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李自成狮子大开口
李自成刚立完太子，就后悔了。
虽说李过是自己的侄子，但是侄子哪里能比的过亲儿子。
现在李自成的爱妃还没生，也不知是儿是女，不过李自成已经动了废立之心。
李自成听了高廉的话，感觉像是在嘲讽一般。
太子不是自己儿子，有什么值得道贺的。
这要是以前，李自成没后，他肯定觉得高欢这是在恶心自己，不过现在好了，他老李家已经有后了。
李自成一直关注着高欢，知道罗汝才的闺女，已经给高欢怀上了。
如果现在李自成的妃子没有怀上，老李肯定要发火，不过现在他也快有后了，高廉的话才不觉得那么刺耳。
现在贵妃怀的是男是女，还不确定，所以李自成没有明显表露自己的心思。
在外人看来，李自成对李过还是十分信任，父子之间还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李自成笑道：“梁王的好意，朕知道了。使者这次前来，除了道贺，可为寡人带来了什么礼物？”
李自成毫不掩饰的，说出来自己的意图。
在大顺朝内部，近期有不少声音，开始质疑梁顺结盟。
毕竟，自打与高欢结盟后，顺军就一路走下坡路。
顺军文武的利益，长期得不到扩张，俸禄几年不涨，已经让顺国上下严重不满了。
对此，作为大顺皇帝，李自成自然也清楚。
现在东北的满清他打不过，南面的张献忠也打不过，顺军无法获得新的利益，他便只能找高欢要，要是高欢不给，那就翻脸。
高廉道：“在下这次前来除了恭贺大顺立储，便是我梁国希望与陛下继续保持同盟。为此我家大王让在下给陛下送来一万匹布帛、一万斤茶叶，以表诚意。”
梁国经济现在受制于郑芝龙，藩府给李自成送礼，一是为了讨好李自成，维持梁顺同盟，其次便是借此机会，让顺国看看江南的物产，以便顺国的权贵，用了之后都觉得好，然后向梁国购买。
此前江南生产的货物，除了远销海外，还运往湖广换取粮食，运往关中换取羊毛、毛皮、马匹，运往北京赚取白银。
现在天下四分五裂，海贸又被郑家把持，让梁国的经济不仅没有发展，反而有所萎缩。
在经济学上有个隧道理论。
当经济发展时，隧道内的车辆有序前行。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能看见前方的希望，车辆都在动，整个社会即便存在矛盾，也会因为还在发展，还在前行，有好的预期，而气氛积极向上，整体比较和谐。
这也就是常说的“发展才是硬道理。”
因为发展能够解决，许多社会问题。
但是当经济发展停滞，或者萎缩时，隧道内的车辆就会堵车，无法向前移动一步。
这个时候，如果时间一长，多达几年时间，在隧道内一动不动，那里面的人，情绪就会失控，失去宽容度，气氛就变得暴躁，各种矛盾就全部显现出来，严重威胁国家的稳定。
此时的梁国，虽然武力强盛，但是经济上，却正处于停滞和萎缩的阶段。
当然，这种停滞和萎缩，并非由高欢造成，而是崇祯朝覆灭，天下大乱造成。
现在梁国拿出一些布匹、茶叶等商品，送给李自成，李自成自己也用不完，肯定会赏赐给大臣，而大臣们一用，觉得还是江南的东西好。
届时，顺国从官府到民间，都会对江南的货物，产生需求。
这便会促使，关中的秦商，前往江南采购大量货物，从而拉动梁国的经济，让隧道内的车辆，不至于堵车不动，能够缓慢的前行。
李自成自然不知道，梁国的这些盘算，不过高欢给他送来这些礼物，无疑是印证了他的判断。
这次就算梁国的使者不来，李自成也会派人去梁国索要物资，现在使者到了，便省得他派人过去。
“一万匹布、一万斤茶叶，朕收下了。”李自成微笑道：“不过去岁清军南下，朕应梁王之邀，发兵河东，为梁军牵制清军耗费甚多。这军费，梁王什么时候，支付给朕？”
高廉闻语一愣，李自成攻击河东，是看清军南下，觉得有机可乘，想要夺回河东之地。
现在顺国向梁国要军费，显然没有道理。
毕竟，若是顺军攻下河东，不可能将河东交给梁国。
高廉闻语，却没有反驳，他这次出使，主要是搞好关系，维系脆弱的同盟。
“陛下！此事在下并不知情，不过回去后，可以替陛下问问！”高廉沉声道。
李自成闻语冷哼一声，“那你就快去问问梁王。尽快给朕答复，否则下次清军攻梁，朕便不能赴行盟约了！”
高廉出使，本来只是维持双方关系，现在却遇见李自成敲诈勒索，心中正寻思着，带这么个消息回去，无法向藩府和高欢交代。
现在听了李自成的威胁之语，高廉笑道：“陛下说了这些，我一时间难以记下，还请陛下您将要求写下来，我好反复记忆，回去告知大王！”
李自成现在觉得，满清和梁国都在拉拢自己，觉得自己奇货可居，便很狂妄的叫人拿来纸笔，然后写下自己的要求，命太监交给高廉。
高廉得了李自成的手书，遂即便告辞回国，准备将李自成的手书，交给了高欢。
……
长安城，李际遇府邸，书房内。
范永斗问道：“侯爷，梁使走了吗？”
李际遇道：“下午就已经离开长安，回梁国了。”
范永斗皱眉问道：“梁使与李自成说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恭贺李过被册封为储君，给李自成送了些布帛和茶叶！”李际遇冷声道。
范永斗担心道：“那李自成态度如何？”
李际遇道：“李自成收下礼物，还向梁国索要一笔钱粮和军资！”
“今岁高欢吞并江西，其兵力已达五十万。”范永斗忧心忡忡道：“礼王和郑王判断，高欢稍作休整，来年不是取武昌，就是攻福建。届时大清军将全力南下，因此再此之前，顺国必须结束与高欢的同盟！”
李自成闻语恼道：“现在这个情况，本侯也没办法，李自成根本不听他人之言。这都怪你，找的什么刺客。若是那日射杀了李自成，现在本侯为大顺之主，我们早合兵一处，供讨高欢了。”
……
高廉从长安回到南京时，时间已经到了十月初，而在这期间，梁国发生一件大事，便是王妃生了，只可惜令曹营系颇为失望的是，并非王子，而是郡主。
不过，高欢对于长女的诞生，还是很高兴。
他现在还年轻，身体强壮，没有李自成那样的紧迫感。
这时，梁王宫内。
高廉见到高欢，直接将李自成的书信，交给高欢观看。
高欢一看，李自成居然狮子大开口，向他索要价值近百万两的军资，顿时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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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中原灯塔，梁国模式
李自成狮子大开口，让高欢十分恼火。
议政院内，几位议政看了李自成的手书，都皱起了眉头。
李岩看完递给周延儒，对高欢道：“大王！臣以为这些条件绝对不能答应。”
周延儒匆匆看了一遍，也道：“若是给李自成这些钱粮和军资，不如我大梁再扩军十万！”
高欢点头道：“寡人也知道不能答应。若是给了，李自成必然得寸进尺，而且弱梁壮顺之举，后患无穷。”
高欢和李自成结盟，只是利用李自成，牵制北方强敌满清。
若是满清被灭，高欢肯定要灭顺，不可能留着李自成，双方随时都可能反目。
现在高欢也不富裕，需要通过国营改革来搞钱，不可能把梁军的军资，拨给李自成。
万一李自成拿了物资，又与他翻脸，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岩道：“现在李自成大概明白，他的决定对天下大势而言十分关键，所以才坐地起价！”
高欢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问道：“几位先生可有什么办法，即不用给李自成这些钱粮物资，又能继续维持同盟！”
不得不承认，与李自成同盟，给高欢分担了近三成的压力。
现在高欢是即想继续维持同盟，又不想出钱，想要继续白嫖李自成。
几名议政闻语，议论一阵，李岩沉声道：“大王！维系联盟的关键在一个利字。近年来李自成与我们结盟，顺军确实没得到多大好处，他们与满清和献贼交手，都以惨败告终。现在他从结盟中无法获得利益，又看准了我大梁不能失去他这个盟友，才会提出这样的邀求，意图从我们身上获得利益。因此大王要维系联盟，不让李自成获利，恐怕不行了。”
高欢听了，知道不能继续白嫖，感到有些失望，“李先声说的有理，可是寡人也没有余粮啊。”
周延儒沉声道：“既要让李自成获利，又不能直接给其钱粮，此事确实不易啊！”
堂内众人都陷入沉思，如果不能继续维持联盟，那么肯定会响应高欢西征，梁军的整个战略都将重新调整。
这时高欢负手在堂内来回踱步，半响忽然笑道：“寡人有主意了！”
几名议政闻语，不禁看向高欢，李岩拱手道：“臣等愿闻其详！”
高欢微微一笑，“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如今我大梁兵强马壮，府库充盈，李自成想必十分羡慕。寡人虽不能直接给其钱粮物资，却可以向他输出我大梁模式，不仅不用掏钱，关键时刻，还能从李自成身上赚上一笔！”
李岩等人听了高欢的话，有些云里雾里，不禁疑惑道：“臣等不明白大王的意思！”
梁国自己的改革还没完全落地，还输出什么大梁模式，不就是骗么？
高欢只是微笑，忽悠别国改革，再趁机夺取别国资产，这件事没人比寡人更懂。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每有一个公认的国际秩序约束，李自成栽了，可以随时翻脸不认人，很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
高欢还需要结合眼下情况，仔细琢磨，于是笑道：“这件事寡人还需想想，你们只需要派个能言善辩之人告诉李自成，寡人愿意帮他改革，帮助顺国变强变富即可！”
李岩似乎有点明白高欢的意思，“大王的意思就是，让李自成认为跟着我们，顺国能够变强！”
高欢点点头，“不错，大争之世，强则兴，弱则亡，李自成不会拒绝，变强的诱惑！”
几名议政还得存在一些疑惑，觉得这其实就是骗，就是忽悠，不过还是躬身行礼，“臣等这就去寻找适合人选！”
不久，议政院商议，还是得派老熟人过去。
于是，高欢亲自教授宋献策一套话术，听得宋献策这个江湖骗子，一愣一愣的，最后便启程前往长安，向李自成推销梁国的成功经验。
就问李自成，想不想向梁国一样富强？
……
一六四六年冬。
自打高欢发迹以来，每年冬季都将面对北方，强大的军事压力。
几乎每岁黄河结冰之时，清军都会大举入侵梁国。
从1642年阿巴泰入寇河南，到1645年清军游骑袭扰，已经持续四年时间。
今岁黄河还没结冰，梁军主力就在开始沿河布防，三万骑兵全部调到江北和豫东，准备迎击满清骑兵的袭扰。
不过时间到十二月底，临近新年，此前年年入寇的清军，却没有出现在黄河之南。
如今梁国在军事上的力量，不弱于满清，人力和物力则胜过满清，双方的实力对比已经出现了变化。
现在高欢没有攻击其他势力，尽然使得年年劫掠梁国的满清，不敢攻入梁境内。
多铎、吴三桂联军近二十万，只是屯兵黄河之北，窥视着梁国。
这使得年年遭受战乱的中原之民，终于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此时，在常州府，长江中心的靖江县上，高欢在宋应星等人陪同下，视察建造在沙洲上的炮台。
“大王，靖江炮台，有主炮台一座，左右侧炮台各一座，共计装备火炮二百门，配合南岸的江阴炮台，北岸的泰兴炮，构成第一道防线。”宋应星指着炮台解释道。
靖江县，现在还只是长江中心的一座沙洲，将长江分为南北两个航道。
靖江之东，长江宽阔，火炮无法封锁航道，梁军只能在长江中心的靖江沙洲上建立炮台，再配合南北两岸的炮台，才能封锁航道，阻止郑军水师逆江而上，攻击南京城。
为了建造这个炮台，梁军付出极大，高欢手下大将刘启，在靖江建造炮台时，遭受郑家水师炮击，被砸成重伤。
在高欢西征江西后，刘启伤势逐渐恶化，最后还是因为伤口崩裂而亡。
此前，在高欢崛起的战争中，梁军也损失了不少军官，不过级别不高，而刘启则是梁军损失的第一位都督，也是损失的第一个侯爵。
在靖江炮台遭受袭击后，梁国一度停止了炮台的建设。
没办法，郑家的炮舰，火力强大，一轮射击就是几百枚炮弹砸来，炮台根本没法子建设。
