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熟悉
木兰听了这话心里一咯噔,顿时就身子僵硬的一颤,反而有种高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的感觉。
苏培盛上前低声道:“钮钴禄格格,您请。”
他抬手示意钮钴禄芯兰和香豆先出去。
钮钴禄芯兰紧张又担心的看了身边的木兰一眼,先前她就一直觉得奇怪,不解干嘛非要木嬷嬷陪着她前来面圣?
她此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昨日的事还没有解决,怀疑是不是万岁爷听了周嬷嬷的供词后,依然对木嬷嬷心存怀疑,所以才会叫着木嬷嬷前来继续查问。
木兰见眼前这种情况她已经避无可避,她稳定心神先对香豆使了个眼色,暗示她照顾好格格。
接着她轻轻的在钮钴禄芯兰的胳膊上拍了一下,示意不用担心她,她会没事的。
苏培盛又提醒了一句,眼下万岁爷可还在那等着,哪有功夫给她们耽误和拖延。
钮钴禄芯兰被香豆扶着退出了屋子,木兰则又回到了原地俯首站好,等着万岁爷接下来的问话。
她在心里把先前想好的辩解说辞过了一遍,保证自己等会回话时不要出错或前后对不上。
“你抬起头来让朕看看。”康熙语气淡淡的道。
有可能别人感觉不出其中的异样,但熟悉康熙的梁九功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怀念的味道。
想着那个让万岁爷多年来念念不忘的人,想着明日就是那人逝去四十二年的祭日。
每年到了这几天,万岁爷总是睡不好的老做梦,醒来后就会心情不好的不爱言语,就连这几日的饮食和睡眠都会受影响。
他本来以为今年有了如意树的事,万岁爷的心情会好点,谁知昨晚四贝勒府的暗卫传来的消息里会突然提到一个木嬷嬷。
木嬷嬷这三个字不管是对万岁爷,还是对他来说都很是熟悉,甚至这么多年都一直牢牢的记在心里不忘。
当年面对木嬷嬷的死讯,还有那个面目全非的尸身,当时年纪还小的万岁爷恨得咬牙咬出了血。
连声大叫着非要杀了先帝的心头肉,不管谁劝都死死的抱着木嬷嬷的尸身不松手。
那情景看得人心里生痛,眼里忍不住发酸,最后要不是太皇太后叫人打昏了万岁爷,只怕当时的情况还真不好处理。
也是从木嬷嬷没了后,本来还留有一丝稚气的万岁爷才真的长大了,才会登上皇位成为如今的康熙帝。
他陪着万岁爷一路走来,最是知道万岁爷这些年来的不易,虽然万岁爷身边陪着的人不少,可真正能走进万岁爷心里的却是屈指可数。
在木嬷嬷的祭日前又再次听人提起这三个字,也难怪万岁爷会想要见一见这个木嬷嬷。
木兰一直记着庄嬷嬷的叮嘱,她只敢抬头,却不敢抬眼,心里只吐槽这句话听着太耳熟,刚才万岁爷对钮钴禄芯兰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康熙看着眼前这个容貌平凡的木嬷嬷,在她脸上找不出一点熟悉的地方,或是让他熟悉的感觉。
也是,那人已经没了几十年,而且他早已想不起那人的长相,这些年他拿起笔想把那人的音容相貌画下来留作纪念。
可不知是不是像当年那个太医诊断的那样,当时的他太过伤心,也不能接受那人的死讯,所以才会逃避的强迫自己忘了那人的长相容貌。
虽然他一直不认为自己是那么脆弱,那么不敢面对现实的人。
可除了这个理由,他真不知该怎么解释在第二天醒来时,除了记得和那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却总是想不起她长得什么样。
甚是这些年就是在梦里也看不清她的脸,似乎总有一层迷雾强势的挡在他们中间。
面对屋子里沉默压抑的气氛,木兰无奈的只想叹气,难道这是万岁爷的习惯,喜欢看着人不说话?
“朕也认识一个姓木的嬷嬷。”康熙说着语气很是黯然和怀念,带着一股子难言的异样酸楚。
木兰听了心里一动,忍不住想抬头看,可想着若是万岁爷真认识以前的她,那就不用说刚才这句话了,顿时她又歇了心思的握拳站好。
难道是万岁爷觉得她的名字听着熟悉,所以才想叫她前来看看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木兰想着这个,觉得自己没必要像先前那么紧张了,搞不好万岁爷要见她,根本就不关昨日兰院监守自盗的事。
太子和胤听了这话一惊,皇阿玛面上虽平静的看不出喜怒,但眼角时不时抽动的肌肉却无言的述说着他心里的不平静。
胤甚至都能从皇阿玛的眼里看出一丝难掩的痛意。
皇阿玛口中的那个木嬷嬷到底是何许人?
怎么会让皇阿玛露出这种难以抑制的情绪?
“梁九功,你看她像吗?你当年也是见过她的。”康熙似乎是在问梁九功,又似乎是在问他自己。
梁九功听懂了万岁爷话里的意思,当年的木嬷嬷没有家人也没有后人,让万岁爷这些年想有个念想和寄托都不成。
看着面前的这个木嬷嬷,虽说第一眼看着觉得有点眼熟,但他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他记忆里的那个木嬷嬷长得可比眼前这个美多了,要不然当年宫里也不会发生那些……算了,不想了,终归是他糊涂了!
这两个木嬷嬷不管怎么看都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刚才肯定是他眼花了,如今定定神再去看,果然没了先前那种熟悉的感觉。
“回万岁爷,奴才看着不像。”梁九功小声的回了一句,随后低下头不再言语。
“朕听说你很能吃?”康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听说?
听谁说的?
木兰想着不自觉的瞟了一旁的四贝勒胤一眼。
没想到这个四贝勒看着一副高冷的禁欲范,竟然还会如此的碎嘴和八卦,他没事跟万岁爷提这个干嘛?
胤见那个奴才看过来带着指责意味的眼神,顿时就明白她脑子里在想什么,这心里的火气就一股脑的往上冒。
这个奴才把他想成什么人了?难道还以为这事是他跟皇阿玛提的?
这个奴才简直就是目中无人,看来昨日就不该轻易的放过她。
要不是为了钮钴禄氏肚子里的孩子,她以为就凭她身上的那诸多疑点,她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
太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不做声,总觉得今日的皇阿玛和老四看着都有点不对劲。
“回万岁爷,奴婢从小就很能吃。”木兰想着要不要把她昨日所讲的悲惨遭遇再叙述一遍。
“那你跟她却是不同,她可是很注重保养身材的。”康熙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后不知想起了什么事,他嘴角的那抹笑意看着很是让人动容。
太子和胤见着后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准备叫人去查查皇阿玛口中的那个木嬷嬷到底是何方神圣?
“老四,这该用午膳了吧?”康熙笑呵呵的说,他的情绪已经恢复了正常。
胤闻言拱手道:“皇阿玛,儿臣马上就吩咐人送午膳来。”
“叫人多送点来,朕听说这个木嬷嬷很能吃,但没亲眼见过的事,在朕这里还是要打个折扣。”康熙很有兴致的打量着身材瘦小的木兰。
木兰听着心里一顿,这万岁爷叫她来,不会就是想看她吃东西吧?
“是,皇阿玛,儿臣明白。”胤转头吩咐一旁的苏培盛,苏培盛颔首领命的快步出门了。
木兰接下来就站在角落里真做了木头桩子,听着这对天家父子开始说起关于如何处理如意果的事。
比如万岁爷会派人接管如意树,看守的人就住在兰院里。
然后又说要在兰院旁边再空出一个院子,好安顿日后那些负责来研究如意树的人。
比如这第一批如意果里,他会拿出八个如意果赏给四贝勒,至于怎么分配由他自行处理。
比如太医院那里,也赏下四个供他们先研究,再比如……
这说着说着,时间过的很快,那丰盛精致的午膳就被人送来了。
木兰在一旁闻着香味,看着那些美食,肚子忍不住的咕噜作响。
此举让一旁的胤只觉得面子里子全被丢光,再想着她曾经说什么担心进了贝勒府吃不饱的话,胤顿时就后悔不该那么早叫苏培盛把那个匣子还回去。
看她如今这副馋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饿了几顿没吃饭。
康熙见着却是哈哈大笑,叫人在屋子角落里安排了一个小桌子,然后让人排着队的拿着饭菜放上桌,还专门有人帮忙舀饭换菜。
既然这是万岁爷的吩咐,本就饿了的木兰干脆就不客气了,拿起筷子就开吃。
饭是一碗一碗的见底清光,菜是一盘一盘的拿走摆好。
木兰身边的小太监感觉自己舀饭舀的都有点麻木了,感觉自己这十多天吃的饭好像都没今天舀的多。
除了昨日早就见过这惊人一幕的胤,康熙和太子两人吃着吃着就干脆放下了筷子,开始专心看着这个据说很能吃的木嬷嬷吃东西。
木兰虽然感觉自己像个西洋景似的在被人看稀奇,心里感觉有些古怪和别扭,但她现在吃的饭菜可不是以前的那些可比。
这米都是平常钮钴禄芯兰吃的那种碧玉绿梗米,菜色上那些大鱼大肉都是平常,味道很是鲜香美味的引人食欲。
想着今日的机会实在难得,以后再有的可能实在渺茫,木兰大胆的放开了她的肚子,胡吃海喝的一心享受起来。
至于屋子里其他人的表情和想法,哼哼哼……木兰她才不管!
151 发现
木兰觉得自己终于吃饱了才放下筷子,她满足的抹嘴打了个饱嗝,一时都忘了自己如今身处在何地,又在当着哪些人在“表演”吃饭。
她愣了一下后才发现屋子里异常的安静,木兰有点紧张和心虚的抬眼一看。
见不管是坐在那的万岁爷、太子、贝勒爷,还是他们身边服侍的太监,或是她身边负责舀饭换菜的小太监,都是双眼圆睁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木兰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感到有点不好意思,看着小桌旁摆着的两个空木桶,还有那摆着叠的高高的盘子。
木兰发现她今日好像破纪录了,实在是这些菜做的太好吃了,害得她一时忘了控制,毕竟也不用她自己舀饭数着数,所以一下子就吃的多了些。
见这个木嬷嬷终于放下了筷子,似乎不准备再吃了,众人齐齐的松了口气。
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康熙他们真不敢相信有人会这么能吃,最主要的是这人还不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年汉子,而是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嬷嬷。
看着她依旧宽松的腰部,大家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吃下这些东西的,又怎会从肚子上看不出多大的变化,这一切也太奇怪了?
木兰见他们一个劲的拿眼睛盯着她的肚子看,也试图故意的往前挺了挺,想让她的肚子显得稍微大一点。
以前她吃东西多了那肚子还会撑起来,看着圆鼓鼓的,可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她吃下去的东西好像都进了别人的胃里似的。
她用膳后的肚子看不出有多大的变化,要不是她有明显的饱腹感,否则她真会以为自己是不是得了病,明明没吃东西却总以为自己吃了。
木兰被他们看得有点心虚和胆战心惊,他们不会觉得她太奇怪就产生什么把她开膛破腹,或是切片研究的心思吧?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吓人了!
康熙刚才虽然没吃什么东西,但现在却感觉已经很饱了,看着面前那些精致的菜肴,他却是一点食欲也没有。
这个木嬷嬷和他记忆里的那个木嬷嬷还真是差别太大了,感觉就像是天与地的两个极端。
他记忆力的那个木嬷嬷虽然会做很多好吃的,可她自己却吃得少,总说什么女人要注意保养自己的身材和身体,不要仗着年纪轻就肆意的挥霍乱来。
太子只觉得自己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不管是先前的如意树,还是如今的这个木嬷嬷。
前者是世间之事无奇不有,后者则是人不可貌相,饭菜不可斗量。
胤也觉得自己先前还是小看了这个木嬷嬷,看来昨日她还是有所收敛的没有放飞自我。
胤发现皇阿玛和太子先前都只顾着看那个木嬷嬷吃东西,基本上这桌午膳都没动几口,他见桌上的菜似都已经冷了,就准备叫苏培盛去重新换一桌。
康熙却是已经没了胃口,摆手叫人把午膳都撤了下去。
“皇阿玛,您刚刚可是没用什么,要不您还是吃点那如意果吧?”太子在一旁提议。
其实他早就想说这话了,毕竟那个如意果闻着真是太香了,他真想尝尝这果子吃起来到底是什么味道?
康熙听了这话倒是笑着点头,转头吩咐身旁的梁九功道:“就拿朕刚才摘的那一个。”
“是,万岁爷。”梁九功笑眯眯的一挥手,角落里就走出来一个抱着如意果的小太监。
梁九功接过他手里的如意果放在桌子上,正准备拿刀切开,就被旁边的太子阻止说是让他来。
梁九功听了把小刀递过去,太子拿着刀轻轻的切开如意果,一股浓郁的清甜香气扑鼻而来,随后就见鲜红色的汁水从刀口慢慢流出。
康熙在旁边看着闻着只觉得口舌生津,先前还不觉得饿的肚子顿时又有了食欲。
如意果切开后里面是鲜红色的果肉,上面还布满了银色的花纹,看着很是古怪和艳丽。
太子说他来切,其实他也就是切那第一刀,之后还是由一旁的梁九功接手把如意果切好,然后一块块的放进盘子里,旁边的小太监送上干净的银筷子,让康熙三人好食用。
梁九功切出来的如意果果肉都不大,正好可以让他们拿银筷子夹着送入口中。
康熙挥退准备试膳的小太监,满眼期待的把一块如意果放入口中,可还没等他用牙齿咬,那块果肉似乎就被他口中的热度所化。
那清甜带着异香的汁水顺着喉咙滑下,慢慢的进入他的胃里,然后康熙就觉得腹中暖呼呼的,渐渐的那股子热气又似乎往他的全身蔓延开来。
如今天气已冷,虽然他穿的不少,但始终是年纪大了,到了冬天这手脚总会有一股子从骨子里散出来的凉意。
虽然这如意果吃到口中也是凉的,可它进入体内所散发出的热气却好似能驱散他手脚关节处的寒意,让他觉得很是舒服的叹了口气。
这如意果果然不凡,不用别人多说,他自己食用后就能细微感觉出身体里的异样。
康熙满意的笑着吃了一块后,见身旁的两个儿子都还没有动,只是直直的看着他,他便说了一句好吃味道不错的话后,就迫不及待的又夹了一块放入口中。
太子和胤闻言也拿着银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口中,然后他们也被那口感和香气陶醉的半眯起眼。
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木兰,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如意果里面是什么样,看着却是跟正常的石榴完全不同,仿佛已经变成了一种新的“水果”。
见他们一口一口吃的香甜,木兰嘴馋贪婪的盯着猛吞口水,只觉得才刚吃饱的肚子又饿了。
胤被她那炙热的眼神盯着看,嘴里的如意果似乎都变得没有那么香甜了。
这个奴才的胆子果然很大,虽然屋子里的奴才们闻着这香味都嘴馋,但其他人都还知道害怕的避讳,都低着头不敢去看。
只有她睁着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感觉那眼神好像恨不得变成勾子,然后把桌子上的如意果全都给勾到她嘴里。
见她只是直直的盯着自己,皇阿玛和太子那里是一眼都没看,胤真不知她是专挑稍微熟悉的看,还是知道除了他以外的那两人更不能得罪。
见四贝勒胤看过来冷冷的警告眼神,木兰赶紧老实的低下头不敢再看。
哼,这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有什么稀奇的,这如意果她也有,木兰气狠狠的想着猛吞口水。
他们如今有如此的口福,还得要感谢她,要不是她当初倒的那一盆子玉珠水,他们现在哪有这么好吃的如意果。
哼,只要有那玉珠水,这如意果她想要多少都有,不止是石榴树,以后她还可以用玉珠水浇灌别的果树。
比如桃子、梨子、苹果、西瓜、樱桃等等,只要她有那玉珠水,这
玉珠水!
