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五十八）
说她不生气，不吃醋是不可能的。
但许清如想了一圈，好像又不知道该怎么排解这种郁闷。
她该怀疑傅天泽的态度吗？
怀疑他故意暧昧不清，不肯向其他人解释清楚，他和苏冉冉没关系？
可是解释清楚之后呢？让傅天泽公然宣布，他女朋友是许清如？
许清如想到这里，不禁哆嗦了一番。
她可不想让那么多人来八卦她的私生活。八卦的威力她是见过的，要是成为了八卦的中心，走路上也会被人当猴子围观的。
想来想去，许清如觉得，这事无解了。
就这么搁置吧。
她叹一口气，拿起书本继续看。
看了半天，她连自己书拿倒了都没有发现。
书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沉浸在各种思绪中的许清如吓了吓，赶紧去接。
是傅天泽。
她有些紧张，又有些坠坠的难过。
苏冉冉苏冉冉！
气死我了！
心里这么想着，还是接了电话。
“小如，明天有空吗？”电话那头的傅天泽似乎很开心。
许清如定定神，心里的怒气上来了，脱口而出：“你和苏冉冉怎么回事？”
“……”
傅天泽似乎愣了好半天，终于吐出几句：“你说苏冉冉？”
“对，你的绯闻女友。”
听听，这话里满是醋味。
电话那头的傅天泽又反应了半天，疑惑道：“什么绯闻？我女朋友不是你吗？小如，你想反悔？”
这又扯到哪里去了？
许清如扶额：“不是，我不是想反悔，我是……”
她有些乱。
“我是想问你，你和苏冉冉之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大家误会你们在一起了？”
许清如终于理清她想问的问题。
傅天泽顿了顿，说：“哦，小如，你喝醋了。”
喝醋？
许清如的双颊蹭的一下便红了。
她抓着手机的手也开始发烫。
片刻后，她咬牙道：“对，我喝醋了，你赶紧老实交代。”
可那头的傅天泽却只是轻笑。
许清如脸更红了，怒道：“你笑什么？”
“嗯，你等等。”
“什么？”
“先不说了。”
傅天泽这么一句话下来，许清如还没反应过来，他变挂了电话。
许清如有片刻的呆愣。
片刻后，她想砸了手机。
竟然挂她的电话！不是心虚是什么！
许清如怒气冲冲的，盯着手机通讯录上“傅天泽”三个字，气道：“给你五分钟，不给我打电话，有你好看的！”
然而十分钟过去了，傅天泽还没打电话来。
许清如有些颓地趴在桌子上，她佛了。
她觉得自己有些怂。
面对这种事情，她是不是应该扛一把刀，去见傅天泽，威逼利诱他，让他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可她再一想想傅天泽带着笑意的那张脸……
下不去手。
十二分钟后，手机终于响了。
许清如差点没跳起来。
她还是很镇静地接起了电话，压住情绪。
“傅天泽，你……”
“小如，你下楼来。”
“……”
许清如眼皮一跳。
她有些愣。
“下楼，我在你楼下。”傅天泽又说了一遍。
许清如有些恍惚。
还有些怂。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五十九）
许清如磨磨蹭蹭的，最终还是下了楼。
那时夜色撩人，明月清朗。
傅天泽立在夜色之中，身姿卓越，身形挺拔。
许清如心里的怒气，不知怎么的，就退了下去。
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她垂着脑袋，走到傅天泽跟前，不说话。
傅天泽看见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失笑道：“怎么了？刚才不是让我老实交代？我现在来了，怎么不说话了？”
许清如没想到他会找上门。
垂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天泽笑，抬手揉揉她的头发：“小如，你想让我交代什么？嗯？”
许清如低头看着脚尖，闷闷的心情就像是一块石头，重重压在心口。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可又不知道如何排解。
但她不想因为这一块石头，让她与傅天泽之间生出更多的嫌隙。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不太踏实。
她和傅天泽之间，太快了。
出乎她的意料。
这个人，就这么闯进她的生命，让她动了心，让她不管其他的因素，甚至没有经过什么慎重的考虑，便铁了心想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可是这个决定，真的是对的吗？
许清如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严涵一直不太同意她和傅天泽在一起，可严涵给的理由无法说服她。
也没有其他人告诉过她，如果遇到自己心仪的男孩子，应该怎么去做，是否要经过一而再再而三的考察后再接受？
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些。
所以她冲动而果决，坚定却又害怕。
想到这些，她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眼眶都有些红了。
傅天泽觉察到她的不对劲，心下一慌，想伸手抱住她安慰，又怕被她嫌弃，急急地问她：“小如，你……你不要这样，不要难过，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会解决好的，好不好？”
“小如，你是不是误会我和苏冉冉？我只见过她一次，大概是说过话的，但我不记得说了什么了，我去问杨奕，他也许记得，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要不我以后不和别的女生说话了……”
