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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木兰全文阅读

作者:荷籽纤     清穿之木兰txt下载     清穿之木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35 搜查

    听见门被人踹开的声音,木兰顿时心里一紧,只觉得这下全完了,她的小命弄不好今天就要折在这了。

    可谁知,就在这时,木兰只觉得手中一轻,她本来紧紧抱着铜盆的两只手收不住劲的用力打在了胸口上,痛得她是呲牙咧嘴的猛吸气。

    木兰有点懵圈的低头一看,却见她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再往地下看,周围也是一干二净的。

    那个铜盆去哪了?

    难道真是她求老天爷帮忙,老天爷他听见了,这是顺手帮了她?

    木兰惊愕的瞪大眼呆住了,一时间只觉得昏头昏脑的很是晕乎。

    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木兰就被身后冲上来的人粗鲁的拉着转身,旁边的两人使劲拽着她的手反压着按住,让她吃疼的忍不住叫出声来。

    “你刚刚在屋子里藏了什么东西?叫你你为什么不开门?”一个领头的年轻侍卫凶狠狠的厉声问。

    他单手握住了腰间的佩剑,似乎只要木兰回答的不合他心意,他就会立马抽出来刺上一剑。

    “轻点,轻点,你们轻点抓我啊,没看见我是一个老人家啊!”木兰挣扎着叫了起来。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紧要关头,那个铜盆忽然就自己消失不见了?

    可现在既然已经没了这关键的“证据”,木兰的心却是慢慢的定了下来,整个人恢复镇定的开始自救。

    听见她示弱的叫喊声,闯进屋子里的三个侍卫和四个小太监却是没有做声,领头的侍卫扬声吩咐了一句,四个小太监就开始在屋子里翻找起来。

    床上的枕头和被褥被小太监摸了摸后随手丢开,木兰见着情不自禁的松口气。

    那颗玉珠还被她藏在枕头里,幸亏玉珠的体积小,那个搜查的小太监没有发现。

    除了床上的东西被翻查,最后甚至就连床板都被人全掀开了检查,床底下也被小太监拿着火折子一寸寸的细看,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木兰放衣服杂物的柜子,被小太监扯着打开,一件件的衣服被清查着丢出来,被来来回回走动的小太监踩的脏兮兮的。

    甚至就连角落处的木架子,也被小太监拿着细细的看了一遍,不放过任何一点的蛛丝马迹。

    这屋子里只要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被他们细细的翻了个遍,那个早被木兰打开的木箱子,就更是被重点照顾的对象。

    她放在里面的那些瓶瓶罐罐,全都被粗鲁的搬了出来,有小太监拿着火折子化掉了上面的蜡封,一个个的全都要打开来检查。

    他们见罐子里装的全都是些闻着香香的,看着红红绿绿的液体,为了检查的彻底,甚至还有人拿手在里面使劲的搅了搅。

    有些瓷瓶里装着的香膏和药丸,也被他们拿出来好奇的又闻又摸,甚至有些更过分的直接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地上。

    弄得屋子里到处弥漫着各种各样的香气,而地上却是粘糊糊看着脏兮兮的,只把一旁的木兰看着非常心痛。

    这些东西可是她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做出来的,可如今却被他们一股脑的全给毁了。

    “喂,你们小心着点啊,那都是我给我家格格做的胭脂水粉,都是好东西,你们不要这么糟践了啊!”木兰气喘吁吁的挣扎着叫唤。

    “快说,你刚刚为什么不开门,你在屋子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领头的侍卫面容肃然的冷声问,年轻英俊的脸上一片杀气。

    “我家格格刚被贝勒爷吩咐了准备要搬新院子,我这才刚刚收拾完东西,这身上的衣服弄脏了,我正准备换身衣服。

    谁知这才刚脱了一半,你们就在外面敲的门咚咚响,我一听这外面全都是男人的声音,还气势汹汹的。

    我这不得心慌意乱的害怕呀,再说,我虽然已经是个入土半截的老婆子,但我可是个清清白白的老婆子。

    我这一辈子,只有我当家的摸过我的手,看过我的……总之,我那时候怎么去给你们开门,我还不得先把衣服都穿好了!”

    木兰说着没好气的斜了他们一眼,把一个年老体弱,性子泼辣,却被人冤枉的老嬷嬷形象,扮演的是惟妙惟肖的入骨三分。

    那三个侍卫见木兰的头上、脸上、身上,的确看着脏兮兮的有很多灰尘。

    再想想她刚才抱怨的话,觉得这个老嬷嬷说的算是有几分道理。

    再看她那咋乎着激动的模样,瞧着可没有一点的心虚和害怕,反而是一副理直气壮被冤枉的委屈样。

    领头的侍卫皱眉想了一下,干脆挥挥手,让他的同伴放了人。

    木兰被他们一把推开,踉跄的往前了两步,她难受的揉着酸疼的胳膊,再看看地上被小太监们糟践的东西,很是心疼的开始在一旁碎碎念起来。

    “哎呀,你们小心着点啊,这些都是我家格格的东西,你们这样弄脏了谁赔,贝勒爷叫你们搜查屋子,可没叫你们把东西全给糟践了,你们这些……”

    听着她那不停歇的喃喃抱怨,三个侍卫心烦无奈的对视了几眼。

    领头的侍卫皱眉对着那四个小太监叮嘱了一声,叫他们搜查的时候小心点,注意别把东西全给毁了。

    如今这院子里的钮钴禄格格刚有了身孕,正是受宠的时候,要是等会她去贝勒爷那告上一状,他们这些人只怕也讨不着好。

    那四个小太监听了吩咐后,之后果然小心了很多,没有再乱糟践东西,一些个瓷瓶盒子,他们也只是打开看看闻一闻后就放回了原处。

    木兰在一旁看着松了口气,只觉得浑身酸疼的厉害,就他们刚才使那么大劲,她这老胳膊老腿,哪受得了这份罪。

    不过幸好那个铜盆如今还不知道藏在哪,要不然依着他们这么个搜法,一准会被人找出来,到时只怕她的一条小命就全交代在这了。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小太监们搜查东西的声音。

    木兰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这会她又开始有点紧张起来,只希望那个铜盆能再藏的时间久点,让她把眼前的这关给安全过了。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等其中一个小太监翻出木兰藏在箱子最底层的匣子,并且拿起来打开时,屋子里的气氛却是立马变得紧张压抑了。

    看着匣子里装的满满的金银,大大小小的算起来起码不止一千两,见着这个,那三个侍卫和旁边的小太监都惊讶的瞪大了眼。

    领头的侍卫最先回过神来,他眼神严厉的看了木兰一眼,叫旁边的两个侍卫上前把她抓着控制起来。

    她一个服侍主子的老嬷嬷,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金银?

    这不管是手脚不干净偷盗主子的,还是背主收了外人的贿赂,这事都得去禀告贝勒爷。

    见他们似乎误会了,被用力压着胳膊,强迫弯着腰的木兰疼得直哼哼,忙喘息着跟他们解释。

    说那些都是她的养老钱,都是她的体己银子,可惜她这口干舌燥的解释了半天,她说的这些话却没一个人相信。

    见屋子里都搜查完了,却没找到要找的东西,领头的侍卫失望的皱眉,挥手叫着人出去,而木兰也被他们推着押了出去。

136 解释

    正在院子里的玲儿、小东子和绿乔见着木嬷嬷被侍卫押着出来,三人的面色顿时一变,全都惊讶慌乱的低下了头。

    绿乔的笑脸一僵,一下子白的毫无血色,她颤抖的看着被侍卫押着,一身狼狈的木嬷嬷,又看看后面小太监手里捧着的匣子,只觉得心惊肉跳的喘不过气来。

    绿乔红着眼咬紧牙,整个人惊慌畏惧的不停打着哆嗦。

    她刚刚还去试探着提醒了一下木嬷嬷,虽她见木嬷嬷当时的神情有点不大对劲,可木嬷嬷却是解释说她担心格格会因为此事受牵连。

    却原来木嬷嬷只是想借此把她糊弄过去,难怪刚刚木嬷嬷要找借口把她支开,原来那如意果真的是木嬷嬷偷的。

    这木嬷嬷也是,刚刚要是老实讲出来,这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她好歹也能帮着出个主意,总比现在人赃俱获的好吧。

    绿乔欲哭无泪的扭头看向正房,因为怕惊动了格格,贝勒爷特意吩咐了不准人去正房,格格和香豆这会指不定还不知道木嬷嬷的事。

    站在院子里的胤见有侍卫押着人出来,他抬眼凝神一看,见是个衣着脏乱的老嬷嬷。

    胤皱着眉稍稍一想,才想起这人是钮钴禄氏的奶嬷嬷,那个会点医术的,也是当时胆子大敢第一个触碰如意树的人。

    是啊,她这要是胆子不大,又怎么敢监守自盗的偷了三个如意果?

    苏培盛见侍卫们找着了贼人,他狠狠的瞪了那个罪魁祸首一眼,心里终于放心的松了口气。

    看着后面小太监手里捧着的匣子,他激动的两眼一亮,这是找着如意果了?

    不过很快,苏培盛就心生疑惑的皱了眉,因为眼前的这个匣子也实在太小了些,只怕是一个如意果都装不下,又何况是三个?

    只怕这事他高兴的有点太早了。

    “东西找着了?”胤眼含冷意的看了木兰一眼。

    这个嬷嬷竟敢在这件事上动手脚,她真是嫌命长了,如今因此事获罪的可不止她一人,只怕还会连累她背后的主子和亲族。

    现在只要先把那三个如意果找出来,再把人关起来好好的看管,只等明日皇阿玛来了,把她交出去叫皇阿玛处置。

    至于她的主子钮钴禄氏,她如今既已有了身孕,皇阿玛那应该是不会怪罪的。

    领头的侍卫闻言脚下一顿,脸上的神情有点尴尬,他上前一步恭敬的回道:“回贝勒爷,东西还没找着。”

    胤听了沉着脸皱眉,既然东西没有找着,那他们这是……?

    “回贝勒爷,奴才等人在这个嬷嬷的屋子里,找到了许多的金银,奴才粗略的看了下,大概估计有不少于一千两。”

    侍卫说完后接过小太监递上的匣子,打开双手举起来给贝勒爷查看。

    听到他的话,胤有点诧异的剑眉上扬,凤眼微眯,看着那个匣子里装的满满的金银。

    一千两?

    如今这个年月,外面一般的农家,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就是四五两,好点的人家也不过就是七八两。

    就是府里如今底下奴才们的月银,除开额外的赏银,据他所知,多的也不过是二三两,少的不过才几百钱。

    如今在她一个老嬷嬷的屋子里,竟然会藏着一千多两的金银?

    难道是这个奴才的手脚不干净,偷了主子的嫁妆银子?

    木兰见着胤眼里的怀疑,赶紧抬起头挣扎着解释:“回贝勒爷,这些银子都是奴婢的养老钱,奴婢可没有手脚不干净啊!

    贝勒爷您要是不相信奴婢的话,您可以叫人去问问格格,这些银子的事,格格她都是知道的,奴婢可没有胆子敢骗您!”

    胤听了她大声的辩解直皱眉,又冷着脸看了木兰两眼,才示意苏培盛叫人去正房里问问钮钴禄氏。

    苏培盛点头吩咐了一声,一个小太监听命的小步往正房跑去,好一会后他才跑回来禀告贝勒爷。

    说是他仔细问了钮钴禄格格,钮钴禄格格说这个木嬷嬷说的全是真的,这笔银子是钮钴禄格格的额娘赏给木嬷嬷的月银和养老钱。

    这时,边上的另外两个小太监也算出来了,回禀贝勒爷说,这个匣子里面,一共有一千六百五十七两银子。

    一个老嬷嬷的月银,养老钱,需要一千六百多两吗?

    这话说出来,在场的人大多都不会相信。

    旁边的大多数人都在心里猜测,该不会是钮钴禄格格那刚有了身孕心软,所以想包庇这个手脚不干净的老嬷嬷吧?

    要不然就是这个木嬷嬷有什么了不得的惊人本事,所以那钮钴禄格格的额娘才舍得拿出这么多银子给她?

    木兰见着他们的怀疑眼神,真怕这个四贝勒会把这些银子当做赃款收走,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她以后的买饭钱,是她活命的银子。

    想到这里,木兰赶紧对四贝勒继续解释:“回贝勒爷,是因为奴婢的饭量大,奴婢怕进了贝勒府后会吃不饱的饿肚子,所以才找了格格的额娘。

    就是钮钴禄府的夫人要了这些银子,奴婢的情况,夫人她都知道,也体谅奴婢的不易,所以才给了奴婢这些银子,贝勒爷,奴婢真的不敢骗您啊!”

    怕进了贝勒府后会吃不饱的饿肚子?

    胤听着她的这个说辞黑了脸,他这么一个偌大的贝勒府,难道还会养不活一个老嬷嬷?还会饿着她?

    苏培盛听着这话在一旁暗自嗤笑,这个木嬷嬷,真是一着急起来连圆谎都不会,这还真是说谎话都不嫌事大。

    “真的,贝勒爷,奴婢没有说谎,奴婢真的很能吃,贝勒爷您要是不相信的话,您可以叫人去问问兰院里的丫鬟。

    奴婢真的很能吃,奴婢是大胃……口,贝勒爷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就给一个机会,让奴婢来证明给您看吧?”

    木兰挣扎着急切的冲着胤表白,刚才她本来还想说大胃王的,可想着这个“王”字不能乱用,她又急忙改成了“口”字。

    四贝勒,请您看看我真诚的双眼,就会知道我没有胆子敢骗您啊!

    很能吃是有多能吃?

    还大胃口?

    胤想着眯起凤眼,上下打量着木兰,就她这么个瘦巴巴的身子,还说自己很能吃?

    木兰见他似乎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话,又激动的说了好些她天生饭量惊人的事。

    比如小时候她太能吃差点吃垮全家,所以才会被家里人卖了,比如长大了因为她太能吃,到了二十多岁还没有男人敢娶她。

    比如好不容易嫁了人,可就是因为她太能吃,不被婆婆和妯娌待见,然后慢慢的连自家男人也变了,最后还把她赶了出来等等。

    总之说的人是一把辛酸泪,听得旁边的众人也是一阵的唏嘘感叹,看她的眼神都满是同情与怜悯,只觉得这个木嬷嬷实在是太可怜了!

    木兰边说边哀声叹气的苦着脸,她试图想挤出一些泪来,可废了她老半天的劲,她的一双眼睛就是不听使唤。

    不过想想也是,这些凄惨的经历全都是她胡编乱造的,她又哪会感同身受般的难过和痛苦。

    不过这事也不能怪她,毕竟她现在可是失忆人士,又怎会记得以前的那些是是非非。

137 恶心

    胤听完木兰讲述的悲惨遭遇,依旧眼神淡漠的看着她,面上没有丝毫的动容之色,似乎一点也不同情和怜悯她。

    木兰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忍不住掩饰的低下头,暗道这个四贝勒果然如资料里说的那样,是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又或者是他看出自己在撒谎?

