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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翻身的正确姿势全文阅读

作者:二宝天使     咸鱼翻身的正确姿势txt下载     咸鱼翻身的正确姿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1 马匪出山

    但是同样是分了两步走的将匪,可没有闲着,他们在付出了物资之后就拿到了一份祁山外东路的盗匪势力分布图。

    他们马不停蹄的就派出了一队急行军,前去一一收服。

    事情就是这般的巧合,又是涂龙自告奋勇的冲了出来,担任了东行军的首领。

    非常不巧的是,在他进发后碰到的第一个目标不是既定好的流匪势力,而是刚从祁山外返回的八匪的先行军,急于邀功返回的陈康,正在队伍其中。

    有趣的现象发生了,在原本世界应该携手并进的两个人,现如今的状态就变成了针尖对麦芒了。

    事件闹得不小……

    在另一边,当足够威狼山的众人什么都不干都能过上几年的物资运回来的时候,山外的探子,也带回来了关于这两方势力的最新消息。

    当涂飞终于被从地牢中给放了出来,与将匪派来接他回去的他大哥的亲信汇合的时候,山外的将匪已经将陈康所率领的八匪部队给包了一个圆。

    这个消息问并没有出乎马风云和顾铮的预料,毕竟当初给出图纸的时候,也存了点一石二鸟的心思。

    可是当涂飞恋恋不舍的咬着小手绢与顾铮依依惜别,终于走出了甘省的地界之后,外边再一次传来的最新消息,就让这些马匪们觉得,山外的世界太精彩,那风云变幻的速度之快,简直快要让他们目不暇接了。

    那被俘的陈康,扔掉了他手底下的部队,降了。

    啥时候山外人的骨气就这么不值钱了?

    这对于忠义当头的威狼山来说简直难以想象。

    这对于本来十分器重陈康的八匪头领来说,也简直是难以置信。

    原本在收到了陈康先行部队被敌军包围的消息之后,八匪的上层将领们就紧急汇合,打算商讨一下营救陈康的方案呢。

    结果,这没到半天的功夫呢,据说连抵抗都没有一下,那位号称国内最优秀军校毕业的陈将军,就交了白旗了。

    这让坐在大厅上方,刚才还在说:‘陈康是一个好同志,对于八匪的贡献是显见的,我们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救出来’的头头,恨不得当众给自己来上两个嘴巴。

    你好歹也放上两枪啊,你那所谓的军人的气节呢?

    气节哪有小命重要。

    这一次被俘的陈康,可没有上辈子投诚后的运气了,他直接就被当成了最低级最没骨气的那一类人,哪怕他充分的表达出了自己愿意投靠的意愿,也被将匪的人故意忽略的给暂时先扔到了一边了。

    毕竟,还有一位****二世祖小爷,还没回来不是?

    毕竟,那位小爷也算是栽在这位的手中不是?

    顾铮这只大蝙蝠,把原剧情走向已经给扇乎的乱七八糟了。

    而趁着外边因为八匪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报复性的又袭击了将匪的据点,从而引发的又一轮的打生打死的时候,马匪的人就开始偷偷的出山了。

    这一次,这些桃花源中的好儿郎们不会再顾虑太多,这一次,这些最彪悍不过的男儿们,也将用他们的热血来成就保卫家园的梦想。

    既然这是大当家的梦想,那么就也是我们的梦想。

    因为大当家的说了,我们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让甘省的父老乡亲们,能够长长久久的一直保持着安居乐业的状态。

    我们在山外打生打死吧,坚决不去祸祸自家的地盘!

    ……

    秋风萧瑟,枯叶骤起……

    骑兵,又见骑兵!

    跋山涉水,翻过了陡峭的祁山,迎接出山马匪的是一马平川。

    此时的隘口处,乌央央一片,漫山遍野,人挨着人,马挤着马,这些很少出大山的汉子们,正在山外看着与甘省大不相同的景色。

    仿佛,这里的风也柔和了几分,仿佛这里的草也娇嫩了三分,仿佛这里的山山水水也如同豆腐一般的细腻了起来。

    这里没有大漠狂沙,这里也没有光秃秃的红矿山,这里是肥沃的平原,是说话都虚软了半筹的爷们,是腰比柳条都软的小娘子。

    山外啊,我们来了。

    世人们总说近乡情怯,但是这些难得穿的齐整的山外的汉子们,却在这如画的平原中,停滞不前。

    如果仔细观察这一群人,就能看出,虽然他们统一了服装的颜色,但是每一个人身上的衣衫装饰和剪裁,都是略有不同的,而他们身上做衣服的布料也是各式各样。

    但是他们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这群汉子的外衣,都是十分的干净整齐。

    他们就如同是过年时,有条件一定会为自己添上一件新衣服一般,在这个威狼山的马帮第一次踏足山外的时候,穿上自己最体面的衣衫。

    现如今,领头的马风云在这个平缓的小坡顶上,一直眺望着远方,还没有朝着他们下达进发的命令。

    趁着这闲暇的时刻,应着这醉人的美景,这群年纪相仿的汉子们,就在马背上闲聊了起来。

    作为小队长的陈二驴,扯了扯自己身上那件崭新的褂子,就和身边的兄弟们开了口:“唉,你们说为啥婆娘就是事儿多。不就是出一趟山吗?非要扯上件绸缎料子,给我做件外罩。”

    “你见谁家骑在马背上的人物,会穿上一件绸缎做的短打的衣服。这简直就是不伦不类吗!”

    “就这种锦缎的料子,只适合做长袍马褂才是。滑不溜丢的不说,还没棉线粗麻那般的放得开手脚。”

    “我说不穿吧,她非要哭嚎着说是不能给山里人丢人,也让山外的人看看,俺们这里可不是啥穷山沟沟。这不是添乱吗!”

    话虽然是如此的说的,陈二驴手底下,却是不自觉的摩挲了新褂子两下,将骑马行军时不小心压出来的褶皱,给捋的平平的。

    “就是!俺也是,俺娘也给俺穿的新衣裳。”

    “我倒没有家口给做,不过说出来肯定羡慕死你。我身上这件也是新的,在我临出发前的前一天,小桃红不但免费的伺候了我一晚,临走时还塞给我这件褂子。”

    说这话的是一个粗眉大眼,长的十分英武的汉子,一口白牙在阳光下被照的分外闪亮。

    “你说的小桃红,不会是红坊的顶梁柱吧?”

    “嘿嘿嘿..还用问?”

    当这群糙汉子羡慕嫉妒的准备将矛头齐齐转向这个汉子的时候,大当家的就抬眼看了一下时辰,发出了他来到了山外的第一个指令。

62 这里没有桃园

    “休整结束。兄弟们,昭显我们威狼山的能耐的时候到了。此次的目标就是距离我们甘省最近的,位于入山要道的宁寨了。”

    “据我所知,山外的人都在平原中心打生打死呢,现如今顾不得我们。这个宁寨对他们来说地处偏远,又没有什么特产,除了一个把口祁山的地势之外,对他们半点帮助也无。”

    “但是这个地方对于位于甘省的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想兄弟们都知道吧?”

    “知道!知道!”

    喊声震天响,大当家的说了,咽喉要道要掌握在自己手里,至于为什么,咱们不知道,但是俺们只知道一点,以后商队入山的时候,就不用多交一层进山费了。

    而这个钱又会反馈给谁?

    那自然是威狼山啊!

    于是乎,这群嗷嗷叫的汉子们,再也不去注意他们身上那亮闪闪的衣衫了,这群脱了圈的猛虎,如同骑在风上一般,相互的借着势头,就从小山坡上冲了下来。

    马蹄阵阵,踏出千般气势;

    杀声震天,惊起万般浪涛;

    地面也被这般庞大的马队的踩踏,给震的微微直颤。

    肉眼所及的,那个距离他们甚远的宁寨,不过刮上一阵风的功夫,马匪的汉子们就已经冲将到了它的跟前。

    仿佛现如今那已经孤零零的山坡,刚才的人头窜动,也只不过是个错觉罢了。

    “杀呀!!”

    “拿下宁寨!”

    “敌袭,都他妈的给我上,你们倒是跑什么啊!孙子!给我回来。”

    宁寨外的袭击来的是如此的突然,让他们的大当家,连自己的行事,都没了章法。

    再加上这个只能靠把口勒索点财务的营寨,聚集在这里的都是大势力所看不上眼的乌合之众。

    甚至于这个寨营的外围防护,也因为他们的漫不经心,而建设的毫无杀伤力。

    威狼山的这帮汉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来的,好像自己就是在乱糟糟的情况下,连个敌人都没遭遇到,只是空放了几枪,造了一下声势,那些人就缴械投降了?

    这是一个迷一般的胜利。

    一头雾水的马匪们,要不是大当家的传令让后续的部队收一收冲击的脚步,那么这个不大的宁寨当中,当真会被后续冲过来的骑兵们,给搞成了下饺子的大锅一般---挤满了。

    “我说,各部统计一下损失,顺便再请点一下宁寨的物资,还有,再找个能说的上话的,给我们解释解释,现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得令!”

    等到场面基本控制之后,作为重量级的人物,一定要跟随在大当家的身后的顾铮,才颠颠着骑着他养的马驹子,姗姗来迟。

    这并是不是顾铮躲懒,混不吝的他虽没有上过战场,没见过两军真正的厮杀,但是他也很想在学习中进步的吗。

    可惜,现实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继承了顾大叔的身体和技艺,但是却没有继承人家的皮糙肉厚。

    这种在平原中一马平川跑起来的马阵,可不像我们在马场上假模假式的在教练的陪同下,围着赛道跑出来的盛装舞步。

    这是实打实的,需要多年练就的马背上的功夫,以及在其中锻炼出来的抗击打的能力,才能办到的。

    这又怎么会是顾铮这样的初期适应者所能企及的呢?

    还好,这具身体的感觉还在,慢慢调整着自己状态的顾铮,他现在也算是骑得有模有样了。

    跟上了大部队,跑到了地的顾铮,对于为什么在宁寨一战中会取得如此轻松的胜利?他也是很纳闷的。

    当宁寨的大当家的被从人堆中拎出来,提溜到马风云的面前的时候,才得到了这场胜利的真正答案。

    此时的马风云正与宁寨的首领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深情的凝视了起来。

    “你是宁二愣子?”

    “你是马蛋?”

    “大胆!你敢这么直呼我们大当家的小时候的名号!我告诉你啊!我大当家的现已更名为马风云了。马蛋这是你能叫吗?”

    一旁插话的顾铮,你是故意的吧,以一种狗腿子的架势,用最大的音量读出马蛋两个字,你是唯恐兄弟们不知道马风云就是马蛋吗?

    可是看到了宁二愣子的马蛋,哦,马风云却丝毫没有去注意旁边的顾铮的小动作,他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围在宁二愣子身边的一众灰扑扑,乱糟糟的属于宁寨的队伍身上。

    “你这是怎么搞得?我记得当初宁老寨主带你进山玩的时候,你们宁寨还不是这样的啊!”

    “虽然咱们两个营寨本就是分分合合的关系,但是当年的宁寨,名声在甘省内,传的也是十分的响亮的。”

    一说到这里,宁二愣子再也不顾及他在马风云面前的形象了,咧着他的那张大嘴,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干嚎了起来。

    “还不是这群中原腹地的王八羔子们害的!我们这里虽然一马平川,可是和甘省的地一样,贫瘠的可怜。”

    “他们那群不干正事的势力,天天打来打去,最后受灾的还是老百姓。那些往偏远地方逃难的灾民,乌央央的全涌了过来。”

    “为了不让自家的地盘上的人饿死太多,宁寨的兄弟们将卡山口的大部分钱财都用在赈济和安顿灾民的事儿上了。”

    “这不,你也知道,哪个寨子里也不是做慈善的,大多数人加入营寨,除了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那就是为了给自己讨口肉吃。”

    “可是俺们宁寨,自己兄弟连口汤都喝不上了,哪里还有肉?”

