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8章 矢志复仇心如铁
饶是顾老祖修成大罗金仙境界,也不知世间竟有这种奇术,嘶声叫道:“顾三,你用何奇术害我?”
顾三悠然道:“在下以百年时间,苦心孤诣,结合钉头七箭与分魂练体,终于修成这项同魂异体奇术。此术之妙,妙在你我虽是元魂有异,**却同,你若伤我,便是伤己。此术之憾,则憾在唯能伤及阁下而已。”
顾老祖又惊又惧,道:“原来你百年图谋,只为我一人。你这厮倒也性情坚毅之极。”
顾三取出七柄尺长的短刀,缓缓道:“阁下修成大罗金仙境界,等闲之术如何能伤?以百年岁月,谋你一人,也不枉我来这世上走一遭。”
他提起一把短刀来,一字字道:“阁下为谋族长之位,趁我家祖修行不备,暗行诛杀。弑兄之罪,天地不饶。这一刀便是为了家祖。”说到这里,目中莹然有泪,将那短刀在左肩上一拍,此刀透体而入,直没至柄。
顾老祖大叫一声,左肩亦是汩汩流出鲜血来。
顾三又道:“你为防家祖嫡亲弟子报仇,又杀尽顾氏长房子孙。我顾三若非曲意逢迎,甘为你的爪牙帮凶,反替你诛杀长房弟子,又焉有今日。这一刀,便是为了诸多长房弟子。”又一刀拍进右肩。
顾龙婉早就哭成一个泪人儿,泣声叫道:“三哥,你何必如此,纵是报了此仇,你也活不成了。”
顾三笑道:“顾三区区贱命,若得换得大罗金仙之躯,岂不是便宜?龙婉,这样有赚头的买卖,如何不去做。”
顾老祖此刻已然心境大乱,只是面对如此奇局,一时间又怎能寻出破解之策,自己的法刺在顾三身上,伤损的却是自己,顾三提刀自伤,伤的亦是自己,这同魂异体之术,简直让人无计可施了。
顾三再次提起一把短刀,道:“顾老祖,我顾三为讨阁下欢心,这百年来不知行了多少恶事,真可谓倒行逆施,丧心病狂。这一刀,便是为了天下所有被我谋害的修士,顾三唯受此刀,方觉心中稍安。”
又一刀插进左腿上,那刀尖透出体外,鲜血流个不停。
诸修皆是广见博闻,却哪知一个人为了复仇,竟可做到如此地步,那顾三当算是天下第一狠人了。
顾三提起第四把短刀,瞧了瞧顾龙婉道:“龙婉,这百年来,我最对不起的便是你。你受我逼迫,以美色-诱人,可谓丧尽名节。天幸你得遇良人,与春山两情欢洽,不肯让他卷进顾氏内斗。我顾三也算有一丝良知,又怎肯再来逼你?又亏得我修成同魂异体之术,否则顾三怎能放过你。我顾三的所谓良知,也只是如此罢了。”这一刀就插进右腿。虐心缠宠
顾老祖这时惊魂稍定,双手连施法诀,身上诸处伤口立时止了流血,他厉喝一声,祭出黑龙法像,金身白光罩体。瞧那白光中的顾老祖尊容,倒也堂堂一表,法相庄严。
顾三瞧见顾老祖做法,心中极是不安,他虽修成奇术,但此术绝无先例,究竟效用如何,事前又怎能知晓?因而此术是否另有缺陷,亦是难知,顾老祖能否破了此术,更是不可测度。
他提起第五把刀时,手掌已在颤抖,百年图谋,若是功亏一篑,岂不是遗憾终身,自己一生皆为复仇而活,若最终竟复不了仇,又该如何自处?
他咬了咬牙,缓缓道:“顾老祖,你这人生性多疑,想逢迎讨好你煞是不易。我顾三布局天下,便连自己的嫡亲侄女也不放过,真可谓恶贯满盈。可归根结底,皆是阁下之失。”这一刀疾刺左肋,不想刀尖触到肋部,却怎样也刺不进去。
诸修心知这是顾老祖在施法护体,既然顾三修的是异魂同体之术,那么顾老祖护住自己的身体,便等于护住顾三的身体了。便在这短短数十息之间,顾老祖已洞窥这奇术奥妙,亦算是灵慧之极。
顾三提刀再刺,那身体却生出白光一束,将刀尖死死抵住,任顾三如何用力,又怎能刺得进去。
顾三面上稍现慌乱之色,只因此刀若不能入,岂不是前功尽弃?不过异魂同体毕竟是自家修成,此术的种种玄机,也唯有自己所知。
忽见他微微一笑,道:“阁下倒也机灵,竟瞧出这奇术的奥妙来,只可惜若论诡计,你我固然是不分轩轾,若论心狠,你却差我一着。”
他将身一晃,亦祭出法像来,此修法像,赫然也是一条黑龙。顾老祖动容道:“你这厮根骨倒也不俗。”
顾三哈哈大笑道:“我顾三为长房子孙,禀承家祖血脉,根骨仙基又怎会弱过你,那黑龙法像你既可修成,我顾三如何修不出?”
忽的口中念念有词,那黑龙低吼一声,便向顾三扑来,四只龙爪,齐齐探向顾三。锦绣农女田园香
这世间等闲法像,绝不会伤及主人,但黑龙禀性凶残,与世间诸多法像大不相同,且顾三心性狠毒,所修成的法像亦是凶恶之极,伤及自家主人亦是不在话下了。
顾老祖惊讶之极,道:“你竟用法像伤及自身。”急忙抹法诀一道,在身上一拍,那肉身大放罡光,一具肉身就变得铜铸铁打的一般。
顾三的黑龙法像四爪已到,但顾三这具肉身,亦变得铜墙铁壁一般,法像连击三爪,终不能伤。
不过顾三神色丝毫不变,嘴角上又泛起一丝微笑来,忽的大喝道:“黑龙,你伤及自家主人,天地法则怎能饶你?瞧我用天雷打你个粉身碎骨。”
手中法诀一抹,果然有一道天雷击向身后的黑龙法像。法像伤主,的确是违逆了天地法则,必受小天劫之惩,故而顾三心念一动,天劫便至。
说来这法像原是禀了顾三的法旨行事,如今却因对主人的法旨遵行无误而受天劫之罚,着实是委屈之极。那顾三的狠心恶毒,由此可见一斑。
小天劫即至,黑龙法像如何能逃,刹时被这天雷打了个烟消云散,顾三既被毁了法像,全身皆在剧烈颤抖,面色更是苍白如雪了。
不过此子强横之极,嘿嘿笑道:“那黑龙法像虽好,若不能毁此法像,如何能散去全身功力。”
诸修闻言,皆是耸然动容,不想这顾三复仇之念,竟执着如斯。
那法像不去,的确散不去功力,若是散不去功力,则这具肉身自然便具自保之能。就可方便顾老祖施法了。
顾老祖保住顾三的肉身,便等于保住了自己。
奈何顾三先散法像,再散功力,如此一来,顾三这具肉身真玄受损极重,那顾老祖便有天大的神通,若想再护顾三肉身,却因无顾三体内的真玄为引,等若是要做无米之炊。
顾三再提短刀,这次果然轻轻易易,就插进左肋上去。而诸修动用灵识探去,那顾三的境界果然已大降了一层,已是极道修为了。
顾老婉母女见顾三如此惨状,皆是不忍去瞧,便在那里相拥而泣。虽然那顾三绝非良善之辈,为求复仇,更是不惜一切代价,但此子对龙婉母女,总算存着一丝善德。且此人为求复仇,心念坚毅如铁,亦是难能可贵。美人侍妾
顾三生怕顾老祖再施手段,手中短刀连刺,又在右肋上猛刺一刀。至于第七把短刀,则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厉声叫道:“顾三今日以此微躯,替天下所有被顾氏所害修士,讨一个公道。”
这短刀疾刺如电,就向胸口刺去。
忽见顾老祖冷笑一声,随手向顾三手中短刀一指,那短刀无翼而飞,不知被顾老祖打向了何处。
就听顾老祖冷笑道:“你此刻修为极弱,在我面前怎施手段?你只管放心,我自会将你好生奉养,终你一生,不会让你受到丝毫损伤。
诸修心中猛然一醒,暗叫可惜,那顾三千算万算,最终还是棋差一招。
若是顾三还是太虚境界,终是不敌顾老祖,可若想伤害自身,总是可以办到,如今修为境界已降了一大境界,在顾老祖面前,就如同稚童一般,哪里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姬春山叹道:“顾三啊,顾三,你只需逃得远了,再来自伤,那顾老祖如何顾得过来,可惜啊可惜。不过我姬春山虽不敬你的手段,却敬你的为人,春山在此立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今日大不了与此老同归于尽“
顾三嘿嘿一笑道:“这么说来,我顾三竟是心急了。“
姬春山道:“你此刻境界过弱,那顾老祖视你,好似掌中之物,要你东便东,要你西便是西。“言罢摇头叹息不已。
顾三摇了摇了头道:“春山,你这个人处处都好,唯一的弱处,就是不够心狠。“
说到这里,猛的向顾老祖扑去,那顾老祖见顾三扑至身前,反倒正中下怀。只需将此子擒服,另设禁制之法,让顾三动弹不得,那顾三就算是天下一等一的狠人,又怎能伤到自己?
不想那顾三扑到身前数丈时,顾老祖忽听到一种异响从顾三身上传来,这异响一出,场中诸修齐皆变色。
那顾龙婉与雪儿更是花容失色,失色叫道:“玄爆!“
(感谢流转风情加持)
1439章 仙庭法度不容情
顾老祖原以为顾三最多是不惜自损肉身,好让自己身受重伤,再令诸修围攻。哪知此人心性决绝若斯,竟不惜玄爆自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等决死之辈,世间能瞧见几人?
顾老祖知道顾三体内真玄一发,自己纵有天大神通也是无计阻止了,他长叹道:“罢了!”手起一道法诀,就往身上一拍。
就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顾三已然粉身碎骨。那极道之士的玄爆威能固然伤不得大罗金仙,但异魂同体之术怎是白饶的?顾老祖终究难逃这殒身之劫,肉身同时被炸得粉碎,一道元魂疾飞如电,就向远处遁去。
修士若是玄爆自身,元魂如何得存?因此见到顾老祖元魂遁出,诸修皆是一惊。
想来顾老祖眼见无法阻止顾三自燃,临殒身前所用的那道法诀,是用来保护元魂了。
诸修一愕之后,立时行动起来。顾三用这性命换来顾老祖殒身,其实也是在救诸修的性命,若是若顾老祖的元魂扬长遁去,日后遗祸无穷。
这其中以原承天动作最快,姬春山动作同样不慢,二修同时遁出,一左一右,就向那元魂追去。
姬春山双袖朝身后一拂,其身子宛若离弦之箭,便向元魂追去。但大罗金仙的元魂遁速非同小可,且顾老祖临死之前又有加持,因此姬春山便是动用全力,一纵之下,也追元魂不着。
原承天则展开凌虚步法,一步踏来,离那元魂也仍有一线之隔。
原承天虽是情急,心境倒也不乱,左手施出紫罗天雷诀,并不朝元魂施去,而是击向元魂的前方,只盼能将这道元魂阻上一阻。同时喝道:“猎风速出,诛灭此魂。”
那元魂去势如电,既然连姬春山与自己的凌虚步法也追不着,唯一的指望就是猎风的金钱红线了。
不等原承天喝声毕,猎风早就掠出青龙塔,觑了个亲,抬手就发出引路金钱。
此金钱的好处,就是无论目标是至虚之物,还是至实之体,只要在法宝威能范围之内,必定是一打便着,百发百中。
那元魂的遁速再快十倍,又怎能逃得过这枚引路金钱?