    木兰想着这个可能,有点不确定的往后小小的挪了一步。

    胤是一点都不相信这个木嬷嬷刚才的那番说辞。

    虽然她刚刚讲述时的语气听着很是可怜,脸上的表情也很是悲苦幽怨,可她的那双眼睛却是黑白分明的清亮有神。

    看着满是生气与活力,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年过五十,饱经沧桑和命运摧残的老嬷嬷。

    看着这个跟他卖弄小聪明的木嬷嬷,胤转头吩咐了苏培盛一句,然后就有一个小太监去了绿乔几人处询问。

    绿乔见木嬷嬷原来不是因为偷了如意果而被人押出来,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等这会见小太监来问话,她忙激动的把木嬷嬷惊人的饭量说了。

    旁边的玲儿和小东子想着钮钴禄格格刚进府时,他们第一天就饿肚子的悲惨遭遇,也很是肯定的点头附和着绿乔的话。

    然后就见小太监一副不可思议,听了天方夜谭般的快步回来,把绿乔等人的话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被侍卫抓着的木兰听着激动的直点头,胤等人却像是在听笑话似的直皱眉。

    苏培盛在一旁见着贝勒爷面上的神色,上前一步提议道:“贝勒爷,先前这后厨房刚送了兰院的午膳来,既然这木嬷嬷一口咬定自己能吃。

    贝勒爷您何不给她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可以叫这个木嬷嬷当着您的面吃吃看,这样一来,就知道她是不是在撒谎骗您了。”

    胤听了他的这个提议,又看看猛点头急于表现自己的木兰,心下一动,随意的摆手吩咐了一声。

    苏培盛见状领命,叫着小太监把角房里的午膳全都拿出来。

    因为木兰最近跟后厨房的杨厨娘关系处着不错,这期间她那花出去的那些银子,也基本都进了杨厨娘的荷包。

    所以如今这兰院的膳食,虽然菜看着依旧不多,但这米饭的分量却是不少。

    虽然都是陈米,看着颜色微黄,但那两大桶的分量,却是看得周围的侍卫和小太监们纷纷咂舌不已。

    六大碗的菜,两桶饭,还有七八个馒头,起码够五六个大男人吃的。

    见贝勒爷对他们挥手示意,那两个侍卫就赶紧放开了人。

    木兰苦着脸揉着酸疼的肩膀,捶着似乎要嘎吱作响的腰,她上前一步站在被小太监抬出来的桌子前,对着四贝勒胤笑了一下。

    “贝勒爷,那奴婢这就开始吃了?”

    胤看着她脸上的笑愣了一下,然后在苏培盛叫人搬来的椅子上坐下。

    木兰先前本就饿了,这会也不跟他们客气,都不拿勺子盛饭,直接端起碗往木桶里舀饭,一舀就是满满的一碗。

    然后她拿起筷子就开吃,她吃一口菜,接着连扒几口饭,不一会一碗饭就被她吃了个干净,接着她又舀了一碗饭继续。

    整个院子里的人,就见木兰吃一碗,舀一碗,再吃一碗,再舀一碗,不一会,一桶米饭就见了底。

    木兰的碗接着就伸向了旁边的第二桶,这期间她还是时不时的咬几口馒头。

    这一幕把周围人给看的是目瞪口呆的瞠目结舌。

    有些人还不相信自己眼睛似的拿手揉了揉,有人看着木兰越吃越多,越吃越快,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都看饱了,有些人甚至觉得都有点太饱了的恶心想呕。

    他们只觉得这个木嬷嬷也实在是太能吃了,难怪她的家里人养不起她,她的男人也要赶她出家门。

    现在大家终于能理解一下他们那些人生活的不易,也不像之前那样的全都觉得人家是狼心狗肺的心狠无情。

    毕竟在这个年月里,大家活得都不容易,要是这件事摆在自己身上,他们也不敢肯定自己不会对木嬷嬷心生怨言。

    毕竟像她这么能吃的人,一般的人家还真是养不起。

    胤沉着脸看着木兰,心里只觉得奇怪,就她那个看着扁扁的,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化的肚子,真不知她这吃下去的东西都装到哪去了?

    等木兰胡吃海喝的把桌上的饭菜全部吃完,她看着周围那些人惊诧见鬼一般的表情,满足的张口打了个饱嗝。

    木兰正准备说些什么,可还没等她张开嘴,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喧哗声,似乎有人正在激动的大喊:“东西找着了!”

    顿时,院子里众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木兰舔着嘴边的饭粒,看了一眼不远处正站在一起的绿乔、玲儿和小东子三人。

    看来她猜的没错,另外那两个如意果,只怕就是周嬷嬷摘的,只不过看来她没有自己的运气好,这是被人赃俱获的逮了个现行。

    木兰本以为那些搜查的侍卫很快就会押着周嬷嬷出来,谁知等了好半晌,才见着侍卫和太监一脸嫌弃的推着周嬷嬷踉跄着出来。

    在他们身后,两个皱着脸的小太监抱着两个裹得严实的包袱,看来那两个如意果就在这里面了。

    只不过看他们脸上的神色,却满是纠结的很是怪异,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异常的情况。

    侍卫们把白着脸很是狼狈的周嬷嬷推着跪下,然后几人全都往旁边走了两步。

    周嬷嬷如惊弓之鸟一般的瑟缩着跪在地上,她的头发散乱的垂下,脸上的神情很是惊恐,她眼神不安的四处张望,似乎一时间有点弄不清如今的情况。

    也不知周嬷嬷身上是沾染了什么,看着有些脏乱和湿润,闻着也有一股子臭味。

    木兰怀疑就是因为这个,所以那些侍卫刚才只是推着她走,而不是如自己先前那般的被人押着出来。

    其中领头的侍卫上前一步拱手道:“回贝勒爷,东西,奴才们找到了,不过只找到了两个。”

    两个?

    胤听了不悦的皱了下眉,苏培盛见了就赶紧上前问:“你确定周围全都找过了?”

    “奴才们全都仔细找过了。”侍卫很是肯定的回话。

    “把东西拿过来看看。”胤随口吩咐。

    这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那个侍卫听了这话,却是一脸纠结尴尬的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了?”胤看向那两个小太监手里的包袱,难道是这两个如意果有什么问题?

    那个侍卫见贝勒爷紧盯着自己,吞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恭敬的拱手道:“回贝勒爷,奴才觉得您还是不看为好,奴才怕您看了会生气。”

    胤闻言皱眉,凤眼微挑的打量了他两眼。

    侍卫的这句话一出,周围的人心里都在猜测,难道是这如意果被周嬷嬷糟践了?

    这如意果要真是被周嬷嬷切开吃了,那她还真是胆大包天的罪加一等。

    “说。”胤冷着脸催促,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结果。

    “回贝勒爷,这,东西是奴才等人在马桶里找到的。”侍卫无奈的涨红着脸,低下头终于说出实情。

    马桶?

    周嬷嬷她竟然把如意果藏在了马桶里?

    想着那个不可描述的画面,木兰皱着脸觉得有些恶心,这会她终于知道周嬷嬷身上为什么那么臭了。

    木兰眯眼看着跪在地上,汗如雨下,面无血色,不停颤抖着身子的周嬷嬷。

    这是个能人啊,竟能想出这么个藏东西的地方,简直让她无语的只能道声“佩服佩服”。

    胤闻言顿时铁青了脸,只觉得胸闷恶心的想吐,一股难以压制的怒火涌上心头。

    这是要献给皇阿玛的如意果,结果这个奴才不止敢监守自盗,如今竟还敢把如意果藏在那么污秽肮脏的地方。

    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的罪无可恕!

138 指认

    一时间,大家都看向那两个小太监手里的包袱,心头涌上的滋味就有些复杂难言了。

    他们先前还觉得奇怪,不解这既然找着了东西,怎么还要拿布包着出来,搞了半天原来是因为这个。

    想着这些侍卫和小太监俯身翻找着用过的马桶,然后还要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擦干净包好,就不难想象他们刚才为什么会出来的那么晚了。

    不过,就算他们把这果子的外面擦干净了,可这毕竟是要入口的东西,甚至还是要献给万岁爷的,这,这之后该怎么办啊?

    一时间,大家都低下头不敢去看贝勒爷脸上的表情,他们只觉得周围一下子变得冷飕飕的,让人情不自禁的打心眼里发怵。

    胤看向身前抖如筛糠的周嬷嬷,像在看一个死人似的,他眼里的厌恶和杀意如同实质一般,让周嬷嬷惊慌恐惧的瘫倒在地。

    胤闭上眼平静了一会,他如今一点也不想跟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奴才说话,更不想再看这奴才一眼,因为这会让他想起那两个被塞进马桶里的如意果。

    木兰在一旁看着有些心惊和害怕,她不由得再次庆幸自己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好运。

    她如今只希望那个铜盆能藏的更久一点,千万不要没有预兆的突然出现,否则她的一条小命只怕就要折在这了。

    胤睁开眼对着身旁的苏培盛挥挥手,示意他去审问这个奴才第三个如意果的下落。

    苏培盛见状领命的上前一步,神色阴沉的看着周嬷嬷问:“快说,还有一个如意果呢?你把它藏到哪去了?”

    周嬷嬷闻言胆战心惊的颤抖着狡辩道:“什么如意果?奴婢,奴婢不知道啊!奴婢冤枉啊!这果子不是奴婢摘的,奴婢是被人栽赃陷害的,奴婢冤枉啊!”

    “闭嘴!”苏培盛眼神阴冷的看了她一眼。

    周嬷嬷见苏公公发怒了,又见贝勒爷像是没听到她喊冤似的看都没看她一眼,不禁畏缩颤抖的低下了头。

    苏培盛见她安静了,才勾了勾嘴角又问:“周嬷嬷,你说有人栽赃陷害你,可今日这一上午,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谁能栽赃陷害的了你,你还不老实的把藏如意果的地方说了,你要是还嘴硬的不想说,看来你是想尝一尝那皮肉之苦了?”

    周嬷嬷听着他这番冷硬威胁的话,顿时害怕的哭了起来,一时间她的眼泪和鼻涕全都糊了满脸,她整个人卷缩在那,看着狼狈的既可怜又可恨。

    “你还不快说?”苏培盛咬着牙催促,眼里的凶光闪过。

    他如今可没有耐心听她在这哭求,因为她胆大包天做下的这事,还不知贝勒爷明日该怎么给万岁爷那交代。

    这件事要是瞒着不说那是欺君,可要是照实说了,只怕万岁爷那……心里会觉得膈应吧?

    这好好的一件吉兆祥瑞之事,如今被她一个人毁的是一塌糊涂!

    你说你偷就偷吧,你藏哪不好,你就算吃了都成,总比你现在塞进马桶里要好吧,你说你这不是纯粹的恶心人吗?

    “周嬷嬷,你要是继续这么冥顽不灵的嘴硬下去,恐怕不止是你要受那皮肉之苦,你的儿子,你的女儿,你的孙子”苏培盛笑呵呵一字一句的说。

    “苏公公,奴婢说,奴婢说,这事都是奴婢一个人犯的错,跟奴婢的家里人没有关系啊!”周嬷嬷声泪俱下的磕头求饶。

    “那你还不快说!”苏培盛大声催促。

    周嬷嬷喘息着抬起头,她额头上的鲜血蜿蜒流下,从下巴处滑着滴落在地上。

    “苏公公,奴婢说实话,奴婢真的就只摘了两个果子,不过还有一个果子,奴婢看见了,奴婢知道是谁摘的。

    奴婢现在要是说了,这事能不牵连奴婢的家里人吗?这一切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他们都是无辜的啊!”周嬷嬷哽咽着试图谈条件。

    木兰先前见周嬷嬷磕头求饶,本偏开头的不忍心看,可后来听着她的话又心里一惊。

    等她再看到周嬷嬷把话说完后,看向自己那满是恨意的眼神后,木兰心里就咯噔一下,难道……

    苏培盛不耐烦再听周嬷嬷这些无用的话,又黑着脸厉声的呵斥了她几句。

    “苏公公,奴婢说,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是她摘的。”周嬷嬷尖声说着疯狂的拿手指向一旁的木兰。

    当时她刚穿好衣服出来,就正好见木嬷嬷偷偷的摘了一个果子跑回屋。

    她当时脑子一懵,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鬼使神差、鬼迷心窍的也冲上去摘了两个果子就跑。

    那两个果子个大还重,她跑回屋后累得两个胳膊都疼,她本以为这不算什么大事,反正也没人知道这树上到底有多少果子。

    可谁知贝勒爷来看了后,竟然会叫侍卫来守着院子,还吩咐外人不许进,她们也不许出去。

    后来那两个果子就被她一直藏在床上的被子里,等她知道格格要搬新院子时还暗自高兴,觉得正好可以趁机把东西带出去。

    谁知道后来贝勒爷从宫里回来,底下就传出消息,说是这果子被万岁爷赐了名,她这才紧张和害怕起来,生怕被人发现的不敢离开屋子半步。

    后来她见贝勒爷叫侍卫搜查院子,她急的满屋子团团转,最后实在是没办法才把果子藏在了马桶里,她为了掩饰还倒了些水进去。

    因为今天兰院发生的怪事,她的马桶今儿还没倒,她本来还庆幸,想着那马桶味道臭,也许她能瞒天过海的逃过一劫。

    谁知那些搜查的侍卫和小太监们会那么仔细,那么的认死理,就算她说这马桶没倒气味难闻,可那两个小太监却还是捂着鼻子非要检查。

    她想着那马桶里的污秽脏脏物,他们也只会随便看一眼就作罢,可也不知是不是她太紧张了,被其中的一个小太监看出点端倪。

    那个小太监竟会拿着她平常抓痒痒的棍子,也不嫌脏,不嫌恶心的伸进去搅和,这才让她的一番打算落了空。

    如今她的一条小命眼见着就要没了,可更让她害怕的是此事会牵连到她的家人。

    周嬷嬷现在后悔的真想拿刀把自己的手剁了,她当初为什么要手贱的去摘那两个果子。

    她如今才知道,那摘下来的不是果子,而是她全家人的身家性命!

    她刚刚被侍卫们赶到院子时,见那个木嬷嬷也在那,还以为她也被发现了要一同降罪。

    谁知这会苏公公竟然还会问她另一个果子被藏在哪了,这么说来,这个木嬷嬷是躲过了侍卫们的搜查?

    其实她原先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想偷那两个果子的,要不是见着这个木嬷嬷先摘了果子,她也不会鬼使神差的冲上去。

    可如今自己被抓了,木嬷嬷这个罪魁祸首却好运气的躲过了,而现在自己竟然还要帮她背黑锅?