玉珠!
木兰想到这心里一紧,顿时就惊出一身的冷汗,她赶紧看向自己的胸口,还好除了平了点看不出别的异常。
她一开始以为自己没有面圣的机会,那就不用见四贝勒胤,所以就一直把玉珠带在身上。
后来那个苏公公突然来玉溪院传旨,她当时只顾着担心这万岁爷会不会审问她关于如意果的事,全然忘了她身上的玉珠要是靠近了四贝勒胤就会发光发热。
可如今看着,木兰发现她胸口处似乎也没什么不同,难道是她身上的玉珠掉了?
想到这个可能,木兰快速的伸手摸了一下胸口,发现玉珠仍然好好的待在那,只不过就是今日显得格外的“安静”。
还在就好,还在就好,木兰顿时放心的松口气。
现在这个情况,是玉珠今日并没有遇着四贝勒就发光发热?
还是因为有了那个黑布做成的小口袋,所以遮挡住了玉珠的异状,让她一直都没有发现哪有不同。
不管是哪种可能,这对她而言都是好事,起码她以后不用再担心和害怕玉珠的异常,而不敢近距离接触那四贝勒胤了。
152 争抢
不大一会的功夫,一个如意果就全进了康熙他们父子三人的肚子。
他们感觉到身体里的细微变化,三人惊异的对视了一眼,康熙就吩咐梁九功叫外面的两位太医进来给他们把脉。
于太医和王太医被宣召进来,先给康熙和太子把脉,最后才轮到四贝勒胤。
之后面对康熙的询问,于太医和王太医一脸激动的说,因为昨日他们得到的如意果太少,所以被挑出来试验的人吃的也少。
他们虽检查出这如意果食用后对身体有好处,但却没想到这个好处会随着食用的多而成倍的增长等等。
总而言之就是这个如意果比他们当初所说的效果还要更好。
于太医和王太医见万岁爷听了他们的话高兴,就顺势提出想要万岁爷赐下一些如意果供他们研究。
康熙听了笑着一挥手,说是先给他们四个,至于以后的就再说。
能得到四个已经不错啦,于太医和王太医很是满意的谢恩,并保证一定会加倍努力的研究,好早日有更多更详细的结果来回禀给万岁爷。
木兰在一旁看着,想着她之前听到的事,顿时有点同情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
这两个可怜的家伙恐怕还不知道,待会要分给他们的如意果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吧!
康熙听了他们的话很是满意,想到院子里的那棵如意树,还有上面的那些如意果,感觉到身体里的那股子暖意,竟比他往常泡温泉时还要舒服和惬意。
不过之后他就感觉有些困倦,康熙顺应心意的摆手吩咐他们先下去,他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会。
听了这话,太子也在一旁附和的点头,说他也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胤此时也觉得浑身暖暖的很舒服,感觉身子懒懒的不想动弹,似乎一直紧绷的心神都放松了下来,只觉得躺在床上休息一下会更舒服。
梁九功等人忙服侍着康熙去了内室,太子则被人带去了偏房,胤安顿好康熙和太子后,也准备去隔壁的屋子休息。
途中他感觉一道炙热的视线追随着自己,转头见是角落里的木嬷嬷,这才想起还有她没有打发,胤对苏培盛吩咐了一声,就迈步进了隔壁的屋子。
木兰见屋子里人都走了,正不知该怎么办时,就见苏培盛过来吩咐她可以先回玉溪院了,要是等会万岁爷要见她时再去传。
木兰听了就赶紧点头快步走了,总觉得继续待下去不保险,万一她胸口的玉珠要是闹出别的动静来,那她可就只能束手待毙、无计可施的等死了。
于太医和王太医想着之前万岁爷的吩咐,忙拉着四贝勒身边的苏培盛讨要那四个如意果,这东西只有真到了他们手上才能放心不是。
苏培盛有些尴尬和同情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想着万岁爷和贝勒爷的吩咐,只能对身旁的小太监低声吩咐了一句。
那个小太监听了后点头,也神情尴尬异样的看了两位太医一眼,转身就快步往角房里去了。
苏培盛忙推说他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就转身快步走了,在他身后的于太医和王太医疑惑的对视了一眼,总感觉事情有点不大对劲。
怎么感觉这个苏公公有点故意躲着他们的意思,而且看他们的眼神里总带着一股子同情的味道。
两人皱着眉不停的琢磨,心神不宁的胡乱猜测着。
难道是四贝勒想昧下属于他们的如意果?
这个念头一从脑子里冒出来,他们两人都齐齐一惊的摇头。
按说四贝勒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毕竟刚刚这话可是万岁爷亲口吩咐的,难道这四贝勒还敢阳奉阴违不成?
但他们如今可是身在这四贝勒府,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如果他们直接叫出来或是禀告万岁爷,这如意树就在院子里,四贝勒可是很容易就能推脱的蒙混过关。
到时他们贸然得罪了四贝勒,日后恐怕没有好果子吃,可要是不说,难道就这么窝囊的咽下这口气。
唉,也许是他们想多了杞人忧天,说不定四贝勒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思,毕竟这如意树就在他府里,难道他还会缺那一两个如意果。
于太医和王太医都在心里安慰自己,虽是这样想,可他们却都紧张起来,生怕属于他们的如意果真被抢了。
等见刚刚那个小太监从角房里抱了两个如意果出来,后面并没有跟着别的抱如意果的人,于太医和王太医两人都气愤的涨红了脸。
这个四贝勒心也太黑了,万岁爷给他们四个如意果,他这就要昧下两个,这真是太欺负人了!
他们心里这么想,可早年混迹民间的于太医多精啊,他赶紧快步跑上前抢一样的夺过那两个如意果,后面晚了一步的王太医见着气得眼睛都红了!
小太监被他们的举动惊得一愣,再见到那个于太医一脸兴奋的抱着如意果就开始“啧啧”猛亲时,他顿时心里直犯恶心的偏头不敢去看。
虽说这两个如意果被他们忍着恶心洗干净了,可想着它原先待过的地方,他抱着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如今这个老太医竟然还上嘴去亲。
他真是不忍心看啊!
先前苏公公还叮嘱他这两个如意果他一个太医给一个,交代他们这两个如意果就用来给动物做试验,另外再叫他从树上摘两个凑齐了给他们。
这话说着好听,可如今大家都知道这如意果是好东西,肯定是没有毒的,这做实验又哪还会再用动物。
苏公公说毕竟今日说起这事时屋子里的小太监不少,何况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要是他们现在不说,万一日后被这些太医们知道了,只怕会埋怨上贝勒爷,所以还是叮嘱他一定要仔细的说清楚。
可他也没有想到这个老太医会跑的那么快,力气还那么大,几乎是从他手里直接把如意果抢过去的抱住就开始猛亲。
他现在看着这一幕,真不知那些话还该不该跟他们老实说,总觉得要是说了,只怕这个老太医会更埋怨贝勒爷。
“于太医,你不能两个都要啊,分我一个吧?”王太医在一旁苦苦的哀求。
于太医抱紧怀里的如意果不松手,胖乎乎的脸上满是笑意,嘴里稍显无赖的说:“王太医,这不行啊,这万岁爷刚才不是说了,分给咱们四个如意果吗,这一人两个不是正好。”
暗示他有问题就直接去找万岁爷,反正属于他的两个如意果已经到手了,至于别人,呵呵呵,关他什么事!
“你”王太医听了这话气愤的指着他。
如意果的确是一人两个,但他也没想到这四贝勒会这么黑心的昧下两个,也没有想到这个于太医一把年纪了,长得又胖,可竟然会跑的比他还快。
于太医见王太医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得意的笑着又亲了怀里的如意果几口。
王太医在一旁瞪着眼咬咬牙,伸手挽挽袖子,考虑他要是冲上去硬抢有多大的机会能抢下一个来。
这如意果要是一人一个的话,不管等会是去万岁爷那里告状,还是去四贝勒那里明说,起码都有个帮手不是,虽然这个帮手目前还是他的敌人。
于太医见着他的动作,警觉的抱紧怀中的如意果,朝院子里四处看了看,想找找有没有能让他安全藏起来的地方。
那个小太监见两位太医都快因为如意果而反目成仇的干起架来,急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只能稍微大点声的叫着:“还有两个,还有两个,奴才等会就叫人去摘来。”
听了他这话,于太医和王太医才歇了争抢的心思,两人对视着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原来不是四贝勒要昧下这如意果,是另外那两个还没从树上摘下来。
看他们两人刚刚像红了眼的斗鸡似的,真是有辱斯文的丢了他们为官的颜面。
王太医见着于太医一脸失望的样子,不屑的轻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只吩咐等会把那两个如意果送到他那里。
小太监听了赶紧点头应是。
于太医先前很得意,后来很失望,可想着这事,还有这两个公公看他们的眼神,他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
于太医眯起眼睛仔细的想了想,看看走远的王太医,又看看一旁正准备去摘如意果的小太监。
他忙用一只手抱紧如意果,从怀里摸出一小块银子,走到那个小太监身边悄悄的塞进他手里。
小太监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后又见那个于太医跟他使眼色。
小太监摸着手里那块大概有二两多的银子,再想想苏公公的吩咐,他朝周围看了几眼后,就靠近于太医耳边说了些话。
然后就见那个于太医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他低头看着手里抱着的那两个如意果,一时间真如那烫手的山芋不知该如何是好。
再听着小太监说他们已经洗干净了,而且这个果子要切开吃里面的果肉,而且还可以用来做动物试验等等。
这些话却是一点都安慰不了心灵受了重伤的于太医,想着他刚才还用力的亲了这两个如意果好几口。
他顿时就难忍恶心的干呕了几声,把手里一直抱着的如意果放在地上,他整个人蹲着对着地面,开始毫无形象的用力呸呸呸。
今日的这个心里阴影,只怕他的余生都摆脱不了,还有家里的夫人,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她知道,否则他绝对会死定了!
看着那个小太监走远去摘如意果了,再想想属于他的如意果可是在马桶里泡过的。
想着那个王太医如今还不知道这件事,于太医脑中灵光一闪,就赶紧抱起那两个如意果跑向了先前王太医去的地方。
这两个如意果他实在是消受不了,起码要叫那个王太医帮着分担一个啊!
153 叮嘱
木兰刚一走进玉溪院,就被守在院子里的玲儿看见了,她惊喜的叫着就急忙迎上前来。
听见这个动静的院子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几乎是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差事出来了。
她们围着木兰问东问西,一下子说见格格先回来了,还以为她又因为周嬷嬷的指证而被留下问话,然后又问她现在是不是已经都说清楚的没事了?
还有人问她吃了午膳没有,说院子里给她留了,只不过可能不够她吃,若是不够的话还有一些点心等等。
木兰见她们满脸好奇的连连追问,就随便敷衍的解释了几句,然后她就见正房的门帘被人掀开,看见她的香豆两眼一亮后又回了屋。
这会木兰就找借口说是要先去见见格格,这才把庞嬷嬷等人丢在后面的脱身而出。
木兰叫着绿乔一同进屋,又叫玲儿守在门口,和庞嬷嬷几人相比起来,跟她接触时间最长的玲儿还是更让她放心一些。
木兰刚迈步进入正房,就见香豆扶着钮钴禄芯兰从内室里出来。
“嬷嬷,你回来了,没事了吧?”钮钴禄芯兰白着脸紧张的问。
木兰看着她伸出来的手,赶紧上前抓着就扶着钮钴禄芯兰在桌边坐下。
“格格,你的气色看着不太好。”木兰认真端详着她的脸,这卸了妆之后,她眼底下的青黑就露了出来,看着很是虚弱和疲乏,稍稍有点萎靡不振的感觉。
“嬷嬷,万岁爷问没问你那个如意果的事,你都解释清楚了吧?”钮钴禄芯兰着急的继续追问。
虽然如今木嬷嬷人好好的回来了,可她要是不问问清楚,她这心就一直悬在半空的不安和难受。
木兰听了赶紧宽慰的解释道:“格格,你误会了,万岁爷要见奴婢并不是为了问那个如意果的事。”
“那是因为什么?”钮钴禄芯兰有些好奇的抓紧她的手。
木兰当然不能说因为万岁爷曾经也认识一个姓木的嬷嬷,所以才想看看自己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一个。
她只能说万岁爷是听贝勒爷说她很能吃,估计是心里有些好奇,所以才会叫她前去面圣。
等她们走了以后,万岁爷也没跟她说什么,就是叫她在那“表演”的吃了一顿午膳,然后就让她回来了。
听了她的这个解释,钮钴禄芯兰惊讶的愣住了,和一旁同样惊愕微张嘴的香豆和绿乔对视了一眼,三人心中顿时都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她们猜来猜去也没想到万岁爷竟然会是因为这个才提出要见木嬷嬷。
她们先前还一直担心,想了好几种可能,她们不知道木嬷嬷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会不会像昨日周嬷嬷那样的被打板子,最后又会不会被屈打成招等等。
却是没想到她们在这担心的是坐立不安,可木嬷嬷却是在兰院那美美的吃了一顿午膳,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万岁爷竟然会对这种事感兴趣。
木兰见钮钴禄芯兰的脸色不好,嘴唇甚至都有点发白发青,看着像是有点气血不足。
木兰静下心给她把脉后,叮嘱钮钴禄芯兰一定要放宽心,千万不能再继续的这么紧张和心神不宁,这样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她这么一说,钮钴禄芯兰也觉得自己这两天紧绷压抑的有点太敏感了,可这两天发生的事也太多了,是一件接一件不停歇的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总觉得浑身疲软困倦的难受,感觉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而且她先前闻着那午膳的味道还吐了,最后被香豆和绿乔两人劝了好久都还是没吃下多少东西。
“嬷嬷,我就是闻着那股油腥味就想吐。”钮钴禄芯兰摸着肚子抱怨。
其实她也想多吃几口,就像原先大嫂怀孕时额娘劝的那样,这有了双身子的人就是要一人吃两人补,若是大人吃的不好,那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也会身子骨弱。
可她闻着那味道就是咽不下去,只觉得嘴里被那股子腥味一冲,就不由自主的吐了,而且折腾久了还弄得她的头都开始胀痛起来。
木兰听了她的话后皱眉,吩咐绿乔去后厨房找杨厨娘,叫她熬点白粥,就稍微加点盐,不要放油,再准备两三个开胃的小菜,先拿来给格格试试看能不能吃。
绿乔听了吩咐就快步出门,木兰打起精神继续陪着钮钴禄芯兰,给她讲了一些孕期该注意的事。
首先就是心情一定要放轻松,不能愁眉苦脸的不吃东西,这样对她肚子里的小阿哥不好。
毕竟是药三分毒,那保胎的药最好少吃,为了肚子里的小阿哥,她还是平时在饮食上注意一下,她现在还是怀孕初期,等以后月份大了就更是要营养跟得上才行。
不过还好贝勒爷之前也说过了,钮钴禄芯兰她现在想吃什么就吩咐下去,就算看着送来的膳食没胃口也没事,等什么时候想吃了什么时候再去叫。
依着她现在的这个情况,暂时也不用守那些规矩,毕竟她们这个院子里没有小厨房,真要是觉得肚子饿了,情愿花点银子去后厨房吩咐人重新做了来。
钮钴禄芯兰听的是连连点头,也觉得木嬷嬷说的很对,所以等绿乔拿着食盒回来后,她看着桌上摆着的白粥和小菜,就强逼着自己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也不知是先前木兰说的话起了作用,还是这些白粥里没有油腥味,钮钴禄芯兰这回没有恶心的想吐,反而把一碗白粥都吃完了,连小菜也吃了不少。
香豆和绿乔见着都高兴的松了口气,天知道先前用膳时她们看格格吐的那个狼狈样,感觉像要把胃都给吐出来似的。
那情形可真是把她们给吓着了,两个人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果然还是木嬷嬷这个主心骨回来了好,起码她能劝着格格多吃点东西。
等钮钴禄芯兰吃完了白粥,木兰也知道她这两天被折腾的没睡好,所以就劝着她去好好的睡一觉。
接着木兰又叮嘱香豆就让格格好好睡,晚膳前如果格格没醒的话也不必叫,就让格格好好的休息,把精神养足了才对肚子里的小阿哥好。
香豆听了连连点头应是,然后就扶着钮钴禄芯兰进了内室休息。
木兰和绿乔出了屋子,见着守在门口的玲儿也叮嘱了两句,叫她注意不要让人吵着屋子里的格格。
本来绿乔还想硬撑,可看着她困倦的几乎都快要睁不开眼,同样累的不行的木兰就叫她也回屋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绿乔却还是有点犹豫,毕竟现在还是白天,她一个奴婢就回屋去睡大觉多不好。
这时在院子里扫地的樱桃忙殷勤的上前,说现在院子里也没什么事要忙,等会万一有事她来叫人就行,又说木嬷嬷是一片好心,让绿乔不要辜负等等。
绿乔听她这么说,又见庞嬷嬷也在一旁附和着劝她,这才对着木兰点头笑着应是。
木兰这会也没闲心跟庞嬷嬷和樱桃多说什么,虽然她们两个刚刚帮着她劝了绿乔,似乎还有点隐晦的想跟她卖好的意思。
但只要一想到她们两人的身份,还有她们来玉溪院监视她的任务,木兰心里就对她们生不出一丝好感。
所以木兰只是冷淡的看了她们一眼,就转身进了屋子里去休息,天知道她现在困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看着那紧紧关上的房门,一直脸上带笑的庞嬷嬷和樱桃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人就默不作声的去干自己的差事去了。
玉溪院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154 防贼
李侧福晋一早就盛装打扮的收拾好自己,还让大格格也早起在嬷嬷的服侍下穿上精致漂亮的衣裙。
就连二阿哥和三阿哥也都叫来齐聚在正房,就等着万岁爷一会派人来传旨召见她和三个孩子。
她们是满心期待的激动又兴奋,谁知她们等啊等啊,却从玉梅口中得知万岁爷召见了那钮钴禄氏。
李侧福晋听了当即就气得咬牙切齿,后被丫鬟玉桃宽慰的劝着,说是钮钴禄格格原先就住在那兰院,万岁爷先召见她估计也是想着她原是兰院的主人。
却是不敢说任何关于钮钴禄格格身怀有孕的话,不过虽然她嘴里没有说出来,可李侧福晋自己却是转眼就想到了府里的那些流言。
什么钮钴禄格格肚子里的小阿哥来历不凡,什么贝勒爷看重的新换了一个大院子,什么等日后小阿哥出生了,这府里就没有她两个孩子站的地了。
光是想着这些,就够她恨的牙根痒痒,虽然她能猜出府里的这些流言,估计是正院的乌拉那拉氏故意传到她耳中来恶心她的。
可只要一想到日后真有可能会发生那些事,她就觉得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她不能容忍让别人压着她的孩子,甚至把她的孩子当做挡路的小石子一脚踢开。
所以那个钮钴禄氏肚子里的孩子就绝不能生下来,不能让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挡了她三个孩子未来的路。
不过这事暂时她还不准备贸然动手,起码要找一个好的机会,最好有万全的把握,能一击即中的不留下任何后患。
李侧福晋心里这么打算,见大女儿和二儿子连连叫着肚子饿,就赶紧叫人传了午膳。
她和大格格坐在一起用膳,二阿哥被身边的嬷嬷服侍着,三阿哥则还在奶嬷嬷的怀里吃着奶。
用完午膳后几人又收拾妥当,李侧福晋本以为很快就能等来被万岁爷召见面圣的机会,谁知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下午,然后等来了万岁爷已经摆驾回宫的消息。
得知了这个事后,李侧福晋简直都快要气炸了!
