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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木兰全文阅读

作者:荷籽纤     清穿之木兰txt下载     清穿之木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40 私心

    因为钮钴禄芯兰已经平静接受了要搬回兰院的事,木兰她们当天下午就开始收拾起了各自的行李,这重中之重的就是钮钴禄芯兰的那两个嫁妆箱子。

    等第二日一早,木兰她们用了早膳之后,得了钮钴禄芯兰的吩咐,她们就开始忙着准备搬回兰院。

    木兰看着老实喝着苦药的钮钴禄芯兰,心里甚至有种感觉,觉得她是真的打心眼里想回到兰院去住。

    在这个虽然摆设装饰精致华丽,但是却让她失去腹中胎儿的玉溪院里,她似乎是连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

    看来要是不离开这个对她来说恍如噩梦地狱一般的玉溪院,钮钴禄芯兰也许不会真的完全振作起来。

    若是这么想的话,那今日她们搬回兰院去住,对钮钴禄芯兰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既然她这里暂时不用人操心,木兰也就打起精神开始吩咐起各人的差事。

    她们今日既然要搬院子,那必然要派人去跟正院的福晋那里打声招呼。

    特别是她们要带走的东西太多,光靠她们几人也不容易搬完,所以还是要找福晋去要些人手。

    这去正院回禀福晋的事,木兰就交给了小东子,而照顾钮钴禄芯兰的差事,她则交给了绿乔和香豆两人。

    绿乔和香豆身上的伤基本已经大好,她们两个已经能下床走动,虽然行走间不如之前那么麻利,但好歹不用别人再花时间来照顾。

    当然这也是木兰的一点私心,想借机叫绿乔和香豆先去服侍钮钴禄芯兰,而让樱桃和庞嬷嬷空出手来跟她一起忙活别的事。

    对于这样的安排,樱桃和庞嬷嬷倒是没有意见,都老实听她的吩咐,把贴身服侍钮钴禄芯兰的差事让给了绿乔和香豆。

    木兰叫樱桃和庞嬷嬷帮她提着一些预先准备好的包袱,然后就带着她们两人先一步去了兰院,她们要先去检查看看兰院到底收拾的如何。

    万一还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她们也可以早点提出意见,也就不用今日这么匆忙的搬回去。

    就怕到时候若是住进去了才发现有哪些地方没修缮好,到时再来叫人去兰院忙活就多少有些不方便了。

    抱着这个想法,木兰领着人一路去了兰院,也因为她藏在心里的一个秘密,所以她进入兰院的第一眼就看向了原先种着如意树的地方。

    可随即木兰却惊讶的发现那里现在什么都没有,本该是泥土的地上竟然还铺着大块整齐的石砖。

    木兰当时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觉得有些大事不好。

    她昨晚还特意找机会问过樱桃和玲儿几人,确定在四贝勒府的后院里,基本上每个院子里都会种着一棵石榴树。

    毕竟这石榴的寓意是多子,这也是想让住在院子里的各位主子们都能得个好彩头和念想。

    木兰当时一听这话,顿时就放心了不少,觉得不用担心日后会少了那石榴树枝,她也就没有预先在玉溪院里多摘些石榴树枝偷偷的收起来。

    主要还是木兰发现这两天盯着她的樱桃和庞嬷嬷,她们两人老是喜欢在那棵石榴树旁边转悠。

    所以她就有些警惕的不敢贸然出手,就怕会被她们看出些端倪。

    若是被那个四贝勒发现她的异常之处,木兰就怕四贝勒会对她更加的怀疑,也随之会叫人盯得更紧。

    可她现在回到了兰院,却发现兰院里竟然没有重新种上石榴树,这对她而言不可谓不是一个突然的打击。

    这一时间让木兰不禁有些懵,这要是她以后没有了那些石榴树枝,那她岂不是就再也吃不上如意果了。

    想着这个,木兰呆呆的站在院门口,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她光顾着想自己的心事,也就没注意到从刚才一进入兰院开始。

    身边的樱桃和庞嬷嬷两人就很是关注她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她脸上来不及收敛的惊愕和失望。

    樱桃和庞嬷嬷虽不知贝勒爷为何会叫她们注意观察木嬷嬷进入兰院后的第一个反应,但想着这既然是贝勒爷吩咐的事,她们还是要一丝不苟的去完成。

    不过这个木嬷嬷刚才的反应和情绪变化也确实很奇怪,这让她们两个心生疑惑和不解的留心仔细观察并记在了心里。

    万一之后贝勒爷要问话,她们也好把实情详细的一五一十告知给贝勒爷。

    这两人中,比起庞嬷嬷要稍微多知道一些事情的樱桃,她顺着木嬷嬷的视线看去,发现她眼神牢牢注视的地方后,樱桃心里仿佛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不过她们三个继续这么呆站在门口也不是个事,樱桃和庞嬷嬷对视了一眼之后,她还是轻咳着上前叫了一声“木嬷嬷”。

    木兰闻言一愣后猛然回神,赶快收敛了她脸上的异常表情,忙摇头示意没事,然后就领先迈步向兰院里走去。

    木兰丢开她心中关于如意果一事的担忧和烦躁,她振作起精神在兰院里仔细的查看了一番。

    她们主要检查的目标还是钮钴禄芯兰要住的正房,还好正房里收拾的还算干净利索。

    虽然有些家具和小摆件跟原先不同,但看着感觉差别不大,按钮钴禄芯兰的话来说,就是显得简陋而寒酸。

    木兰想着她那次跟着钮钴禄芯兰来这里面圣时见到的模样,再看看眼下的情景,这两相对比着还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这时间不过只过去了不到两个月,可木兰再回到这个略微熟悉的地方,却是感觉人事全非般的有些难受。

    想着如今钮钴禄芯兰的情况,木兰暗暗的叹息了一声,然后才叫着樱桃和庞嬷嬷打水拿帕子把正房里好好的擦拭清理了一遍。

    等看着她们手里已经变了颜色的帕子,木兰不禁庆幸她之前的些许疑虑,没有直接就叫钮钴禄芯兰跟着她一起来兰院。

    事情果然如她之前所猜想的那般,这兰院里只是叫人稍微规整了一下,却并没有叫人来好好的打扫干净。

    这要是不上手亲自摸一下,她哪能发现这表面看着还算干净整洁的屋子,被她们拿着帕子一擦,竟然就会直接把盆里的水都染成了灰色。

    难怪福晋大度的给了她们三天的准备时间,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们。

    也幸亏她想着要先来这里看一看,要不然还真是会一时大意的被坑了。

    要是她们得了消息后,还一心拖着不想搬的话,等期限的最后一天再来这里,到时候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安排钮钴禄芯兰住下。

    毕竟她现在可是在做小月子,尽量不要吹到冷风和心烦受气,以免影响她身体的恢复情况。

241 围观

    木兰也不愿意猜度福晋此举是故意而为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她只想着兴许是底下的丫鬟和小太监偷懒的没有收拾好。

    此事这样就算了,她们也就是多花费一些时间来打理,还是不要太过于计较,以免最后又惹事生非的不得安宁。

    何况……

    木兰想着看了看正在低头忙活的樱桃和庞嬷嬷,有了她们两个在现场,估计这件事很快就能传到贝勒爷的耳朵里。

    这样一想着,木兰又不禁觉得身边有贝勒爷安排的人看着,这有时候还是件有些好处的事。

    起码有些事不用她们费心的亲自去说,贝勒爷那里基本都会第一时间知道,不过这最后的结果如何,还是要看贝勒爷会不会管这些闲事。

    若是贝勒爷当做无所谓或是根本没放在心上的话,那最后也只能是她们只认倒霉了。

    等木兰她们费力的把正房基本都收拾干净后,感觉时间都已经过去了很久。

    木兰叫樱桃和庞嬷嬷把她们带来的包袱拿过来,里面都是一些被褥和床上的用品。

    她们把东西一样样的在正房的床上收拾好,等会钮钴禄芯兰来了就能直接上床躺着休息了。

    之后木兰又把兰院的情况大概跟樱桃和庞嬷嬷说了,还说先带她们去看看她要住的地方。

    至于她们两个以后住哪,等把东西全搬回来了,她们再慢慢的商量着决定也不迟。

    听了她这话,樱桃和庞嬷嬷都认同的点头,然后拿起剩下的东西跟在了木嬷嬷的后面。

    木兰还是决定就住回她以前的那间屋子,所以就直接领着樱桃和庞嬷嬷去了前面。

    这刚推开门一进入屋子里,木兰三人就闻到了一股冲鼻的香味,里面还夹杂着一些淡淡的血腥味。

    虽然那股血腥味很淡,也有人试图用别的香味来掩盖,但嗅觉灵敏的木兰还是闻到后不悦的皱了眉。

    现在闻着都有这么大的味道,可想而知之前这里该是怎样的情景。

    想着庞嬷嬷之前跟她说过兰院里受伤的那些侍卫,还有已经死了的三个,木兰的脸色越发的有些难看。

    她这个屋子,该不会就是曾经死过人的那间吧?

    虽然对于这件事,她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惊慌和畏惧,但如果真要住进来的话,木兰又觉得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膈应和烦躁。

    一旁的樱桃和庞嬷嬷似乎也看出了点什么,她们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又都装作没发现的继续保持了沉默。

    木兰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头向屋子里仔细看去,发现屋子里的摆设跟原先似乎相差不多,她走动着看了一圈,也没见着哪里有血迹。

    想着之前这间屋子门窗紧闭的事,木兰干脆伸手把窗户和门都打开来,希望等长时间通风之后能让这些味道尽快的散去。

    因为钮钴禄芯兰的身子还没有养好,不能多走动也不能见冷风,所以木兰之前就叫小东子去正院时记得把这件事说了。

    也许是看在她们知趣搬院子的动作快,没有一心想继续赖在玉溪院的意思,所以这回正院的福晋那倒是很爽快就同意了木兰等人的请求。

    等木兰和樱桃庞嬷嬷三人从兰院回到玉溪院时,就见院子里正有七八个小太监等着,旁边还放在一顶精致的粉色软轿。

    木兰恍眼看去,一时间还以为这是当初那顶把钮钴禄芯兰抬进府的轿子。

    看着院子里稀稀拉拉站着的那些小太监,木兰眼含不舍的看了那棵石榴树几眼。

    她本来还打算回来后找机会偷偷的折下几枝,可看眼前这个情况,她这是已经错失了良机。

    木兰暗自叹息了几声,然后就去了正房,把她们去查看兰院里的情况大概的说了些,当然也都是挑好的说。

    反正到目前为止,钮钴禄芯兰也只知道兰院里的那棵如意树被火烧毁了,至于那些会咬人的蚂蚁,还有里面曾经死过人的事,她却是一概不知。

    木兰也跟绿乔和樱桃她们都打好了招呼,这个事必定要瞒着钮钴禄芯兰,毕竟她如今再怎么样都只是一个小姑娘。

    要是真让她知道兰院里那些事情的详细始末,木兰怕她回到兰院后只怕晚上都会吓得睡不着觉。

    钮钴禄芯兰听了兰院的情况后,似乎也放下了心里的最后一丝疑虑和迟疑,她便开口吩咐木兰等人现在就搬。

    还是木兰看现在时间已经不早,正好到了用午膳的时候,要是她们现在就搬,等会一定会误了午膳,便劝着说是等用了午膳后她们再搬也不迟。

    钮钴禄芯兰听了后也只有点头答应,木兰就派玲儿去后厨房把她们这里的情况说了,让后厨房多送一些饭菜过来,毕竟她们院子里还有那么多的小太监。

    等她们主仆在玉溪院里用过了最后一次午膳后,木兰才叫着绿乔和香豆把钮钴禄芯兰小心的扶出来。

    因为那顶软轿已经被放在了正房门口,所以钮钴禄芯兰一出屋子,基本没吹着一点冷风就直接进了轿子里。

    等安排好了钮钴禄芯兰,木兰就叫着那些小太监抬着嫁妆箱子,然后还有一些大件的行李,她们一行人就出了玉溪院。

    平时这个时候路上基本没什么人,刚才木兰她们往返兰院和玉溪院时就没碰着几个人。

    可现在这会,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把她们今日要搬院子的事散播了出去。

    所以她们才刚出玉溪院不多久,就见着路上三三两两的站在不少的丫鬟和小太监,甚至里面还有一些梳着妇人头的中年仆妇。

    那些人当着她们的面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当木兰她们人刚一走过,那些人就开始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起来。