就见那金钱微微一顿,视数十里距离为一线,已然贴在那元魂之上,见到这金钱贴到元魂上,诸修皆是一阵欢呼,猎风抖擞精神,就想将手中红线一引,去诛灭此道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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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祖生前境界再高,此刻也只是一道元魂罢了,又怎能逃得过修士的手段?
不想猎风身子刚刚一动,空中忽的射来一道金光,将猎风罩了个严严实实,猎风身在这金光之中,左挣右突皆是冲突不得,原来那金光好似铜墙铁壁,刀劈不得,斧砍难伤。
于此同时,又有一道紫光落下,将顾老祖的元魂罩住。
诸修见局势又生奇变,那两道光芒又是自空中落下,自然是与仙庭大能有关,且猎风又在对方手中,诸修又怎敢轻举妄动。
金光之中现出一名金甲神将来,此神将影影绰绰,只能模糊的瞧出一点影子罢了,看来是仙庭神将的一点虚识。
那紫光之中,亦现出一道身影,此修头戴青巾,身穿青袍,足踏麻鞋,不儒不道不俗,也不知是怎样的身份。
但姬春瞧见此修,则是身躯大震,忍不住就在云端中跪伏下来,颤声道:“姬氏不肖子孙姬春山拜见家祖。”
原来此修乃是姬氏先祖,百年前飞升仙庭,姬氏族中自然供有画像,姬氏弟子皆是识得的。
金甲神将喝道:“姬元,我奉神执法旨,来此助顾老祖脱困,以解双龙之争,你莫要阻我,神执面前恐不好看。”
姬元笑道:“我亦奉青龙法旨,来此解纷息争,难不成只有你有法旨不成?你又奉了哪位神执法旨?”
金甲神将道:“本月主事神执乃是六妙真人,在下奉的自然就是真人的法旨。那青龙大人虽是诸界总管,只怕管不得仙庭日常事务。”
姬元道:“我等既同为解纷而来,便说说六妙真人意下如何。”
金甲神将道:“只让我助那顾氏修士元魂脱困罢了,除此并无吩咐。”
姬元道:“这就是了,你那金光之中罩着的是仙修之士,时间长了,难免法体受损,还不速速放她出来?”
金甲神将道:“这位仙子法宝不俗,我若放他出来,顾氏弟子元魂怕是保不住了。”
姬元道:“这有何难,那元魂上的金钱,我便替他去了便是。”
金甲神将却摇了摇头道:“姬元,你莫要欺我,一旦我放了这位仙子,这仙子立时就将顾氏弟子元魂诛灭了。到时你百般维护于他,我又怎能奈何得了你。”心的眼泪
姬元道:“除非怎样?”
金甲神将道:“你先摘了金钱,放了顾氏弟子元魂,我再放出仙子来。这位仙子修成玉骨晶骼,与众不同,在我这金光之中呆得久些,想来也是无事,反倒有他的好处。”
姬元叹道:“顾氏弟子作恶多端,六妙真人又何必救他?”
金甲神将道:“我只知奉旨行事罢了,此事端详,姬兄只好去问真人。”
姬元忖道:“七妙真人乃是当值神执,青龙亦不便乱了他的法度,那昊天仙子又在他的手中,难不成我要与七妙真人作对?”
于是笑了笑道:“你信不过我,我倒信得过你。”
将手掌摊开,顾老祖的元魂定定的呆在掌中,又怎能逃得出去。
就见那元魂之上,贴着一枚金钱,几乎将这道元魂摭住大半了。姬元便将这金钱轻轻摘了下来。这枚引路金钱毕竟是昊天修士的神通,又怎敌仙庭大能手段。
姬春山见到此景,知道姬元竟是要将顾老祖的元魂放了,虽是姬氏先祖当前,姬春山也忍不住道:“家祖,那顾氏谋乱天下,不知害了多少昊天修士,顾氏长房多人,更因此子而死,若是放了此人,天道何在,公道何在?”
姬元道:“春山,我若还了你的公道,便要损那仙子一条性命,那神将奉了神执法旨,怎是好说话的?这笔账你细细算来。”
姬春山不由沉吟,那顾老祖受诛自是要紧,可若是为此再牺牲一人,则就更不公平了。
顾龙婉盈盈下拜,道:“顾氏龙婉,求恳大修先救猎风仙子,龙婉家祖与诸多长房弟子之仇,自该由龙婉料理。”
姬元道:“这就是了。”
姬春山犹自愤愤不平,暗怨神执多事,竟连顾老祖这等十恶不赦的人也要出手相救,那神执禀天下公器,又怎能做出这样是非不分的事情来。
姬元见姬春山神情,便知其意,亦不知如何相劝,奈何当前形格势禁,只能以一命换一魂。长叹一声,就将顾老祖的元魂放了。
元魂既脱险境,生怕迟则生变,光芒只一闪,就窜进云端之中,刹时不见。未央倾城:风流王爷倾城妃
金甲神将见顾老祖元魂去了,这才将金光收起,猎风在金光中呆得久了,只觉得真玄久将耗尽,在云端中遁不得风,立不住脚,翻身跌了下去。
姬春山离猎风最近,忙将大袖一招,将猎风卷了起来。原承天与元宝儿亦到,将猎风扶起。
原承天见猎风虽是真玄耗去不少,双目犹睁,知道并无大碍,当着诸修面前,也不便过多关切,只是轻声道:“如何?“
猎风道:“只是头痛得紧?不对,不对,周身上下,无处不痛。“
原承天忙让元宝儿扶着,先将猎风搀进青龙塔中去。
这时顾龙婉哀声大哭,道:“三哥,你死的好惨,只恨天道不公,那顾贼的元魂竟被放了去,龙婉便在当着两位神执面前发誓,此仇不报,顾龙婉枉自为人。“
金甲神将原本要转身离去,见顾龙婉神情凄苦,便道:“仙子,不是我不顾其中冤屈,实在是神执法旨,小人不敢不从。需知昊天恩怨在仙庭瞧来,不过是些微小事罢了,若顾氏弟子魂灭,却会扰了双龙和合的大事。双龙不合,隔祸及天下苍生,此事不可不知。“
顾龙婉咬牙道:“大修,那仙庭站得高,望得远,只观大略,不计纤毫,但龙婉身为昊天修士,只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大修若是不肯让我报仇,只管先杀了我再说。“
金甲神将顿足道:“怎会不允你报仇?难不成我真个儿不知好歹?只是顾家事务,却不容他人插手,仙子若是亲自动手,那便是黑龙座下弟子自家事务,任谁也管不得的。“
顾龙婉这才欢喜,向金甲神将盈盈一礼,就升顾老祖元魂逃窜的方向急急掠去。姬春山生怕顾龙婉有矢,不及与原承天等诸修辞别,也忙忙追了上去。
千衣雪也想跟过去,哪知身子一动,姬元便道:“仙子,你本是青龙座下侍女,奉法旨来解劝二龙恩怨,难不成反去诛杀黑龙座下部属,此事你若是插手,只怕恩怨纠缠,连青龙亦是为难了。“
千衣雪顿足道:“顾氏大修皆修成分魂炼体之术,这元魂必是投向另一道分魂去了,爹娘此去,我如何能放心?“
姬元道:“个人自有缘法……“正要细加解劝,哪知千衣雪竟然不理,视这位家祖为无物,足下黄光闪动,已是去得远了。
那千衣雪说来便是姬元的后代子孙,怎知却不听姬元解劝,将姬元气了个目瞪口呆。
1440章 恩怨分明可托付
金甲神将见千衣雪执意任性而去,姬元无奈何摇头,诸修都不便劝说,笑道:“姬兄,昊天诸事,你我怎好事事管得?各人自有立场,勉强不来。千衣雪境界尚低,若不能经风历雪,又怎会明白天地的苦心。”
姬元叹道:“我也只是白操心罢了,好在顾氏弟子便有分魂,也应该同时殒落。这位顾三的手段,着实厉害的紧。”
诸修闻言深思,越想越觉得顾三厉害。
顾三既然早就修成异魂同体之术,若使得姬老祖肉身殒落,自是随时可行。可此子却强按住复仇之心,一步步将顾老祖逼至绝境。
先是顾氏被逐出仙族,其后更是弟子风流云散,只落得顾老祖孤家寡人,又在诸修面前,张扬顾老祖过错,这才与其玉石俱焚。这样的复仇,才算是彻底痛快之极。
此刻那顾老祖的元魂虽被黑龙护住,可顾老祖已是身败名裂,纵然再修法身,也只是苟活罢了。
诸修扪心自问,若是换了自己,又怎能做到顾三这般。
一个人若是对自己狠心,那倒是容易,但为着家人亲朋,在场诸修,谁也不惧一死。一个人若对他人狠心,也不难办到,这世间不乏奸恶之徒,视他人性命就如同草芥一般。
可这两般狠心归于一人,也就唯顾三而已。
这时姬元与金甲神将已经隐去形迹,点仙台渐渐冷落下来。
便在这时,前方黄光一闪,千衣雪去而复返。元宝儿上前便喝道:“千衣雪,将我孩儿还来。”因知道千衣雪劫去孩儿是一片好心,口气也就没那么急切。
千衣雪歉然道:“正为着此事而来,刚才当着仙庭修士面,实不敢暴露这孩儿的行踪,那仙庭之中,不知有多少人在打这孩儿的主意。”
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盒来,将玉盒在空中缓缓祭出,玉盒之中红光大放,盒盖开处,就见一个婴孩正在盒中安睡,倒也睡的香甜。
元宝儿惊呼一声,忙将婴儿抱在怀中,只管亲了又亲,那神情又是哭来又是笑,端得是悲喜交集。口中道:“我这孩儿,怎的就这般命苦?”
那千衣雪一来一回,先避开了仙庭修士再论此事,就显出其细心周到来。顾氏弟子,竟是个个不凡。位面破坏神
千衣雪道:“放着原大哥与梼杌在此,怎会委屈了你家孩儿。”
她转向原承天道:“先前本欲向原大哥求助,奈何原大哥已离了承天宫,一时之间,实不知如何是好,这才有青龙垂示,去寻梼杌来援。”
原承天道:“事情紧急,此事你也做得好。”
梼杌则笑道:“如今可就难了,我与原大修皆在此处,这孩儿到底托给谁来照管?”