    凭什么?

    凭什么她就要那么倒霉的被抓?凭什么这个木嬷嬷就能好运气的躲过一劫?

    凭什么?

    见周嬷嬷突然伸出手指证了木嬷嬷,大家的眼睛又齐齐的全都看向她。

    木兰见着赶紧摆手解释:“贝勒爷,您可不要相信她的话,奴婢可没她那么大的胆子,奴婢可不敢做监守自盗的事。”

    胤闻言看了她一眼,问一旁的侍卫:“她的屋子都仔细搜过了?”

    侍卫上前恭敬的拱手道:“回贝勒爷,奴才们都仔细搜过了,没有发现。”

    “那马桶你们搜过了没有?”苏培盛在一旁提醒,随后发现身旁的贝勒爷正冷飕飕的看着自己,忙心里一紧的低下了头。

    侍卫闻言面露尴尬的回道:“回贝勒爷,奴才们都仔细搜过了。”

    这个时候提起马桶,大家都很尴尬好吧。

140 板子

    周嬷嬷听了木兰这一大段关于“你是不是”的猜测和规劝,整个人被说的是一愣一愣的。

    特别是在说到她背后的主子时,她的神情变得很是紧张和戒备,那双眼睛里一会像充满了希望,一下子又变成了绝望。

    只这一点,就让周围的人都看得清楚,他们这才知道这木嬷嬷还真说对了,这个周嬷嬷背后竟然真的另有主子。

    苏培盛靠近在胤耳边低声道:“贝勒爷,今日这一早上,奴才们光顾着守着院门口和如意树,这兰院的院墙不高,如果期间真有人在后面把东西送出去,那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周嬷嬷先前说的是假话,那三个如意果都是她偷的。

    可那又怎么解释她只送了一个如意果出去,还把剩下的两个藏在自己的屋子里?

    难道是时间不够,目标太大,她们怕被人发现?

    还是她背后的主子不止一个,所以她才会一偷就偷了三个?

    或者这周嬷嬷说的全都是实话,第三个如意果真是这个木嬷嬷偷的。

    不过他看这个木嬷嬷的神情很是镇定,如果不是她真的心里没鬼的不怕搜查,那就是她能肯定他们这些人在正房里找不到想要的东西。

    可万一要真是如这个木嬷嬷所言,这件事里面还牵扯到了钮钴禄格格。

    如果是这个周嬷嬷知道自己逃脱不了罪责,为了想让她背后的主子能出手庇护自己的家人,所以就干脆死咬住木嬷嬷不放,一心只想着把她拉下水。

    一来,可以借此掩盖她已经送出去一个如意果的事,让他们把目标和注意力都转移到木嬷嬷身上。

    好借此让她背后的主子逃脱罪责,也许她背后的主子看在她忠心的份上,以后会多加照料她的家人。

    二来,她可以借此打击她背后主子的敌人,毕竟钮钴禄格格现在正怀有身孕,正是要万分谨慎小心的时候。

    而木嬷嬷是钮钴禄格格的奶嬷嬷,两人的感情肯定很是亲密和深厚,如果木嬷嬷真的被降罪丢了小命,只怕钮钴禄格格也会因此大受打击。

    万一那钮钴禄格格肚子里的小阿哥有个好歹,那可就……

    就算钮钴禄格格坚强的挺住了,可这监守自盗的罪魁祸首是她身边的人,只怕因为此事,贝勒爷那也会对她的印象不好。

    何况还有万岁爷,万一万岁爷因为这件事而降下罪来,那钮钴禄格格可真是一点都讨不着好。

    这么一想,这计策还真是毒啊!

    不管怎么说,这钮钴禄格格都是输家,都得吃个大亏。

    周嬷嬷此时慢慢的回过神来,可她的脸色变了又变,却仍是嘴硬的说自己背后没有主子,另外那个果子是木嬷嬷偷的。

    对于她的话,木兰只能满脸无奈的叹气,一副我良苦用心的劝你,你为什么就不好好想想,为什么还要冤枉我的委屈样。

    胤听了苏培盛的话,再想想这两个奴才各自的说辞,对于找回最后一个如意果的事,基本上已不抱什么希望。

    他凤眼微暗的紧抿薄唇,半晌后才对苏培盛吩咐了几句。

    苏培盛闻言轻轻的点头,叫人把绿乔玲儿和小东子三人带过来,让她们和木兰站在了一起。

    看着跪在身前依然在喊冤枉的周嬷嬷,苏培盛心道,既然你嘴硬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别人了。

    他叫人抬来长条的凳子,叫几个小太监把不停求饶挣扎的周嬷嬷拉上去绑好。

    木兰看着他们这个架势,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看着面上满是惊慌和畏惧,可眼神却逐渐有些呆滞的周嬷嬷。

    看她如今的这个模样和状态,只怕她现在已经快被心里的愧疚后悔和恐惧给逼疯了。

    木兰现在还是有些紧张和害怕的,虽然她暂时看着像是逃过了一劫,可这最后的结果,还是要看贝勒爷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只不过看绿乔几人的状况,在她们的屋子里没有搜查出问题后,贝勒爷那也就没有为难她们,这么一想后,木兰又稍微放心的松了口气。

    一旁的绿乔和玲儿看着这一幕,两人有点慌乱和畏惧的紧靠着木兰,似乎想从她身上吸取一丝温暖和庇护的安全感。

    “打!”苏培盛冷冷的说了一个字。

    那两个拿着板子的小太监就开始往周嬷嬷的腰臀处打去。

    一下,两下,三下……

    两个小太监面不改色,很有节奏的开始用刑。

    本来这处罚下人,应该是要堵上嘴的,因为不想让她们的惨叫声吵到了主子。

    但这次不知是不是为了做给木兰她们看,周嬷嬷的嘴却是没有被堵上,所以她的惨叫声能清晰的传入木兰等人的耳中。

    再看看她被打板子的地方,已经开始显露出鲜红色的血迹,对比着周嬷嬷身上那件蓝色的衣服,看着就更是显眼的让人触目惊心。

    一般这些负责处罚下人的小太监手里都有绝活,在打板子时,那手上的轻重拿捏,还真是想把你打成什么样,就真能把你打成什么样。

    有时候他们打起人来看着用力大,几板子下去就见血,可却是伤皮不伤骨,等处罚完后一检查,那都只是些皮外伤,看着血糊糊的吓人,却不会伤了人的根本。

    而有些却是看着打得并不严重,但其实里面的骨头都已经被打断,内里已经被打坏。

    有些甚至会因为打得位置往上而导致腰椎断裂,或是内脏出血,那是绝对会要了小命的。

    木兰皱眉听着那不停传来的板子声和惨叫声,只觉得口干舌燥的心跳加快,她微微低下头不敢去看,手心里逐渐生出汗来。

    一旁的绿乔和玲儿就更是颤抖的把身子贴近她,只有一旁的小东子看着还算镇定,就是脸色看着有点白。

    木兰心里直道庆幸,要不是她的铜盆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只怕现在被绑在那挨打的人就有她。

    想着这个,木兰就更觉得日后行事一定要万分小心,毕竟在这四贝勒府里,她们这些奴才的命根本就不值钱。

    等周嬷嬷的叫声渐渐微弱,板子也已经打了二十下,苏培盛才叫着那两个小太监停手。

    看着周嬷嬷腰背处血淋淋的惨状,看着她汗如雨下,面无血色,呼吸微弱的模样。

    苏培盛却是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他上前一步笑呵呵的问:“周嬷嬷,你现在肯老实说了吗?那如意果被你藏到哪去了?你背后的主子又是谁?”

    周嬷嬷闻言艰难的睁开眼,她气息微弱,声弱蚊蝇的说:“奴,奴婢没有说谎,奴婢背后,奴婢背后没有主子,是,是木嬷嬷摘的,被,被她吃了,吃了……”

    木兰在一旁听了很是无奈,这周嬷嬷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就是紧咬着她不放了。

    她只怕事情再这么下去,贝勒爷那也会越来越相信周嬷嬷的说辞,就算如今还没找着东西,还没有证据。

    但万一贝勒爷要是有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心思,那她最终还是免不了要受一番皮肉之苦,甚至可能会因此丢了小命。

139 规劝

    “那,那也许是她藏在了别的什么地方,比如,比如格格那里。”周嬷嬷就是下死心要紧咬住木兰不松口,整个人宛如陷入了某种魔障一般。

    木兰闻言面上一怔,随后紧张的上前一步道:“贝勒爷,您可不要相信她的话,奴婢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监守自盗。

    先不说这果子到底是不是奴婢偷的,只说先前奴婢的屋子可是被人仔细的搜过,可是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找着。

    何况这一早上院子里都有人守着,这如意果又这么大一个,奴婢怎么可能会有时间,有机会把它藏在格格那,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你现在这么紧张的解释,肯定是奴婢说对了,东西就是被你藏在格格那,贝勒爷,您快叫人去搜吧,到时您就会知道奴婢没有骗您了。”周嬷嬷稍显得意的说。

    完全忘了她自己早已是人赃俱获的阶下囚,就算她真把木兰给咬死了,就算等会真在正房那找到第三个果子,可这也不会改变她自身的罪责,还有她接下来的悲惨命运。

    “回贝勒爷,库房里钮钴禄格格的嫁妆已经全都搜过了,如今只有……”

    苏培盛话里的未尽之意,如今这整个兰院里,就只有正房还没有被搜过。

    胤闻言看了正房处一眼,想着里面怀有身孕的钮钴禄氏。

    如果这如意果真如那个奴才所说,是这个木嬷嬷偷的,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藏在了正房里。

    如果这第三个如意果真在正房里找着了,不管那钮钴禄氏是真不知道这事,还是被底下的奴婢串通了蒙蔽,她一个御下不严的失责之罪是逃不了的。

    “你亲自带人进去搜,动静小点。”胤淡淡的吩咐。

    苏培盛听命的颔首应是,他没有叫一旁的侍卫,而只叫了几个小太监跟着他上前。

    比起人高马大带着刀剑的侍卫,还是他身边的这些小太监看着要无害一些,起码不用担心会吓着钮钴禄格格。

    “等等。”木兰突然急声阻止道。

    苏培盛闻言后停下脚步,回头请示般的看向贝勒爷。

    木兰心下低叹,看如今这个架势,只要没找到那第三个如意果,只怕这个四贝勒最后就是掘地三尺,也会继续的找下去。

    木兰有些担心的往正房看了一眼,她当然知道那东西不会在正房里,她只是怕那钮钴禄芯兰胆子小,见着这些搜查的小太监会被惊吓到。

    “贝勒爷,奴婢想求您一件事。”木兰上前一步道。

    “说。”胤看了她一眼。

    木兰面露担心的道:“回贝勒爷,格格她如今的身子不同以往,奴婢怕搜查的动静会惊着格格,会因此对格格肚子里的小阿哥不好,所以奴婢想求贝勒爷您能同意先暂时把格格移出来。”

    胤沉吟着想了一下,点头吩咐道:“苏培盛,你叫几个人先把人送去玉溪院,仔细看着点。”

    看来这个奴才还算是忠心,在这个紧要关头,她最先想到的是主子的安危。

    而且看她的神色,对于苏培盛去搜查正房没有一点的担心和害怕,难道她真是被诬陷的?

    还是她的心思深沉,到现在都还能克制的不露出一丝破绽?

    胤想着又仔细的看了木兰两眼。

    “是,贝勒爷,奴才遵命。”苏培盛叫了几个小太监去正房处请钮钴禄格格出来。

    钮钴禄芯兰被香豆扶着出来,看着这院子里的架势,她神色间有些胆战心惊的不安。

    她也没想到本来是好好的一个吉兆,这会怎么又会突然扯上什么监守自盗?

    她刚刚靠着窗口听了一会,隐约的听到了一些对话,也知道其中被偷的两个如意果已经被找到。

    果子是那个周嬷嬷偷的,可这第三个,她却是咬死了是木嬷嬷偷的。

    钮钴禄芯兰这会也不知道她该相信谁?

    她如今只希望这木嬷嬷没有犯下这等大错,要不然贝勒爷好不容易才对她有点上心,有点好脸色。

    要是现在从她家里带来的奴才里,查出了手脚不干净监守自盗的事。

    只怕她日后不止会被府里的那些女人鄙视和嘲笑,还会被底下的奴才们笑话和看不起,就连贝勒爷那才对她好了一点的印象又会降低几分。

    不过想着她先前跟那个小太监打听到的消息,到目前为止,那些侍卫在木嬷嬷的屋子里可是什么都没搜到。

    而且她还再三的问了香豆,香豆也确定木嬷嬷今天来正房时都是空着手的,绝不可能会把那么大的如意果藏在正房里。

    想着这个,她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木嬷嬷,见她对自己示意不用担心的笑着点点头,钮钴禄芯兰这才放心的松口气,像找着主心骨似的平静了下来。

    钮钴禄芯兰轻轻挣脱香豆搀扶的手,上前一步姿态端正的福身道:“奴婢给贝勒爷请安。”

    “快起来吧。”胤抬手叫起,语气温和的说:“福晋那已经给你安排了院子,你先带着丫鬟过去,这里的事你不用担心。”

    钮钴禄芯兰闻言看了一旁的木嬷嬷,还有离得远些的绿乔,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老实的点头笑了笑,听话的跟着小太监出了院子。

    见她人走了,木兰和绿乔都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

    之后,苏培盛就带着几个小太监去正房里仔细的搜查。

    在这期间,跪在地上的周嬷嬷一直用满是愤恨和恶毒的眼神看着木兰,似是觉得她马上也要遭殃获罪,也要跟自己落到同一个悲惨的境地。

    可木兰却是心知肚明的一点都不担心,她可是百分百确定苏培盛一行人在正房里绝对会是一无所获。

    果然,半晌之后,苏培盛领着小太监前来复命。

    “回贝勒爷,奴才等人在正房里仔细的全都找过了,没有发现。”苏培盛靠近低声道。

    周嬷嬷听了大失所望的摇头:“这不可能,她一定是藏在哪了,奴婢没有骗您,贝勒爷,奴婢真的没有骗您,真的是她摘了一个果子,奴婢就是先看见她摘了一个,才会跟着她学的。”

    木兰听了她这番指责的话,看了一旁沉默不语的四贝勒胤一眼,平静的上前走到周嬷嬷身边,语气满含委屈的规劝道:

    “周嬷嬷,说实话,我跟你相处的时间不长,也不知道你如今为什么非要紧咬着我不放,明明不是我做过的事,你却偏偏非要安在我的头上。

    周嬷嬷,你这么做,是不是为了想保护你背后的主子?那第三个如意果,你是不是已经送出去了?