后来高欢自杭州撤回南京，又默许了郑芝龙垄断海贸，郑家水师才没有再次进入长江。
梁国工曹便趁此机会，一面加紧铸造重炮，一面悄悄修建炮台。
当火炮铸造完成，炮队进行一段时间的训练后，才突然转移到炮台上。
这时高欢看着炮台上，漆黑的红夷大炮一字排开，又见炮台按着他的要求，修得比较低矮，墙体倾斜，满意的颔首，“炮台低矮，郑军的炮弹难以击中，墙体倾斜，即便击中也容易形成跳弹。”
周延儒道：“大王！靖江炮台落成，再加上后面的扬中炮台、镇江炮台。郑逆的水师，别想再次进入长江，大王可以放心西征了。”
高欢冷笑道：“郑芝龙也就是水师厉害，陆师则不值一提，只要防住郑家水师，寡人东线无忧矣。”
虽说高欢与几位议政商议过后，认为郑芝龙器小无大志，不会为了别人，而拼尽全力，但是该做的防守，高欢却也不会落下。
现在炮台建立起来，高欢才可以放心西征。
~~~~~
就在高欢视察靖江炮台，然后准备返回南京过个安稳年之际，谁也没有想到，临到年底，还是出事了。
这时，长沙前往江西的官道上，一队骑兵护送着一名绯跑大员，仓惶东奔，身后大队西军骑兵，再后急追，口中还喊着，“抓住何腾蛟，抓住何腾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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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不顾警告
南京城。
高欢视察完沿江炮台后，便匆匆返回南京，准备与一家老小过个新年。
这日，高欢骑着玉花骢，刚回到王宫前，翻身下马，便见李岩匆匆迎接上来。
高欢见此不禁一愣，“李先生再等寡人。”
李岩上前道：“启禀大王，议政院刚收到江西急报，臣本来准备送去镇江，但得知大王回城，便直接送了过来。”
高欢有些疑惑的接过军报，一边展开，一边道：“江西！袁宗第，能有什么事？”
李岩沉声道：“大王是湖南，献贼出川，不顾大王警告，直接发兵进攻湖南！”
高欢眉头一挑，将军报迅速扫视一变，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献贼猖狂！不将寡人放在眼里啊！”高欢不禁勃然大怒。
年中时，高欢就提防着西军会收取长沙，所以提前派出使者前往武昌，警告了孙可望不要攻击何腾蛟，宣布湖南是大梁的势力范围。
若是西军胆敢不顾警告，进攻何腾蛟，梁国将倾国之兵攻打西国。
这个外交警告发出后，孙可望果然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不想张献忠来到湖广后，根本不将高欢的警告放在心上，直接就拿何腾蛟开了刀。
在西军动手时，江西的梁军首先得知消息，袁宗第大惊失色，一面调集兵马，一面派遣快马飞报南京，向高欢请命。
这份军报，即是陈述湖广之事，也是袁宗第请示高欢，是否攻击西军增援何腾蛟。
李岩沉声问道：“大王话已经放出去，曾言西军若攻打何腾蛟，便视为向大梁宣战。现在张献忠不顾大王的警告，对湖南发起突袭，大王是否向献贼宣战，准许袁督军增援何腾蛟？”
“人无信不立，国无信则衰！”高欢愠声道：“寡人将湖南划入大梁的势力范围，就是不许别国干涉和染指。张献忠既然不顾警告，欲吞并湖南，寡人自然要实践自己言语，向献贼宣战！”
高欢呼出一口气，先吩咐杨彦去，召集众多文武前来商议，然后对李岩道：“去里面再谈！”
~~~~~~
湖广与江西交界，江西萍乡县之西三十余里处。
在湘江支流渌水河谷，突然出现一群人影。
最前只是稀疏几人，后面则越来越密集，就像是涨潮一般。
这些人影，身穿破损的盔甲，拖着长矛和旌旗，居然是一支败军。
这时，一名骑在马上的绯袍大员，滚落下马，身旁亲卫连忙扶住，惊呼一声，“抚军！”
何腾蛟被亲兵扶住，看着低头赶路，狼狈不堪的人马，喘息问道：“到哪儿呢？”
“回禀抚军！应该到江西地界了！”身边军校，上气不接下气道。
一听说到了江西地界，何腾蛟松了口气，在河边石头上坐下，喘息道：“到了江西，应该安全了，叫大家休息吧！”
军官遂即吆喝一声，逃了几天几夜的湘军，便纷纷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临近新年，都以为能过个好年之时，张献忠从四川来到荆州，立时就令李定国、刘文秀，兵分两路，一路自常德，经过益阳攻击长沙，一路自岳州南下，不到半月就冲到长沙城下。
这时长沙知府堵胤锡，建议何腾蛟坚守长沙待援，何腾蛟却展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见西军一路势如破竹，决定放弃无限可守的长沙，退往多山的衡阳，背靠广州丁魁楚，借粤军抵御西军。
可谁知撤退的消息，让长沙士绅百姓得知。
张献忠那可是比高欢还狠的主，对于士绅大户从不留情，碰见了就一个字“杀”！
长沙官绅得知何腾蛟要逃，顿时就把巡抚衙门给堵了，耽搁了时间，再加上大批士绅拖家带口，湘江上的船只，城中的马车，被大户包圆，撤退的车辆和船只遮江塞道，让湘军撤退速度缓慢。
何腾蛟一行几万人，刚出长沙没有走五十里，就被李定国追上，几万湘军和近万士绅百姓，顿时就一哄而散，瞬间就被西军击败。
何腾蛟见此，只能领着数千抚标，仓惶向东奔逃，想要逃入江西境内，摆脱西军的追杀。
何腾蛟一路骑着马，众多湘军士卒就惨了，逃到现在早就没了半点力气，士卒在河滩上栽倒一片。
看见湘军将士的惨样，想着数万兵马和湖南落入献贼之手，何腾蛟不禁心如刀绞，留下眼泪来。
“本官也没想到，献贼会不顾摄政王的警告，突然出兵，也没想到贼兵来的这么快啊！”
周围狼狈不堪的诸多将领听了，欲言又止，他们虽对何腾蛟的操作，表示怀疑，但是也不能骂何腾蛟，只能纷纷大骂张献忠发泄情绪。
这时，众人正骂着，前头的士卒却忽然一片骚动。
何腾蛟听见动静，惊得连忙起身，湘军将领张先壁则大声喝问，“怎么回事？”
“有马军过来！”前头的湘军惊呼连连。
何腾蛟见马军从东面过来，知道是梁军，于是连忙振臂道：“休慌！是梁兵！”
众多湘军见此，便又纷纷坐下，只见东面一队马军疾驰过来。
梁军马队大概一百多骑，奔驰到跟前，看见河谷到是处都或坐或卧的人影，不禁连忙勒停了战马。
骑兵停在远处观察片刻，发现是湘军溃兵，才从新催马，缓缓过来。
这时马军来到人群前，扫视了狼狈不堪的败军，勒住马缰问道：“你等是哪部兵马，来自何处？”
“这位小将军，本官是湖南巡抚何腾蛟，这些都是本官麾下的标营兵！”
马军将领听后吃了一惊，不敢置信道：“我军正欲前往长沙增援，你等为何这么快，就败退至此？”
何腾蛟闻语，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
不到半个时辰后，大股的梁军士卒，浩浩荡荡的从东面萍乡县过来。
袁宗第得知西军大举进攻长沙之后，立时派快马禀报南京，高欢则立刻做出回复，告知他大梁向献贼宣战，令他增援长沙。
袁宗第得到回复后，立刻便率领三万兵马，出了南昌城，向长沙方向进发。
这中间从得到消息，到得到高欢回复，总共只花费八天时间而已。
令袁宗第没想到的是，他以为自己出兵够快了，可还是敢不上何腾蛟失败的速度。
袁宗第兵马还没出江西，何腾蛟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都督，何腾蛟就在前面！”这时袁宗第在骑兵的指引下，看见了坐在石头上的何腾蛟。
这时，袁宗第不禁翻身下马，抱拳道：“何中丞，这是怎么回事？”
“侯爷，多承相助。”何腾蛟站起身，一脸羞愧的还礼，叹气道：“唉，说来话长，献贼大举进攻，本官欲退守衡阳，谁知才出长沙，就遇见献贼追杀。数万兵马一哄而散，幸亏有堵知府率兵断后，本官才能逃入江西~~~~~~”
袁宗第闻语皱眉，打断何腾蛟话语，问道：“后面还有人断后？”
这时一名湘军将领道：“堵胤锡，督府君还在后面，要不是府君，我们逃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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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高欢能奈我何？
看见何腾蛟和湘军败兵，袁宗第便知道自己来迟了。
他确实没想到，几万人马又有长沙这样的坚城，居然会败的这么快。
不过想着上次左良玉也是一个突袭，就抓住何腾蛟，这次迅速丢掉长沙，也就不奇怪。
说起来，上次被左良玉活捉，这次能逃到江西来，老何也算是长进了。
现在西军已经占据长沙，袁宗第再去湖南，已经没有意义，只能尽力多救些湘军出来，以便到时候高欢反攻湖南。
听说后面还有兵马断后，袁宗第立刻扭头下令，“李元胤，你率部立刻火速西进，接应堵知府。其余各将就地布防，防止献贼趁势杀入江西！”
这次高欢扩军二十万，军中缺少中高级的军官，高欢便从高杰军中，抽调李元胤、李成栋、李本深等将，担任新军将领，顺便将高杰镇打散，编入梁军序列。
这时李元胤得了军令，立刻引三百骑往西飞驰。
湖广与江西交界之处多山，堵胤锡断后突围的话，多半也是会逆着渌水河东进。
因此他顺着渌水而下，往西奔不出到二十里，便遇见了后续零星的败军。
李元胤遂即勒马大喝：“堵府君现在何处？”
有败军回道：“就在后面三五里，让献贼咬住了！”
李元胤闻语，立时喝道：“你等速速向前，二十里外，便有兵马接应！”
零星的败军们，不禁纷纷抱拳，“谢过将军！”
然后便相互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向东逃去。
李元胤则一拔马缰，大声喝道：“兄弟们！走！”
语毕李元胤一夹马腹，手提大枪，疾驰而去，身后三百秦军骑兵，紧随于后。
这时，李元胤越往西走，遇见的溃兵就越多，耳中隐约间已经能够听见远处的喊杀声。
李元胤正纵马驰骋之际，身边士卒忽然惊呼，“将军你看！”
李元胤抬头看去，终于远远望见不远处，西军漫山遍野而来，一部湘军正且战且退，情况已经万分危急。
此时西军两翼已经包抄过来，随时可能将那部湘军合围，只是因为西军没什么骑兵，才没能围住。
李元胤见此，立时毫不犹豫的举枪大喝，“杀！”
一声令下，他一马当先，三百骑兵紧随其后，并在奔驰中换了弓箭，将弦扯得浑圆。
“嗖嗖”骑兵奔驰中齐齐放箭，意图从侧翼包抄的西军，顿时应声而倒。
这时骑兵射完一箭，遂即各持长枪，直接冲入西军阵中，杀了西军一个措手不及。
西军正追杀湘军，跟本没想到会突然遭受骑兵突袭，西军侧翼瞬间就被冲散。
这时李元胤还不罢休，一个迂回，又再冲另一侧的西军，将追兵杀得大乱。
“是援兵！兄弟们快撤！”正被追杀的马进忠见此，大喜过望，急忙大呼一声。
堵胤锡见有骑兵杀至，使得追击的西军陷入混乱，立时喝令，“撤！”
西军被李元胤搅乱，等回过神来，立时大怒，又纷纷拥上来，不过就这愣神的功夫，湘军溃兵已经与他们拉开距离。
这时刚出阵的李元胤见西军再次追击，骑兵绕了一圈，又向西军冲杀过来。
骑兵一来，西军士卒只能停下脚步，长枪刺出，弓箭拉满弦，准备迎头痛击。
李元胤见追兵一停，却并不冲阵，而是奔射一波箭矢，便一拔马缰，虚晃一枪，又骑马跑开。
这时西军见骑兵一退，立时又撵上来，而李元胤却再次拔马突杀过来，使得西军追势顿时又为之一滞。
反复几次之后，堵胤锡已经率兵脱离了战斗，迅速往东奔去。
李元胤则持枪驻立在西军阵前，冷哼一声，拔马脱离了战场。
这时，在西军追兵之后，大股兵马浩浩荡荡而来，李定国在百员战将的簇拥下追了上来。
“怎么回事？”看见前方追兵停下了脚步，李定国不禁喝问道。
“启禀殿下，一队梁军骑兵，冲乱了前军，溃兵趁机逃离！”一名军校奔驰过来禀报。
一旁冯双礼闻语，勒住马缰道：“殿下，再往东就是江西地界，我们还要继续追击吗？”
李定国沉声道：“追！如何不追？既然已经开战，就没有留手之理！”
李定国心里清楚，在张献忠决定攻击长沙的一刻起，西军与梁军的战争，就不可避免。
既然如此，他便不能任由湘军溃兵逃入梁境，甚至若有机会，还要趁机杀入江西，重创梁军。