    不用多想,木兰就知道她们这些人在说些什么。

    无非是觉得钮钴禄芯兰这是失宠了,这是被贝勒爷和福晋厌弃了,所以现在才会灰头土脸的被赶回了兰院。

    被这么多人用异样的眼神围观,木兰虽不在意他们的无礼言行,可身边的绿乔香豆和玲儿她们的脸色却都不是很好,这一路上她们的步子都走的很是沉重。

    樱桃和庞嬷嬷小东子三人只是沉默的一路跟着,看着好像心如止水的没有受到一丝半点的影响。

    木兰这时不自觉的偏头看向了那顶软轿,她不知道钮钴禄芯兰有没有发现路边的这一情况,有没有听见那些人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

242 收拾

    木兰不知道钮钴禄芯兰此时是正在轿子里因为外面这些人的闲言碎语而伤心哭泣,还是已经开始学着无视这些惯会见风使舵捧高踩低之人的落井下石。

    她如今只希望钮钴禄芯兰能把心放宽一些,不要过多的去在意别人的一些指指点点。

    毕竟这世上的人大多只能管得了自己,又哪能管得住别人的嘴里想说些什么。

    如果时时刻刻都把别人的话放在心里,听进耳朵里,那最后委屈难过饱受折磨的人还是自己。

    他们那些人倒是图一时嘴快的说舒服了,可听着这些话的人,却有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当时的情景。

    这人言可畏,流言杀人,有时候这唾沫星子还真能逼死人。

    所以人活在这个世上还是要坚强一些,不能老拿别人的罪过来惩罚自己。

    木兰想着收回担心的眼神叹了口气,她们一行人也很快的就到了兰院。

    木兰叫那两个小太监把轿子抬到正房门口,好让钮钴禄芯兰一下轿就能直接进入屋里。

    这软轿刚一停下放好,绿乔和香豆就慢步上前把钮钴禄芯兰从里面扶出来。

    木兰本以为钮钴禄芯兰会沉默的直接进入屋里,谁知她却会停下脚步转头向院子里看去。

    顺着她的视线,木兰发现钮钴禄芯兰看的地方,正是原先种着如意树的位置。

    木兰看着钮钴禄芯兰微红湿润的眼睛,里面水光弥漫透着一股恍惚的痛意,似乎下一刻就会有泪水从里面夺眶而出。

    “格格,你还是先进去吧,这外面风大。”木兰上前忍不住劝了一句。

    钮钴禄芯兰听了点点头,她眼中的泪水也随之落下。

    一旁的绿乔和香豆见着都松了口气,经过这次的这些事,她们几人似乎都变了不少,就连香豆在钮钴禄芯兰面前都比以前要沉默许多。

    香豆现在的神情有些小心翼翼的拘谨,虽然她看着仍是很关心和心疼钮钴禄芯兰,但在她面前却不像以前那样的随意,好像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的样子。

    见人已经进了屋子里,木兰随手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一些银钱递给樱桃,叫她拿去给那些帮忙抬轿子和嫁妆箱子的小太监,也算是筹谢他们这一路的辛苦相送。

    那几个小太监看着可高兴了,觉得他们这次总算是没有白跑一趟,他们聚拢在一起低声商量着分了那些银子,然后才欢喜的笑着抬起软轿走了。

    等他们这些人一走,兰院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木兰转身径直去了正房,见绿乔和香豆已经扶着钮钴禄芯兰上了床,虽然钮钴禄芯兰的眼睛有些红肿和血丝,似是刚刚又哭过。

    可她的那双眼睛却是比之前亮了一些,看着精气神反而比原先好了不少。

    木兰见她这样也就渐渐放了心,她看了一眼贴心服侍着钮钴禄芯兰的绿乔和香豆,再想着还在外面忙碌准备收拾东西的樱桃和庞嬷嬷。

    木兰不禁有些庆幸樱桃和庞嬷嬷两人的知趣识大体,见她有意让绿乔和香豆回到钮钴禄芯兰身边服侍,她们两个竟然没有任何留恋和反抗的就主动靠后退下了。

    她之前叫着樱桃和庞嬷嬷跟她一起去兰院,就是存心试探一二,现在再看,果然事情如她之前所猜想的那般。

    樱桃和庞嬷嬷没有抢着去服侍钮钴禄芯兰,刚才也没有主动跟着她进屋来,可见她们心里对此事已经有了明确的想法和打算。

    就是不知她们这是自己会看眼色行事,还是前院的贝勒爷早跟她们有过交代和吩咐。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木兰着实感觉松了口气,毕竟樱桃和庞嬷嬷两人之前可是被贝勒爷亲口指派的。

    这会又没有贝勒爷的亲口应允,若是她们装作听不懂看不见的不愿相让,那木兰也拿她们没有办法。

    毕竟她们几人日后总要相处,总不能真的撕破了脸皮的闹开。

    木兰想着又叮嘱了绿乔和香豆几句,然后就出了正房,她一到院子里就见樱桃和庞嬷嬷几人正安静的站在那,一副等着她来吩咐差事的恭顺老实样。

    木兰见状也没有推辞,她先叫樱桃和庞嬷嬷几人先把嫁妆箱子放回库房里,等会有空时再把里面一些常用的东西拿出来。

    之后木兰就叫她们回屋去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玲儿和小东子都选择住回了原先的屋子。

    樱桃和庞嬷嬷见了问清楚绿乔和香豆原先住在哪后,她们仍是特意选了离木兰最近的两间屋子居住。

    也还好她们的人不算多,这兰院里的屋子刚好足够她们每人一间。

    木兰看着她们两人的选择,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让她们各自回去好好的收拾干净屋子。

    因为之前木兰已经打开门窗通风了蛮久的时间,她现在再回到屋子里,发现里面的香气淡了不少,那股子淡淡的血腥味也近乎于消失了。

    木兰拿出铜盆和帕子,本准备去打水来擦干净屋子里的家具,谁知她还没有走出门口,就见樱桃和玲儿主动跑来说是要帮忙。

    她们两人笑着一个劲的劝说她先去休息,说这些事吩咐她们一声就行,委实用不着她亲自来动手。

    木兰看她们那欢喜急于献殷勤的模样,便也顺势把手里的东西递出去,然后主动去正房替换下了绿乔和香豆。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她们也要赶快去把屋子里打扫干净,毕竟这晚上还要好好的休息。

    依着她们两人如今的身体情况,这守夜的差事她们暂时还做不了,所以晚上钮钴禄芯兰身边还是得让樱桃来守着。

    只有等绿乔和香豆她们的身子都养好后,才能真正回到她们原来的位子上。

    时间不自不觉的流逝,绿乔和樱桃她们终于赶在晚膳前做完了所有的事,看着被打扫清理干净的院子,她们的心情都比之前好了不少。

    虽然她们今日搬离了玉溪院,但只要以后能过些平静安稳的日子,那对大家来说都是件好事。

    这会绿乔她们的脸上都带着些劳累过后的轻松笑意,似乎早忘了之前的那些担心和郁闷,还有来兰院这一路上听的那些闲言碎语。

    本来木兰几人都以为今日的事大多已经忙完了,只等她们用了晚膳后就能梳洗的好好睡上一觉。

    可谁知等晚膳迟迟的被人送来后,木兰她们几人围着一看,却都有些惊愕和傻眼的愣住了!

243 甜头

    木兰几人站在角房里,看着桌子上的那些膳食,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她们之前对于钮钴禄芯兰被福晋要求搬回兰院的事,心里多少都对她们以后要过的日子有些担心和烦闷。

    特别是在经历了中午来兰院的这一路上,被那些丫鬟仆妇和小太监围观着指指点点之后。

    木兰几人都知道她们接下来的生活会有一些不好的变化,并多少都有了些心里准备,但她们却是没想到这些变化会来的这么快,而且还是这么的直接。

    对比起她们中午在玉溪院用的午膳,再看看她们现在桌上摆的这些,连木兰都不得不承认这对比着差别实在是太大。

    之前她们住在玉溪院时,一般午膳和晚膳基本都是八个菜,是三荤四素一个汤。

    菜式则大多看后厨房每天的准备,先不说这味道如何,起码每次的分量都够她们几个人吃的。

    可这会再看看现在桌上摆的,却是只有两荤三素一个汤,而且分量看着也只有原先的一半,就说这些装菜的碗,看着就比以前的小了很多。

    若是除开木兰不谈,这些菜估计也刚刚只够绿乔和樱桃她们几人吃的。

    何况这不只是菜少了,分量少了,木兰看着桌子上的那两个荤菜,心里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恶心。

    因为现在的天气日渐冷了,这做出来的膳食要是不赶紧放在食盒里送过来,这要不了多久就会凉了,人要是吃了,若是肠胃不好的准要闹肚子。

    现在那两个荤菜上的油,已经凝固着变成了一层厚厚的黄白色,这一看就知道在路上耽搁了不少的时间。

    毕竟玉溪院和兰院距离那后厨房,还是兰院要近一些,再说她们以前吃的膳食和荤菜,可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至于那三个素菜,除了一个看着是用荤油炒的,现在已经油腻腻的凝结在了一起,其它两个都是水煮的,仔细一看就能看见里面都是些黄菜叶子和老菜梆子。

    木兰估计这里面最多就只放了一点盐,看着寡淡而无味,一点都引不起人的食欲。

    边上的那个汤就更别提了,看着就像是一盆刷锅水,根本就看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汤?

    还有那送来的米饭,先不说那边角处沾染的一些油腻或是菜汤,这用手一摸就知道已经全冷透了。

    这就绝不是被人在路上耽搁了时间,这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舀的冷饭,或是特意在厨房里放凉了才拿来的。

    木兰她们几人进贝勒府这么久了,也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冷遇。

    这一切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看着就是存心想整治和折腾她们。

    看来她之前对于那些喜欢趋炎附势捧高踩低之人的看法,还是认识的不够深刻和全面。

    木兰皱眉叫绿乔打开钮钴禄芯兰的食盒,见里面并没有她中午叫玲儿去后厨房时叫的鸡汤,而是如前几日那样的只有白粥和小菜。

    前天古大夫来给钮钴禄芯兰改了药方之后,就吩咐过两天可以稍微用些荤腥,可以食用些汤水来补充些营养。

    所以木兰中午叫玲儿去后厨房时,就跟她们说从今日晚膳开始起,每日都要给格格准备一些滋补的汤水。

    可现在看着,这后厨房是根本就没把她吩咐玲儿代传的话记在心里,而且……

    木兰低头看着那碗白粥和小菜,摸着碗边只有些淡淡的余温,这一看就不是那刚出锅的白粥,明显不是之前那种精心熬制的好粥。

    还有那些小菜,之前好歹还用一些调料和素油拌过,可现在这盘子里的,却是大块小块切的很不均匀,让人看着就没有胃口。

    木兰本想着因为钮钴禄芯兰搬院子的事,这府里的下人们肯定会对此有所回应,但却没想到会是后厨房第一个做出敷衍打压和落井下石的举动。

    她不知道这件事背后有没有福晋的暗示或是吩咐,但若是以后的日子都要这么憋屈的过,那她心里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再说,她也怕日后这种情况会随着她们的无奈妥协,而变本加厉的越来越糟糕。

    木兰冷着脸想了一会,抬头见屋子里的众人都不安又期待的看着她,明显是拿她当领头和主心骨般的依赖和信任。

    一时间,木兰也说不清她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她只拿了些银钱给玲儿,叫她再去后厨房跑一趟。

    依着钮钴禄芯兰如今的身子,这已经冷了的白粥她如何能吃。

    其实木兰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按说后厨房杨厨娘跟她的关系,这段时间一直都处得不错。

    杨厨娘应该不会如此急于的来对付她们,还是这背后真有人在暗中作怪?

    所以这会,木兰一是叫玲儿去后厨房找杨厨娘,看看能不能再重新送一些饭菜过来。

    二就是想让玲儿去跟杨厨娘打听打听,看看今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故意的针对她们?