傅天泽没头没尾地说了许多话，语无伦次的，看来是哦真的急了。
许清如不禁失笑，抬头看他，说道：“你又不是犯人，我”“怎么会不许你和别的女生说话？”
傅天泽见她终于肯说话了，心下松了一口气，问道：“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吗？”
许清如心里郁闷，但也很清楚，如果她不把话说开了，不把问题摊出来，他们之间的矛盾便没法解决。
想了想，她还是打开了群消息，将那张照片给傅天泽看，又打开学校贴吧，把那些贴子找给傅天泽看。
傅天泽这下清楚了。
他的眼眸变得有些寒凉。
可那些情绪，他隐在了心里，只是抬眸，看着许清如说道：“小如，我说过了，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那就没有别人的事。先前我不知道这些事情，也不知道你今天的困扰，现在我明白了。”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六十）
“我没有和其他女生有任何不清不楚的关系，我心里的那个位置，从来都只有你一人。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如果你无法相信我，今后我便采取行动让你相信我。”
傅天泽这样信誓旦旦地说这些话，让许清如吓了一跳，她摆摆手：“你不要做什么，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就信你。我今天是有些生气，但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许清如说完，不自觉地红了脸。
傅天泽见她态度软了下来，笑道：“那现在呢？还剩多少气？”
许清如失笑：“没气那不是死了？”
“别乱说。”傅天泽抬手，轻刮她的鼻尖，“小如，是我没处理好这些事情，让你受了委屈。我不知道这件事这么复杂。”
他确实不知道会这么复杂。
不是只要双方心意合一，互相喜欢就好了？为什么还会有人捕风捉影？
在感情上毫无经验的傅天泽，终于明白了，有些事确实只是两个人的事，可有的事不是。
他有些心疼地揉揉许清如的头发，轻声说道：“好了，下面冷，快回宿舍吧，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找你，嗯？”
许清如如今已经不生气了，抬眸，闪闪看着他，问他：“你刚才不是问我明天有没有空吗？是不是要带我去吃好吃的？”
傅天泽哭笑不得。
就知道吃。
“是，带你去吃好吃的。”傅天泽笑道，满眼宠溺。
许清如开心地“哦”了一声，说道：“那好吧，你快回去吧，我看你走了，再上楼。”
傅天泽叹息：“小如，哪有男生让自己心爱的女孩站在楼下，看自己离开的？听话，快回宿舍。”
许清如想了想，“哦”了一声，乖乖地转身向宿舍楼走去，但还是三步一回头的，看看还在原地的傅天泽。
傅天泽心中满是愉悦与幸福，看着她磨磨蹭蹭地离开，觉得很满足。
等到看到她走进宿舍楼，没了踪影，他脸上的笑意逐渐褪去，神色变得锐利而冷冽。
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是该好好处理了。
这一晚，许清如睡了一个好觉。
可醒来的时候，却不知道外面已经经过了一场风雨的洗礼。
手机不停跳出信息提示，她朦朦胧胧地滑开了，都是同学的信息。
乱起八糟，归结出一条核心思想。
许清如，你和傅天泽交往了竟然不告诉我们。
许清如立下清醒了。
她仔仔细细地把那些信息看过来，明白了。
一夜之间，学校里关注傅天泽的人都知道了，傅天泽有了女朋友，他女朋友叫许清如。
许清如有些懵。
严涵打来了电话。
她一接起，便听到严涵在那头似笑非笑地说：“清如啊，你现在也成学校的风云人物了。”
许清如扶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傅天泽没跟你说？”
“没有，不过我昨天跟他吵了一架。”
“吵架？”严涵不可置信，“许清如，你竟然敢跟傅天泽吵架？”
这有什么不敢的？
许清如尴尬的笑了笑：“是啊……”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六十一）
“你为什么跟他吵架？”
严涵又问道，于是许清如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说完后严涵了然道：“哦，难怪呢，难怪他出手这么重。”
许清如不解：“什么出手？”
“也没什么，学校贴吧不是有他和苏冉冉的贴子吗？昨天半夜出现了一个新的贴子，标题是‘傅天泽的女朋友是许清如’，内容是‘傅天泽和苏冉冉等其他女生没任何关系’。”
“然后大家就在贴子里炸了锅，开始是各种不相信的，突然就出现了一层楼，就一句话，‘事实确实如此，我，傅天泽’。”
“这还是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那个账号进行了实名认证，真的是傅天泽本人。所以大家都要疯了。然后今天早上，关于傅天泽和苏冉冉的贴子全都不见了，只剩了你和傅天泽那个。”
严涵将事情大致向许清如解释了一番，许清如听罢，直直地靠在床头，不知该说什么。
严涵在那头叹了口气，说道：“清如啊，这件事呢，傅天泽做得还算不错的了。你也不要太过在意这些事了，苏冉冉那个人，故事全靠一张嘴来编，你这么弱小，怎么扛得住她的阴谋诡计？”
许清如无语，感情也有阴谋诡计的吗？
她刚想说什么，又听见严涵说：“你不要不相信啊，你看那些电视剧啊小说啊，女配就是会耍一些手段，把男主抢走的。你不要犯浑啊。”
许清如“哦”了一声，轻声说：“哪有电视剧那么狗血的……”