    “俺爹去世没出半年,兄弟们就走的走散的散,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有口饭吃就行的。”

    这不是恶性循环了吗?

    寨子的势力越弱,走掉的兄弟越多,而过山口的商队们更是见人下菜碟的主。

    也难怪,这曾经偌大的宁寨,变成了瘦小的小猫三两只的草头寨子,连原本的大寨房都无法维持了。

    听到这里,马风云和身后的马匪们,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山外战争的残酷。

63 烟消云散 即将离去

    原来,他们家的婆娘和姘头们脑海中想象出来的,风景如画是有,繁花似锦却无。

    与现如今的山内相比,山外简直就是这个国家中的最后一方净土。

    曾经贫瘠的甘省人所羡慕的富饶的山内,已经在连年的战火之下不复存在了。

    在宁寨的领头人分说了缘由,并愿意从今往后唯威狼山的马首是瞻之后,山外的马匪们,第一次在山内拥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属于自己的一块地盘。

    这对于整个甘省与山内的商路以及物资运输渠道的打开,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而也就在这一切最终落定,宁寨的那些老弱残兵也被马风云很好的安置之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顾铮,突然就如同心电感应一般的将头抬起望向了天空。

    此时那个蔚蓝的天空,突然就闪现了一片红光,快的让看到它的人还以为产生了幻觉。

    那种悬浮在顾铮心中的若隐似无的对于千度搜索引擎的感知,也从这个世界中消失了。

    奇怪了,如果他身上的那本笑忘书没有感觉错误的话,这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中,原本多出来的那个变数,涂飞,又再一次的去见了阎王了。

    不应该啊,这一次事件的走向,从顾铮出现后就转了一个硕大的180度的弯儿,朝着另外一个节点继续前行了。

    这脑子不算清醒的孩子,此时应该回到了他亲哥的羽翼之下了,怎么还能把自己的小命给作死了呢?

    你别说,顾铮疑惑归疑惑,但是他的猜测全是完全正确。

    回到了将匪营下的涂飞果然又再一次的挂掉了。

    这一次就算马匪没有把他交给八匪,但是他还是再次的栽在了陈康的手中。

    原因无他,归顺了将匪的陈康,现如今是以被俘的将领身份加入到了将匪的队伍中的。

    自然将匪中人对于他的信任程度就大打折扣。

    他原本手底下的队伍以及几个紧密的亲信,全部被将匪的领袖给打散了,编到了其他的队伍之中。

    至于陈康,一个被俘的降将,将匪又怎么可能给他一个重要的位置呢?

    要不是怕面子上实在是不好看,他们都有心将他一撸到底算了。

    最终,将匪做出来的安排,就是给了陈康一个大队长的位置,和涂飞这样的草包同等待遇了。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陈康一直坚信,是金子总能发光,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优秀的能力,总会在今后得到体现的。

    但是前提是,他屁股后边不要总出现一个名叫涂飞的人,没事就找他的麻烦。

    是的,十分记仇的涂飞,在被他哥给赎回将匪的大本营之后,就发现他原本吃香的喝辣的身后再跟上几个狗腿子的小日子,一去就不复返了。

    原因无他,因为涂飞这次惹的祸所造成的后果太过于严重,不但让他哥哥的威望受损,他们家也从原来的土豪家庭沦为了赤贫阶级。

    他兄弟俩这么多年攒下来的家当,在这一次的事件中,基本上都被赔了进去。

    现如今涂家的经济状况,可能比之一般的帮会成员,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大手大脚还依然把自己当世界中轴线的涂飞,哪受得了这委屈啊。

    等他静下心来回想,自己怎么就变成现如今这般境地了?

    趋利避害的行为是个人都有,差点被顾铮给折磨出个神经病的涂飞,威狼山的经历属于他脑海中自动被屏蔽掉的记忆。

    但是有一个人,他记得清清楚楚,可以说是刻在了骨头上。

    那就是造成他与大部队脱离,慌不择路之下逃到山外,对方还依然不依不饶,将他围追堵截到了威狼山的陈康。

    一切的根源都在这个人的身上!

    而当涂飞在床上为自己今后的‘简朴’生活哀叹到第三日的时候,他平常一个玩的十分好的狗腿子就忙不迭的跑来和他八卦了。

    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涂飞才知道,那个他恨得牙痒痒的玩意儿,竟然被将匪给包圆了,随后就仰天大笑了三声。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你不是牛掰吗?

    陈将军,你也有今天。

    你可知道,虽然我涂飞现如今是脱了毛的鸡,但是你陈康到了将匪这一亩三分地上了之后,我还真有的是办法治你!

    于是,当涂飞也想将他在威狼山受过的‘酷刑’让那位陈将军试试的时候,还没等着他准备好呢,人家就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将匪的大本营了。

    降了,还TM当了一个和他涂飞一模一样的官,大队长。

    这上哪里说理去?

    不行!此仇不报,我就不姓涂了。

    于是,没有了亲信副官服侍的陈康,遇见了时时刻刻都在他身边晃悠的涂飞,可想而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天洗八遍澡的陈康,就这样碰见了号称屁王的涂飞。

    干柴遇到了烈火,不只是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它还能够引起火灾。

    在一个风高夜黑的晚上,陈康再一次的弄死了涂飞,只不过失去了左膀右臂的他,再也没有原本下手时的滴水不漏,就这样被涂龙抓到了蛛丝马迹。

    这一次的陈康也再也没有威狼山这样现成的背黑锅的人物出现,毫无疑问的,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陈康就被暴怒的涂龙,也同样的给弄死了。

    两个在威狼山覆灭中曾起到了关键作用的人物,就这样的消失于这个世界之中。

    而那个低级的千度搜索引擎也随着宿主涂飞的灵魂消亡,也消散在了这个世界,成为了反馈这个被它和涂飞带的有点偏的世界的养分。

    那顾铮看见的一闪而逝的红光,就是千度搜索引擎在这个世界上曾经存在过的最后一丝证据,自此再无其他。

    看到了此情此景,顾铮下意识的就将头转向了距离他不远的那帮威狼山的兄弟的方向。

    在那里,忙碌着的马风云,在最质朴的弟兄的环绕下,神采飞扬。

    他好像找到了今后的方向,带着一种找寻到了毕生目标的劲头,安排着属于威狼山今后的计划。

    这里是马风云新生的开始。

    新的开始,也意味着旧的离去。

    此刻的顾铮正式的完成了这个世界的宿主,愿意付出自己全部的寿命也要达成的愿望。

64 一刻不得闲

    毫无遗憾的顾铮,在感觉到自己即将要离开的那个契机的瞬间,走到了马风云的身边,轻轻的拥抱了一下这个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极富情谊的汉子,有些不舍的说了一句:“雄起!还有……”

    “好好的睁大眼睛,看着这个世界的局势,不要逞强,你的顾叔对你的希望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的活着。”

    “只要活着,就有奔头,只要活着,就能看到更灿烂的未来。”

    替我,也是替这个寿数也并不多了的顾叔,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

    趁着对面的马风云楞了一下,以为顾叔的黄大仙又要蹦出来的当口,顾铮就十分洒脱的脱离了这个身体。

    白色的光圈的尾巴后边,跟着一个垂头丧气的金黄色的小球,仿若实质一般的叹了一口,眼瞅着这个世界中慢慢浮现出来的另外一个小球,没入到了顾叔的身体之后,它才不情不愿的被强势的白色光球给拖拽着,消失在了这一方的天地。

    时空交错,场景轮转,当现实的顾铮缓缓的睁开眼睛时,下意识的又看向了面前的挂钟,那个摇摇摆摆的摆锤,还在有节奏的咔哒作响,让那个久久未动的分针,终是往前挪动了一步。

    虽然对于现实中的顾铮来说,那一世只是一瞬的时间,但是倍感疲惫的他,还是奋力的从书桌前坐起,伸了一个全面舒展的懒腰。

    “哎呀,真是舒服,总感觉自己的骨头到如今都还是被马给颠簸的,酥的。你别说这种感觉还挺真实。”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笑忘书,这一次我又能活多久了?”

    因为千度搜索引擎的消散,而打算挺尸的笑忘书,不情不愿的在扉页上进行了回答:“10天,恭喜宿主,完美的达成了第二个世界许愿者的全部心愿,并将第二世界的轨迹拨乱反正,特此表彰:对方将予以最大限额的寿命赠与。”

    得,圆满完成也才十天。

    看来这些任务者的反馈和他顾铮一样,也挺抠门的啊。

    并不怎么在意的顾铮,现如今的心态已经放的很开了,可以这么说,在见识到了两个不同世界的生活之后,顾铮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一定要在有限的寿命中活的更加精彩。

    这样才能不愧他曾见识过的如此多的绚丽的人生。

    就算是他现在立马寿终正寝了,也一定要轰轰烈烈的搞出一番大的声势,才不枉他活过一回!

    咧着嘴笑的顾铮,正在脑海中去规划自己今后的人生的呢,突然就听到了属于他的小院落的门板,被人从外边敲响了。

    伴随着敲门声的,还有在杂院居住中,经常会用到的大分贝的应门声:“我说!顾铮在家不?顾小哥在不在?”

    “在啊,来了来了,谁啊?叫这么大声,我又不耳背。”顾铮一边吐槽一边就拉开了他门口的左右两扇门板。

    要说这顾铮也真是有本事,这新入手的院落,就为了照顾他那生意,愣是用俩画框一左一右的钉在了大门外面,画框内白底黑字的写着两个硕大的正楷毛笔字:中介。

    这还是他专门找村口的做裱画糊花生意的老文头儿给写的,花了他足足十元大钱呢。

    就算他这黑中介的生意做得是如此的明目张胆,可是那些并不怎么进入到这里的工商税务以及村落外不远处咬牙切齿的恋家地产,还真拿他没辙。

    因为在自家门口挂上两张裱好的画框,这事,你还真管不着。

    加上顾铮从小混迹于此的熟悉性,以及这街里街坊的捧场,他这中介生意,虽是做的相当的具有隐蔽性,但也是红红火火的。

    现如今应门的顾铮,以为是又一单新生意上门了,并没怎么在意,就将大门给拉了开来。

    但是一入眼,顾铮整个人就楞了。

    好家伙,长期混迹于菜市场的‘个体’业主们,乌央央的就堵在了他的门口。

    看到此情此景的顾铮,面不改色心不跳,但是他身后背着的手却下意识的攥了起来。

    这帮孙子,不就是讹你们点肉菜吃吃吗?至于大晚上的堵在别人家门口来寻仇吗?

    可是还没等顾铮寻摸点自我保护的工具呢,这群人的领头人,也是负责敲门的猪肉荣,就将他那个泛着油光的大脸给堆了起来。

    “嘿嘿嘿,顾铮,接生意不?”

    “生意?”顾铮一愣,那即将将头护住的手就停在了半空,改成了朝着众人招呼的姿态:“做啊,接啊,当然接,否则谁没事在门口挂俩字儿啊,你们都是来找我做生意的?嘿嘿,今儿个我可发了,别愣着了啊,大家伙赶紧进吧!”