    听了木兰的吩咐,玲儿拿着银钱就快步跑出了兰院。

    其实若不是绿乔现在走动的还不太利索,木兰原本是想叫她去的,毕竟玲儿的年纪还是小了一些。

    至于樱桃和庞嬷嬷,现在则还不到她们出头的时候,木兰留着她们还另有用处。

    在玲儿还没有回来之前,木兰她们就只有继续等了,还好她们各自手里都留着一些点心,可以先稍微垫一下肚子。

    至于钮钴禄芯兰那里,就只有先暂时瞒着了,也幸好她因为昨晚没有睡好,如今睡着了还没醒,要不然这事也不好跟她交代。

    等了有些时候,木兰她们才见着玲儿回来了,跟在她后面的还有三个提着食盒和饭桶的中年仆妇,看来这是重新给她们送来了晚膳。

    那三个仆妇放下了手里的食盒后却并没有走,反而笑嘻嘻的凑到木兰身边试图跟她搭话。

    看着她们这过度热情谄媚的态度,听着她们嘴里细碎的言语,为了快点把她们打发走,木兰干脆直接从身上摸出了三个银裸子。

    看着她们三人接过银子后,那眼里闪过的一丝兴奋和贪婪,还有随之而来一些带着暗示意味的言语,木兰的心情反而越发的郁闷和烦躁。

    她如今只希望这些后厨房的人,能得了些好处就主动收手。

    如若她们得了些甜头就把心给养大了,真把她们当软柿子捏了,那木兰也不介意想法子给她们点教训。

245 不信

    毕竟这若是没有好处可拿,她们这些一心只喜欢趋炎附势之人,又哪会真心的去服侍主子。

    再说她们私下里也悄悄的听人说过,这个钮钴禄格格进府时带了不少的嫁妆。

    想想也是,光她身边的一个奶嬷嬷,这养老的体己银子就有几千两,又何况是作为主子的钮钴禄格格了。

    所以这些厨娘和仆妇也想着打压和为难一下她们,兴许能从钮钴禄格格那里敲来一些银子。

    到时候她们把这些好处分一分,也算是她们今日没有白冒这个险。

    赶巧今日杨厨娘身子不舒服的不在后厨房,估计那些厨娘和仆妇们一时动了些小心思,所以才会对她们兰院的膳食伺候的不经心。

    杨厨娘的侄女连连保证,说是杨厨娘一定会对今日这件事有个说法,以后这种事情,应该是不会再发生了。

    当时听了她的解释和说辞,玲儿终于放心的松了口气,然后杨厨娘的侄女又跟那些厨娘和仆妇们说了,叫她们重新给兰院准备晚膳。

    也许是看在杨厨娘的面子上,那些厨娘和仆妇也老实了些,所以又给她们重新热了些饭菜,然后又给格格装了些鸡汤带回来。

    等到她要走的时候,玲儿就把那些银钱都塞给了杨厨娘的侄女,而这时才有三个仆妇主动来帮她提东西,说是要帮她把膳食送回兰院。

    这时她们一个个的脸上,可看不出刚才一丝半点的讥讽和恶毒,反而满是讨好的笑着试图跟她拉近些关系。

    不过她们的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玲儿,只要兰院的钮钴禄格格能大方的多给些赏钱,以后她们就会每日早早的就把膳食给兰院送去。

    她们还说什么如今天气冷,玲儿这些年轻的小丫鬟身子骨弱,还不如让她们这些年纪大的多操劳些,也算是体恤和照顾她们这些小丫鬟了。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赏银赏银”,这些话她们跟玲儿念叨了有一路。

    这也是玲儿第一次见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要赏钱,她感觉这里面几乎都有些威胁的暗示意味。

    木兰听了玲儿的这些讲述后,她脸上的表情是越发的难看,她之前猜测的事情也大多都对了。

    虽不知钮钴禄芯兰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福晋,但只看福晋今日叫人传话的心思和做派。

    就可看出以后钮钴禄芯兰在后院的日子,估计会比现在要更加的难过。

    毕竟这个府里的后院都掌握在福晋的手里,她若真是恨上了钮钴禄芯兰,那能折腾和整治她的法子多了。

    福晋她作为贝勒府的女主人,作为一个上位者,只要她稍稍表露出一丁点不喜欢钮钴禄芯兰的意思。

    那之后根本就用不着她动手,这府里就有很多人上赶着来投诚和表忠心。

    可木兰就是想不明白钮钴禄芯兰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让正院的福晋如此的不喜和记恨?

    难道就因为钮钴禄芯兰小产没了孩子,打碎了福晋之前想要抱养的心思?

    木兰皱着眉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木兰想着这些,不自觉的看了一旁的樱桃和庞嬷嬷一眼,虽然她心里对此事有些想法,可现在也不好跟人说,所以她只能叫着大家先赶紧用膳。

    香豆主动提出她先去服侍格格,见木兰点头后,她才提着钮钴禄芯兰的晚膳去了正房。

    木兰看着樱桃她们开始用晚膳,只推说是她刚吃了些点心,现在暂时没有胃口,叫她们先吃不用管她。

    绿乔和樱桃听了还准备劝说,毕竟现在天气冷,这些饭菜不经放,木嬷嬷要是现在不用晚膳,一会冷了估计就入不了口了。

    可木兰面对她们的好心劝说,却仍是摆手表示没胃口的回了屋。

    见状,绿乔和樱桃她们都觉得是今日的事让木嬷嬷心情不好,估计也是担心正房里的格格,所以才会一时烦躁忧心的没了胃口。

    庞嬷嬷看着绿乔几人担心的模样,只说叫她们先给木嬷嬷留点饭菜,一会木嬷嬷要是饿了想吃的话,她们再拿着炭火帮着热一热。

    也幸好最近木嬷嬷的饭量不如之前吃的那么多,否则现在光是热饭这件事,就是一个十分为难人的苦差事。

    庞嬷嬷接着又说其实今日这事,在一些府里也算是常见的小事。

    一般那些府里失宠失势的妾侍,这大冷天的遇上冷饭冷菜还不算是难事,毕竟只要找着炭火热一热就好。

    最怕是等到夏天时,有些人得到的饭菜都是已经放酸馊了的,那味道闻着都恶心,又哪能吃进嘴里,到时候可真就只能饿肚子了。

    一听这话,绿乔脸上有些不太高兴,不喜欢庞嬷嬷把那些妾侍跟格格扯上关系的来相提并论。

    但其实她心里也知道,小姐虽然进府时的份位是格格,可真要计较着说起来,这格格也就只能算是妾侍。

    “格格”这个称呼,属于天家皇子后院的叫法,其实说起来也就是外面那些府里面的姨娘。

    她如今眼见着正院的福晋对格格是越发的不喜,这一言一行中,几乎是明着想要打压和整治格格。

    可如今贝勒爷那里又指望不上,再加上格格伤了身子的事,这些事若是连在一起想,那摆在格格面前的几乎就是一条绝路。

    绿乔真是越想越觉得格格以后的日子会越发的艰难,再加上刚刚庞嬷嬷状似意有所指的话,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饭菜,也渐渐的没了胃口。

    兴许是庞嬷嬷见到了绿乔和玲儿两人,那担忧苦恼和畏惧后怕的眼神,她又立马笑呵呵的摆手说。

    这些事都是别家府里的情况,她们听了不用觉得心惊和害怕,毕竟在她们这个四贝勒府里,可不会有这样胆大敢折腾折辱主子的奴才。

    听了庞嬷嬷这话,绿乔和玲儿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她们又老实的低头开始用膳。

    两人却没发现身旁的庞嬷嬷和樱桃对视时,似乎是默契的交换了一个别有含义的眼神。

    木兰沉着脸坐在屋里思量,她可不觉得今日这些事,身在后厨房的杨厨娘预先会不知道。

    她们刚进府时,就跟杨厨娘用银子拉上了关系,大家有来有往的处得不错。

    在钮钴禄芯兰怀孕搬到玉溪院时,头一天杨厨娘还特意主动上门,表示她以后会更用心的来服侍钮钴禄格格。

    可今日她却这么巧的避开了这件事,若说她不知道厨房里那些人的小心思,这话木兰是不信的。

244 传话

    等木兰用银钱把那三个中年仆妇打发走了,她这才有空看向玲儿这次新带回来的膳食。

    除开那几个看着仍散发着些许热气的大碗菜和米饭,她主要关注的还是属于钮钴禄芯兰的晚膳。

    木兰上前打开精致的食盒一看,见里面除了有加热的白粥和精心拌过的小菜外,还有一份摸着很是烫手的滋补鸡汤。

    虽然汤里面的鸡肉不多,可还是能看出基本都是些好肉,汤里面还放了一些滋补的药材,闻着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看着鸡汤上面漂着厚厚的一层浮油,有它在这些鸡汤就不会凉的那么快,不过等会钮钴禄芯兰吃的时候,这些油还是要细心的全都撇干净。

    木兰这时才有空问起玲儿她刚才去后厨房的事,只不过看着玲儿微红的眼圈,还有那难忍气愤憋屈的眼神,看来今日她去后厨房一事也不是那么的顺利。

    玲儿闻言有些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然后才开口把她去后厨房的事说了。

    原来她刚才去后厨房时,里面正有几个厨娘和仆妇在吃饭,她见着人就把今日钮钴禄格格晚膳少了一份鸡汤的事说了。

    可还没等她把后面的话说完,当时就有一个厨娘上前满面懊悔的说是她今日疏忽了。

    她说其实钮钴禄格格的鸡汤她们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是一时忙碌的忘了拿而已。

    她们刚才本来还想着要是兰院的人不来拿,等会她们用了晚膳后就再叫人送去不迟。

    当时听着这话,玲儿眼尖的发现她们的饭桌上就有一大碗鸡汤,不过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们为了格格所准备的那份。

    玲儿怀疑这些厨娘和仆妇根本就不是忘了拿鸡汤,而是故意想要昧下来好自己偷偷的享用。

    至于说什么晚膳之后再送去兰院的话,不过是现在一时情急拿话蒙骗她罢了。

    今日这事要是她们兰院的人忍着不说,这些鸡汤还不是都进了她们几人的肚子。

    等后来玲儿再说到那些饭菜都冷了时,后厨房当时聚拢围过来的人只说是跑腿送饭菜的人手不足,这一时间没顾得上她们兰院。

    不过那些厨娘和仆妇的脸色却也变得不好看了,话语间还有些狡辩和咄咄逼人的味道。

    还有人说以后要是她们实在等不及的话,就干脆每次自己派人来拿,说是宋格格和武格格那里,也基本都是她们自己派小丫鬟来拿的。

    这时有人还在一旁小声的嘀咕,说是她们之前也都是自己来拿,也就是钮钴禄格格搬去玉溪院后,这才由她们后厨房分出人手去送。

    可当时她们不是想着钮钴禄格格是双身子,身边离不了人侍候,所以她们后厨房才会一时好心的代为操劳。

    可现在钮钴禄格格她不幸小产了,而且今日还搬回了兰院。

    这兰院离后厨房可比玉溪院要近了很多,她们还不如每次都自己来拿算了,还免得要她们大冷天费心费力的跑一趟还得不着好。

    还有人说钮钴禄格格和宋格格武格格都是格格,人家宋格格和武格格都能叫自己的丫鬟跑一趟。

    难道这钮钴禄格格身边的丫鬟就要身子娇贵一些,连这几步路都走不了?

    若是这样的话,还何谈好好的服侍主子?

    还有人嬉笑的指着她说什么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和长相,这后厨房哪轮得着外人来撒野之类的话。

    当时玲儿被她们围着拿话挤兑的,真是眼睛和脸都气红了,可一时间她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只觉得喉咙处哽着什么东西,感觉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想着前段时间她到后厨房时,这些厨娘和仆妇还曾亲热的拉着她聊聊家常,可现在再看看她们这副虚伪恶毒的嘴脸。

    玲儿要不是最近被木嬷嬷指使教导着性子稍微坚韧大气了一些,只怕她当时就要羞愤憋屈的忍不住逃走哭出来。

    后来还是杨厨娘的侄女突然出现,才把她从那些人的手里解救出来。

    玲儿当即拉着她问,才知道今日杨厨娘感觉身子不太舒服,中午时就请了半日的假,所以杨厨娘中午回家后就没有再来。

    至于今日发生的这些事,杨厨娘的侄女一脸严肃的保证,说是等她回去就会把这件事告诉给杨厨娘。

    不过之后她把玲儿拉到了角落里,避开人一脸为难的说。

    如今钮钴禄格格换院子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四贝勒府,大家都觉得这是钮钴禄格格失宠被厌弃了。