“好好，不说电视剧，就说我和胡启，你以为没有小妹妹来勾搭她？清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了吧？”
严涵苦口婆心地劝，许清如这一次，郑重其事地答应了：“好，我知道了。”
严涵得到许清如的回应，才终于放下心，挂了电话。
许清如却无法平静了。
她没想到，傅天泽真的去处理这件事了，而且处理得这样迅速和果决。
她不知自己是何心情，或许有点开心，又有点不安。
开心他的认真和诚恳，担心他们这段恋情成为别人的茶余饭后。
可她决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便知道会落入别人的议论之中了，不是么……
许清如没再过多纠结，看了看时间，离与傅天泽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赶紧起身收拾。
傅天泽很早便来到了许清如的宿舍楼下。
他靠在宿舍楼附近的大树下，时不时翻看一下学校贴吧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贴子。
他以前几乎不看这些东西，这次闹出这样的事情，他好好地反省了一番，觉得自己大概是落后于时代了，没想到私人的感情问题，也能成为别人的八卦热点。
看来，以后还是需要关注一下这些事情。
于是，每每看到令他不爽的贴子，他立马通知杨奕，让他安排下去，把贴子删了，把发贴的号封了。
这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傅天泽乐此不疲地玩贴吧，没有注意到许清如已经向他走近。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六十二）
等到发现时，许清如已经来到他跟前，一脸好奇看着他。
“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许清如疑惑问道。
傅天泽回过神来，站直了身子，看向许清如，目光灼热。
她今天穿了一件薄薄的杏色毛衣，扎着马尾，一张小脸白皙而水灵，阳光照耀过来，似乎能透出一层光芒来。
傅天泽看着她，有些晃神。
她依旧如往常一般简单，却足以在他心里搅起波澜。
傅天泽见到她，心情便又愉悦许多，咧嘴笑道：“在看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许清如只是“哦”了一声，没再问下去，转而说道：“我们是要去吃什么啊？”
她可是心心念念的，记得他昨天说了，要带她去吃好吃的。
傅天泽笑：“跟我走就好了，一定带你去吃好吃的。”
许清如点点头。
两人沿着校园的林荫道走了一段，秋风吹过来，有几片落叶落下来，许清如抬起头，看见树梢渐黄，眨眨眼：“秋天真的要来了，树叶都黄了。”
“嗯，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飞入草丛皆不见。”傅天泽接话道。
许清如蹙眉：“你背课文啊？可是这个写的不是落叶，是雪花吧？”
傅天泽笑：“我说它写的是落叶，那就是落叶。”
许清如无语。
这是什么歪理。
她不说话，低下头，看到地面上有一枚小石头，便抬脚去踢，小石头向前滚了滚，她走上去，又踢了一脚。
傅天泽听到声音，回头看她，哭笑不得，怎么踢起石头来了？
他走过去，抬脚，将许清如踢过来的石头又踢了回去。
许清如一怔，没想到傅天泽竟然把石头给她踢回来了，她心上一乐，抬脚将石头朝傅天泽踢了过去。
于是两个幼稚鬼，披着阳光，在安静的校园小道上踢石头。
踢来踢去的，好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许清如踢得开心了，朝傅天泽笑道：“你不是足球踢得很好嘛？怎么踢这么久啊？”
傅天泽一本正经地回应：“在你面前就不会踢了。”
“……”许清如无语。
开玩笑，他喜欢极了这种和她嬉戏的感觉，怎么肯结束。
于是两人踢来踢去的踢了将近半小时，最终是许清如累了，一脚把那块可怜的小石头踢到路边的草丛里，而后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微微喘气。
可怜的工具小石头，便只能躺进草地里了。
傅天泽坐到她身侧，从衣袋里抽出手帕纸，凑过去，为她拭去额前的汗水。
“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嗯？”傅天泽笑道。
他靠得很近，许清如都能闻见他身上的气息。
淡淡的清香，似乎是沐浴露的香味。
沐浴露……洗澡……傅天泽洗澡……
许清如有些脸红。
她瞎想些什么啊……
乱七八糟的。
她赶紧往后退了一退，双颊发烫。
傅天泽不明所以，还以为她不喜欢他靠得这么近，于是失落地收回自己的爪子，笑笑：“休息一会，运动之后，等会应该吃得更多了。”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六十三）
“……”
许清如欲哭无泪。
她开始后悔之前总是和傅天泽一起吃饭，这下好了，饭量大这种事瞒不住了……
许清如低头，去看地面上零零星星的阳光斑点。
“小如。”傅天泽忽然开口叫她。
“嗯？”许清如抬头看他。
“你是不是有事情要问我？”傅天泽问。
许清如咬唇。
这么明显的吗？
难道她心里想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了？
对于傅天泽来说，确实如此。
许清如想了想，决定开口：“嗯，是有事。贴子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傅天泽一本正经道：“不是。”
“？”许清如有些惊讶，不是他做的，怎么会？
可很快又传来傅天泽带着笑意的声音：“是我让杨奕做的。”
“……”
许清如想打他。