    ‘呼啦啦’

    随着顾铮的这声招呼声,那些人也不客气了,人挤人的就朝着这个不大的只有一进的小院落中挤了过来。

    这个被顾铮从卖家手中购得后就改造了一番的小院,你别说,内里还是别有洞天的。

    虽然院内的有效使用面积不大,只有一间卧室,一间厨房再加上一个由储物间改造而成的小书房,拢共也不过四十几平的样子,但是它的外院还真是宽敞。

    先不说那棵被环抱在院落中的槐花树,就说现如今为了接待这群人,顾铮足足的摆下了三个小矮桌后,这院里还能转开身来,就足可以看出这里的新主人对这个院子所下的功夫了。

    待所有人的人群就坐,猪肉荣就做了代表,将他们的来意给顾铮说了出来。

    听完了事情的始末,一向信奉有钱就赚的顾铮,却沉思了起来。

    对于猪肉荣他们的提议,的确是可行的。

    顾铮曾经也在多次的闲聊中,听市场管理员以及长期驻扎在这片的城管老付的抱怨过,因为这群贼横贼横的商贩们的存在,他们已经挨了上头不少的批评了。

    作为一个即将在岗位上光荣退休的老城管,他真犯不着去和这些人在街头中,小巷内,斗智斗勇。

    可是一旦上头临检的来抽查吧,他老付负责的街区,总是排名最后的一位。

    是个人就会有点荣辱感吧,可是自打他接手这片之后,付生同志就觉得自己的羞耻心,已经一天天的沦丧在此了。

    在听了猪肉荣的提议之后,老付的那张老脸就一直回荡在顾铮的眼前,也许现如今这种状况,要是搞好了,对于老付和他来说,都算是一种契机吧?

    他顾铮借着这个机会,去干上一票大事吧!

66 第二世界的结局

    这座坟头修建的的位置也很特别,就建在原本的威狼山的老当家的身后。

    从山坡上望过去,仿佛是这座坟墓的主人,就算是埋在地里,也一直默默的跟在老当家身后,替他保驾护航。

    而坟包的制式更是奇怪,那圆鼓鼓的坟头上,不知道是水土的问题,还是风吹日晒的缘故,愣是在上方又鼓起了一座小小的坟包。

    仿佛是人的脑门上顶着一个包一般的滑稽。

    可是拎着祭品已经走到这里的马风云,看着如此的景象,却好像是相当然必是如此的神态。

    他先是恭恭敬敬的替自己的老当家的爹,祭扫了一番之后,就来到了这座对他的一生都有着特殊意义的坟墓之前。

    “顾叔,黄大仙,我又来看你们来了。不知道一晃这么多年,我没有亲自过来的时候,你们是不是有些想我,不会认不出我这个垂垂老矣的马风云了吧。”

    “叔,今天过来,我还特意的带来了你最喜欢吃的烧鸡,希望你不要怪我,能在天上继续保佑着我,保佑着我们甘省千千万的老少爷们。”

    对着墓碑自言自语的马风云,轻轻的将手中剩下的祭品依次的摆了开来。

    那里有甘省所出的粮食自酿出来的老窖,还有依然温热的十里八乡都飘香的馋嘴烧鸡。

    最左边烟袋锅子中,填满了现如今少见的精品烟丝,元宝制式的黄纸钱,也被马风云一刀一刀的给从包中掏了出来。

    ‘啪’

    打火机燃起点点火光,将易燃的切纸在坟头前烧的,如同燃起了一小堆的篝火一般豪迈。

    “顾叔,我和老兄弟们最遗憾的就是你去的太早,你这一辈子,太苦了。”

    “跟着我马风云的时候,没有享到什么福,拖着病体还要南征北战,伺候马匹,管理后勤。”

    “等到我们将山外给占下了一大片地儿,八匪和谈的人都往这进发了,咱们一山寨的兄弟们,都准备去享福的时候,你却闭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黄大仙的缘故,泄露了天机,还是因为顾叔你为了我马风云,挡了劫难,将原本属于你的寿数,给了我这个没用的莽汉了。”

    说到这里,铁血多年,滴泪未掉,就算是老当家的走的时候也只是红了眼圈的汉子,终于呜咽了起来。

    “顾叔,你说,你咋就不能晚点走呢?我还私心的想着,寨中的老人,到最后能一直陪在我马风云身边的,也只有你了。”

    说道这里,马风云抹了一把泪,在看到了坟头那日益清晰的鼓包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噗呲又笑了出来。

    “哦,差点忘记你了黄大仙,虽然你的出现对于我马风云和顾叔来说都十分的短暂,但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和你相处的那几天的。”

    “你也算是我马风云的大恩人,更是整个威狼山的恩人。估计你也是为了破我身上的厄运,泄露了自己的气息,才会被路过的哪方神仙给抓去做小厮了吧。”

    一旁全程旁观的顾铮,满头的黑线。

    原来世界的顾铮,竟然是这么和马风云解释的?这黄大仙为啥再也不出现的吗?

    真有才。

    你才小厮,你全家都小厮。

    实在是颇为封建迷信的第二世界的委托人,把冥冥中,在他耳边响起的系统的声音,给当成了上天的神仙。

    而被派过来协助他把危机扭转的人,

    既然不是孤魂野鬼,那自然就是仙人身边的小厮仙童了。

    可是依照顾铮那个无赖的样,半分仙童的气质也无,委托者一分析,就把顾铮定位成黄大仙这般的小妖跟班了。

    吐槽完毕,顾铮又将注意力转到了马元帅的身上。

    镜头中的马风云,熟练的将烟丝点燃,烧鸡摆正,透明的酒浆就开始挥洒在了养育他的这片土地之上。

    “顾叔,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怨我,将老当家的留下的基业,就这样的拱手让了出去。”

    “可是咱们这个国家,是时候需要安定了。而顾叔是最清楚我的了,俺们这个威狼山里,要论行军打仗那是个顶个的好手,但是要讲究安邦定国,就那群小子..”

    “不是我说啊叔,三个人捆一块儿,也不是山内人的对手。”

    “所以,俺们就退了,那些兄弟们出来久了,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你不会怨我们吧?把你当初给转变的大好形势就这样的给送出去了?”

    说到这里,马风云又笑了笑,他从自己的裤兜中掏出一包烟,替自己点上,复又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呢?我知道你顾叔眼中只有一个希望,那就是我们威狼山所有的人都安安全全的就好。”

    “叔,你闭眼的时候不就是拉着俺的手不停的说同一句话吗?马蛋,你要活着,人只要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你还说了,等我马风云老了,死了,入了土了,就葬在这里,为威狼山画上一个句号,也能让众多老兄弟们凑在一起,在地下继续乐呵下去。”

    “叔,你放心,快了,你旁边的坑,我都挖好了。我太想你们了……”

    这位已经衰老的猛虎,说完这句话,就将另外一只手盖在了脸上,哭的像个孩子。

    镜头外的顾铮,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久久无言,在痛哭的画面即将消散的那一刻,他又看到了一本印刷精美的书页被纤纤素手给翻读的一幕:

    在马风云波澜壮阔的一生中,每每谈及他最具有传奇性以及神话色彩渲染的一个阶段时,就不得不提到,让他带领队伍主动的走出祁山的,那个至关重要的人物了。

    这个被马风云在回忆录中多次写到的顾叔,旁人对他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说法。

    一种是顾铮是威狼山隐藏性的军师一般的人物,一提及到他,都以智者多妖这个词语而形容。

    而另一种则直接了许多,传言他天生拥有与动物亲近的体质,而他的法力神通,也来自于在威狼山后山居住了百年之久的黄大仙的赠与。

    修长的手指将这一页慢慢的翻过时,背景那个清透的女声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看不出来马元帅他们那一代的人,还挺迷信…”

    随着话音渐渐减弱,书页上的画面也恍然模糊起来,渐渐的消散于纸张之上,一块黄灿灿的勋章伴随着顾铮之墓的墓碑,以及马风云离开的背影,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镜头转黑,点点黄光再次融入其中,整本书也随之暗淡了下来。

    清楚的看完了这一幕的顾铮,只是一言不发的看了笑忘书两眼,等着打印机中的合同突突突的将所有纸张吐出,他就拿着纸张,头也不回的就走出了这间小小的书房。

    随着房门的关闭,一旁一直在颤抖的笑忘书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他以为刚才,自己就要横尸当场了。

    难道说今天的顾铮心情好,放了他一马?

    可惜,笑忘书的文学修养一定是不咋地,它忘记了有一个词语叫做,秋后算账了。

67 烟枪

    推门而出的顾铮短时间内自然没有功夫去收拾那本笑忘书,此时,他带着笑的就在傍晚初春的小院中,与这二十多个人,签署了一个联名的代理中介合同。

    至于这个合同具不具有法律效力,它们的设定合不合乎规则,这一群人都没人去关心,只要是心中的结果能达到,那就是好的吗。

    合同一式两份,属于商户们的那一份,自然就保管在了猪肉荣的手中,而送走了这些个每个月能提供给顾铮3000元左右收入的大客户的他,就开始了实施这一单子的步骤。

    至于笑忘书,等他睡觉前再好好的与其谈一谈人生与理想吧。

    做好了计划的顾铮,将合同往书架上一放,直奔着他和猪肉荣所提到的烟枪大哥他所处的据点而去。

    现如今的天,已经全黑了下来,也正是烟枪那一帮人,正经开始戏耍的时间。

    不要误会,烟枪这个代号听起来虽是凶悍无比,是一个非一般人敢往自己身上扣的名字。

    但是住在城中村的老人们,却是十分清楚烟枪那伙人的底细。

    人家压根不是盘踞在这个法治社会中的小混混性质一般的毒瘤,他们反倒是因为共同的爱好而凑在一起的,用高端上档次的话来说,是那个啥来?

    对了,俱乐部?同好会?

    总之那是一个自娱自乐十分无害的民间团伙,啊,不是,是组织。

    要说他们的据点距离顾铮的家还真近,就在城中村的最中央,那片用石棉瓦往两间房中间一搭,就能捣鼓出来一间灶台的,最大片儿的杂院混居地。

    在这里边,如同蜘蛛网一般的居住网络中,要提到烟枪的居所,那简直是无人不知。

    首先,烟枪自己所居住的那间院子,是这个城中村中独一份的两进的标准四合院。

    独门独脸,四四方方,在这些犄角旮旯奇形怪状的,改装过后也不过三四十平米一户的杂院的映衬之下,无端的就显得大气且上档次起来。

    其次,这独门独户的四合院的周围的住房格局,如果有一个俯瞰的地点的话,朝下方望去,你就会发现,他们都是紧紧的围绕在烟枪四合院边上且有序的排成了一圈。

    没错,原本这一圈的房产,都是属于烟枪这个败家子的,只不过因为他独特的爱好,让他将从祖上继承下来的偌大的房产,给逐一划片儿的分售了出去。

    最后,也是最简单的辨别他家大院的方式,那就是从天擦黑开始,就从中传出来的吆三喝四,喝酒划拳,以及更大分贝的叫好声了。

    你只要循着声找过去,一准能看见那间门口石墩还在,狮子早已不见的,有门有槛,铜环红漆的大门的。

    这不,顾铮就轻车熟路的,在基本上没甚路灯照明的大门前,敲响了热闹非凡的属于烟枪家的厚重的大门。

    ‘噹噹噹’

    铜环与大门的碰撞声,带着一种历史古旧的味道,十分的具有韵味。

    虽然内里的院子中的叫闹的声音不小,但也足够让里边的人,来给顾铮应门了。

    ‘吱呀。’

    一个一脸疑惑的哥们给顾铮开了门,在看清了门外的人之后,他的脸上就浮现出了一丝的惊讶。

    “哎呦喂,顾铮?顾大老板,稀客啊,你这经年不带上我们这儿的人,今儿个怎么有空找我们来了?”

    “嗨,你看这事儿闹的,我这看见大买卖人都激动的忘了正事儿了,先请进来,咱们有话内里说去。”

    “我可不是这家儿的主人,烟枪哥还在里边忙活着呢,有事你去找正主谈去。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顾大老板要是有生意能照顾小弟,我就在这里先排个队啊!”

    给顾铮开门的正是住在烟枪家边上不远的黄小毛,大名黄海鹏,专门负责烟枪手底下的贩狗的生意,被这里的人戏称做一句黄毛。

    而被请进来的顾铮则是嘴角一抽抽,我找啥生意照顾你?