元宝儿忙道:“梼杌大哥,你一番好意,元宝儿铭刻于骨,那孩儿便由我携了去吧。”
梼杌连连摇头道:“你一个弱女子,怎能照顾得了玄武真童?此子来历虽是不凡,也得一点点栽培起来,日后方有成就。我既奉了青龙法旨,若对真童置之不理,青龙岂不怪罪?“
元宝儿呆在那里,喃喃的道:“我自家的孩儿,怎的就不能亲自照顾。“言罢伤心泪流不已。
原承天劝道:“宝儿,此子虽是你生养,却负天地重托,怎可轻忽?若按常理,自该由你携着去玄武处那里修行,方是正理。但玄武此刻龟眠,分身不得,便有白虎在侧,那白虎杀气冲天,这婴儿又未曾入道修行,就算不会被吓杀,也定有百般不利。宝儿若依着我安排,自有这孩儿的好处。“
元宝儿忙道:“我只听原大修一人的主意。“
原承天道:“玄武真童修行之法与众不同,宝儿不如且随梼杌前去,由那青龙亲授秘法,先求顺利入道,扎下根基,等到入道之后,便归来我处,由我悉心调教便是。“
元宝儿听原承天这般说,也只好点头,道:“也罢,我就随梼杌大哥一往。“
梼杌这才笑道:“如此倒也是两全其美。那修行的秘法,由青龙传下,我再转授于他,的确是比原大修方便。但此子一旦开了灵慧,放在我处,的确有些不妥。虽说白虎杀气冲天,我哪里的异兽众多,杀气怎能少得了。“
元宝儿怯怯的道:“梼杌大哥一番良苦用心,宝儿自是感激,宝儿只求梼杌大哥一件事。“
梼杌道:“你只管说来。“奇幻星球
此时那元宝儿怀中的婴儿已然醒来,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晴只管四下观瞧,眼瞧着就要转到梼杌身上去了。
元宝儿慌忙伸手,摭住了孩儿的双目,对那梼杌讪讪的道:“梼杌大哥相貌特殊,宝儿见了着实心惊,只怕这孩儿见到了,也会……“
梼杌犹是不解,怔怔的道:“也会如何?“
千衣雪笑道:“你这副嘴脸,谁家孩子瞧了不怕?还不快快的收将起来。“
梼杌奇道:“我这副嘴脸虽然算不上堂堂一表,倒也威风凛凛,昔年仙庭诸修谁人不赞?那长牙神君的名头岂是白来的?“
千衣雪摇头只是笑,道:“梼杌,你身为灵兽,怎知我人族之事,人身最近道体,天生存一点仁德于心,故而弃恶而向善。梼杌相貌威风,最慑敌胆。但人族婴儿心性最朴,怎能近得了杀伐?“
梼杌这才明白过来,忙掩口獠牙道:“是了,大不了以后见到这孩儿,就变化成人形。只是那变化之道,甚是麻烦,平时里懒得去施法罢了。“
一时诸修皆笑。
诸修既然议定,就由梼杌携了元宝儿回返土神大陆,那梼杌对原承天大喇喇的道:“原大修,那玄武真童虽由我养着,但浮罗天河与白虎争雄,本座仍是半点也不肯相饶。姬春山诛我三大兽尊,这笔账我自然也会记着。下次见面,再来比过。“
原承天见这梼杌公私分明,豪气磊落,心中亦是敬佩,便道:“就依兽尊之言,今日恩怨,他日再来理会。“
梼杌这才驾起遁风,携着元宝儿去了,那元宝儿初时自是不肯,碍于青龙法旨与原承天的劝说,也只得勉强听从。此刻忖道:“这梼杌倒也算是恩怨分明,识得大体,可不是将许多仙族修士比了下去。我家孩儿正该受得这般教诲,才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日后回返仙庭,也好禀执天道法则。“
那委屈之心,就换成万千欢喜。只因父母痛爱子女,绝不会计较付出任何代价,只要对孩儿有好处,自己便受了怎样的苦楚,又怎去理会?
千衣雪担心爹娘安危,见玄武真童之事已了,就对原承天揖手道:“原大哥,我千衣雪能有今日,全仗原大哥指点。等顾氏之事了,千衣雪定当携众前往承天宫,我御下十万散修,可就要托赖大哥指教了。“tfboys十年萤火
原承天知道顾三暗中经营散修,已成庞大势力,千衣雪继承顾三衣钵,以仙修之士担当起昊天散修之主的重任。此刻瞧来,倒也有模有样。
散修一事原是原承天最为头痛不过的,如今有千衣雪代为管束,也可略略放心。便道:“雪儿,你既是青龙座下女侍,诸事自有青龙照应,我倒也放心。“
顿了一顿,又道:“你等一家三口,历经艰辛,阻隔百年,方有这一朝团聚。还盼事事留心,务必珍惜。“
他不便劝千衣雪领苦青龙的苦心,调和双龙恩怨,只盼着姬春山一家三口能珍惜相聚的福缘,莫要轻易捐弃性命。
顾龙婉复仇虽是家事,却因牵涉到双龙之争,事关天下人的福祉,因此行事之际,就不能任性而为。
但家恨族仇,他人又怎能感受其痛,若让千衣雪顾龙婉不计前嫌,放下心中恩怨,却又是不近人情了。
这世间之事,各人立场不同,自然无法融合,唯盼着个人独自领会而已。
千衣雪与原承天一揖而别,又匆匆去了。原承天环顾四周,唯姬秋渊在侧,叹息道:“我等回去吧。“
此行虽是轰轰烈烈,目睹了顾三复仇之举,但先前欲讨灵兽毫毛一事,却无法付诸行动。
而此番既与梼杌暂时握手言和,又怎便再兴风波,为一已之私妄取灵兽毫毛?因此原承天就将此事放下,与姬秋渊向北原遁去。
猎风入塔之后再无声息,原承天心中自是担心,就让金偶携了青龙塔,自己则和姬秋渊且入青龙塔,探看猎风的动静。
进了青龙塔,尚未靠近猎风的静室,原承天已看到静室里金光强烈之极,区区一道房门又怎能挡得住。
原承天原是听那金甲神将说过,这道金光对猎风大有好处,可毕竟放心不下。且那金甲神将又是从何处知道猎风?又怎会巴巴的来给她送好处?
原承天深知自己随行侍座,皆与当年的世尊有莫大的机缘,白斗玄焰莫不如此,但是猎风的来历,便是原承天也是堪他不透。
实不知是因为时机未至,天地尚未垂兆,还是另有缘故
1441章 仙修之士无岁月
这时自静室中传来猎风的呼痛之声,原承天与姬秋渊齐齐色变。
要知道猎风性情坚忍之极,就算是断手折臂,也不会皱一皱眉头,此刻忍不住呼痛,身体的痛楚可想而知。
玄焰与晋南侍一青鸟早就守候在静室,见猎风惨呼不已,也是个个揪心。玄焰性急,就想冲进室中瞧个究竟。
原承天忙摆手道:“这金光正大堂皇,绝非浊光恶物,或有洗骨伐髓之效。猎风乃是仙鬼双修之躯,虽曾修过移花神功,也只是瞒过昊天天罗力罢了,其身躯之中,仍是鬼体。若这金光真个儿能脱胎换骨,怎能不痛。“
话音刚落,猎风就在静室中道:“主人所见极是,这金光深入骨髓,将体内阴气一扫而空,便是猎风的玄肌亦生变化,瞧来与寻常修士无异了。“
原承天道:“你那玄肌其实大有好处,怎的却要转化为寻常肌体?”心中忽的想起一事,一时心中喜忧参半。
只听猎风欢欢喜喜的道:“玄肌虽好,却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我只盼得与千衣雪元宝儿那般,做个寻常的仙修女流。”
原承天暗暗点了点头,便笑道:“也不知仙庭哪位大能要讨好你,果真用这金光替你洗骨伐髓。猎风,实对我说,你究竟从何而来?“
猎风讶然道:“我的出身来历,主人岂不是一清二楚?“
原承天知道猎风自己也是不知,刚才之言只当是戏耍了。这时室中的金光渐渐黯淡下来,片刻之后,房门大开,猎风端坐室中,正举着双手,在那里左瞧右瞧。
玄焰众侍一拥而入,幸好这静室空间不小,忽被拥进四五人来,也不显得拥挤。
玄焰道:“快让我瞧瞧,此番是得了怎样的造化?“
他与猎风向来不避嫌疑,就拉过猎风手臂来左瞧右瞧。原承天与姬秋渊见猎风褪了双袖,一对皓腕欺霜压雪,玉肤生晕,怎敢去瞧,忙将脸偏避开去。
原侍一也是个没避讳的,将猎风双臂瞧了瞧,便道:“可惜,可惜,当初那玄肌坚硬如铁,玄感极强,本是最适和杀伐的,如今变得如仙修女流一般的肌肤,又见得什么好处?”
说的猎风亦是得失拿捏不定,不知道此番造化,是好还是坏。穿越时空人妖之恋
玄焰道:“侍一,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只问你,那修士的手段法力从何而来?”
原侍一道:“自然是从心中来。”
玄焰道:“这就是了,你快用观玄之法瞧瞧,就知猎风的玉骨晶骼已生变化,本来是晶晶白白的玉骨,如今变得金光灿灿的,当称得上玉骨金骼。虽只换了一字,却是大不相同。仙修之道,自心而出,杀伐之术,自然也是在骨不在肌了。”
原侍一忙睁用瞳光去瞧,他这瞳光不光可用来杀伐,亦可用来观玄,瞧得比玄焰还要真切,细细瞧了一回,才拍手喜道:“果然是变成玉骨金骼了,想来再与他人斗法,定然威能大增,只是却要仔细了皮肉才是。”
猎风被原侍一这一言,又说的面有忧色,道:“果然还是当初玄肌好处多多,这肌肤触不得碰不得,如何与人动手?”