    毕竟之前李侧福晋虽然被罚了禁足,但她的分例和用度却并没有减少。

    何况李侧福晋只是被罚禁足半年,她身边又还有大格格和二阿哥三阿哥可以依靠。

    她们都知道李侧福晋这一时半会的还倒不了,所以后厨房里的人还是小心翼翼的殷勤服侍着,就怕一个不经心被李侧福晋惦记的恨上了。

    等半年后李侧福晋解除了禁足,依着李侧福晋平日里爱记仇的泼辣性子,只怕就会立马来找她们的麻烦,到时候她们可真是倒霉的得不着一点好。

    可到了钮钴禄格格这里,原本之前因为钮钴禄格格身怀有孕的事,她的月例和用度都被福晋下令长了不少,真要算起来比起那李侧福晋也差不了多少。

    可如今钮钴禄格格不幸小产,不止是福晋下令让钮钴禄格格从玉溪院里搬出来。

    而且今日一早,正院里还有丫鬟前来传话,说是钮钴禄格格的日常用度从今日起恢复原先的分例。

    这些话出自正院的丫鬟,也必然出自福晋的口中,这也就是一个风向,表示福晋已经不喜钮钴禄格格。

    要不然福晋也不用急着让钮钴禄格格搬院子,也不用特意派丫鬟来说明钮钴禄格格的用度调降一事。

    这府里的一些下人们惯会见风使舵的捧高踩低,有些人似是看出点福晋话里所暗示的意思,所以就想着先来试探一下。

    此举一是为了讨好福晋,就算不能让福晋记住她们,但若是能让她们在福晋身边的人心里留下个好印象,她们今日走的这一步,冒得这个险就不亏。

    二是为了想借机要些好处,之前兰院的木嬷嬷和杨厨娘一些私下的来往,她们这些人多少都看在了眼里。

    再加上上次侍卫搜查兰院一事,她们也都听说那个木嬷嬷是个有钱的,据说她的体己银子都有好几千两。

    这个木嬷嬷手里要是松一松漏点好处给她们,那何尝她们的荷包不会大大的鼓起来。

247 惊惧

    看着玲儿快步走远的身影,木兰低头看向她胸前和衣袖处沾染的些许灰尘,虽然明知道拍不干净,可她还是忍不住又拿手拍了几下。

    因为她们今日刚搬回兰院,大家忙活了一天都很是疲累,木兰也不好再叫她们去打热水来给她清洗身子。

    也幸好如今天气冷,虽然白日里忙了很久,可她身上却并没有出多少汗。

    所以等玲儿端来了半盆热水后,木兰只是用热水稍稍擦了擦身子,就算是完成了她今日的洗漱。

    等玲儿帮她把盆里的水倒了,木兰跟玲儿又叮嘱了明日早点来叫她后,才关上房门准备去休息。

    不过闻着屋子里似乎仍有些淡淡的血腥味,木兰干脆从她的木箱子里拿出了一个香饼,用力的从边角处掰断下一小块,然后放进一个小瓷盘里用烛火点燃。

    丝丝缕缕的清凉香气缓缓飘荡着散开,渐渐弥漫了整个屋子。

    木兰闭眼沉醉的吸了一口气,那股香气从口鼻处慢慢的深入到了心肺,让她觉得胸口处不如之前那般憋闷,仿佛连呼吸都顺畅轻松了许多。

    但让木兰觉得有些奇怪的是,那股子浅浅淡淡的血腥味,好像始终都无法完全的消除。

    不管如何,好像总是有那么点味道存在,就是不知这是她的错觉,还是她的心理暗示在作祟?

    不过她下午时也抽空叫庞嬷嬷去问过,据说她这间屋子里并没有伤员住过。

    可若是这样,真不知那股子血腥味是怎么来的了?

    木兰蹙眉想着摇了摇头,确定房门和窗户都关好后,她才爬上床把床帐拉下来放好。

    然后就见一个铜盆突然出现在床中间的位置,里面还装着一个大大的如意果。

    本来没什么胃口的木兰看着那个如意果,再闻着那清甜醉人的香气,顿时就感觉自己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木兰熟练的从铜盆里拿出刀子把如意树切开,然后直接抱起半个入怀,拿着勺子就开始一口一口的吃起来。

    虽然这个如意果仍像之前那样的好吃,可木兰这会却是吃几口就要叹口气,她是越吃越苦恼她以后该怎么办?

    她之前以为兰院里会种一棵新的石榴树,所以就没有费心去多收集些石榴树枝。

    可如今看兰院里空荡荡的没有再种树,而且看那个样子,像是以后都不准备种了,否则又何必要在那块地上铺上石砖。

    不行,看来她明日还是要找个机会去问一下,看看这兰院里不再种石榴树到底是谁的主意?

    如果是修缮兰院之人的疏忽,那问题还好解决。

    如果此事是福晋授意,那她估计只能找机会在樱桃和庞嬷嬷跟前说一说,好让她们把事情传给贝勒爷知道。

    又或是通过钮钴禄芯兰去求一求贝勒爷?

    毕竟这石榴树,贝勒府后院的大小院子里都种的有,这兰院里又怎么能少,又怎么能如此厚此薄彼的区别对待。

    想着钮钴禄芯兰对那棵如意树的在意程度,这些话如果是出自钮钴禄芯兰的口中,那樱桃和庞嬷嬷她们也不会觉得奇怪。

    可如果这件事是贝勒爷自个决定的,那……

    木兰无奈苦恼的想着又吃了一口如意果。

    如果此事真是贝勒爷的决定,那她就要考虑这件事到底是贝勒爷无意为之,还是贝勒爷已经对她有所怀疑的前来试探?

    正在木兰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她好像突然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像是从屋外传来的,又像是在她的周围?

    想着住在她旁边屋子里的樱桃,木兰怀疑是不是她在外面搞些什么小动作?

    可接下来那“咔嚓咔嚓”的声音却是越发大了,好像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

    木兰顿时就心里一紧,觉得这不太可能像是樱桃所为。

    再接着,木兰觉得外面的响动声似乎越来越近,让她觉得这声音好像就在她的身边。

    甚至慢慢让她有了一种错觉,觉得这间屋子里现在似乎并不只有她一个人?

    这么一想,木兰心里的惊惧之意更重,她直觉的伸手掀开床帐往外看去

    也就在这当口,木兰只觉得眼前有一道银红色的光芒快速闪过,只把她吓得身子猛往后一缩。

    刚刚,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飞到了床上?

    木兰屏住呼吸偏头往床上看去,一时间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东西。

    难道是她刚刚眼花了?

    木兰皱眉不解的眨了眨眼,然后突然感觉前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眯起眼睛低头仔细看去,才发现有一个东西正趴在床中间那个铜盆里的如意果上。

    因为那个东西也是红色混合着银色,看着跟如意果果肉的颜色差不多,刚刚要不是它自己动了,估计只凭木兰的肉眼还真一时发现不了。

    等看清楚那个正埋头吃着如意果的小东西是什么时,木兰顿时惊讶畏惧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不是放大版的蚂蚁吗?

    看着那个比鹌鹑蛋还要大上不少的蚂蚁,木兰再想着关于这些蚂蚁的恐怖传闻,她顿时一身的冷汗都下来了,赶紧一点点挪动着慢慢的下了床。

    她可不想贸然惊动这只蚂蚁,然后让它来咬上自己几口。

    该死的,是谁说这些蚂蚁都被清理干净了?

    这么大的一只,难道那些人都是瞎的吗,这都看不见?

    木兰想着有些呆愣的站在床边,一时间真不知该拿这只蚂蚁怎么办?

    若只凭她的武力值,根本就不是这只蚂蚁的对手。

    想着它们前几日在兰院的“丰功伟绩”,想着那些丧命或是伤残的侍卫,木兰只能胆战心惊的一连后退了几步。

    她干涩的吞咽着口水,见那只蚂蚁完全无视了她这个人,只顾着一心专注的吃着那如意果。

    木兰这才想到,这只蚂蚁会不会是被那如意果的香气吸引而来。

    怪不得今日白天她们这么多人在兰院里忙上忙下,也都没见着这只蚂蚁出现。

    她之前听说不光是万岁爷派了人来查过,后来就连贝勒爷也派人来仔细的检查过好几次。

    那之前这只蚂蚁是躲在哪里?

    要不是她刚刚一时嘴馋吃了如意果,估计也不会把这只蚂蚁引出来。

    虽说这如意果若是离得远了,人也就闻不到香气了,可谁又能肯定这些蚂蚁也“闻”不到?

    这些蚂蚁一出生就以如意树为食,它们对如意果的香气肯定很是熟悉和敏感,难怪现在会被吸引而来。

    木兰想着又往后退了一步,她站在桌边有些慌乱和害怕的朝四周看了看。

    如今这些蚂蚁是只剩下这一只,还是另外还有……?

    想着几只、几十只、甚至是几百只蚂蚁向她的屋子里密密麻麻的“飞”过来,木兰顿时就有些毛骨悚然的打了个冷战。

    那简直就是如噩梦一般的场景!

246 选择

    今日这件事,想来只有三种可能。

    一是杨厨娘确实不知道此事,她今日身子不舒服是真的,而那些厨娘和仆妇也是见她下午不在,所以才会大着胆子的如此行事。

    二是这件事幕后的主使其实就是杨厨娘,那些厨娘和仆妇只不过是她推出来的先锋,而她则是借机躲在后面好随时应变接下来的突发状况。

    三则是杨厨娘之前已经看出后厨房里的人心不稳,可她为了自保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最后也只能选择回避的装作不知道。

    虽然杨厨娘她有可能暂时并不想跟木兰等人撒破脸,可她也不想因为要护着她们而得罪了福晋,所以今日就干脆用身子不好为理由躲了出去。

    木兰觉得杨厨娘此举,估计也是心存试探,当然也是有心想暗示她们。

    让木兰她们知道府里如今等着看钮钴禄格格的笑话,有心想帮着福晋和侧福晋等人,来见机踩上一脚和落井下石的人不少。

    她们日后若是想在兰院里过些安生日子,那以后就更要和杨厨娘她搞好关系。

    否则若是后厨房里的人故意借机闹腾起来,那她们以后每日的膳食估计都吃不安宁。

    而为了打点和拉拢跟杨厨娘的关系,她们势必要舍出更多的银子和好处,才能让杨厨娘以后在私下里多帮着她们一些。

    也许杨厨娘还会故作为难的说是她此举怕会惹得福晋不喜,从而使得她们心里对她是越发的感激和愧疚。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今明两天之内,估计那个杨厨娘就会想法子来跟她见上一面,然后把话给说开了。

    当然,木兰心里是真不想把人想的太坏太功利,怪只怪今日的事实在是太巧了。

    杨厨娘生病请假请的巧,那杨厨娘的侄女出现的时机也巧,还有她特意借玲儿之口给她们传回来的话,想来也是为以后的事情略作铺垫。

    其实今日要不是有樱桃和庞嬷嬷在兰院,面对这件事,估计她们也只能暂时选择低头先用银子来打点,以免她们在每日的吃食上都要被人要挟着为难。

    可现在有了樱桃和庞嬷嬷,木兰倒是没有太操心此事。

    毕竟她们两个可都是贝勒爷的人,今日这事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贝勒爷的耳朵里。

    不管贝勒爷对钮钴禄芯兰是个什么心思,可依着这个四贝勒的为人和心性,他又怎会容许府中有如此胆大妄为的奴才。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钮钴禄芯兰也是他的女人,是万岁爷下旨赐给他的格格,又如何能让一些底下的奴才来打压和欺辱。

    这可不光是有人来借机折腾和整治钮钴禄芯兰,这也是公然明着在打他这个贝勒爷的脸面。

    不过,若是福晋真要一心为难和打压钮钴禄芯兰的话。

    木兰就怕贝勒爷会为了想维护福晋的面子和威信,从而不想过多干预福晋对后院诸多人事的管理和惩戒,而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视而不见。

    总之,如果这件事贝勒爷主动管了就好,若是贝勒爷真有心视而不见的话,那她也只有另想办法了。

    等木兰在屋子里把事情大概都想清楚后,她才出门去正房见了钮钴禄芯兰。

    这时钮钴禄芯兰刚吃完今日的最后一次药,正含着香豆奉上的蜜饯来消除嘴里的酸涩苦味。

    木兰上前仔细的打量了她几眼,见钮钴禄芯兰的脸上有了几分红润之色,就连嘴唇也恢复了一些血色,整个人看着比起前两天精神了不少。

    木兰静静的在床边坐下,伸手给钮钴禄芯兰把脉之后,发现她的身子已经恢复的不错。

    等再过些日子,不再需要古大夫经常来给钮钴禄芯兰诊脉后,她才能开始试着给钮钴禄芯兰喝些稀释过的玉珠水,来帮她慢慢的调理好身子。

    不过这一想到玉珠水,木兰就不自觉的想到了院子里那已经铺上了石砖的地方。

    这若是没有了石榴树,也就意味着没有了如意果,那她以后要怎么办?

    木兰想着有些苦恼的皱了眉,一旁的绿乔和香豆见着,还以为木嬷嬷是在担忧愁苦格格身子的事,两人顿时都暗暗叹气的低下了头。

    刚服了药的钮钴禄芯兰感觉有些困倦,也没有在意木兰脸上的神色变化,她不自觉的闭了闭眼,然后掩嘴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见她这样恍惚疲累的模样,绿乔和香豆有些担心的看向木兰。

    毕竟格格之前睡了好久才醒,这才过了多久,格格怎么会又困了?