    专门买你那小土狗?染黄了充做黄毛卖的生意?

    我还是直接找到你们老大来谈吧。

    被让进了正里的顾铮,还是第一次在晚上来烟枪这个地方。

    原本他也听说过这个同好会的传言,不喜欢管闲事的顾铮,但凡与他的生意不贴边的,也只不过是过一耳朵就算了。

    谁成想在进得院落中之后,顾铮才发现烟枪的同好会,已经发展出了非常大的规模。

    就外院中一团一团的围在一起的人堆,最起码就有四撮,等到他进到了烟枪的内院之后,才发现,更是了不得了。

    此时的内院中厅的大门四敞,将原本四合院中待客的大厅与院子装修在了一起了。

    一堆人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那吆五喝六的热闹的场面,让顾铮还以为自己是走进了过年时庙会看大戏的外场了。

    “上!上!”

    “咬它,花将军不要怂!”

    “哇哈哈哈,什么花将军,白将军的,在我棺材板的面前,那只有送肉的份啊!”

    瞧瞧这名字给起的,真是丧气。

    可你别说,随着更加大的欢呼声的爆出,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都将赞美声给了棺材板的时候,在外围的顾铮就知道,肯定是这个丧气名,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也是他赶得巧,正好赶上了这群同好会分出胜负的时候。

    等黄毛挤进人群朝着烟枪这么一耳语,一直端坐在人群中的最当中,也是棺材板的主人的烟枪,趁着他刚刚得胜的这个热乎劲,将大手一挥就招呼大家伙先去玩点别的,这里的场子先休息半刻。

    这要是赶上正在悍斗的中场,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烟枪也没工夫搭理。

    见没了赛局,这一院子呼啦啦的人群,散的比谁都快,直接奔着外院去寻摸别的乐趣了。

    直到这个工夫,顾铮才看清楚了这群人围着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好家伙,一大圈像模像样的矮篱笆,圈了一个大圈,内里一只冠子耷拉,满头是血的芦花斗鸡,正蔫头耷拉脑的被自家主人给心疼的检查伤口呢。

    至于它们中间的胜利者,那只毛发乌黑油亮的‘棺材板’除了脖颈上的毛掉了几根之外,并无大碍,正趾高气昂的被它的主人抱在怀中,雄赳赳气昂昂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圈内的手下败将呢。

68 又来?

    哦。原来是斗鸡。

    这对于生活在这个年月中的顾铮来说,还真是个西洋景。

    “怎么着啊,我这有点事,先停一局。等一会办完事了,你还来不来了强子?”

    那个被烟枪成为强子的人,看了一眼自家身上还流血不止的花将军,颇为心疼的摆了摆手:“不来了,不来了,等我回去再养养,改明找一只非礼宾种的斗鸡,我们再来斗斗!”

    “这可是你说的啊强子,我就在这等着你了啊,我大中原的斗鸡,岂是那些偏远山区的斗鸡所能相比的。”

    “你这所谓的花将军不还是所谓的越南种吗?还不是屁事不管用?”

    “随便你找哪里的我不管,先去找黄毛把场地费给交了才是正事啊!”

    “唉!”强子叹了一口气,看着主人已经挥手赶人了,只能心疼的摸摸口袋,抱着花将军灰溜溜的跟着黄毛离去。

    现如今的院场中也只剩下顾铮与烟枪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

    “顾铮,你这是?”

    看着将鸡随手递给了身边另外一个小弟,顾铮就赶紧往前走了两步:“烟枪哥,我这是找你来谈生意的。”

    “哦?我这能有什么生意能得到你顾老弟的关照?”

    “是关于市场的流动摊贩的事..”

    顾铮的话语还未落下呢,一旁烟枪的脸就有了往下耷拉的趋势:“哎呦喂,那这事你可不能过来找我,是,我兄弟几个是偶尔出来摆摊。可又不是天天在那边出现。”

    “想要找我烟枪收市场费?我看你顾铮是吃饱了撑着了吧?”

    “不是,烟枪哥,你先看看我手里的东西你再说下边的话成不?”

    “哦?是什么?”

    是城中村的临时市场的规划图。

    顾铮手动描绘的图纸,要不是长久居住在这里的老街坊,还真看不懂。

    等到对面的烟枪看到了这张珍贵的手绘版的规划图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刚才对着顾铮时候的横眉冷对了。

    好家伙,如果对面的这个小子的计划真按照他所设想的那般能够办成的话,那么他们这些老顽主们,再也不用因为玩这些东西,而在经济上显得紧紧巴巴了。

    这是把他们的玩乐与赚钱结合起来的最好的方式了啊。

    “你这计划能成?要是你真能给组织起来,这城中村里的居委会和街道办那边,我给你去跑。”看着图纸有些心思复杂的烟枪,就这样看着眼前年纪并不算很大的男人。

    他早就听说在城中村这一片里,就属顾铮的脑袋最灵活。

    没想到这个小子比他想象中的还敢干,这是打算把这里打造成第二个南城的潘家园啊。

    只不过人家潘家园卖的是古玩玉器,而他们红门大集,则是专卖蛐蛐画眉,斗鸡斗狗的那老一辈玩物丧志的主们,所遗留下来的东西。

    从正规大集后边延伸出来的这一条路线,既不会影响城市中的主干道的交通,也不会影响城中村里居民的最基本的出行。

    如果一旦按照图纸给修整好了,除了把口处的那些庸俗的生活摊位之外,光他们兄弟的摊子的设置,就能那让进来的人,有一种幽径探秘的新鲜感啊。

    “这事,你想让我想想,毕竟是个大工程,要是一旦听你的动手了,那么我们兄弟可是将所有的精力都要折进去了。”

    “容我想想啊。”

    “行。”听到了这样的回答,顾铮就知道,对面的烟枪心动了。

    见好就收的顾铮,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在外院开始探头探脑的一众看客们,这就打算赶紧告辞离开了:“那烟枪哥,我先回去了,你慢慢考虑啊。”

    “行,哎,那个顾铮啊,这个规划图先留下让我散了场了再仔细看看?”

    “行,烟枪哥,您先看着啊!”

    顾铮,将事情说完,把图纸往前一递,四处点完头后,麻溜儿的就闪人了。

    再不走,他就要被犹如实质的杀人般的急切眼神,给凌迟处死了。

    三步并两步,离开了繁闹如白昼的四合院,返家的顾铮,这一路上的心情都是欣喜的。

    他美好的奔着小康而去的生活,没准就从这里开始呢?

    可是随着大门的接近,他这心情反倒是转调了一个个儿,变得糟心了起来。

    家里书房里还有一个瞒了他不少东西的笑忘书的存在呢,趁着还未到睡觉的时间,他要过去问问那个不想活的东西,它到底是想生还是想死。

    自以为逃过一劫的笑忘书,现如今正躺在书桌上沐浴着夜晚的月光,感怀美景如斯呢,就被嘎吱一推门,连灯都没开就走到它面前的顾铮,给吓了一跳。

    “你,你打算干嘛?”

    这语气和即将受到非人对待的老娘们一般的,楚楚可怜。

    “解释一下吧,我傍晚进来时看到的情景回放,是怎么回事?”

    来了,到底还是没逃过。

    已经被顾铮的余威给搞怕了的系统,乖乖的就将这个功能,给做出了详细的解答。

    “你是说,我曾经翻身过的世界,在回归之后,都会有一个那个世界的后续结果的自动情景回放?”

    “是的。”笑忘书点了点头,赶紧和顾铮解释道:“这个功能带回放功能的,但是极其的耗费能量。我这一开始不提醒你吧,还真的没别的想法,我就怕您老人家把我给当成一个DVD给使了。”

    “如果是这样,别说穿越到后边的世界了,就是我这个系统能否继续存活于世,都不好说了。”

    显示到这里,笑忘书也顾不得耗费能量的问题了,开始嘤嘤嘤的哭出了声音。

    端坐在书桌前的顾铮,在没有灯光的黑暗里,突然就阴森森的露出了大白牙。

    “放心,我还要靠着你续命呢,咱们俩相处的时日还长呢。你看,这不,我又打算给你去挣能量了?”

    说完,黑暗中的顾铮连灯都懒得去拉开,就开始行动了起来。

    “嗷,扎深了,出了一大滴血,亏了。第三个世界,走你。”

    被自动的翻了一个页的笑忘书,此时的内心是崩溃的。

    我去,又来了?

    还没见一天没到就做三次任务的宿主呢!

    ……

    ps:友情推书

    简介:我可能是个假的穿越者。

69 群殴

    你这是多惜命啊,还是机器人的体质啊,能不能让它这个作为系统的笑忘书,先歇一歇再走啊!

    可惜,已经不受自身控制的小金球,在停摆的时间的作用下,直接就被第三个世界的书页给吸走,跟随在顾铮的身后去卖命了。

    场景转换,斗转星移。

    原本在现实世界中的黑漆漆不见五指,瞬间就变成了中午最毒辣的太阳。

    让没入了这具身体的顾铮的眼睛,有了短暂刺痛的不适。

    可偏偏,这具身体还呈现着一个仰头上望的姿势,让猝不及防的顾铮就将眼睛给眯了起来。

    我X!不对!

    刚眯缝起眼睛的顾铮,就觉得现如今的他的状况极其的怪异,这个在他眼前越放越大的鞋底子是怎么回事?

    下意识的,顾铮就用胳膊将脸给护了起来。

    ‘啪叽’

    好巧不巧的,这个鞋底子就踩在了阻挡住脸的胳膊上,再加上顾铮反射性的这么往上一撩胳膊,那个压根没想到他会反抗的鞋底子的主人,被这么一送,脚底下一滑..

    ‘噗呲’

    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四脚朝天,成就了蛤蟆举鼎的姿态。

    “噗,哈哈哈哈。”

    随着这个人的倒下,顾铮的身边就响起了爆笑。

    这让还没来得及将遮挡在脑袋上的胳膊撤回的顾铮,就利用它的视线遮挡功能,观察起了周边围着他的鞋底子。

    一双,两双……

    光眼前视线能触及到的,足足有五六双的样子,根据他背后传来的笑声再分析一下,围住他的人最起码有七八个之多。

    自己这是被群殴了?

    不好办啊,看来暂时是不能吸收记忆了,要先将现在的这一状况,挺过去才行啊。

    还没等顾铮再分析点什么呢,那个从地上爬起来的人,就恼羞成怒的朝着周围吼了起来:“姥姥!你们这群人是死的啊!还愣着干嘛?给我动手啊!”

    就算是听到了这位的吼声已经气急败坏了,周围的那群人们,也是犹犹豫豫的,没人率先动手。

    “怎么?现如今还开始考虑上同行之谊了?那你们就不怕今天这事没办好,明天就要轮到你们被水金哥挨个找去‘谈话’了!”

    一听到水金哥这三个字,依然遮头护脸的顾铮,就发现围了一圈的人中最少有三四个人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

    也就是在这个挑头人的话音落下之后,这一圈的人才真正的动了起来。

    抡王八拳的抡王八拳,上脚的,也过来踢踏两下,毫无章法可言。

    这让在圈内开始承受着围殴的顾铮,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这群人就没有一个会打街头架的,都是些很少跟人动手的主。

    这就好办了。

    从来都是我顾铮动手切人,还从来没有被动挨打过呢。

    先不管这具身体的原主到底是惹了什么麻烦,自己先抡了再说。

    打定了主意的顾铮就行动了起来。

    在群架的过程中,一定要判断好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在以一对多的情况之下,逃跑以及在角落中保护好自己,都算是很不错的选择。

    但是宿来凶狠的顾铮,偏偏反其道而为之,此时的他护着脸的胳膊也放下了,蹲着身子的腿也松开了。

    这么一卸力,让那些卯足了劲下手的老少爷们儿们,就一下子闪了身手,抡空了。

    而就着这一股劲头,顾铮用极其难看的姿势,就做了一个懒驴打滚,连滚带爬的就从包围圈中把自己给解救了出来。

    这一突然的行为,让那群人都楞了一下,当大家都以为顾铮接下来要逃跑的时候,这哥们又做了一件让人跌破了眼球的事情。

    只见他爬起身来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转头就跑,而是在环顾四周之后,就从身边围着的七八辆的黄包车中,准确的选择了一辆。

    将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翻之后,就将脚踩在了那个有点坏的车把手的节点之上。

    伴随着顾铮的一个双手上提的动作,‘咔嚓’那个本有些损坏的拉车扶手,就被他完美的给卸了下来。

    “嗷!我的车啊!!”

