防时疫,还有医治时疫的几个药方。
所以这次总的来说,外面的那些灾民,因为时疫而死的人并不是很多。
毕竟当初刚一发现这个疫情,四贝勒就立刻下令将那些病人进行隔离,很大的排除了其他人被传染时疫,从而使得会因此扩大疫情的危险。
而随着四贝勒早前所发布下的一项项措施和命令,最终使得这次的灾情被控制在了一个损失极小,情况发展也并不是很严重的局面上。
木兰听完了这些事,心里是真正的放心了,也再一次庆幸自己出手救了四贝勒。
毕竟要是没有他的谨慎决断和英明布置,只怕这次因为时疫真要死不少人。
既然了了这最后一桩心事,木兰就再也没别的可担心的,她就决定尽量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做个隐形人。
她就想这么无所事事的混着日子,直到四贝勒养好身子回京的那一天。
谁知就在木兰这么打算的第二天早上,她准备去看看小宝和小小宝的情况如何,可是等她打开荷包后却是立刻就傻眼的愣住了。
一开始看见荷包里有两只蚂蚁时,木兰还以为是小宝破茧而出了,她心里那个高兴啊,真想欢呼的叫上两声。
可是等木兰再仔细看了几眼后,她却是满面迟疑和怀疑的眨了眨眼,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毕竟小宝的个头可是比小小宝大了不少,而现在她看见的两只蚂蚁却是像一对双胞胎一样,看着长相和体型都是相差无几。
这总不可能是小宝进化进化的,现在反而是缩水变小了吧?
木兰想着就把视线看向旁边的那个银色“蚕茧”,却发现它看着跟以前是一般无二,不像是里面没有东西的样子。
木兰伸手把银色“蚕茧”掏出来一看,只凭着刚一入手的重量,她就确定这个银色“蚕茧”跟以前几乎是没什么变化。
而在手里来回翻转着仔细的看了一圈后,木兰就更是肯定小宝依然还完好无损的待在里面。
可要是小宝还在这里面,那现在在荷包里跟小小宝待在一起的又是哪个?
木兰想着就皱起了眉头,看向荷包里那两只看着几乎是大小一样的蚂蚁,她一时间真弄不清到底哪个是她的小小宝?
总不可能这其中的一个,是小小宝的分身吧?
可若不是的话,那这另一只蚂蚁是怎么来的?
要说这些蚂蚁可不是一般平常可见的蚂蚁,它们全都是来自于如意树,或者可以说是来自于玉珠水的催发和异变。
这个世上仅有的如意树只有一棵,而且在两年前就已经被火烧没了。
而现在这里是山东,距离京城那么远,在这里又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蚂蚁?
这只蚂蚁它既然能出现在这里,那必然是有人把它一路带来的。
木兰想着就抬眼看向住着四贝勒屋子的方向,难道说这只蚂蚁是属于四贝勒的?
虽说这两年来,她从没听说过四贝勒身边有这种蚂蚁,可是在两年前如意树出事的时候,的确是有一些蚂蚁被那些侍卫抓进了宫里。
会不会是在这期间,也有人很是幸运的被蚂蚁给契约了?
而如果是发生了这种很是神奇的事,那就肯定会被人告知给万岁爷,而四贝勒作为万岁爷的儿子,这等好事他必然就不会不知道。
木兰想着就猛然一惊的恍然大悟,因为她这两年来基本都是待在兰院里,知道的消息也大多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而有了樱桃和庞嬷嬷这两个人在,若是想要瞒下什么消息不让她知道,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样一来,也就难怪她到现在还对此一无所知了。
想来这另外一只蚂蚁,应该是已经跟四贝勒契约过的。
搞不好就是被她拿出来如意树树叶的香味所吸引,这只蚂蚁才会自己偷偷的跑来了这里。
至于它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走?
木兰想着在小宝变成银色“蚕茧“以后,小小宝那寸步不离守着的模样,就猜测这只蚂蚁估计也是不想离开小宝。
木兰真是没想到小宝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魅力,这不动分毫就能吸引部下来投靠的能力也实在是太强了。
可是她现在又该怎么办呢?
也不知四贝勒那里有没有发现这只蚂蚁不见了?
木兰想着就担心和郁闷的看着那两只蚂蚁,她现在就是想偷偷的还回去都不一定能做到。
毕竟这两只蚂蚁看着几乎是一模一样,她到现在根本就分不清哪只是她的小小宝?
要是她一个冲动之下的还错了,那这事情可就真要闹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