原承天却替猎风欢喜起来,猎风的玄肌既然已成血肉之躯,以后就可摒弃仙鬼双修之道,专心修成仙修之术。假以时日,说不定还可生儿育女。正因为瞧出这点好处,原承天对猎风此次福缘的渊源,也猜了个**不离十。
但是于欢喜之中,不免也生出几许伤感,这也是因原承天与猎风情谊非殊,于主侍之谊中,更多了一份兄妹之情。若是猎风终将离自己而去,岂能不感伤于五内。
为去心中忧情,便道:“猎风,你不用担心,你既得了造化,变成玉骨金骼,自然可以由内而外,修成另一种肉身功法。待我回宫之后,就替你量身定造出一套功法来,绝不会弱过先前的玄肌了。”
猎风喜道:“果然还是主人痛我,你们这样家伙,只知看我的笑话罢了。”说的诸侍皆笑。
这时猎风重整衣裳,原承天和姬秋渊这才转过身来,就让诸侍坐了,共议诸事。
原承天道:“此次回宫之后,只怕等闲不会出来,一来新法创制片刻耽误不得,二人诸侍与我都得收拾心情明悟苦修,天下大势乱如麻,若无强力手段,便有天大的仁德之心,也不知从何布起。因此诸侍此番回宫,若无大成就,绝不可轻出。”
诸侍齐声应了。农耕时代
原承天又道:“玄焰得了本命灯盏,自该好好修行,你用自家的心法也好,用碧焰所授的心法也好,总之不可再偷懒了。否则岂不是负了四大灵焰的名头。”
玄焰一吐舌头,忙又敛容道:“玄焰接旨。”
原承天又令玄焰与青鸟同修心法,也免得百年之后,青鸟落败于青莲冰焰之手,损了自家的名头,青鸟与玄焰亦是应了。
吩咐完诸修毕,原承天便和姬秋渊去公子我处,对其细述承天宫以及新法创制的诸般事宜。原承天之意,是想将承天宫诸般事务,尽数交给公子我料理,那公子我的御众之能自然是强过猎风甚多。
公子我却苦笑摇头道:“在下本该替承天分忧,奈何在下来到昊天之后,方知自己先前不过是井底之蛙,试问以我微妙修为,又怎便服众?因此还请承天收回成议,等到在下修为略有寸进,再来替承天分忧。”
姬秋渊亦道:“公子所言甚是,承天宫诸多散修,个个都是畏强不畏德的,若不能在修为上强过他们,这些人如何心服?公子修成神识,可见福缘极厚,想来假以时日,必可取得偌大成就。若是承天不弃,在公子静修期间,那承天宫事务,便由秋渊代理如何?”
此言一出,公子我与原承天皆是欢喜之极,原承天喜道:“难不成秋渊就不回姬府去?”
姬秋渊笑道:“此次春山长老不让我回府,岂不是老祖之意?便是秋远怜舞,春山长老亦不曾提起让他们回府。姬氏与承天宫又怎分彼此,在此在彼,皆是一般。”
原承天这才放心,忍不住拍手大笑起来。承天宫正值草创之际,苦缺干才。姬秋渊阅历极丰,心怀远大,自然是极难得的人才,若由姬秋渊代理宫中事务,原承天怎不放心?
既然了却心中大事,原承天就与二修讲究些心法,论了些玄功,正说的要紧处,忽觉心中一动,原来是白虎传来信诀,要过来探望。
原承天笑了笑,便回了信诀一封,示意白虎不必前来,只因自己刚与梼杌罢战言和,又声明两不相助,若再与白虎相会,也算是毁诺之举。
白虎初时愕然,只道原承天偏心,怎的平白无故的,就助起梼杌这个死敌来。
原承天笑道:“你既与玄武在这昊天历劫苦修,打下中土的江山,也不过是你历练的手段罢了。对手越是强大,你所获越多。等你有朝一日,真正统霸中土,也是你回返仙庭之日。”漫影之旅
白虎这才明白原承天的心意,回嗔作喜起来,便不来探望,只在洞府中遥祝原承天安康。
此去北原一路无事,数日后回到承天宫,有姬秋远姬怜舞黑齿公等修士出来接着,却不惊动宫中诸多散修,宫中事务一切如常。
原承天此次出宫,时日倒也不短,而离宫时欲要办理的事务,似乎一件也没落到实处,但又似乎件件皆有出处。
原承天想在飞龙谷求得制器良方,虽无所获,却使得玄焰天下扬名,既然玄焰制器之术已然天下无双,自己又何必舍近而求远?那玄焰虽是自己的侍灵,但师不必贤于弟子,原承天不耻下问的胸襟自然是有的。
乾坤笔所需毫毛亦无所获,却与梼杌结下机缘。而乾坤笔虽难制成,亦不过是好事多磨,此宝本具无上造化之功,若是骤然修成,只怕未见好处。
至于想到替猎风去寻风宗逊下落一事,原承天则在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来,此次出行虽不曾见着风宗逊,那风宗逊的影子似乎却无所不在。
那风宗逊本是有心人,此番与猎风无缘一唔,瞧来令人生憾,细细想来,也自有他的好处。
就此在宫中静心修行。诸侍自然各有安排,原承天欲办之事虽是极多,好在有金银二偶相助,那修行事务,皆可分派二偶料理。
比如日常功课,修行紫罗心法等项,就交由金偶。替刀君培魂养玄,修行诸般玄承中原有功法,就交由银偶料理。原承天的本体,则只管明悟诸多真玄妙诀,创制心法。
一体二偶同时来修,真可算是齐头并进了,这也是修成分魂炼体的好处。
屈指便是三年,原承天已由极道初修境界,修成中乘境界。此次修行进步之快,大大出乎原承天的意料了。
至于诸修修行,亦是各有所得,这其中则以猎风进步最快,公子我表现惊人。
虽然取得些微成就,原承天怎会沾沾自喜,于修成中乘境界的第二日,就收敛心情,再度苦修起来。
1442章 佳客将至心忐忑
关于修行,本有苦修清修之说,修行之所以为苦,自是因为仙修者远离人世红尘,独自追求大道,却不知人生来喜聚不喜散,那一人独修,难免生出孤独之感,便觉得天下之大,唯自己一人独存。纵有喜悦无人分享,若有苦痛,也唯有自家独自承受,自然深以为苦。
又因修行之时魔障丛生,那虚像千变万化,又随着时日越发的真实起来,到最后修行者实分不清面前虚像是真又假。因此若无大毅力者,怎能安然渡过此关?
那修行之士又因仙基不同,进益参差不齐,若修行进展顺利,便生沾沾自喜之心,不想乐极则生悲,心中稍有自满,那修行就停滞不前。更有修行多时却无寸进,则心中必生焦燥,就觉得多年辛苦竟无回报,又怎能不心灰意冷。
凡此种种,若不能以平常心视之,自然皆是阻碍,因此诸多仙修之士,怎不视修行为世间至苦。
不过那修行又有清修之说,原来人一生下来就有诸多杂念,婴儿便知求哺,及长成便知得失,得之则喜,失之则忧。若要澄心涤虑,则非修行不可。那修行时一扫心中杂念,不喜不悲,便生平安喜乐之心,方知天清地朗,是以为清修。
因此若视修行为畏途,便是苦修,若视修行为摆脱诸般杂念之法,则修行为清修,两者利弊,一目了然。
原承天与诸侍诸友,性情皆不相同,故而修行者的情形亦是迥乎不同。
原承天因有两具灵偶同时修行,一来修行速度远超常人数倍,二人原承天毅力之坚,天下无人可比。更重要的,便是原承天心存重修五界之大志,有此志向,便有些微阻碍,也是一涉而过。
原来人生在世,若无志向,只知浑浑噩噩度世,则万般皆为苦稍遇小挫,就止步不前,难免怨天尤人起来。而心怀大志者,则视顿挫为考验,深知山峰虽高,总有尽时,而只需到达巅峰,自然能瞧见无穷景色。
故而人无志向,便是寸步难行了。
原承天诸侍诸友,志向自是不同,好在既有志向,便生决心,便是在修行时生出困惑,有原承天这位良师益友,凡事皆倾力相助,自然皆是涉险如平地。
至于公子我与猎风出类拔萃,亦是各有因由。
公子来到昊天之后,才发现天下之大,大能之多,自己竟成了井底之蛙,因此痛下决心,要迎头赶上。更难能可贵者,此修虽知自己与昊天诸多大能差距极大,却不生焦燥之心,深知只需按部就班,每日皆有进益,日积月累之下,必有他的好处。霸王的禁宠
另一个好处便在于公子我遇着原承天之时,原承天新法已创,公子我上来便修新法,也少走了许多弯路。
原承天的新法创制,于仙修之道最为丰富完整,公子我恰逢其时,实为新法受益者第一人。
那猎风心志之坚,又与公子我不同。公子我是深知差距,故而不敢懈怠,猎风则是知道昊天风险四伏,自己身为原承天首侍,若不来做这个表率,如何服人?这也是猎风的求强好胜之心。
一个人若是求强好胜,自然有无穷动力,原承天只需时加疏导,使猎风免生焦燥,必然进益无穷。
且猎风所修的太一神功,越修越有好处,随着此心**力渐深,猎风的灵慧亦是渐渐增强,以往修行时动辄便遇壁垒,不得不求助原承天或二偶,如今凭着自家灵慧,一悟而得,岂不是省了许多工夫?
而原侍一,魔晋南,玄焰青鸟等,则各因所修心法不同,性情不一,虽比不上猎风公子我,但每日必有进益,则是不在话下来了。
这其中最可喜者,是刀君经三年培魂,已然养成魂力,重修刀体一事,已可提上议程。
只是刀君刀魂初成,着实虚弱不堪,虽可修行,亦要小心从事,稍有求成之心,则会酿成大错了。
原承天本着谨慎小心,干脆亲自来督导刀君修行,且他于刀君重修一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每日略有进益,就催促刀君回到无垢灵雀处安歇,每倒是刀君百般求恳,让她多修行片刻。
原承天于刀君面前,可谓是严师慈父,若是刀君于修行时不听教诲,必加严辞,但若是刀君乖乖听话,自然是百般慈爱。
原承天细究杨氏培育刀君之法,固然是泱泱大成,不过杨氏培育刀君的宗旨,乃是令刀君成为天下第一法宝,其志虽是不小,但终有缺憾。
原承天对刀君的期望,在和刀君反复商讨之后,将其定为天下神器之主,其后辅佐世尊重修五界,斩杀天下邪魔。便因着这志向一变,便于刀君的修行细微之处,就显出差别来。
只因若只求刀君成为世间第一法宝,那则会只求其强,但若志在重修五界,斩杀邪魔,则于求强之外,再求其仁。立意既然不同,修行时的差别也就慢慢显示出来。
三年之后,又过了许多岁月,这日原承天忽的心血来潮,缓缓掐指一算,心中忍不住微微一动,原来与九珑的十年之约已然到了。魔女套住帅掌门
此刻原承天已是极道大成之境,说来十年连跨两个小境界,虽不算太慢,可也远远称不上卓然出众。但原承天深知重任在肩,修行之时务求根基扎得极牢,否则岂不又要重蹈九死三生之劫。
且他又将玄承中,可于极道境界修行的诸种秘法真言一一修来,便使得此次十年清修充实无比,若与昊天诸修相较,原承天此刻修为实在金仙中乘之上,唯几位强力金仙或可与原承天一较了。
因此原承天境界虽不算高,但修为之强,已是士别三日,需刮目相看来。
既知与九珑约期将至,那九珑又是天下第一信人,说好十年必至,又怎会不来?