    就是这么的趁,嚎叫出声的人,正是群殴顾铮的组织者,那个率先动手的哥们。

    是你的车是吧?好巧!

    叫的挺欢实的是吧?正愁刚才自己遮挡了脸,没看见谁先下的手呢,你这是不打自招,找打呢你。

    武器在手,万事不愁的顾铮,拿出了人未至,三分势的悍勇,朝着这声音的主人就直奔而去。

    乱糟糟的短发,灰皮的布褂,多麽好辨认的记号,动手!

    在这个艳阳高照的酷暑天中,顾铮上演了一场让周围七八个人都浑身发冷的街头群架指南二三则。

    也让他们这方,本来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的人们,一个个的望而却步,谁也不愿意踏出第一步,来当现如今已经被顾铮坐在屁股底下,玩命的抽打的出头鸟。

    ‘嘭嘭嘭……’

    肉皮与棍棒的碰撞声是如此的沉闷,丝毫没有任何的美感,但是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的节律,让那些从没动过手的围观者们,吓破了胆。

    没想到这个闷声不吭的顾铮,下手这么狠啊,果然是不叫的狗才咬人吗?

    看着躺在他身下死活不知的同伴,这些人都升起了从来没有过的畏惧。

    这种畏惧,比他们有幸旁观过一次的北平城内的的车霸之间的火并,更让他们心生颤栗。

    因为现如今的顾铮,那紧紧的抿着的薄唇的周围,已经溅上了不属于他自己的血液,而随着他毫不停歇的下手,这些片片的血点,在他的脸上已经凝结成了实质的血珠,顺着他略显消瘦的下巴就滚了下来,滴在这个黄土铺成的小路中,分外的刺眼。

    而顾铮那过厚过长的乱发,将他的双眼遮挡的严严实实,只能从那层层叠叠的碎发之中,看到了一种属于狼一般的眼神。

    灼灼发光,带着非人类的兴奋感,仿佛他现在击打的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即将入了嘴的美味的猎物,不把对方摁趴下了,就不算完。

    ‘嘭’

    当最后一声闷响停止的时候,那个被顾铮坐在身下猛抽的男人的四肢,只是无意识的抽搐了一下,就如同路边刚刚饿死的野狗一般,挺尸式的再也不动换了。

70 背景画风不对

    直到这个时候,结束了自己全套击打的顾铮,才闲庭信步一般的拎着一根粘满了血迹的棍子,慢吞吞的从对方的身上站了起来。

    毫不畏惧的就将身子转向了对面一直呆愣着的,那七位随众者的方向。

    “哥儿几个别担心啊。”顾铮的这句京片子一说出口,自己都不由的楞了一下。

    哎呦喂,看不出来啊,这具身体的声音还真是有磁性啊!

    浑厚低沉,就这把好嗓子,放在现实世界的顾铮身上,保准能让大红门服装城那卖服装的川妹子,酥软在他怀里啊。

    现如今还不是仔细考察这具身体还能带给他什么惊喜的时候,收回思绪的顾铮,在稍楞了一下之后又继续说道:“你们那所谓的领头人,还没死,只是晕过去罢了。放心,我顾铮下手有数。”

    听到了这话,对面那七位就齐刷刷的松了一口气,要不是看这哥几个的体貌特征着实不像是一个妈生的,顾铮还以为碰上了心有灵犀的葫芦七兄弟了呢。

    “兄弟我也不想惹事,可是事儿找上我了,我也不怂。看哥几个的意思也不像是真想为难我的人。”

    “否则,就刚开始的趁我不备的时候的围殴,只要你们几个下了力气,那我只有一种结果,今天趴在那边的就改成我了。”

    “说到这里,我还要谢谢几位了。不过感谢归感谢,这事情,还是要继续说道说道的。”

    “现如今你们几个是怎么个打算?继续动手,完成你们水金哥交给的任务?那么咱们现在就干!要群殴也成,选单挑也成,我顾铮都接着了。”

    “再么就是咱们就此别过,你们将这小子给抬走,找水金哥也好,给他抬回家也罢,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怎么样?”

    听完了顾铮的这一番话语,对面的七位相互的看了几眼,瞬间就达成了协议:“我们这就抬人离开。”

    嘿,这齐刷刷的劲儿,真不是一个妈生的?

    还没等顾铮吐槽完毕呢,就见着这几位腿脚麻利的,如同脚下安装了陀螺一般,两个人将领头挺尸的那位横着一抬,就给他搭在了那辆被顾铮折了车把手的黄包车上。

    哪怕现如今那位昏厥的人士在狭小的黄包车内,形成了一个滑稽的U型人体模型,也没有人去注意这位伤残人士待得是否舒适了。

    现如今的这几位,只想早早的离开他们面前的这位凶神恶煞,那个虽然在笑,却让人更加害怕的顾铮。

    哗啦啦,七八辆的黄包车就这样调转到了一个一致的方向,就将撤离的队形给排列了起来。

    在如此狭窄的胡同中也丝毫不乱的撤离车队,让两辆倒推着的黄包车先行,将那辆无人操作的‘病号’车顶出路口之后,其他的车辆才随后动了起来。

    不过瞬间就作了鸟兽散状,从这个无人经过的小胡同中蹿了出去,如同一阵风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待到那路边被他们冲起来的尘土沉寂了下来之后,顾铮才慢吞吞的用鞋底子,在点点血迹的黄土地上来回摩擦了几下,将自己刚才的作案现场,给简单的掩盖了一下。

    最起码不会像刚才一般,看的触目惊心了。

    一切准备就需,顾铮看看这条四下无人的黄土路,将现场唯一留下来的那辆破破烂烂的黄包车推着,就往胡同里的最深处走去。

    将车子往墙边一靠,自己就一屁股坐在了上边,闭目养神,顺便接收一下属于这个世界的委托者的记忆。

    须臾间的功夫,黄包车上的顾铮就睁开了眼睛,他脸上的表情再也没有了前两个世界的无语,反倒是将原主经常紧紧抿着的薄唇,给张成了一个滑稽的O型。

    我的个奶奶腿啊,这次的委托人的气质与他反差更大啊!!他能不能申请自己业务不熟练给退订了啊。

    可惜,起手无悔,没达成对方愿望的顾铮,只能干瞪着眼的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实在是这位看起来粗糙无比,目测是一个最底层的黄包车夫的原主,他还有一个隐藏的职业,唱戏的。

    而原主的愿望,在这个世界的这个年代中,也太TM的难实现了。

    顾铮,年方十八,正是一个男人最朝气蓬勃的年纪,却早早的为自己的身上套上了一串儿沉重的枷锁。

    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因一次绵延千里的大饥荒,而被在乡间四处游荡着,给村镇级别的地主老财们唱堂会寿宴或是丧葬的戏班子,给当成个小猫小狗一般的给捡了回来。

    原本这个戏班的班主也没把看起来瘦瘦小小的顾铮给当回事,领着回来的时候,也就把他当成了一个打杂跑腿,以后为戏班卖苦力的人物。

    住的是随处落脚的地铺,走到哪里都是在拉道具服装的流动大板车上,用毡子一卷,就对付一宿。

    吃的就是戏班人员们剩下来的下脚料,如果班子运气好,能给一家土财主唱上一次堂会,还算心善的班主,也会给他带上一份有肉块的剩饭剩菜的大杂办。

    要是运气不好,一直没有活计的话,一口凉水,一个菜窝头,也就是他一天的口粮了。

    按理来说,这般营养跟不上的孩子,再加上风吹雨淋的四处奔波,应该和发歪了的豆芽菜一般,曲里拐外的还蔫黄的才是。

    可是顾铮真是命好,这戏班子中的顶梁柱,最擅长唱大青衣的青眉,却是个慈善人。

    她本也是穷人家的孩子,看着孤苦伶仃的顾铮,就想起来自己小的时候,于是,作为全戏班内伙食最好的她,总是在戏班的大锅饭乘完了之后,或是给他留一个馒头,或是剩下半碗粥。

    填饱了顾铮那饥肠辘辘的肚皮,也让他的个头和发了芽儿的蒜头一般,开始噌噌的抽条儿了。

    等到这个半大的小子越长越开的时候,连一贯忙碌的,将他领回来之后就往旁边一丢的班主都不得不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实在是顾铮长的太好看了。

71 变故

    在三伏天的田地里,在村头上唱着露天场的戏班子,连时不时能在后台休息一会的青眉,都被晒黑了两度,而那个在戏台子后,站在大太阳底下看行李的顾铮的肤色,却半分改变也无。

    他的头发也黑了,他的眉形也随着脸的长开而上挑了起来。

    他的眼神越来越亮,而他挺拔的鼻梁,微薄的嘴唇,更是为这张脸增色了三分。

    一眼望过去,让人再也拔不开眼睛。

    只觉得这个男孩,青葱葱,水嫩嫩,温柔与霸气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

    看到了还未长开就有如此风姿的顾铮后,戏班子的班主疯了,乐疯的。

    当这位曾经也是享誉京城的小生,用他那早已经苍老的嗓子,亲自的给顾铮示范了一句唱词,让他学着复述一遍的时候,班主就变得彻底的癫狂了。

    那还没有变声的,雌雄莫辩,连黄鹂鸟都会自惭形秽的音色这么一开嗓,就惊艳了时空,惊呆了围在顾铮四周看热闹的班中人,更是让村落中的夏蝉的鸣叫声,也为他停止了半刻。

    好啊!真是好!

    自己捡到了一个宝,原本只是想当成一个下苦力的杂工来使,没想到竟然捡回来一个戏班子未来的顶梁柱,青眉唱不动时的第二个接班人。

    班主乐了,他在顾铮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未曾实现的梦想,成为京城第一小生,在梨园行中成为第一角儿。

    而他也打算将顾铮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为了自己,也为了整个班子今后的生计。

    戏班里的青眉也乐了,作为一个女人,唱戏自然不可能当做是一辈子的行当,她也想找一个老实本分的普通人,不会嫌弃她的出身,踏踏实实的过上一辈子。

    原本她最担心的就是在她封唱收山之后,给了她居身之所的戏班子会活不下去,可是顾铮的横空出世,让她看到了,她能尽早脱离这个行当的希望。

    只要她再熬上个五六年,让这个小子练到了十七八,依照顾铮的机灵劲,就足可以上场挑大梁了。

    戏班中的所有人都乐了,因为戏班中拔尖的角儿越多,他们能赚到的钱也会越多。

    没准顾铮还是他们这种戏班子,告别北平城的远郊县,去城中心最大最豪华的大观园中演上一场的希望呢。

    所有的人都高兴了,起码在原主的顾铮看来是这样的。

    承载着所有人的希望的顾铮,虽然要忍受着天天扎马劈叉,被班主按着头的做基本功的日子,但是他终于是吃上了梦寐以求的杂粮馒头,里边还馋了白面。他也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床铺,虽然是和师兄弟挤在一起的通铺。

    但是这些对于从小苦过来的顾铮来说,已经是最幸福,最美好的日子了。

    可是接收完原主的记忆的顾铮却知道,这个戏班子中,最起码有一个人不是打心底中喜欢原主的。

    那就是白莲,一个一开始被当成了青眉的接班人来培养的姑娘。

    听到这个名字,就能猜到这个姑娘的长相,清秀中透着我见犹怜,文弱中掺杂着盈盈水波。

    端的是一朵含苞未放的花骨朵,让看到她的人仿佛看到了初夏时,一朵莲花娇娇颤颤的将清晨露珠微微抖落时的场景,忍不住的想要呵护着她。

    这般的条件,如果也像顾铮这般心甘情愿的下得了功夫,吃得了苦,那必然是在青眉之后的又一个顶梁柱。

    可偏偏这个白莲,愣是把自己给当成了一个娇小姐来对待了。

    压腿的时候,还没在架子上抬高三分呢,就先哼哼唧唧的哭了起来。

    练唱的时候,未过半个时辰,就捂着喉咙直喊疼。

    她就没听说过这一句话,小姐身子丫鬟命。

    更何况,在一个破落户一般的戏班子中,一个还未唱出来的小戏子,她的地位,还不如个丫鬟呢。

    就是这样的一个姑娘,在顾铮横空出世,吸引了戏班中所有人的视线,并让班主原本放在她身上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顾铮身上之后,还能喜欢的了他?

