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七十三）
许清如狡辩道：“我没有骗你啊，我真的好好吃饭了，我每天都煮面吃了的，不信你问我那些室友。”
傅天泽惊讶：“煮面吃？你没去食堂吃饭？”
这几天，傅天泽没在学校。
他觉察到许清如似乎在逃避他，不想在这个时候逼她太紧，正好集团那边有些紧急业务需要处理，他便没能看着这个丫头。
怎么几天没看着她，她就成了这副模样？
许清如咬唇：“是啊……挺好吃的。”
傅天泽无语，他问的是好不好吃。
他上前一步，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问道：“为什么要自己煮面吃？”
许清如委屈：“我要好好看书，觉得去食堂然后再去图书馆太浪费时间了，就在宿舍看书，没时间去食堂。”
说到这里，许清如又补充了一句：“真的很好吃的，我每次还放一点青菜，宋依然帮我从工学部菜市场买的，嘻嘻。”
煮面？放青菜？
傅天泽简直想骂她一顿。
他敛起自己的怒气，缓声问道：“小如，你最近功课这么紧张，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吗？”
许清如眼眸闪了闪。
她低下头，不肯说实话。
傅天泽决定威逼利诱。
他上前，抬手，将她拥过来。许清如吓了一跳，看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往后退了一步。
傅天泽再往前一步，逼近她，勾起嘴角：“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可就不折手段了。”
许清如惊：“你想怎么样？”
“比如当众抱你什么的。”傅天泽相当无耻了。
许清如咬牙，气呼呼地转身想跑，被傅天泽抓回来，捞到身前：“别跑。以后你是不是都不想见我了？嗯？”
这话说得相当委屈了。
许清如看着他那张有些受伤的脸，忽而觉得自己可能做得有些过分了，而且有些做作了。
太做作会把自己作死的吧。
她沉了沉心绪，有些闷闷地说：“我只是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傅天泽这下不明白了：“你以前不是也天天去图书馆好好学习了吗？不至于不好好吃饭吧？”
许清如眼眸闪闪的，看着傅天泽，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我还不够努力，还不能追上你。”
“追上我？”
“嗯。傅天泽，你太优秀了，我觉得如果我不努力一些，和你差得太多，我会不甘心。”许清如如实回答。
傅天泽讶异。
他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那时他问她，是不是觉得差不多就可以了。
她竟然这么在意吗？
傅天泽有些心疼。
他抬起手，揉揉她的头发，说道：“小如，如果我让你感觉到这些压力，那是我的错，是我不够好。你不要为难自己，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就好。
许清如笑，抬手抓住他的手：“我没有为难自己，从前我没有目标，也没有动力，可是我遇见你之后，就觉得不是很踏实。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不踏实了。我也不想差不多，我也想努力努力。”
傅天泽嘴角浮起浅浅的笑意，真是个上进的姑娘。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七十四）
“傅天泽，如果我们在一起，没有让对方变得更好，反而越来越将就，那不是很悲哀吗？”许清如忽而问他。
傅天泽有片刻的愕然。
她才多大啊，知道什么是将就，什么是悲哀？
傅天泽笑：“好，我同意你努力，但我不同意你不好好吃饭，这是个持久战，你没办法每天都废寝忘食，这样的学习方法不仅不科学，而且效率低。”
傅天泽认真地跟她讲道理，许清如也明白傅天泽这些话是为她好。
她有些难过的低头。
是不是她的能力到了瓶颈，不能进一步发展了啊……
傅天泽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握了握她的手，说道：“你不要急，慢慢来。万丈高楼平地起，首先你要打好地基。这样吧，我帮你看看，你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好不好？”
傅天泽亲自辅导她？
许清如有些紧张。
上次傅天泽帮她改了改那篇小文章，她便知道傅天泽的厉害之处了。
要是让他来辅导，应该会事半功倍吧……
可她也很担心，万一她就是那么笨，他会不会被她气死？
但转眼一想，被她气死也是应该的，谁让他是她男朋友。
想明白了，许清如便点头：“好啊，不过我可不会给你辅导费的。”
傅天泽笑，往前一步，眸光沉下来道：“辅导费倒不用，我想要你别的报答。”
“……”
许清如恍惚明白了什么，但又似乎不明白什么。
可这懵懵懂懂的感觉，足以让她红了双颊，无言以对。
傅天泽爱极了她这副模样，轻笑：“现在先跟我去吃饭，嗯？”
“哦。”
许清如没办法了，她现在只想对傅天泽言听计从。
*
傅天泽的辅导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许清如最大的问题便是学习方法不对，折腾半天，乱七八糟的，什么都学一点，没有形成自己的记忆体系。
傅天泽每天便将她学到的东西整理出大纲，为她调整思路，帮助她归纳出方法。
辅导了几天，许清如似乎找到了窍门。
而傅天泽发现的，是许清如偏科太严重了。
对于考古知识和历朝历代的历史发展，她能够信手拈来，对一些基础的学科知识和方法论却是一知半解。
当代史更是一团浆糊。