原承天便对身边的刀君道:“刀君,今日暂止修行,只因承天宫中要来一位贵客了。”
刀君经原承天十年悉心栽培,刀魂已然大成,刀体也略见其形,已然是黄裳飘飘,重现昔日气像。只是因刀体初成,难与大能相斗,但因此次重修刀君起步极高,那气质风华,实与他日不同。
刀君便掐玉指算来,不由笑道:“原来是我的大恩公来了。”
原承天笑道:“你倒也机灵。”
刀君不提九珑名讳,只说是自家的恩公,一来是说自己不敢忘本,深念九珑当年的相救之德,二来也免得原承天尴尬。那是她的细心灵慧处,可见刀君虽经碎魂之劫,但七界历练不失,比起昔日来,更显稳重成熟,亦不失俏皮可爱。
刀君道:“我便去寻猎风姐姐,将这承天宫布置起来,九珑姐姐来了,见到主人隆重,心中必定欢喜。”
原承天忙道:“怎可郑重其事?岂不是惹人耻笑,你那九珑姐姐也不是个俗人,但凡迎纳贵客,只在心中罢了,何必做这些表面工夫。”
刀君此刻却是不依了,道:“再怎样也不可草率行事。主人,你万般皆好,就是不懂女子的心思。”
原承天奇道:“你也来说我?你倒说说看,那世间女子倒是怎样?”
刀君道:“我既然托身女体,那心思自然也和俗世女子一般,若说这世间女子,大多都是口是心非。”
原承天道:“呀,你若这般说话,可不是得罪了世间所有女子,九珑猎风听到,可不要怪罪你?”大凤雏
刀君笑道:“她们心知肚明,怎会来怪罪?”
原承天亦笑道:“你倒说说看,那世间女子,怎样的口是心非?”
刀君道:“原来这世间女子,不管是怎样的身份大德,越是对心爱之人,越是求全苛责。心中若有所求,必不肯实说的,只因她若是说了你才去行事,她便觉得好生无趣,那依令而行谁不会?又怎显出你惜她怜她?”
原承天皱眉不已,道:“那又该如何?”
刀君道:“自然要事事想在前头,她心中所想,定要做得妥当,便是不曾想到,可忖度着她必定欢喜的,也要及时做足了,方能讨她的欢喜。”
原承天眉头皱得更紧,道:“我此次修行,于禅修之道只求创制禅言,细究禅言威能,倒不求能于禅修上对功力修行有多大进益,只因禅修虽好,却不重杀伐,那禅修得来的功力有所长亦有所缺,需知禅修既重明悟,于参悟心法上或有极大好处,但于杀伐之术,则非其所长。好在我于禅识上亦有进步,难不成我要用禅识探九珑的心思?”
刀君忍不住笑道:“一说到修行,主人必定滔滔不绝。那迎接姐姐,又关修行什么?且若等到九珑姐姐来了,你才去探她的心思,可不是太迟了?若得九珑姐姐欢喜,就该及早行事才是。主人与九珑姐姐相知极深,又何必动用禅言,那可不是笑话吗?”
原承天苦思不得其解,只好道:“罢了,你等爱怎样行事,也只由得你们。”
刀君这才欢欢喜喜,去寻猎风商量,不想刚打开静室大门,那猎风早就候在门外了,见到刀君便道:“九珑便要来了,主人可有说法。”
刀君哈哈笑道:“便知道猎风姐姐比主人还要情急。”忙与猎风耳边说了,二女匆匆忙忙,自是去了。
原承天忖道:“却不知要做出怎样古怪的事情来。”心中甚是忐忑。
就在这时,忽听宫外云板叮叮作响,那是有客人到了,原承天“哎呀”叫了一声,难不成九珑这么快就来了,忙用神识探外,宫外果然来了一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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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3章 仙庭有客不可迎
片刻后,有知客修将女子引到宫中。
原承天平时修行,或去混沌虚域,或在静室,便是有重大事务商议,也只将诸修唤到身边罢了,极少来宫中。
此刻则从静室出来,坐在宫中静候来客。
这女子挽发素裳,形容清雅,来到原承天面前便拜道:“师尊苏九珑令弟子禀上承天宫主,师尊此次来承天宫,行至北原与中土界域,忽遇一件奇事,不便及时来此相会,遂令我来宫中相告。”
原承天道:“却不知是怎样的奇事?”
素裳女子道:“好教宫主得知,那北原与中土界域处,有万禽聚集,逗留不去,且有红光万道,自空中垂落。师尊令弟子将这异像告知宫主,想来宫主定有处置。”
原承天大喜道:“那万禽来朝,莫非是朱雀来到此地?”
素裳女子道:“弟子着实不知,师尊亦不曾明言。”
原承天忖道:“若是朱雀路经此处,我怎能不去一会,那猎风亦与朱雀有缘,不可不见。”
急将猎风传至,迎接九珑一事,就让刀君做主。那宫中自有姬秋渊等修镇守,也不用担心,就与猎风一道,随着九珑弟子,急急向万雀朝会处行去。
原承天此次修行,于凌虚步法中的咫尺天涯境界已修到极致,便是万里之遥,也只是三四步罢了。
但那超魔入凡境界,却需大罗金仙方可修成。原承天自家估算,就算自己不必晋升到大罗全仙境界,也需太虚中乘方能修成此功。
好在于昊天境界,这咫尺天涯境界已然足够使用了,原承天让素裳女子与猎风入了青龙塔,哪消片刻,就到来北原与中土界域处。
放眼一瞧,只见此处方圆千里,漫山遍野,皆是各种灵禽,浮罗三大禽王青翼大鹏,金羽神雕,毘鹏赫然亦在其中。
就见万禽拥着一座山峰,山峰四周数里不见灵禽,唯有红光不停自空中垂落。
见到原承天赶到,中土三大禽王忙化人形齐来拜见,原承天问起情由,青翼大鹏上前道:“原大修,那红光垂落此峰,已有三日,我等见此神光,或预兆朱雀真君在此地现身,便在此恭候,哪知等到现在,仍不见动静,只瞧着红光愈发的明亮了。”腹黑总裁的交易情人
原承天道:“有苏氏九珑仙子,可曾来过这里?”他知道九珑天下知名,浮罗三禽王亦是熟知昊天诸事,便没见过九珑,亦该耳闻。
青翼大鹏摇头道:“实不曾见过有仙修之士来到此处。”
原承天意态沉吟,暗道:“或是珑儿见万禽势大,不便前来探望,以九珑之智,自不会轻涉险地。却不知此刻又在何处?”
金羽神雕忽的道:“此次红光垂落,实有诸多古怪。”
原承天道:“金羽兄,此话何意?”
金羽道:“往日但有仙庭大能灵禽路经昊天,便有垂兆,也不过一时半刻罢了,怎会有三日?我瞧这红光,自天而垂地,实不知是自地上发出,还是从空中降下来。”
正所谓一言惊醒梦中人,那红光自云端极高处连到峰顶,实瞧不出源于何地。若是红光自空中垂落,或可谓之为朱雀现身呈兆,但若是自地面而升到空中,则是定有古怪了。
原承天道:“且让我以大观天术瞧上一瞧。”
原来于观天术一项,原承天已修成大观天术境界,此术修成,便可借星像云气以断凶吉,且预知风雨。虽然不能像天课神算一般辩查入微,也能瞧出大概了。
他纵到极高空处,双目神识便出,以观星像云气动静。只见朱雀真君星像乌云密布,昏暗无光,有异星侵入甚深,好在另有一点明耀星光照透云层,看来朱雀虽遇险情,却遭遇大援。
原承天细瞧那道明耀星光,掐指算来,不由面露微笑,这道星光位在天宇中枢,被那日月星辰团团围拱,岂不就是元极星位?
看来朱雀纵有险情,但因有九珑相助,想来暂时应告无事。
原承天又瞧这垂天布地的红光虽是极盛,却有盛极而衰之像,看来此红光乃是朱雀所发,意在示警求援,奈何金羽神雕虽瞧出异像,却不敢轻举妄动,幸好九珑路经此处。
原承天道:“这山峰底下,定有古怪,我且去瞧一瞧。”
就令三禽王在这峰顶处守护,不可擅离,亦不可令他人擅入,这才施展起土道之术,径直没入山石。
原承天这十年修行,于诸多功法皆下了苦功,土遁术与凌虚步法一般,皆有莫大用处,自然是列为首修功法。就见原承天身子轻轻一扭,已然遁土而行,那山石虽是其坚如铁,可只要是土属之物,遇着原承天,自然就如水如气一般,怎会有丝毫阻碍。一拽清天下
百盟书
片刻间己下沉五百里,就发现身子越来越热,知道已近地火,原来五界地下,皆有地火,想来朱雀是想借地火修行,故尔深入地底。
放眼望去,地火处处,炽焰逼人,好在地火之中,尚有间隙可入,原承天掐定避火诀,仍可径行不避。
再沉降三四百里,那四周的温度已然不可忍受,原承天虽修成五重风月之体,此刻也是体内生烟,恨不得引五界之水浇而灌之不可。
此时玄焰亦从塔中出来,对原承天道:“主人,不可再深入了,再往下就是地火核心,便是大罗金仙,也万万承受不得,若是突遇地火涌来,必定是烟消云散。”
原承天道:“怎的珑儿却可去得?”
玄焰笑道:“九珑仙子乃是元极化身,是为天地第一点星火,日月亦是为元极所化,主人想来,那太阳又是怎样的炽热?”
原承天喜道:“这么说来,九珑这十载修行,所获不小,看来亦已明悟昔日玄承了。”
便在这时,远处一团地火忽的凝成一线,“呼”的一声,就向原承天扑来,此焰扑到中途,化成火鸟之状,于火鸟口中,再喷一道赤焰,这道赤焰所经之地,岩石皆化红水。此焰之强,由此可知。
玄焰慌忙道:“主人速退。”将身子拦在原承天面前。
那赤焰袭来,玄焰双手连连挥动,将这道赤焰揽在怀中,赤焰便往玄焰怀中一扑,刹时不见踪影,但玄焰的身上却发出明亮的蓝光来,身子无形中长高不少。
玄焰叫道:“黑雀,青鸟,速速出来,此番可是我三灵的造化了。”
黑雀青鸟闻言遁出,各自急振双翼,护在原承天身周。
这时前方的火鸟焰力消散,已然不成形状,慢慢的散于四周的地火之中。
玄焰道:“两位听我吩咐,务必要护住主人周全,但有地火赤焰,定要摭架无误,不可让主人沾到半点星火,而我等却可借这地火,大增修为。”
黑雀青鸟齐齐点头,各施本身功法,吸收四周地火,原承天本来身上极热难当,如今被三道火之性灵吸去四周地火,那身子清凉无比,就连避火诀也用不着了。侠客江湖录
原承天道:“玄焰,这地火必是受人御控,你可能看出有何古怪?”