    才怪!

    所以,这朵白莲,虽然是和旁人一样,笑着恭喜着顾铮,很难得的还在后来的基本功的练习中,不再和以往一般的偷懒了,但她终是忍不住的,将他和班主一起给记恨上了。

    这种人根本不会去想自己得到过了什么,也不会去想自己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要不是班主心善,现如今的她还不一定在哪个荒郊野岭中喂了狼了呢。

    她只想着眼前旁人对她的所谓的‘不公’和‘不平’,憋着劲的在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给顾铮找麻烦。

    不是对方在扎马的时候,故意拌过去了,就是在分派生活物资的时候,把能用的好用的先拿走,给顾铮剩下了些边边角角的料。

    这对于迟钝的顾铮来说,都是师姐与他开的无伤大雅的玩笑。

    白莲师姐,真是别扭的可爱,想着法的‘欺负’师弟,引起自己的注意。

    对着有这样想法的原主,现如今的顾铮也只能摇摇头,长叹一声,这位原主的性格真的有点问题?

    这心也真大。够迟钝的。

    在这之前的记忆,一切正常。

    如果事情都能够按照正常的轨迹运行,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意外发生。

    如果这个戏班子没有碰到一场猝不及防的人祸的话,按照班主和齐心协力的班中众人的努力,就算是顾铮没有杀进大观园,他们也能够混个温饱不愁。

    但是人生就是如此的富有戏剧性,悲剧的上演,不只需要男女主角,他们还需要无数个炮灰的前赴后继。

    这个原主最爱的戏班子,很不幸的,就成为了这些炮灰中的一员。

    就在他们朝着梦想努力的时候,战争来了。

    一个名为倭瓜,哦不是,名为倭国的弹丸小国,趁着顾铮他们国家最为积弱的时刻,发动了战争。

    趁着这个国家的人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路就从北方打了过来。

72 雇主的愿望

    作为北平城,这个北方最大最繁华的城市之一,自然也不可能被倭国放过。

    一马平川的远郊县,素来是北平城的军事缓冲地,在京郊周边的这些镇县,就成为了两方人马遭遇战的第一战场。

    根本就没有接到任何通知的戏班子和当地的老百姓们都是茫然的,所有的人看着远方冒起来的硝烟,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逃,往城墙高铸的北平城内逃。

    鸡飞狗跳,大人哭小孩闹,拖着自家的家财,拉着棚中的牲口,怀中还有那主妇们咯咯作响的养了许久的老母鸡。

    逃命中的各种大忌,都被这些久不经战乱洗礼的百姓们,给占全了。

    那四面八方的逃往城内的路,被各家的行李和车辆堵了个严严实实。

    而那迅速溃散掉的军队,也为这一拥堵的状况,雪上加了霜。

    就在这般混乱的情况下,如同急行军一般的倭国军队打了过来,那些运气不好的还未进城的人们就遭了殃。

    戏班子的班主就属于其中最为炮灰的人员,一颗流弹就终止了他那颗刚刚燃起希望的心脏。

    而在更加惊慌失措的大人流的拥挤之下,顾铮和戏班子中的大部分人都被冲散了开来。

    等到他奋力的挤进了那马上就要关闭的城门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身边只剩下紧紧的拽着他的衣服的白莲以及紧紧的攥着他的手把他拖进城的青眉了。

    一个年轻的女人,拖着两个半大的孩子,财务尽失,人生地不熟。

    剩下的事情可想而知。

    在青眉当掉了她头上的那根银色的簪子,在城南贫民聚集的窝棚区中给他们三个找到了落脚地之后,就急匆匆的开始为三个人的生计而寻找出路了。

    这一次,在木质的窝棚房中看家的顾铮,就再也没有等待到那两位师姐的归来。

    自此之后,这个用尽了一切办法独自活下来的顾铮,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信念,找到他的两位师姐。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茫茫北平城,乱世飘摇路。

    一寻就是五年的顾铮,脑海中只回荡着一句话,那就是青眉师姐临走前和他说的:“顾铮,将你的脸想法遮起来,我不回来的时候,轻易不要让人看了去。”

    而另外一句话就是:“师傅走了,你就是我们这个戏班子中的唯一的爷们了,只要你不倒,我们的戏班子就还在。”

    就是因为这两句话,让这个年龄本应该还在上小学的孩子,一直支撑了下来。

    而这么多年过去之后,连原主都快要放弃寻找的时候,却在一次偶然的拉客的过程中,看到了让他发指眦裂的一幕。

    那个曾经如同母亲一般的给他温暖的师姐,正在胭脂胡同的外围,那个三等楼子的底下,被一个板牙外龇,一脸猥琐的男人给调戏着。

    难怪他跑遍了北平城内外大大小小的戏园子和茶楼,一点关于师姐的消息也无。

    原来,原来她入了他从不敢想象的,也未曾来过的九大胡同!

    此时脑海中一片空白的顾铮,只有一个念头,救下师姐,让她远离这个恶心之人的骚扰。

    身体已经长开的顾铮,虽然长期的干着黄包车夫这样的体力活,但是他的体格却是出奇的结实。

    这个瘪三一般的人物,很轻易的,就在这个污水横流的胡同中,被顾铮给放倒了。

    而顾铮拉起青眉师姐的胳膊,想要将她带离的时候,穿着一身破旧旗袍的青眉,却含着笑的将他推开了。

    “你自己好好活,比什么都好。你听姐的,别再来了。戏也别再试着唱了。当年你没出师,现如今一断又是这么多年,是姐姐毁了你啊。”

    “好好的拉你的车,还是那句话,遮着点脸,就这么踏实过一辈子,啊。”

    “不!”执拗的顾铮死命的拽着青眉的胳膊:“姐,你跟我走!我能养活的了你,白莲呢,我们带着白莲一起走!”

    ‘噗’

    原主有些焦急的话,还未落下,他只觉得后心就是一下剧烈的疼痛。

    一把磨得颇尖的匕首,就这样直挺挺的被那个他掀翻在地后又爬起来的大龇牙,给捅进了后背。

    “还TM的想带这个娘们走?呸!不自量力的小子!知道她们赎身的行价吗?”躺在地上听到了他们全部对话的大龇牙,在看到顾铮瘫倒在地上后,肆无忌惮的的嘲笑了起来。

    他看着目光开始发散的顾铮,一把拽住了因为刚才的一幕已经呆愣在了当场的青眉的头发,把她的脸往下一压,就让两个人的脸挨在了一起。

    “你这个青眉师姐因为年纪大了,不新鲜了,刚从二等院中被人卖给了我!可是你知道我为了她付出了多少吗?”

    “十块白花花的银元啊。这可不是你这种黄包车夫能掏得起的,你现在满兜子加起来能有五角钱吗?”

    “至于你刚才提到的白莲?那你就更别想了,据说吉庆班中,最新挂牌了一个新人,名字就叫做白莲。”

    “对于这种还没被老妈妈焐热了的人,你除非立马拿出来百十块以上的银元,趁着她还没见客前赎走,否则这名气一旦打起来,你啊,连面都见不着喽。”

    听着大龇牙的话语,还在地上抽搐的原主顾铮,不知道是因为失望还是因为失血过多,那原本还算明亮的眼眸就缓缓的黯淡了下来,伴随着终于缓过神来的青眉姐那大滴落下的泪水,他的眼皮子也越来越沉。

    ‘我想救她们,我想赚钱,谁来帮帮一事无成的我啊!!’

    原主顾铮的渴望直冲天际,一个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就在此时响起。

    ‘如你所愿!’

    斗转星移,时光回转……

    现实中的顾铮,就这样穿到了原主第一次将黄包车从租车行中给拉了出来的时日。

    哦,也是原主第一次明白了,原来,除了要给车行份子钱外,每个月还要单独给这里的车老大,贡献上一份保护费的日子。

    现如今已经完全的接收了记忆的顾铮,也顾不得去仔细考虑,一个黄包车夫,是怎么才能运用自身的能力,赚取两个女人所需要的赎身钱的。

    他只想在这个刚干完架的日子中,先睡上一觉,倒倒时差。

    毕竟他也不是铁打的,这都一日三次郎了,先困上一会再说。

73 看光光

    打定了主意的顾铮,将头上扣着的为了压住头发的破帽子一扶,挡住了毒辣到刺眼的午后阳光,拉起身后的黄包车,就朝着记忆中的这个世界的家,跑去。

    ‘啪嗒啪嗒’

    脚上的破布鞋与地面的摩擦声,让顾铮听的是昏昏欲睡,直到到了南城的窝棚区的时候,这才强打几分精神,推开了他今后要一直蜗居着的家。

    穿过小院,挺好车辆,几步路就到了房门旁。

    ‘吱呀’……推门而入……

    与想象中的阴暗憋屈不同,这个小到只能放下一张床一口箱子外带一个小小的方桌的屋子里,竟然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干净整洁的床铺,虽然是补丁摞着补丁,毛边都洗的发白,却能看出主人的用心。

    四四方方的只要摆上两双碗筷就能填的满满当当的小饭桌,上边更是擦得干干净净。

    角落边放物品的木质大箱子上一尘不染,洋灰地面上还有曾经拖过的痕迹。

    下意识的,顾铮就转头望向了他屋外院子中的那辆破破烂烂的黄包车,依照原主那个拉着车就跑的工作,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如此仔细人啊。

    嗨,管他呢,先睡起来再说。

    累惨了的顾铮,将身上因为打架而闹得土仆仆的衣服和褂子一脱,在对着还带有胰子味道的床单考虑了足有三秒钟之后,就把身上那兜住鸟的大短裤,也给褪了下来。

    现如今的顾铮,可真是成为了人类降生的最初状态,赤赤条条的往小板床上一滚,拉起床内角的布单子,往肚子上一搭,瞬间就陷入到了梦乡。

    等到他再次的将眼睛给睁开的时候,入眼就是漆黑黑的一片,这一觉睡的,已经到了日头全落的大晚上了。

    还没等顾铮清醒过来,‘咕噜噜’……肚子的喊叫声,肠胃的抗议声就提醒着他,自打来了这边,他还连一口水都没喝过呢。

    他饿了。

    饿了就意味着,寻摸原主家底的时刻,又要到了。

    ‘细细索索’

    黑暗中的顾铮将身上的被单往腰上一裹,用脚掌朝着床下一勾,汲拉上了足可以当拖鞋使的破布鞋,就这样摸索着下了地。

    ‘刺啦.’