更要命的是，她对鉴古考古有自己的想法，于是倔强地不肯按照书本的指导去学习，这就造成了她的考试成绩差的结果。
傅天泽算是明白了，许清如这种情况，多半是因为学习过多的鉴古知识造成的。
那些鉴古知识，有许多来自民间人士的总结，都是一些偏门偏方，不成系统。
“怀音手记”上的内容，更是大胆而新奇，不能用于大学教育和普及，自然也就不能写道考试试卷上了。
傅天泽查看过许清如以往的考卷，凡事她自己发挥的，都被老师打了低分。
难怪成绩这么烂。
傅天泽叹息，许诲平大概没有手把手地教许清如，估计是让她自学成才了，难怪难以在学理和实践之间找到平衡。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七十五）
不似许若凡和顾筠之，长期的家学和系统的训练，让他们能够在鉴古本事与学科研究之间找到平衡点。
傅天泽想到这些，只怪自己没有早一点遇到许清如。
如果早一点遇到了，他一定会亲自教她。
可又一细想，他才大她多少岁啊，还是交给爷爷来教比较靠谱。
只是这些都是假设了，眼下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好在许清如的底子不算差，也算聪慧，一番指导之下便找到路子了。
真是孺子可教。
许清如乐滋滋的，享受着傅天泽的免费辅导，如有神助，期中考试过后，看着公布出来的成绩，喜不胜收。
“傅天泽，你以后是不是真的准备教书啊？你辅导能力这么强，不教书真是遗憾啊……”
许清如牵着傅天泽，又开始绕着学校，一圈一圈地晃。
傅天泽失笑：“我教书，你做什么？”
许清如想了一圈，说道：“我想看看，能不能考进博物馆。”
傅天泽眼眉跳了跳，问她：“小如，你当初为什么想学历史专业？”
许清如垂眸：“我爸爸让我选的。”
傅天泽微怔。
她每次提起许诲平，情绪便不太高。
沉默了一会，又听见她说：“我爸爸没有干涉过我的生活，除了填报大学志愿。那个时候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学历史专业，所以我就添了历史专业。”
“我填志愿的时候，只填了历史学这个专业，没有其他的备选专业。”
许清如说完，深深吸了口气，看向傅天泽，说道：“我以前很少跟你说我的爸爸妈妈，对吗？”
傅天泽点头：“嗯。”
他心里不是滋味。
关于她父母的事情，他都知道，当初接近她，他本就另有目的。
可如今，傅天泽发现，他不能现在就告诉她他的别有用心。
他也不敢。
傅天泽还在思考这些事情，又听见许清如的声音传过来：“我爸爸和妈妈，他们其实没有结婚。我爸爸有自己的家庭。所以，我就是别人口里说的私生女。”
许清如说到这里，自嘲一般地笑了笑。
那笑声刺痛了傅天泽。
他握住许清如的手，不肯放开。
许清如笑了笑，继续说道：“从小到大，我很少见到我爸爸，见他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但他对我们还是好的，每个月都会打一笔不少的生活费给我们，虽然最后这些钱没有到我们手里，但也是他的心意。”
许清如说出“心意”那两个字，不自觉地又笑了笑。
是啊，身为生父，照顾她们母女俩只是心意而已。
“其实我知道，我爸爸并不怎么关心我。我多大了，上几年级了，他都不管的。有时候我大着胆子给他打电话，他也不会多说几句。”
“但我真的很想见他，我也想拥有父亲的疼爱。所以以前我很努力，我想，如果我变成优秀的小孩，我爸爸是不是就会多看我几眼了？可后来我发现，不管我变得多么努力多么优秀，他还是不会多看我一眼。”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七十六）
“我有一个姐姐，同父异母的，爸爸跟我提过她，说她聪明又漂亮，每次考试都是班上的第一名、所以我想，爸爸是不稀罕什么优秀的小孩的，毕竟她已经有了。”
许清如的话说到了这里，有些失落地低下头来。
傅天泽知道她说的是谁。
许若凡确实从小便是众人眼里的明珠，漂亮而聪明，深得人喜爱。
他握紧许清如的手，凑过去，在她耳畔低声说道：“小如，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你变得更加优秀，是为了你自己未来的生活，不是为了你的爸爸，你这一生不可能只为了他活着，不是么？”
许清如眼眉颤了颤，她点点头：“是啊……道理是这样没错。只是有的时候，我还是会想，为什么爸爸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呢？是因为我是私生女，所以他厌弃我吗？”
“不过，有一件事，他还是挺上心的。”许清如转而说道。
傅天泽不解：“什么事？”
“我很小的时候，他给了我一本很厚的笔记本，让我背熟上面的东西，都是一些怎么鉴别物品真假的内容。他还说，我背好了，他会很开心，所以我每次就拼命地背诵。”
“那些东西，我一开始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能把字句记下来，后来慢慢懂了，他又让我去学一些新的东西，绘图，木工，烧陶……能上手做的就去做，不能上手做的，也要把方法和过程牢记下来。”
“我其实不是很喜欢那些东西，可是每一次他来看我，谈论的都是那些东西，我就想，如果我学的更多一点，知道的更多一点，他就和我说的话就会更多一点了……”
许清如这么说着，眼眶逐渐热了，鼻尖也有些发酸。
傅天泽一字一句地听着，心中很疼。
他停住脚步，拉住许清如，将她拥进怀里。
许清如此刻心情低落，眼眸湿润湿润的，也顾不上会不会被来往的人看到了，只想靠在他的怀里，汲取他身上的温度，感受从他而来的力量。
他以后也会这样，支撑着她的吧……
傅天泽不知该说什么。
他现在明白许诲平是如何教导这个女儿的了。
也终于知道，许诲平并没有尽到作为父亲的责任。
他很难想像，许清如是如何在一个缺乏父爱，母亲精神有问题的家庭成长的。
好在她长得好好的，没有生出什么反社会人格。