玄焰笑道:“主人心中已有答案,何必再来问我了,除了仙庭火凤火凰,谁敢来触朱雀的霉头,在玄焰瞧来,不光是玄武神位不稳,就连朱雀之位,亦有是觊觎了。“
原承天叹道:“只怕便是如此。“
玄焰道:“我观此处地火极强,实为朱雀修行的绝佳所在,又极是隐密,不想还是被火凤火凰所窥,若那朱雀得以飞升仙庭,火凤火凰怎有机会,若换着我,定然会选在此刻,打压朱雀,就算难以诛灭朱雀,也可打散其躯,降其境界。“
这番分析着实合情合理,虽然天规森严,仙庭大能之士不可擅入昊天,但如今仙庭形势大变,隐然已形成两大势力对峙,青龙独木难支,火凤火凰就算将本体来者到昊天,亦并非绝无可能。
原承天心中暗叫道:“若是火凤火凰以本体来到昊天,试问昊天界谁可压制,只盼那仙庭局势,不会糟糕到如此地步。“
复又担心九珑身涉这极险之地,又夹杂在朱雀与火凤火凰之间,万一那火凤火凰连元极也敢诛杀,岂不是更加糟糕。
奈何地火之中,却是诸位火属性灵的界域,诸禽在这地火之中如鱼得水,自己来到此处,却是成算不多。
他虽饮了仙庭莲池之水,但不遇机缘,就不会触发。以世尊玄承,这火里亦可去得的,奈何只到现在,玄承中仍不见有些微变化,变不知有何缘故。
此时脚下又有两团地火形成火鸟之状,与刚才相比,那火鸟的身形可就大得多了。
这世间能将地火御控如斯者,非火凤火凰而何,却不知此次来的是火凤还是火凰,更不知来的是本体还是虚识。
但不管是怎样的情形,都势必是一场恶战,更可能悠关生死。
自己虽离仙庭路途遥遥,不想仙庭之争,却在身边次第展开,自己此番若不以护得朱雀周全,焉知会引来怎样的灾祸。
正沉吟间,两只火鸟齐齐扑来,口中赤焰如山似云,铺天盖地而来,实不知玄焰三位性灵,能非挡住此火。
1444章 弦歌雅意泄天机
玄焰大呼小叫,示意黑雀青鸟准备迎战,要在原承天面前,一显这十年来的修行成果。
原承天为防不测,也将避火珠祭起,此珠乃麒麟玉制成,每动用一次,就可增一份威能,当初原承天横跨万里煞火界,全仗此珠加持,今日正该动用此珠,以避火凤火凰之劫。
就见两道赤焰涌来,端的是猛恶之极,三灵齐齐向前,各施手段,要收这两道赤焰。
这其中黑雀修为最弱,被那火势一冲,已不知冲到哪里去了,原承天身侧就露出老大的一个缺口。
好在那避火珠已祭在空中,任你怎样的烈焰涌来,被这避火珠赤光一照,刹时消散干净。
玄焰见原承天可独自承受烈焰,忙去无边火海中去寻黑雀,好在黑雀亦是火属性灵,刚才只因火势甚大,被冲击到了,刹时与玄焰汇到一处,重新回到原承天身边。
而三灵经这两轮烈焰冲击,反倒更见精神。
这里的无边地火,在他人瞧来,实在是恐怖之极,可三灵却是如鱼得水,可视为平生难得的造化。
本来玄焰三灵还是心怀忐忑,生怕应付不了地火,如今则是信心百倍,就连黑雀亦是欢呼一声,竟抢在玄焰之前向地下疾沉。
玄焰叫道:“好你个黑雀,竟敢抢在本老人家面前,你心中可有我这个主人?“
身子只一闪,果然又拦到黑雀身前,一主一侍疾飞如电,竟在那里相互比试起来。
青鸟因是无界之剑的器灵,生性又是稳重,仍是陪在原承天身侧,缓缓下沉,虽然原承天有避火珠在手,可避得地火,但若是猝遇火凤火凰,只怕未必就能抵挡得住。
火凤火凰之火最为猛恶,尤胜太一神火三分,又怎能不多加小心。
玄焰与黑雀正行得急,忽见前方赤光大盛,那赤光之中,又有道明黄色的光芒,原来光芒之中,有只遍体赤焰的金色大鸟,正横在玄焰黑雀面前。
玄焰叫道:“黑雀,此为火凰,断不可被他欺近了。“
虽然火凤火凰形容几无差别,但火凰体色明黄,火凤略为赤红。玄焰自是一瞧便知。但那火凰周身皆发赤光,可挡住一切灵识,玄焰也辩不出火凰究竟是虚识还是本体了。荒古界
玄焰虽是天不怕地不怕,真正见到火凰亦是惊惶。原来火凤火凰若是单打独斗,或非朱雀对手,可合在一处,朱雀亦要略逊一筹。
正因此故,世尊镇压了仙庭之乱后,才令火凤火凰远隔千万里,千年方能一见。便是担心凤凰合在一处,又惹事端。
如今朱雀碎体沉沦,实不知恢复到怎样的境界,火凰便是自仙庭迸出一道虚识,也端的不可小视。
黑雀经这十年修行,已启灵慧,便发人言道:“他也是火,我也是火,又何必惧他!“
玄焰叫道:“你懂什么?那火凤火凰之火,乃离中之精,火中之祖,也就是元极生得早的,那火凤火凰又是性情刚烈,不肯受约束。否则天下第一神火,怕是要着落在火凤火凰身上。我等皆为火属性灵,万修不惧,但若遇火凤火凰,那也是枉然。“
前方赤光中的火凰点头道:“你这真离玄焰,倒也知道好歹,也罢,你是小辈,我不与你计较,只管回转去,莫要插手此间事。“
玄焰嘿嘿笑道:“火凰大人,今日怎的得空来这昊天走一遭。却不知是你一凰独来,还是凤伴凰飞?“
火凰笑道:“你这孩儿倒也来套我的话了,也不怕对你说,那火凤正在前面,与朱雀斗法,我也是好意劝你,这样的斗法怎是你能插手的?若是欺近了,免不得要被两大神君收了去。“
原承天听到这里,反倒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暗喜玄焰机智。
原来因火凰赤光太强,自己的神识也探不进去,若不能判断出火凰究竟是虚识还是本体,又该如何对敌?那虚识本体的差距可是极大了。
如今既知火凤火凰同至,则定然是虚识了,否则只需动用本体,无论是火凰还是火凤,朱雀功力未复,又怎是对手?
而从火凤火凰无法动用本体来看,说明青龙仍能强撑大局。仙庭制度,仍可维持。
原承天心神一动,向玄焰传去法旨道:“玄焰,你在这里将他绊住了,我去助朱雀珑儿。“
玄焰忙叫道:“慢来,慢来,主人一到这地火之中,那火凰便能知晓了,又怎能瞒得慌过他?“
原承天微笑道:“玄焰,你有所不知,那火凤火凰,性情高傲之极,你若在他等面前行使诡计,他等必会任你行事,只因火凤火凰皆是万劫不死之生,除了世尊,只怕没将任何人放眼中。“神罚
就令玄焰在此牵绊住火凰,自己则将龙诀慝影冠戴上,悄然避过火凰,向前方行去。
此冠由令清禅相赠时,言明只可动用三次,不过经玄焰这位器修宗师妙手重制,又有原承天的剑文加持,自然摇身一变,再现威能。
那剑文甚至比龙诀犹要强出一筹来,因此新制的慝影冠,或可命名为剑文慝影神冠来。
此冠或难避得火凰火凰本体,但避开两道虚识自然不在话下。
玄焰深知若与火凰周旋,亦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其中艰辛之处,可想而知。不过他向来骄傲,既然主人已颁下法旨,就算再难十倍的题目,也是不皱眉头。
就听玄焰笑道:“火凰大人既然开了口,玄焰怎的不依?玄焰也不知怎样的造化,竟在此得遇火凰大人。玄焰有个不情之请,还盼火凰大人明示。“
火凰道:“你这孩儿倒也调皮,莫非是留在这里想用言语牵绊住我?刚才你身后的修士去了哪里?“
玄焰道:“他心中害怕,自然逃之夭夭,难不成他还敢向前送死不成?“
火凰微微一笑道:“他若想送死,也只好由他。瞧你我皆是火中性灵,你既来请教我,我又怎能不答。“
玄焰暗道:“主人所料百发百中,这火凰果然性情骄傲,明知我在行使诡计,也是漫不在意。“
他先深深一揖,道:“凭此一句,玄焰感激莫名,玄焰想问的是,我的来历究竟如何?想来火凰大人无所不知,定有教我。“
火凰道:“你的来历,这世间唯有我与火凤知道,只是此事乃莫大的天机,本座着实不敢吐露。“
玄焰原只是随口一问,否则又该用什么言语打动火凰,将他牵绊住?忽听到火凰知道自己来历,不由喜出望外,叫道:“火凰大人,你是万劫不死之身,世尊犹惧你三分,怎的还怕泄露天机,你这分明是欺我了。“
火凰也不恼怒,道:“我等生于天地间,怎能不惧天地之威?纵然我是万劫不死之身,此刻也是被放逐于仙庭一隅,与火凤千年方能一见,若泄了天机,只怕我与火凤万万年不得见了,怎不惶恐。“
玄焰沮丧之极,道:“你二尊倒也伉俪情深,让人好生羡慕,可怜我却是孤苦无依,不知其父,更不知其母。我就是天下最可怜的那个性灵了。“言罢放声大哭。偶像男团的女保镖
玄焰初时大哭,只是作伪罢了,要骗火凰注目于他,也好拖延时间,方便原承天行事,到最后越哭越真,原来是真个儿想到自家身世,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火凰的性情,并不像火凤那般刻薄。原来但凡夫妻,性情必不相同,否则怎可共处?那妻子若强势一分,丈夫就弱去一分,反之亦然。火凤向来强横,因此火凰自然温厚,这也是世间常理。
火凰见玄焰哭声惨切,并不像作伪,不由亦是心中有愧,深悔刚才不敢轻泄自己是知情人,否则玄焰没了念想,也不会这般难过。
他想了想便道:“玄焰,你的来历,我固然不敢泄露,不过你日后若是有缘去仙庭走一遭,必有你的好处。”
玄焰眼睛一亮,暂止悲声,道:“依你这么说,我竟是出自仙庭?”
火凰这下心中反倒慌了起来,他并不敢泄露天机,可不想玄焰灵慧之极,竟从话中瞧出一丝半点真相来,慌忙道:“罢了,我今天说的每个字,你都万万不可放在心上。”
转念忖道:“刚才那修士慝影而去,火凤虽是不惧,也需知会了她才是。”
他与火凤为天地第一对伴侣,自是心神相通,这边心中一动,那边火凤已知。
却说原承天不知就里,仍是慝影而去,疾沉三百里之后。四周火势越发的大了,身周的岩石尽成赤水,别说是铁石之物,就算是法宝仙器,只怕立时也要化了。
原承天瞧这四周形势,暗暗心惊,但既知朱雀与九珑皆在此处,又怎能回头,纵是冒着万死之险,也定要去走一遭。
正手持避火珠缓缓向前,忽见前方金赤光芒一闪,光芒之中现出凤影来,那火凤大笑道:“今日这般造化,先是惹来了元极化身,又来了世尊分魂,干脆作一堆儿将你等诛灭了。也免去无穷麻烦。”
一口赤焰喷来,原承天忽觉手中避火珠“嗤”的一声,竟也熊熊燃烧起来。原承天此一惊非同小可,若是这避火珠被火凤毁了去,也不必火凤动手,这四周的烈焰便可将他化成云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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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5章 天生此鸟有深意
原承天知道避火珠燃起大火,那是因火凤焰力太强,避火珠一时吸纳不下,好似小蛇吞象,怎能不被胀破肚皮。
此刻便是对原承天临场机变与玄承修为极大的考验了,那原承天不慌不忙,左手急快抹出法诀来,正是林氏分灵之术。
要知道火凰焰力虽强,也超不出五行变化,只需将焰力一化二,二化四,自然是威能大减。
法诀一出,避火珠上的焰火顿时熄灭,但原承天四周焰力一时难散,那火势仍是熊熊,原承天就算再掐避火诀已是不及了。
幸好青鸟已经扑将过来,此鸟张口便是一吸,将原承天身上焰力吸得干干净净。
火凤见原承天竟能避过此劫,亦是惊讶,需知自火凤诞世以来,能避此火者,皆是仙庭大能,不想一名昊天极道大成修士亦有这般神通。
火凤微微将头一点,道:“世尊分魂,果然有些道行。”
青鸟见原承天此次被火凤攻得狼狈,心中无名怒火大起,正所谓主辱臣死,原承天若有了闪失,一众侍灵何以存世?