当下，号角冲天而起，已经停滞的西军，又各发神威，继续拼命追击。
西军漫野而进，加上西军骑兵出现，李元胤只能且战且退，护着溃兵向东，一直退到江西境内，西军看见袁宗第数万大军，列阵以待，才停止追击。
西军士卒停下脚步，只见前方有梁军士卒排开阵势，河谷两翼的山头上，遍布火枪手、弓箭手，还架起了佛朗机炮，只能停滞不前。
这时袁宗第却一声令下，一队梁军趁着西军列阵未稳，直接冲杀下去。
梁军居然如此敢战，见面后二话不说，就直接开战，令西军感到惊讶，不过西军如今士气正盛，作战也十分生猛，双方立时展开混战搏杀。
不多时，李定国大军到来，看见前军遭受攻击，断定道：“这必是驻守南昌的袁宗第，前来接应何腾蛟！”
李定国话也不多，见前军被梁军攻击，立刻投入兵力参战。
双方在萍乡县，从中午杀到天黑，不分胜负，李定国见梁军已有防备，讨不到便宜，再加上西军一路追击，将士疲乏不宜再战，遂即连夜撤回湖南。
……
湖广，长沙县。
此时在长沙县外，连营漫野，难以计数的西军士卒出没其间。
在岳麓山上，一人披着大氅，在一群西军文武的簇拥上，攀爬到了山顶，俯瞰长沙城。
此人年约四旬开外，身长七尺有余，身穿铁甲，外罩锦袍，头盔金盔，脸如刀削，卧蚕眉直插两鬓，样貌极是威猛！
他，便是大西皇帝，张献忠。
“如何？”张献忠脸上露出，自得之色。
他这话，乃是对孙可望所说。
“父皇英明神武，儿臣不及！”孙可望忙躬身行礼。
张献忠闻语哈哈一笑，“你终究还是太年轻，被高欢小儿，一句话就给吓住了。说什么谁打何腾蛟，就是与他为敌，就要向我大西宣战！现在朕打了长沙，将湖南收入囊中，高欢小儿，能耐朕何？”
众多西军将领，闻语顿时一阵哄笑。
张献忠大笑一阵，遂即扬起手中马鞭，指着山下，骄狂道：“朕今得三湘之地，它日击败高欢，夺取金陵，一统南方的霸业，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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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向献贼宣战
何腾蛟太不经打，西军几乎没有什么损失，就夺取了长沙。
这令张献忠志得意满，众多西军战将，也是士气如虹。
自打入川之后，西军以富饶的巴蜀为根基，有了充足的钱粮和物资，西军南征北战，就没输过。
同关中的李自成遭受毒打，已经焉了不同，西军上下如今正是朝气勃发，有睥睨天下的气势。
张献忠在岳麓山顶，俯瞰长沙和湘江，心中豪情万丈，“这都是朕的江山啊！”
这时，一行人在山顶游览片刻，北风呼啸，还是有点冷，遂即决定下山，返回长沙城。
一行人沿着山道往下走，到半腰时，发现山中有一片屋宅。
张献忠不禁用鞭子指道：“那时何处？”
孙可望看了一眼，“那里是岳麓书院！”
张献忠不禁对孙可望刮目相看，他几个儿子里面，就属孙可望有文化些。
张献忠闻语，笑道：“去那里避避风！”
张献忠看见书院，遂即领着一群人，进入书院内，里面早已经空无一人。
几年前，张献忠流窜到长沙附近，岳麓书院遭到严重破坏。
最近两年，堵胤锡设法恢复，刚有点起色，可书院的学生和先生听说张献忠杀至，便纷纷逃离长沙，去乡间躲避了。
张献忠看着空荡荡的书院，青瓦白墙，长廊上雕刻着诸多，从岳麓书院出去的名人画像，还有名言和诗词，显示着岳麓书院的底蕴。
张献忠领着众人，寻了一间屋子坐下，继续讨乱着天下的大事。
“这次湖广粮仓落入朕手，使我大西兵精粮足。如今高欢南北皆敌，朕屯大兵于上游，无论高欢与建奴交战，还是与郑芝龙交战，朕都将顺流而下，夺取安庆，拿下金陵！”张献忠眼睛中爆射着精光。
这次张献忠之所以出川，来到湖广之地，便是因为西军制定了，建瓴而下，先统一南方，再北伐的计划。
大西朝总结了，昔日蜀汉的教训，认为翻越大巴山和秦岭，夺取关中比较困难。
张献忠觉得北征不易，而且此前西军攻击汉中以失败告终，再加上张献忠是陕西人，知道关中条件艰苦被严重破坏，所以使得他的目光投降了东面。
前不久，孙可望、李定国夺取荆州和武昌，便坚定了张献忠东下决心。
现在西军虎踞上游，张献忠只须等待一个时机，只要高欢与其他势力交战，他便可以抓住机会，一举夺取金陵。
“陛下所言甚是，那高欢被南北夹击，不讨好我大西，居然还警告我大西，声称我大西攻湖南就要向我大西宣战，真是可笑至极！”西国丞相汪兆麟讥笑道：“我大西不向他宣战，他就该烧香拜佛了，居然还威胁陛下，实在是愚蠢。”
在西国上下看来，高欢现在被满清和郑芝龙南北夹击，本身战略上就处于劣势，一身的屎还没擦干净，居然还敢威胁大西朝，把手伸到湖南，实在是不自量力。
厅堂内，张献忠等人大笑，而就在这，一人从外匆匆闯进来，一脸严肃的行礼禀报，“陛下！金陵消息，高欢向我大西国宣战了。”
刚才还哄笑的众多西军将领，一下愣住了。
高欢还真宣战呢？梁国不会疯了吧？
张献忠卧蚕眉竖成“川”字，嘴角肌肉抽搐，显然被高欢的狂妄给激怒了。
厅堂内，众人一时不语，各人原本以为高欢所为谁动何腾蛟，梁国就攻击谁，不过是讹诈之语，算不得数。
没想到高欢，真会因为西军进攻长沙，而向大西军宣战。
“太狂妄了！”半响，西国宰相汪兆麟道：“我大西不去攻击高欢，他就烧高香了。现在居然真的宣战。我看高欢是疯了。”
高欢已经被南北夹击，现在又自己在西面制造一个强敌，梁国实在太狂了。
不过，仔细一想，张献忠打着，等高欢和满清，或者郑芝龙交战之际，发起对梁国的攻击。
高欢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张献忠冷哼一声，“不必在意。此必然是高欢见寡人，没有理会他的警告，直接对长沙发起来攻击，令他脸上无光。因此高欢这多半是虚张声势，喊给天下人听，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罢了！”
孙可望皱眉道：“万一高欢动真格的，那怎么办？”
张献忠豪迈猖狂的笑道：“高欢要真敢来攻，朕还怕他不成？他要敢来，看朕如何杀他个片甲不留！”
……
萍乡县。
李定国见梁军已经有了准备，遂即率兵撤退。
梁军清理了战场后，便匆匆退到萍乡县城。
这时湘军败军，也跟随着梁军，来到萍乡县。
军队一进入大营，火头营早已经准备了热汤、鱼干、咸菜、白米饭等着他们。
梁军士卒还好，那些饿了好些天的湘军士卒，顿时变作了豺狼猛兽，蜂拥而上，抢夺着饭菜，胡吃海喝，干起饭来。
湘军溃兵，干饭的架势，令梁军纷纷侧目，这群看着挺凶，怎么败得那么快？
这时，何腾蛟和堵胤锡等一取官员，也聚集在一起吃饭，袁宗第则领着一群兵将过来。
“都督，他们就在前面！”
袁宗第领着将领们，来到一群人面前，见他们只顾吃喝，甚至没有发现有人站在身前。
这时，袁宗第心中一阵感慨，大王早前还希望，何腾蛟能够撑到明年，能够与梁军配合，进攻武昌和荆州。
现在看来，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袁宗第四下张望了一遍，湘军溃兵的模样，良久才抱拳道：“何中丞！堵知府！”
何腾蛟和堵胤锡等人闻声，连忙放下碗筷还礼。
这时堵胤锡拱手道：“袁都督，这次真是感谢贵军相助。”
袁宗第微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分彼此？况且大王早就说过，谁敢攻打湖南，梁军就会向其宣战！”
听了这话，众多湘军将领不禁一阵感动，觉得心暖。
这时何腾蛟不禁问道：“袁都督，摄政王已经向献贼宣战了吗？”
众多湘军将领和湖广官员，不禁纷纷注视袁宗第，而袁宗第则肃声道：“自然！大王一言九鼎，岂会食言！大梁已经向献贼宣战！”
众多湘军闻语，不禁一阵欢呼。
何腾蛟泪流满面，“摄政王真乃仗义之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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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1章老李的过分要求
张献忠突袭长沙，高欢虽然与何腾蛟没有多少交集，但是却知道何腾蛟，肯定撑不了多久。
为了救援何腾蛟，高欢得知张献忠对何腾蛟下手后，立时便发布讨献檄文，宣布将要西征讨献。
高欢希望借此，让张献忠分兵防守梁军，从而减轻何腾蛟的压力，以便湘军能够撑到梁军赶来。
这时，高欢一声令下，梁军士卒迅速集结，原本准备过年，已经休假的官员，又被重新叫了回来。
一时间，梁国的战争机器高速运转起来，不过事发突然，还是有些手忙脚乱。
南京城，议政院内。
高欢负手而立，问道：“兵马集结的情况如何？”
周延儒道：“现在黄河还未解冻，十多个甲种营，都布置在豫东和江北防备清军。眼下兵曹正根据北线的情况，抽调兵马，驻守扬州的杨树林、高建勋已经坐船过江，后续人马则还需要一些时间。”
高欢转过身来，皱眉道：“调兵的速度，必须要加快。一个月之内，寡人要在南京集结二十万大军。”
议政院的几位议政，相互看了一眼，都觉得高欢太急了，何腾蛟怎么也有几万人，仗者长沙坚城，钱粮充足，手个三四个月，肯定没问题。
可是，高欢却犹如暴君般，一定要短时间内调集大军。
“臣等领命!”李岩等人行礼道。
高欢又问道：“水师和战船准备的如何？”
“回禀摄政王，龙江船厂、泗州船厂都在加紧建造，争取在出征前，将第一批战船，交付给水师。”周延儒道。
高欢要逆江而上，夺取武昌，没有水师肯定不行。
九江、武昌这都是江边的城池，必须要水师配合，才容易攻下来。
高欢沉声道：“让船厂日夜赶造，一个月内，必须交船！”
“这~”几名议政都犯了难。
就在这时，一名官员忽然进入议政堂，“大王，江西急报。”
杨彦遂即上前，接过来转呈高欢。
高欢听说是江西急报，连忙撕开蜡封，取出信纸观看，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几位议政看高欢脸色不善，李岩只能行礼道：“臣派人去船厂监工，督促工匠们赶造战船。”
高欢却呼出一口浊气，摇了摇头，“不必了！先过年吧！”
李岩等人闻语，都是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高欢看了一脸惊讶的几人一眼，一脸无奈，“张献忠攻下长沙，何腾蛟逃到江西来了。”
几人听了这话，下巴都快惊掉了。
“这~这怎么回事~”李岩等人一时间都结巴了。
高欢得到张献忠出兵的消息，立刻宣战，并调集兵马准备出征，是觉得何腾蛟撑不了多久，不救的话，他肯定完蛋。
可是，高欢没想道，他兵马还没完成集结，何腾蛟就败了。
高欢沉声道：“现在张献忠已经占据长沙，夺取了湖南，寡人急急忙忙赶过去，便没有必要了。”
李岩宽慰道：“大王英明，既然湖南已经被张献忠占据，我们确实没必要，急急忙忙的进军，最好等明年二月春耕后再出兵！”
周延儒附和道：“不错，二月后出兵，一是黄河解冻，北线压力减轻，大王能抽调，更多精兵出征。二是春耕后，抽调民夫不会影响生产。三是藩府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准备。”
高欢闻语微微颔首：“就依几位先生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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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七年，弘光四年的新年。
原本准备出征的高欢和梁军将士，因为何腾蛟的迅速失败，得以在家中过了一个新年。
梁王宫内，高欢正抱着长女高瑞宁逗乐，脸上露出慈父的微笑。
这时一名宫女却走过来，对高欢一阵耳语。
高欢闻语，遂即对王妃道：“宋先生从长安回来，寡人前去见一见。”
王妃遂即接过瑞宁，轻轻拍着后背，“大王去忙吧！”
高欢起身又逗了逗孩子，才起身前往花厅。
这时宋献策坐在花厅内，正喝着茶水，见高欢走进来，立时站起身，躬身行礼，“大王。”