万岁爷他见了乌拉那拉氏,甚至见了那个钮钴禄氏,却独独没有提出要见她或是她的三个孩子。
这也太厚此薄彼了,而且贝勒爷那里为什么不帮着她们提一句?
难道真像外面传的那样,贝勒爷现在一心只看重钮钴禄氏肚子里,那个据说来历不凡的孩子?
李侧福晋想到这气得扭曲了脸,心里就更恨那钮钴禄氏了。
***
木兰皱着眉迷糊的醒来,却发现窗外天色已暗,想着中午发生的事,她赶紧坐起身,这个时候都没人来叫她,看来万岁爷那里是不会再召见她了。
一想到这个木兰顿时就松了口气,她起身穿好衣服下床,闻着自己身上有股淡淡的酸味,想着她白日时被吓出的冷汗,她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气。
木兰本来还想换件衣服,可这时她才想起那些搜查时被弄脏的衣服,全都还在包袱里没有拿出来。
就连她身上现在穿的这件都已经快两天了,想着还真是埋汰,而且这件衣服的腰背处还有两三个看着不是很明显的脚印。
想着她今天竟然就穿着这件衣服去见了万岁爷,再想想庄嬷嬷关于衣衫不整,或不洁去见万岁爷是心存不敬的说法。
木兰这会真不知是该感谢她的运气不错,还是该感谢万岁爷他们有可能眼神不好。
又或是她长得不够引人注意,所以就连她身上穿的衣服不干净都被人给忽视的彻底。
木兰抱着包袱里清出来的衣服出了屋,就凭她如今在这玉溪院里的地位,这洗衣服当然用不着她自己动手。
她以前在兰院的时候,换洗的衣服都是玲儿帮着洗的,本来她们刚来时是绿乔帮她洗,后来这个活计就被玲儿抢了过去,为此木兰经常会给玲儿一些香胰子和护肤擦脸的香膏。
院子里这时还算亮堂,所以还没有点灯笼,守在角房门口的玲儿见木嬷嬷出屋,手里还抱着一堆东西,就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嬷嬷,您饿不饿,您的晚膳奴婢都帮您温着,您现在要吃吗?”玲儿抿嘴笑着问。
“格格起了没有?”木兰说着看了正房一眼。
玲儿摇头说格格还没起,然后又殷勤的问她:“嬷嬷,您这些衣服都是要洗的吧?”
木兰点头后顺手把衣服递给她,看着玲儿那个小身板,总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剥削”人的感觉,她就想着要不等会再给玲儿点好东西。
“嬷嬷,您有衣服要洗啊?奴婢也来帮忙。”樱桃突然从屋子里出来,笑嘻嘻的上前从玲儿怀里抢走了一半的衣服。
玲儿顿时就有点不乐意的撇嘴道:“樱桃姐姐,不用啦,嬷嬷的衣服一直都是奴婢帮着洗的,不用你帮忙。”她说完就想把那些衣服抢回来。
樱桃却是动作麻利的侧着身子躲开,继续笑嘻嘻的道:“玲儿,你不用跟我客气,如今咱们可都是玉溪院的人,还分什么你我,有事大家一起做才对嘛,你不愿意我帮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不想跟我成为好姐妹的好好相处?”
见她这样说,这个帽子扣得又大,玲儿脸皮薄的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木兰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摇头失笑,看来她如今还成了“香饽饽”,是被人上赶着来巴结和讨好。
见玲儿不再说话反驳,樱桃笑嘻嘻的跟木兰保证,说她们两个一定会把衣服洗得很干净,然后就主动拉着不太情愿的玲儿走远了。
早就醒来守在正房门口的绿乔上前,木兰看看她的脸色,依然不是很好,估计根本就没有休息多久。
“嬷嬷,您休息好了。”绿乔笑着问,眼里的血丝看着依然很是明显。
“你呢,睡了多久?”木兰有些不认同的看了她一眼,这自己的身子都不知道好好照顾,难道还能光指望别人来关心。
绿乔被她看的有些心虚:“奴婢也是刚起来没多久。”
“你这脸看着可不像。”木兰一点没给面子的拆穿她的谎言。
其实绿乔并没有说谎,她的确是才刚起,只不过她这一下午一直睡的不安稳,所以精神看着依旧恢复的不好。
“嬷嬷,刚刚贝勒爷吩咐人给格格送来了如意果。”绿乔笑着岔开话题。
“如意果?”木兰忍不住惊呼出声。
绿乔赶紧解释:“说是万岁爷赏给了贝勒爷八个如意果,庞嬷嬷刚去打听了,说是贝勒爷叫人拿出来两个切开来分了。
贝勒爷那留了半个,给福晋那送了半个,给李侧福晋那送了半个,格格这里有小半个,耿格格那也有一些,剩下的就分给了宋格格和武格格。”
木兰听了还没言语,绿乔又接着道:“对了,嬷嬷,万岁爷已经回宫了。”
木兰听到这似乎才回了神,想着分给钮钴禄芯兰的如意果,她快步往正房走去,绿乔则紧张的在后面跟着。
木兰一进屋就看见那个摆在桌子上的食盒,她人都还没怎么靠近,就已经闻到了那股熟悉诱人的清甜异香。
她上前打开食盒一看,见里面的盘子上果然放着如意果,大概有整个的四分之一大小,旁边还有大块的冰块冰着,估计是怕吃不完也能多保鲜一段时间。
还真是如意果啊!
木兰盯着那鲜红的果肉眼都不眨一下,她抿嘴吞咽着干涩的喉咙,一只手抬起来慢慢的伸了过去。
一旁的绿乔看着这一幕,赶紧叫了一声提醒道:“嬷嬷,这是贝勒爷赏给格格的!”
木兰被她的叫声惊得回过神,板着脸转头看了她一眼道:“我当然知道这是贝勒爷赏给格格的,我就是好奇的想近距离看一看。”
绿乔听了她这话无奈的撇嘴,不敢说刚刚您都已经把手伸过去了,而且您那两眼亮得好像在发光,真不像只是准备近距离看看就算了。
被绿乔那防贼一样的眼神盯着,木兰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我先去吃饭了。”说完就快步出了门。
绿乔见木嬷嬷似是真生气了,不禁有些后悔她刚刚说的太直接,可这如意果毕竟是贝勒爷赏给格格的东西,她们这些做奴婢的怎么好乱动。
绿乔想着上前准备把食盒盖好,可她闻着那股子清甜的香气,也有点嘴馋的吞着口水,随后她不敢多看,赶紧把食盒盖好,眼不见嘴不馋的快步出屋了。
155 挑唆
“……万岁爷回宫的时候吩咐人带走了七十个如意果,回宫以后万岁爷就传下口谕,赐给了太子爷四个,太后娘娘那里五个。
佟佳贵妃、惠妃娘娘、荣妃娘娘、德妃娘娘和宜妃娘娘那里一人两个,良妃娘娘那里一个,还有些身边有小阿哥或是小格格的嫔妃主子们那里一个或半个。
直郡王那里两个,三贝勒那里一个,五贝勒、七贝勒、还有贝勒爷您,还有九爷、十爷、十四爷等阿哥那里都赏了一个。
还有一些皇室宗亲和一些大臣那里也赏了一些,最后万岁爷那里好像也只留了十一二个。
至于四贝勒那里,除了分给府里的福晋、侧福晋和几位格格的,四贝勒还叫人送了一个如意果去了十三阿哥的府里。”一个小太监低声回禀。
“这么说起来除了皇阿玛,得了最多的就是老四,这次他可是得了八个如意果,连太后和太子那可都比不上。
那就更别说咱们了,皇阿玛这也太小气了,就给了一个,还不够咱们塞牙缝的。”十阿哥胤有些嫉妒的握拳抱怨。
九阿哥胤看了他一眼,同样语气略带不满的说:“这如意树长在老四的府里,这第一批的如意果他肯定要占尽先机。
只不过真没想到皇阿玛这次对他会这么大方。不过那之后新长出来的,估计他就跟咱们一样了,这好处哪能让他一直霸着。”
“八哥,九哥,还有十四弟,你们三个可都比我好,起码你们母妃那里还得的有,你们要是吃完了还可以去要点。
哪像我孤零零的没个着落,等吃完这一个就没了,唉,只可惜我母妃去的早,这如意果她是享用不到了。”十阿哥说着一脸的可惜。
九阿哥听了这话气得敲了他的脑袋一下,面带嫌弃的指责道:“老十,你说你这脑袋咋想的,你这说的什么话,吃完了还可以去要点?
你没听人说这如意果对年长的人效果尤其好,只有咱们省下来给母妃吃的,还真没你这样整天盯着想抢母妃的好东西,你说你这”
十阿哥闻言激动的抢白道:“九哥,我这不就是随口说说吗,用的着你这么急着教训我,你们倒是都有母妃疼着,都想着省下来给母妃。
弟弟我的母妃早走了,我想给都找不着人,我这都够伤心了,九哥你还又打我,你说你老是这么欺负我,你亏不亏心?”他越说越可怜的样子。
九阿哥话听到这里,再看看他一脸的苦涩和难过,别说,还真有点愧疚刚才的口不择言伤了十弟的心。
想着十弟的母妃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没了,这些年虽说有哥几个帮衬着,但他在有些事上还真是难免受了点委屈。
十阿哥见他好像知道自己错了的心生愧疚,忙靠近小声说:“九哥,你要是真觉得弟弟我受了苦,反正宜妃娘娘那里有两个如意果,你得的那个分我一半行不?”
“你这个”九阿哥顿时气结,只觉得自己先前的一片愧疚之心全都喂了狗。
十阿哥看他这样肯定是不会答应,只能无奈失望的叹口气,转头看了一旁一直不言语的十四阿哥一眼。
“十四弟,还是你运气好,你四哥那里得了八个,你母妃那里得了两个,你自己还得了一个,你肯定不缺吃的,那样我,你十哥可怜啊!”
九阿哥听了这话,看着一直面色难看的十四弟,语带挑唆的说:“十四弟,你九哥我说句实话你别嫌不好听,这老四也实在是太厚此薄彼了。
你可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这得了好东西,竟然只想着给了那老十三,你这他是连提都没提一句,他这个哥哥当的也太偏心了!”
十四阿哥胤祯听了这话眼里闪过一抹嫉恨,嘴里语气生硬的说:“九哥,人家根本就没当我是亲兄弟,他那心早就偏了不是一年两年了。
我母妃还经常劝我要跟他好好相处,说我跟他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九哥你说就他这样,我怎么跟他好好相处。
他这得了好东西,我也不指望他能想着我,但母妃那里他总要记挂着吧,你看他这都知道要给老十三送一个,却一点也没想着宫里的母妃,我就是气这个。”
“九哥我知道,知道,十四弟你就别多想了,老四他那个人就是这样,分不清个亲疏远近,你这跟他生气纯属白瞎。”九阿哥看着他依旧难掩气愤的表情,心里却是乐得偷笑。
“八哥,你怎么也一直不说话?”十阿哥注意到他的沉默,不解的开口问。
八贝勒胤闻言放下手里的茶盏道:“我是觉得老四这步棋走的好啊,难怪这次皇阿玛会破例的赏了他八个如意果。”
十四阿哥听了这话,疑惑的接口问:“八哥,你这话怎么说?”