    你是不是知道我家格格现在有了身孕,身边离不开亲近的人,你知道自己如今已经逃不掉罪责与惩罚,你就起了坏心想害我?

    你是不是想着如果你能把我拖下水,我家格格知道了必会紧张和担心,若是因此影响了肚子里的小阿哥,你这害人的目的是不是就成功了?

    你背后的主子是不是就会念着你的一片忠心,你这立下的大功,出手去救救你的家人?

    周嬷嬷,我劝你,你就别傻了,如今这事,已经不是贝勒府的一家之事,因为这如意果已经被贝勒爷献给了皇上。

    你如今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就算你背后的主子再有能力,面对皇上的责问和降罪,她也保不住你,保不住你的家里人。

    你如今只有老实的交代,让贝勒爷尽快把如意果找回来,才能弥补你的罪过,才是求贝勒爷宽恕的最好方法,周嬷嬷,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快醒醒吧!”

141 心痛

    木兰想着这些心生危机感,觉得四贝勒看她的眼神里疑色更重,似乎已经把刚才周嬷嬷说的话听进了心里。

    木兰顿时心里一紧,神情激动的举起手道:“贝勒爷,奴婢不知道为什么周嬷嬷要一口咬定是奴婢偷了如意果。

    她先是说奴婢把果子藏在了格格那,可是苏公公他们却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她现在又说奴婢已经把果子给吃了。

    奴婢觉得她这是故意的栽赃陷害,背后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奴婢不知道她背后的主子是谁,又为何非要跟奴婢过不去?

    可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举头三尺有神明,奴婢是问心无愧,奴婢敢跟贝勒爷您发誓。

    奴婢绝对没有偷吃这如意果,如果奴婢说了假话,就让奴婢日后不得好死,死于万箭穿心之下!”

    这古代的人都很重誓言,很重天命,他们见这个木嬷嬷发起毒誓,是那样斩钉截铁的铿锵有声。

    看着更是理直气壮的没有一点心虚,和早就人赃俱获还抵死不认的周嬷嬷相比,她的话明显要更让人相信一些。

    木兰见四贝勒听了她发下的毒誓后,看她的眼神似乎没有了刚才的那丝杀意,就不自觉后怕的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水。

    这人的一颗心才有多大,哪能万箭穿心,何况她也没有说谎,这果子她的确还没有吃。

    一旁的苏培盛见贝勒爷似是相信了这个木嬷嬷的说辞,他看着周嬷嬷的眼神就更是阴冷,准备再叫小太监打她几板子,看她还敢不敢不说实话。

    谁知他刚说了一句,就被贝勒爷摆手制止,他心下一动,忙俯首听命的退下。

    胤看了这个留给他很深的印象,很能吃也很会说的木嬷嬷一眼。

    这毒誓,有些人信,有些人则不信,他不会因为这个奴才发了毒誓,就打消了心中对她的怀疑。

    想着在宫里时王太医等人的说辞,胤吩咐苏培盛叫人去把古大夫叫来。

    在这等待的期间,周嬷嬷还是被绑在凳子上,她身上的血腥味混合着臭味,让一旁的两个太监都忍不住皱了皱鼻子的往旁边移了两步。

    见贝勒爷坐在那冷着脸不言语,周围的人都不敢开口说话,院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不一会的功夫,古大夫就满头大汗的急赶而来,他上前恭敬的行礼道:“奴才给贝勒爷请安。”

    胤摆手叫起,吩咐了他一声。

    古大夫领命的先后给木兰和伤势不轻的周嬷嬷把脉。

    良久之后,他才收回手上前复命,等听见贝勒爷问他这二人的脉象有何异常时。

    古大夫俯首低声道:“回贝勒爷,这个木嬷嬷的身体虽然看着瘦弱,其实身子骨还算不错,只不过始终年纪大了,还是要好好保养。

    至于这个周嬷嬷,她的身子本就气血不足,如今她的伤势不轻,若是想要完全恢复,只怕还要好好的养上一段时间。”

    胤听了沉吟着又问,不知在她们二人的脉象里,是否有生机强盛之感。

    古大夫略有诧异的一顿,随后恭敬的回说,她们二人,一人年老体弱,一人伤重垂危,两人体内的生机都很弱,又何来强盛一说。

    胤闻言后皱眉不语,半晌后才摆手让古大夫退下。

    一旁的苏培盛看看天色,想着先前贝勒爷吩咐的,要钮钴禄格格在晚膳前搬离兰院的事。

    如今这钮钴禄格格虽先走了,可她的嫁妆还在库房在摆着,还有这些嬷嬷丫鬟们的东西,只怕收拾起来也要废一番功夫。

    想着这个,苏培盛小心的上前,问贝勒爷接下来该怎么处置?

    他估计不花上一点时间很难撬开这个周嬷嬷的嘴,听刚刚古大夫话里的意思,若是他再叫人继续打下去,就怕把人打死的断了线索。

    可现在整个兰院又全部都搜过了,他只怕真像那个木嬷嬷说的,那个如意果已经被送了出去。

    胤先看了木兰等人一眼,后看向凳子上的周嬷嬷。

    眼前这个情况如他先前所想,那个如意果估计是找不回来了。

    本来此事若是摆在以前,不管有没有在这个木嬷嬷的屋子里找到东西,只要有人指证她,那必是要拿下好好的审问一番。

    可如今却是情况不同,那钮钴禄氏刚有了身孕,若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个来历不凡的,那必是要好好照顾的不能有丝毫闪失。

    这个木嬷嬷是她的奶嬷嬷,又会点医术,看着也还算忠心,他要是在这个关头把人调离钮钴禄氏的身边,就怕会一时疏忽的被人钻了空子。

    若是真像这个木嬷嬷先前所讲,处置了她会让她的主子紧张和担心,甚至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那还不如暂时先放她一马。

    然后再让人在暗处监视,如果这个木嬷嬷身上真有问题,那她日后也必会露出马脚,到时再处理她也不迟。

    至于这个周嬷嬷,她背后的主子暂时还不知是何人,如果只是府里的人还罢了,若这个周嬷嬷是他某个兄弟或是对头安插下的钉子,那一切都还要另说。

    明日皇阿玛就要驾临府里,这院子里的摆设用具等会都要让人重新换过,如今这事还是早做处理的好。

    胤想到这里,对苏培盛吩咐:“拉下去细细审问。”

    他指的是周嬷嬷。

    苏培盛闻言躬身应是。

    木兰几人都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绿乔和玲儿还忍不住摇了她的胳膊。

    至于先前四贝勒叫古大夫给她和周嬷嬷把脉的事,木兰猜测会不会是吃了那个如意果后,脉象会有些特别的变化,比如刚刚贝勒爷所问的生机二字。

    胤把事情吩咐完就起身离开,今日发生的这一切,他要去前院找那几个亲近的幕僚详谈一番。

    苏培盛见贝勒爷走了后,他不死心的又叫人把兰院彻底的搜查了一遍,就连地上也要查看有没有翻新的痕迹,就怕那如意果会被人藏在地下,只可惜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苏培盛吩咐木兰等人要尽快收拾好钮钴禄格格的嫁妆,然后才叫人拖着半死不活的周嬷嬷走了。

    此时的兰院,除了那些依旧守着如意树的侍卫和小太监,剩下的就只有木兰她们几人。

    木兰看着大家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忙宽慰着说着一些安抚的话,然后才叫着绿乔几人赶快去收拾东西。

    木兰回屋看着那满地的一片狼藉,心痛的都要说不出话来,她吃力的搬起床板放好,又把地上的被褥和衣服丢上床,一些还可以用的东西也放回了木箱子里。

    等她收拾好要搬走的东西后,才想起自己那一匣子金银被贝勒爷身边的小太监带走了,木兰顿时忍不住心痛的捂脸惨叫。

    完了,完了,四贝勒该不会是要把她的养老钱给吞了吧?

    可是就这么点银子,估计四贝勒他也不会看的上,那会不会被那些小太监给私吞了?

    木兰想着欲哭无泪的坐在床沿,她在犹豫该不该主动去要回来?

    可她好不容易才从四贝勒的眼皮子底下逃过一劫,难道现在又要自动的送上门去?

    可她要是不主动去要的话,万一四贝勒一忙起来忘了这事,那些小太监又会不会去提醒他?

    要是这些银子不还给她了,那她以后要怎么办?

    她可不能饿肚子!

    木兰想着很是苦恼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银子她肯定是要拿回来的,只不过要讲究方法,要尽量委婉一点。

    她可以等下次贝勒爷来时,先问问他身边跟着的小太监,万一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让钮钴禄芯兰帮她从旁提醒一下。

    看在如今怀有身孕的钮钴禄芯兰的份上,四贝勒那应该也会多少给点面子吧?

142 宝物

    等木兰心里打定了主意,准备松一口气时,却发现自己有点心跳加速,胸闷恶心的烦躁。

    她先前还一直以为是因为那些银子的事急的,现在才终于想起她藏起来的那颗玉珠。

    木兰赶紧把床上的枕头拿过来,把玉珠摸出来带在身上,半晌后那种难受的感觉才好了点。

    这会,木兰才终于有闲心想起之前那个莫名其妙消失不见的铜盆,她如今还是不知它突然消失的原因?也不知它什么时候才会再次出现?

    可它要是现在不出来,趁着有机会自己好把它带走,万一等自己搬离了兰院,以后再想回来却是不易了。

    毕竟如今兰院里有一棵皇上赐名的如意树,日后这里恐怕不是她想进就能进的。

    万一那个铜盆等自己搬走了再出现,然后被人发现了,到时她就是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

    怎么办啊怎么办?

    木兰苦恼的抓抓头发,一心只想着那个铜盆现在到底藏在哪?它怎么还不快点出来?

    谁知她就这么想啊想的,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听见了她的恳求,木兰只听见“咚”的一声,那个铜盆又突然出现的从半空中落到了床上。

    幸亏先前她随手把地上的被褥扯了回去,这有东西垫底,才没有让这声音惊动外面的人。

    木兰警觉的拿被子把铜盆盖住,然后跑到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又赶紧关上门落下暗锁。

    等她回到床边掀开被子,看着那个熟悉的铜盆,看着里面的几样东西,剪刀、黑布、如意果,是一样都没少。

    木兰看着铜盆一时间有点回不过神来。

    这真是太奇怪了,这个铜盆是怎么一会消失,一会又出现的?

    难道真是老天爷听见了她的求救在帮她?

    还是有……鬼?

    木兰想到这有些害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咚咚咚。”门突然被人敲响。

    木兰顿时如惊弓之鸟般的赶紧站起来。

    “谁?”

    感觉她的声音有点抖,可千万不要又是来搜查的人,她这次可不敢保证铜盆又会突然消失的救她一命了。

    “嬷嬷,您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有,咱们该走了。”绿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木兰听了松口气,掩饰的赶紧回道:“绿乔你们先等等,我把衣服换了就出来。”

    “好的,嬷嬷。”绿乔的脚步声慢慢走远。

    木兰看着身上略显脏乱的衣服,从收拾好的包袱里翻捡着换了一身稍微干净点的。

    就这件在她的腰间还有两三个脚印,其它的那些就更是看都不能看了,只能等她们到了新院子后全部清洗一遍。

    可等她收拾完后,看着依然躺在那的铜盆时,心里却是犯了难。

    木兰不知道如果她把东西放进箱子里,等会出了兰院后,还会不会有人再来检查。

    万一有,那她不是被逮着个正着,可要是让她把东西暂时藏在兰院里,好像又不太可能。

    如今这院子里都是人,她不可能拿着如意果出去,要是藏在屋子里,这里面就这么大点地方,根本就藏不住这么大的东西。

    唉,这事难办啊!

    木兰失望的拿手摸了摸铜盆,心里情不自禁的想,它要是能像之前那样的藏起来就好了。

    其实木兰只是随便想想,可谁知这时,她却发现手里一空,那个铜盆又消失不见了。

    木兰被吓的整个人跳起来,这一次两次的,也不怕她被吓出点毛病。

    难道还真是有老天爷或是好鬼在帮她?

    木兰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想着干脆试一试这铜盆会不会又自己变出来。

    谁知她就这么随意的一想,那铜盆又“咚”的一声落在了床上。

    木兰就这么呆呆的看了半晌,她猛的两眼一亮,心里模糊的闪过了一个念头。

    接下来,她做实验般的想着把铜盆藏起来,然后就见铜盆突然消失了,她再想着让铜盆出来吧,那铜盆又“咚”的一声落回原地。

    木兰顿时兴奋狂喜的捂嘴笑了,难道先前不是老天爷在帮她,而是她自己救了自己?

    躺在床上扭来扭去的暗自偷乐了一会,木兰才想着不知这个藏东西的位置是不是固定的?是就在这间屋子里?还是会跟着她的人走?

    木兰实验般的抱起铜盆走到窗边,脑子里一下子想着把东西藏起来,一下子又想着把东西放出来。

    然后就见那个铜盆忽闪忽闪的一会出现在她的胳膊弯里,一会又消失的毫无踪影。

    木兰在屋子里换着地方试了好几次后,她才确定,这个藏东西的本事确实是属于她的。

    这个铜盆藏起来后,虽然旁人和她都看不见,但铜盆却是会跟着她的人走。

    可她又怎么会突然有了这样一个厉害的本事?

    木兰疑惑不解的皱眉,伸手摸了摸胸口处的玉珠,难道又是这个宝贝的功劳?

    可是先前铜盆第一次消失不见时,这颗玉珠当时并不在她的身上,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

    木兰想着把玉珠解下来放在床上,她则走到窗边抱着铜盆再试,却发现这次果然没有先前的那么简单。

    她必须要在心里想很久,那个铜盆才会消失,而把玉珠又戴回脖子上再试,这次就简单多了,铜盆随着她的心意一下消失,一下又重新出现。

    木兰笑着拿起玉珠亲了几口,这果然是个大宝贝,她的运气也实在是太好了,这种宝物都有人自动送到她的手上。

    不过这么一来,事情就简单了,她也不再担心别人会发现铜盆和里面的如意果。

    等绿乔又来敲门催促后,木兰笑着打开门让她进来。

    绿乔见木嬷嬷的脸上满是笑意,很是高兴的样子,还奇怪不解的问她为什么这么开心?