高欢见宋献策风尘仆仆，连衣服都没换，不禁道：“先生辛苦了！”
“为大王分忧，乃臣分内之事，不辛苦！”宋献策笑道。
高欢微微一笑，“坐吧！先生一回来，就急着见寡人，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宋献策闻语沉声道：“臣按着大王之意，去长安见到李自成，对他提了帮助顺国改革，还有重启陆上丝路，并保证让顺国赋税，每岁增长半成之事。”
高欢来了精神，问道：“李自成怎么回复？”
宋献策道：“李自成很感兴趣。”
高欢露出微笑，“这太好了。”
宋献策迟疑一阵，还是说道：“不过李自成还有个要求。”
高欢看宋献策的神情，不禁皱起眉头，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他有什么要求。”
宋献策道：“李自成听说王妃最近诞下一女，想与大王结亲。”
“直他的娘的李百万，想当老子女婿，老子灭了他！”高欢瞬间勃然大怒，一巴掌将座椅扶手拍折，暴起了粗口。
宋献策忙解释道：“大王，误会！误会了！是李自成最近诞下一子，希望能与郡主定亲。”
高欢闻语，才重新坐下，他差点就准备抄刀，去宰了老李这个畜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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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城。
张献忠在长沙，得知高欢向他宣战后，虽然嘴上轻视高欢，但是他还是立刻结束长沙之行，赶到了武昌城，准备防御梁军的进攻。
自从高欢崛起一来，与各方势力，几乎都打过仗，唯独没有与西军交手。
张献忠虽没与高欢正面交锋，但是他会比较。
当年与他旗鼓相当的左良玉，被高欢打得满地找牙，忧愤而亡。
当年与他势力相当的李自成，数败于高欢之手，就连击败了洪承畴的清军，也被高欢击败，足见高欢并非泛泛之辈。
虽说张献忠认为西军已经不是以前的西军，拿过去的军队进行参照，早就无法体现西军的战力，但是他到了武昌，还是下旨加强防守，等待梁军来攻。
可是，张献忠在武昌一等，就是两过多月，梁军的毛都没有看见。
这时，张献忠不禁笑着对孙可望道：“朕说过，高欢不过是虚张声势，宣而不战，找个台阶下。他现在南北皆有强敌，岂敢打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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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间，随着黄河解冻，原本防守黄河沿线的梁军诸部，开始陆续南下，向南京方向集结。
到二月底时，军队还在调动，不过梁军诸多战将，却已经先一步抵达南京。
这时，在梁王宫内，梁军大将云集，徐黑虎、郝摇旗、袁宗第、陈永福、吴汝义、周富贵、扬承祖、贺一龙、蔺养成，李成栋、李本深、李元胤等近百员战将云集。
高欢调集了眼下，除了防守之兵外，梁军能调动的全部兵力和战将，准备发动一场，载入史册的大战，与张献忠一决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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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章高欢第二次西征
时间到，一六四七年二月底。
去岁一年，梁军除了收取江西之外，并没有进行大的战争。
收取江西之役，对于梁军而言，也是相当的轻松，与张献忠收取湖南一般，几乎没付出什么伤亡就拿下了。
去年梁军除了少数兵马，参与过一段时间的战争外，绝大多数士卒，都修整了一年时间。
另外，梁军新军最短的，也训练了三个月时间，已经有了一定战力。
如今高欢可谓是兵马众多，士卒精壮，足以一战。
此时从去年开始进行的盐铁国营改革，到现在已经基本完成。
梁国实现了盐铁和矿山国营，同时在各县都建立了粮站制度，修建了储备仓库，再丰收之年囤积粮食，在灾荒之年开仓放粮，并设定粮食最低收购价格，打击粮商囤积居奇，保护百姓的利益。
这使得梁国藩府不仅控制了国家经济的命脉，同时也令百姓免受粮商和盐商的盘剥，获得了百姓的支持。
对于那些被赶出盐铁经营、粮食倒卖的商贾和士绅，高欢也给他们提供了去路，便是鼓励他们从事手工业，以及茶叶买卖，支持梁国商人组织商队，将梁国的茶叶、布匹、瓷器等货物贩卖出去，将外面的牛羊、毛皮、人参等物资购买回来。
这样一来，梁国能用少量货物换回大量物资，外部的物资源源不断的进入梁国，而梁国的生活物资不外流，百姓就会丰足。
敌国的物资流入梁国，把南洋的粮食、鱼虾便成梁国的口粮，将蒙古人的牛羊、马匹变成梁国的牲畜，就能弱敌国，而使得梁国富足。
当然，要实现这样的构想，还需要高欢打通商道，短时间内还无法见到成效。
不过，随着国营改制逐渐落地，商税改革顺利进行，梁国的赋税确实明显增长。
据梁国议政院估计，今年梁国的税收，能在原有六百万两的基础上，增加到一千万两。
这样一来高欢便有了发动大战的底气。
此时，在梁王宫内，梁国诸多战将云集。
高欢身穿金漆鱼鳞甲，头戴六神盔，腰间兽头带，威风凛凛的站在沙盘前。
在大堂内，众多梁军战将，俱都披挂整齐，杀气腾腾的站立。
“此前，寡人已经警告过张献忠，不要进攻湖南，可是张献忠却当寡人之言是耳边风，蔑视寡人之言。”高欢扫视众人一眼，朗声怒喝道：“献贼轻视寡人，就是轻视大梁。若是寡人不能西征，将献贼击败，天下人将如何看待寡人，还有谁会将寡人的话当一回事？我大梁又何以立信于天下！”
高欢放出话，将湖南纳入梁国势力范围，张献忠不当一回事。
如果高欢不能给张献忠一个教训，那么郑芝龙必然会图谋广东，而高欢不能保护依附自己的势力，以后还怎么当老大哥？
“大王！您就下令吧！”大堂内，众多将领齐齐抱拳，义愤填膺的嚷嚷着。
高欢抬手压了压，让众人安静，遂即朗声道：“好！士气可用！这次西征，寡人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把张献忠打服！”
“打服张献忠！”众多梁将顿时齐齐振臂大呼。
……
刚过完新年，高欢便开始为西征做准备，如今两个多月过去，梁军已经基本完成了战前的准备。
到三月初，梁军所需粮食、草料、军械、饷银，已经全部运送到南京、安庆、南昌等地存储。
这次为了支持梁军西征，江南地区的士绅和商贾，前所未有的积极。
这倒不是他们有多拥护高欢，而是高欢利用报纸，大肆宣扬张献忠屠杀士绅大户的恶行，令江南的大户感到恐惧。
梁国虽然抑制豪强，但是不无缘无故杀人，也不会肆意直接抢夺大户的钱财。
相比之下，张献忠的手段，就残忍多了。
在高欢大肆宣传，西军威胁论，声言张献忠将要夺取江南的情况下，士绅大户和商贾，前所未有的支持梁军西征。
在长江岸边，光着膀子拉纤的汉子，从早到晚络绎不绝，前往糊口、安庆、南昌的江面上，运送粮草和军资的货船蔽江而行，终日不绝。
高欢在国营改制后，也希望给商人一些好处，希望他们能够为百姓，提供更多的工作机会，所以便将运输军资的事情，交给商人去办。
到三月底，梁军出征的钱粮和物资，基本准备就绪，而这时，除了监视李自成的高杰，防备满清和伪明的王敬德、高名衡、孙传庭、袁时中，以及监视郑军的周富贵外，梁军各部陆续向南昌、湖口、安庆等地集结完毕。
梁国此次可谓精锐尽出，步骑、水军合计二十万人马，要是再算上保障后勤的民夫，那人数就没边了，至少超过五十万人参与西征。
高欢这么大的动作，令刚放松下来的张献忠又绷紧了神经。
随着西军细作，将一封封情报传到武昌，探明梁军大举调配物资，军队向西集结，张献忠知道高欢要玩真的了。
……
武昌城，临时行宫内。
张献忠在大堂内，来回躲避，听着孙可望禀报。
“启禀父皇！据斥候探查，高欢向西增兵，南昌、湖口、安庆三地，集结的兵马已经多达二十万，粮草军资堆积如山！”
大堂上众多西军将领，神情都严肃起来。
这时张献忠忽然停下脚步，咬牙切齿道：“高欢小儿，既然赶来，朕还怕他不成。他既然要来送死，朕便成全他！”
说完，张献忠振臂大喝道：“传令！”
堂内西军众将，齐齐抱拳躬身，“请陛下下令！”
张献忠朗声怒吼道：“传令平东王孙可望、抚南王刘文秀、安西王李定国，大将王尚礼、王定国、冯双礼、马元利、张化龙，白文选等人，各率本部人马，集兵二十万听命！朕要与高欢小儿决一死战！”
“遵命！”众多西军将领，齐齐抱拳。
……
一六四七年，弘光四年四月初，高欢亲自签发《讨献檄文》在长安誓师出征。
梁军水陆大军二十万，及民夫、乡勇三十万，共计五十万人，诈称百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西征。
一时间，湖广变色，天下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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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兵临九江
高欢在南京誓师出征后，梁军便浩浩荡荡的逆江西进。
这时，在长江上，梁军的战船遮蔽江面，岸边则到处都是向前挺进的梁军士卒，还有拉纤的民夫。
高欢站在一艘大船的船楼上，目光远眺西面，“快到湖口吗？”
周延儒道：“前面就是湖口！”
高欢摸了摸鄂下短须，沉声问道：“张献忠来了么？”
周延儒点了点头，“据斥候禀报，张献忠已经到了九江。”
“献贼来的到是快！看来张献忠很有自信啊！”高欢不禁冷笑：“不过寡人要是张献忠，就坐镇荆州，层层设防，用九江、黄州、武昌、岳州来消耗我军，待满清和郑军出手，再伺机反击，必能大获全胜。现在张献忠亲来九江，便是给了寡人速决的机会。”
周延儒笑道：“近些年张献忠诸事颇顺，征战南北罕有敌手，西军气势正盛，也正是张献忠骄狂之际，他岂会示弱于大王呢？”
高欢笑道：“也是，周先生说的对！既然如此，寡人就看看他张献忠到底有几斤几两。”
周延儒微笑道：“大王于双沟大败多尔衮，犹如秦败赵于长平，使得满洲八旗损失惨重，短时间内失去攻掠中原的实力。今若能大败张献忠，便如秦败楚于丹阳、蓝田，遏制献贼东进之势。自此天下格局定矣！”
战国后期能够有机会统一天下的大国，乃是秦、赵、楚、齐四国，秦国用外交稳住齐国，以武力击败赵国和楚国后，一统天下、横扫六合的大势便定了下来。
如今天下，则是梁、清、西、顺四方势力有机会一统天下，高欢用外交稳住李自成，又在徐州大败了满清，现在只要击败张献忠，梁国将要一统天下之势，便也就基本锁定了。
高欢闻语不禁颔首，知道此战对于梁国的重要性。
“大王！到湖口了！”杨彦忽然上前禀报。
这时高欢抬头望去，果然见长江南岸出现一个缺口，西面江面上隐约有船只穿梭。
高欢不禁走到船楼边，伸手道：“千里镜！”
扬言忙从盒子里取出千里镜观察西面，首先看见高大的九江城，只见城头旌旗招展，士卒密布，然后看见九江城外的鄱阳湖口和长江上，则遍布西军的战船。
高欢看了一阵，不禁将千里镜递给周延儒道：“献贼人马不少，战船众多啊！”
……
九江城。
张献忠得知高欢率兵西来，他不甘示弱，立时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抵达九江，准备御敌于国门之外。
这时，在九江城临时行宫内，张献忠正负手站在一副地图前，李定国忽然进来，禀报道：“父皇！高欢到了！”
张献忠闻语转过身来，冷笑一声，“看看去！”
不多时，张献忠领着一群人，登上九江城头，拿千里镜观察湖口方向，只见一艘艘的大船，从鄱阳湖湖口进入鄱阳湖内的梁军水寨。
“父皇！高欢的船不少，还有不少大船啊！”刘文秀道。
张献忠轻蔑道：“朕十几万大军布防与九江附近，他船再多，也攻不过来！这一战，朕要让高欢小儿，无法踏进朕的大西一步，便惨遭失败！”