“对啊,八哥,弟弟我听你这话里的意思,老四他今日得了这八个如意果,不单单是因为这如意树长在他的府里?”九阿哥也有点弄不懂了。
八贝勒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嘴角上挑温和的笑着解释:“只凭这如意果长在老四的府里,他能得四个,跟太子一样就差不多了,现在他得了八个,估计还是那个背主坏事的奴才帮了他。”
听了这话,九阿哥三人对视了一眼,仍是心有不解的皱眉摇头。
“背主的奴才,八哥你该不会是说那个偷了如意果,然后把那两个果子藏进马桶里的那个奴才吧?”十阿哥说着一脸的恶心厌恶。
“你自己知道就行,要不要这么明着说出来,也不嫌恶心!”一向极为爱干净的九阿哥听着一脸想吐的皱眉。
十阿哥见着靠近他故意接着又说:“九哥,我听说那马桶被那个奴才用过了后还没洗过,你说那如意果泡在里面,那”
“老十,我看你是讨打。”九阿哥听着他的述说,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象着那个画面,然后直接把自己给恶心的忍不住跑出去吐了。
“十弟,你明知道你九哥他恶心这个,你还故意整他,还非要把他弄吐了。”八贝勒有些头疼的瞪了他一眼。
十阿哥也没想到九哥这回的反应会这么大,忙端着茶盏急急的往外走:“八哥,我先出去看看九哥怎么样了?”
见他们两人这样,八贝勒无奈的摇头叹气,随后看向一直脸色难看的十四弟,他笑着语气温和的劝道:“十四弟,这件事你就不要多想了。
这些年你一直跟我和你九哥十哥亲近,你四哥看着心里肯定不舒服,毕竟他和你九哥一向不对付,他见你这个亲弟弟亲近我们,估计心里也不好受。”
十四阿哥话听到这里,心里压抑已久的火气却是越烧越旺,他语气激动的反问道:“八哥,你说这不就是一只狗吗?难道还能比咱们这些兄弟之情更重要。
九哥他当年也不过就是给那只狗剃了毛而已,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至于这么小气记仇,不止把九哥的辫子给剪了,这些年来还一直看九哥不顺眼,你说这至于吗?”
八贝勒听了他这话没在继续劝说,只是笑着宽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156 相好
八贝勒想着十四弟刚刚最后的那句“你说这至于吗?”,心里的滋味一时间也有些复杂难言。
当年那只叫来福的狗,算是从小被老四养大的,据说老四喜欢的不得了,洗澡喂食有时候都是亲力亲为。
后来九弟因为和老四在御书房里为着一些事争辩了几句,当时也许是为了报复,也许是一时好玩,他就叫着几个奴才把那只狗抓住剃了毛。
本来这事也不算多严重,可也不知是不是在抓狗的过程中,其中哪个奴才的手重了一点,还是曾经踢了两脚,总之后来那只狗回了老四那就开始吐血。
然后那只狗当天晚上就死在了老四的怀里,据说老四当时很是伤心,还哭了很久,后来还专门叫人准备了一个小棺材,让人把狗带去宫外埋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狗被剃了毛,估计老四还不会这么大动干戈的非要剪了九弟的辫子,只是后来那只狗死了,九弟又当着他的面故意嘲讽了几句,老四这才忍不住的动了手。
后来也因为这件事,老四他被皇阿玛斥责了一句“为人轻率,喜怒不定”。
话说这三岁看到老,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说这一个人的本性真的能改吗?
估计就算能改也很难吧!
可自从那件事后,老四还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这没有大毅力,没有强大的自控力,如何能把一个人的本性和天性给强行的扭转改变。
所以在这些兄弟里,他一直以来最防备的就是老四,虽然他看着似乎这些年来对着太子很忠心,但他总觉得老四不会是一个肯屈居于人下之人。
老四他如今只怕是为了躲避锋芒才站在太子身后,他很可能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们这些人和太子的争斗。
不过他能肯定,老四也躲不了多久了,总有一天他会从太子的背后站出来,恐怕到了那时,才是他们真正交手的时候。
过了好一会,九阿哥才和十阿哥一前一后的回来,九阿哥的脸色依旧难看,十阿哥陪着小心的跟在后面,看着一脸委屈的小媳妇样。
“八哥,你继续说。”九阿哥接过十四阿哥递过来的茶盏喝了一口,不理会一旁十阿哥的讨好之举。
八贝勒看了他一眼,眼含关切的问:“九弟,你没事了吧?”
九阿哥皱着眉摇头,推开旁边准备拉他的十阿哥,红着眼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虽然被九哥瞪了,可十阿哥心里却是有点高兴,起码总比之前九哥无视他不理他要强。
八贝勒笑着继续道:“那个奴才做的这件事,上不了台面,若是换个别的人,没有咱们这位皇阿玛这么的开明和睿智。
只怕老四这一点不差的照实说出来,是要惹祸被降罪的,怎么的也会罚他一个看管不利之罪。
但咱们这位皇阿玛这些年却是最在意掌控一切,最不喜有人欺上瞒下的不忠于他。
我想皇阿玛肯定在老四,或咱们这些儿子的府里,或是一些皇室宗亲和一些大臣的府里都安排的有钉子。
话说到这,我要提醒你们一句,特别是十弟,你们以后就算在自己的府里,这行事说话也要注意分寸,有些话该说不该说的要仔细想一想。”
“八哥,你干嘛非要着重把我提出来单独加一句。”十阿哥有点不满。
“因为你最蠢。”九阿哥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直言。
十阿哥本来还想反驳,可想着先前他已经把九哥给得罪的狠了,现在还是老实点好,反正被骂两句又少不了一块肉。
十四阿哥倒是认真的听着,牢记八哥的叮嘱,这些年他一直跟着八哥他们后面,可是知道八哥的手段非常厉害,所以他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所以老四把这件事全部摊开来摆在皇阿玛面前,反而让皇阿玛觉得老四这个人办事实诚,对他这个皇阿玛的忠心里没有一点掺假或是不臣。
这半遮半掩,和明明白白,这欺上瞒下,和据实已告,这么一比就可看出老四今日这么做,在皇阿玛那里可是加了分的。
所以今日皇阿玛才会破例赏了八个如意果给老四,也是故意做给我们这些儿臣看的,只有老老实实,不藏着掖着才能在皇阿玛那里得了好。”
九阿哥三人听的直点头。
八贝勒喝了一口茶后继续:“还有一点,就是那个木嬷嬷,她”
“木嬷嬷?”十阿哥稍显激动的抢白道:“八哥,你说这个木嬷嬷她真的那么能吃,这光听那些奴才说,我都惊讶的合不拢嘴了,八哥,你说这世上还真有这么能吃的人?”
九阿哥面带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八哥刚才说的重点不是这个好吗?
十四阿哥两眼一亮的在一旁问:“八哥,你说的木嬷嬷,是不是皇阿玛口中他认识的那个木嬷嬷。”
八贝勒笑着点头道:“对。”
十阿哥听了不乐意的撇嘴,跟他们这些兄弟在一起说话时,怎么总显得他脑子很笨,感觉有时候听不懂话似的?
“这个木嬷嬷,我们最好派人去查一查,只不过这些年宫里好像从没听说过这个人,我估计这个木嬷嬷只怕在皇阿玛年轻的时候就没了。
但今日光听那些奴才所转述的,皇阿玛当时提起这个木嬷嬷的话和语气,我估计这个木嬷嬷在皇阿玛心里的地位不低。”八贝勒说着不自觉的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
“八哥,你说这个木嬷嬷会不会是皇阿玛的老相好?”十阿哥两眼圆睁激动的问。
一旁的九阿哥听了直摇头,已经无力再看他了。
十四阿哥听了忍不住偏头笑出声来。
八贝勒头疼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十弟,皇阿玛既然管她叫木嬷嬷,那她的年纪肯定不少,既然是嬷嬷,那有可能就是当年曾经照顾过皇阿玛的人。
我估计最大的可能是在皇阿玛小时候照顾他的嬷嬷,皇阿玛不是说梁九功也认识那个木嬷嬷,至于你说的老相好,我觉得这个可能性真的不大。”
十阿哥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他刚刚也是灵光一闪,突然就这么说出口了,现在仔细想想,好像是不太可能。
年轻时的皇阿玛和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嬷嬷?
呵呵呵!
这么一想就觉得好尴尬,感觉像他脑子进水了似的。
“八哥,你觉得有没有可能,皇阿玛是故意提起这个木嬷嬷的?”九阿哥略带怀疑的问。
“你是说,其实皇阿玛并没有那么在意这个木嬷嬷,只不过是故意丢出这么一个人,让我们这些人去查去找。
然后皇阿玛才好知道这底下的儿子里,有哪些正在关注他的一言一行和一举一动?”八贝勒紧锁眉头猜测道。
“对。”九阿哥点头。
八贝勒想了一会还是摇头道:“九弟,我们这些做儿臣的关注皇阿玛他的动向和在意的人事物,只要不是犯了忌讳,应该就不算大事。
不过既然九弟你这么说,那我们就先等等,只要太子和老四那里有动静,有派人去打听那个木嬷嬷,我们也就顺势跟着。
这人不可能没有一点好奇心,若是我们对此事一点都不关注,反而会显得突兀,会让人觉得我们或许背后另有目的或是隐藏的太深。
就老四这件事来看,我觉得我们有时候行事,还是要露出一些纰漏和破绽给皇阿玛看,起码能让皇阿玛对我们去了几分戒备之心。”
“八哥,那你看老四府里那个怀有身孕的格格,咱们要不要……?”九阿哥说着做了个手势,桃花眼里闪过一抹杀意。
八贝勒摆手道:“不用,如今老四府里的流言传的那么快,坐不住的人多了,我们就在一旁看看就行。
毕竟这种事只要一动手就难免会露出痕迹,我倒是不怕老四会发现,我担心的是皇阿玛那。
若皇阿玛也觉得那个格格肚子里的孩子来历不凡,那皇阿玛必会叫人盯着,我们最多只能敲敲边鼓,把水给搅浑了,这动手的事最好还是不做。”
九阿哥听了点头,十阿哥也跟着,只有十四阿哥眼里闪过一抹异色。
正在这时,有小太监前来禀报,说是宫里来人了。
八贝勒几人听的心下一动,应该是皇阿玛赐下的如意果来了。
157 杖毙
等木兰用完晚膳再去正房时,钮钴禄芯兰才刚起来,正被香豆和绿乔服侍着穿衣洗漱。
这好好的休息了一个下午,她的气色看着比先前好了不少,脸颊上有点淡淡的粉红,嘴唇上也恢复了一些血色。
等知道贝勒爷叫人给她送来了如意果后,钮钴禄芯兰心里很是高兴,她眼里闪着光,脸上的笑也甜甜的。
等绿乔打开食盒,看着那鲜红布满银色花纹的如意果,闻着那醉人的清甜异香,钮钴禄芯兰嘴馋的吞咽着口水。
不止是她,旁边的木兰绿乔香豆三人也不自觉的盯着细看,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香豆,快切一块给我尝尝。”钮钴禄芯兰闻着香味,觉得自己这会的胃口好极了,是一点恶心想吐的感觉都没有。
香豆听了就准备去拿刀和盘子。
木兰见着赶紧阻止道:“格格,这如意果一直被冰着,你还是先等等,先让香豆把它拿出来放一下。
格格你先用晚膳,等它没那么凉了你再吃吧,这样不容易伤了脾胃,对你肚子里的小阿哥也好些。”
钮钴禄芯兰听了这话只能点头,毕竟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最是重要,反正又不是不能吃,只是稍微等一会,这她还是能忍的。
香豆把如意果端到边上,绿乔拿来了晚膳,因为钮钴禄芯兰闻不得油腥味,所以这晚膳还是跟中午一样,都是熬的白粥,再加上几样开胃的小菜。
钮钴禄芯兰的胃口似乎恢复了一些,不用人劝就吃了一碗白粥,虽然还不算饱,但想着那看着漂亮闻着又香的如意果,她还是吩咐绿乔把剩下的都撤下去。
木兰见着也没有再劝,只是说要帮钮钴禄芯兰把脉看看她肚子里小阿哥的情况。
其实她是想看看这吃了如意果之后,这人的脉象到底有什么不同,又或是这种不同大概能维持多长的时间。
等她帮钮钴禄芯兰把脉并说她的身子不错,小阿哥也很好时,钮钴禄芯兰摸着肚子又高兴又放心的笑着点头。
这么一会的时间,那如意果也没先前那么凉了,香豆忙用小刀切好了送上来。
这还是去一边避着钮钴禄芯兰的,因为她现在怀有身孕,身边不能见利器,所以屋子里连针线篓子都收了起来。
虽然整个的如意果看着蛮大,不过钮钴禄芯兰这里也就只分了四分之一,去掉果皮后看着也就是两盘的分量。
钮钴禄芯兰见着香豆端上桌的如意果,她两眼一亮迫不及待的拿着银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口中。
木兰三人的眼神一直盯着她,见她面上露出那种难言形容的陶醉和满足,让她们只是看着都忍不住在一旁吞咽着口水。
钮钴禄芯兰这一开始吃就感觉停不了手了,这一块又一块的如意果被她夹着入口,只觉得嘴里甜丝丝的,肚子里也暖呼呼的。
她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整个人像泡进了温泉里一样,从头发丝到脚尖都舒服的让她只想哼哼。
等钮钴禄芯兰觉得有点饱了的停下筷子一看,才发现她已经快把那两盘如意果吃完了。
看着盘子里剩下的那六块鲜红色的如意果,再看着身旁面露垂涎之色的木兰三人。
想着她们都是跟她一起进府的自己人,想着自己如今身怀有孕,身边还需要她们的扶持和照看。
虽然有点舍不得,还有点肉痛,可钮钴禄芯兰还是开口道:“嬷嬷,我吃的差不多了,这剩下的如意果,你留两块给香豆和绿乔,剩下的你都吃了吧。”
这么好吃的如意果,都是她肚子里小阿哥带来的,这想着就更让她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历不凡,让她更加的自豪和自得。
香豆和绿乔听了忙红着脸连道不敢,说这是贝勒爷赏给格格的如意果,她们怎么好吃。
这推拒了半天,两人见格格似是真心叫她们吃的,绿乔和香豆对视了一眼后,这才忍不住的点头答应了。
木兰听了钮钴禄芯兰的话后,可没跟她客气,留了两块放在一边,剩下的四块她都吃了。
只可惜她吃的太快,虽然感觉胃里面热乎乎的很是舒服,但嘴巴里却是感觉还没完全把味道品出来这就没了。
不过想着她那还有一个完整的如意果,而且她还有玉珠水,木兰这才放下筷子暗自窃喜。
等香豆和绿乔端着盘子到一边去慢慢享用属于她们的如意果,木兰又抓起钮钴禄芯兰的手给她把脉。
这回她的脉象的确跟之前不同,不管是她,还是她腹中的孩子,脉象都要比先前强盛不少,木兰也探出了她体内那股不同寻常的生机。
她这回总算是明白昨日四贝勒干嘛叫大夫给她和周嬷嬷把脉了,若她们真吃了那如意果,这脉象上就很容易能察觉出其中的不同。
木兰跟钮钴禄芯兰说这个如意果是好东西,吃了不止对她的身子好,对她肚子里的小阿哥也会有极大的益处。
钮钴禄芯兰听了一脸自豪得意的笑了,说这如意果都是她肚子里小阿哥带来的,肯定是好东西。
木兰听着她这话,想着自己胸前的玉珠,这功劳咱还是不抢的好,这闷声发大财才是真本事。
见时候已经不早,木兰嘱咐香豆好好的照顾格格,才转身出了正房,可她人还没回屋,就被一脸神秘兮兮的庞嬷嬷拉住,说是有事情要告诉她。
“木嬷嬷,你知道不,那个周嬷嬷被杖毙了!”庞嬷嬷靠近小声的说。
木兰听了面上一惊,见庞嬷嬷眼都不眨的盯着自己,她心里顿时一紧,忙也故作好奇的小声问:“你怎么知道?”