傅天泽轻拥着她，是不是抬手抚一抚她的头发，仿佛在安慰一只小猫一般。
许久之后，许清如的情绪似乎稳了一些，傅天泽想起什么事情，便问道：“小如，你刚才说，你爸爸给你的生活费，最后没有到你们手上？”
许清如点头：“嗯，我妈妈精神有点问题，所以我爸爸就把钱打给我大姨，大姨他们家拿到了钱，只给了我们一点，有时候甚至不给。”
这些事情，除了严涵，她没有对其他人说起过。
只是现在她已经与傅天泽在一起了，心想有些事情，总要告诉他的。
遇见你是我 蓄谋已久（七十七）
傅天泽目露寒光。
这到底是怎样一家人，怎么能这样欺负他的小如。
许清如似乎感受到傅天泽不悦的情绪，她抬眸，赶紧说道：“其实也无所谓了，我用不上那些钱，我自己能够养活我和妈妈，以后等我工作了，就把妈妈接走。”
傅天失笑：“小如，你现在还只是个学生，难道就靠那些兼职挣的钱养你和你妈妈吗？”
许清如咬唇，顿了顿说：“有时候是很艰难，但大姨也不是一分钱都不给我们，因为我被逼急了的时候，就会给她折腾事情，她很怕我的。”
傅天泽可不信，他捏捏许清如的小脸，问她：“你确定？”
“当然了。”许清如满脸自信，“我会在小区里敲锣打鼓，告诉所有人，我大姨又不给钱给我吃饭了。她最怕这个了。从小到大我就用这一招拿到钱的。拿到钱以后我会省着用，这样就可以存下来一些。所以应该能够支撑我和妈妈过一段。”
许清如说完这些，竟然有些得意地笑起来，似乎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似乎这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可傅天泽却只有心疼。
他抱着许清如，心里想着，以后，再也不让别人欺负她。
于是，他低下头，抵在她的秀发上，轻声说道：“没关系，小如，你现在有我了。”
“嘻嘻！傅天泽，现在我的家底你都知道了，你会不会嫌我穷？”许清如垂下眼眸，看似无意地问他。
她心里没谱。
傅天泽失笑：“嗯，没钱就去挣好了。以后我和你一起去做兼职，等毕业了，我们找个工作，总能养活我们自己，养活你妈妈。没什么大不了的。”
“……”
许清如心尖颤抖。
她不知道傅天泽这番话只是在安慰她，还是真的已经在规划他们的未来。
未来……
这两个词让许清如心口发疼。
他们才认识多久啊，才在一起多久啊，未来会怎样，真的可以把控吗？
或许这段恋情最终只会变成一段过去呢？
或许以后他会遇到更好的姑娘呢……
那时许清如毕竟还小，对她与傅天泽的未来充满幻想，却又充满不安。
那是属于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的悸动与迷茫。
未来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她哪里会知道，傅天泽早就规划好一切了，早就将她纳入他的未来里了。
对于傅天泽来说，她就是煮熟的鸭子，跑不了了、
许清如沉浸在自己的不安中，听到傅天泽又说道：“小如，那你会嫌弃我吗？”
“啊？”许清如不解。
傅天泽笑：“我爷爷奶奶说，像我这么穷的人，以后肯定娶不到媳妇了。”
许清如赶紧劝他：“不会啊，也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会在乎你有没有钱，有些女孩不会嫌弃的。”
“那你呢？”傅天泽接着问她，“小如，你会不会嫌弃我？”
许清如一本正经地摇头：“不会。”
“嗯，”傅天泽笑，“那你做我媳妇吧。”
“……”
许清如惊诧不已。
这是什么个意思？
遇见你是我 蓄谋已久（七十八）
求婚？
不至于吧……
许清如的脑袋有些晕。
傅天泽看着她一脸茫然，只能收敛所有的情绪，将她拥住，轻声说了声“笨蛋”。
真是太笨了。
这样的明示暗示都听不懂。
是不是需要一场正式的求婚？
傅天泽想起杨奕说的话，许清如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
那算了，还是先不要跟她正式求婚了。
万一她答应了，他们又不能立刻结婚，那不是要折磨死他吗？
哎……
傅天泽长长地叹了口气，许清如听见了，以为他为她家庭的事情忧心，便笑道：“叹什么气啊？是不是觉得，自己掉进陷阱了？”
傅天泽笑：“是啊，那怎么办呢？你以后是不是该好好补偿我？嗯？”
许清如眨眼：“补偿什么啊？”
“嗯，让我想想，想好了告诉你。”傅天泽心中暗笑。
当然是补偿一生了。
许清如总觉得，她又掉进傅天泽的坑里了。
*
期中考试尘埃落定，成绩也已经公布出来。
令人费解的不是许清如的进步，而是不少人的退步。
这天，许清如上完课，跟着傅天泽前往食堂吃饭的路上，她疑惑地提起：“我们班主任今天说，我们学院有几个女生的成绩下降得很厉害，还说她们不务正业，跟其他学院的女生一起乱搞，然后时候还特地找我，让我不要因为谈恋爱影响其他同学。”
说完了话，她有些闷闷地低头，嘟囔了一声：“我谈恋爱关别人什么事……”
傅天泽蹙眉：“对啊，我们谈恋爱关别人什么事？”
但很快，他们的疑惑便得到了解答。
迎面走来两个女生。
傅天泽哪里记得，这两个女生就是上次劝他不要和学渣在一起的那两个。
可两个女生是记得的。
其中一人委委屈屈地迎面走来，完全不顾许清如的在场，径直说道：“傅学长，你上次不是说喜欢和学渣在一起的吗？这一次我们的成绩都没有许清如好，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我们了？”
许清如有点懵。
傅天泽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难怪突然有人成绩下滑。
原来是因为他说了他喜欢学渣这么一句话。
那么看来确实是他的不是了。
傅天泽蹙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开口道：“谁说的？我喜欢学霸。”