    木兰只能回说是因为贝勒爷相信她是清白无辜的,她没有被冤枉的拖累了格格。

    绿乔听了这话有点不好意思,不敢说自己先前其实也不相信她,还一度心存怀疑的前来试探。

    木兰倒是没关注绿乔的异常反应,叫着帮她们搬东西的小太监,一起把钮钴禄芯兰的嫁妆抬去了新院子。

    她们以后要住的院子叫玉溪院,看着比兰院大了近乎一倍,除了跟兰院一样的在院子里种了一棵石榴树外,它屋子的数量,屋子里的摆设用具,看着可比兰院精致了不少。

    钮钴禄芯兰见着她们几人是喜极而泣,连说自己一直好担心好害怕,木兰几人陪着她安慰了好一会才好。

    期间说到周嬷嬷栽赃陷害的事,气愤的几人是连连抱怨,要不是顾忌着身份和所处的地方,估计还要大骂一通才能解气。

    之后木兰见钮钴禄芯兰的神色疲倦,脸色看着也不好,忙叫她上床好好的休息,而她和绿乔几人就开始整理行李,把东西全都规整好。

    而这时,钮钴禄格格身怀有孕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四贝勒府。

    甚至她搬到玉溪院的事也被底下的奴婢们传着变成了,钮钴禄格格肚子里的小阿哥是个来历不凡的。

    这钮钴禄格格才刚查出来有身孕,她这院子里的石榴树就一夜之间开花结果,这绝对是上天降下来的喜报。

    而且贝勒爷也很看重钮钴禄格格肚子里那个来历不凡的小阿哥,这不才刚得了消息,就马上叫福晋给钮钴禄格格换了一个这么大的院子。

    这玉溪院的大小和摆设,可比其她几个格格住的地方好上不少,就是比起李侧福晋住的院子,说起来也差的不多。

    看来这贝勒府日后的风向可要变了,等钮钴禄格格把肚子里的小阿哥平安生下来后,只怕在贝勒爷心里,这二阿哥和三阿哥可都要靠边站了。

    刚得知这些流言的李侧福晋气得摔了茶碗,望向玉溪院的眼神里全是狠辣和恶毒。

143 猜测

    “八哥,你说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这世上还真有一夜就开花结果的石榴树?”九阿哥胤摸着下巴好奇的问。

    “也不知那如意果吃起来什么味,据说闻着香得很,也不知道皇阿玛那会不会赏下几个来给咱们尝尝?”十阿哥胤吞咽着口水接口道。

    九阿哥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看你那馋样,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你丢不丢人?”

    “九哥,这么稀奇的东西,我就不信你不想尝一尝?九哥,在弟弟我面前,你就不要装啦!”十阿哥不理会他鄙视的眼神,依然笑呵呵的回嘴。

    “你”九阿哥闻言气结。

    八贝勒胤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后才道:“这件事肯定是真的,毕竟皇阿玛那都已经重新给这果树赐了名,而且老四这个人处事一向谨慎,这没有把握的事,他也不会贸然递到皇阿玛跟前。”

    “八哥,你说这老四是走了什么好运道,这种异事竟会发生在他的府里?”九阿哥说着看向窗外。

    这八哥的隔壁就是老四的府邸,如今这老四怕是都要乐疯了吧?

    这种吉兆祥瑞之事发生他府里,这回在皇阿玛那,他又可以舔着脸去邀功了。

    “八哥,你说明天皇阿玛要去老四那,咱们要不要也跟着去看看?据说那个如意果长的大如西瓜,而且晚上还会发光,这果子吃了还对身体很好,太医院那可都传疯了。”

    十阿哥想早点看看那个据说很香很好吃的如意果长什么样。

    八贝勒听了垂下眉眼,想着宫里身子不好的母妃,若是这个如意果用着真对身子有好处,那他无论如何也要请皇阿玛赐下一些。

    “这件事皇阿玛那还没有对外吩咐,咱们就要装作不知道,你傻啊,想让皇阿玛以为咱们窥视帝踪。”九阿哥怒其不争的拍拍他的头。

    十阿哥偏开身子不满的斜了他一眼:“九哥,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啊,干嘛老是打我,仔细我”

    “仔细你什么?”九阿哥危险的眯起桃花眼,阴测测的问。

    十阿哥气呼呼的握拳道:“仔细我带人天天去你的酒楼吃霸王餐,吃垮你。”

    “你这个没出息的!”九阿哥听了这话气得哭笑不得。

    八贝勒看着他们两人的打闹,勾起嘴角轻笑,随后开口问:“对了,这十四弟怎么没来?”

    “咱们还没出宫,他就被德妃娘娘派人叫走了。”九阿哥摇头回道。

    十阿哥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直言接着说:“八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德妃娘娘一向不喜十四弟跟咱们太亲近。”

    “那是,人家有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呀!”九阿哥说着想起老四,就恨的牙根痒痒。

    不就是小时候贪玩剪了他那只狗身上的毛吗,那个老四竟一点都不念兄弟之情,逮住机会压着他就把他的辫子剪了,害得他因为这件事被兄弟们嘲笑了好几年,他跟老四这梁子是结大了。

    “只不过德妃娘娘的话,十四弟也不见得听,这些年还不是跟咱们哥几个处的好。”十阿哥笑呵呵的说,很是自豪的样子。

    “就老四那个人,看着冷冰冰的没个笑脸,有时还喜欢逮着人说教,整天像别人欠了他千八百两银子似的。

    十四弟能跟他处得来才是见鬼,这么些年了,咱们这些兄弟里,跟他亲近的也不就一个老十三。”九阿哥勾起嘴角不屑的讥讽。

    “所以还是八哥好啊,对咱们这些底下的弟弟们一直都多有照顾,也不怨十四弟不亲近老四这个亲哥哥,反而从小就喜欢跟在八哥后头。”十阿哥说着很是感概。

    小时候他和九哥最是亲近,可后来因为八哥在御书房的时候帮了他和九哥几次,慢慢的他们才和八哥亲近起来,这一晃眼也有十多年了。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小太监低声回禀:“贝勒爷,有消息。”

    八贝勒摆手示意他直接说。

    小太监低声道:“回贝勒爷,据说那个被万岁爷赐名为如意树的果树,是长在了四贝勒府里一个格格的院子里。

    而今那个格格刚被诊出怀有身孕,四贝勒府里都在传,说是那个格格肚子里的孩子来历不凡,四贝勒也很是看重的给她换了新院子。”

    “这么说,这有福气有运道的不是老四,是他格格肚子里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十阿哥有点高兴的说。

    九阿哥听了恨不得再给他脑袋一下:“你傻啊,老四的孩子有福气,不就是老四有福气。”

    他有时候跟这个弟弟说起话来感觉都要气得肝疼,起码要少活十年。

    十阿哥不乐意的撇嘴反驳:“我本来不傻,都是被九哥你说傻的。”

    “你”九阿哥听了气得拿手指着他,恨不得再给他两下。

    八贝勒见状,笑着阻止道:“好了,你们两个快别闹了。”

    九阿哥听着冷哼了一声别过头,这个十弟纯粹就是生来跟他讨债的,这每天不气他一回就不舒服的皮痒痒。

    十阿哥反而对着他讨好的笑了笑,这九哥可不能真生他的气,否则跟着九哥吃香喝辣的逍遥的日子没了可怎么好?

    “你先下去吧。”八贝勒笑着摆手道。

    小太监听命的俯首退下。

    “八哥,我看这件事不简单,老四的府里刚冒出这么个稀罕物,住在这个院子里的格格就怀孕了,要说这其中没鬼,我可不相信。”

    九阿哥摇头不屑,估计这又是老四玩得鬼把戏。

    八贝勒听了却是摇头:“按说以老四那么精明的人,应该知道有些事过犹不及,做的过了就会碍着别人的眼。

    老四他一直是跟着太子的,你看这些年他办下的差事,哪件不是都退到后面,让太子去皇阿玛那领功。

    如今他府里传出这种消息,依着太子的心性,要是知道了必会对老四心生不喜,毕竟来历不凡这四个字可不是谁都能用的。”

    九阿哥嗤笑道:“八哥,老四他从小就习惯跟在太子后面当跟屁虫,只怕他是一片忠心,咱们那位太子二哥却没把他当自己人,如今这件事要是真的,只怕老四他就要被太子恨上了。”

    “那这不正好,若是太子跟老四闹起来,咱们不正好捡个便宜。”十阿哥乐得差点笑出声来。

    八贝勒摸着手里的玉扳指,沉吟道:“明日皇阿玛不是要去老四的府里,不管那个格格是老四推出来的,还是真这么巧撞上的,明日看皇阿玛对此事的态度,咱们就知道了。”

    “八哥,弄不好太子明日也要跟着皇阿玛一起去老四那,依着皇阿玛对太子的看重,这点小小的要求,又怎么会拒绝。

    咱们那位皇阿玛,可是一直把太子摆在心头的第一位。”九阿哥想着皇阿玛这些年对太子的宠幸,心有不甘的拍了一下桌子。

    八贝勒听了点头,这很有可能,毕竟今日老四被梁九功领着去后殿时,太子那里也派人去打听了的。

    依着太子这两年对底下兄弟们的戒备之心,他怎么可能不亲自去看一看证实一下此事的真假。

    “九哥,你气什么,皇阿玛喜欢太子,咱们这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想开了就好,想开了就好啊!”十阿哥状似好心宽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九阿哥被他大力拍着吃疼的皱眉,一双桃花眼半眯着打量身边笑呵呵的十弟。

    这小子到底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借故报复之前自己拍他的脑袋?

    八贝勒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无奈的摇头失笑,看向窗外的眼神逐渐变的锐利。

    今日这事,到底真是上天降下的福泽吉兆,还是老四那个人也终于坐不住的出手了?

144 处置

    木兰伸着懒腰捂嘴打了个哈欠,把门关好拉下暗锁,想着刚才一切,她对拿回那个匣子的事就更有了几分把握。

    看来钮钴禄芯兰如今在府里的地位真是不同以往,现在不止是换了一个大院子,这服侍的人也增加了一个。

    这走了一个周嬷嬷,又来了一个庞嬷嬷,还有一个叫樱桃的丫鬟,据说两人都是前院的人,是苏公公特意选着送过来的。

    不过木兰倒是怀疑她们的身份不简单,毕竟如今钮钴禄芯兰怀有身孕,不是确定完全忠心的人,估计四贝勒那也不会派她们过来。

    虽然刚才在吃饭的时候,她们两个没做什么特别的举动,但木兰就是觉得这两个人在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言语间还时不时的有些小试探。

    那个叫樱桃的丫鬟一直粘着绿乔和香豆,看来是想通过亲近她们接触到钮钴禄芯兰,她言语间也在悄悄打探格格的喜好和性子。

    庞嬷嬷倒是一直在拉着她说家常,都是一些丈夫和儿女的家庭琐事,木兰应付的很累,所以才早早的躲回房。

    看来她先前想的没错,四贝勒那并不是真的相信了她的说辞,相信她没有偷如意果,而是暂时留着她暗中打探和观察。

    万一在此期间她不小心露出点马脚,只怕立刻就会被庞嬷嬷和樱桃逮着上报。

    木兰觉得自己近段时间一定要谨慎行事,可千万不能被她们抓着一丝一毫的破绽。

    木兰想着心里一动,那个铜盆突然出现在她手上,试了这么多次,她现在也有了些经验,是想让铜盆出现在哪,它就会出现在哪。

    看着铜盆里的如意果,木兰馋嘴的无奈叹气,她先前本来还想找机会把这个果子吃了,可这一知道吃了这个果子会让脉象起变化后,她就暂时不敢动了。

    如今还是谨慎点好,小心无大错,反正这果子已经在她手里了,什么时候吃不都一样。

    木兰看向盆子里的其它两样东西,要是她的想法没错的话,估计这次能解决玉珠靠近四贝勒就发光的问题。

    拿出铜盆里那块不大的黑布,木兰拿着它挡在眼睛上,果然如她先前所想,如今她的眼前一片漆黑,烛火的光亮全都消失不见。

    这黑布的遮光性这么强,要是用它做一个小口袋把玉珠装起来,也不知能不能挡住它发出的红光。

    如今处理这件事是迫在眉睫,这院子里现在来了暗中窥视她的人,木兰也不敢再把玉珠随意的藏起来。

    万一那个庞嬷嬷和樱桃趁着她不在的时候进她的屋子搜查,这玉珠要是被她们找着拿走,那她可是哭都找不着地。

    这等大宝贝,这等宝物,还是放在自己身上最让她放心,也最安全。

    至于这个玉珠泡水后发生的奇异作用,她本来还想着自己找东西试验一下,可如今这院子里人多嘴杂,她也只能暂时放下这个念头。

    木兰拿着那把银色的剪刀把那块被玉珠水沾染变色的黑布剪下,她本准备拿针线缝一下,却发现针根本就穿不透黑布。

    无奈,她只能拿着剪刀在上面戳了一些小洞,然后用结实的线把黑布扎紧,做出了一个手工略显粗糙的小口袋。

    木兰把玉珠放进去又连上红绳戴在脖子上,伸手摸着似乎都安心了许多,可看着那包着她右手的绢布已经变得黑乎乎的,她心里又有些发愁了。

    拿剪刀剪开打结的地方,看着绢布下那双白皙如玉的右手,再看看另一只左手,木兰无奈摇头,真是让人看一次叹一次。

    她这手总不可能永远用受伤来解释,还是要想个办法遮掩一下才好,木兰想着看向墙角处的木箱子,也许里面那些剩余不多的胭脂水粉能帮的上忙?

    ***

    苏培盛迈步从刑房里出来,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股难闻的血腥味。

    他见着门口点头哈腰的小太监,吩咐了一声好好看守,就快步准备去贝勒爷那复命。

    他刚一进书房,见贝勒爷正在喝茶,手边的折子似乎已经看完,苏培盛忙上前躬身道:“奴才给贝勒爷请安。”

    胤放下茶盏摆手叫起:“都问出来了?”

    苏培盛上前低声道:“回贝勒爷,奴才问了很久,那个周嬷嬷还是一直咬定是那个木嬷嬷偷了如意果。”

    胤闻言皱眉思索片刻,伸指敲着桌案沉默不语。

    如果她说的话是真的,那就是那个木嬷嬷有问题,也许她不单单只是钮钴禄氏的奶嬷嬷,背后弄不好还另有主子?

    如果她说的话是假的,这样的严刑拷问下都还嘴硬的不松口,只怕她背后的主子不简单,起码能让她豁出全家的性命来严守秘密。

    “贝勒爷,周嬷嬷说她背后的主子……是李侧福晋,她摘那两个如意果也是想在李侧福晋那卖好。”苏培盛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他也没想到此事会牵连到府里的李侧福晋,毕竟李侧福晋那里还有大格格和二阿哥三阿哥,此事想着就不好处理。

    “李氏?”胤眼眸一暗,语气低沉的念着。

    若那个奴才背后的主子真是李氏,这李氏的胆子也太大了,而且她把人安排在钮钴禄氏身边是想干嘛?