    小方桌上的火柴被划了开来,一旁只有一个鸡蛋大小的平口小油灯被点着了。

    温暖的光晕照亮了睡眼惺忪的顾铮的脸庞,也点燃了这个只有几平米的小屋子。

    ‘吱呀……’

    就在这个小油灯被点亮的时候,顾铮房间那有些摇摇欲坠的木板门,就被人从外边给推来开来。

    一个干巴脆的如同咬开了苹果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哎呀!顾大哥,你可醒了,我这一直在屋外边盯着,寸眼也不敢离开,就怕你出点什么事儿。”

    “顾大哥,你这一觉也睡的太长了吧?没什么事情吧?”

    话音落下,顾铮转头,声音的主人就这样扶着他家的房门,踩着他家的门槛,大眼瞪小眼的眼巴巴的与他对视着,以希冀房中的人能够给她一个回馈。

    这人是谁来?

    顾铮的眼睛不自觉的就眯缝了起来。

    哦,想起来了,这是前两天刚刚搬到他们这个窝棚区中的,据说从东北面逃难而来的难民。

    因为人生地不熟的,这窝棚区中的住户们,都不愿意将房子分租给他们,恰巧在外边刚打完零工,联系完了活计的顾铮返了回来,心一软,就将自家住的还算宽敞的小院落,打了一个简单的隔间,暂时的赁给了对方。

    一方面也给他自己增加了点收入,另一方面,也算是想到了曾经同样流离失所的自己,感同身受的帮一把算了。

    压根没想得到什么回报的顾铮,转头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要不是两家人需要共用一个院门,这进进出出的总会点头打上个招呼,他们的存在,对顾铮这个早出晚归的人的生活,没有半点的影响。

    可是谁成想,这一家人竟然挺知道感恩,充分的将东北人的热乎劲儿给发挥到了极致。

    特别是他们家的大姑娘,那个颇为能干的刘彩凤,那主动张罗的劲儿就别提了。

    连顾铮多睡点觉,这都担心上了。

    可是姑娘啊,我知道你就是个瞎操心的命,可是你担心人的时候,能不能分点场合啊?

    大小伙子的闺房,是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能随便进的吗?

    看!出事了吧?

    彩凤姑娘不敲门,她一推门的时候,屋里的顾铮还保持着撅着屁股,用火柴棍拨拉油灯捻儿的姿态呢,等他发现来人是个姑娘的时候,想再把那手往重点部位伸过去的时候,就来不太及了。

    腰上用来遮羞的补丁布单子,因为顾铮那反射性的一起身,‘出溜溜’就滑到了胯部以下,露出了欲语还羞的半扇腚片。

    “啊!顾大哥!”瞬间用一只手将眼睛捂住的彩凤妹子,就将另外一只手往顾铮的裆下一指:“你咋不穿裤衩呢!快把单子往上拽拽,哥,要全掉地上了。”

    我说大妹子啊,你这当真是把眼睛给遮住了吗?

    咋了解的这么清楚呢。

    在彩凤的这句话说完之后,顾铮就将布单子提溜起来,当胸这么一裹,严严实实的给自己扎了一个死疙瘩。

    就差双手护肩,做惊恐的防狼状态了。

    “咳咳咳,我说彩凤大妹子啊,咱可以把眼睛放下来了啊!那个啥,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守在我屋外头这是做啥子嘞?”

    得,顾铮被彩凤给带的,也一股子东北腔了。

    “那啥,也没啥,顾大哥,我这不是今天又进你屋给你去洗衣服去了吗?我看你睡的香喷,就没叫你。”

    “等我把衣服裤子抱出来一看,你那胸口上沾了一摊的血点子,我这心里就突突突的犯了毛。压根就不敢离开你这了。”

    “啥?你趁我睡觉,就进我屋子了?”

    “嗯嗯”彩凤一脸的理所当然:“是啊,顾哥,你平时在不在的时候,这家里不都是俺给收拾的吗?也没见你说啥啊?”

    那是平时!我没光着腚睡觉!

    还没等顾铮吐槽呢,对面的彩凤妹子就迈过门槛,往屋内迈了一步:“哥,你没啥事儿吧?”

    就是这一步,让被彩凤的豪爽给冲击的晕晕乎乎的顾铮,就看清了这来者的真容。

74 彩凤是个好姑娘

    两条粗黑粗黑的大麻花辫,一左一右的搭在鼓囊囊的快要崩跳出来的胸脯子上边,随着那两坨肉的颤悠悠的节奏,顽皮的滑来滑去。

    被正当中的胸给吸引住了所有眼球的顾铮,一边在心中默念着清心咒,以阻止自己的小弟弟的抬头,一边奋力的将眼神抬起,努力的往对方的脸庞上瞧去,企图分散点注意力。

    这一瞧,反倒是入了眼。

    一个圆圆的如同鹅蛋一般的脸庞,虽被风霜吹的有点粗糙,却仍保持着少女所特有的弹性。

    胭脂一般的好颜色,布满了整个圆鼓鼓的脸颊,不知道是看了少儿不宜的一幕给羞红的,还是因为跑进门时过于着急给累的。

    胭脂红的上方,是黑葡萄一般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带着凛冽北方姑娘的特质,在小刷子一般的睫毛下,笑的如同一个弯弯的月牙。

    圆眼,圆脸,圆鼻头,随着越笑越开的嘴角,两个圆溜溜的小酒窝,也给浮现了出来。

    嘿!真是一个讨喜的姑娘。

    虽不是绝美,但是绝对的青春热烈,让看到她的人,嘴角都不自觉的要上挑上几分。

    “哦,哦,没事。”

    看到了进来的姑娘的模样,原本打算赶紧阻止对方继续前进的顾铮,那说出口的话也拐了一个弯,变成了回答对方的话语了。

    “哎呀妈呀,没事就好哈,顾哥,你是不知道,我一边给你洗衣服,一边就看见那血水往下淌。别提多担心了。哥,你没受伤吧?这血是咋回事?”

    看着对面姑娘那情真意切的表情,顾铮回答的话语都自动的温柔了三分:“没事,你顾哥吃不了亏,那都是别人的血。溅的。”

    听到了这样的回答,对面的彩凤眼睛又亮了三分:“我就知道顾哥最厉害了,那,那没啥事,我,我就先出去了?”

    你那恋恋不舍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要是有事,你还不打算走了是吧?

    ‘咕噜噜..’

    还在吐槽的顾铮,他的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而原本已经麻溜的退到了门外的彩凤,那耳朵尖的,立马就将头又给转了回来。

    “咯呵呵,哥,你这是饿了吧?我下面给你吃啊!”

    “哎哎哎!”

    顾铮的阻止声在身后响了起来,可是这姑娘因为愉悦的跑动而晃起来的麻花辫,却早已经消失在了小院中那个窄门矮檐的共用灶台间了。

    算了,顾铮叹上一口气,先穿上衣服再说。

    转身回到了床边的顾铮,就拿起了放在床头板上,那摞被叠的四四方方的衣服堆。

    正上方赫然就是一条在开叉处补了两个补丁的大裤衩。

    缝补丁的人一看就是心灵手巧,为了防止缝补处的洞口磨裆,还把线头给反着缝的。

    细密的针脚,同色的补布,更是体现了干这个活计的人的心细。

    边想边穿戴整齐的顾铮,在心中不由的暗自赞叹了一句:如果抛开彩凤姑娘那的大大咧咧的性格不说,她这可真是一个过日子的好女人啊。

    ‘咕噜噜’

    还没等顾铮赞叹完,他那饥肠辘辘的肚皮,就被小院中开始慢慢充斥起来的香味,给勾的叫个不停了。

    这味道,做啥子嘞?

    怎么能这么香?

    蹲在灶台间将闷着的火星复燃的彩凤,擦着因为炎热而冒出来的圆亮亮的小汗珠,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大口锅中咕嘟着的面条。

    在水汤间翻滚起第一个开锅的花的时候,就拿着笊篱将里边黑褐色的面条,给抄了起来。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自然是吃不起白面的,那灶锅后边的半口袋的地瓜面,还是顾铮前两天刚抬回来的呢。

    当顾大哥分给他们家两满碗的时候,彩凤家中的五口人,难得的汆了一锅稀溜溜的疙瘩汤。

    那香甜的口感,对于吃了好多天野菜窝窝头的彩凤来说,就是人间最好的美味了。

    用来给顾大哥压惊,正好。

    豁了一个小口的粗瓷碗,被一笊篱的面条给填了个满满当当。

    身量高挑的彩凤,一个起身,就从贴着墙边架设的杂物柜子顶上,够下来了一个封的严严实实的陶瓦罐,再从架子边上挂着的筷子篓中,抄出一双竹筷,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陶瓷罐的小盖子打了开来。

    一种喷香鲜咸的属于豆酱的味道,飘散而出,让操作这一切的彩凤都忍不住的长吸了一口气,颤颤悠悠的就将筷子头给伸了进去。

    一夹一提,黏稠厚实的豆瓣酱,顺着筷子的提拉就这样被掏了出来,抹在了还在冒着热乎气的红薯面条之上。

    当彩凤将筷子上的酱料在面条上抹了下来时,咬咬牙,又小心翼翼的从罐子中添了一个拇指盖大小的豆酱。

    “这就差不多了!”做完了这一切的彩凤笑眯眯的自言自语道:“顾哥干的是体力活,多吃点咸的,有劲。”

    基本工作完成,剩下的就是锦上添花。巧手的彩凤,就将眼睛扫向了入门处的那堆菜蔬的方向,她从里边拖出来一条还算是水灵的黄瓜,在灶台边上的水台上仔仔细细的洗了几遍,就噹噹噹的在案板上剁了起来。

    一根根粗细均匀,细如发丝的黄瓜条,就这样的被码在了粗瓷碗的一侧,在彩凤临出门的时候,它的身旁还被挤进来了两条盐渍的辣萝卜干,一起颤颤巍巍的朝着房门外被端了出去。

    ‘咕噜噜.’

    “顾哥,饿大发了没?赶紧吃饭吧!也不知道对不对你的口味。”

    随着彩凤再一次的把顾铮的房间当成自己家一般的进入后,顾铮面前的小方桌上,就摆上了一碗已经凉温了的大酱面。

    红通通的萝卜,绿曾曾的黄瓜,堆成一个小鼓包的豆瓣酱,都在朝着顾铮的味蕾,发出着一场盛宴的邀请。

    见到此情此景,顾铮也顾不得客套了:“我还真饿的发慌了,那刘大妹子,我可不客气了啊!”

    大手擎大碗,一双竹筷就动作了起来,‘稀里哗啦’吃的脸都快要埋进去了。

    越是食材简单的饭食,越是体验一个人的厨艺的水准。

    能将一种最简单不过的食材的原味发挥到极致,这才是厨师的最高厨艺的体现。

75 妖艳

    而就是这样一碗最廉价不过的地瓜面条,愣是让顾铮吃出了最顶级的粗粮小馆的味道。

    比小麦粉少了几分韧劲的地瓜面,在没有压面机的这个时代,能被做成像碗中这般的,条条粗细都相仿的地步,这说明做面人的手底下,颇有几分气力。

    多一分会咸,少一分寡淡的大酱,更是为口感稍差的面条,增色了几分。

    再加上在这个燥热的夏日夜晚中,带点凉头的黄瓜,增点胃口的萝卜,就组成了一碗具有家的味道的,最质朴的人间美味。

    ‘磅’…

    ‘呼..’

    大气都没喘的顾铮,当将最后一口面扒进嘴里的时候,把碗往桌子上一放,终于长出了一口满足的气。

    “妹子!不是哥哥说啊,”顾铮朝着还站在小桌前,一瞬不动的看着他吃面的彩凤比出了一根大拇指:“这面做的太地道了。你这手艺都可以去聚朋楼当大厨了!”