“……”
女生目瞪口呆。
“傅学长，你……你怎么能……”
看那样子，已经是要泪流满面了。
傅天泽礼貌而疏远地笑笑：“这位同学，我希望你能好好思考自己要的是什么。为了一个外人，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甚至降低标准要求自己，没有让自己变得优秀，反倒让自己变得更差，这是不可取的。”
傅天泽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身侧的许清如，又说道：“如果你因为喜欢一个人，让自己变得更差，那是很悲哀的事情。”
那位女生怔怔地站在那里，好一会没反应过来。
与她一同来的女生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反应过来，不知所措地转身走了。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七十九）
许清如心里觉得疑惑，傅天泽刚才那句话，怎么听起来有点熟悉？
不对，不是这个问题。
她扯扯傅天泽的手，不解道：“你到底喜欢学渣还是喜欢学霸？”
傅天泽转头看她，目光如水：“我喜欢你，你不知道？”
“……”
许清如无意间收揽了一波表白，脸色微红。
傅天泽失笑，这个小丫头，真是迟钝。
他喜欢她，不是因为她是学渣或是学霸，而是因为她是许清如。
无论怎样的她，他都喜欢。
这样还不明白么？
真是笨蛋。
傅天泽抬手敲敲她的脑袋：“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哦。”
……
*
日子一如既往地向前。
许清如这学期的功课和考试多了一些，每天宿舍食堂图书馆教室四点一线。
好在傅天泽一直陪着她，有傅天泽在，她的状态好了许多。
这段时间，她的进步傅天泽看在眼里，心中也很是欣慰，心想着，许清如的进步，自己功劳还是大的，怎么样也得让她付出一点小小的报酬。
但这一点“小小的报酬”，他还不太敢提出。
她还小，他每次抱她一下，都害怕她会抗拒。
做得最多的，是牵着她的手，慢悠悠地走在校园里。
之后送她回宿舍楼，抱一抱她，看她回去。
这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时光。
温馨而美好。
校园里关于他们的八卦热度已经退了下去，毕竟这两人完全不管其他人的看法和说法，他们的世界，谁也踏不进去。
有一次，宋依然突然跟许清如提起，有一天她和一个同学在校园里看到许清如和傅天泽，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也没有牵手。
可宋依然说，她和同学都不忍心过去打招呼。
因为她们觉得，即便只是那样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个人，他们之间的空间，却是任何人也无法介入的。
这大概就是默契。
许清如不知道她与傅天泽之间是不是真如宋依然说的那样，如此有默契。
但她知道，傅天泽一直以来做的很好。
他成绩好，风评也一向很好，乐于助人，心胸开阔又不爱计较。
听说，经管学院有一个小学弟，某天不小心误将老师硬盘里的重要资料删除了，正好傅天泽遇上了，不仅在老师面前帮他说话，还帮小学弟把那些材料找回来了，小学弟想请他吃饭答谢，他都婉拒了。
至于怎么找回来的，大概是找了什么电脑高手。
还听说一些女生还是不死心地找他表白，他的立场如旧，明明白白告诉她们，他女朋友是许清如。末了，像老师一样，教育女生们好好学习，不要整天围着他转。
俨然一副严师模样。
还有一些人，偶尔在背后嘲笑他一穷二白，没钱没势还谈恋爱，可傅天泽丝毫不在意，连一点生气的情绪都没有。
对此，杨奕表示，小样儿，我们堂堂傅董事长，昆城首富，还用在乎这些闲言碎语？
这些事情，许清如听说过一些，她很开心，却也不意外。
遇见你是我 蓄谋已久（八十）
他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的人啊……
有时候许清如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所以能够碰到傅天泽这样好的人。
所以她一直很珍惜，很少和傅天泽闹脾气，即便闹了脾气，傅天泽三言两语就把她哄回去了。
这个人，总有那样的能力，让她乖乖地待在他身边。
两个便这样安然无恙地交往了两个月，临近四级考试，许清如再一次忙碌起来了。
傅天泽回昆城开了一次董事会议。天寰集团平时有傅彦帮忙打理，他很放心，但临近年终，有些事情需要他出面处理。
他只告诉许清如，他回昆城看看爷爷奶奶，许清如便信了他。
剩下的事情，许清如什么都不知道。
有时候杨奕觉得许清如有点傻，一个富家公子在你身边这么久了，你竟然没有察觉他低调的奢华吗？
比如，别看他身上穿着淘宝买来的杂牌衬衣，但他口袋里揣着价值上万的手帕啊！
别看他的破鞋子不过三四十块，但他的袜子价值几千啊！
对此，杨奕真是太佩服傅天泽了，竟然能够在许清如面前严防死守自己的真实身份，要是一般人，那真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富豪是大家公子。
没办法，谁让他们之间横亘这一个许诲平，傅天泽不能让许清如知道，他当初接近她，是因为许诲平。为此，他还隐瞒了自己的家世背景，用了一个假身份接近她。
傅天泽明白，要是让许清如知道他骗了她这么多事情，以她的性格，大概会和他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等傅天泽从昆城回学校的时候，许清如又顶着一张又青又白的脸来见他。
傅天泽无语：“你又吃白水煮面加青菜？怎么回事？”
许清如可怜巴巴的：“要考四级了，我英语很差的……”
“所以不好好吃饭？”