她气呼呼地踢了踢脚，懒得跟他绕弯子，径直说道：“其实你不用这么在意，我昨天跟你说那些，只是想要你一个态度，你跟我说了那些话，我就觉得心里好过了，也不再纠结这些事情了。”
“可是我在意。”傅天泽低沉的声音传过来，“小如，以前的事我无法干涉，但今后的事，我见不得你受委屈。”
“……”
许清如已经无法确定，傅天泽这样的话，只是甜言蜜语，还是他的什么承诺。
可话总是很好听的。
至少她听到了，很感动。
她朝傅天泽笑笑：“那有人欺负我，你是不是要去打他啊？”
傅天泽摇头：“不会打他，打人不好。把他揍了就行。”
“……”
揍人和打人不是一个意思吗？
许清如失笑，起身，说道：“走吧，我饿了。”
“好，去吃饭。”
*
今天这家店专卖大盘鸡，许清如从前也没来过。
她就不明白了，她在这里已经一年多了，傅天泽才来一个月，怎么对周边美食的了解，比她还要清楚？
她抬头，看着店铺墙面上贴的菜单海报，目光盯着“大份”那一行看了一会，最终还是落在“小份”那一行上，说道：“我们吃个小份就够了吧，再加个面条好不好？”
傅天泽目光闪着光芒，起身去找老板点单。
过了一会，他回来了。
许清如问：“下好单了？”
“嗯。”傅天泽点头。
许清如疑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
等大盘鸡端上来的时候，许清如终于知道哪里古怪了。
这“小份”的大盘鸡，也太大了吧？
店里还没有其他顾客，许清如也没办法比较，只能凑近傅天泽，轻声问道：“老板是不是给我们上错菜了？”
傅天泽一脸不解：“有什么问题？”
“这个不像是小份的，应该是大份的吧？”许清如说道。
傅天泽笑：“真的是小份的。”
许清如“哦”了一声，心想，还好没点大份的大盘鸡，小份的都这么多了，已经够她吃的了……
再加上一份面条，怕是要扶着墙走出去了……
许清如心里这么想着，开始动筷子。
傅天泽吃得少，最后这盘大盘鸡，基本上是许清如消灭的。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六十四）
许清如吃完了，喝了杯傅天泽倒的水，抽出纸巾擦擦嘴角，心满意足。
“你等我一下，我去结账。”许清如说着，就要起身。
傅天泽拦下了她：“小如，我还没穷到连碗大盘鸡都请不起。”
说完，他起了身，迅速去结了账。
许清如抬眸，看着菜单上标明的价格，心想，以后还是在食堂吃好了。
许久以后的某一天，室友们忽而提起，她们去吃了大盘鸡，点了大份却喂不饱两个人。
许清如心生疑惑，以她这样的饭量，小份都能喂饱了，怎么大份喂不饱两个人？
只是那时她已经与傅天泽断了关系，再也不会去这家什么大盘鸡。
于是她便再也无从知晓，傅天泽当天点的那一份，哪里是什么小份，明明就是大份。
而且是超大份。
谁让她饭量这么大呢。
吃饱了撑着的许清如，慢悠悠地往宿舍楼走，一边走，一边与傅天泽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聊到了青花瓷器的鉴赏上。
“青花用料不同，呈现出来的颜色也就不同了。每个朝代使用的青花用料也不相同，以颜色来判断是最迅速的方式。”许清如表达了她的想法。
这一点傅天泽赞同，只是他想了想，又说：“但有的用料最终呈现出来的颜色区别很小，只有稍许的偏蓝或是偏紫，很难下最终的决断。”
许清如蹙眉：“不会啊，我觉得只要有一点不同，颜色的差别是可以看出来的。”
这时的许清如并不知道，在其他人的辨认中，这种微小的颜色差别，是肉眼难以察觉的，必须借助一些器具。
她还以为，人人都与她一样，易于辨色。
傅天泽有片刻的讶异，他问许清如：“小如，你辨色的能力很强？”
许清如不解：“怎么这么问？颜色的区别，是不是女生比较敏锐？我听说男生分不清口红的不同色号，嘻嘻~”
许清如说完，笑嘻嘻地看着傅天泽。
她此刻还不明白傅天泽为什么那样问她，更不明白，让傅天泽惊讶的，不是所谓的男生和女生在辨色能力上的差距，而是她在鉴古过程中的辨色能力。
能够轻松说出，青花瓷颜色区别不难的人，绝不只会拥有一般的辨色能力。
傅天泽隐藏起内心的惊讶与疑惑，轻笑：“哦？你确定？要不我们去商场试试看，看谁的辨色能力更强一些？”
许清如赶紧摇头：“不要了，我说笑的。”
“怎么了？”傅天泽见她有些窘迫。
许清如想想，告诉傅天泽：“上次我和严涵去逛街，严涵想买只口红，但试了很久觉得不合适，就没有买，被柜台的小姐姐吐槽了好久。”
傅天泽问她：“所以你不敢再去专柜试东西了？”
许清如摇头：“不是不敢，只是觉得麻烦。我们有试的权利，也有买和不买的权利，她吐槽我们，是她态度不好。我不想去，是因为我已经确定我不会买，既然不买，就不要去给人家添麻烦。”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六十五）
傅天泽笑笑，抬手刮刮她的鼻尖：“嗯，你说得对，那我们就不要去麻烦人家了。”
他内心哭笑不得。
刚才他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却不想她这样一本正经地与他分析说明。
傅天泽忽而发现了新天地。
原来逗她也挺好玩的。
想到这里，傅天泽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许清如不满：“你笑什么啊？”
“小如，我觉得，你话挺多的。以前怎么话都不愿意跟我多说一句，嗯？”
“……”
许清如无语。
以前是以前，以前他们不熟，她哪有心思跟他多说几句。
许清如咬咬牙，说道：“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
说完就要跑。
傅天泽赶紧追上去，急急问她：“真的回去了？不陪我走走？”
许清如心尖一颤，放满脚步，笑道：“好吧，那就走一走吧。”
她到底是开心的，和傅天泽在一起，她觉得她变得贪心了，想每时每刻都与他在一起。
她曾经和严涵提起过，还一本正经地问严涵，这样是不是占有欲太强了。