    因为李氏这些年给他生育了四个孩子,他在府里一向给足了她脸面,但如今看着,她却是做的有些过了,不敲打不约束是不行了。

    “不过,贝勒爷,奴才觉得周嬷嬷的话不可尽信。”苏培盛神色复杂的继续道。

    “哦,这话怎么说?”胤看了他一眼。

    苏培盛解释:“回贝勒爷,奴才刚叫人去仔细查了,这周嬷嬷家里的人口不多,她的男人老张头前些年早逝,她膝下也只有一儿一女。

    她的儿子在后厨房的采买处当小厮,已经娶妻王氏,并生有一子,她的小女儿则在李侧福晋的院子里做小丫鬟,平时跟着嬷嬷一起照顾二阿哥。”

    前些天还因为二阿哥生病被打了二十板子,估计是身子骨弱打的重了些,这人如今还躺在家里不能动弹,这后面的话苏培盛没敢说。

    “奴才还查到那个老张头有两个妹妹,他大妹妹的儿子,如今正在索大人家里的一个管事下做事,据说为人机灵讨巧的很得重用。

    他小妹妹的女儿嫁给了直郡王府里的一个小管事,那个小管事据说在王府里管着采买的差事,混得也很是不错。

    而周嬷嬷她的媳妇,那个王氏的哥哥,娶的媳妇则是在八贝勒名下,城外不远处一个庄子上庄头的小女儿。”

    索额图?

    太子?

    老大?

    老八?

    这么短的时间一查,就在这个奴才身上牵出了几条线,要是再让人查下去,会不会查出更多有意思的东西?

    “贝勒爷,您看那个周嬷嬷,还有她的家里人要怎么处置?”苏培盛小声问。

    这一场刑讯逼供下来,那个周嬷嬷也就只剩下半口气,如果贝勒爷想要先留着她,那等会他就要叫大夫去看看。

    胤想着那个奴才做下的事,凤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这种不忠之人,留之何用。”

    可还没等苏培盛领命应是。

    胤突然又接着道:“不过人还是先暂时留着,等明日回禀了皇阿玛在处置不迟。”

    这个周嬷嬷身边连着的几根线,若是贸然处置了,只怕会打草惊蛇的得不偿失。

    苏培盛听了低下头,看来贝勒爷是准备把事情如实的跟万岁爷说。

    想着万岁爷知道那件事后的反应,苏培盛顿时就觉得有点牙疼。

    “把那个奴才的家人都派人看管起来,等明日回禀了皇阿玛,再看皇阿玛那怎么说吧。”胤淡淡的吩咐。

    不管这事背后有没有索额图、太子、老大和老八的手笔,但这些人和事,他却要一点都不瞒着的递到皇阿玛跟前。

    至于皇阿玛那查不查,或要怎么查,那就不关他的事了,毕竟此事说来他也是受害者,想来皇阿玛是能体谅他的。

145 父子

    苏培盛听命的点头应是,后不知想着什么,脸色变得有些尴尬,他俯首低声道:“贝勒爷,那两个如意果,奴才已经叫人清洗干净了,您看……?”

    胤闻言顿时又黑了脸,他冷声道:“先收着。”

    “是,奴才明白。”苏培盛不敢抬头看贝勒爷的脸色。

    这两个如意果丢了可惜,可要是真叫人吃,又感觉下不了嘴。

    “看来如今这府里还是不够干净。”胤淡淡的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苏培盛听着却是面色一变,想着府里前几次的清洗,依然觉得心惊肉跳的胆寒。

    “钮钴禄氏那里安排的如何?”胤想着那些糟心事,仍是心情郁闷,现在也就钮钴禄氏身怀有孕对他而言是个好消息。

    苏培盛闻言抬头笑眯眯的回道:“贝勒爷,奴才安排了庞嬷嬷和樱桃去玉溪院服侍钮钴禄格格。”

    “嗯,人只要忠心就好,这些事你看着办,叫她们好好的服侍主子。”胤说着接过小太监捧上的茶盏喝了一口。

    “是,贝勒爷,奴才遵命。”苏培盛颔首道。

    看来贝勒爷还真是看重钮钴禄格格肚子里的小阿哥,不过也对,贝勒爷本就子嗣不多,如今钮钴禄格格肚子里的小阿哥还来的这样巧,难免让贝勒爷多疼惜几分。

    “至于那个木嬷嬷,你叫人去查一下她的底子。”胤皱着眉吩咐,总觉得那个木嬷嬷身上有诸多的疑点。

    苏培盛点头应是,不过这提到木嬷嬷,他就想起了另一件事。

    “贝勒爷,木嬷嬷她的那个匣子还在奴才这,您看……?”苏培盛也不知要不要还回去。

    胤一听就想起那个木嬷嬷午膳时吃的那些饭菜,刚用了晚膳的他就觉得腹中更饱了几分。

    他到现在仍觉得奇怪,这个木嬷嬷看着身材那么瘦小,却怎会有那么大的饭量?

    最关键的是她吃了那么多的东西,可她的肚子却并没有大多少,想不明白她吃下的那些东西都去哪了?

    “你明日找个时间还回去。”胤说着看了苏培盛一眼。

    这种事还用得着特意来问他,这奴才养老的银子,难道他还会想着贪墨不成?

    苏培盛忙笑着应是,他这不是想问清楚,怕有违主子的心意,毕竟那个木嬷嬷身上的嫌疑可还没有洗清,他也不好擅自做主不是。

    “兰院那里都收拾好了?”想着皇阿玛明日要来府里的事,胤不放心的问。

    “回贝勒爷,奴才刚问了福晋身边的庄嬷嬷,说是都已经安排好了,请贝勒爷您放心。”

    苏培盛说完想着刚得的密信,忙从怀里摸出来敬上道:“贝勒爷,这是刚从宫里送出来的。”

    胤接过来打开一看,是宫里暗线传回来的消息。

    原来太子那里也得知了如意果的事,而且还跟皇阿玛说想要明日一同前来府里大开眼界。

    胤凤眼微挑的放下信纸,看着桌案上的烛火出神。

    这皇阿玛真是宠幸太子,明眼人一看太子此举,就知道他必然在皇阿玛的身边安插的有人。

    可看皇阿玛的态度却像是全然不知,或者不能说是全然不知,而是装做不知的故意放纵太子。

    但如果太子继续这样肆意妄为下去,只怕终有一天会踩到皇阿玛心里的底线,到那时,估计才是清算那些前尘往事的时候。

    虽然皇阿玛一向疼惜和看重太子,可要是太子日后会威胁到皇阿玛的帝位,只怕皇阿玛那也不会心慈手软。

    毕竟皇阿玛先是皇帝,然后才是他们的皇阿玛,而他们,即是皇阿玛的儿子,也是他的臣子。

    这天家父子之间的亲情,总是不如一般人家那样的纯粹,毕竟其中牵扯到这大清的万里江山,牵扯到那个至高无上的帝位。

    为了这把龙椅,古往今来的历史里,那些父杀子,子杀父,兄弟相残,叔伯子侄相争的事难道还少了。

    他今生既然身在这帝王家,若是不想被人利用的当成踏脚石,就总少不了要跟那些兄弟们相争相斗一番。

    ***

    “嬷嬷,兰院那都收拾好了?”乌拉那拉氏挥手让青黛领着屋子里的丫鬟们退下。

    庄嬷嬷接过青黛手中的梳子,上前继续轻轻的给福晋梳着发:“福晋您放心,奴婢都叫人收拾好了,明日万岁爷来了见着必会满意。”

    乌拉那拉氏笑着点头:“嬷嬷,你明日一早记得去玉溪院那里教导钮钴禄氏面圣的规矩,要是皇阿玛明日真要召见她的话,也不能让她不知礼的失了分寸。”

    庄嬷嬷听到这话手下一顿,低声问:“福晋,您说明日万岁爷真会召见钮钴禄格格?”

    乌拉那拉氏抿嘴一笑:“不管皇阿玛见不见她,既然此事爷已经吩咐我了,我这肯定是要仔细办好的。”

    庄嬷嬷听了颔首应是,继续手上的动作。

    “再说,钮钴禄氏身怀有孕和如意树这两件事发生的如此之巧,一般人都会把它们连在一起,皇阿玛那要是知道了,想见见那钮钴禄氏也无可厚非。”乌拉那拉氏虽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福晋,奴婢刚听说李侧福晋那知道了钮钴禄格格有孕的事,好像发了很大的脾气,听着动静还不小。”庄嬷嬷笑着低声道。

    “哦,她可是又气得摔了东西?”乌拉那拉氏嘲讽的勾唇一笑。

    她之前故意叫人把钮钴禄氏有身孕,并且腹中孩子来历不凡的事传到那李氏的耳中,就是故意要气气她,让李氏知道她在府里嚣张逍遥的日子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等日后钮钴禄氏肚子里的小阿哥生下来,李氏那两个先天就身子骨弱的病秧子,在爷的心里还有什么位子。

    这没了孩子的原因帮着,那个李氏又能在爷的心里占多大的分量,只怕如今在爷的心里,已经对她容忍到了极限。

    不过想来李氏那个女人也发现了,要不然这段时间也不会这么听话,既不闹事也不张扬的龟缩在她那个小院子里。

    “福晋,奴婢听说李侧福晋那还叫人给大格格,还有二阿哥和三阿哥准备了新衣服,说是准备好等着明日觐见万岁爷。

    她自己好像也准备了一身,估计以为万岁爷看在二阿哥和三阿哥是她所出的份上,会一起召见她?”庄嬷嬷放下梳子,轻轻的给福晋按摩头部。

    乌拉那拉氏闭眼轻笑,舒服的“嗯”了一声道:“李氏她倒是想得美,自己的身份这么些年还看不明白,她一个侧福晋,还真以为能在皇阿玛跟前讨得了好。

    只怕在皇阿玛那里,对钮钴禄氏的印象都比她深,李氏她这是想着如今府里的孩子全都是她生的,就以为自己这个侧福晋与众不同,就以为皇阿玛会待见她,可笑!”

    话说到这,乌拉那拉氏的心里却是忍不住酸涩的一痛,以前弘辉没去之前,像这种场合,爷一般都会把弘辉带在身边。

    曾经就连皇阿玛也夸过弘辉聪慧机灵,说是以后长大了必成大器,可如今……

    感觉到福晋的情绪不对,庄嬷嬷无奈的叹息一声,也不再说话了。

146 规矩

    木兰在床上睡着正香,突然听见门被敲的“咚咚”作响,似乎还有人在门外喊她的声音。

    木兰一开始还以为是在做梦,睁开困倦的双眼后凝神细听,才发现真有人在门外喊她,听着似乎是绿乔的声音。

    她无奈的抓抓头发坐起身,这大晚上的又有什么事?

    “等一会,我马上起来。”木兰叫了一声,摸黑穿好衣服就准备去开门,可看着她那只没做任何遮掩的右手,又只能无奈的捂脸叹气。

    木兰赶紧去桌边点燃烛火,拿出针线筐里早就剪好的绢布,快速的把右手缠好,然后才去拉下暗锁打开门。

    “怎么了?”木兰声音嘶哑的问,难道又是钮钴禄芯兰那有事?

    绿乔张口还没说话,旁边两间屋子的门一前一后的打开了。

    “绿乔,怎么了,是不是格格那里有事?”庞嬷嬷站在门口面露担心的问。

    “对啊,绿乔姐,要不要奴婢去帮忙?”樱桃也附和的点头,虽然才来了半天,可她说话的语气却似跟绿乔很是熟稔。

    木兰偏头看了她们一眼,见两人的眼神时不时的瞄向她,就知道这两人一直在暗中监视和观察她。

    难怪当时选房间这两人非要挨着她住,以后估计只要自己这屋子里稍微有点动静,她们两个都会知道,这被人盯着的感觉真不舒服。

    “没事,只是格格刚做了一个噩梦,想叫嬷嬷去陪着说话宽宽心,庞嬷嬷你和樱桃,你们两个都快回去睡吧。”绿乔扯了扯嘴角低声道。

    庞嬷嬷和樱桃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笑着回了屋子关上门。

    木兰还以为这是绿乔应付她们的说辞,谁知去了正房一看,却见钮钴禄芯兰半夜不睡的披着衣服坐在桌边,香豆正在旁边陪着她。

    这一问才知道,绿乔刚才还没真没说假话,这钮钴禄芯兰还真是做了一个噩梦,然后半夜惊醒了才叫着非要找她。

    “嬷嬷,你快帮我检查检查,看看这个屋子里有没有害人的脏东西?”钮钴禄芯兰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想着刚才噩梦中的情景,她惊恐不安的拿手摸着肚子。

    香豆在一旁接口道:“嬷嬷,格格刚刚做梦梦见这个屋子里也有害人的脏东西,格格醒了后很是担心,才想找嬷嬷您来检查一下。”

    半夜来检查?

    木兰看着钮钴禄芯兰看她如看救世主般的眼神,再看看这间比兰院那间大上不少的屋子,还有里面不少的小摆件无奈。

    这要是一样样的拿着检查,她今天晚上估计是没得睡了。

    可对着钮钴禄芯兰那双幽怨哀求的泪眼,木兰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点头答应的挽起袖子去干活。

    她先去检查床上的枕头和被褥,然后又去检查了床帐和床板,发现全都没问题后,才叫着绿乔和香豆把被褥全铺好。

    看着面色疲倦,捂嘴打着哈欠的钮钴禄芯兰,木兰叫她先去床上休息,毕竟她如今是个孕妇,这充足的睡眠还是很重要的。

    钮钴禄芯兰见床上没有问题,也放心的被香豆扶着去睡了。

    木兰检查完内室的大小摆件,见也没有问题后,就叫绿乔关上内室的小门,香豆留在里面守着钮钴禄芯兰,绿乔则在外面陪着她。

    木兰本想叫绿乔先去睡,反正这里她也帮不上忙,不过绿乔却是笑着拒绝了,帮着把外屋的小摆件一样样的递给她,等确定无事后再放回原位。

    两人忙了一晚上才把整个屋子检查完,结果还算不错,除了柜子上的两个小摆件,其它的都没有问题。

    “嬷嬷,您累了吧?快来歇一歇。”绿乔的面色看着有些憔悴,眼底的青黑看着很是明显。

    木兰的一双眼里也满是血丝,她捂嘴打了个哈欠,接过绿乔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这一晚上她为了打起精神,可是喝了不少的浓茶,这都快灌了一肚子的水。

    “你去看看格格醒了没?”木兰看了依然没动静的内室一眼。

    绿乔轻手轻脚的打开小门,见格格还在床上熟睡,香豆也趴在床沿上没醒。

    见绿乔摇头说人还没醒,木兰摸着空空的肚子道:“绿乔,你去看看院子里有没有什么吃的,这一晚上没睡,我饿的快。”

    绿乔听了点头快步出去,木兰坐在桌边等着,她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还以为是绿乔回来了,谁知转头一看却是玲儿。

    “嬷嬷,前院来了一个公公找您。”玲儿有些紧张站在门口。

    前院的公公?

    木兰皱眉心生疑惑,起身走到门口往外看,远远的看见一个小太监站在院子里。

    木兰走近后双眼一亮,见这个小太监手里抱着她那个装银子的匣子,这是要还给她?