    木兰见着她们两人疑惑和担心的模样,开口解释这跟钮钴禄芯兰服用的药有些关系。

    那药里面有些让人舒缓心神嗜睡的成分,所以钮钴禄芯兰服用之后才会有这样疲乏无力的感觉。

    其实这也是想让钮钴禄芯兰能快点养好身子,让她尽量不要东想西想的耗费心神,这充足的睡眠有时候能让人的身体恢复的更快。

    正在这时庞嬷嬷进来了,说是她来换绿乔和香豆,她已经跟樱桃商量好了,她来守着格格的前半夜,至于后半夜就让樱桃来守。

    毕竟她如今年纪也大了,不如樱桃这些小年轻有精力的能熬夜。

    木兰一听也同意了,绿乔和香豆两人便上前服侍着格钮钴禄芯兰梳洗,之后才小心的扶着她躺在床上,然后轻手轻脚的把床帐放下来。

    见格格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稳的像是已经睡着了,绿乔和香豆不放心的跟庞嬷嬷低声叮嘱了一些话后,两人才和木兰一起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见绿乔和香豆两人一步一回头,仍有些心神不宁舍不得走的样子。

    木兰看着她们眼底下的那片青紫,知道她们昨晚肯定也没有休息好,便皱眉叫她们快点回去睡觉,等明日再来服侍钮钴禄芯兰也不迟。

    反正就目前来看,樱桃和庞嬷嬷两人都没有半点跟她们相争的意思,她们两人也应该能放心了。

    绿乔和香豆闻言后老实的点点头,然后才慢步回房准备去洗漱后好好的睡上一觉。

    见木嬷嬷从正房里出来了,等了许久的玲儿赶紧上前,说是角房里还给嬷嬷留了些饭菜,若是嬷嬷要用的话,那她现在就去帮着热一热。

    木兰听了摇头表示她仍是没有胃口,只叫玲儿去打水来让她好好的洗漱一番。

    见木嬷嬷这么说,玲儿也只能无奈的听命下去了。

249 发现

    木兰趴在地上往床下看,就着烛火那不太明亮的微光,她只见床底下好像有些什么东西?

    等她起身拿起烛台回到原地举着继续看时,才发现床底下的一块石砖似乎有些碎裂,边上有些不规则的凸起,还有一些看着像是碎石之类的东西。

    不过最让木兰诧异的是,那股扑鼻而来的血腥味,闻着让她有些不自觉的头晕。

    这么大的血腥味,这下面是不是埋了什么东西?

    一时间,各种可怕恐怖的想法充斥在木兰的脑子里。

    血腥味!

    总不会是埋了一具尸体吧?

    木兰想着有些苦中作乐的傻笑了两声,然后立马从地上站起来远离了床边,她眼露一丝惊恐看着刚刚还坐过的床。

    这下面万一要真是埋了一具尸体,那是谁的?又是谁埋的?

    闻着这股血腥味还算新鲜,基本没什么腐臭的味道,想来这时间应该也不会太久。

    不过……

    木兰始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好像这股浓郁的血腥味,是从那只蚂蚁出现后才有的。

    再想着刚刚床底下那个看着好像并不大的破洞,还有之前蚂蚁出现前的“咔嚓咔嚓”声。

    木兰不禁怀疑这床底下的那块石砖下,是不是就是这只蚂蚁之前藏匿的地方?

    要这么说的话,这股血腥味,倒是和庞嬷嬷说的一个消息对上了。

    那如意树树根里的汁液,好像就是有一股子血腥味。

    因为木兰每次催生如意果都是用的是树枝,她还真不知这树根里的汁液是什么味道。

    木兰看着那个显然重量不轻的床架,再闻着屋子里久久不散的血腥味。

    这个问题她要是不赶快解决的话,估计她明日一开门就会引起樱桃和庞嬷嬷的怀疑。

    若是她们把事情告诉给了四贝勒,然后贝勒爷又叫人来搜查的话,那她到时还真是百口莫辩的解释不清楚。

    如今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如果她要动手的话,还是要尽快,可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这心里一打定了主意,木兰就上前来到床边,她心里一动念头,床上的铜盆和那小半个如意果就消失了。

    不过那只蚂蚁却是留了下来,从半空中掉在了绵软的床上。

    木兰本来还怕这一下会把它给惊醒,谁知那只蚂蚁依然睡得呼呼的,看着完全没有半点反应。

    见状,木兰无力的拍拍胸口,希望能缓解她极速跳动的小心脏。

    她今晚上过得那可叫一个惊心动魄,感觉都能折寿的让她少活好几年。

    木兰想着无奈的摇头叹气,然后上前开始一点点的往外挪动着木床。

    也幸好她这张只是奴婢睡的床,也就是几个木架子钉好搭起来的,要是钮钴禄芯兰睡的那种,那估计她就只能慢慢的拆床板了。

    嗯,对啊,她也可以拆床板啊,那她干嘛要费力的把整个床搬开?

    木兰猛然回神的后退了一步,深恨自己之前的愚蠢,她真是一时急的脑子都不会拐弯了。

    这有了简单的法子,木兰就不用花大力气搬床了,她直接把床上的被褥等东西全都放在了桌子上。

    当然那个小东西她可不敢马虎,只能拿帕子抱着手把它放在了梳妆台上,心里只希望它能老实的继续睡下去。

    等木兰回头把床上的床板全都搬开后,她才举着烛火照亮,靠近仔细看向地板上的情况。

    这么看着,可比之前木兰趴在床边要看的清楚,只见在最里面的一块石砖上有一大一小两个洞。

    大的看着足有成年男人的拳头大小,而小的那个却只比黄豆要稍大一些。

    木兰猜测那只蚂蚁就是从这里面钻出来的,不过它之前怎么会藏在这下面?

    是无意中进去的?

    还是有人把它抓进去的?

    木兰觉得是前者的可能性要高一些,毕竟依着这些蚂蚁的凶残程度,要把它抓起来关在石砖下,估计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木兰拿着之前特意没有收走的刀,顺着石砖的缝隙用力的往上翘,也幸亏之前这块石砖明显是被人动过手脚,所以她这会很容易就把石砖给搬开了。

    这块石砖一被移开,木兰就看见里面放着一个木箱子,现在在那个木箱子上正有一个大洞,看来那只蚂蚁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

    到了现在,那股子刺鼻的血腥味也越发的浓郁,木兰伸手本准备打开木箱,却没想到这上面竟然还有锁锁着。

    在撬锁和暴力加宽加大那个洞两者之间,木兰图省事的干脆选择了后者。

    她拿着刀子顺着那个被蚂蚁咬出来的洞,用力的又砍又割了好几下,谁知却只在那个地方留下了几道不太深的痕迹。

    木兰一时间有些傻眼,她揉揉有些酸疼的手,没想到这个木箱的材质会这么的坚硬。

    不过那只蚂蚁咬着倒是轻松,当然就依着它那个锋利的牙口,咬穿这个木箱并不是难事。

    毕竟就连精铁匕首那样的利器,它啃起来也不用花费什么力气。

    这下没得选了,木兰就只有花了一些时间来撬锁。

    等她把锁撬开打开箱子一看,见里面除了一个已经破了的小坛子外,就只有另一个更小的木箱。

    不过那个木箱上也有一个洞,看来已经被那只蚂蚁光顾过了。

    不过这个小箱子倒是没有上锁,可木兰打开一看,却见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也不知是原先就没有放东西,还是已经被那只蚂蚁吃光了。

    至于那个小坛子,那股血腥味正是来自于里面。

    木兰拿着小坛子看了看,见那上面的洞口有些大,要是一个不注意的话,这个小坛子估计就会立马解体。

    不过从旁边的一些小碎片上,木兰还是看见了不少已经半干或是全干的红色痕迹。

    估计这里面原先就装着那如意树树根里的汁液,就是不知这到底是哪个人藏在这里的?

    之前她问过庞嬷嬷,庞嬷嬷也只说她这间屋子里没有住过受伤的侍卫,至于之前到底是哪些人住在里面,她倒是没说清楚。

    木兰也不知这些东西是谁藏在这里的,不过依着她想,那只蚂蚁估计也是之后趁人不注意自己钻进去的。

    难怪她之前老是觉得这间屋子里有股血腥味,原来是这个原因。

    木兰想着又看了看那块石砖上的另一个小洞,她不禁怀疑之前那只蚂蚁进去里面时,估计个头并没有现在这么大。

    就是因为之前的那个洞口小了,所以从里面散发出的血腥味才没有那么浓郁。

    刚才是那只蚂蚁被外面如意果的香气吸引,所以才会突然用暴力破开了小坛子和石砖。

    之前她听到的那些“咔嚓咔嚓”的声音,应该就是那只蚂蚁咬破石砖的响声。

248 犹豫

    木兰胆战心惊的看着那依然在埋头吃着如意果的蚂蚁,感觉自己的手脚一时间都僵硬麻木的不会动了。

    想着这些蚂蚁嗜血凶残的本性,想着那些因为它们而丧命伤残的侍卫,她额头和背后的冷汗真是哗哗的往下流。

    也不知这只蚂蚁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木兰想着先前听见的那些“咔嚓咔嚓”的声音,难道说是从外面……?

    想到这里,木兰赶紧来到靠近房门和窗户的地方,可是她蹲下起身的仔细查看了许久,却没见着哪里有异常或是破损的地方。

    她现在想着那些“咔嚓咔嚓”的声音,应该就是这只蚂蚁啃咬硬物时发出的声音。

    可现在这最靠近院子里的门窗和墙壁却是完好无损,难道这只蚂蚁不是从外面进来的?

    还是,她刚刚检查的不够仔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么久了就只见到这一只蚂蚁,想来它应该就是那个唯一的幸存者了。

    还好还好,幸亏只有这一只,要是再多来几只,那她可真是应付不过来。

    不对,现在就是这一只,估计她也应付不过来!

    木兰有些欲哭无泪的恨不得打自己一下,叫她嘴馋,叫她嘴馋,这回好了,直接引来了一个夺命的小煞星。

    木兰这时又抬头看了床上的那只蚂蚁一眼,见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它竟然已经把那半个如意果吃去了一小半。

    而且跟木兰稍有不同的是,那只蚂蚁是直接连果皮都一块吃了,真是一点都没有浪费。

    见它这样安静老实没有丝毫凶性和嗜血的模样,似乎对木兰并没有任何的敌意和威胁,甚至还带着点无视的味道。

    可对此,木兰却仍不敢有一丁点的松懈和放心。

    毕竟这些蚂蚁咬起匕首,咬起人的骨头来都是嘎嘣脆,她身上这几两肉可不经它们啃的。

    为了自身性命的安全,木兰此时真想不管不顾的打开门逃出去,可她逃出去之后该怎么办?

    她要怎么解释这只蚂蚁此时,又是如何会出现在她的屋子里?

    她要如何解释她跟这只蚂蚁打了照面,可她的身上却是连一点的伤痕也没有?

    她又要如何解释这只蚂蚁不攻击她的原因?

    若是被四贝勒知道了此事,那肯定会更加的怀疑她,也许还会立刻下令对她采取一些行动或是手段。

    如今钮钴禄芯兰已经小产,没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作为倚仗,贝勒爷若是想要处置她的话,可不用再考虑钮钴禄芯兰对于此事的反应。

    如今的钮钴禄芯兰算是自身难保的在府里寸步难行,又如今能够借势给她。

    木兰想着苦恼的抓了抓头发,这要是一般的蚂蚁,她不管是用手还是用脚,很容易就能处理了。

    可现在摆在她面前的这只蚂蚁,据说周身还是刀枪不入,好像除了腹部和怕火之外就没有别的弱点。

    不过它身上既然有弱点,那她待会要不要趁机上去把这只蚂蚁给解决了?

    木兰一时间有些犹豫,就怕万一她动手没有成功,反而把这只蚂蚁给激怒的话,那她到时候可就真是自掘坟墓了。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木兰觉得这只蚂蚁好像直到现在都没有对她释放出敌意,而且看着还是个大吃货。

    从它出现这么长的时间,就没见它分心关注过别的东西,好像那如意果就是它的命一样。

    是不是周围只要有如意果存在,那这只蚂蚁就顾不上别的?

    那她那个能收藏东西的神秘地方,又能不能把这只蚂蚁也收进去?

    虽是这么想,可木兰一时间却不敢贸然尝试,就怕万一她把如意果收走了,而这只蚂蚁却留了下来。

    依着这只蚂蚁的移动速度,要真是想攻击她的话,估计她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就更别说是躲避和回击了。

    木兰呆呆的站着想了一会,然后苦恼的伸手敲了敲脑袋,再去看那只蚂蚁时,却发现它已经快把那半个如意果吃完了。

    木兰顿时就有点紧张的四处张望,想找出一个趁手并能保护自己的利器。

    可这间屋子就这么点大,除了她之前用来切如意果的那把刀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利器可拿了。

    想着这些蚂蚁怕火,木兰干脆就把桌上的烛台拿起举在胸前,万一等会那只蚂蚁要来攻击她的话,好歹她拿着烛火还能抵挡一下。

    可惜木兰这么警惕戒备的站了半晌,却见那只蚂蚁竟直接转移了阵地,又趴到了她先前还没吃完的那半个如意果上,然后就是继续埋头的吃吃吃。

    看着它那个未有任何变化的小身板,木兰真不知那么多的如意果都被它吃到哪去了?