青鸟厉声鸣叫数声,张口就向火凤喷出一口白焰来。
火凤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然而等到青鸟这白焰喷到身前,火凤却是一呆。
她先前只当青鸟所喷之焰,乃是青莲冰焰罢了,那青莲冰焰乃是自太一神火中分出之火,又怎及自家的凤火?然而等到这白焰喷到近前,却发现青鸟此焰大有玄妙,那白焰之中暗藏的法则之力,竟似乎是处处针对自己。
原来青鸟喷出的虽亦是青莲冰焰,却大有不同,这种微妙的变化,这世间也就是火凤火凰能瞧出来罢了。
火凤暗忖道:“此焰竟是我的克星?”
一时间竟不敢强收此焰,急忙将双翼一扇,先将身子避到了一边。
原承天何等灵慧,瞧见火凤不迎反避,心中暗道:“青鸟乃是从朱雀与火凤烈焰中诞出的性灵,莫非天生此鸟,便是专用来克制火凤火凰?“
那天地之物,必是相生相克,但火凤火凰几无克星,便是九首朱雀,也只是与其分庭抗礼罢了,若是功力不足,也难将火凤火凰压制,只能算是火凤火凰的对头,算不得克星。天才麻将教练
青鸟也想不到自己区区一口白焰,竟能逼得火凤逼开,需知就算是昊天的大能修士,也未必就惧这口白焰,怎的以火凤之强,反倒避之不迭?
此时前方无边焰火之中,一女朗声道:“青鸟,你是自太一神火与凤火之中所谴天地性灵,无论是太一神火与凤火,皆压不住你,这便是一代更比一代强了。”
原承天听到此声,心中大喜,那声音正是九珑无疑。奈何四周烈焰熊熊,又被凤火笼罩,也瞧不见九珑的身影来。不过既闻佳人玉音,便知九珑无事,原承天总算放下心来。
于是哈哈大笑道:“相生相克之道,至妙如斯,青鸟,今日正是你扬名五界之时,端看你如何克敌。”
青鸟被主人鼓励,信心百倍,双翅展开,就向火凤冲去,不等飞到中途,再将一口白焰喷去。
火凤纵横诸界,从无对手,怎相信自己会被一只小小的青鸟压制?此番见白焰涌来,就将心一横,索性来个不闪不避,双翼微微一动,潜流极速涌动,将白焰卷在其中,要细观这白焰威能。
原来这火凤虽是霸道,倒也小心谨慎,就算想与青鸟斗法,亦不敢轻易让此焰沾身。
不想不等她瞧个明白,那双翼形成的潜流居然困不住白焰,此焰在潜流中分成七八束,各自循路挣脱而出,以火凤之能,居然也是压制不住。
火凤心中惊惶之极,叫道:“果然是我的克星。”
百忙中想再次振翅逃开,毕竟迟了半步,就被一束白焰跳到了左翼上,那左翼之上本来是赤焰熊熊,金光大盛。被这白焰沾身,翼上的一团赤焰扑的熄灭了。
就见火凤的左翼之上,赫然显出一处黑点来。
火凤于震惊之下,再转庆幸,叹道:“虽是我的克星,毕竟功力不足。”
原来火凤身上一片凤羽,就是一团赤焰,全身上下万根凤羽,那就是万朵赤焰,青鸟虽是她的克星,也只是扑灭了一羽之火罢了。
这时原承天已趁着火凤与青鸟斗法时,循着九珑的声音火遁而行,那知只行了数里,前方赤焰冲天,却非地火,而是货真价实的凤火,这凤火其势滔滔,如一座连绵万里的高山峻岭,又好像万廓之城,将前路堵得死死。
原承天知道这凤火厉害,刚才已然吃了大苦头,又怎敢向前?奴家是头牌
看来火凤是用这凤火将朱雀与九珑困住了。
他大声道:“珑儿,你那处形势如何?”
九珑道:“凤火滔滔,寸步难行,好在这凤火也逼不进太一神火之中,只能算是持平,不过那火凤于火中置了一件仙庭之宝,专吸太一神火,若是久了,恐怕仍会被凤火突将进来。”
原承天听到“仙庭之宝”四字,不由得意乱如麻,自己又有多大神通,怎能对付得了仙庭之宝?
向身后瞧去,那青鸟与火凤斗得甚急,火凤在前面或停或逃,引那青鸟追来,青鸟于路上不停的口喷白焰,瞧来是大占上风。
可火凤分明是用了诱敌之策,要等到青鸟耗尽法力,再图良策。
奈何原承天虽瞧出火凤的诡计来,但若无青鸟缠住了火凤,自已如何能冲到朱雀与九珑身边。
九珑的声音倒也从容,但话语中已说的明白,朱雀与九珑合力,也只是持平,且形势只会一点点的恶化。若等到朱雀亦被火凤的仙庭之宝吸去神火,那大势不可挽回了。
原承天略作沉吟,就将天地残卷展开,便以这天地残卷为遁器,向前面的无边凤火冲了过去。
那凤火虽强,却烧不得天地残卷这种时空之宝,而凤火就算急涌而来,被原承天手指数点,则尽数被天地残卷所纳。就算这凤火再强十倍,又怎能烧尽三界?
至于涌到身前的星星点点之火,则可借避火珠与分灵之术小小避开,因此原承天一路行去,倒也顺利。
火凤转目一瞧,见原承天已深入凤火之中,心中大怒,喝道:“你有何能,也敢来坏我好事。”
双翼稍稍一动,便是万里,那青鸟又如何能赶得上,刹时高扑到原承天头顶,一口赤焰凌空涌至。此火蕴藏毁天灭地之能,乃是火凤火中之精,便是神器也烧得化了。
原承天暗忖道:“若这天地残卷收不得此火,则是我劫数到了。”
心中虽生出一丝慌忙,双手法诀施展则是有条不紊。
此法乃是先以分灵之术分化凤火之势,再以无界真言中的“玄风”二诀,将分化成数缕的凤火卷到一边,同时还要展动残卷,收此凤火。
这其中只要有一步走错,那就是万劫不复。婚不成,情难就
若是从远处瞧来,原承天足踏天地残卷,好似驾一叶扁舟,泛舟于无边火海之中,那头顶又好似撑了把无形无影大伞,任那凤火如雨,仍是岿然不动。
就见那凤火似瀑布,如暴雨,只管倾泻下来,仿佛五界之火,尽集于斯。
火凤又急又恼,也不管口中凤火乃是天地最珍贵之火,更顾不得大耗法力,只管一口口喷将出来,恨不得将原承天连同天地残卷一齐烧得粉碎。
奈何那凤火虽强,遇到天地残卷,则如涓流而入大海,怎会有一丝反响,而原承天境界虽不算高,可根基扎得极牢,真言法诀一一施展,再不曾露出半色破绽。
火凤忖道:“早知要遇这等强人,倒不如拚着得罪青龙,将本体来走一遭,便可将这厮分分钟烧化了。”
只是此话说的轻巧,想用本体来走一遭,毕竟要冒天惩地罚的婉险,怎会那么容易。
忽的想起火凰来,便发凤鸣之声,厉声喝道:“火凰,让你在外界阻敌,瞧瞧你放进了什么人来?”
火凰道:“火凤,赶人不要赶上,今日之事,不如就论作罢。”
火凤怒极,道:“叫你前来助我,怎的反来牵手绊脚?你速速前来,助我诛杀了这道世尊分魂,才是正经。”
此时原承天已行到火海深处,忽觉火中灵性已变,便知道是到了太一神火界域,他抬头一瞧,只见火海中悬着一朵火莲,正在那里大放光华,吸纳太一神火。
原承天忖道:“若不能压住此宝,太一神火总会被法宝收尽了。可此乃仙庭之宝,我又能如何?”
那火凰毕竟惧怕火凤三分,只好弃了玄焰,双翼只是一扇,就到了火凤面前。瞧见原承天足踏残卷,手抹法诀。端的是威风凛凛,法相庄严,心中暗叹道:“这道世尊分魂,着实风华无双,看来是前途无量。难不成今日真要得罪他?”
这时火凤喝道:“你我同时动手,不可有误。”
火凰无可奈何,道:“是。”便将一口赤焰,向原承天喷涌过去,那火凤抖擞精神,亦将凤火喷来,此番火凤火凰联手对敌,却不知原承天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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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6章 三大神火今朝遇
便是一位火凤,原承天已然是应接不暇,勉强抵受,若再加火凰,原承天怎堪承受?
奈何九珑朱雀在前,纵是万死之劫,原承天也不能稍退半步,只能仗胸中玄承,手中法宝,来与火凤火凰拚死一战了。[ads:本站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草莓小说网,cmxswcom]
他大喝一声,四神法像与六宝皆出,同时将手中一只玉瓶向火中急急一祭。
四神法像各防一处,要护住原承天周全。且四yankuai像手段各不相同。
玄武法像不敢以身躯直接硬接凤凰之火,而是以蛇尾卷起数道黑云,挡在原承天身前。
这黑云一出,就在这无边火海之中,顿生蒸腾水气,那玄武本是诸界水神,便是于这绝地之中,亦可生出水来,且取水能克火之意,要阻凤凰之火近前。
只是虽说水能克火,亦要瞧双方谁强谁弱,那水势若大,自然可扑熄火焰,可若是火势滔天,那水气一蒸而尽,又怎能敌得住?
试问区区一道极道大成修士的法像,又怎能敌得过凤凰之火,那水气自然是一蒸而尽,凤凰之火袭来之势,也只是稍稍缓去罢了。
好在朱雀法像已趁此时扑进烈焰之中,在那里扇动双翼,驱散熊熊烈焰,朱雀法像的好处,就在于凤凰之火再强,也难伤他分他分毫,只恨对手火焰势大,朱雀法像难以影响全局,只能替原承天略略分忧罢了。
白虎法像对凤凰之火自然是无计可施,不过四yankuai像之中,就属白虎与原承天最具机缘,别说只是一具法像,就算是白虎真身在此,但为着原承天,又何惧一死。
就见白虎体散白光,就向火凤扑去,这白光能护住白虎,便是这熊熊大火之中,亦可走上一遭。
火凤见白虎竟敢扑来,忍不住笑道:“败军之将,何足言勇。”
闪过白虎利爪,凤爪反向白虎法像扑来,白虎法像奋起神威,竟是不闪不避,张口就向火凤脖颈咬去,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火凤忖道:“我万金之躯,怎能和你拚命?”