庞嬷嬷稍显得意的笑着一挥手:“木嬷嬷,你忘了我以前是在哪服侍的,这前院咱还是有些相熟的好姐妹的,这打听个把消息还不是小事。”
木兰听了她这话脸上的笑意加深,亲热的拉着她追问:“这周嬷嬷怎么会突然就被杖毙了,不是要交给万岁爷处置的吗?”
庞嬷嬷小心的朝四周看看,拉着木兰又往角落里走了几步后才道:“我听说,万岁爷那根本就没问,只吩咐贝勒爷自己处置。
等万岁爷一回宫,贝勒爷就吩咐了苏公公,把那个周嬷嬷给杖毙了,听说那个惨啊,人都快被打成肉糊糊了。
不过她的一儿一女倒是没死,只被罚了二十板子,然后贝勒爷就吩咐人把他们赶去了城外的庄子上。
说起来这还是咱们贝勒爷仁慈,要不然就凭那个周嬷嬷做下的事,她这一家子可都讨不着好,只怕是要绝户的命。”
肉糊糊?
有没有这么夸张?
这是故意在吓她吧?
木兰眼含怀疑的看着不停唏嘘感叹的庞嬷嬷,虽听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面上却要连连点头认同她的话。
“木嬷嬷,你看着比我稍微年长些,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以后我就叫你一声木姐姐,你就叫我一声庞妹子。”庞嬷嬷笑眯眯的试图拉近两人的关系。
庞妹子?
胖妹子?
木兰看着她那张满是皱纹的笑脸,不解她是怎么看出自己比她年长的?
木兰的心里虽然有点不得劲,但还是顺口叫了她一声“庞妹子”,然后继续道:“咱们现在都是玉溪院的人,都是一起服侍格格的,格格她要是得了好。
也不会忘了咱们,所以妹子你日后要是再听到什么消息,就尽管来告诉我,真要是有好机会帮了格格,格格那也不会忘了你的。”
这话说完,木兰就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两个银裸子悄悄的塞给她,还对她使了个眼色。
庞嬷嬷接了后满意的笑着挤眉弄眼,朝木兰做了个你知我知的暧昧表情。
木兰眯眼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既然她们要来监视她,若她一直故意躲着,或是对她们一直防备着,也许反而会让她们觉得自己真有事瞒着。
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顺理成章的和她们把关系处好了,平时有空就拉拉近乎,再时不时的给点好处,只要她平时言行上谨慎些,搞不好还能因此降低或减少她们对她的怀疑和监视。
158 生病
她这心里一打定主意,等玲儿和樱桃洗完衣服回来后,木兰笑着对她们招招手,然后给她们一人塞了两块香胰子和一瓶擦脸的香膏。
樱桃见玲儿笑嘻嘻很是高兴的收下了,忙也跟着道谢,还说以后只要是木嬷嬷吩咐的事,她和玲儿都没有二话,一定会给她办得妥当。
木兰见玲儿听见她这话也连连点头应是,看着和樱桃很是亲近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她们之前还曾因为抢着帮她洗衣服而弄的不开心。
看来这个樱桃不简单啊,就这么一会子功夫,就把玲儿这丫头给哄好了,看来她这一张小嘴还真会忽悠人。
等木兰洗漱完回屋关上门拉下暗锁后,她才又把那个铜盆变出来,看着里面那个红红的如意果,她馋得直流口水。
在没尝过这如意果的味道之前,她还能忍着,可现在却是一点都忍不了。
想着她今天在钮钴禄芯兰那里也吃了如意果,就算以后真有大夫来重新给她把脉,她也能借此机会蒙混过关。
木兰这回不再犹豫,直接把那个如意果放在她先前早就准备好的盘子里,等会那些流出来的汁水可不能浪费了。
她拿着剪刀在如意果上轻轻的划了一圈,然后两手抓着开裂处用力一掰,就把如意果分成了两半。
木兰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也懒得把如意果切成一块块的,直接拿出了先前准备好的银勺子。
她用银勺子在如意果上轻轻的转了一圈,一个圆球状的鲜红色果肉就被挖出,然后她就开始一勺一勺的放入口中。
木兰每次都是先从边上开始挖,她觉得这中间的肯定最甜,她要留着最后慢慢的品尝。
这一勺又一勺,她吃的很快,嘴里甜滋滋的,肚子里暖呼呼的,木兰根本就停不下嘴,原先还打算只吃半个,留半个明天吃,可后来她还是忍不住的全吃了。
木兰摸着那并不大的肚子,心里胃里都很是满足和惬意,她走了几步软软的倒在床上,只觉得身上懒懒的不想动弹。
这么好吃的东西,幸亏她有玉珠水,要不然以后吃不到了那该有多可惜。
想着现在院子里也有一棵石榴树,木兰闭着眼睛满足的叹气,只觉得浑身暖呼呼的好舒服,慢慢的,她的眼睛都困倦的快要睁不开了。
木兰原本只想先休息一下,等会再收拾桌子上的东西,谁知她迷迷糊糊的很快就睡着了,连桌子上的烛火都忘了吹灭。
等她睁开眼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微亮。
见时候已经不早,木兰懒懒的坐起身,这才发现她昨晚连外衣都没脱就睡着了。
她再一看桌上,盘子里如意果的果皮还有铜盆和剪刀都在上面,而蜡烛早就烧完了,幸亏边上没有易燃的东西,要是不小心烧起来那可就惨了。
木兰赶紧下床把东西全都先放进铜盆里,然后再把铜盆藏起来,她还用抹布把桌子擦干净,直到找不着一点不对劲的痕迹后才停手。
这柜子里也没有干净的衣服可以换,木兰只能继续穿着身上这件满是褶皱的衣服出门。
也许是听到她这边开门的响动,隔壁的樱桃也快速的打开门出来,见着木兰后高兴的一笑,然后快步进屋拿着几件衣服出来。
“嬷嬷,奴婢想着您今日恐怕没有干净的衣服换,就帮您烤干了两件能穿的,您看看行吗?”樱桃笑嘻嘻的递上衣服,一张圆脸上满是殷勤和讨好。
木兰接过她手上的衣服,见都已经干了,摸着还有些温热,想着她许是一早在炭盆边烤干的。
“樱桃啊,真是麻烦你了。”木兰客气的笑着点头。
“嬷嬷您客气了,您昨儿给奴婢的香胰子和擦脸的香膏奴婢都用了,感觉洗的好干净,闻着还香香的,奴婢可喜欢了。”樱桃说着兴奋的摸了摸脸。
木兰见她这样笑着又道:“你喜欢就好,用完了就跟我说,我再拿给你。”
“谢谢嬷嬷了,那多不好意思。”樱桃羞红了脸的低下头。
木兰想表示亲近的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却发现樱桃的身体似乎本能的想要躲开她的手,随后却又强行的止住了她后退的动作。
木兰眯起眼睛打量着樱桃,装作没看见她刚才的异常反应,继续和善的说:“樱桃你跟我客气什么,咱们现在都是格格的人,要相互扶持着一起好好的侍候格格。”
“嗯,奴婢都听嬷嬷您的。”樱桃见她没有像前两天对她们那么排斥,也笑着连连点头。
玲儿这时也端着热水来了,木兰叫她放在屋子里,自己等会再用,然后就叫她们去做自己的事不用管她。
等木兰洗漱完换好衣服去了正房,钮钴禄芯兰也才刚起来,她的气色比昨天好了很多,整个人的精气神看着已经完全恢复了。
等她洗漱收拾完吃了早膳,木兰帮她把了脉后,见她的脉象也越来越好,跟她讲了后,钮钴禄芯兰很是高兴的笑了,然后才带着香豆去前院给福晋请安。
木兰这会才有空去角房吃早膳,因为钮钴禄芯兰如今怀有身孕,而且还换了新院子,再加上那些流言,她们院子里的饭菜可比原先丰盛许多。
虽然她们院子里比以前只多了一个人,可她们的饭菜却是多了不少,就说这菜,原先只有六个,如今却有八个,而且其中有还有三个是肉菜。
也许是昨日木兰被万岁爷叫去“吃饭”的事传了出来,今天后厨房送来的早膳很是丰盛。
她们这些下人的早膳可不像是主子的那样,什么肉粥、包子、云吞、点心的,她们吃的仍然还是馒头米饭和菜。
可让木兰觉得奇怪的是,平日她吃多少都感觉不容易饱的肚子,今天却只吃了一碗饭后,她竟然就觉得自己饱了,而且还是很饱的那种。
她竟然只吃了这么一点饭菜就饱了?
木兰皱着眉不敢相信的摸了摸她的肚子,甚至有种自己还是在做梦的迷糊感。
看着桌子上剩下那么多菜,还有她身边基本没怎么动的米饭,木兰第一次觉得这些饭菜怎么那么多,她根本就吃不完也吃不下。
木兰一时间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是把饭菜留在这随便找个理由敷衍过去,还是等周围没人的时候,像藏铜盆那样的先把这些饭菜给藏起来?
只不过这些饭菜这么多,也不知那个藏铜盆的地方到底有多大,能不能把这些饭菜都藏起来?
而且也不知她这突然吃不下东西是一时的,还是以后永远都这样?
要是以后永远都这样,那她难道还能一直隐瞒着把饭菜都藏起来,还是她该找个理由解释她现在为什么会突然饭量就变小了?
想着她昨晚吃下的如意果,木兰怀疑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她现在才会吃了这么一点饭菜就饱了。
想着如意果那入口即化的果肉,木兰猜测也许是因为里面含有的能量,或是营养的成分太多太高,她的身体暂时还没办法完全吸收,所以现在才会这么容易就吃饱了。
绿乔进屋见木嬷嬷坐在桌子前一动不动,桌上的饭菜基本没动什么,她有些奇怪的上前问:“嬷嬷,您怎么还不吃饭,现在天气冷,这饭菜很快就凉了,您还是快点吃,要不然凉了容易伤胃。”
木兰听了她这话恍然回神,看着桌上的饭菜,皱眉低声道:“绿乔,我有些不舒服,吃不下了,我先回房去休息一下,等格格回来要是有事你再来叫我。”
“嬷嬷,您身子不舒服吗?要不要紧啊?”绿乔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担心的上前准备扶她。
木兰皱眉摆手道:“没事,就是人年纪大了,难免有些小毛病,我那里准备的有药,吃了就好,你不用担心。”
绿乔看着她快步走远的背影,再看看桌上的饭菜,虽然木嬷嬷叫她不要担心,说自己只是一些老人都有的小毛病。
但她见木嬷嬷连最爱的饭都吃不下了,绿乔觉得这肯定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只是小病,弄不好还是比较严重的大病,只不过是木嬷嬷不想让她们担心所以才瞒着。
这么一想,绿乔她心里就更是不安了!
如今木嬷嬷可是她们玉溪院里的主心骨,要是真有个好歹,或是病的重了被移出去,只怕格格那里也不会像现在过得这么安稳。
所以说,木嬷嬷她这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啊?
160 奇迹
因为康熙昨日赏下如意果的事,算是大张旗鼓的没有任何遮掩,这消息一夜之间就传的沸沸扬扬的众人皆知。
包括康熙白日里曾经驾临四贝勒府邸的事,还有四贝勒府里石榴树一夜之间开花结果,如今被赐名为如意果。
甚至还有四贝勒府里的一个格格恰巧怀孕,传言她腹中的孩子来历不凡,这些事仿佛被人刻意散播的不胫而走。
而钮钴禄凌柱那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忙叫人帮他请了假,而后就急冲冲的赶回了府里,等他一回到正房就把事情跟夫人马佳氏说了。
“老爷,您看咱们芯兰肚子里如今怀的,是不是就是未来的……”马佳氏激动的说着拿怕子掩嘴。
钮钴禄凌柱想着如今外面的那些传闻,也笑着点头道:“只怕咱们芯兰如今肚子的那个小阿哥真是个来历不凡的。”
是啊,这日后的皇帝,肯定是来历不凡!
夫妻俩兴奋的说着笑着过后又忍不住的开始担心起来。
“老爷,原先那个木嬷嬷不是还说芯兰最好不要那么早有孕,她还特意做了不少的避孕药带去贝勒府,怎么芯兰她这一下子就……?”
马佳氏说到这想到女儿芯兰的性子,猜测不是芯兰忘了吃药,就是她不听话的故意不吃药?
再想着当时她们商量好的是把药交给香豆收着,等贝勒爷来过夜后的第二天一早吃药。
这件事这么重要,想来香豆肯定是不敢忘的,这么说来此事只可能是芯兰自己故意而为之了。
他们当初听了木嬷嬷的话也同意芯兰暂时避孕不生孩子,甚至他们心里已经有了要等上个一两年的准备。
谁知现在芯兰进贝勒府才刚两月,却已经传来了这等好消息。
可想着木嬷嬷曾经说的那些吓人的话,马佳氏又很担心芯兰这胎到底能不能平安的生下,这若是有个万一可怎么好?
“可能是其中发生了什么咱们都不知道的事吧?”钮钴禄凌柱皱眉道。
他有些怀疑这事只怕是芯兰自己动了手脚,毕竟依着芯兰那任性的脾气,此事很有可能是在她冲动之下做出来的。
马佳氏想着担心的说:“老爷,妾身别的不奢求,只希望芯兰这胎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就好。”
钮钴禄凌柱搂着她安慰道:“夫人,你说这世上哪有一夜之间就开花结果的石榴树,而且这么巧这棵树就长在咱们芯兰的院子里。
更巧的是咱们芯兰又正好被诊出有了身孕,夫人,这一切肯定都是因为咱们芯兰肚子里怀的小阿哥来历不凡。
何况还有那预言在前,这石榴的寓意又是多子,我看芯兰她肚子里的孩子必不简单,肯定有着上天的庇佑。
夫人你放心,芯兰这孩子是有大福气的,她一定能平安的生下肚子里的小阿哥,那个未来的九五之尊,这大清的天下之主!”