“你放心，考试过后，我一定好好吃饭。”许清如信誓旦旦。
“你就不能让室友给你带饭吗？”傅天泽想骂她蠢，又骂不出口。
许清如摇头：“不能这么麻烦别人。”
傅天泽简直无语了。
他真是拿她没办法。
不得已，第二天他亲自拎了个保温饭盒到宿舍楼下给她。
起初许清如以为是傅天泽从食堂打的饭，但一口吃下去，不对啊，食堂的菜什么时候这么好吃了？
难不成是外卖吧？不要吧，他们每个月都省吃俭用的，一顿外卖可以吃掉一天的伙食费了。
许清如赶紧给傅天泽打去电话，没想到傅天泽听过后，只是笑笑：“你觉得外卖有本事做得这么好吃吗？”
许清如语塞，看着一小碟宫保鸡丁，一小碟麻婆豆腐，一小碟肉末茄子，陷入思考。
“不是外卖那是什么啊……”许清如还是想不明白。
“是我做的。”
“你做的？”
“嗯，杨奕在校外租了间房子，我借用他的厨房。”
傅天泽简单地向许清如解释了一番。
可许清如惊讶的不是这个啊。
她再一次开口问：“我是说，你会烧菜？”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八十一）
“当然。怎么，你不会？”傅天泽反问她。
许清如微窘，支支吾吾半天说道：“也不是不会……就是……不太好吃。”
“哦，那没事，以后我们家我来做饭就好。”
傅天泽这么理所当然地接了话，让许清如再一次红了脸。
以后“我们家”？
他是想和她成立一个“家”吗？
“家”这个字，对她来说太重了。
“小如？”
傅天泽叫了她一声，她回过神，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怎么了？不好吃吗？”
傅天泽问她。开玩笑，他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的。
许清如赶紧说道：“不会，很好吃。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
傅天泽笑：“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
许清如太怕他这种有意无意的撩拨了，咬咬牙，跟他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眼前的饭菜还冒着热气，许清如有些恍惚。
这像不像老公给老婆送饭呢？
刚一想完，立马在心里骂自己。
什么老公老婆？你脑子长毛了吧！
许清如恶狠狠地甩掉那些念头，埋头吃饭。
傅天泽那一头，挂了电话，又开始若有若无地傻笑。
杨奕趴在桌子上，听着自家董事长秀完了恩爱，不解道：“小学妹不是不喜欢麻烦别人吗？怎么就能麻烦您亲自给她做饭啊？”
傅天泽蹙眉：“我和别人怎么一样？我是她爱人。”
杨奕目瞪口呆。
“爱人”？
这个词怎么用得这么微妙？
爱的人？还是爱人？
杨奕胡思乱想的，傅天泽突然问他：“我怎么听说，筠之好像谈恋爱了？”
杨奕坐直身子，想了想，说：“顾少爷？不知道呢，您和他是最好的朋友，他要是恋爱了，应该会跟您说的吧。”
傅天泽摇头：“那倒未必。筠之那个人，感情一向内敛。不过要是真的也不错，省得他总是想那个什么两小无猜。”
杨奕眼睛瞪得圆圆的：“两小无猜？什么两小无猜”
傅天泽瞥了他一眼：“你个单身狗，知道什么。”
“……”杨奕语录无泪。
单身狗是他的错吗？
“老大，我每天帮您追小学妹，只能做单身狗了。”杨奕偏偏要顶一句嘴。
傅天泽轻笑：“是吗？你不是经常和严涵来往吗？”
杨奕赶紧摆手：“老大您别乱说，严涵她有男朋友的，再说了，我跟她来往绝对是清清白白的，只是说一些关于小学妹的事情，跟您报告情报的。”
傅天泽想了想，这才想起来，严涵确实是有男朋友的。
他微微蹙眉，忽而说了一句：“严涵那个男朋友，我见过两次，不是什么靠谱的人。”
杨奕诧异：“您还能看面相的？”
“不是面相的事情，”傅天泽忽而正经起来，“他不怎么有担当，那次我看到严涵在教训两个毛手毛脚的男生，她男朋友倒是远远站着，自己玩手机。”
“哦……”杨奕明白了，“那我也不能去撬人家墙角的吧……”
杨奕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傅天泽不禁笑起来：“我哪里让你去撬墙角了？是不是你对严涵别有用心，又碍于她已经名花有主，所以……”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八十二）
“不是不是！”杨奕极力否认，“老大，您别拿我寻开心了，还是好好想想您和小学妹的事情吧。您总不能真的在这里读个四年博士，然后再告诉小学妹真相吧……”
这确实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不过傅天泽早有打算。
“不必那么麻烦。等结婚以后，生米煮成熟饭，再慢慢告诉她吧。”
傅天泽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终究有些不安。
杨奕吐槽道：“您这不是骗婚吗？”
“……”
傅天泽没说话。
这样做，是骗了她。
可还能怎么办……
他不想失去她。
也不能失去她。
所以只能继续骗着了。
*
四级考试终于结束，许清如松了一口气。
考试还算顺利，她决定一鼓作气，下学期便考六级。
这段时间以来，她夜以继日地辛勤备考，不但没有瘦，反倒胖了些，这要感谢傅天泽一直以来给她开小灶。
考试结束的那个早上，考生一涌而出，稀里哗啦的，像极了喂食时间蜂拥而出的大鹅们。
许清如一眼便看见站在不远处等她的傅天泽，飞奔过去，笑嘻嘻的：“来了很久吗？”
傅天泽摇头：“不久。走吧，去吃饭。”
许清如拉住他：“我还不饿，现在大家刚考完试，肯定很多人去吃饭，我们等等吧？”
“好，听你的。”傅天泽反握住她的手，将她牵过去，带着她向校外走去。
许清如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在向校外走去，只要和他在一起，去哪里她都无所谓。