    听了顾铮的夸奖,彩凤的脸,再一次的腾的红了起来,她这么一个爽快的人也难得的结巴了起来:“哪啊,顾大哥,俺就会做点粗茶淡饭的,就这手艺,哪能去那么精细的地儿做饭呢。”

    “顾大哥,你吃着好就成,以后你还想吃了,跟俺说一声就成,俺做的炖菜最好吃了。”

    “成!”从未见过如此爱脸红的姑娘的顾铮,盯着对方那圆鼓鼓的腮帮子,就给当成了一种西洋景看了:“等我想吃了,我买食材,叫上刘叔咱们一起吃。”

    “唉!”看着对面就算是隐藏在乱发后边,眼神也依然灼灼发光的顾铮,彩凤的脸红的就像煮透的虾子一般,顾大哥是在看俺的脸吗?好羞人!:“顾,顾哥,那你睡吧!俺,俺走了!”

    这位面对没有裤衩的顾铮都面色从容的刘姑娘,真不知道她的羞愧点是怎么长的,刚被顾铮盯上两眼,就受不住的逃跑了。

    呵呵,这就害羞了?还真是可爱啊。

    无人打扰,将房门掩紧的顾铮,终于可以实行他的接收原主财产的行动了。

    在这个只有一盏小油灯的夜晚中,一个略带兴奋和紧张的背影,就行动了起来。

    首当其冲,那个在房间角落中被锁的严严实实的大箱子,就成了顾铮下手的对象。

    ‘啪嚓’

    在很隐蔽的窗缝边上掏出来钥匙的顾铮,刚将这个十分结实的箱子打开,里边露出来的东西就让他失望了。

    竟然是几套保存的十分完好的戏服,虽然这些戏服早已经不再光鲜亮丽了。但是它们那展的平平的边角,连一点毛刺都没有起的精美的刺绣,都能看出原主对其保存的精心照顾。

    箱子里除了衣物,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顾铮叹了一口气,又将钥匙塞到了床缝当中,放归原处。

    这钱给藏哪了啊?

    仔细的翻找着原主记忆的顾铮,终于在犄角旮旯中,找出了这家主人的财务存放地。

    嘿,想要拿到它还挺有难度的。

    在这个没梁,没柱的窝棚房内,顾铮用脚尖垫着小方桌,一个上窜,就扒在了棚顶子微微凸出来的内沿儿上,摸摸索索的掏出来一个颇为实诚的油纸包。

    乖乖啊,没想到这位还是个有存货的主啊,就这手感,顶沉的,都这么有钱了,原主还把他给招过来干嘛?

    ‘哗啦啦’在小油灯底下,兴冲冲的将纸包给打开的顾铮,却是傻了眼了。

    原以为这是一个隐藏的富豪,没想到原主的存款数刚够的上这个世界四等民的水准。

    那些沉的压手的储蓄,竟然全部都是铜元,仔细数数,160块……

    这数量吓人吧?

    能换足足的半块大洋呢。

    这可是原主自打来到了北平城内,辛苦挣扎了五年,才有的存款啊。

    勉强够上他俩月的生活费了。

    这凄惨劲儿的,难怪把顾铮给招过来了。

    毫无睡意的顾铮,在看到了如此‘巨额’的存款之后,脑子就开始转的飞快,这个钱要怎么赚,才能让这个过于‘善良’知道感恩的原主满意了呢。

    等等,在为赚钱做准备的时候,顾铮还有一件严肃的事情,要提前的确认一下,这可关乎着他今后方针路线的施展方向的。

    想到这里,顾铮就抄起了床底下的脸盆,轻轻的推开房门,趁着月光明亮,就来到了院落中的简易水管旁,哗啦啦的为自己放了一盆水。

    月色正美,纯白皎皎,水盆中倒映着的圆月,如同玉盘般闪着圣洁的光芒。

    在这个寂静的小院中,顾铮就迎着月色,缓缓的撩开了一直快要盖到他鼻尖上的,厚厚层层的乱发。

    一个影影绰绰有点失了真的倒影,出现在了由满月当背景的水影之中。

    这一刻,风也停了,怕吹碎了这一池的春水,让它再也看不到如此的美景;

    这一刻,月也醉了,用棉朵白的软云羞愧的遮挡起了面庞;

    这一刻,花也垂了,在为白日里沾沾自喜的绽放,而感到了自惭形秽;

    这一刻,顾铮也呆了,这他妈的一个老爷们怎么会长成这般祸国殃民的模样?

    清凌凌的桃花眼,微微上挑,乌黑黑的长睫毛,俏皮灵动,颧骨柔和,鼻梁轻挺,一抹薄唇,说不出的轻愁无限。

    端的是一个妖艳邪魅的大贱货啊!啊,不是,大帅哥啊!

    下意识的顾铮就摸了摸自己突出的喉结,以及肩膀上颇为结实的肌肉,那啥,别往底下摸了,性别男,没错的。

    这简直就是一个最矛盾的结合体了。

    一个倒三角八块腹肌人鱼线结实臀大长腿的MAN到爆的身体上,长了一张帅的邪性的脸。

    难怪在顾铮还没有长开的时候,青眉曾反复的提醒过他,在他势单力薄的时候,一定要学会遮挡住自己的样貌。

    不用说,就这个长相,现如今还是这个地位的顾铮,走不出这个窝棚区三步,就能被那些下九流中的专贩人口的拐子们,给撸到九大胡同里边的第九胡同。

    就算是旧窝棚区的贫民们再团结也没用,这般极致的货色,足够让这些亡命之徒铤而走险了。

76 晨起

    看来,凭脸吃饭的这一点,要暂时放放了。

    顾铮可不想变成这乱世中的小娼。

    也不知道这原主的水平到底如何,半吊子的戏子,骨架已经长成,连最低档的茶园子中的戏班子,也不会收他这种挂单的。

    更何况,唱戏的收入,呵呵,除非是找到愿意捧他的冤大头,以技术入股个茶园,拿个分红,才能被人尊称一句顾老板,否则唱不红的龙套,也没比拉黄包车的好到哪去。

    得,想来想去,初级财富的积累,还是要从这老本行入手啊。

    要不说最底层的人们的智慧才是最现实明智的吗?顾铮选了一个对他来说最有前途的职业了。

    混的好了,起码能过上三等阶层民众的生活,够温饱不是?

    看到这里有人肯定有疑惑了,难道不应该发挥我们现代人的文采,走文抄流的道路吗?

    那好,首先你要在银行开个户头,最次也要有一个正规的稿费收取的地址吧。

    作为一个成天无所事事的这个时代中的文人们,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查探别人的隐私了。

    如果你写革命的诗词?

    分分钟倭国人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变态的酷刑。

    如果你写风花雪月?

    文人间的相轻会不会把你喷成一只狗,我们不知道。

    但是这么走下去的人生,当原主来接收身体的时候,你又让人家怎么再圆回来?

    文曲星下凡历练来了?

    可拉倒吧。

    现如今只剩下一条路了,去拉黄包车去吧,原主暂时也只点亮了这一个技能了。

    打定了主意的顾铮,也不再彷徨,他将碎发放下,抬头望了望时辰,明天一早开工,先把水金哥的事情给解决了吧。

    ……

    车霸,是四九城中势力不算太弱的一众人等。

    他们有大有小,多挂靠在该地盘的黑,帮之下,甚至有不少的车霸,他们本身就是黄包车夫的出身。

    因为够狠够勇,让一开始的抱团抗争的而组成的团体,在后期就变了味道,转头就欺压起了原本的同行。

    非常巧的,顾铮租赁黄包车的车行规模不大,这个只有几十辆车出租的小车行中,只有一个从车行初始建立起,就在里边以拉车为生的雷水金的车霸存在。

    因为这里规模实在是太小,那些做大买卖的帮派们压根没看上这一个月一两百铜元的利润,这个连蚊子腿都不如的收成,就被雷水金给捡了漏,吆三喝四的就自己收了起来。

    按照拉黄包车的行内的规矩,租车赁车的车行,会抽黄包车夫们三分之一到一半的份子钱,作为这些车辆的日常维修和保养的费用。

    而这些个车霸们每个月也会朝着这些车夫们收上5块到10块的铜元,美其名曰:保障车行内兄弟们的日常安全。

    如果这保护费收的值当,现如今的顾铮直接跑到大街上捅死一个倭国人跑路,他们能把这事给抹平了,那这钱,顾铮会乖乖的掏出来,屁都不会多放一个。

    可是你雷水金,连个从警察局捞人的面子都没有,和别的车行抢生意的时候一次都没干赢过的主?你还想从我顾铮手中收钱?

    啐!没门。

    一早出门的顾铮,并没有去他被分派到的趴活的地点去报道,反倒是将一个油纸包着的小筒,往车上一扔,擦着黑的就出了门。

    LC区的清晨,安静中充满着勃勃的生机,那些扛着扁担推着小车的小商小贩们,正好从一北一南两个城门楼子那排队入城。

    有幸生活在城内的摊贩主们,却早已经支起了铺子,做起了新一天的第一笔生意。

    冒着热气的大碗馄钝,在刺啦的油锅中炸的蓬松的油条,大茶壶中冲泡出来的油茶,不用这些摊主们吆喝,就已经用自己独特的香气,叫醒了早起人们的馋虫。

    “来了您呢..”

    带着京韵京腔,鼻音儿拖的老长,让人替他喘不过来气的同时,却在感叹着就是这个味道。

    连心中有事,步伐匆匆的顾铮,也免不了的被这一条通往雷水金家的必经之路上的热闹景象给吸引的暂时停顿了下来。

    在吱吱呀呀摇晃着的煤油灯中,蹲在自己的黄包车下,转着圈的抿了一碗油炒面。

    “老板,六根大油条带走哇!”用舌头将碗边儿最后一口舔净的顾铮,砸吧了一下嘴,意犹未尽的朝着摊主吆喝了一句。

    “好嘞!六根油条,您拿好。”

    一张昨日的晨报,粗粗的一裹,一条糙纸搓成的系绳,麻溜的转着圈一捆,拉起黄包车的顾铮的手腕上,就多悬挂起了一个晃晃悠悠散发着油炸食物香气的纸包。

    ‘哗啦啦’

    这条街仿佛也短了几分,让刚拉出感觉的顾铮,没跑出几步,就抵达到了他今天的目的地。

    这个依然在南城根儿底下,却脱离了贫民窝棚的小杂院的院门,此时正半掩着,从里边传出来一个清晨早起人家的声音。

    “大毛,看着弟弟,要拉屎了啊,喊我一声啊!”

    “我说,水金,你能别睡觉了吗?该去上工了!”

    这个粗犷的娘们的嗓音,就这样飘飘荡荡的传进了门外顾铮的耳朵里。

    ‘噹噹噹..’

    “谁啊!?这大清早的就过来了,水金去应应门啊!”

    “这臭娘们,你吵吵个啥,这不已经过来了吗?”骂骂咧咧的雷水金,吱呀一声,就打开了门。

    “嗯?怎么是你?”

    看着门口堆着笑,头发比现在的他还像是一个鸡窝的顾铮,站在自家门槛上的雷水金愣了:“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哪的?”

    这不是昨天刚来车行赁车的小子吗?他怎么找到自己的家门的?

    唉?对啊,昨天中午我不是派出去了顺子带着兄弟们去教教他这个新来的,加入这个车行必须遵守的规矩了吗?

    难道说这小子十分的上道,在上工的第一天就跑来先讨好一下他这个领头人了?

    “雷哥,还没吃早点吧?我给雷哥您带了点早点。早知道雷哥家这么多的人口,我刚进来胡同口的时候,就应该多买点了。”

    随着顾铮的开口,以及快要提溜到雷水金鼻子底下的油纸包的出现,门槛上的雷老大就觉得自己的猜测得到了确认。

    而他对顾铮这一十分上道的行为,也给予了高度的赞扬。

    “你小子不赖啊,有眼力,走,有什么事儿进屋说。”

    这就把大尾巴狼给让进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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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我叫顾铮,我专怼系统,最强学霸,泡妞系统,随身武器……
一个字: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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