马佳氏听着他的话连连点头,可想着预言里所说芯兰的那“半条凤命”,她又忍不住心惊畏惧的打了个哆嗦。
这“半条凤命”,她就怕断在芯兰日后生孩子的时候,万一芯兰她到时有个好歹,那可就……
人说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如今她只希望这件事真能如老爷所说的那样顺顺利利的才好。
***
早膳她吃了一碗饭,午膳她吃了两碗饭,晚膳她吃了三碗饭。
这么看下来,如意果对她身体的影响正在逐渐减弱,而她的饭量正在慢慢上涨,只怕要不了两天就能恢复到原先的水准。
把这个事情一确定,木兰也算是暂时了了一桩心事,她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
而见着木嬷嬷饭量逐渐恢复的绿乔也算是彻底放了心,终于不再担心和害怕木嬷嬷是生了什么了不得的重病。
等木兰用了晚膳,想着她晚上准备要做的事,她就在院子里的那棵石榴树旁边转悠,然后趁着周围没人注意的时候,她就偷偷的折了一根树枝藏在袖子里带回房。
因为院子里的人都知道木嬷嬷今日身子有点不舒服,所以见她这么早就回房休息,大家也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只有樱桃慢慢的走到石榴树边上,她抬头仔细的看了看,发现树上有树枝被折断过的痕迹,她心里顿时就有些奇怪和不解。
木兰一回屋就关上门拉下暗锁,然后把窗户也关严实,她点燃了蜡烛,拿出装了水的铜盆放上床,接着她又把烛台也拿进去放好,然后才把床帐拉下来挡好。
虽然床上的空间不大,但要是在外面,木兰又怕万一庞嬷嬷和樱桃在窗户边偷窥她,要是真看到一丝半点的,只怕她立马就会暴露的被她们抓起来。
木兰把玉珠拿出来放进装了水的铜盆里,见它果然一进水就在里面提溜溜的自己转起来,然后就有漩涡和气泡出现。
也不知是不是木兰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日玉珠边上的漩涡和气泡,看着要比上次少了很多。
丢开心里的这个疑惑,木兰又把刚才折断的那根石榴树枝拿出来。
这没有树根的树枝也不知道行不行?
可要真是让她又把玉珠水浇在外面的那棵石榴树上,她是真心不敢,这一次两次的,她肯定就会暴露出去。
到时候万一要是被逮着严刑拷打,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的过去,弄不好一个怕疼怕死就忍不住全招了。
等木兰见玉珠在水里完全没有动静后,才拿着剪刀把玉珠挑出来,她如今可不敢上手去拿,就怕会让她的手变得更白更嫩,日后更不好遮掩。
她如今还是用手上有伤,所以用绢布上有药缠手来解释,但听了她的说辞后,庞嬷嬷和樱桃两人,看着好像都不太相信的样子。
木兰就怕她们两个的疑心太重,万一故意找着一个机会强行的把她手上的绢布条解下来,那她到时可就暴露了,所以这配制药膏的事情要抓紧了。
因为前两日那些侍卫和小太监搜查的时候乱找乱翻,把她原先准备的好些东西都糟践了。
不过这也正好给了她一个理由,提出要钮钴禄芯兰去找福晋要些一般很是普通的药材。
钮钴禄芯兰那是答应了,如今只看福晋那里,但想着钮钴禄芯兰如今怀有身孕,福晋那又一心想要拉拢她,这点小事应该很容易解决。
木兰看着铜盆里完全正常没有一点变化的水,慢慢的把手里的石榴树枝放进去。
这树枝刚一进入水里,就像打了药似的,开始不停的变粗变大,枝桠变长,叶子变厚,然后在上面开始长出小小的花骨朵。
那些花骨朵瞬间开放后又凋谢,就这么一眨眼的时间,原先长着花骨朵的地方就变成了一个青色的小果子。
然后这个小果子又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长大,颜色也慢慢的从青色变成了鲜红色,还开始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随着树枝的变粗变长变大,随着果子的慢慢长大,木兰发现铜盆里的水正在慢慢的变少然后消失。
木兰瞪大眼看着床上枝叶茂盛的枝桠,还有上面的三个如意果,一时间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
一夜之间开花结果那算什么,她眼前的这个才是真奇迹!
这才多长的时间,这就从无到有,这就开花结果了?
木兰看着那三个明显比兰院那里更大了一些的如意果,心里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她只能拿手摸着那三个如意果,一脸爱不释手的连连摇头叹息。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树枝太小,和整棵树没得比,所以木兰床上如今的这一根几乎不能再叫作是“树枝”。
它看着几乎有木兰的胳膊那么粗,上面的叶子也异常的肥厚,跟兰院里的相比,感觉大了不止一倍。
这是营养过剩了?
木兰想着把三个如意果摘下来,然后就是一阵清甜的香气传来,她拿着烛台靠近低头看去。
只见在摘下如意果的树枝断裂处,又开始以她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三个青色的小果子,然后一点点的长大,不过这回却比先前的着实慢了不少。
木兰感觉等了好一会后,那三个刚长出来的如意果才停止长大,然后从青色慢慢的变成了红色。
看着这新长出的三个如意果,木兰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皱眉抱起一个先前摘下的如意果放在一起比较着细看。
然后发现两个如意果不止是大小差别很大,最重要的就是颜色,第一批如意果鲜红的闪着光,那种红似乎是从如意果里面透出来的,而第二批看着就没有那么红了,也没有那么亮。
木兰有些疑惑不解的咬唇,难道说这后来长出来的跟第一批的不同,是玉珠水的效果减弱了?
抱着验证的心态,木兰摘下了一个第二批的如意果,结果这次她基本没闻到什么香气,那树枝断裂处也是好半天才长出一个小小的凸起,然后就一直没有别的动静了。
木兰等了半晌后,才慢慢的歇了心思,她又把注意力放回那几个如意果上。
想着昨晚吃下的美味,木兰把如意果放进铜盆里,这回几乎是塞的满满的,她拿着剪刀划开了分成了两半,然后拿起银勺子挖着就开始低头猛吃。
等她把一个如意果都吃完后才抹嘴满足的舒口气,只觉得浑身暖呼呼说不出的舒服。
然后木兰又发现她开始变得懒懒的不爱动弹,甚至感觉有些困倦的睁不开眼睛,这昨天就是这样,难道这是吃了如意果后的“正常”反应?
有可能是因为今日吃的如意果比昨日更多,木兰感觉她开始慢慢的有些迷糊,最后只能软软的侧躺在床上。
木兰感觉身边有很多的东西在挤着她,她恍惚的想着床上的铜盆还有如意果,心里闪过的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把它们全都收起来,不要挡着她睡觉。
就在她这么想着时,她的屋子里突然就暗了下来……
半晌之后,从房门的缝隙处伸进来一根细长的竹管,然后有一阵轻烟被缓缓的吹了进来。
159 提醒
木兰回屋后心情依旧很烦躁,觉得还是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再等两天看看,她总觉得这如意果虽好,但恐怕不会让她以后的饭量一直都变小。
本来她的身体和一般人就有些不同,她在山上时受了伤,伤口处看着怪异,流出的血也是黑色的又臭又粘稠。
后来她在钮钴禄府配制避孕药的时候,无意间手被刮蹭了一下,伤口处看着基本跟常人差不多,流出的血也已经接近红色。
这一算日子又过了很久,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已经恢复了正常?
木兰虽然也知道这个世上的确有些人天生能吃,但像她这样的确实很不正常,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古怪。
有时候吃饭时,她总有种自己在顺道帮另一个人吃饭的错觉,有时候想着还真让她有点背脊发凉和毛骨悚然的感觉。
木兰就这么东想西想的,一时间脑子里乱糟糟的,直到门被人敲响,才让她恍惚的回过神来。
木兰起身去开了门,见绿乔站在门口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嬷嬷,您身子好点了没有?”
木兰笑着点头敷衍道:“吃了药以后感觉好多了。”
听她这么说,绿乔明显的松了口气,脸色看着好了不少。
“嬷嬷,格格回来了,叫您去一下。”
木兰听了关上门随着绿乔去了正房,一进屋就见桌子上摆了不少精致的长盒子,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格格回来了。”木兰招呼了一声。
“嬷嬷快坐。”钮钴禄芯兰僵硬的扯着个笑脸,看着很不高兴的样子。
木兰这才刚坐下,还没开口问,她就开始愤愤不平的抱怨起来。
木兰这才知道是钮钴禄芯兰今日去正院请安时,被李侧福晋唧唧歪歪的挤兑了好些难听话。
大概的意思就是不要觉得自己现在怀孕了就矜贵,她已经给贝勒爷生了四个孩子,也只觉得这是她应当的本分,没什么好骄傲和自得的。
还有什么府里如今的流言不靠谱,这还没生就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小阿哥,还是个来历不凡的,又说这话可不能乱说。
虽然大家都希望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小阿哥,但万一日后生下来是个小格格可怎么好,那不是硬生生打自己的脸。
还有什么“来历不凡”这四个字可不能乱用,可不要说出去给贝勒爷招灾惹祸,万一万岁爷要是怪罪下来,她一个小格格可是承担不起。
当时听李侧福晋这么说,钮钴禄芯兰先还忍着,见身边的耿格格也安慰的给她使眼色提醒她,她还感激的点头表示知道也会忍。
可后来她却是越听这话越不对味,什么小格格,明明她肚子里的就是一个小阿哥,还说什么她给贝勒爷招灾惹祸,这不是故意冤枉她吗!
所以后来钮钴禄芯兰也恼了,就回嘴说是昨日万岁爷才召见了她,万岁爷都没有说她什么,李侧福晋又何必在这儿没事干的瞎操心。
她这话一出口,可把李侧福晋给惹火了,逮着她就说什么她不知尊卑,一个格格竟然敢跟她这个侧福晋顶撞无礼,非要福晋主持公道的惩罚她。
最后没办法,福晋那只能一人五十大板的,把她们两个全都教训了几句才算完事。
后来在她临走前,福晋还大方的赏了一些布料下来,说是让她身边的丫鬟帮着给未来的小阿哥做些漂亮的小衣服。
从这一点上看,福晋倒是站在她这一边的,不过那个李侧福晋的份位确实比她要高,两人要是贸然对上,恐怕她只有吃亏的份。
若那个李侧福晋只是在言语上为难她,还没有真的动手去害她,那这口气她也只能硬生生的忍下去,谁叫她目前就只是一个格格呢。
听完了钮钴禄芯兰的抱怨,再看着香豆和绿乔打开盒子,露出里面那些精致好看的布料。
木兰也只能劝着她放宽心,反正被说上几句她又不会少块肉,以后要是李侧福晋再跟她说这些,就叫她笑着盯着李侧福晋看,做出一副认真听着受教的样子。
其实只要她不去生气和心里不舒服,李侧福晋那就算是白费心机,若是见她当听笑话似的完全不在意,弄不好李侧福晋那看着还会更生气更难受。
说白了李侧福晋她现在心里就是羡慕嫉妒恨,像个小丑似的在那里自个蹦的欢,你浇盆冷水让她冷静冷静就好,这种人你越是理她,她就越是上赶着来挑事。
木兰把话这么一说,绿乔和香豆也在一旁劝着,钮钴禄芯兰一琢磨这事还真是这样,她心里的不满和火气也就慢慢的消了。
她觉得自己如今肚子里怀的小阿哥可是来历不凡,她怎么也不能再跟那个李侧福晋一般见识。
现在先让那个李氏再继续猖狂几天,等她把肚子里的小阿哥平安生下来,看那个李氏日后还能不能继续笑的出来。
在稍后的话语言谈间,木兰见钮钴禄芯兰依旧对那个耿格格很是亲近,忙又跟她嘱咐,这以后给福晋请完安了,可千万不要乱跑,最好就直接回院子。
还嘱咐她在外面不要乱吃东西,不管是在正院还是在别的地方,连茶水都最好不要轻易入口。
她现在的情况不同,而且看李侧福晋那个样子,只怕也不会轻易的让她平安的把小阿哥生下来。
其实这当面锣对面鼓的两人争上几句并不算什么,最怕的就是背后耍手段来害她肚子里的小阿哥。
听到这些话,钮钴禄芯兰才紧张起来,虽然她认为自己肚子里的小阿哥来历不凡,一般人肯定害不了他,但如果有个万一呢?
所以她这个做额娘的还是要赶紧立起来,一定要保护好她肚子里的小阿哥,毕竟这个孩子可是她未来的指望。
木兰又接着说,在这个贝勒府里,不止是李侧福晋,这府里的女人,不管是福晋还是耿格格,是宋格格还是武格格,现在都要对她们保持着戒备和警惕之心。
毕竟她们都是贝勒爷的女人,万一其中有人心存嫉妒的要害她,她们可不能毫无防备的轻易中招。
木兰还特别提醒绿乔和香豆,以后她们跟着钮钴禄芯兰出去,一定要紧跟在格格身边,不要让人挨近格格的身子。
还有若是闻到什么特别的香气或是怪味,也要赶紧带着格格走开,以免有人故意用那些见不得人的肮脏手段害人。
甚至日后格格入口的水或是膳食,她都要先行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了格格再用不迟。
虽然这样做有可能在日常上会繁琐和累一些,但这都是为了保护格格和她肚子里的小阿哥,她们辛苦一些也是应该的。
见木嬷嬷为她打算的这么周全,钮钴禄芯兰一脸的满意和感激,再想着之前绿乔说的事。
钮钴禄芯兰忙关心的问木兰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去叫个大夫来帮她好好的看看。
毕竟她如今怀有身孕,算是有特权,这叫个大夫也不像原先那么麻烦。
木兰听了这话,笑着说她只是一些老人都有的小毛病,叫格格不要担心。
何况她已经吃了药,自己又会点医术,若是真的身子很不舒服,她一定会老实的告诉格格。
毕竟格格现在身边可离不开人,她一定要严守岗位的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听木兰这么说,钮钴禄芯兰很是感动,觉得昨晚给出去的那几块如意果真是没有白费。
161 樱桃
樱桃把迷烟吹进屋里后,又静静的等了半晌,见屋里依然没有特别的响动,而外面的院子里安静的只有她一人。
樱桃从袖子里摸出绑着细长丝线的小钩子,她熟练的弯腰找准地方,把小钩子慢慢的伸进去,等碰到暗锁的木条时垂下轻轻的一拉。
小钩子正好勾住了木条的边缘,她很轻松的用巧劲就把暗锁的木条拉上去,然后快速的打开门闪了进去。
屋子里此时很是阴暗,樱桃小心的轻声走到床边,伸手掀开床帐,见木嬷嬷正平躺着在熟睡,甚至还能听见她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樱桃摸出怀里洒了迷药的帕子,轻轻的盖在了木嬷嬷的脸上。
然后樱桃抓起木嬷嬷的手轻轻的掐了一下,见她毫无反应,再加了点力又掐了一下,虽然木嬷嬷的手反射性的缩了缩,可她的人却是依然昏睡不醒。
“看来这次五十七新做出来的迷药效果不错嘛。”樱桃自言自语的笑了一下,随手把那块帕子又收回了怀里。
见人真的被迷昏了,樱桃也放开了手脚,她从怀里摸出一根蜡烛,准备去桌子上找烛台插上。
她要先把这屋子里原先的那根蜡烛拿下来,用她自己带的这根,以免蜡烛烧的位置不对被木嬷嬷发现了。
谁知她在桌子上却没找着烛台,樱桃奇怪的在屋里子看了一圈,也都没见着烛台。
这就奇怪了,就算原先屋子里的蜡烛烧完了,这烛台总不会也烧完了吧?
明明先前这屋子里还亮着,肯定是点了蜡烛的,可现在怎么会找不见呢?
这烛台去哪了?