虽说张献忠没有选择高欢所想的策略，坐镇荆州，但是他的想法，其实与高欢所想差不多，只是他觉得，他根本不虚要层层设防，直接讲梁军堵在国门外，等清军和郑家出手，然后发起反击即可。
“父皇！高欢大军刚到，要不要趁其立寨未稳，杀杀他的锐气！”李定国忽然道。
张献忠哈哈一笑，“定国真朕虎子也！好！你自己看着办吧！”
……
是夜，三更天。
漆黑的鄱阳湖上，数百个黑影，在江面上快速移动着。
李定国看了看，风吹动的旗幡，“东南风！把船划到南面去。”
现在是春夏之交，刮得都是东南风，若是西北风的话，西军便可直接放火船，烧掉梁军营寨，不过是东南风，则需要先划到梁军水寨的南面，再放火船烧寨子。
这时船只在水面上划行，四更天时，抵达梁军水寨之南。
“殿下！有巡逻船，无法靠近放火！”一名西军，指着黑暗中，湖面上移动的黑影。
李定国微微皱眉，“盛名之下无虚士，梁军刚到，水营南面都有哨船，确实谨慎！”
李定国观看片刻，发现梁军巡哨密集，不像以前遇见的明军，防守懈怠，漏洞百出，只能沉声道：“准备点火！直接冲过去！”
……
湖口城中，高欢刚抵达城内，便召集诸多属下商议。
高欢沉声道：“寡人西征，这么大的动静，代善、济尔哈朗、多铎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清军必定会乘机发起进攻。因此，寡人准备明日，便给张献忠下战书，约期决战！”
郝摇旗道：“大王，若是张献忠不同意呢？”
高欢冷声道：“若是不同意，那便等哪天刮东南风时，大军直接火攻，发起强攻！”
众将闻语纷纷颔首，梁军西征，自然是梁军主动进攻。
若是张献忠不应战，那么梁军就只能尽快发起攻击，否则清军和郑家搅和进来，局面将会对梁国不利。
这时高欢正与众人商议时，堂外忽然一阵喧哗。
杨彦闻语走道门口大声喝斥，“节堂重地，何事喧哗，想关禁闭吗？”
“校尉！城外有火光，怕是献贼袭营！”
杨彦扭头一看，果然见西南方的天空，红光闪闪。
扬彦见此一惊，急忙进堂禀报，“大王，献贼袭营！”
不多时，高欢与众多将领登上湖口城墙，目光看向城外，直见一艘艘燃起大火的船只，撞向梁军水寨。
虽说梁军早防着西军袭击营地，但是火船还是给梁军带来麻烦，栅栏和不少大船都被点燃。
高欢见此不禁黑脸道：“寡人还没用上火攻，他们到先用上了！”
梁军刚下寨，西军直接就连夜突袭，令高欢不得不承认，西军敢战，不是左镇之流能比。
……
北明，济南城。
大学士府邸。
这时洪承畴正处理着公务，门忽然被推开，平西王吴三桂闯了进来。
洪承畴见此，不禁放下笔，问道：“王爷何事这么激动？”
吴三桂一脸兴奋，挥舞拳头道：“洪阁老，刚得到消息！高欢与张献忠开战了！”
高欢西征，这么大的动静，北明和满清早就开始关注了。
洪承畴听了吴三桂的话，眉头一挑，然后露出微笑，高兴道：“王爷，我们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吴三桂道：“高欢发二十万精锐，与张献忠开战，洪阁老就说说看，我们该怎么抓住这次机会吧！”
洪承畴站起身来，走了两部，“第一，立时收紧对袁时中的包围圈，王爷可以收网，将其歼灭了。第二，立刻派人告知北京，通知满清立刻行动。第三，以陛下名义下旨，传令郑芝龙发兵，牵制高欢，配合张献忠击败梁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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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4章围剿太行、沂蒙
河北真定，清军大营内。
多铎负手而立，站在大帐中。
此时，帐帘被挑起，博洛一脸大喜的进来，“王爷，高欢同张献忠开战了！”
多铎闻语，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残忍道：“好！趁着高蛮子无暇分身，本王先灭了太行山寨的蛮子，再大举南下，解救摄政王！”
多铎已经打探清楚，多尔衮现在已经从河南永城煤矿，调到了南直隶池州府铜陵矿场，不过干的事情没变，依旧是倒夜香。
商丘永城距离满清太近，高欢担心清军来救，所以将多尔衮和一群满清俘虏，转移到铜陵劳改。
多铎在多尔衮被俘虏后，便一直设法营救，派遣了不少细作，意图潜入梁国营救多尔衮，不过都没成功。
最近，多铎的人已经混入铜陵矿场，并且见到了多尔衮，只是令多铎没想到的是，多尔衮反手就是一个举报，直接向劳改矿场，把那个千辛万苦，混进去的细作给举报了。
这令多铎十几分震惊，高欢得知后也十分惊讶，不知多尔衮是卧薪尝胆，还是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现在应该说多尔衮征候群。
此时那名细作跟着多尔衮倒夜香，据说也不想回来了。
多铎觉得一定是高欢对多尔衮进行了非人虐待和折磨，让多尔衮精神失常，否则他聪明睿智的十四哥，怎么会甘心倒夜香？
现在多铎心如刀割，非常担心多尔衮，准备撑着高欢无暇北顾，灭掉太行山上到梁军，抓住孙传庭等人，与高欢交换多尔衮。
这时，多铎一声令下，清军大营内，众多八旗兵顿时翻身上马，疾驰向西挺进，准备入山进剿梁军。
满洲八旗乃是渔猎民族出身，不惧山林作战，多铎下了死命，为了拔掉梁国在河北插下的这颗钉子，将对梁军山寨和山中百姓，进行血腥的清洗。
高欢派遣袁时中和孙传庭，挺近黄河以北，两人一个扎根沂蒙山区，一个在太行山中立寨，给满清和北明带来极大的威胁。
自双沟大战，多尔衮战败被俘虏后，清军和北明近两年来，眼睁睁看着高欢吞并江南，灭亡左镇，而没有大的动作，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因为这两支梁军，牵制住了清军和北明兵。
这两年来，清军和北明军除了冬天骚扰梁国，以及与漠北蒙古人交战外，干的另一件事情，便是围剿这两只梁军。
通过两年时间的围剿，两支义军的活动范围，被不断压缩，不过洪承畴和满清都没急着动手。
双沟集一战后，清军损失惨重，虽说清军依旧具有相当大的实力，超过十二万八旗兵，但是理政五王，却不愿意再与高欢正面硬拼，意图避免与梁军主力大规模交战。
北明军主要的支柱是吴三桂的关宁军，可是关宁军在逃出黄泛区后损失惨重，北明军围剿袁时中一部还行，可要是引来梁军主力，那便有灭国的危险。
因此清军和北明军，在压缩梁军的活动范围后，便一直没有动，怕围剿会引来梁军主力的进攻。
现在，梁军主力西征，清军和洪承畴等待的时机，便终于到了。
在多铎进剿太行山区时，北明军对于沂蒙山区的进剿，也随之开始了。
这时在沂州府，蒙阴县境内，卢川水旁的大崮寨。
攻入山寨的北明军，将寨子内的茅屋全部点燃，升起的浓烟十余里可见。
近百名没来得及撤离的山寨百姓，被北明军用长矛，赶到寨子中，胆怯着低着脑袋，不敢去看明晃晃的战刀。
此时一名穿着盔甲的军官，站在百姓面前，冷脸问道：“本将只问一遍，梁贼哪里去呢？”
百姓们鸦雀无声，妇女们都胆怯的用手将孩子揽到腿边，老汉们则低垂着头看着地面。
军官见没人应声，脸颊鼓动，忽然一挥手，几名士卒便上前，从一个妇人身边，抢了个孩子出来，引得妇人跪在地上求饶，孩子则哇哇大哭。
“不说，宰了你娃儿！”军官对着女人狰狞怒吼。
在距离大崮寨不远处的群山中，一队狼狈的梁军，躲在树林中，看着远处山头升起的浓烟，目光中几乎喷火。
“都督，伪军烧寨子了！”元珪沉声道。
袁时中用刀杵着地面，站起身来，他目光阴沉的望了冒烟的山寨一眼，恨声道：“走！本侯迟早让这帮牲口好看！”
太行山区、沂蒙山区，清军和北明伪军趁着，梁军主力西去，同时开始围剿袁时中和孙传庭。
……
高欢刚兵临九江，李定国就连夜突袭。
虽说梁军只损失几艘战船，伤亡微乎其微，但是西军敢战，还有高涨的气势，无疑预示着，此战不会轻松。
不过，梁军今非昔比，并非不能打硬仗。
次日一早，高欢便派人出寨，前往九江投书，约张献忠决战。
九江城中，行宫节堂内，张献忠正称赞李定国昨夜的夜香，西军将领白文选匆匆进来，单膝跪地：“启禀陛下，高欢射书过来，希望与陛下决战！”
张献忠接过战书，看了一遍，嘲笑道：“高欢想得美，朕凭什么现在与他决战？朕西、南无强敌，北面有天险可守，无后顾之忧，不似高欢南北皆敌。他要是耗不起，大可自己来攻！”
张献忠话音刚落，外面隐约传来“咚咚咚”的战鼓声。
这鼓声从东面传来，张献忠连忙离开行宫，来到九江城头，凭城远眺，只见鄱阳湖东面，无数梁军战船涌来，高欢这是摆出了决战的架势。
张献忠见此，不禁眉头一挑，没想到高欢居然也这么强势，射完战书，直接就打上门来了。
看着高欢的架势，张献忠知道高欢真敢直接进攻，于是连忙擂鼓聚将，安排战术。
这时，梁军战船借着风势，抵达西岸，双方隔着湖面拼命开炮，湖面上溅起道道水柱。
水寨中的西军战船，遭受炮击，只能选择出战，纷纷冲出水寨迎战。
梁军旗舰上，刘珲拔出刀来，向前一指，“挂令旗，给本将冲！”
顾三麻子打着赤膊，提刀站在小船的船头，领着数百条快船，冲向西军水寨。
一时间梁军大船，侧舷大炮猛轰，小船则蜂蛹而上，双方隔着海面拼命的射箭放冲，湖面上火箭交织，黑压压的箭矢如同蝗虫群飞来飞去，船板上钉满了羽箭。
两军的火炮都很犀利，一炮砸来，船板立碎，顿时就导致船只漏水，许多士卒纷纷落水。
梁军冒着箭雨冲锋，接近西军战船，两军开始用长兵器互相击打，同时跳帮作战。
一时间，鄱阳湖上，到处都是短兵相接的战船，到处都是殊死搏斗，金铁交鸣之声，呐喊厮杀之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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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5章鄱阳湖决战上
鄱阳湖上，梁西两军激烈搏杀，梁军大船在水面上横冲直撞，小船冲入西军水营放火，报昨晚被夜袭之仇。
西军船小，被大船一撞，直接就倾覆水中，难以与梁军大船抗衡。
张献忠见此，急令九江城头的火炮轰击，在湖面上溅起道道水柱，阻止梁军大船冲入水寨。
第一日战斗，从清晨打到黄昏，梁军击毁烧毁西军近百艘小船，然后撤出了战场。
大战过后，湖面上到处都飘荡着浮木，还有两军的尸体，鄱阳湖都被鲜血染红，双方伤亡三七开，梁军仗着船大，算是小胜一阵。
黄昏时分，两军各自休兵，高欢在湖口城中召集众将，赞赏了刘珲和顾三麻子等人的英勇表现，大涨梁军士气。
白天的战斗，高欢全程都在观察，对于与张献忠决战，心中大概有底了。
其实梁军要进攻湖广，道路有很多，可以分从南昌出发，走萍乡进入湖南直奔长沙，也可以从信阳翻越大别山杀向武昌，还可以从长江北岸西进。
可是，高欢和张献忠不约而同的选择，沿着长江进军，最后会战于九江，也是有各自的道理，便是这条路线后勤压力最小。
十多万大军每日消耗，可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大军只有沿江而进，藩府才负担的起，粮道也最不易被人切断。
若是走其它路线，十多万兵马冲到武昌城下，没有打通长江水道运输粮草和军资，后勤跟不上，又遇见坚城难以攻下，十多万人困顿城下没饭吃，便可能导致大败。
这也是太平天国时期，湘军与太平军在九江、湖口、安庆反复拉锯的原因。
“大王！西军船小，水营战力也很一般，我看明日可以直接强攻，烧了张献忠的水寨。”刘珲进入节堂，大声抱拳道。
周延儒道：“大王，若是能够消灭西军水师，那九江唾手可得。”
此前高欢对西军的战力并不清楚，对于能否一路平推，还存在疑虑。
高欢一直考虑着是否需要拿出传统手艺，搞搞穿插迂回，多线突破。
从今天白天的战斗来看，西军的水师主要是搜集湖广等地的渔船。
西军战船数目虽多，却都是小船，而且训练与梁军差不多，半斤八两之间。
相比于西军地处内陆，没有迫切发展水军的需求，高欢则要面临郑芝龙的压力，几年前就组建了水营，并且有国营船厂，给水师制造大船。
两军水军实力对比，梁军明显略胜一筹。