结果严涵来了一句：“我觉得傅天泽对你的占有欲更强，说不定他心里早有图谋，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占有你。”
这话说得没羞没躁的，吓得许清如再也不敢找严涵说这种事情。
可是，她没觉得傅天泽的占有欲有多强烈啊。
每次两个人这么走着，他只是乖巧地跟着她。
不是说，情侣之间会有那么点互动，牵个小手，抱一抱，甚至……
怎么傅天泽完全没有这种举动？
连靠近她一下都小心翼翼的……
许清如这么胡思乱想的，便没有说话，沉默着，与傅天泽一前一后走着。
这样沉默而安静的氛围，让傅天泽有些不安。
他想说点什么，可看看许清如低头沉思的模样，便不想去打扰她，只是默默地跟着她。
下午的校园阳光明媚，游客都扎堆在知名校园的景点，这些羊肠小径，鲜有人至。
两侧的树木高大而繁盛，阳光透过枝叶，暖洋洋地照耀下来，时不时有松树窜过去，爬上了树梢，再回头来看看周围有没有与它抢食。
地面的草地上，零零星星开着一些小花，黄色的，白色的，叫不出名字。
两个便这样，一遍又一遍地绕着校园的小路走着，也不知走了多少圈。
傅天泽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静静陪着她，静静地跟着她。
一生都这样与她同行。
那时阳光斜斜地照下来，在他们身上散出一层光晕，朦胧而美好。
在沉静之中，许清如忽而转过头来，朝着傅天泽笑道：“傅天泽，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
玩游戏？
傅天泽的重点却在另一件事上，他问许清如：“小如，为什么你不像其他人一样，叫我傅学长？”
怎么总是连名带姓地叫他。
许清如眨眨眼：“学长有那么多，傅天泽只有一个啊。”
傅天泽微怔。
他心里暖暖的，便如一股暖流，无法止息。
“那你要不要玩游戏啊？”许清如又问。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六十六）
傅天泽笑：“好，玩什么？”
“来玩二选一好了。”许清如说道。
傅天泽蹙眉：“二选一是什么？”
小孩子们玩的游戏，他现在是一个都不知道了。
许清如笑：“你没玩过？就是我给你两个选项，你选一个你更喜欢的。比如，你问我，鸡肉还是牛肉，我更喜欢鸡肉，就会说，鸡肉。”
这么简单？
傅天泽哭笑不得，真是小孩子爱玩的游戏。
他轻笑：“好，我明白了。”
许清如见他同意了，开心地笑了笑。
她走在他前方，时不时转过身子，朝傅天泽嬉笑着。
阳光便在他们周身，围出一圈温暖。
许清如想了想，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梨子还是苹果？”
“苹果。”傅天泽毫不犹豫。
许清如心中暗笑，跟她一样，她也更爱吃苹果。
“鱼还是虾？”
“鱼。”再一次毫不犹豫。
许清如又开心了，还是和她一样。
“李白还是杜甫？”
“李白。”
“王羲之还是柳公权？”
“王羲之。”
……
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的，不知道又绕了多少圈，等到宿舍楼下时，阳光已经褪去了许多灼热。
许清如看看身前的宿舍楼，虽然心有不舍，但总不能一直黏在一起。
她想了想，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赵敏还是周芷若？”
“……”傅天泽盯着她看，目光灼灼，“你。”
“……”
许清如不明所以。
这是什么答案？
她还未想清楚，楼上忽然一盆水泼了下来。
水声哗啦，可下一瞬，她便被傅天泽拉到了一旁。
而那盆水，扎扎实实地泼在了傅天泽的身上。
一身湿漉漉的。
“是谁啊！哪个宿舍的！这么没素质！小兔崽子给我等着，我这就上来收拾你们！”
宿管阿姨骂骂咧咧的，窜上楼去找泼水的人了。
而傅天泽站在那里，握着许清如的手，满脸傻笑。
许清如惊：“你都淋湿了！快回去换衣服。”
说完，取出纸巾为他擦拭。
可他浑身都是水，纸巾无济于事。
傅天泽握着许清如的手，笑笑：“没事，不用担心。”
“会着凉的。”许清如怒道。
傅天泽手上施力，将许清如拽到眼前，定定看着她：“不要紧，值得。”
“……”
许清如莫名其妙的。
她怎么会知道，那盆水再冷，她手心的温度也足以为他驱散寒冷。
*
杨奕是跑着回宿舍的。
国庆假期，他正在天寰集团武汉分部忙着加班，一接到傅天泽让他回学校的电话，匆匆便赶了回来。
哪知道一进门，便看到傅天泽坐在书桌前傻笑。
杨奕吓了吓。
他走过去，伸出手在傅天泽眼前晃了晃：“傅总，您没事吧？”
傅天泽笑：“没事，挺好的。”
杨奕心里怕，这怕不是傻了吧？
“您生病了？”杨奕小心翼翼问。
傅天泽依旧笑：“没有，被水泼了而已。”
杨奕惊：“什么！是谁胆子这么大！谁害的您？不长眼！”
傅天泽忽而蹙眉：“你今年年终奖不想要了？”
杨奕简直要跪了，他说错什么了？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六十七）
想了一圈，杨奕心领神会：“是……许小学妹泼的？”
这许小学妹，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啊！
傅天泽摇头：“不是。有人从楼上泼水，我拉了她一把。”
“哦。”杨奕了解了，“所以您这么开心，是因为您英雄救美了？”
傅天泽又摇头：“我开心，是因为我终于牵到她的手了。”
“……”
杨奕这下确定了，这真的是被泼傻了。
他默默地站了一会，小声开口：“傅总，不是我多嘴，您以前不知拉过她的小手了吗？”
傅天泽笑：“你懂什么，身份不一样了，牵手的感觉都不一样。”
“……”
此刻，杨奕的内心有一只狂奔而过的，叫着“啊啊啊啊”的疯狂蛙。