樱桃疑惑不解的皱眉,这没有烛台,她要是把蜡烛拿在手上,等会翻查东西时会不方便,可她要是把蜡烛随便固定在哪个地方。
万一她等会走的时候清理的不干净,若是被这个木嬷嬷看出点什么,那可真就打草惊蛇了。
樱桃想了一下无奈,只能快步回到她的屋子里把烛台拿过来,幸亏现在院子里的人都已经睡了,她这么折腾也没有吵醒别人坏了事。
拿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屋子里顿时就亮了起来,樱桃在屋子里又看了一遍,还真没见着烛台或是蜡烛,这个发现让她越发的觉得不对劲。
本来她昨天晚上就想来探一探的,只可惜昨晚这个木嬷嬷也不知在干什么,这屋子里的烛火亮了半晚上。
好不容易等到屋子里黑了,可她一看天色,这时间已经不够,就算她心急也只能暂时放弃她先前的打算。
今天晚膳后她见木嬷嬷折了石榴树的树枝拿进屋时就觉得不对劲,毕竟木嬷嬷当时是那样尽量小心的避着人,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折了这石榴树枝。
可这石榴树枝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就算她多折几枝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反而是她这么谨慎的左顾右盼,唯恐别人看见的态度才让自己对她的疑心更重。
想着兰院里的那棵如意树,它的前身不就是一棵石榴树,再想着苏公公跟她交代的任务,她就越发觉得这个木嬷嬷的形迹十分可疑。
所以刚才她一等到木嬷嬷的屋子里灭了烛火就开始行动,可谁知进来了却会找不到烛台,害得她又回屋跑了一趟。
暂时丢开关于烛台去哪儿了的疑问,樱桃先把屋子里快速的查找了一遍。
柜子里放的都是她和玲儿帮木嬷嬷下午才收回来的衣物,大部分还都是玲儿那个丫头为了讨好木嬷嬷而在炭盆边烤干的。
至于梳妆台上,上面放了好几个瓷瓶,看着像木嬷嬷昨日送她的香膏,她打开闻了闻,只有一瓶的香味跟她的那个相同,其它的也不知有什么用。
不过这个木嬷嬷制作妆品的本事还真是厉害,她送给自己的那瓶香膏,她用着很不错,感觉比外面卖的都要好。
而且她听那个香豆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些对木嬷嬷而言只是小手段,她做的那些胭脂水粉就更是珍贵,说是比外面玉妆阁那的都还要好。
在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里,樱桃没细看里面的那十几样金银首饰,她找着一把红绳系着的钥匙就去开墙角处的木箱子。
木箱子里面除了一些瓶瓶罐罐之外,就只有一个匣子,想着前院那些小太监暗地里嘀咕的话,她拿出来打开一看,见里面果然装着许多的金银裸子。
她随意的看了几眼就把匣子原样的放回去,现在除了床上的木嬷嬷外,这屋子里其它的地方她都翻遍了,没有找着什么特别或有用的东西。
樱桃把木箱子锁好,把钥匙放回首饰盒里,她快步走到床边把床帐拉开,先前屋子里黑她还没注意,如今再去看,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这木嬷嬷不止睡觉不脱外衣,更奇怪的是她床上连一床被子都没有?
这不脱外衣有可能是木嬷嬷的个人习惯,毕竟昨天她那身跟腌菜似的衣服,看着就像是在床上滚着睡了一晚。
可这被子又是怎么回事?
总不会这被子也像烛台那样莫明其妙的消失了吧?
她刚刚在柜子里可没见着有被子,总不可能府里吝啬到这个地步,连一床被子也不分给木嬷嬷吧?
这要是大夏天还可以解释为怕热所以不要被子,可现在可是冬天,天气这么冷,这木嬷嬷睡觉竟然不盖被子?
还是她根本就没有被子?
这不正常好吧,难道她就不觉得冷吗?
依着木嬷嬷在玉溪院里的地位,和钮钴禄格格对她的看重,也没人敢这么为难她吧?
樱桃鼓着脸摇头摸了摸木嬷嬷的手,却发现不是她先前所想的冰凉,而是热呼呼的,摸着还感觉挺舒服。
而木嬷嬷的脸色潮红还在出汗,看着就像是喝醉了酒似的,樱桃靠近她的脸旁细闻,却没有闻到一丝酒气,反而闻到了一股清甜的异香。
樱桃奇怪的眨了眨眼,想着木嬷嬷送给她的香胰子和擦脸的香膏,这香味难道是某种香膏的味道?
樱桃靠近木嬷嬷的脖子和脸颊细闻,却诧异的发现这香味似乎是从木嬷嬷的嘴巴里传出来的。
她用手捏着木嬷嬷的脸颊,让她微微的张开嘴,这回再闻果然香味更浓了,樱桃随手摸出袖子里的手帕,包着手指在木嬷嬷的嘴巴里来回上下的擦了几下。
她拿出来一看,见除了湿润的口水外,帕子上干干静静的,看不出有什么食物残留,那这个木嬷嬷睡觉之前到底是吃了什么东西?
樱桃想着放开手,把帕子收起来放好,又在木嬷嬷的身上仔细摸索了一番。
见木嬷嬷的脖子上似乎戴着什么东西,她摸着拉出来一看,是一个黑布缝成的小口袋,看着手工很是粗糙,竟比她的针线活都要差上两分。
特别是那些针眼,看着就像是用小刀戳出来的,不过靠近仔细看,却能发现这黑布似乎不一般。
在烛火的照耀下,那个小黑布口袋上似乎还时不时的闪着银光,看着就不像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
这黑布会不会是钮钴禄格格赏给木嬷嬷的?这里面也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162 秘密
樱桃准备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可她伸手进去一摸,却诧异的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这也太奇怪了,这个木嬷嬷她为什么要戴着一个空的小黑布口袋呢?
她原先摸着这个小黑布口袋薄薄的,还以为里面是不是放了什么求来的护身符,或是别的纸状的东西,可她还真没想到这里面竟然会是空的。
这个木嬷嬷是一直都戴着一个空的小黑布口袋?
还是在近期她放在里面的东西给了别人或是用了或是丢了?
又或是这个小黑布口袋对木嬷嬷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所以才一直随身戴着?
不管怎么看,发生在木嬷嬷身上的事都很是蹊跷和古怪?
先前的烛台和被子,还有现在的小黑布口袋都是这样,感觉这个木嬷嬷真的好奇怪,也更加的可疑了。
樱桃这会子也有点懵了,她呆呆的站了半晌,又弯腰继续摸索起来,只不过木嬷嬷身上除了那个小布黑口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饰品。
最后,樱桃抓起了木嬷嬷的手,看着那个被白色绢布条缠着,显得伤势很严重的右手。
她低头靠近细闻,却没闻到一点药味,之前木嬷嬷还解释说她的右手受了伤,所以才用敷了药膏的绢布条缠着,说是这样会让伤口好的快一点。
她当时听着就觉得奇怪,还试探性的从右手边递了一杯水给木嬷嬷。
因为当时她们几个人正在说话,估计木嬷嬷也没有在意,就这么随意的用右手接了过去。
她仔细观察了木嬷嬷的表情,可是却一切正常,她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痛意或不舒服。
若是木嬷嬷的右手真像她说的伤势严重,那她怎么还能照常的拿东西,甚至看着没有一点难受,这一切都显得极不正常。
除非木嬷嬷是想要借此掩盖她右手上的某些秘密,不想让人发现她的右手上有什么东西或是不同?
不过现在她终于有机会能解开这个疑问了,樱桃想着低头准备解开木嬷嬷右手上缠着的绢布条。
可也不知道木嬷嬷是怎么打的死结,樱桃趴在那里解了半天就是解不开,她心里烦躁的真想干脆拿剪刀给全剪了。
可想着不能打草惊蛇,她又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其实仔细想想,她先前的打算本就错了,毕竟这每个人做事都有各自的习惯。
要是她把木嬷嬷右手上的绢布条拆了,万一等会复原的不仔细,等木嬷嬷换绢布条的时候发现了,那不还是会打草惊蛇。
这么一想,樱桃顿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以前训练她们的人说她有时候容易冲动,做事不仔细,她当时听了心里还不服,可如今再想想,她还真是有这个毛病。
难怪七十九比她年纪小,却已经被派出去出任务了,而她却只能被派来保护府里的钮钴禄格格,对了,还要负责监视这个木嬷嬷。
她想着还真是不甘心啊!
樱桃苦恼的抓抓头发,看着木嬷嬷的右手,既然解不开,那她就拉开瞧一瞧,到时木嬷嬷就算发现绢布条有缝隙,估计也会以为是她睡着了自己磨蹭着抓开的。
谁知樱桃用手扒开那绢布条一看,却顿时吃惊的愣住了,她皱眉眨了眨眼睛,还以为刚才是她看花眼了。
可她靠近仔细再去看,却发现她的确看见了一小片如玉一般白皙的肌肤,隐藏在那些绢布条下,看着很是怪异和显眼。
樱桃伸出指尖轻轻的在上面戳了戳,触感软软的温凉滑腻,摸着很是舒服,那手感简直无法形容。
先丢开绢布条这件事,就这一小片皮肤,不管怎么说,怎么看,都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嬷嬷身上。
除非,这个木嬷嬷根本就不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嬷嬷?
樱桃想着心里一惊,她伸手摸了摸木嬷嬷的脸,虽然摸着触感还不错,但跟她手上的那一小块皮肤相比,却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差别。
樱桃起身走到桌边把烛台拿着放在床上,她靠近木嬷嬷的脸颊细细摸索,想看看她是不是戴了什么面具,或是用药物易了容。
可她仔细的检查了许久,却都没有发现异常,似乎这就是木嬷嬷原本的样子,她也真的就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嬷嬷。
可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她的右手
樱桃想着再抓起木嬷嬷的右手,拉开了几个地方的绢布条细看,发现都如她先前所看到的一样。
白皙,细嫩,光洁,滑腻,这样的皮肤根本就不是木嬷嬷这个年纪应该有的。
甚至可以说,这样的皮肤,就算是精心娇养出来的女子,若不是本身就天生丽质,再加上平日里勤于保养,估计也不会养出这样白皙温润的肤质。
连她看着都觉得心动,都想要上手一摸再摸,而木嬷嬷估计就是为了掩藏这个秘密,才会想着用绢布条把手缠起来。
她之前也问了玲儿,木嬷嬷说自己右手受伤就是这几天的事,这不就正好又撞上了那如意树的事。
难道这个木嬷嬷想要掩盖她右手异常的秘密,和那个如意树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樱桃想着又抓起木嬷嬷的左手看了看,再和那右手一对比,虽然她的右手看不到全貌,但只看这已经露出的一小部分,就已经和左手差别大到天边去了。
再把木嬷嬷右手的衣袖往上拉开,樱桃惊讶的发现这只手看着仿佛是凭空接在了木嬷嬷的胳膊上,她能明显看出手腕上的那条分界线。
分界线上下的皮肤看着就像是两个人的,樱桃皱着眉拿手在周围摸着搓了搓。
手腕上的皮肤看着毫无异样,而靠近手上的皮肤却是立刻红肿了起来,看着上面似乎还有着点点血丝,这个发现可把樱桃给吓了一跳。
她有点心虚的放开了木嬷嬷的右手,这皮肤也太娇嫩了吧,她都没怎么用力,怎么现在看着就像是被暴力虐打了似的。
这个木嬷嬷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发生在她身边的事都这么奇怪?
对了,还有先前木嬷嬷折的那石榴树枝又去哪了?
木嬷嬷进了屋里就没有出来过,而她现在在屋子里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那根石榴树枝,这树枝又去哪了?总不会是被木嬷嬷吃了吧?
这烛台、被子、小黑布口袋、右手、石榴树枝,这些东西,这些事想着全都很奇怪?
樱桃一时间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她今日发现的这些疑点,觉得事情大了,问题严重了,她明天一定要找个机会去前院把这些事禀告给贝勒爷。
心里一打定主意后,樱桃就振作起精神,她把先前拉开的绢布条尽量都恢复原位,把上面打结的地方又拉紧了些,看了看好像跟先前没什么不同。
接着她又把那个小黑布口袋塞回木嬷嬷的衣服里,顺便还把木嬷嬷的衣服理了理,然后又把烛台拿出来,把床帐拉好。
见屋子里她原先动过的地方基本都恢复原位后,樱桃这才吹熄蜡烛拿着烛台站在了门口。
她屏息着静静的站了一会,又悄悄的打开门缝细看,见外面安静如初,她放心的松口气,把小钩子勾住木条,出屋后轻轻的关上门。
随后她用力的往下一拉,木条落下,她用巧劲抖了抖手腕,小钩子离开木条被她收了回去,熟练的做完这些事后,樱桃又快步回了自己的屋子。
等她刚关上门不多一会,旁边庞嬷嬷屋子的门突然无声无息的打开了一条缝,她穿着单衣站在门缝边朝院子里看了看,随后又笑着轻轻的关上了门。
163 惊恐
木兰在睡梦中觉得浑身冷飕飕的,她有些哆嗦的卷缩着身子,闭着眼伸手往旁边去抓被子,可她两只手摸啊摸的,却摸了好久什么也没摸着。
她的被子呢?
她难道不是睡在自己的床上吗?
脑子里这么一想着,还有些迷糊的木兰顿时一个激灵,猛的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屋子里此时还是黑呼呼的一片,外面的天色还没亮,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木兰有些颤抖的坐起身,感觉浑身冷飕飕的,就着窗户缝隙透进来的几许微光,她在床上伸手又摸了一圈,发现她的被子真的不见了?
想着她先前吃了如意果之后的事,木兰顿时一愣,随即两眼圆睁只差点惊叫出声。
原来她在之前睡意迷糊的时候,把烛台、被子和铜盆,还有如意果树枝啥的全都藏起来了,难怪她现在床上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木兰也顾不得先想想她这个能藏东西的地方到底有多大,她只想赶快把被子变出来,要不然只怕她会被冻病的。
谁知她脑子里这么一想,却不见有东西出来,木兰呆呆的一愣,赶紧伸手往枕头边摸去,她记得当时好像随手把玉珠放在这的。
她费劲的摸了半天,才在靠近边角的被褥夹层里找着玉珠,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睡觉的,竟能把玉珠挤到那去。
手上拿着玉珠,木兰再那么一想,然后就见烛台、被子、铜盆、银勺子、剪刀还有如意果树枝啥的全都出来了,屋子里顿时就亮了起来。
木兰一时间顾不得想别的,先伸手把被子扯着盖在身上,这才觉得身上暖和了一些。
虽然这如意果是好吃,可这吃了以后的“后遗症”却是烦人,好像那天万岁爷和贝勒爷吃了后也想睡觉,就是钮钴禄芯兰当时也有这个反应,只不过没有她这么严重。
看来是因为她吃的多了,所以身体有点承受不了,所以才会不由自主的睡迷糊过去。
不过她现在既然已经发现了这个情况,那下次可就要注意了,吃这个如意果的时候可要悠着点。
要不然就她先前的那个状态,就怕屋子里突然进来个人,或是把她搬着换个地方她都不会知道。
万一要是来人对她有恶意,想对她做点什么,只怕她的小命都保不住,这想着也太危险了,木兰顿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克制定量的食用如意果后,她这才有闲心去看床上的其它东西。
木兰真没想到这个烛台竟然在出来的时候还是亮着的,而且看着蜡烛烧的位置也跟先前差不了多少。
难道说她藏东西的那个地方时间是静止不动的,东西放进去的时候什么样,再拿出来时依然还是那个样子?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倒是可以藏些饭菜在里面,万一以后遇见个突发情况也不怕会饿肚子。
反正她现在有取之不尽的如意果可以解馋,也不耐烦每次都要花费精力,花费时间的去吃那么多东西。
木兰想着这个就去看那几个如意果,想着她在睡迷糊之前的那个疑问,既然她藏东西的地方是静止的,那她也不怕把如意果切开放久了会不新鲜。
木兰挑出那个第二批里的如意果,拿着剪刀划开分成了两半,随后她皱眉惊愕的一愣,这看着不对啊?