这时高欢扫视众人一眼，沉声道：“寡人西征，满清、伪明、郑芝龙必定蠢蠢欲动。现在寡人若是分兵包抄，张献忠定然也会分兵防守，战事必定旷日持久。因此寡人决定，就在这九江与张献忠决战，一战击败献贼主力，让献贼见识我大梁兵威，让西军士卒今后见到寡人旌旗，便心生恐惧。”
因为有满清在北虎视眈眈，而且高欢判断，李自成不太可能帮自己牵制满清，他心里估计也觉得梁国太强，想要利用清军削弱梁国。
因此，高欢必须尽快击败西军主力，若是击败了西军主力，即便满清、郑芝龙来攻，高欢也能从容应对。
若是不能尽快击败张献忠的主力，那梁军在西线就没法子抽身，一旦后方出现问题，便会很麻烦。
简单来说，击败了张献忠的主力，什么时候结束西征，决定不打了，主动权在高欢之手。
不能击败西军主力，那高欢想收手，张献忠也不会答应，肯定会撵上来。
届时就成四国伐梁，高欢便成楚怀王了。
第一日的战斗结束，高欢已经看透西军水军的虚实，决定明日再次强攻，以实力碾压，直接平推到武昌。
这时，九江城中，张献忠也召集西军众将商议。
白天的战斗，也打醒了张献忠。
张献忠没有想到，高欢居然比他还狂，兵力相当的情况下，居然敢硬攻水寨。
现在西军明白梁军和以前遇见的明军不同，不仅刚烈勇猛，而且战力强劲。
更重要的是，西军将士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便是他们都是小船，面对高欢军中长达十五丈，宽两丈，高三丈的福船时，只能仰视福船，根本无法攀爬进攻。
现在，张献忠才意识到，就算他不出战，高欢也有实力，冲入他的水寨，把西军的船只全部击沉、焚毁。
刘文秀沉声道：“父王，高欢的是海船，我们是河中的渔船，这仗该怎么打？”
张献忠黑着脸，看向诸多西军将领，问道：“你们怎么看！”
李定国握拳道：“如今水寨立在鄱阳湖内，退却不可能，只能拼死一战。梁军船只虽然巨大，但是转向不便，不如我们小船灵活，我们群集而攻之，梁军不利进退，可破也！”
张献忠点点头，“定国之言不错！高欢的大船不便机动，我们只要在船上多备火箭、火器，十多条船围住一条攻打，没有不破的道理。”
说完张献忠扫视众将，朗声喝道：“明日高欢定然会再次进攻，谁敢出战，猛击高欢！”
西军众将不禁相互看了一眼，白天梁军大船，横冲直撞的场面，令各人心中都没了底气。
这时，李定国站了出来，“父皇！二臣愿意出战！”
张献忠闻语大喜，遂即与李定国等人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准备明日给高欢致命一击。
第二日清晨，梁军这边吃过饭，三万水军便操纵着五百多艘大小船只，开出了水寨。
西军这边一千五百余条船船，则在鄱阳湖西岸排开。
一时之间，鄱阳湖东西两岸，战船云集，遮蔽湖面。
高欢站在梁军旗舰上，俯瞰西方的湖面上，一艘艘差不多大小的小船，在湖面上排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矩阵，令人感到震撼。
“张献忠这是把整个湖广的渔船都搜集过来呢？”高欢看了一眼，不禁嘲讽道。
相比于梁军，西军农民军出身，虽然近几年发展不错，但是底子还是太薄了。
西军水军几乎没有大船，可见张献忠并没有自己的造船场，都是收集的民船。
这些船只，大的只在船头放了一门火炮，许多小船上根本没有火炮。
几名西军士卒，手持弓箭和鸟铳站在船上，一名船夫手扶着船桨，便是大多数西军船只的情况。
这时，九江城头，张献忠也在观察梁军水师。
与昨日不到二百艘船只前来进攻不同，今天梁军水师可谓倾巢而出。
同西军清一色的小船不同，五百艘梁军船船，则有大有小，层次分明，福船高大如城，中型战船庇护在前，小船则在大船之间穿梭，无疑更像一支水军。
张献忠看完梁军船队，阴沉着脸，忽然朗声喝令，“进攻！”
一声令下，战鼓雷响，五百艘西军战船，便齐齐摇撸划桨，杀声震天的冲向梁军水师。
梁军旗舰上，高欢眉头挑，“猖狂！居然还敢主动进攻，大炮给寡人轰！”
梁军福船上，炮窗打开，火炮推出，士卒立时点燃引线。
“轰轰轰”火炮猛退，战船颤抖，湖面上水柱立时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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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鄱阳湖决战中
梁军战船侧舷火炮，依此开火，炮身猛退，炮口腾起团团白烟。
这时西军战船的船头，各种火炮也同时齐发。
鄱阳湖的湖面上炮弹交织，船只被炮弹砸中，立时碎木飞溅，炮弹落入水中，瞬间惊起冲天的水柱。
时隔近三百年后，在中国南方，再次爆发出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水战。
近十万人马，两千多艘大小战船，在鄱阳湖再次爆发，关系到天下大势走向的决战。
此时湖面上，硝烟弥漫，杀声震天，场面宏大而壮观。
惊天的水柱，在两军战船间溅起，不断有船只被炮弹砸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梁军的船只巨大，中了几炮还好，西军船只小，且都是民船，船体不够坚固，中上一炮，要么漏水沉没，要么散架变成飘荡的浮木。
这时五百艘西军战船，冒着炮火，在四五丈高的水柱中穿行，士卒拼命摇撸划船，船只飞快的向梁军船队扑过来。
梁军看着小船接近，却并不慌乱。
毕竟梁军水军训练也有一段时间，十艘大福船，依旧侧舷对准冲来的西军船只，炮手不停射击，远距离轰击西军，击毁船只，打乱西军的队形。
中型战船上，士卒居高临下，火铳和火箭齐射，射杀着小船上没有遮蔽的西军。
弹丸和箭矢从头上射下来，船上的西军无法躲避，被梁军当做靶子一样射杀，不断有士卒中箭，然后滚落湖中。
“冲过去！烧他的大船！”西军大将冯双礼，赤膊上阵，挥刀呐喊。
小船上的西军拼命划船，船上的士卒则向大船上放火箭，可是箭矢却被船舷和护板挡住。
这时西军士卒想要靠近大船，然后放火烧船，可是梁军的小船，却穿梭在大船之间，截住和阻拦西军小船靠近大船。
这时一艘西军火船刚要撞上梁军大船，便被一艘梁军快船撞上。
船上的士卒站立不稳，惨叫着跌入湖中，而梁军小船则顶着小船，将其推开。
梁军大船肆意攻击，小船则护卫左右，防止西军小船冲入阵内。
湖面上两军激烈厮杀，西军明显处于劣势，梁军各种战船配合，西军损失惨重。
“大王！西军要跑！”旗舰望斗上，梁军士卒大声呐喊。
高欢取出千里镜，观察着战场，果然见西军战船，在梁军多层次火力，以及各种战船的配合下，损失惨重，西军船只甚至没能冲进内线。
高欢微微颔首，虽说历史上有不少，小船胜大船的例子，但那多是少数个案，绝大多数时候，小船不可能胜过大船。
此时不少船上的西军，已经被居高临下的梁军全部射死，剩下的船上也是人员减半，纷纷开始往回划。
高欢见此一巴掌排在护栏上，“好！挂令旗，追击敌船，今日就打破献贼水军！”
“升旗！”周延儒激动的大喝一声。
一面火红的赤龙旗，升上了最高的桅杆，这是高欢的王旗，也是梁军的精神图腾。
“擂鼓！猛击！”高欢自信满满，眼中燃烧着雄雄斗志。
这一战，将是决定谁是南方霸主的一战，而这个霸主，只能是我大梁王高欢！！
战场上正射杀西军的梁军士卒，听见鼓声，看见挂起的令旗，刘珲站在船首，迎风屹立，拔刀指着逃窜的西军喝道：“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为了大梁，追击！”
梁军的内河战船，除了帆还有船桨，甲板上水手连忙升帆，船舱内桨手有节奏的身体后仰，梁军大小战船，追着西军向西岸冲去。
“陛下！前锋受挫，梁军冲过来了！”九江城头西国丞相汪兆麟惊呼道。
张献忠咬牙切齿，冷笑道：“挂令旗，擂鼓，依照军令行事！”
这时梁军一路追击，列阵的一千多艘西军战船，向两翼散开，给撤退的前锋让路。
“轰”的一声巨响，九江城头一声号炮，梁军刚追入西军阵中，散开的西军船队，立时从两翼包抄上来。
李定国站在一艘中型战船上，拔刀怒吼，“大西将士们，机会就是现在！杀敌！”
西军遂即仗着船小灵活，从两翼包抄上来，撤退的前军也纷纷掉头，准备从新迎击梁军。
很显然，这是一个陷阱。
九江城头，看着西军战船从三面围上去，张献忠冷笑连连。“高欢！今天朕就叫你知道，什么是姜还是老的辣！给你个教训，叫你终身遗憾！”
梁军旗舰上，高欢见此，也冷笑连连，“张献忠，把寡人当陈友谅，他也配做朱元璋？”
当年元末明初，陈友谅和朱元璋决战鄱阳湖，陈友谅船大，朱元璋船小。
朱元璋以陈友谅船大，进退不便，让徐达多备火器，利用小船机动能力强，用群狼战术，破了陈友谅的大船。
不过，高欢除了有大船外，还有中型战船和小船配合，也没有像陈友谅一样，搞什么铁锁连环，而且更关键的是，梁军火器要比西军犀利得多。
高欢看着西军小船蜂蛹而来，根本不惧，站在船头从容指挥。
梁军依旧大船开炮，远距离轰杀西军，中型战舰横冲直撞，冲散冲来得小船，小型快船则截杀，撞击意图靠近大船的小船。
西军船只蜂蛹而是，可是却无法接近梁军大船，梁军火力凶猛，一窝蜂、神火飞鸭不要钱似的放。
这时一艘满载着柴草和火油的西军火船，冲破封锁，直奔梁军炮船。
可是，这艘火船还没接近梁军炮船，船上一窝蜂便射出几十只火箭，将船只点燃。
西军士卒驾着着火的船只，继续前冲，头顶忽然一声尖啸，一枚火鸭拖着尾迹飞过，落入湖水中，可遂即又一枚“嗖”的射过来，直接撞上火船。
“轰”火苗窜起，驾船的西军只能跳入水中。
李定国见梁军在西军的围攻下，居然不见混乱，他看见高欢的旗舰，神情决然，挥刀吼道：“目标梁军旗舰，随孤冲！”
（接了个电话，更新迟了。）
第587章鄱阳湖决战下
李定国是张献忠义子，大西国四王中，最能打的一位。
明末清初，两蹶名王，在昆明失守的情况下，率领残兵败将撤退时，还打出磨盘山之战，险些要了吴三桂性命的猛人。
自戚继光之后，百年来，明朝数一数二的名将，也是南明二十多年，唯一的名将。
此时，看见西军的小船，难以突破梁军的防守，去攻击不便移动的大船，战斗陷入僵持之态。
近一千五百条西军战船，冲击着梁军水师，西军小船不断被梁军撞翻，被火器点燃。
九江城上，张献忠神情严肃起来，手在墙垛上抓出几道痕迹。
西军小船三面围攻，可是结果却并没有向张献忠希望的方向发展。
堆满柴草和火油的火船，还没接近梁军大船，就一艘接一艘的被梁军用火器、火箭提前点燃。
西军士卒只能提前弃船，而失去士卒操空的船只，很难撞上梁军大船，有的甚至还没靠近，就把自己烧沉了。
广阔的湖面上，西军已经有百条火船燃起大火，可梁军却只有五艘中型战船被火船撞上，其中两艘拖着火焰，还在撞击西军小船，使得西军士卒纷纷落水。
一时间，鄱阳湖上，西军士气低落，眼看着继续下去，西军水师要败，张献忠一拳锤在墙垛上，咬牙切齿道：“水军，给朕冲啊！”
这时李定国看见西军的群狼战术没奏效，带着三十条船，仗着速度快，从侧翼绕到了梁军战船的后面，然后一刻不停，直冲高欢的坐舰。
现在西军发现，梁军是正儿八经的水军，而西军的水军则装备太差，训练不足，难以吃掉梁军水师。
若是让梁军击败，高欢就能封锁鄱阳湖湖口，西军水军就被堵在湖内，到时候必败无疑。
“冲！直取梁军旗舰！”李定国站在船楼决然怒吼。
百万军中取高欢首级!现在只有夺取高欢的旗舰，西军才能创造奇迹。
“大王！有敌船冲着我们来了！”
望斗上的梁军士卒急忙大喊。
梁军发现这支迂回的船队，看见他们直接冲向旗舰，都有些惊住了。
这么点船，几百人就赶孤军深入，实在是大胆。
梁军水军经过训练，不可能让西军船只接近炮舰。
这时十多艘梁军快船，急忙开过来，企图进行拦截，而大船和中型战船，不便转向，一时间无法掉头，速度跟不上，只能发炮轰击。
“嘭”没有大船撞击，梁军只能用小船撞击，进行跳帮作战，意图灭了这股西军。
这时船只相撞，周围的梁军船只，还在赶过来。
李定国的举动，可谓相当危险，非常容易身陷重围。
虽说孤军深入，但李定国却意志坚定，亲自持刀站立在船头，以示决不后退。
西军士卒见此，顿时跳上梁军小船搏杀，尽然锐不可当!