    木兰心里顿时高兴的乐疯了,脸上的倦色全都消失不见,她看着眼前这个眉眼清秀,唇红齿白,看着有些胖乎乎的小太监。

    这还真是一个“小”太监,他看着只有十岁左右,这么小的孩子就被送来当了太监,这想着还真是让人觉得糟心。

    “这位小公公,你找奴婢有事?”

    小太监板着个小脸,看着很是严肃的样子,可他那微微嘟起的小嘴却显得很是可爱,让木兰看着只想发笑。

    “你就是木嬷嬷?”小太监抱着匣子的两只手都酸了,忍不住吃力的往上抬了抬。

    “是。”木兰笑着点头。

    “这是干爹,哦,不,这是苏公公叫奴才拿给嬷嬷你的。”小太监收回打量的目光。

    这个木嬷嬷看着这么瘦,真像他们说的那么能吃?

    木兰接过他递来的匣子,打开一看,见里面的银子看着跟原先差不多,应该没有人动过。

    没想到不用她主动去问,这四贝勒就把银子还回来了,这真是好人啊!

    小太监一直没有言语,只拿一双圆眼眨巴眨巴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木兰见了想笑,随手拿了一个花生状的银裸子递给他:“拿着吧,嬷嬷谢谢你跑这一趟。”

    小太监接过银裸子抓在手里,笑的两眼弯成月牙,一口小白牙闪着光,很是高兴的点头道:“谢谢嬷嬷。”

    果然还是干爹说的对,这是个肥差,这个木嬷嬷给他的银裸子起码有一两,可以抵他一个半月的月钱。

    木兰看着他欢快跑远的背影,转身回屋把匣子放回木箱里,本来她是想像藏铜盆那样的把匣子藏起来的。

    但她又怕发生昨日那种事,万一到时搜查时没见着她的匣子,贝勒爷那要是问起来,她到时又会说不清的自讨苦吃。

    木兰这才刚放好东西,没等来帮她找吃食的绿乔,反而等来了正院的庄嬷嬷。

    见庄嬷嬷说是福晋那有事吩咐,木兰几人听了赶紧去叫醒钮钴禄芯兰,服侍着她梳洗收拾妥当后出来。

    庄嬷嬷见着上前福身道:“奴婢给钮钴禄格格请安。”

    “庄嬷嬷你快请起。”钮钴禄芯兰抬手叫起,面对福晋身边的嬷嬷,她还是要客气一些。

    “钮钴禄格格,福晋派奴婢来跟您讲讲面圣时的规矩和要注意的一些事。”庄嬷嬷说出她此行的目的。

    “面圣?”钮钴禄芯兰闻言睁大眼的惊呆了。

    木兰几人也面面相觑的把这话在心里过了一遍,万岁爷今日要来府里的事她们知道,但却没想到格格还有面圣的机会。

    “对,万岁爷今日要莅临府里,看看那棵如意树,因为原先是钮钴禄格格您住在那,万一到时候万岁爷要召见您,您也好早些做好准备。”庄嬷嬷正色道。

    “那就麻烦庄嬷嬷了。”想着一会有机会能见到万岁爷,钮钴禄芯兰心里是又紧张又兴奋。

    庄嬷嬷语气郑重的道:“钮钴禄格格您客气了,等您面圣时……等会您用早膳,要用的清淡些,避免口中留有异味熏着万岁爷,您……“

    木兰在一旁听着只想翻白眼,她刚才还说给万岁爷请安时不能靠得太近,这距离都不能太近,怎么还会怕口中有异味熏着人。

    还有什么万岁爷不叫不要抬头,万岁爷不问不要说话,还有不能咳嗽,不能出虚等等要求。

    木兰原先还以为等会能看看这皇上到底长什么样,谁知这头都不能抬,那估计她们只能闷不啃声的做个木头桩子了。

147 百岁

    胤在前院刚用完早膳,苏培盛就急冲冲的进来回禀,说是刚得了宫里快马加鞭传来的消息,万岁爷的圣驾已经出宫了。

    此次陪同的一行人里有太子和太医院的两位太医,还有一些选出来精通花草果树的宫人。

    胤起身吩咐他叫人去正院通知福晋,然后领着苏培盛等人就往府门口行去。

    因为今日皇阿玛算是微服私访,所以府里的主子就他们夫妻二人前来迎接。

    若是皇阿玛等会想要见见他膝下的儿女,那就到时再叫人去传话,想来李氏那应该已经做好了准备。

    胤才刚到府门口没多久,后院的乌拉那拉氏也领着庄嬷嬷等人来了。

    “爷,妾身给您请安。”乌拉那拉氏笑着福身道。

    她一身端庄的大红色福晋正装,打扮的很是大气和秀丽,胤看着满意的点头,伸手扶起她道:“福晋快起来吧。”

    “谢谢爷。”乌拉那拉氏起身姿态端正的站好。

    他们夫妻两人这时也沉默的不在说话了,尽量心绪平静的等待着皇阿玛的圣驾莅临。

    大概等了有将近一刻钟,远远的见着六辆精致华丽的马车慢慢驶来,整个马车队伍旁随行的有近五十名带着刀剑的英武侍卫。

    这些都是明着护卫圣驾的人,暗处随行保护的还不知有多少。

    胤见马车在府门口停下,又见从第二辆马车上下来的梁九功后,就知道这辆马车里坐着皇阿玛,他忙上前行礼道:“儿臣胤给皇阿玛请安。”

    乌拉那拉氏见状也上前恭敬的道:“儿媳乌拉那拉氏给皇阿玛请安。”

    府门口的下人们全都俯身跪下见礼请安的连呼三声万岁。

    康熙从马车上下来,笑呵呵的抬手叫起。

    “谢皇阿玛。”胤起身笑着道。

    乌拉那拉氏等人也起身静立的站好。

    “老四,朕这还是第一次来你的府里吧?”康熙扬眉笑着问,看着眼前这个一向稳重的四子。

    “回皇阿玛,是的。”胤笑着点头。

    这时,从后面一辆马车上下来的太子胤笑着上前:“四弟,孤今日不请自来,你可不要不欢迎啊!”

    胤亲近的笑着摇头:“二哥能来弟弟的府里,是弟弟的荣幸。”

    太子闻言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康熙知道太子和老四的关系一向很好,在一旁欣慰的看着他们颔首,这兄友弟恭的一幕很得他的心意。

    “皇阿玛,您看您是先去前院暂作休息,还是先去看看那棵如意树。”胤恭敬的问。

    “先去看那如意树吧。”康熙笑着摆手:“不用这么多人跟着,都下去吧。”

    “是,皇阿玛。”胤点头,对着身边的苏培盛使了个眼色。

    苏培盛领命的小步走到乌拉那拉氏身边低语。

    乌拉那拉氏笑着点头,见贝勒爷已经领着皇阿玛进府往兰院走去,她才叫着庄嬷嬷吩咐下人们退下。

    然后她又叫人去大厨房通知他们可以开始准备宴席了,等会好侍候皇阿玛和太子在府里用午膳。

    胤领着康熙等一行人往兰院走去,一路上太子时不时的夸奖胤几句,还跟康熙讲这四弟府里建的不错,虽不够精致华丽,但看着却很是大气顺眼等等。

    等他们一行人一进入兰院,看见那棵与众不同的如意树,见满树挂着一个个大如西瓜的红果子,一个挨一个的挤在一起,看着很是喜庆和怪异。

    康熙这会顿时没了闲话家常的兴致,他凤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上前走到那挂满果实的如意树前。

    “这果然不是凡物啊!”康熙情不自禁的感叹。

    昨日他刚听说时还觉得没什么,可如今亲眼看着,才觉得此树果然不凡,有可能真是几百年难出一次的祥瑞之物。

    太子见着眼里也闪过一丝诧异,他昨日刚得知这个消息时,还和舅父讨论过此事的真假。

    舅父还提醒他要小心老四,说是他今日的此举心思太过,恐早有不臣之心。

    他当时虽然反驳了舅父的话,可还是在心里对老四的忠心打了个折扣。

    这皇阿玛底下的儿子众多,不说一直跟他不对付的老大,就是底下的老八老九等人,近两年也慢慢的开始跟他在朝堂上争锋相对起来。

    这些年也就老四一直对他忠心耿耿,顺带后面还跟了个老十三,他如今真不希望连老四也变了,也要处心积虑的想跟他争那个位子。

    他刚听闻如意果这事时就心中生疑,只想着其中必有蹊跷和不妥,所以才会进言想跟着皇阿玛一起前来查看一番。

    可如今他亲眼看到这如意树,却不得不承认他之前的孤陋寡闻,这世间果然真有如此的奇珍异树。

    康熙和太子两人上前细看,随着身旁胤的讲述,他们两人一脸惊讶和好奇的摸了摸如意树的树根、树枝和树叶。

    甚至还拿着小太监送上的小刀割开了细看,发现果然如胤所讲,这如意树不止是长出来的果子不同,它身上的其它地方,估计也有他们目前还不知不详的用处。

    最后就是重中之重的如意果。

    康熙和太子摸着触手冰凉的如意果,听胤说这如意树的枝桠很是坚韧和结实,只有连接果子的地方最为脆弱。

    他们二人闻言后很是惊奇,抓着如意果的手一用力,很轻松的就摘下来两个果子。

    然后康熙和太子就闻到了一股醉人的清甜异香,在胤的提醒下,两人还看见了更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那个刚才被摘下果子的枝桠断裂处正流出淡绿色的液体,然后慢慢的停止凝固,像被一层透明的薄膜包裹住。

    接着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在那个断裂处以肉眼可见,从无到有的慢慢长出了一颗绿豆大小的青色果子。

    “这,这太神奇了。”太子抱着如意果难掩讶异兴奋的叫了一声。

    康熙也睁大眼仔细的看了半响,确定不这是他眼花,而是刚才就在他眼前,这如意树上真就又长出了一个小果子。

    这听说总没有亲眼所见来的激动和振奋人心。

    胤上前找出有蓝色绳子标记的地方,指着那个如今已有葡萄大小的果子道:“皇阿玛您看,这是儿臣昨日摘果子的地方,如今这长出来的果子又长大了不少。”

    康熙闻言眯眼抬头看去,太子也急忙靠近跟上,两人看着那果子直点头,比起他们刚才见到的那个,这个果子明显大了不少。

    这如意果也长得太快了,要照着这么长下去,这新长出来的小果子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长大成熟,到时候就不愁没有新的如意果吃了。

    想到这里,康熙很是高兴的点头笑了,抱着如意果的手情不自禁的激动颤抖,一旁的梁九功见了还以为万岁爷是累着了,忙上前想要接过他手里的果子。

    康熙见他一脸讨好的献殷勤,就把手中的如意果顺势递给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四子胤。

    “老四,这树上一共有多少如意果?”

    胤闻言上前拱手道:“回皇阿玛,儿臣叫人仔细数过了,这树上一共有一百个果子。”

    一百个?

    这么巧的不多不少。

    这个数字还蛮吉利的,康熙眯起凤眼摸着胡须点头。

    太子把手里的如意果递给随行的太监,本想上前说些讨巧恭维的话,可不知想着什么又歇了心思。

    此事要是摆在一般人身上,估计这会大家都会说这是个吉利数,恭祝你长命百岁如何如何。

    可此事摆在一直被人称为“万岁”的康熙身上,却是不太合适了,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人能活到百岁已是不易,却也不会上赶着去主动提及。

    毕竟这万岁和百岁,差别很大好不,虽然可能皇上还活不到一百岁,但这话却是没人敢明着说出来。

148 召见

    “朕要是能活到百岁,也算是件幸事了。”看着身旁众人那复杂难言的的神情,康熙自己倒是豪不在乎的直接说出口。

    “万岁爷,您可别这么说,您可是万岁爷啊!”梁九功抱着如意果在一旁急道。

    “你以为你们平常称呼朕万岁爷,请安的时候也高呼三声万岁,朕就真能活一万岁了?这不过就是哄哄朕好听罢了!”

    康熙说着笑呵呵的摇头,他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能再活个二三十年就不错啦。

    太子突然上前笑着拱手道:“皇阿玛,您可别以为这百岁就难的无人可及,就儿臣所知,在某些乡间村落,还有些老人活了一百二三,每年过年的时候甚至能七世同堂。”

    康熙听了这话来了兴致:“哦,还真有这事?”

    “皇阿玛,儿臣哪敢骗您。”太子一脸郑重的继续:“儿臣前几日刚得了这个消息,就已经派人去了那里,想问问他们那是不是有什么养生秘诀。

    据说他们那附近几个相临的村子里,那些高寿的老人很多,上百岁的就有近十人,那些八九十高寿的更是数不胜数。

    而且据说他们的身子骨还都很硬朗,每日吃下的饭食都不下于儿孙,走路虽不能说是健步如飞,可也不用借助拐杖等物。”

    康熙听了笑得很是高兴,大赞太子孝顺,太子听了忙道不敢,直言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胤也在一旁附和的点头,只说如今有了这如意果,再加上太子二哥日后打听来的养生秘诀,长命百岁对皇阿玛而言也不是难事。

    见两个儿子都如此说,都如此的孝顺,康熙心情很好的哈哈大笑,满脸欣慰的拍着两个儿子的肩膀。

    梁九功在一旁也陪笑着低下头,他刚刚可是看见了,是四贝勒在太子爷耳边说了些话后,太子爷才会突然提到那些百岁高龄的长寿之人。

    这么看来,今日这事,估计又是四贝勒在给太子爷手上送功劳,这四贝勒对太子爷还真是一片忠心,事事都在一心的为太子爷考虑。

    胤见天色不早,再想着他还没有回禀的事,忙上前恭敬的问:“皇阿玛,您看要不要先进屋里去休息一下?”

    康熙闻言笑着点头,看向一直等候在院子角落处的于太医等人,摆手吩咐梁九功叫他们一会好好的研究。

    看看这如意树能不能移走,若是不能,再看看能不能分枝或分根栽种,还有那如意树的根枝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功效等等。

    梁九功俯首领命的退下,康熙和太子随着胤前往正房暂作休息。

    等万岁爷几人一走,再听了梁公公口中万岁爷的口谕,于太医等人神情兴奋的冲上前。

    有摸树根的,有摸树枝的,有摸树叶的,有摸果子的,众人忙的是不亦悦乎。

    于太医和王太医一脸馋相的摸着如意果,忍不住口舌生津的吞咽着口水,他们两人可都是尝过如意果味道的人。

    这如今看着就更是心痒难耐,他们只希望万岁爷能看在这如意果“高产”的份上,多赏些如意果给他们,好让他们在研究的途中能继续一饱口福。

    至于那些被万岁爷叫来精通花草或果树的宫人,即“专家”,他们一个个也兴奋的两眼发光,双手上下摸着那如意树,直叹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果树。

    在摆设家具焕然一新的正房里,胤见康熙稍作休息的喝了太监捧上的茶后,心情看着似是平静了一些,他才上前跪下说儿臣有事要禀告。

    康熙闻言眯起凤眼打量着下首跪着的胤,嘴角轻轻一笑的快速收敛,脸上的神色看不出丝毫的喜怒。

    太子在一旁很是诧异的放下茶盏,看老四这样行事,似乎是在跟皇阿玛请罪,也不知这是为着何事?