“我觉得我应该可以合格。”许清如兴冲冲地说。
傅天泽笑：“这么自信？”
“当然了！我刷了很多次的题了。”许清如很自信，“考过四级，再考过六级，万事大吉！”
傅天泽拍她的脑袋：“这就够了？”
许清如不解：“我又不能考八级。”
“我的意思是，你不能把语言学习当作是应付考试的需要。多会一门语言，不是什么坏事。”傅天泽说道。
许清如“哦”了一声，想了想又说：“语言这种东西，一段时间不使用，很快就会忘记的吧。除非为了考试，否则用不上英文的时候，谁会强迫自己每天学习英语呢？”
傅天泽教育她：“小如，今后不管你是撰写论文，还是从事工作，都难免会阅读英文文献，尤其是考古和历史方面的知识，你不能只把自己局限在中文文献里，有些外国专家的视角很值得去研读。还有，你是不是也应该了解整个世界的历史知识？”
傅天泽这一番话确实很像是一位老师对她进行谆谆教诲了，她心里惭愧，点头：“我知道了。”
“你再这么水，就会拉低武汉大学的水平了，懂了吗？”
傅天泽言辞进一步严厉，吓得许清如不敢多说，哪知他又来一句：“所以以后要多多地向我请教，我一定让你进步如飞。到时候你再好好感谢我就行了。”
原来落脚点在这里啊！
许清如情不自禁笑起来，抬手打了他一下，蹭在他胳膊上，笑道：“行啊，那傅老师你以后要好好地指导我啊！”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八十三）
“嗯，像你这么笨的，确实要多花一些功夫。”傅天泽一本正经。
许清如懒得跟他计较，哼哼唧唧了几声，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出了校门。
许清如问他：“我们去校外吃东西吗？”
傅天泽拍拍她的脑袋：“我是不是跟你提过，杨奕在校外租了一间房子？”
许清如点头：“嗯，你不就是在他那里给我做那些饭菜的吗？”
说到这里，许清如脑袋里一道灵光：“你该不会……想带我去杨奕家里吃饭吧？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傅天泽笑：“没什么不好的。”
有什么不好的，那是他的房子，不是杨奕的。
许清如还是有所顾虑：“你和杨奕相熟，去他家做饭还好。但我是外人，去他家太冒犯了吧……”
傅天泽捏捏她的脸：“什么外人，你是内人。”
“……”
许清如还没想清楚他的意思，便被他带着往一处单元楼走去了。
这一片是大学的家属区，楼房有些老旧，但基本设施是有的。
傅天泽带她来的这栋楼，建在一个小区后侧，比较新，似乎是近年才盖起来的楼房。
砖红色的外层显得格外醒目。
一共五层楼，不算高，似乎也没有什么住户。
或许因为楼层低，便没有设置电梯，两人顺着楼梯爬上了五楼。
这一层有三个家，另外两家却似乎没人住，门口什么东西都没有。
傅天泽从衣袋里取出钥匙，打来右侧的房门，带着许清如进去。
房间里的布置也很简单，七十来平方的房子，客厅只放了一个沙发一张桌子，厨房单独有一间，厨具和炊具应有尽有，调料瓶也挺多的。
许清如不敢到处乱看，坐在沙发上，目光转了一圈，疑惑道：“杨奕租这个房子做什么？他好像也不住这里啊……”
这间房子，别说烟火气了，人气都没有。
傅天泽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钱太多没处花吧。”
“……”许清如无语。
有钱人的日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又在公司加班加点的杨奕打了个喷嚏。
莫名背了锅。
这间房子不是你傅董事长为了给媳妇做饭特地买下来的吗？
哦，不对，你不是买了一间房，是买了一层房。
要不是杨奕阻止，傅董事长大概会买下整整一栋楼。
傅天泽打开冰箱看了看，拿出两个鸡蛋，说道：“冰箱没有存货了，先煮碗面吃，等下我们去超市。”
“哦。”
许清如开开心心地答应。
她反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这意思是要去超市买菜存着？存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以后要经常来杨奕这里做饭吃？
这是不是叫“登堂入室”“鸠占鹊巢”？
许清如越想越觉得自己胡思乱想，乱用成语。
她起身，走进厨房，想看看傅天泽在做什么。
傅天泽刚起火烧水，锅里的水还未烧开，他正在清洗碗筷。
许清如看着他挺拔的身躯缩在小小的厨房里，认认真真地做着手里的事情，心口一动，走上前去，抬手，从身后环抱住他的腰肢。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八十四）
傅天泽身子一僵。
身后，属于她的温度环绕着他，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也在干扰着他。
傅天泽叹息，放下碗筷，从一旁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而后抓住她抱着他的手，打开了，转过身去，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怎么了？饿了？”傅天泽问她。
许清如摇摇头：“不是，只是觉得，这样挺温馨的。”
“笨蛋。”傅天泽失笑，“所以过来捣乱？”
许清如不满：“我哪里捣乱了？我来帮你好不好？”
傅天泽笑：“你要是继续留在这里，不仅不能帮到我，还会给我带来严重的干扰。”
许清如不明所以，又听见他说：“乱我心者，今日之日不可留。”
他低声说着，低下头去，凑近她。
许清如一颗心提了上来，乱了心神，赶紧松开傅天泽，往外退了一步，支支吾吾：“我……我不打扰你了，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跑到沙发上，蜷在角落里，只觉得整个人都在发烫。