    这时木兰才发现自己的手也举酸了,那脖子和肩膀都紧绷的有些僵硬了,她轻呼了一口气,慢慢把手里的烛台往下放了放。

    又静静的等了半晌后,木兰有些奇怪的皱了眉,如果不是她眼花没有看错的话,那只蚂蚁好像很久没有动过了。

    本来要是依着它之前吃东西的速度,这只剩下小半个的如意果应该早就被它吃干净了才对,可现在看着却还剩下不少。

    木兰见状小心翼翼的往前靠近了一些,她仔细的盯着那只蚂蚁又看了半晌,这才确定它是真的不动了。

    它这是吃累的睡着了?

    总不会是被撑死了吧?

    木兰想着不自觉的又往前了几步,整个人几乎是已经站在了床边。

    看着那个趴在如意果上的蚂蚁,木兰再想着自己吃多了如意果之后的异常反应,那种懒懒的迷糊着不知不觉就会睡着的感觉。

    那会可真是有人进来把她搬走换个地方,她都会对此毫无知觉的继续昏睡不醒。

    难道这只蚂蚁也是一样?

    木兰蹙眉想着有些犹豫,等了一会后,她才终于大着胆子拿起床上的那把刀,试探性的往那只蚂蚁的身上戳了戳。

    一下,又一下……

    可那只蚂蚁仍是毫无反应,就算后来被木兰拿着刀戳着翻转了身子,可它朝天的几只脚也只是不自觉的晃悠了几下,然后又老实的一动不动了。

    嘿,这还真是睡着了!

    这危机总算是暂时解除了。

    木兰顿时就松口气的放了心,她拿袖子擦着额头和脸上的汗水,两腿酸软的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可就在她这喘息着休息的当口,木兰突然有些奇怪的吸了吸鼻子,总感觉周围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明明之前这股味道都快要散干净了,怎么这会又浓了起来?

    木兰见那只蚂蚁依然一动不动的趴在那,她才有心思去考虑这个问题。

    皱眉用力的吸着鼻子,木兰凭感觉的起身在床边蹲下,然后趴下身子低头往床下看去……

    可入眼的景象却让木兰顿时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250 处置

    这个小坛子里的血腥味这么重,必然不能再让这些东西留在原地,木兰心念一动,原来放在那个坑洞里的木箱子就消失不见了。

    她现在也管不了藏这些东西的人以后会不会来找,她总要先过了眼前的这关才好。

    木兰随后又把石砖放回去,虽然上面有那么大一个洞,但好在这是在床底下,只要没人起疑心的前来查看,这个地方就还算是隐秘之处。

    之后木兰又把床板一块块的放回去,接着把床上被褥之类的东西铺好,这样看着几乎就跟之前一样了。

    这时木兰才有空去想那只蚂蚁,她拿帕子包着手捏起那只蚂蚁来到桌边,有烛火照亮她可以看的更清楚一些。

    木兰拿着那只蚂蚁举到眼前细看,她这会才发现这只蚂蚁看着胖乎乎的,不管是脑袋还是身子,看着都是圆滚滚的。

    这只蚂蚁身上的硬壳全是艳红色的,细看里面仿佛还有红色的光芒在缓缓流动。

    还有那些像是印刻在其上的银色花纹,密密麻麻闪着玄妙的微光,看着很是艳丽和华贵。

    不知为何,木兰总觉得这些银色的花纹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到底是在哪里,她这个失忆之人却是真的想不起来。

    木兰皱着眉伸手戳了戳那只蚂蚁的腿脚,然后就见它们不自觉弯曲的踢了踢,像是马上就要醒过来。

    这一下可把木兰给吓了一跳,赶紧就一抬手把那只蚂蚁给扔了出去。

    那只蚂蚁远远的落了地,虽然声音不大,可却仿佛响彻在木兰的耳边,让她的心跳不自觉加快,像是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一样。

    不过幸好这只是虚惊一场,木兰紧张的等了一会,却也没见地上的那只蚂蚁有任何反应。

    见此情景,她才起身又赶紧把那只蚂蚁从地上捡了起来。

    看着那只蚂蚁继续昏睡毫无知觉的模样,不知为何,木兰心里感觉还有点不好意思。

    想着那只蚂蚁的嘴里有毒,她便特意避开了蚂蚁的头部,只一心关注它的背部和腹部。

    之前庞嬷嬷说这些蚂蚁的腹部很是柔软,和它身上的其它地方几乎是两个样,也就是因为如此,那些蚂蚁才能被宫里派来的侍卫们捕获。

    可她现在看着这只蚂蚁腹部和背上的硬壳,却发现好像并没有多大的差别,难道这只蚂蚁和被侍卫抓进宫里的那些不一样?

    木兰想着忍不住伸手在蚂蚁的背部和腹部摸了摸,摸着都是有着些许倒刺的硬毛,让她觉得手指上的皮肤有些麻痒。

    为了测试一下她刚才的怀疑,木兰干脆拿着那把刀在蚂蚁的背部和腹部轻轻的划了两下,可结果却是两个地方都没有一丝伤痕出现。

    木兰想着是不是她刚才用的力气太小,便试着拿刀用力的划下,不过在刀子划过蚂蚁的腹部时,她手上还是不自觉的收了点力。

    试了几次后,木兰终于确定这只蚂蚁背上的硬壳和腹部的基本一样,看来还真是可以称之为刀枪不入了。

    这也证明,这只蚂蚁和之前被侍卫捕获抓进宫里的那些不太一样。

    这么一想,就算她现在想要杀死这只蚂蚁,估计暂时都拿它没办法。

    其实如果真起了杀心,总还是能想到法子的,只不过木兰的本心里并不想杀它,毕竟这只蚂蚁刚才并没有真的伤害到她。

    可她现在又该拿这只蚂蚁怎么办?

    木兰先前有试过想把这只蚂蚁收起来,可是她那个藏东西的地方明显是不能藏活物,所以这个打算是不成了。

    那把蚂蚁继续放回那个石砖下?

    可万一这只蚂蚁要是饿醒了出来咬她两口,那她得是有多倒霉。

    实在不行就只能把这只蚂蚁丢出去,而且最好还是丢到院子外面。

    这样不管之后它是被人发现了被抓,还是自己睡醒了后逃走,那可就都不关她的事了。

    木兰有些逃避的想着点点头,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既然打定了主意,那趁着这只蚂蚁还没醒,她也正好方便行事。

    想着旁边屋子住着的樱桃,想着樱桃似乎身手不错,木兰只能轻手轻脚的打开门,然后静静的在门口站了半晌。

    见院子里没有一点动静,只有高高挂起的灯笼有着些许光亮,木兰才小心谨慎的出了屋。

    她大晚上这样鬼鬼祟祟的走到院子里,也幸亏这会没人看见,要不然搞不好还会以为是见了鬼。

    毕竟这兰院里前几天刚死了人,而且现在木兰又穿着一身浅色的衣服。

    木兰刚走到原先种着如意树的地方,就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想着那如意果,她便暗暗的叹口气,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兰院以后有可能跟石榴树是扯不上关系了,若以后真没了石榴树,那她也只有另想办法了。

    木兰只停了一会,就快步走到院墙边,直接抬手把手里的蚂蚁给扔了出去。

    只不过这院墙实在是太高,而且这蚂蚁也有些太轻,所以她一时间竟然没有把蚂蚁扔出墙外,而是又掉落回到了她的脚边。

    木兰只能无奈的闭眼叹气,然后又试着扔了两次,才终于把那只蚂蚁给扔到了院子外面。

    见完事了,木兰又赶紧轻手轻脚的回了屋,不过她还是没有急于关门,而是又在门口静静的站了半晌。

    稍后她见院子里依然安静的没有一点动静,这才放心的转身关上了门。

    不一会,木兰屋子里的烛火终于灭了。

    又过了一会后,旁边樱桃的房门才悄悄的打开。

    她慢步走到木兰的房门口静静的听了半晌,见里面没有一丁点的动静,她觉得木嬷嬷似是已经睡着了。

    樱桃她本来睡眠就浅,而且还因为受过训练,睡觉时就更是警醒。

    先前听着木嬷嬷开门的声音,她就立刻惊醒起床偷偷的站在窗口小心的往外看。

    她看着木嬷嬷在院子里站了一会,然后又走到墙角处抬了几次手,看着像是在往外面扔什么东西?

    想着木嬷嬷有可能是在和院子外面的人互通消息,她本来还想直接冲出去人赃俱获的。

    可后来想着贝勒爷的吩咐,樱桃她又停下了准备往外走的脚步。

    等木嬷嬷终于放心的回了屋后,她深怕被木嬷嬷发现,便又等了一会才出来。

    虽然明知道这会出来肯定是晚了,外面接东西的那个人肯定已经走了,可樱桃还是顺着木嬷嬷刚才的路线走了一遍。

    那个对于木嬷嬷来说太高的院墙,对于樱桃来说却不在话下,她后退几步往前跑动着顺势就爬上了墙头。

    而外面也果然如她之前所想,根本就看不见一个人影,想来那个跟木嬷嬷互通消息的人早就走了。

    樱桃决定等到天亮了以后,她一定要找机会去前院把事情告诉给贝勒爷,看看贝勒爷对于木嬷嬷的事要怎么处置。

    不过,樱桃有些疑惑和苦恼的皱着眉,她怎么总觉得贝勒爷对这个木嬷嬷的态度有点怪怪的。

    按说这个木嬷嬷身上有这么多可疑和神秘的地方,贝勒爷早就应该叫人动手把木嬷嬷抓起来才对。

    可如今,贝勒爷又怎会容许木嬷嬷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随意糊弄?

    樱桃想着她每次去前院回禀木嬷嬷的消息时,贝勒爷总是听得很认真很仔细,就是有时候有些喜怒不定的让人摸不着头绪。

    樱桃总觉得贝勒爷似乎是有些太关注这个木嬷嬷了,她有时甚至觉得就连兰院的主子钮钴禄格格,也比不上木嬷嬷在贝勒爷心里的地位重要。

    不过这贝勒爷的事哪是她能管的,她只要一心把贝勒爷吩咐的差事做好了就行。

    樱桃想到这里抬头看看天色,现在也大概快到她和庞嬷嬷交班的时间了,她便松手从院墙上跳下来,决定还是直接去正房找庞嬷嬷说说刚才的事。

251 责问

    乾清宫

    梁九功慢步进殿后轻手轻脚的走到康熙跟前,他近身低声回禀道:“回万岁爷,九阿哥这会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不过一同前来的还有八贝勒和十阿哥,您看奴才是直接去叫九阿哥进来,还是连同八贝勒和十阿哥一起?”

    康熙闻言放下了手里的折子,皱着眉若有所思的朝殿外看了一眼。

    自从前天他得了关于老四格格那个事的准确消息后,知道这件事竟然会一股脑把他底下几个成年的儿子都牵扯了进去。

    这细查之下,其中竟然有好几波人手对此事进行了骚扰和干预,之后慢慢牵连进来的人是越来越多。

    若他不赶紧把这件事给处理了,就怕最后风声传了出去,会让他的这些儿子们互相猜疑的闹起来。

    如今朝中本就因为他下旨圈禁索额图一事而有些人心不稳,在这个当口,他们皇家可不宜再闹出什么兄弟阋墙的丑闻。

    所以他便再也没有心思在小汤山待下去,昨儿下午便急急的回了宫,今儿一早便吩咐人先去叫了老九来。

    毕竟那两个侍卫明着都是老九的人,他先不管这两个侍卫背后另外有没有别的主子,但不管怎么看,此事都是老九的嫌疑最大。

    当然还有那个索额图,这件事跟他的关联也不小,至于他身后的太子,康熙如今只希望这件事跟太子没有关系,否则……

    不过这老九和老八老十两人的关系向来很好,这件事既然查到了老九的头上,那老八和老十两人就不可能预先不知道此事。

    看老八和老十今日没有避讳的同老九一起前来,就可知他们间的兄弟之情果然不浅。

    依着老八的处事精明和心思缜密,今日若是没有万全的把握,老八他必然也不会跟着前来见他这个皇阿玛。

    若他不是肯定此事跟老九没有关系的能全身而退,那就是他有把握朕手里没有此事的明确证据。

    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总还是要先见见他们三个再说。

    “叫他们三个都进来。”康熙沉下脸摆手道。

    “是,万岁爷,奴才这就去。”梁九功颔首领命的快步退下。

    等八贝勒和九阿哥十阿哥进殿给康熙跪地请安后,康熙只淡淡的看了他们三人一眼,然后接过小太监奉上的茶盏轻吹着喝了一口。

    半晌后,他才沉声开口叫起,可等他们三人刚站起身来,康熙便冷着脸厉声道:“老九,你好大的胆子!”