    胤一见康熙的神情和态度,就知道自己的决定做对了,只怕昨日那件事已经有人传到了皇阿玛耳中。

    看来在他的府里,也有皇阿玛安插的人,他平日的言行举止,他府中发生的大小事务,估计也会时不时的被人摆上皇阿玛的桌案。

    胤想到这里头俯的更低,凤眼里闪过警惕和恍然之色,他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后又被压制着快速收敛的恢复平静。

    看来以后他行事时要更为谨慎和小心,以免露出破绽的被人传到皇阿玛那里,若是提前暴露的坏了大事岂不可惜。

    “老四,你有事就说,不用跪着了,起来吧。”康熙看了他半晌后笑着抬手。

    胤闻言抬起头面上一愣,随后更是一脸的愧疚与不安,等康熙又说了一声叫他起来后,他才听话迟疑着站起身。

    然后胤就把昨日兰院发生监守自盗的事如实禀告,包括周嬷嬷藏那两个如意果的地方,包括至今还有一个如意果还未找回等等。

    康熙听着时不时的皱眉摇头,面上依然没有明显的喜怒之色,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对于此事的看法和决定。

    太子在一旁听的很是愤怒,一脸厌恶的难掩他心中的恶心之意,直言那些奴才真是胆大包天的罪无可恕。

    胤坦言那奴才和她的家人已经被他叫人严加看管,随时可以让皇阿玛派人去接手审问,或是等着皇阿玛的吩咐去处置。

    说完和听完这些事后,胤和太子都以为如意果被人这样的糟践和亵渎,皇阿玛那必会生怒的叫人处置了那个奴才。

    谁知康熙的关注点却明显不在这上面,他笑着夸赞那钮钴禄氏有福气,提出要召见她,还特别加了一句要见一见那个木嬷嬷。

    太子闻言想着院中的那棵如意树,想着老四府里那个身怀有孕的钮钴禄氏,再想想舅父昨日告诫他的话,顿时就心里一紧的看了老四一眼。

    胤闻言面上惊讶的一怔,这回他真有些摸不透皇阿玛的心思,皇阿玛要见那钮钴禄氏,他早就想到了,也早就做了安排。

    但他却没想到皇阿玛会丢下那个大逆不道的奴才不处置,甚是连提都没有提一句,只是夸赞那钮钴禄氏有福气。

    难道连皇阿玛也觉得钮钴禄氏肚子里的孩子来历不凡?

    更让他觉得诧异和不解的是,皇阿玛竟会指名道姓的提出要见那个木嬷嬷?

    想着昨日那个木嬷嬷当着他吃下的诸多饭菜,再想着刚才皇阿玛说那话时眼里的异样和惊异之色。

    胤心下一动,觉得自己算是有点明白皇阿玛干嘛想要见她了。

    随即胤就笑着应是,吩咐一旁的苏培盛去玉溪院传话。

    而这时的玉溪院里,钮钴禄芯兰早被木兰打扮收拾妥当的在正房里等着万岁爷宣召。

    因为木兰和绿乔熬了一夜未睡,两人面容疲倦的看着脸色着实不佳。

    庄嬷嬷在早膳前临走时还特意吩咐了,叫她们两人不要跟着钮钴禄芯兰去面圣,以免被人见着还以为她们对万岁爷心存不敬。

    木兰听了这话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失望,反正这回看来她是连木头桩子都没得做了。

    本来木兰对于面圣一事已经不抱希望,谁知贝勒爷身边的苏公公会突然来了玉溪院,除了叫钮钴禄芯兰去兰院面圣外,还特意指出了要她也一同前去。

    这下木兰也说不清她心里到底是喜是忧了,她怀疑是不是四贝勒把昨日的事说了,而万岁爷那里对她起了疑心,这才会叫她前去查问。

    也不知她等会要怎么应对才好,不过现在逃跑肯定是来不及了,木兰想着无奈的一笑,尽量打起精神来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任何突发状况。

    这万岁爷召见钮钴禄格格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四贝勒府,其中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冷眼旁观,有人心存嫉恨,这世间百态,不一而足。

149 面圣

    此时庄嬷嬷正在跟乌拉那拉氏禀告贝勒爷已经派了两个奴婢去玉溪院的事,只怕她们不能再插手把人派去钮钴禄格格的身边了。

    “福晋,这都是奴婢的错,昨日奴婢光顾着忙兰院的事,忘了派人去盯着那玉溪院。”

    庄嬷嬷很是愧疚,要不是她今日去玉溪院教导钮钴禄格格面圣的规矩时见着有新人,她还不知道贝勒爷那里已经派了人前去。

    那两个奴婢都是前院的人,据说还是贝勒爷身边的苏公公精心挑选出来的,由此可以看出贝勒爷对钮钴禄格格腹中小阿哥的看重。

    她得知这个事本来还想早点回禀福晋,可之前见福晋正在准备恭迎万岁爷圣驾的事,她就只能先暂时瞒着,要不是她现在得知了另一件事,她也不会想着现在就告诉福晋。

    “好了,嬷嬷你就不要自责了,既然此事爷那里已经有了定论,我也不好违背爷的意思,往玉溪院安插人的事就算了。”

    乌拉那拉氏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她派人去的目的也是为了盯着玉溪院里的下人。

    到时好保护钮钴禄氏肚子里的孩子,如今爷那里既然已经插手,那对她而言也不算是个坏消息。

    庄嬷嬷听了面色却依旧难看:“福晋,其实昨日兰院还发生过监守自盗的事,只不过贝勒爷吩咐了不准外传,所以奴婢这才刚得到消息。”

    “监守自盗?”乌拉那拉氏闻言猛的坐直了身子:“是那如意果被人偷了?”

    庄嬷嬷点头:“被偷了三个如意果,据说是兰院里一个姓周的粗使嬷嬷做的。”

    至于细节她还是不说了,免得此事恶心到福晋。

    乌拉那拉氏听了有些担心的蹙眉:“当初这兰院的下人都是我叫人安排的,如今出了这事,就怕爷那里会怪罪我。”

    庄嬷嬷却是笑着宽慰:“福晋,您不用担心,这事牵连不到您,反而是李侧福晋那这回讨不着好。”

    “这话怎么说?”乌拉那拉氏心有不解。

    庄嬷嬷笑着解释:“福晋,那个周嬷嬷的小女儿在李侧福晋那侍候二阿哥,因为上次二阿哥生病的事,她被贝勒爷罚了二十板子。

    估计是人小身子单薄,被打的重了些,后来被赶着回家养伤,这也难怪昨日贝勒爷吩咐抓人的时候后院里没有听到动静。”

    乌拉那拉氏听了幸灾乐祸的拿帕子掩嘴笑了,随后想着什么思索片刻后道:“嬷嬷,那你看这件事能不能把李氏拖下水?”

    这如意树爷已经献给了皇阿玛,那个奴才竟敢监守自盗,若她背后的主子是李氏,若皇阿玛知道那个奴才跟李氏的这层关系,这后果稍微一想……

    庄嬷嬷皱眉想了一会却是遗憾的摇头提醒道:“福晋,您忘了李侧福晋还有大格格和二阿哥三阿哥。”

    这句话恍若一盆冷水,浇灭了乌拉那拉氏心里的窃喜。

    也对,就算看在那三个孩子的份上,爷也会在皇阿玛面前帮李氏遮掩一二或是求情,就算皇阿玛那真有处罚,估计对李氏而言也不会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庄嬷嬷说完见福晋一脸的失望,忙温言细语的安慰了几句,之后转移话题说起了钮钴禄格格被万岁爷召见一事。

    “你是说皇阿玛还特意提出要见那个木嬷嬷?”乌拉那拉氏听着这个事更是疑惑不解。

    庄嬷嬷说出她知道的消息:“福晋,昨日在兰院还有一个如意果没有找到,那个周嬷嬷一口咬定是木嬷嬷偷的。

    只不过贝勒爷那里好像不太信她的话,主要是侍卫在那个木嬷嬷的屋子里,还有钮钴禄格格的屋子里都没有找到东西。

    那个木嬷嬷说周嬷嬷一口咬定是她偷的,最终的目的是想害钮钴禄格格肚子里的孩子,还暗指此事是周嬷嬷背后的主子吩咐的。”

    乌拉那拉氏听了蹙眉,眼里闪过一抹厉色,她沉声叮嘱道:“嬷嬷,我觉得那个木嬷嬷说的有很大可能是真的,这件事背后只怕真有那个李氏的手笔。

    嬷嬷,接下来这几个月,你一定要盯紧了那李氏,不能给她任何动手的机会,这钮钴禄氏肚子里孩子,我是志在必得,你可一定要给我看好了。”

    庄嬷嬷听了严肃的点头应是,决定在那个钮钴禄格格平安生产前,她晚上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警醒着,千万不能掉以轻心的坏了福晋的念想和心愿。

    ***

    木兰和香豆扶着钮钴禄芯兰跟着苏培盛向兰院走去。

    一路上三人虽心里的想法各有不同,但却都很是紧张和担心,虽走的路不长,但三人的额头上都泌出了点点汗水。

    苏培盛领着她们来到兰院里,此时院子里有很多人围着那如意树正在查看和研究。

    木兰三人见着目不斜视的走到正房门口,三人站定等着苏培盛进去回禀万岁爷。

    木兰她们虽离开这兰院才只有一天,可如今再回到这里,却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心境也跟以前大不相同。

    “钮钴禄格格,您随奴才进去吧。”苏培盛掀开门帘出来抬手道。

    钮钴禄芯兰听了不自觉的看了身边的木兰一眼,感觉有点心神不定的腿软,她在脑子里默念早前庄嬷嬷教导的各种规矩。

    其实她也不是第一次面圣见万岁爷了,当初在宫里选秀时,她也是见过万岁爷的,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并没有面对面的说过话。

    木兰感觉到钮钴禄芯兰的不安,握住她胳膊的手紧了紧,安抚的对着她点点头。

    其实现在最担心最害怕的就是木兰,万一万岁爷真觉得是她偷了如意果,等会自己要怎么辩解才好?

    这和面对四贝勒时的感觉完全不同,毕竟那可是掌握着天下生杀大权的帝王,处理她还不就跟踩死一只小蚂蚁似的。

    钮钴禄芯兰三人俯首小步进屋的福身行礼道:“奴婢给万岁爷您请安。”

    康熙很有兴致的扫视了三人一眼,笑着抬手道:“平身。”

    “谢万岁爷。”钮钴禄芯兰起身站好,头依然低垂着,牢记着庄嬷嬷早前的教导。

    康熙见她们的规矩不错,笑着道:“钮钴禄氏,抬起头让朕看看。”

    木兰听了心里腹诽,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调戏良家妇女的前台词?

    钮钴禄芯兰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抬起头,眼睛却是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不敢乱动,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轻放缓了。

    现在这可和选秀时的情况不太相同,那时排着站在一起的秀女众多,而且万岁爷对她们就是轻飘飘的一扫而过。

    哪会像现在这样直直的盯着她看,让钮钴禄芯兰紧张不安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康熙打量审视着面前的钮钴禄氏,见她只是一个相貌清秀的小姑娘,身上看不出跟一般女子有丝毫不同的地方。

    不管是相貌还是气质,在阅人无数的康熙眼中,这个钮钴禄氏都只能算是一般,若是在往常见着,可引不起他的一丝兴趣。

    可想着这两天在她身边发生的事情,康熙顿时就心生戒备的眯起眼睛。

    这世上的事,从不会无缘由的发生,如今这两件事发生的如此之巧,其中必然有他所不知道的关联。

    又或者真是他多虑了,这两件事真是巧合?

    康熙沉默不语的不作表态,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就紧绷起来,压抑的让人心慌。

    太子想着自己的心事,也上下打量着这钮钴禄氏,见她很是平凡的毫不起眼,又觉得自己先前的担心有点多余。

    胤在一旁看着心下一动,垂下眼掩住里面闪过的一抹异色,看来皇阿玛也觉得这如意树跟钮钴禄氏有关。

    钮钴禄芯兰只觉得有点气虚胸闷加腿软,要不是木兰和香豆在一旁暗中扶着,只怕她会立时的跪倒在地上。

    半晌后,康熙才收回审视打量的目光,扬眉笑着夸赞道:“老四,你这格格相貌生的不错。”

    胤听了上前一步拱手道:“皇阿玛您忘了,这钮钴禄氏还是您指给儿臣的。”

    “这么说来,还是朕的眼光好。”康熙听了乐得哈哈大笑。

    这屋子里紧张的气氛顿时就松懈下来,木兰等人情不自禁的闭眼轻呼口气。

    康熙语气还算温和的接着问:“钮钴禄氏,你的阿玛是?”

    钮钴禄芯兰屏住呼吸顿了一下,才略显颤抖的低声道:“回万岁爷,奴婢的阿玛是四品典仪官钮钴禄凌柱。”

    康熙听着颔首,这官位倒是不高。

    他见这不长的时间里,钮钴禄氏的面色看着已有些发白,精气神看着大不如刚进来时,看来是被刚才的阵势给吓着了。

    想着她肚子里如今正怀着老四的孩子,康熙也不准备为难她,笑着摆手吩咐:“好了,你先下去吧,记得好好照顾你腹中的孩子。”

    钮钴禄芯兰听了心里微微一松,再次福身道:“谢万岁爷,奴婢遵命,那奴婢先告退了。”

    她说完这句话起身就准备退下,一旁的木兰和香豆也跟着小步往后挪动。

    木兰只觉得她背后的衣服都汗湿了,还好到现在为止都没她什么事,难道是那个苏培盛传错话了,万岁爷并没有提出要见她,是她自己误会了?

    木兰三人都已经快走到门口了,谁知就在这时,她们突然听到万岁爷说了一句

    “那个木嬷嬷先留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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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木兰介绍:
别人穿越不是公主,就是嫡女或庶女,再不济也是一个农家女,靠着智慧来发家致富。
可怎么到了她木兰的身上,竟就穿成了一个嬷嬷,而且还是一个失忆的嬷嬷。
木兰无奈的跟着钮钴禄芯兰一起进了四贝勒府,她本是为了找回记忆,也想找到回家的路。
谁知后来竟会慢慢发展成了她和胤禛那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清穿之木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清穿之木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清穿之木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