高欢站在船楼上，早就注意到这几十艘插过来的小船。
起初，高欢并不以为意，毕竟战场太广阔，敌我双方两千多条船在鄱阳湖上厮杀，几十条小船，能干个啥？很难引起主帅的注意。
高欢看见这股小船，冲破阻拦，也没太放在心上。
这时，那几十条小船中，为首一条大点的战船上，忽然挂起一面大旗，才另高欢皱起眉头，“李定国！”
“是定国！”九江城头，张献忠起初也没注意到，等有人提醒，才发现李定国直扑高欢。
张献忠心头一凛，遂即却连忙怒吼，“给朕擂鼓助威！”
在九江城头，“咚咚咚”的战鼓忽然擂起，交战的西军将士，听见鼓声，发现李定国的大旗出现在梁军后方，正冲向高欢的旗舰，立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定西王要直接攻击高欢的坐船！
陷入苦战的西军将士，受此激励，顿时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看着李定国的大旗，见李定国决死冲锋，做属下的还有什么理由不舍命杀敌！
冯双礼振臂高呼：“杀敌啊！”
西军士卒立时跟着呐喊，“杀敌啊！”
气愤和情绪是会感染的，数万西军将士，纷纷对梁军发起了猛攻。
梁军旗舰上，高欢冷笑不止。
李定国想要激励士气，可是水战不比陆战，陆地上士气高涨，直接就能通过刀剑释放出来，可以达到反败为胜的效果。
在水面上，西军士气受到激励，也只能困在船上，不能跳船游泳过来砍他。
西军作战虽然勇猛，很感人，但改变不了战场的劣势。
“放铳！”高欢沉声下令道。
周围的炮舰见李定国冲过来，齐齐开炮，炮弹落在海水中溅起高高的浪花，不过却不能阻止李定国的冲锋。
旗舰上一队梁军火枪上，匆匆来到船舷边，梁军严阵以待，弓箭手们列队进入战位，一桶桶的一窝蜂，也对准了冲来的西军战船。
“砰砰砰”
“嗖嗖”
梁军福船上，鸟铳和弓箭齐发，拿着藤牌的西军，不断中箭坠入湖中。
这时，顾三麻子的战船距离高欢的旗舰不远，他看着西军小船正围攻旗舰，看见一员西军大将站在船头不避弹矢，指挥西军作战。
“那就是李定国！给本将射！”顾三麻子挥刀怒吼，指挥一艘快船，斜刺着撞入西军船队中。
“砰砰砰”船上鸟铳手，撞过来的瞬间，齐齐放铳。
硝烟弥漫之下，李定国被射中受伤，不能继续指挥，西军士卒见此大惊，急忙控帆、划桨，往外突围。
梁军大船转向不便，速度又慢，难以进行阻截，不过正攻击的西军水军，看见李定国的突袭失败，顿时士气一泄。
这时随着西军的火船消耗殆尽，剩下的渔船对于梁军大船，很难构成威胁。
中午十分，战争的天平，完全向梁军倾斜。
这时梁军已经杀到西军水寨门口，高欢站在船楼上，嗅到胜利的气息，于是挥刀下令，“火船出击！烧光敌军水寨！”
十多艘满载着火油的梁军火船，借着东南风，冲入西军水寨，风助火威，西军水寨片刻间就陷入一片火海。
梁军乘机发起总攻，一时间，杀声震天。
九江城上，鄱阳湖中，张献忠心知不妙，西军将士眼睛中，都是一片恐怖的红色!
水军败了，西军将失去对鄱阳湖和长江水道的控制，战局已然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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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8章收取九江
西军水寨燃起熊熊大火，鄱阳湖西岸陷入一片火海。
这时高欢趁机发起总攻，梁军四处追杀西军战船，一时间湖面上杀声震天。
水寨窜起的大火，熊熊燃烧的船只，将九江城上西军士卒的眼睛都映成了红色。
“陛下水军完了，撤退吧！”西国丞相汪兆麟，声音颤抖。
西军水军战败，张献忠将失去对鄱阳湖和长江水道的控制，梁军便能乘船，从鄱阳湖西岸登陆，或者是直接沿着长江西进，包抄九江之后。
如此一来，十多万西军就有被包围在九江的危险，届时高欢只需要切断九江西军的粮道，张献忠便必败。
张献忠双目赤红，看着天上残阳如血，湖面上西军的鲜血染红湖水，将鄱阳湖变成血海。
听着鄱阳湖上的喊杀声，看见西军战船一艘接着一艘的战船被点燃，张献忠懊恼的一拳砸在墙垛上，“朕小觑高欢小儿了！”
此时张献忠明白水军完了，同时也感受到自身面临的危险。
“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一群西军文武纷纷劝说。
张献忠仰天长叹，“罢了！罢了！”
原本以为高欢是陈友谅，到头才知道，自己才是小丑。
水军一败涂地，九江已经不可守，张献忠虽称不上英雄，但勉强能当个枭雄，即便不是枭雄，豪杰之资肯定有的。
他看了眼鄱阳湖，听着传来的惨叫声，果断挥手：“趁着梁军主力还在东岸，立刻撤回武昌！”
~~~~~~
梁军旗舰，高欢站在船楼上，目光看着火光熊熊的西岸，看见一艘接着一艘的西军船只被焚毁，不禁意气风发，朗声念道：“梁西争斗决雌雄，赤壁楼船一扫空啊！啊哈哈哈~”
高欢不禁仰天大笑起来。
虽说西军都是小渔船，但是稍显夸张的用词，无疑能显现出高某人英姿勃发的形象。
“大王，西军要跑！”
正当高欢自得之际，望楼上眺望的梁军士卒，向下大喊道。
高欢闻语连忙拿起千里镜观看，只见九江城头人影晃动，鄱阳湖上的西军战船，纷纷冲到岸边，西军士卒纷纷跳船，涉水而逃。
高欢见此，隐约间又听见九江城和鄱阳湖西岸有铜锣的声音，便知道张献忠要跑。
这让高欢脸色一黑，“献贼不愧是流寇！快，全军突击，再派船队将马军运到西岸！”
旗舰上，梁军战鼓急擂，梁军各船发起了气势如虹的攻击。
半晚时分，鄱阳湖逐渐安静，西军水军的全部战船，不是损毁沉没，就是被梁军俘获。
张献忠三万水师将士死的死，降的降，鄱阳湖面上飘满尸体。
这一战西军死伤极为惨重，从湖广各地搜刮的一千五百多艘渔船，损失殆尽，短时间内张献忠已经再难凑足如此多的船只，来与梁军争夺长江的控制权。
残阳如血，鄱阳湖西岸和九江城内的西军，仓惶撤退，湖面上梁军船只游弋着，穿梭在战船的残骸之间，打捞着伤员和尸体。
士气如虹的西军，没想到梁军居然这么厉害，如被梁军当头一棒。
近几年来，大西军罕有败绩，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大西竟然败了，水军居然输了个精光。
这时一艘梁军战船在九江码头靠岸，大队梁军士卒，从船上下来，冲入浓烟滚滚的九江城。
城中放火的的西军，看见梁军登陆，不敢接战，拨马便走，匆匆奔出城池，望武昌方向逃窜。
……
次日，鄱阳湖风平浪静，昨日大战的痕迹，已经消失不见。
现在除了被波浪冲到岸边的船只残骸外，只剩水寨中被得烧漆黑的木桩，能够看出昨日经历过一场大战。
此时，一艘大船缓缓靠近九江码头，高欢在一众属下的簇拥下，从船上下来。
“启禀大王！九江的西军向西逃窜，我部已经控制九江城！”吴汝义抱拳道。
高欢微微颔首，“本王原本想在九江歼灭张献忠的主力，现在看来，还得费一番功夫啊！”
鄱阳湖一战，意义非凡，西军水军全军覆没，便表示张献忠没了东下，威胁南京的本钱。
不过，高欢虽然将西军战船焚毁和俘获，但是西军人员损失却并不大。
张献忠的马步军，没有参战便匆匆撤退，水军也大部弃船而逃。
现在西军的主力损失不大，实力依旧强劲。
周延儒道：“大王，这张献忠确实善于逃跑，当年明朝十面张网，五省围剿，也没抓住他。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张献忠乃流寇，无需守土，而今他为西国皇帝，却不能再如流寇一般。因此他应该不会跑太远，多半撤到武昌后，就会停下来！”
高欢微微颔首，一边往九江城内走，一边道：“九江张献忠能放弃，武昌绝对不能放弃！寡人稍事休整，便直扑武昌！”
这时高欢进入九江城，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众多梁国文武，也纷纷驻足，皱起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幕。
整个九江城，到处都是一片漆黑的灰烬，街道两侧的房屋和商铺，全部被西军烧毁。
现在不少房屋还冒着烟，灰烬中隐约可见，被烧焦的尸体。
高欢黑着脸，沉声骂道：“流寇！”
周延儒看见那些狰狞的黑色焦尸，估计是城中没来得及逃掉的百姓，忙吩咐道：“让民夫进来，把城内清理一遍。”
这时，高欢刚进城，杨彦却从城外追来，“大王！”
高欢闻声，转过身来，看见扬彦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众多官员也纷纷侧目。
高欢问道：“什么事情？”
扬彦取出一封军报，急声道：“启禀大王，南京急报，刚从湖口送过来！”
高欢闻语接过来，取出观看，是关于满清和北明围剿沂蒙、太行，以及郑家水师徘徊长江口，深入到江阴之事。
果然不出所料，清军、北明、郑芝龙见他西征，便纷纷采取行动了。
“大王！发生了什么事情？”周延儒不禁问道。
众多官员也都望着高欢，希望知道南京传来什么消息。
高欢却微微一笑，“没什么，小事情而已！当务之急，乃是收拾行装，直扑武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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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9章三国干涉
高欢刚在鄱阳湖击败西军水师，便收到了清军、北明和郑芝龙出手的消息。
从情报来看，清军调集河北、河东十余万大军，由多铎指挥围剿太行山的孙传庭。
自从高欢将孙传庭，派到太行山后，清军控制的河东和河北之地，就不得片刻安宁。
孙传庭和太行山中的三万梁军，便如当年在太行山中抗击金兵的八字军一般，不时袭击清军控制的州县，摧毁清军在河北的旗庄，解放被八旗奴役的旗奴。
旗庄的生产关系到各旗的利益，相当于八旗贵族控制的农奴庄园，梁军对旗庄的破坏，令各旗都对孙传庭恨之入骨，想方设法的想要灭掉孙传庭。
这两年来，清军没有与梁军大规模交战，主要的精力全用来，对抗漠北蒙古和围剿太行山寨。
清军不只是大兵围剿，对梁军活动区域进行封锁，而且还开出大价钱，黄金五万两求购孙传庭的人头。
在满清那边，梁国高层的首级，几乎都是明码标价，高欢的首级才值一万两黄金，孙传庭的价格是高欢的五倍，足见满清对孙传庭的憎恨。
由于清军对太行山区进行封锁，山寨的生活很艰苦，再加上清军的高价悬赏，不断有意志不坚定的梁军，率部下山投靠清军和北明伪军。
孙传庭挺进太行山时，高欢只给了他数千兵马，后来人马发展到三万多人，不过许多都是河北和河东的义军，甚至是土寇、山寨收编而来。