这叫什么事？堂堂傅董事长，自从心里有了小学妹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不正常了！
不正常了！
杨奕心里苦。
这样下去，回去要怎么跟傅老先生交代啊……
哎。
“对了。”傅天泽敛起了笑容，看向杨奕，“你最近不是去查了沈梅么？有什么消息？”
杨奕了然，原来叫他回学校，是因为这件事。
这种事不能在电话里问吗？
杨奕心里吐槽，但还是老老实实把查到的信息告诉傅天泽：“她的事情好像有人刻意隐瞒，我拖了关系去问，才问到一点，沈梅有过进精神病院治疗的经历，那个时候，许小学妹才一岁大吧。但具体的病历我没法找到，应该有人销毁了档案。”
傅天泽听罢，陷入了沉思。
沈梅有精神病史？
这么说来，许清如不愿意提起母亲的原因，多半与沈梅这个病有关。
那时许清如还那么小，沈梅不在她身边，即便现在出院了，恐怕精神也还是有些问题。
一个有精神病史的母亲，怎么可能照顾好自己的女儿。
傅天泽有点明白严涵那天说的话了。
许清如的妈妈对她不好。
他轻声叹息，没说什么。
杨奕忍不住了，问傅天泽：“老大，您让我来学校，就为了这件事？”
傅天泽点头：“嗯。”
“……这……这也不是很大的事情吧？”杨奕哭，他在公司的工作还没完成呢。
傅天泽锐利如刀锋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吓得他差点又跪了。
“对我来说很重要。”傅天泽沉声说道，“我要先了解她妈妈是个怎样的人，才能对症下药。”
杨奕不解：“什么对症下药？”
“让沈梅心甘情愿把女儿嫁给我。”傅天泽一本正经。
这下，杨奕真要跪了。
“傅总，您……您不会吧？这也太快了吧？”
他们才认识多久啊？才交往多久啊？
闪婚么？
傅天泽笑：“很快吗？我觉得很慢了。”
杨奕问他：“傅总，您真的确定吗？您要和许诲平的女儿结婚？这件事，您不需要和傅老先生商量一下？小学妹虽然是许诲平的女儿，但她是私生的女儿啊，要是许家和赵家知道了，他们一定会反对的！”
傅天泽冷笑：“我的事，傅家的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至于爷爷……”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六十八）
傅天泽的忽而笑起来：“爷爷和奶奶一定很开心，他们一定很喜欢清如。”
杨奕耷拉着脑袋，知道自家老板是下了决心了。
他转了转脑袋，忽而想到了什么，说道：“那也急不来的，傅总。”
“怎么？”
“那个……”杨奕吞了吞口水，“我记得许小学妹还未满二十岁，你们没法等级结婚。”
“……”
傅天泽没想到，年龄竟然成了他们结婚最大的障碍。
他心里不悦，滑开手机日历，看来一眼，不满道：“明年三月？还要这么久……”
这也太久了。
“能帮她该出生日期吗？”傅天泽突然问道。
杨奕赶紧劝：“傅总，您别乱来，这出生日期是可以改，麻烦是麻烦一些，但总是能够操作的。但许小学妹未必答应啊，您做什么事都要循序渐进吧，总不能今天刚牵了一下小手，明天就结婚吧？”
“嗯……”傅天泽若有所思，“我只是觉得，如果不结婚，牵一牵她，我都怕她会害怕，都让我觉得对她不住。”
“……”
杨奕简直哭笑不得。
这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他们家的董事长脑回路总是这么清奇？
傅天泽在苦苦思索结婚的事情时，许清如的思维根本没跟到这里。
在她看来，她和傅天泽才刚刚开始。
她靠在床头，抱着被子，想起今天傅天泽所做的每个选择，开心不已。
原来他和她的喜好一样啊！
傻里傻气的许清如，哪里知道，从来就没有什么巧合，那些“一样”的喜好，只不过是因为傅天泽早已了解她所有的喜好。
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只不过因为他用心良苦罢了。
*
国庆假期最后一天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很快便大了起来。
许清如站在图书馆门口，想等雨势稍减再回去。
她没带伞。
傅天泽今天没有同她一起来图书馆，他说有些事情要去校外处理。
至于是什么事，许清如也并不过问。
肚子叫了几声，许清如摸摸扁平的肚子，心想，要是雨再不停，她怕是要饿晕了。
天色也逐渐阴沉下来，看不清楚远处的人了，许清如犹豫了一会，想着要不就淋个雨回去好了。
下一刻，朦胧雨幕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许清如有片刻的失神。
她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还未等她想起什么，傅天泽便已经走到了跟前。
他撑着一把黑色大伞，雨水顺着伞滴落下来，在四周溅起水花。
“你不是在校外吗？”许清如有些惊讶。
傅天泽笑：“事情办完就回来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猜都能猜到。”傅天泽伸手，极其自然地牵过她的手，握在手心，“走吧，去吃饭。”
他可不会告诉她，他今天一直在公司加班，看到天气预报显示傍晚会下雨，猜都能猜到某个人一定没带伞，他便这样急匆匆赶了回来。
他的掌心宽厚而温暖，温度传入她手心，
许清如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六十九）
许清如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觉得哪里都是对的。
他是她男朋友啊，牵一下手怎么了？
只不过，他今天举动怎么这么亲密了？
许清如撇过脸，偷偷看了傅天泽一眼，不敢说话。
她哪里知道，那天宿舍楼下那么意外的一次牵手，仿佛打开了傅天泽的封印。
这封印一打开，那可就不得了了。
某些人只会变本加厉，越来越无耻。