    九阿哥先是被这话吓了一跳,然后才故作无辜的眨着桃花眼道:“皇阿玛,儿臣不知您这指的是什么?儿臣这是又有哪里做的不好惹您生气了?”

    康熙听了他的话,像是被气狠的笑了一下,脸色却是越发的阴沉难看,竟直接从桌案上拿起一个折子朝着九阿哥扔了过去。

    “你说你不知,那你自己看,看看朕今日有没有冤枉你?”

    眼见着那本折子往他的脸上飞来,可九阿哥却是不敢躲的直接硬挨了一下。

    然后就见他的额头上被折子边缘划出了一条红痕,随后其上慢慢的泌出了一点鲜红的血丝。

    旁边的十阿哥见着本准备伸手去挡或是拉九阿哥一下,可他的手还没抬起便被身边的八贝勒拉住阻止了。

    八贝勒先看了上首的康熙一眼,然后才对着十阿哥摇头,示意他先不要冲动行事,最好一切按着他们之前商量好的来。

    其实今日皇阿玛的火气如此之大反而是件好事,起码证明皇阿玛心里对九弟并没有放弃,皇阿玛他多少还是有些相信九弟的。

    要是皇阿玛知道此事后隐忍不发,不明着责问九弟,而是一心只认为此事就是九弟做的,那事情才是真的糟糕。

    这有些事和有些人,是不怕吵也不怕闹,最怕的就是冷漠和无视。

    只看皇阿玛如今的态度,八贝勒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对于今日之事,他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能全身而退。

    只不过就是九弟他,也许今日要受点苦了,八贝勒想着有些担心的看了九阿哥一眼。

    九阿哥这会也不敢伸手擦拭流血的额头,他干净利落的屈膝跪下,伸手把地上那本折子捡起来一看。

    见折子前面写着他派去老四府邸那两个侍卫的底细和来历,后面则写着他们两人的供词,说是被他指使的去谋害了老四的格格钮钴禄氏。

    “皇阿玛,这件事不是儿臣叫人做的。”九阿哥一脸被冤枉的委屈样,看着很是理直气壮的问心无愧。

    康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厉声问:“老九,看来你现在知道朕指的是何事了,你这会不装糊涂了?”

    “皇阿玛,儿臣是冤枉的,这件事真不是儿臣叫人做的,皇阿玛,请您相信儿臣,儿臣冤枉!”

    九阿哥这会眼睛都急红了,他额头上的鲜血慢慢的流了下来,模样看着很是凄惨和可怜。

    见九阿哥着实伤的不轻,十阿哥也忍不住的一同跪下急道:“皇阿玛,您真是冤枉九哥了,那件事真不是九哥做的,儿臣绝不敢骗您啊皇阿玛!”

    康熙听了他的话,皱眉看了十阿哥一眼:“那件事?老十,老九他还是看了一眼折子,才知道朕指的是何事。

    你呢?这折子你看都没看一眼,你就能未卜先知的知道朕指的是何事?你这会倒是变聪明了?”

    十阿哥闻言脸上的表情一僵,他张开嘴吞吞吐吐的说:“皇阿玛,这个,儿臣,儿臣……”

    这后面的话,他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圆了。

    八贝勒见两个弟弟都跪下了,他也不能干站着不是,所以他也跟着跪下拱手道:“回皇阿玛,儿臣不用看九弟手上的那本折子,儿臣也知道皇阿玛您指的是何事。”

    “哦?”康熙闻言饶有兴致的偏头看了他一眼。

    在这三个儿子里,老八一直都是领头的那个,虽然他母妃的身份和地位是最低的,可他却是从小就聪慧知礼。

    特别是对于一些人情世故,他似乎天生就比别人敏感,所以这几年朝中不少大臣对他的观感和印象都不错。

    这老九任性,老十莽撞,按说依着他们两人的性子可都不好驾驭,可在这么多兄弟里,他们两个却唯独最听老八的话。

    这些年他们两人一直跟在老八身后,三人之间的兄弟情分很是深厚。

    对了,还有十四那个孩子,也是喜欢老八甚于跟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老四。

    康熙想着看了八贝勒一眼,沉声问:“老八,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何会知道朕刚刚指的是何事?”

253 真敢

    康熙刚想着这以后没有如意果吃了可惜,随即他就反应过来差点让老九和老十这两个臭小子把话题带偏了。

    只看他们刚才你一句我一句的,虽然看似无意为之,可细想之下,这些话接的都太顺了。

    这一步步估计是他们早就打算好的,他们这是存心来糊弄他这个皇阿玛。

    而且老十刚才还试图把老四跟索额图扯上关系,虽然他话里句句暗指的是老四,可他一听这话就不免想到了太子。

    依着老十那个脑袋瓜子,这些话可不是他能想出来的,这其中必然少不了老八和老九的意思。

    康熙想到这心里的怒气升高,脸上的表情又变得难看,看着底下跪着的三个儿子,他皱着眉干脆起身走了下去。

    “老九,你说这事不是你吩咐那两个侍卫做的,那他们两个为什么一口咬定就是你指使的?

    你既然承认他们是你的人,那你现在又还有何话好说?”康熙又重提此事,语气也是越发的严厉。

    九阿哥一见就心知不好,他忙抬起头解释道:“皇阿玛,请您相信儿臣,这件事真不是儿臣吩咐他们做的。

    儿臣怀疑他们是不是早就被人收买,或是有人假借儿臣之手行事,儿臣恳请皇阿玛您再细查看看,皇阿玛,儿臣真是被冤枉的。”

    “对啊,皇阿玛,刚刚八哥不是还说了,皇阿玛您可不能不相信儿臣三人,而去相信那些奴才的鬼话。”十阿哥这会还没意识到他刚刚搞砸了。

    八贝勒只正色拱手道:“皇阿玛,儿臣恳请您再派人细查,儿臣敢担保此事真跟九弟无关。”

    康熙此时再听着他们的话语辩驳,却没有之前那么的相信了。

    若是今日这事,他们早就盘算好了要如何配合着来欺瞒他这个皇阿玛,那不管这事到底是不是老九所为,只凭他派人去老四府邸这件事就可谓是居心不良。

    看来这些儿子,不敲打敲打是不成了。

    八贝勒见康熙的脸色越发难看,他心里一沉,觉得今日之事果然是做过头了,这惹得皇阿玛疑心一起,反而是坏了事。

    最怕的就是皇阿玛想要拿九弟来杀鸡儆猴,以此来警告他们这些底下的儿子要安分一些。

    若是皇阿玛今日真有那个心思,那九弟他……

    康熙眯眼看着老八老九老十三人,再细想之前老九说的话,粗听之下觉得他是光明磊落的直言不讳,是对他这个皇阿玛没有隐瞒和欺骗之心。

    可细细品味之下,却能听出他对老四的记恨句句是真,而且这仇看来还结得很深。

    若是以后给了他机会,估计老九他真会对老四不利。

    这老四和老九都是他的儿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可能不管他们之间的恩怨。

    看来平日里他觉得底下的儿子们感情不错,还真是他自己被蒙蔽了双眼,一心只把事情往好处想。

    至于老九,他既然犯了错,那他这个做皇阿玛的也不能心慈手软,若是继续放任下去,那才是真的害了他。

    就如当年老四一时气愤之下剪了老九的辫子一样,他也是当场就明言惩罚了老四,不然又哪会有现如今的老四。

    康熙想着就摆手示意梁九功上前道:“来人,把九”

    “皇阿玛,不要啊,您真是冤枉九哥了,这事真不是九哥做的,皇阿玛您不要不查清楚就罚九哥,皇阿玛……!“

    十阿哥一见康熙脸色铁青的叫来人,就怕皇阿玛是要叫人来把九哥拖下去,所以他就猛扑上去抱住皇阿玛的大腿哭嚎着辩解。

    右腿被这样大力的一抱,差点让毫无防备的康熙歪着摔倒,一旁的梁九功见着赶紧上前扶住了万岁爷。

    看着十弟抱着皇阿玛大腿哭求的模样,八贝勒顿时头痛的无奈扶额。

    上次他听十弟说叫九弟抱皇阿玛的大腿哭求,他还以为这话是十弟说着好玩,或是故意逗九弟的,怎知他今日竟然会真的做出来。

    十阿哥一边哭一边对着一旁明显愣住的九阿哥使眼色,示意他赶快上来抱皇阿玛的另一条大腿。

    到时候他们两个一起哭求,何愁皇阿玛不会心软的放弃处罚他。

    九阿哥看着十阿哥没有一丝泪痕的脸,再听着他嘴里呜咽着连连解释的声音,他却只能呆愣着无奈的抽搐着嘴角。

    这,这十弟还真是做得出!

    他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还真敢抱皇阿玛的大腿!

    “十阿哥,十阿哥,您快放开万岁爷,您这是做什么呀?”梁九功扶着康熙哭笑不得的劝道。

    康熙的大腿被十阿哥抱得紧紧的,再听着他大声的哭求,只觉得心烦的头痛欲裂,忍不住就想抬脚踢他一下。

    无奈这会十阿哥抱得太紧,他根本就抬不起腿。

    十阿哥见皇阿玛似是想要挣扎,以为皇阿玛此举是还不想放过九哥,他便转头对着九阿哥大声叫道:“九哥,你快点过来,快来跟我一起求求皇阿玛!”

    一听这话,康熙再看着旁边的老九似乎有点想上前的意思,他便不自觉的退了半步,嘴里厉声喝道:

    “放肆,你们三个都给朕滚回府去闭门思过,不得朕的话,今后就都不要再出门了。”

    不能放他们出门再害人,特别是这个混不吝的老十!

    八贝勒闻言和身边的九阿哥对视了一眼,两人赶紧俯首应是,不过这会的十阿哥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依然紧紧抱着康熙的大腿不放。

    “十弟,你快放开皇阿玛,你这样成何体统!”九阿哥招手示意。

    “十弟,你不得无礼,快点过来。”八贝勒皱眉提醒。

    “啊?哦!”十阿哥闻言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松开手又跪了回去。

    康熙低头看着他已经被揉“烂”的衣摆,还有酸软麻木的右腿,再看看老十毫无一丝泪痕的脸,这心里的火气真是蹭蹭蹭的往上冒。

    老十他这干打雷不下雨的假哭,还真是成习惯了,真是从小养成的坏毛病,这改都改不了。

    他底下这么多儿子,也就老十最不讲究礼数和规矩,他真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这个儿子真是没救了!

    “你们三个都赶紧给朕滚下去!”康熙烦躁郁闷的摆手,真不想再看他们三人一眼。

    “是,皇阿玛,儿臣等告退。”

    八贝勒和九阿哥十阿哥三人闻言快步退下,殿内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

    见人走了,康熙闭眼摇头无奈的叹口气,这儿子养的,真是愁死他了!

    梁九功赶紧跪下给万岁爷小心的拍了拍衣摆,一时间也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十阿哥,这胆子大的还真是什么招都敢使,也不怕万岁爷叫人把他拉下去打一顿板子。

252 记恨

    八贝勒闻言直起身子拱手道:“回皇阿玛,其实自从那日如意树出事,您派人去四哥的府里把那些人带进宫里后,儿臣就知道事情不好。

    只因在那些侍卫里,有两个人是儿臣等人派去四哥府里的,儿臣也知道他们的底细很容易就能查到,不过此事,却是儿臣先叫九弟”

    “八哥!”一旁的九阿哥和十阿哥面露惊慌的想要阻止,不想把八哥也扯到这件事情里来。

    其实今日要不是八哥始终不听他们的劝阻,他们是真不想让八哥和他们一起来见皇阿玛。

    毕竟八哥跟他们不同,八哥的志向远大,可不能被他们给拖累了。

    “九弟,十弟,你们让我把一切跟皇阿玛老实的说清楚,只要此事不是我们做的,我们三人今日便可问心无愧的面对皇阿玛。

    而皇阿玛作为我们的阿玛,又如何会不相信我们,而选择去相信那些奴才们说的话。”八贝勒正色规劝道,言语间全是对康熙的信任和崇拜。

    九阿哥和十阿哥对视了一眼,随即无奈的叹口气继续跪好,看着似乎是已经认命了。

    八贝勒则抬起头继续解释道:“皇阿玛,其实当初四哥府上出了如意树一事时,儿臣和九弟十弟都不太相信,觉得此事内里有些蹊跷,怕是人为所做出的假象”

    十阿哥听到这里激动的插言道:“对啊,皇阿玛,儿臣以前可从没听说过有一夜之间就开花结果的石榴树,儿臣刚听时还以为是老,是四哥故意弄出来就为了讨您的欢心。”

    九阿哥也跟着点头附和:“皇阿玛,今日儿臣说句实话,儿臣这些年一直都和老四不睦,所以儿臣一听这事就觉得里面肯定有鬼。

    儿臣就是想派两个自己人到他的府里,要是能抓住老四他的不轨之举,那儿臣就能到皇阿玛您面前来拆穿老四他的真面目。”

    “老九,他是你四哥,你叫什么老四,无礼!”康熙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这个老九还是这么任性,当着他的面都敢叫老四,可见私底下他们兄弟两个见面时会是何种情形。

    以前他还真没关注过,不过现在仔细想想,好像他还真没见过老四和老九好好的说过话,该不会他们两个平时见面都不打招呼吧?