眼前的这个如意果,它里面的果肉虽然也是红色的,但那颜色却有点浅,看着那果肉也有些松散的感觉,而且那些银色的花纹似乎也有点在像白色靠拢。
木兰又拿着剪刀破开了一个第一批的如意果,这回刚一划破果皮那熟悉的清甜异香就扑鼻而来,她这才想起刚才切第二批的如意果时,好像没有这么浓的香味。
把两个如意果放在一起细看,木兰发现这的确不是她的错觉,这两个如意果不管是颜色,还是果肉呈现的状态,看着真的不太一样。
木兰拿着银勺子在第二批的如意果上挖了一块吃进嘴里,发现入口后那清甜的香味也淡了很多。
而且嘴里的果肉有些好像并不能化成汁水,她肚子里那种热呼呼的感觉也很微弱,要细细体会才能感觉的出来。
木兰把嘴里剩下的果肉吐出来细看,见都是一些看着近乎于白色纤维状的东西,其间还夹杂着一些浅红色的果肉。
她猜测这些东西会不会就是如意果上的那些银色花纹?
该不会是玉珠水的能量不够了,所以这新长出来的如意果才会变成这样?
木兰想着又在第一批的如意果上面挖了一块吃进嘴里,让她熟悉又醉人的香气在她口舌之间流转,嘴里的果肉化成清甜的汁水顺着喉咙滑下,随即她的肚子里就热呼呼的舒服极了。
这才是如意果的味道嘛,那第二批的完全没法比,若是没吃过这个味道的如意果,那第二批的吃在嘴里也许感觉还可以。
可要是吃了这种美妙滋味的如意果之后,再去吃那第二批的,那感觉简直就是买到了假货和盗版。
木兰低头又去看那树枝上依然还是个小凸起的第三批,这时间太短,看着像是完全没有长,也不知道它是一直都保持这样,还是等时间长了还会再长大一些。
也不知道这第三批的如意果长出来后,是会像一般的正常石榴那样,还是会变成别的奇怪的东西?
木兰皱眉想着兰院里的那棵如意树,也不知这种变化是因为她这次用的只是树枝,还是不管有没有树根或是整棵树结果都会如此?
若是因为她这次用的是树枝的关系还好,最多是她麻烦一点,以后每次都用新的石榴树枝就行,反正她的玉珠水是取之不尽的。
可要是不管有没有树根或整棵树,这新长出来的如意果都会慢慢的效果减弱,甚至最后变得和正常的石榴一般无二。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就怕万岁爷和贝勒爷那里都会很失望!
想着绿乔说万岁爷走的时候带走了七十个如意果,之后好像还大手笔的赏了不少出去。
若是以后万岁爷发现这新长出来的如意果效果减弱,想着那些被他大方赏出去的,也不知他会不会后悔的想吐血?
还有那些住在府里被派来研究如意树的人,木兰也有点为他们的以后担心,万一情况真的如她所想的那般,只希望万岁爷到时候可不要迁怒于他人才好。
不过这说起来也都是别人的事,反正她这里是不会少了如意果的,木兰想着有点美滋滋的窃喜,然后忍不住的又吃了一口如意果。
虽然这如意果的味道很好,可木兰还是眼不见嘴不馋的把它们全都收了起来,她现在可不敢多吃,万一等会又睡迷糊了可咋办。
见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木兰把玉珠塞回那个小黑布口袋后,她也准备下床去洗漱出门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是先把床上收拾了一番,见没有落下什么“奇怪”的东西后,她才拿着烛台随手放在了桌上。
木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重新梳好了头发,在检查右手上的绢布条时,她发现靠近手腕的地方摸着有点疼,细看好像也有点红,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磨过似的。
木兰皱眉看着她的右手,唉声叹气的有些无奈,这皮肤太嫩了也不好,稍微一不注意这手上的皮肤就会受伤。
虽然她已经在缠绢布条的时候尽量小心了,可还是难免会在有些地方缠得紧了些,导致她在活动的时候皮肤被磨着生疼。
木兰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右手,才打开门出屋站在了门口。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她开门的动静,樱桃快步从角房里出来,她笑嘻嘻的端着热水上前道:“嬷嬷,您起来了,快来洗漱吧,奴婢把水都”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然后就是“砰”的一声。
樱桃似乎受了惊吓似的瞪圆了眼,手里的铜盆掉落在地上,热水把她的衣裙从膝盖以下全都打湿了。
木兰看着也吓了一跳,忙上前问她:“樱桃,你没被烫着吧?”
樱桃听着她的问话后恍然回神,随后受惊般的猛的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神情看着很不正常。
不知怎么的,木兰总觉得樱桃似乎有点怕她,看她的眼睛里满是畏惧和惊恐。
奇怪,明明昨天看着还好好的,樱桃还在那跟她套近乎献殷勤,这会怎么看着她就像是见了鬼似的?
木兰稍微靠近了一点,这个樱桃就直往后退,那身子还不停的颤抖,好像她是会吃人的猛兽似的?
正在这时,庞嬷嬷也从角房里快步出来,她上前拉着樱桃问她是不是手还痛,又对木兰解释说樱桃早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把手给摔伤了。
刚刚估计是一下子扯到了痛的地方,所以才会端不稳铜盆的把水给洒了。
木兰见她这么说,虽然心里还是觉得奇怪,但也只能开口叫樱桃赶紧回屋去换身衣服,免得天气冷受寒生病就不好了。
樱桃听见这话,连头都没抬,就像身后有鬼在追似的快步回了屋子。
庞嬷嬷见着只笑说樱桃这丫头年纪还小,就怕做错了事木兰会罚她,或是以后都不跟她亲近了。
木兰听了这话,是一句也不相信,她笑着敷衍了两句,见玲儿又重新端了热水来,就快步回屋去洗漱了。
164 异人
“你是说,你昨晚去那个木嬷嬷的屋子里仔细搜查了一遍,当时没见着她的屋子里有烛台和被子。
可今日一早你去给她送热水的时候,却看见那烛台就放在桌子上,而床上还有叠好的被子?
并且你确定她一整晚都没有出过屋,而且期间也没有别人进过她的屋子?”苏培盛说着一脸的惊愕,感觉像是在听笑话一般的不可置信。
樱桃白着一张脸连连点头,当时她端着铜盆站在门口,看见那烛台还有被子,还以为是她眼花看错了。
可后来她再看却发现不是她眼花,而是屋子里真有这两样东西,再想着她昨晚进入屋子里的发现,她对木嬷嬷就不由得心生畏惧,所以才会惊慌失措的把水给打翻了。
然后她就借着庞嬷嬷之前的说辞,说是她的手受伤了,而前院有个相熟的婶子会正骨,她就借机请假来前院找苏公公了。
“贝勒爷,您看这事……?”苏培盛也不知该怎么问下去,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贝勒爷。
“你确定没有看错?”胤皱着眉问,眼含怀疑的打量着樱桃,毕竟她说的这事也太离奇了。
樱桃被贝勒爷满含冷意的眼神看得身子一抖,嘴里却是越发肯定的点头道:“回贝勒爷,奴婢确定没有看错,而且奴婢也发现木嬷嬷身上的疑点还不止这些。”
“哦,还有什么?”胤沉吟着敲着桌案再问。
樱桃接着就把她发现木嬷嬷脖子上戴着一个空的小黑布口袋,并且那块黑布看着很不一般,还有那石榴树枝也在屋子里找不见的事都说了。
不过最重要的就是木嬷嬷的右手,她把木嬷嬷右手的异常情况详细说了后,还表示她觉得这事和兰院的如意树有很大的关系。
胤听着她的话沉默不语,皱眉眯起凤眼暗自思索。
空的小黑布口袋?
突然出现的烛台和被子?
消失不见的石榴树枝?
还有明显异常的右手?
这里面不管随便挑出哪一个都极不正常,更何况现在还全都出现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看来这个木嬷嬷果然有问题。
“……奴婢一开始还以为木嬷嬷是不是戴了面具或是易了容,只不过奴婢仔细的检查了,却没有任何发现。
奴婢也不知是这个木嬷嬷真的没有易容,还是她的手段太过高明奴婢看不出来。”樱桃想着有些畏惧的低下头。
胤想着她所描述的情景,停下敲打桌案的手再问:“你确定她的右手果真如此不同?”
樱桃惶恐的点头道:“回贝勒爷,奴婢不敢骗您,奴婢当时仔细查看了,发现木嬷嬷她的右手皮肤看着细嫩白皙的如美玉一般。
因为不想打草惊蛇,奴婢不敢拆下她手上的绢布条,只能尽量扒开缝隙查看,发现木嬷嬷右手的异常只到手腕处。
奴婢当时只是拿手摸了摸,用的力气并不大,可她的皮肤就已经红肿起来,看着就像要破皮出血,奴婢当时都被吓着了。
贝勒爷,木嬷嬷她的左手和右手差别很大,而且奴婢发现木嬷嬷说她右手受伤的时间,正好是兰院出现如意树的那一天。”
胤按按眉角仔细回忆,好像当时那个木嬷嬷被侍卫押着出来,在他面前吃那些饭菜时,她的手上就已经缠上了绢布条。
难道说那个木嬷嬷右手出现的异常变化,真的和那棵如意树有很大的关系,会不会是她们同时接触了某种东西?
那种东西让石榴树一夜之间开花结果的变成了如意树,也让木嬷嬷的右手变得如此的不同?
还有那个空的小黑布口袋,会不会里面原先装的东西,就是引起这些事的最终原因?
如果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个木嬷嬷岂非早就知道那棵石榴树为何会突然变成如意树?
她会是故意这么做的吗?
为了钮钴禄氏肚子里的孩子?
胤想着摇头,就算那个木嬷嬷可能真的知道如意树变化的原因,甚至她的右手也是因此而出现了异变。
但她应该也是无意为之或被牵连了,否则她不应该留下右手这么明显的异常和“证据”。
还有那消失又突然出现的烛台和被子,还有那一直找寻不见的石榴树枝?
这个木嬷嬷她摘那石榴树枝还要背着人,明显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不是怕事情又闹大了,所以才会选择了石榴树枝?
她是不是想试一试这个石榴树枝会不会变成如意树,又或是上面会不会长出如意果?
若是这么想下来,那个木嬷嬷手中肯定还有能把石榴树变成如意树的东西,那他要派人去搜吗?
可是上次叫侍卫去搜,也并没有搜出任何东西来,再想着那个已经被杖毙的奴才所说的话。
当时她一口咬定那个木嬷嬷摘了一个如意果,现在看来她很可能并没有说谎。
只可惜当时在兰院里没有找到那个如意果,而且他叫大夫来诊脉也没有任何发现。
这就证明那个木嬷嬷当时并没有把如意果吃了,那她又把那个如意果藏到哪里去了?
想着樱桃刚才所说消失的烛台、被子和石榴树枝,胤想着凤眼微眯,心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难道这个木嬷嬷会是一个“异人”,而且还身有神通?
想着几年前慧圆大师在圆寂前跟他所说的话,说日后在他的身边会出现一个异人,身有神通,不可轻忽,不可得罪,一切顺其自然,便自有厚报。
难道这个木嬷嬷就是慧圆大师口中的那位“异人”?
苏培盛在一旁见着贝勒爷久久不语,他迟疑着上前低声道:“贝勒爷,您看,要不要奴才马上派人去把那个木嬷嬷给控制起来,再好好的审问一番,不怕她不老实交代。”
苏培盛说着眼里闪过一抹阴狠,只要这个木嬷嬷落到了他的手里,就不怕撬不开她的嘴。
胤听了沉吟着半晌没有说话,他想着慧圆大师的话,最后还是摆手道:“先暂时不要动她。”
若是他这时贸然行事,也许会把这个木嬷嬷给暴露出来,毕竟她才刚被皇阿玛召见过,估计现在盯着她的人还不少。
若是现在真把人抓起来,惊动了外面的那些人,不管是皇阿玛还是他的哪个兄弟,就怕最后他不止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会暴露自身一无所获。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就先让人好好的待在他的府里,再派人暗中监视查探,等过段时间事情平息了,他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置她也不迟。
心里这一打定主意,胤就沉声吩咐道:“樱桃,你回去继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日后也不要再贸然前去搜查她的屋子,只在暗中观察,有所发现后就立刻回报。”
“是,贝勒爷,奴婢遵命。”樱桃听了心里一紧,想着木嬷嬷的古怪之处,她还是有些害怕的,只不过贝勒爷既然吩咐了,她也只有听命行事。
胤看了她一眼,摆手道:“下去吧。”
“是,贝勒爷,奴婢告退。”樱桃福身正准备退下,谁知就在这时,有一个小太监提着食盒也正准备进屋,两人快速的错身而过。
樱桃不自觉的皱眉吸了吸鼻子,受过特殊训练的她嗅觉很是灵敏,她发现自己现在闻到的这个香味,好像和昨晚在木嬷嬷嘴里闻到的一样。
“贝勒爷,奴婢还有事要禀报。”樱桃说着又站回原地。
看着被小太监拿出来的如意果,胤看了她一眼,摆手示意她直接说。
“回贝勒爷,奴婢刚刚闻到的这个香味,奴婢昨晚曾经在那个木嬷嬷的口中也闻到过。”樱桃说着指了指桌上的那盘如意果。
胤听了这话危险的眯起凤眼,这么说昨晚那个木嬷嬷是刚吃了如意果?
就是不知她吃的是兰院树上长出来的那个,还是她昨晚临时用那石榴树枝“变”出来的?
“你下去吧,好好看着那个木嬷嬷。”胤再次吩咐道,这次的语气重了很多。
樱桃恭敬的点头应是,这回她才真的退下了。
苏培盛见人走了,想着刚得知的消息,他靠近低声道:“贝勒爷,奴才这里也有事要禀告。”
胤摆手示意他说,拿起银筷子夹起一块如意果放入口中,随后满足的闭上眼勾唇笑了一下。
苏培盛见了也笑着躬身道:“贝勒爷,奴才叫人去打听了,发现这个木嬷嬷并不是钮钴禄格格的奶嬷嬷,而是在近四个月前,钮钴禄府从外面突然请回来的。
当时这个消息还瞒得很紧,好像只有钮钴禄凌柱夫妻俩知道,所以直到这个木嬷嬷进府后,钮钴禄府里的人才得知这件事。
据说木嬷嬷刚去钮钴禄府时看着很是瘦弱,似乎刚生了一场大病还没好,而且奴才也叫人去打听了,发现京城里也没人知道有木嬷嬷这么个人。”
胤早就猜到这个木嬷嬷的身份来历有可能不简单,但却没想到她竟然根本就不是钮钴禄氏的奶嬷嬷。
这个钮钴禄府还真是大胆,竟敢故意隐瞒府中奴才的真实身份。
“查出她原先是哪里的人了?”胤说着又吃了一块如意果。
苏培盛摇头道:“奴才已经叫人按着当时去接木嬷嬷的路线顺着找过去了,就是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得到准确的消息。”
苏培盛算着时间,大概也就是明后两天的事了。
“此事一有消息就立刻来回我。”胤说着放下手里的银筷子,全身暖呼呼舒服的让他只想叹气。
只可惜如今他手里的如意果实在是太少了,还是要每日精心计算着省着吃,但就是如此,估计也难以撑到第二批如意果成熟的那一天。
若那个木嬷嬷真是慧圆大师口中所说的“异人”,而且她真能让石榴树变成如意树,这之后对那个木嬷嬷的安排,他还是要再好好的考虑一番。
苏培盛领命的颔首道:“是,贝勒爷,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