什么牵手拥抱，都算不上事。
雨还在下，来来往往的人有些多，傅天泽紧紧握着许清如的小手，将她带在身边，生怕被来往的人群挤跑了。
许清如抬起头，看看身侧高处自己两个头的傅天泽，笑：“傅天泽，你真的好高啊。”
傅天泽失笑：“你才发现？”
“不是，”许清如解释道，“以前也觉得你高，但没想到这么高。”
“……”傅天泽无言以对。
路边的第四教学楼爬满了爬山虎，绿油油的叶子被雨水润湿了，淡淡的天光照耀下去，照出飘落的雨丝。
许清如目光看过去，看着光下照耀的雨水，浅浅说了句：“我们的教学楼都这么破了啊……”
傅天泽差点没摔过去。
他定神，说道：“也不算破吧，大概这样看起来很有年代感。”
许清如问：“文物年代越久远，一般来说越有价值，教学楼越久远，不就越容易塌吗？”
“……”
傅天泽凝着眉头想了想，终于点头：“你说得对。不过塌了倒不至于，只是有点破而已。”
说到这里，傅天泽笑起来：“小如，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关注点这么稀奇古怪的？嗯？”
许清如脸红：“那你现在发现了，也不许反悔跟我在一起。”
傅天泽笑：“反悔？那不可能。”
“那最好。”
两人说说笑笑的，绕了一圈去食堂，吃过饭后，雨已经停了。
雨后的天空，尚未黑下去，却因为一场雨的洗礼亮了起来，夕阳未落，照得整片大地通透明亮。
他依旧牵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许清如也不愿意过早地与他分开。
她咬咬牙，扯了个理由：“我今天吃得太饱了，我们去操场散散步好不好？”
傅天泽笑笑，说了声“好”，没有戳穿她。
吃得太饱？那点饭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可这样的谎言太美好了，他能明白，她舍不得就这么回宿舍。
舍不得他。
雨后的操场仿佛洗过一次澡，雨水将四处冲刷地干净明亮，暗红色的跑道反射出夕阳的光辉，剪出一幅美好的景象。
许清如想抄近路，于是闯进小道，说是要从大台阶上下去。
操场旁的大台阶，一级一级很宽很高，过了半身。
傅天泽先跳下去，而后转身，抬头看先许清如，笑笑：“跳下来吧，勇敢的许清如同学。”
他张开双臂，想接住她。
于是她便心生安稳，跳了下去。
这一跳，跳到了他的怀中。
这下真是自投罗网了。
许清如脸色微红，往后退了退，想从他怀中脱身。
可哪有这么容易。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七十）
傅天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紧了臂膀，将她收在怀中。
他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再一次窜入她的鼻息间，令她有些发昏。
“小如……”
傅天泽的声音对她来说，带着魔咒，能把她催眠。
“小如，你逃不了了。”
傅天泽轻笑着，再一次收紧了臂膀。
许清如紧张得僵直的身子，忽而在他温暖的怀抱中软了下来。
她抬手，抓抓傅天泽的衣襟，抬眸问他：“你这算不算乘人之危？”
傅天泽笑：“明明是你投怀送抱。”
“……”
许清如又气又羞的，软软地趴在傅天泽怀里，眼中映入了天边那轮夕阳红日。
什么散散步消消食，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傅天泽的怀抱真的好温暖啊。
那天的夕阳，真的好美啊。
*
国庆的假期就这么过去了，假期结束当晚，许清如好好地盘点了一番，发现这个假期她既没有去做兼职挣钱，也没有多看一本书，光顾着谈恋爱去了。
这些还都是不轻不重的事，兼职还可以再找，书也可以抓紧看。
最让许清如犯愁的是她这七上八下的心情。
还有每天都想见傅天泽，每时每刻都想与傅天泽待在一起的愿望……
这种感觉，过于磨人。
许清如在宿舍里唉声叹气，感慨人生，三个室友先后从家里回校了，一进宿舍，便不约而同地让她老实交代她与傅天泽之间怎么回事。
于是整个晚上，许清如把相同的故事说了三遍。
她说得很简单，总之就是傅天泽没钱吃饭，于是找她借钱吃饭，为了还钱，整天跟着她，最后就这么在一起了。
宋依然一脸了然：“所以，傅学长为了还钱，以身相许？”
“……”许清如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
宋依然笑她：“哪有这种事的，我看傅学长早就对你有意思，所以总是跟着你，你自己不知道吧？”
宋依然道出了真相。可许清如是不信的。
傅天泽那个人，想法深不见底，谁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她。
但许清如只需要确定一件事就够了。
现在傅天泽和她在一起了。
这就够了。
室友们凑齐了一窝，又开始起哄，怂恿许清如去跟傅天泽提，让傅天泽请她们宿舍吃饭。
这是个长久的传统了。
以往其他宿舍有姑娘谈恋爱后，男方都会请这个宿舍吃吃饭的。
许清如这个宿舍里，张晓玲高中便谈了男朋友，另外两个还是单身，许清如是第一个“从宿舍嫁出去”的，自然要履行传统以作表率。
许清如听见她们叽叽喳喳地说，一个脑袋两个大。
她可不想傅天泽破费啊，等她再兼职一段时间，存点钱吧……
想了一圈，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笑道：“要不等期末考试过后再说？这学期不是要考四级？还有计算机？还有高数？还有……”
“行了行了，别说了，一提起这些考试我就头疼。行吧，等期末考试过后再说吧，现在也没有心思聚餐。”
宋依然气馁，想了想又说：“清如啊，我觉得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七十一）
许清如听到这句话，瞬间坐直了身子：“怎么了？”