    九阿哥依然不肯低头的直言反驳:“皇阿玛,老四他既然没把儿臣当成兄弟,那儿臣也不会上赶着去和他亲近。

    儿臣又不是那贱皮子,别人打了儿臣的左脸,儿臣还要犯贱的把右脸也伸过去。”

    康熙一听这话,眉头立刻皱起来,气得拿手指着他道:“老九,就因为老四他小时候一时冲动之下剪了你的辫子,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这么放不下,这么的记仇?”

    九阿哥涨红着脸激动的大声道:“皇阿玛,您怎么不说老四他是因为什么才剪了儿臣的辫子?也许皇阿玛您已经忘了,可儿臣忘不了,老四他就是因为一条狗。

    皇阿玛,难道儿臣这个兄弟在老四他心里还比不上一条狗重要?比起他当年一时气愤剪了儿臣的辫子,儿臣更在意的是他为何要剪了儿臣的辫子。

    若是因为别的原因,那儿臣还可以不记仇,可就是因为一条狗,就害得儿臣被别人笑话了那么多年。皇阿玛,此事,请恕儿臣心眼小的不能不记仇!”

    九阿哥这个时候还不忘在皇阿玛面前给老四上眼药。

    兄弟比不上一条狗!

    可见在老四的心里,这兄弟之情该有多不值钱。

    康熙听了他的话,不悦的眯起凤眼问:“就因为你这么多年心里一直记恨老四,所以你这次就故意派人去暗害他的格格小产作为报复?”

    九阿哥一脸被冤枉的摇头道:“皇阿玛,关于这件事,儿臣实在是冤枉,儿臣承认那两个侍卫是儿臣派去的,可儿臣一开始也只是想抓住老四的错处。

    可后来儿臣亲口尝过那如意果之后,儿臣也知道如意树这件事是真的,儿臣也就没了继续查探的心思。

    那两个侍卫进了老四的府邸后,儿臣也就跟他们联系过三次,最后两次都是儿臣问他们那些如意果什么时候才会成熟。

    到时候儿臣还想求皇阿玛您多赏下一些,再说儿臣就算和老四有再多的仇怨,可儿臣还不至于下作到去对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下手。

    若儿臣真是心狠毒辣到这种地步,那儿臣又何必忍这么多年,儿臣还不如选择直接对老四动手,这样或许还能更解气一些!”

    康熙听了九阿哥这番辩白的话,脸上的表情似乎松动了一些,好像有些被他的话语所打动。

    老九他要是直接说他对老四不记仇,那他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可他如今把这些话直白的说出来,虽然让他对老九的话更相信了几分,可……

    康熙想着看了底下的八贝勒一眼,他有些怀疑这些话会不会是老八教的?

    十阿哥见康熙的态度似乎比先前好了,便也跟着解释道:“对啊,皇阿玛,儿臣那时还老是催促九哥去问,儿臣可喜欢吃那个如意果。

    可惜就是太少了,说起来皇阿玛您对四哥可真好,赏给四哥那么多的如意果,可等到了儿臣这里,就只有一个了。”

    “朕多赏他几个如意果,那是因为如意树就长在老四他的府里。”康熙皱眉不自觉的解释了一句。

    十阿哥略有些不满的撇嘴道:“所以说,皇阿玛,四哥他的运气还真好,这如意树别的地方都不长,偏偏就要长在四哥的府里,也不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这要是能长在宫里多好,到时候把皇阿玛您多给四哥的如意果分给儿臣,那儿臣也有口福了,总比现在强,那如意树都被烧没了,儿臣以后可再也吃不到那如意果了。”

    九阿哥闻言暗暗赞赏的看了十阿哥一眼,然后也一脸馋想的点头附和:“是啊,皇阿玛,儿臣也好想再吃一次如意果,那个滋味,真是想想就让儿臣……”

    康熙脸上也不自觉的闪过一抹可惜之色,说起那如意果,他也还没吃够,只可惜那如意树这世间就仅此一棵,他以后就是想吃也没了。

    八贝勒听着他们的交谈,沉默的微微低下头,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浅笑。

    眼下这话题明显已经歪了,看来目前似是已经把皇阿玛的火气压下去了,只等一会再跟皇阿玛好好的说一说,想来他们今日应该就能全身而退。

    之后八贝勒本想示意九阿哥和十阿哥说到这就行了,以免过犹不及。

    谁知九弟是住口了,可十弟他却是越说越兴奋,最后更是说起了如意树被毁一事。

    言语间更是频频暗示此事或许跟老四有关,暗指老四也许曾在中间故意帮着索额图隐瞒或是遮掩。

    一听这话,八贝勒脸色一变,都来不及阻止,他不禁皱眉暗叹,老十他这会真是太过用力的演过头了。

    这眼药上的,过犹不及!

255 自嘲

    八贝勒府,书房。

    “你干嘛?”九阿哥伸手挥开十阿哥摸向他额头的手,一脸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

    十阿哥被看的有些心虚,便扭头催着一旁的丫鬟赶紧上前去给九阿哥擦药。

    被他支使的小丫鬟顿时紧张的红了脸,忙上前小心翼翼的给九阿哥处理伤口。

    也幸亏这道伤口并不大,她不一会就处理好了,然后就福身抱着药箱快步退下。

    等周围侍候的人都走了,屋子里一时间就安静了下来。

    十阿哥看着自顾自喝茶的八贝勒,还有小心摸着额头吸气的九阿哥,他笑着有些洋洋得意的邀功道:

    “八哥,九哥,今日这事,可真多亏了弟弟我,要不是我见机快的扑上去抱住了皇阿玛,如今九哥你可就只能趴在床上养伤了。”

    九阿哥一听这话脸色一变,放下手气结的指着他道:“老十,你还好意思说,今日要不是你多嘴多舌的坏事,依着八哥之前的打算,今日这事早就过了。

    如今你莽撞的坏了事,害得我和八哥还要被皇阿玛罚着闭门思过,你现在竟还有脸在这里邀功,你可真是……气死我了!”

    十阿哥看着九阿哥那涨红的脸,看着似乎青筋都要爆出,他张口结舌的眨了眨眼,无辜的摊开手辩解道:

    “这,这哪能怪我,我那不是一时口误,说的有些太过激动,而且本来老四那个家伙就十分可恨。

    我这不是想在皇阿玛面前多诋毁,啊不,是多说说他的不好,也好让皇阿玛以后不要再那么器重他,我,我这错了吗?”

    “你当然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老十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你明知道最近索额图一事最让皇阿玛心烦,你今日却还要把索额图拉出来说。

    还有你话里那字字句句的暗示,一听就让人知道你明着虽是在说老四,可背后却是在暗示太子也跟此事有关。

    老十啊老十,你明知道皇阿玛一心想把太子跟索额图分开,你还要把太子跟索额图扯在一起说。

    你这不是上赶着找骂吗?你倒是说说你今日错没错?”九阿哥说着愤愤不平的指着他,那手气得一时间都有些抖。

    “那,那皇阿玛他也没有骂我啊!”十阿哥说着心里还有些小委屈。

    “再说,我后来不是想办法弥补了嘛,我不是还为了救九哥你扑上去抱住皇阿玛的大腿哭求,我还差点被皇阿玛踢了一脚。

    要知道皇阿玛当时可是已经准备要叫人把九哥你拉下去了,我这可是救了你一命,九哥,你可不能忘恩负义的来冤枉我!”

    “你还说!”九阿哥这回气得直接举起手,看着似乎是想要给他几拳。

    十阿哥一看就赶紧起身躲远了些,可嘴里还是忍不住低声嘀咕:“九哥你就光会欺负我,刚刚我叫你一起求皇阿玛,你还不敢,你还说我脑子笨,我看九哥你才是胆子小。”

    一听这话,九阿哥忍不住就想站起身。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八贝勒无奈的叹口气,把茶盏用力的放在桌上。

    这个响声一起,九阿哥和十阿哥对视了一眼,见八哥脸上的表情看着不好,两人便又偃旗息鼓的双双坐下了。

    八贝勒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一时间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今日这事只看皇阿玛最后的态度,他们便算是暂时过关,只不过……八贝勒偏头看了老实坐在那的十阿哥一眼。

    从小到大,他总有一种感觉,皇阿玛虽然很是看重太子,可要说到放任和疼爱,在那么多兄弟里,也就只有十弟是最靠前的。

    虽说皇阿玛看似并不太看重十弟,至今也没有对他多加重用,可皇阿玛对十弟的那份忍耐力,今日他可谓是真正的见识到了。

    之前十弟扑上去抱皇阿玛大腿的时候,他见皇阿玛脸上只是无奈的成分居多,竟然没有太多被冒犯的怒意。

    可后来十弟叫着九弟一起,似是想暗示九弟也去抱皇阿玛的大腿。

    虽然九弟当时并没有听从,可他却从皇阿玛的眼里看到一丝不悦,甚至是一丝厌烦之意。

    相比起来,皇阿玛对于十弟真是太过放任了,只不过十弟好像一直都没有感觉到,而他以前也一直都以为这只是他的错觉。

    “八哥,那我们以后该怎么办,真要回府去闭门思过啊?”十阿哥静静的等了一会,见八哥一直不说话,他就忍不住又开口了。

    八贝勒闻言还没有说话,一旁的九阿哥就不耐烦的接口道:“不然呢,难道你还想违抗皇阿玛的命令?老十,那你真是胆子大了,就是不知你是吃了熊心,还是吃了豹子胆?”

    十阿哥见九阿哥直言奚落他,撇嘴扭头不乐意的哼了一声,暂时不想理九哥这个不懂感恩的家伙。

    “既然皇阿玛已经下令了,这几天我们三个就老实的待在府里闭门思过,正好如今朝中正人心不稳,我们这也算是暂时避开了那些麻烦事。”八贝勒说着看了他们两人一眼。

    “今日这事也算是过去了,我看皇阿玛的意思,也是相信九弟你跟老四格格的那件事没关系。

    不过因为你私下派人去了老四的府邸,看着似乎有些不好的心思,所以皇阿玛才会借题发挥的想要杀鸡儆猴。”

    “那看来我就是那只鸡了,至于这猴嘛?”九阿哥自嘲着摇头嗤笑了一声。

    八贝勒闻言却是失笑的接口道:“我们都是。”

    他说完后,八贝勒和九阿哥十阿哥三人对视了一眼,脸上的表情一时间都有些晦暗不明。

    皇阿玛如今为了保住太子,还真是把他们这些儿子又当鸡又当猴的给利用个彻底,他们想到这心里还真是复杂难言的很不痛快。

    八贝勒快速调整好心情,又开口道:“今日这事能这么容易就过关,也多亏这段时间那些试图把水搅浑的人,不过就是不知这些人到底是谁派去的,又是为着什么?”

    “八哥,你管那些人是谁,反正得利的是咱们不就行了。”十阿哥满不在乎的摆手。

    九阿哥皱眉眯起桃花眼道:“八哥,我派人查了许久,那几波人的来历太过繁杂,查来查去,也只能查到一些表面上的关系。”

    “这股势力出现的如此突然,就是不知这幕后之人,是不是老四格格那件事的幕后真凶?

    他又是不是为了自保而想要故意搅乱这个局面?”八贝勒说着若有所思的转动着手指上的扳指。

    九阿哥苦恼的摇头叹气,实在是想不出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老大?太子?老四?感觉都不太像。

    十阿哥看着八哥和九哥脸上的神情,无奈的摸了摸脑袋,这种事恐怕他是帮不上什么忙,他还是老实的喝茶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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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木兰介绍:
别人穿越不是公主,就是嫡女或庶女,再不济也是一个农家女,靠着智慧来发家致富。
可怎么到了她木兰的身上,竟就穿成了一个嬷嬷,而且还是一个失忆的嬷嬷。
木兰无奈的跟着钮钴禄芯兰一起进了四贝勒府,她本是为了找回记忆,也想找到回家的路。
谁知后来竟会慢慢发展成了她和胤禛那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清穿之木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清穿之木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清穿之木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