这两年来，山寨与梁国的联系，基本被清军斩断，梁国的物资运输不过来，太行山寨的局势逐渐恶化。
面对清军的围剿，还有细作的渗透，孙传庭担心有人意志不坚，不敢在一地久居，每隔几天就得换个寨子，甚至一夜就换个地方，以防止叛徒出卖，或者清军细作给清军通信，引来清军的包围。
梁军虽在山中立寨，但是满洲八旗兵，特别是满洲八旗，都是生长于白山黑水之间的猎手，对于山林作战经验比梁军还要丰富。
近两年来，梁军在山中的山寨，有许多都被突然杀到的清军包围，然后夷为平地。
孙传庭有几次，差点就被清军包围，幸亏他足够机警，才逃过清军的围剿。
由于太行山抗清局势的恶化，就连跟随孙传庭从河南过来的梁军，都有人经不住北明开出的优厚条件，而选择背叛孙传庭。
这让孙传庭没有安全感，游走在各寨之间，而各寨的梁军将领，也发现了孙传庭的反常。
一日梁将罗茂同领着一群将领，见孙传庭又要连夜离开山寨，便将孙传庭堵住不让他走，问孙传庭是不是不信自己。
这让孙传庭憋了个大红脸，只能坦言道，“现在山寨这么苦，将士们缺衣少食，许多将士经不住伪明军的诱惑，下山投靠了清兵和伪明军。现在清军悬赏五万两黄金，要我的人头，我不能不防啊！”
罗茂同等梁将听了，心中都感到气愤，“老督师怎么能不信我等？”
孙传庭见此，只能表示在山寨过夜。
次日一早，孙传庭黑着眼圈出来，却见罗茂同等梁军将士，脸上皆刺“赤心报国，誓杀建奴”八个大字。
孙传庭见此一时无言，不禁泪流满面。
附近几个山寨听说后，将领和士卒为了表示，抗击清军的决心，也纷纷效仿王彦的八字军，在脸上刺字，打消孙传庭的疑虑。
这使得孙传庭与剩下的梁军将士，能够不再相互猜忌，集中精力继续袭击清军。
清军见封锁、悬赏和收卖，依旧不能瓦解太行山的梁军。
便趁着高欢西征的机会，调集大股兵马，由多铎亲自率领，决心以武力围剿，来彻底解决孙传庭和太行山梁军。
山东的袁时中，情况则比孙传庭的处境要好一些。
这一是因为袁时中，带去山东的人马，主要是他当初的小袁营旧部，二是山东的北明军，实力要远远弱于满清八旗兵。
洪承畴、吴三桂虽对小袁营进行封锁，但是不像清军对太行山寨封锁的那么严密。
黄河南岸的梁军，会时常渡河攻击北明军，打开一条通道，给袁时中送些物资和补给。
洪承畴和吴三桂担心阻拦，会引发梁军大举进犯山东，所以常常忍气吞声，默许梁国给袁时中输送军资。
这次，高欢西征梁军主力去打张献忠，洪承畴和吴三桂终于等到机会，调集十万兵马，并向满清借来孔有德，共计十一万大军，围剿袁时中。
在清军和北明趁着高欢西征，全力围剿太行山和沂蒙山区的梁军之时，闽越国的郑芝龙则如梁国预料的一样，只是派遣水军在梁国家门口晃荡，并且给了左军降将李国英七千兵，再赣州制造摩擦，并没有全力进攻梁国。
去年，高欢在江西大败左镇，活捉了金声桓和徐勇等人，李国英落水后不知所踪，后来才得知他逃到了闽越国，投靠了郑芝龙。
高欢看了南京送来的情报，为免动摇军心，并没有直接告知众人。
是夜，高欢与少数心腹商议，众人在得知清军、北明伪军、郑家先后出手之后，都认可高欢的判断，眼下三方都还没能给梁国造成致命威胁，而梁军当在三方进一步行动之前，火速击败张献忠的主力，拿下武昌城。
次日，高欢感到时间紧迫，同时为了不给张献忠布防武昌的时间，立时便下令大军西进。
因为清军、北明和郑芝龙先后出手，而关中李自成态度暧昧，未必会帮助高欢牵制满清，高欢判断，梁军此战恐怕难以一口吃下湖广。
因此，高欢设定了两个目标，第一目标是吃下武昌，然后看情况决定是否，吃下整个湖广。
为了能够吃下武昌，高欢令袁宗第，率兵佯攻湖南，牵制湖南的左军，同时又令扬承祖，从长江北岸进军武昌，又令信阳梁军南下，进入湖北。
而他则率领十五万大军，从九江出发，水陆并进，浩浩荡荡杀奔武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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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兵临武昌
高欢率领十五万大军，逆着长江西进。
江面上，梁军战船和运输物资的货船，遮蔽江面，岸边大批梁军士卒，沿着江岸浩浩荡荡而行。
武昌之地，原来是左军驻地，民生本就凋敝。
张献忠撤退时，又焚烧沿途城池，坚壁清野，梁军一路行来，未遭受什么抵抗，却也无法获得补给。
五月初五，高欢率领大军一路占据蕲州、黄州，抵达武昌之东的樊口。
张献忠大军刚撤回武昌，高欢大军就尾随而至。
这令张献忠时分恼怒，为了方便部署，遂即派遣大将白文选率领一万多人，于樊口迟滞梁军进兵。
这时，一队骑兵出现在樊口附近的高地上，张献忠勒马驻立，黑脸望着东面旷野。
前方是一条小河，在河西岸，西军大部分兵力，都已经向武昌撤退，眼下只留少量骑兵袭扰梁军，干扰梁军渡河。
“陛下您看！”冯双礼用马鞭指着远处江面。
张献忠抬眼望去，只见长江上出现无数条战船，其中一艘高大的福船，正是高欢的座船。
张献忠见此不禁咬牙切齿，怒出仇恨的目光。
正是高欢，终止了张献忠的幻觉，阻扰了他夺取金陵的霸业。
“高欢小儿小胜一场，还真以为寡人怕他！”见高欢尾随而至，张献忠恨声道。
众多西军将领，看见梁军几乎跟着他们的尾巴追到武昌，不禁担心道：“陛下。高欢小人得志，得寸进尺确实可恨，不过梁军毕竟胜了一阵，士气正盛，我军该如何抵挡？”
鄱阳湖一战，打掉了张献忠的骄狂，他已经清醒过来。
现在张献忠嘴上不说，可心里已经不再轻视梁军。
“高欢小儿这么急追过来！朕料定其身后必有变故，所以急于速战！”张献忠看了眼船队，还有出现在小河东岸的梁军一眼，然后沉声道：“朕已经有策略对付他了！”
语毕，张献忠也不作解释，便一拔马缰，往西奔去。
众多将领见此，便只能紧随其后，往武昌奔去。
……
高欢大举进犯，多路大军杀入湖广。
西军大将白文选，在樊口稍微阻拦梁军，便连夜奔回武昌城。
在西军放弃樊口后，梁军已经打开了通往武昌的通道。
现在张献忠率兵撤出了武昌，将武昌留给孙可望镇守。
高欢率领大军浩浩荡荡而来，显然是对武昌势在必得，而随着梁军逼近武昌，城内的恐惧情绪像瘟疫一样蔓延。
毕竟西军刚在鄱阳湖大败，张献忠又率领主力，离开武昌城，便惹得留守的西军，开始人心惶惶起来。
“殿下！殿下！”
白文选刚撤回武昌，便发现张献忠已经西撤，而他被张献忠留下，辅助孙可望守卫武昌。
这让白文远有些慌张，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张献忠给抛弃了。
“文选，有什么事情？”孙可望满脸的疲倦之色，好似没有睡觉一般，眼睛中布满血丝，声音因为睡眠不足，而显得有些暴躁。
白文选喘息道：“属下昨夜刚进城，士卒们听说陛下已经西撤，都心生恐惧，嚷嚷着要出城，这可怎么办？”
孙可望闻语怒道：“陛下出城自有考虑！孤王还在城中，谁敢临阵脱逃，给孤王添乱，力斩不赦！”
白文远闻语却道：“殿下，将士们都盛传，陛下要放弃武昌，不知道是否有此事？”
张献忠率领大军出城，城内只留三万人，让士卒们都很担心他们会成为弃子。
现在的军队，大多是为了混口饭吃，为了荣华富贵，很少有军队能够，在知道自己是弃子后，还按着主帅的意图去做战。
要让军队心甘情愿的牺牲，明知必死，还是坚定的执行任务，并且并非个列，成为整知军队的普遍现象，还得等几百年后。
孙可望听了白文选的话，知道是他在担心，于是冷脸道：“陛下要是欲放弃武昌，孤王会留在武昌吗？你休要自乱阵脚！谁若敢造谣，动摇军心，孤王绝不轻饶！”
白文选闻语一想也是，孙可望是张献忠的义子，而且是左膀右臂，若是真要放弃武昌，不可能把孙可望留在城中。
鄱阳湖一战，李定国受伤，若是孙可望再出事，那张献忠的左膀右臂便没了。
白文选讪笑道：“属下明白了！”
这时孙可望正要安抚他，一名身着戎装的将领疾步奔入堂中，抱拳一礼，大声道：“殿下，梁军前锋已经抵近东郊，江面上出现梁军战船，我们是否发炮轰击，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别让他们靠近武昌！”
白文选闻语眉头一挑，“梁军来得好快！”
他刚从樊口撤回，没想到梁军拿下樊口后，马不停蹄的就杀过来了。
孙可望却冷笑一声，“高欢来得越快，便说明他越急！”
说完，孙可望站起身来，拿上桌上铁盔，“走，去城上看看，孤王到要看看这个高欢，是不是三头六臂！”
张献忠从樊口回到武昌后，连夜与孙可望商议，认为高欢急匆匆的追至，肯定是后方出了问题。
虽说西军没与郑芝龙、北明结盟，但是张献忠判断，郑芝龙和北明不会错过，高欢西征的机会。
鄱阳湖一战后，张献忠知道梁军战力强劲，不敢在轻视梁军。
因此张献忠与孙可望商议，大军全部待在武昌，容易被梁军包围，所以他率主力出城，去武昌之西驻守，留孙可望坚守城池。
这样一来有武昌在，高欢不敢冒然西进，而有张献忠在外，高欢又不能全力攻击武昌。
西军只要将战事拖延几个月，梁国后方出问题，加上久攻武昌不下，士卒疲乏，战争的天平就会向西军倾斜。
届时张献忠看准机会，与武昌里应外合，便能大败高欢于武昌城下，从而反败为胜，重为南方霸主。
孙可望认可张献忠的计划，不过他三万人马，还在乱哄哄的布防，高欢就逼近了武昌，让他感到巨大的压力。
这时孙可望走出节堂，白文选连忙追出，一起来到城墙上。
武昌是大城，左良玉经营多年，孙可望占据武昌后，又加固了城防。
现在武昌城墙上，诸如望楼、敌楼、箭楼、女墙、马面都有，而完善的城防，则让孙可望觉得很踏实。
除了城上防守器械完善外，武昌还有个优势，便是护城河宽阔，光是这条护城河，就能难住高欢个把月了。
这是孙可望来到城墙上，正在城头向外张望的西军士卒见他到来，慌忙散开各归本位，各级西军将领则忙给他行礼。
“殿下您看！那艘大船，就是高欢的坐船！”一名经历过鄱阳湖之战的西军将领，指着江面上一艘巨大的福船道。
孙可望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福船，闻语眉头微皱，伸手要来千里镜观看，便见船上站着一穿着金盔金甲披着大红披风的将领，不是高欢是谁？
孙可望见此，放下千里镜，冷笑道：“若是敌船靠近，给孤王立刻炮击，砸死高欢！”
这时，高欢披挂整齐，站在船头，江风吹得战袍鼓荡，他扬手一指，豪气干云道，“寡人大兵十余万众，张献忠想用武昌抵挡寡人，无疑痴心妄想！诸卿且看寡人如何大败献贼，夺下武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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