宋依然想了想措辞，说道：“网上有些话，你可以不看，不理会，但有一些，你还是要想想是不是有道理的。你和傅学长在一起，这件事肯定还要被八卦一段时间，现在有人说你成绩太烂了，配不上傅学长。我觉得吧，配不配得上她们没资格说，但你成绩确实太烂了。”
宋依然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看着许清如，没有别的什么情绪。
许清如垂眸，闷闷道：“确实太烂了……”
李雯在一旁说道：“成绩不好就不能谈恋爱啦？虽然傅学长是学霸，但学霸也不一定要和学霸在一起啊。”
宋依然说道：“你们让晓玲说说，这样会不会有问题，她是有男朋友的人，最清楚不过了。”
张晓玲赶紧说道：“也不是大问题，但也有一点问题。不过我觉得无所谓。我男朋友成绩比我差，学校没我的好，我一直觉得没什么的，但有一次他突然跟我提起来，说觉得跟我在一起，偶尔会觉得自己太差了，有点自卑。我就不知道了，有什么好自卑的。”
“晓玲，我看你心也是大。”宋依然叹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她们所说的每句话，许清如都听进去了。
她以前不是没想过，她和傅天泽之间的差距这样大，他会不会觉得她朽木不可雕也……
但还没等她做出行动缩小这个差距，傅天泽便迅速地坐实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让她欢喜让她愁。
许清如认认真真地开始思考起，要如何缩小他们之间的差距。
这时傅天泽发来了信息。
【明天一起去图书馆？】
许清如眼眉一跳。
得了，这下又心神不宁了。
她想了想，回了一条回去：【明天有课，下次吧。】
【好，早点休息。】
傅天泽放下手机，微微蹙眉。
他不会记错她的课程。
她明天只有一节课，是晚上的课。
以她的性子，没有课程的时候，她一定是去图书馆自习的。
这是怎么了？
傅天泽并不认为许清如是故意撒了个谎，想避开他。
她一定遇上了什么事情。
傅天泽皱着眉头想了想，翻开手机，混进学校的论坛，打算看看是怎么回事。
看来看去，并没有看出什么。
关于他和许清如的事情，热度已经退下去了，吃瓜群众有了新的话题，这种恋爱交往的小事情，没什么意思。
傅天泽百思不得其解，许清如这又是怎么了……
哎，女人心，海底针。
*
第二天，许清如独自一人，默默起来，收拾，去食堂吃了个早饭，而后直奔图书馆。
她就不信了。
她比别人多付出一些时间和精力，就不信不能甩掉一身的烂成绩。
许清如坐在图书馆二层区域，靠着窗户，能看到图书馆外的景象。
一只麻雀从远处飞来，落在窗外的平台上，而后噗嗤噗嗤地在那里踱步。
许清如恍然想起傅天泽那天问她的话，是不是觉得差不多就可以了。
遇见你是我蓄谋已久（七十二）
差不多就可以了……
以前她没有动力，现在，她想她有了。
她绝不能差不多就可以了，否则，只会让自己在差不多的泥沼中越陷越深。
这样，她每每看到优秀的傅天泽，便会觉得心生惭愧。
她想和他一样，变得优秀而自信，为了他们未来的日子。
嗯。
许清如斗志满满，开始她的追逐之路。
眨眼之间，日头西落，许清如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晚上还有课程，她该去吃个晚饭，然后去教室。
许清如收拾好东西，背起书包往外走，全然没有注意到，她附近的某个人。
傅天泽无奈了。
他这么大个人，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坐在她附近，她竟然都没有发现吗？
傅天泽叹了口气，起身，跟了上去。
今天天气很好，傍晚夕阳与晚霞美得令人心醉。
许清如仰起头，深吸一口气，浑身上下很是舒服。
她现在信心满满的，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于是便不愿意回头去看一看，她身后是个什么精致。
傅天泽一路跟着她，走到岔路口，准备往食堂方向去的时候，突然两个女生从一边窜了出来。
“傅学长！”
傅天泽微怔，顿住了脚步，目光依旧随着许清如远去。
傅天泽蹙眉，出于礼貌，还是开口问：“你们好，请问有事吗？”
两个女生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女生红着脸，咬咬牙说道：“傅学长，我是艺术学院的大三学生，已经拿过两次国家奖学金了，品学兼优，每次评奖都是数一数二的。”
傅天泽更加不解了：“这个，跟我有关吗？”
女生来了胆子，继续说道：“傅学长，你也是个品学兼优的人，我觉得学霸就应该配学霸。我知道你现在有女朋友了，但她成绩那么差，会拖你的后腿的。”
一旁另一个女生点头，深表同意。
傅天泽这下明白了。
他失笑：“这位同学，真不好意思，我就是喜欢学渣。”
说完，他抱歉颔首，从两位女生身边绕过，追着许清如的方向，赶紧走去。
留下那两个女生，在风中凌乱。
傅天泽怎么会知道，学校很快便传出消息，傅学长喜欢学渣，但学校到处是学霸，没办法，他只能选择身为学渣的许清如了。
于是那些对傅天泽依旧不死心的女生们，纷纷开始思考，如何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学渣。
当然，这件事许清如是不知道的。
她自我沉浸学习了一周之后，终于肯见傅天泽了。
傅天泽站在她的宿舍楼下，盯着她那张又白又发青的脸，皱眉道：“小如，我还以为我跟你谈的是异地恋。”
“……”
许清如心有愧疚，低下头去，小脚踢着踢着，低声说道：“对不起，我最近……忙着学习。”
傅天泽蹙眉：“你忙着学习，怎么学得脸色这么差？没有好好吃饭？”
还不等许清如说话，傅天泽便叹息着说道：“你每天不是都跟我说，好好吃饭了吗？你是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