傅天泽刚才是想……是想……
是想做什么啊！
许清如红着脸，埋进沙发里。
她忽而很后悔。
跑什么啊！
亲一下怎么了？
他们都交往这么久了，亲一下怎么了！
许清如你矜持什么！
许清如自个儿乱成一团，傅天泽倒是没想这么多，有条不紊地煮了两碗鸡蛋面，热腾腾的。
许清如眨眨眼，闻着面条的清香，迫不及待。
“快吃吧，馋猫。”
傅天泽笑，递给她一双筷子。
傅天泽的手艺无疑是非常好的，连鸡蛋面都煮的比别家的好吃。
许清如吃了一半，才发现自己的碗比傅天泽的足足大了一倍。
不过这种事她已经习惯了。
谁让傅天泽饭量那么小。
她是不会反省为什么自己饭量这么大的。
傅天泽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不禁失笑：“小如，我真怕以后你把我们家的米都吃光了。”
许清如喝了最后一口汤，不理他。
等傅天泽吃完了，她非常自觉地收拾碗筷：“我去洗碗。”
真是献殷勤。
傅天泽走过去，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她熟练地洗碗，擦拭，放置，心口发疼。
等她收拾好了，他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
她的手上有很多疤痕，傅天泽知道那是怎么弄出来的。
一定是她在学习以触感鉴定物件的时候弄伤的。
对于他们这些学习鉴古的人来说，少不了要徒手触碰一些材质，以明了那些材质的真实触感，这就难免会留下一些伤痕。
傅天泽手上也有，只是他有条件保养，那些伤痕很浅，基本上看不出来。
可许清如没有条件保养。
她手上还有一些茧，那应该是干家务活留下的痕迹。
看来她在家里没少做家务。
傅天泽这么抓着她的手看，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许清如缩了缩，想把手扯回去，却被傅天泽我在手心里，不肯放。
许清如微窘：“是不是很难看啊？”
傅天泽依旧看着她的手，点头：“嗯，是很难看。怎么会有这么难看的手。”
许清如气。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八十五）
她知道他又在调侃她，气呼呼的，又没法说什么怼回去。
傅天泽抓着她的手看了好半天，往前一拉，将她拉进了怀里。
“小如，以后和我生活在一起好不好？”傅天泽忽而问她。
许清如不解：“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傅天泽笑：“我是说，生活在一起。”
他低下头，目光炙热：“和我生活在一起，嗯？”
许清如脸色微红，她手上用力一推，从他怀里挣脱，说道：“我才不要跟你同居！”
说完便跑出了厨房。
傅天泽无奈。
他说的是同居这种事吗？
他说的是结婚好吗！
傅天泽长长地叹了口气，跟着走了出去。
*
下午超市人有些多，或许因为正值周六，大家都出来采购了。
傅天泽推着小推车，许清如跟在他身边，东看看西看看。
傅天泽笑：“你这个样子，怎么像是没来这里逛过的？”
许清如老实回答：“是没来过啊，我没什么东西需要买的，如果需要，就去学校超市，自强超市的东西很多的。”
傅天泽同意：“是挺多的，以后我们去逛自强超市好了。”
想了想又说：“不过自强超市没有蔬菜和肉类吧？”
许清如眨眨眼，问傅天泽：“你……你不是打算以后长期在杨奕家里做饭吃吧？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是杨奕的家……”
“把它变成我们的家就好了。”傅天泽顺口接了一句。
许清如皱眉：“什么？”
傅天泽咧嘴笑：“你跟我一起生活，我们把这个房子o从杨奕手里转租过来，好不好？”
许清如怒了：“傅天泽，我都说了，我不要和你……”
她的声音有点大，赶紧放低声音，说道：“我不要和你同居。”
这叫什么事。
这个傅天泽，平时规规矩矩的，怎么突然这么色欲熏心了？
傅天泽抬手拍她的脑袋：“谁说我要和你同居，我是要和你……”
“清如！”
一个声音传过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是严涵，他身边还跟着胡启。
严涵看到这两人一起逛超市，有些惊讶，走近了，故作哀怨道：“清如啊，我可算见到你了，你现在每天就跟着你家傅学长，我想见你一面真是难啊！”
许清如微窘：“乱说什么啊！我上周不是刚跟你吃过饭吗？”
严涵惊：“你还好意思说？以前你一周至少和我一起吃五六次饭，现在一周一次你都嫌多了？”
许清如被说得满脸窘迫，缩了缩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自从和傅天泽在一起之后，她与严涵相处的时间确实少了许多。
这是不是叫见色忘义呢？
许清如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如今竟然也变成见色忘义的人。
哎。
严涵还是一脸气恼，傅天泽走过来，笑道：“是我不好，总是不想清如离开我的视线，倒是造成你们闺蜜之间相处的时间少了。这样吧，你和你男朋友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们吃饭，以表歉意。”
严涵身边的胡启赶忙说：“严涵有空就好了，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八十六）
严涵白了胡启一眼，对傅天泽说道：“吃饭倒不用了，我看我们家清如最近好像胖了点，说明你对我们家清如还算好的。”
严涵顿了顿，看看两人购物车里放着的几把菜，皱眉道：“清如，你买菜做什么啊？”
“哦，我想给清如做些好吃的，这阵子她一直忙着准备考试，没怎么好好吃饭。”傅天泽解释道。
严涵脑子转了几圈，消化了这一条信息，伸手将许清如拉到一边，窃窃问她：“清如，你老实跟我说，你和傅天泽是不是同居了？”
许清如脑子一炸，赶紧摇头：“没有啊！我天天在宿舍啊！”
她冤枉得很。
严涵不解：“那你们买菜去哪里做饭？”
“去杨奕家里。”
许清如想了想，把整件事简单向严涵解释了一遍。
严涵总算了解了，想了想，凑到许清如身旁，低语道：“清如，你不要犯糊涂啊，千万不能现在就跟他同居了。别说同居了，就算……就算那个也不行，知道了吗？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严涵这话说得许清如面红耳赤的。
什么这个那个的。
她和傅天泽哪有进展这么快的……
不过……
许清如想起，刚才傅天泽还提起，要不要和他一起生活……
她晃晃脑袋，答应严涵：“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哼，那最好。”严涵咬咬牙，“傅天泽那个人，油嘴滑舌的，我是怕你两句三句就把你骗得什么都不管了。”
想了想，严涵又说：“清如，你身边没有其他人提醒你，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这些。女孩子在外面要好好保护自己，否则，将来大错铸成，会悔不当初的。”
严涵苦口婆心地劝说，让许清如心生感动。
一直以来，严涵都像是她的亲人一样，不厌其烦地提醒她，劝说她。
她妈妈冷落她，她没有其他的弟兄姐妹，如果没有严涵一直以来的陪伴和引导，她想，她的人生不会这么正常。
许清如点头：“涵涵，你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严涵总算松了口气，说道：“你明白就好。你看我和胡启，我们交往两年了，但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踏实，所以一直没有和他进一步发展，即便有时候他埋怨我，恳求我，我还是不想松口。”
“清如，这个社会本就对我们女性多了许多无理的要求，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幸福都寄托在男人身上。所以，我们走的每一步，都要更加谨慎。”
严涵说着这番话，眼眸忽而暗淡下来。
她远远地看着胡启，看到他靠在推车旁，低头玩着手机，对身侧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感兴趣。
严涵的眸光闪了闪，只是叹了口气。
两人说完了悄悄话，再回到傅天泽跟前时，发现他已经捡了一些食材过来，严涵大致看了一眼，鸡腿，排骨，鱼头，都是许清如喜欢吃的。
她看看傅天泽，看到他看着许清如的眼神充满了宠溺。
她想，或许他对许清如来说，是个不错的归宿吧……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八十七）
几人采购得差不多了，胡启离开去买几盒冰淇淋，许清如清点购物车里的东西，发现少拿了葱，便离开去拿葱。
只剩下傅天泽和严涵在排队。
两人只是沉默。
片刻后，严涵轻声开口道：“你知道刚才我跟清如说什么吗？”
傅天泽摇头。
“我跟她说，要她好好保护自己。”严涵直言不讳，她看向傅天泽，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是真心喜欢她，爱惜她，也应该懂得我的意思。”
傅天泽笑：“严涵，我觉得你倒是挺像我岳母的。”
“……”
严涵无语。
这个人说话怎么总是这么惊人。
两人话音落下不久，许清如抓着一把葱回来了，丢在购物车里。
“煮面加点葱好吃。”她轻声说。
傅天泽抬手揉揉她的头发：“你该不会觉得，我顿顿都只能给你吃面吧？”
许清如笑：“吃面有什么不好的，挺好吃的。”
傅天泽低头，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心想，他会好好保护她的。
会的。
*
夜晚，傅天泽把许清如喂得饱饱的，而后送她回宿舍。
许清如一路撑着吃得圆滚滚肚子，皱着眉头说道：“傅天泽，你再这么喂下去，我真的要变成胖子了。”
“胖子多可爱。”傅天泽笑。
许清如转头看他，很想打他。
忽而，她停下脚步，抬头朝傅天泽说道：“傅天泽，你这么高，每次我跟你说话，脖子都要断了。”
这话本就是故意说来气他的。
傅天泽是很高，可为了照顾她，每次与她说话时，总会微微低下头，不至于让她断了脖子。
傅天泽心里暗笑，想了想，伸手，环抱住她，而后将她抱起。
“这样，你就不用抬头跟我说话了，你说是不是？”
他朝她笑。
许清如吓得不轻，双手撑着他的肩膀，不安地看看四周。
好在没有其他人。
“你……你快放我下来。”她又急又慌的。
傅天泽摇头：“以后就这么跟你说话，好不好？”
“不好，我这么旁，你抱不动。”许清如气恼道。
“再胖我也抱得起来。”
他说着，收紧了抱着她的双臂，微微抬起头，看见她眼眸中的光芒，如天上的星辰一般，明亮闪烁。
傅天泽心里一动，轻声笑了笑，放下她。
“放过你了。”傅天泽笑道。
许清如脸红，刚想说什么，天空忽而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下雨了，快跑快跑！”
许清如一边说着，一边拉起傅天泽就跑。
雨越来越大，落在地面噼里啪啦地响，一路跑来，一路渐起水花。
路边的路灯下，光芒映照雨水，显明出一道道雨丝。
溅开的水花，又跃入控住，折射出路边灯光，划出一道光流。
傅天泽与许清如很快跑到了一处教学楼下，躲在屋檐之下，等待雨停。
好在两人跑得快，身上只是微微湿了几处。
傅天泽从衣袋里取出手帕，为她擦了擦头发上的雨水。
许清如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