稍稍避开数步,也算是与白虎法像纠缠起来。虽然二者一为法像,一为虚识,倒也不分上下,但是毕竟火凤本能比法像的主人强大许多,那火凤连避三击,终觉恼不过,凤翼得空在白虎法像身上一拍,此法像立时消散无踪。
便因着白虎法像挺身而出,青龙法像终将界力布成。
就见原承天身侧青光大盛,已布成一道强大界力,这界力虽无法与天罗界力相比,亦非等闲法宝法术可破,凤凰之火扑到这界力上,其势顿时大缓,只能一寸寸向前,若想完全烧毁界力,只怕仍需数个时辰。
那原承天又有六yankuai身之宝护体,端的是护卫周全,火凰瞧见原承天法相庄严,心中暗赞道:“这才是世尊主魂,仙庭中现有的两位,虽也是大能无及,总比不过这位分魂得天独厚。”
奈何火凤在侧,却不便结成善缘,唯有火凰之火略略收起,只当抵不住青龙法像界力,那火凤正在与白虎法像厮杀,自然难以瞧出。
这时原承天手中玉瓶已在空中祭出,那玉瓶之中,便装着自九渊地宙中取来的一点九渊神火。
此神火但遇着太一神火,就是天崩地裂,但遇着凤火又会如何,却非原承天可知,此番祭出太一神火,也实在是形格势禁,被逼无奈了。
想来这缕太一神火极轻极微,就算是天崩地裂,其威能也在可控之列,而更重要的是,既然连太一神火近不得九渊神火,那凤火与九渊神火相遇,或者亦是一般。
玉瓶瓶盖开启之后,一点微芒就窜了出来,此火向凤火之中猛然一跳,空中就发生兹兹之声,听来好不恐怖,那天毁地灭之声,想来便是如此了。
就见这缕神火一路兹声不绝,直向火凤迎去,火凤瞧见这点星火,吓得已是连连倒退,便是身侧的火凰亦在惊呼道:“怎的惹出这个克星来。”
那九渊神火,或可算是世间所有神火灵焰的克星,只因九渊着实太远,九渊大帝又发愿绝不出九渊,故而世间便有九渊神火,诸多火属性灵亦不在意。
谁又知原承天竟从九渊地宙之中,得到一缕神火来此?
原承天虽早就得了九渊神火,却着实不敢轻用,又因在小冥界之中,误用了灰云,险酿大祸,更是不敢轻用九渊物事。
那九渊神火,法则与尘世不同,唯有玉灵能勉强压制得住,此番动用,一来是形势所逼,二来原承天这十年来因痛悔灰云教训,对九渊法则下了极大的工夫。又在混沌虚域之中试用多次,这才敢在此时动用。
如今见到火凤闪避不迭,原承天心中大喜之余,亦更加小心翼翼,施展全部精神法力,力控这缕九渊神火不至于脱离了行进的轨道。毕竟朱雀就在附近,若被这九渊神火烧到朱雀,岂不是糟糕之极。
火凤大叫道:“九渊大帝,我火凤向来不曾惹你,你却来欺我。”
她只当原承天是得了九渊大帝的密授,否则又怎知用这神火来对付自己?却不知火凤却是错怪了九渊大帝。
原承天于九渊法则的确得自于九渊大帝,但这缕神火,则是自家得来,九渊大帝亦是不知。
火凰知道火凤性燥,这番妄言一出,就算九渊大帝不来计较,那九渊中的诸多大能兽禽又怎是好相与的?且目前五界处处崩塌,自九渊而至仙庭,也不像以往那般绝无可能,若是九渊大能兽禽来仙庭寻事,岂不是后祸无穷?
便道:“火凤,那九渊大帝何等大德,怎会来欺你?若是他真个儿要借这原承天之手欺你,又怎会只借这一点星火?我瞧原承天也只是勉强御控此火罢了,可见乃是他天生灵慧,自家明悟了御这神火之道。”
火凤也知道刚才孟浪了,世尊既殒,那九渊大帝的神通无人能及。若是惹恼了他,便是万劫不死之身,亦要遭受无尽痛楚。
便悻悻道:“就算九渊大帝不知,也难逃失察之过。”
这时九渊神火逼迫已近,火凤急忙双翼卷起潜流,要迫那神火不得近前,否则被此火撞到身上,可不就是同归于尽?
又急急收起四周凤火来,原来那凤火与九渊神火来说,就好似火上浇油,若是凤火尽去,九渊神火再强,也伤不得自身。
火凤此次来昊天行事,初时倒也顺利,与朱雀大战三日,已将朱雀困住。哪知先是来了一个元极神火化身,助那朱雀稳住阵脚,放出无边的太一神火来,遂使火凤火凰不得近前。
其后又被青鸟灭了身上的一点凤羽之火,已是足可恼恨了。如今又被这原承天以九渊神火祭来,火凤动则得辄,万事不顺,心中已是恼怒异常。
她暗道:“此子现在只是极道大成境界,修为就这般厉害,又有青鸟,九渊神火在身,分明就是我最大的克星了,今日若不能将其诛杀,也不知何日才能寻到机会?”
刚才口中虽说要诛杀原承天,也只是随口一言,只当原承天如草芥喽蚁,是可随手而灭了。
现在则是将原承天视为大敌,心中已种下不死不休的因果来,便因着地火中的这番相遇,日后惹出滔天大祸,原承天若是知道未来之事,却不知是否后悔今日与火凤之遇了。
需知匹夫一怒,流血五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那火凤一怒,便是天翻地覆,乾坤倒转,便是五界齐崩,亦并非绝无可能。
火凰则对火凤知根知底,见她目露凶光,已知原承天被那火凤视为对手了,心中暗暗发愁。想那原承天福缘深厚,灵慧无双,日后便是执掌仙庭,亦是毫不奇怪,实不知火凤怎的要惹下这样的强敌。
忽又想来,那世尊分魂若想跃身主魂身份,受万众敬仰,又怎能不屡遭大劫,遭逢种种磨砺?看来原承天的火凤之劫,或许亦是天意了。
想到这里,唯有嗟叹罢了。
那九渊神火被火凤双翼生风,生生抵住了,此双翼之风乃是火凤另修的绝学,与自身凤火绝无瓜葛,故而九渊神火被这狂风阻住,果然不得前进半步。
哪知一道红影急速掩来,却是朱雀到了,既然火凤收起凤火来,朱雀困局顿去,自然就要前来复仇。
火凤见朱雀又至,知道此番讨不得好去,本来她对朱雀并不放在心中,可此刻因有九渊神火在前,心中难免生出惶恐,暗道:“这次怕是糟糕。“
那朱雀面沉似水,玉手轻挥,竟以一点星火袭向空中的九渊神火。
火凤立时瞧出朱雀心思,大叫道:“此番去休。“
便急扇双翼,要离开此处,她双翼若是一动,便是万里,自然便可逃之夭夭,却忘了此处乃是地底,自己既然将凤火收起,又如何能借火遁逃出去?身子就撞进地中。
却见九渊神火被太一神火一激,突的向前猛窜,撞到火凤身上。此番三大神火相遇,又是怎样的情景?
1447章 心血来潮呈异兆
三大神火既遇,原承天本以为定然是惊天动地,哪知却是哑喑无声,唯见到火凤一声哀鸣,身子化为无数碎未,好似金沙玉屑,在那里星星点点,纷纷洒洒。
而在无数碎屑之中,赫然出现一粒金黄色的珠子,此珠虽只有指头大小,却沉重之极,急急自空中落将下来。
原承天见九渊神火已失,正自叹惋,忽见生出这颗金珠来,深知必是奇宝,忙将袍袖一拂。哪知此珠沉重之极,一拂之力竟不能承托,金珠只是缓了一缓,又向下沉去。
原承天忙祭法诀,向那金珠一指,此珠总算斜斜落进天地残卷之中,那天地残卷包罗万有,便是万仞之山,落进残卷中也只当是一粒尘埃罢了,金珠落进卷中后,遂再无声息。
火凤虚识既殒,朱雀便停了下来,冷冷的瞧着火凰,道:“火凰,我知你性情温厚,万事皆受这火凤教唆,我也不来灭你,你回到仙庭后,好好劝说火凤,若再来生事,日后见面,定诛不饶。”
火凰叹道:“我与她千年方能一见,哪里有时机劝他?更何况火凤性燥,怕是劝不得的。”
朱雀亦知火凤难以解劝,且观火凤今番行事,那是想将自己打入轮回,好取代四神之位,若无人撑腰,断然不会如此。
朱雀道:“火凰,我只问你一句,仙庭中那两位大能,是否想重立四神,再建秩序?”
火凰道:“请恕在下不便妄言。”
朱雀见以火凰之能,尚且不敢言仙庭之事,便知道那两位仙庭大能已然掌控大局。自己此刻境界略复,但飞升仙庭尚是时日漫漫,但便是入了仙庭,只怕仍要面对一堆乱麻,一时心烦意乱,摆了摆手道:“罢了,你速速回去吧。”
火凰黯然转身,周身赤焰升腾起来,一路挟火携焰而去。
这时朱雀才转向原承天,面上已浮现出笑容来,道:“承天,此番我在五界历练重修,屡受你的恩德,今日又被你救了,却不知如何回报才是。”
原承天道:“此乃承天份内之事,实不消说得。”
这时一道纤影慢慢掠来,立在朱雀身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是九珑又是谁?只是当着朱雀面,原承天与九珑也只好以眉目传情罢了。
朱雀心有所察,亦是心中暗笑,只是当前形势严重,又哪里能笑得出来,仍在那里皱眉思索。
原承天观朱雀修为,已是金仙大成之士,看来朱雀收拾分身一事,倒也顺利,便将青龙塔取将出来,对朱雀道:“数年前在昊天小冥界,承天收得朱雀分魂一道,今日正该奉还。”
朱雀道:“速速取来瞧瞧。”
原承天忙将青龙塔中的朱雀分魂放出,那分魂见到朱雀,心中不甘之极,奈何身边大能环伺,又哪里能逃得掉。
朱雀凝目一瞧,又惊又喜的道:“我只当是一道寻常分魂,哪里却是一道异魂,承天,你的恩德,我真不知该怎样回报了。”
原承天奇道:“原来那分魂却有不同。”
朱雀道:“世尊要历练人情百态,分魂千万,并无不同,但本座怎能与世尊相比,当初为保玄承不失,于殒身之时,将玄承分成九份,各自殒落,是为九大异魂,如今那异魂只得了五道,再加这一道,定然修为大进,不日就可晋升大罗。”
便将手一招,那道异魂无可奈何,投进朱雀怀抱,朱雀仰首欢呼一声,身子轻轻一摇,就化为原身,乃是通体赤红的一只六首朱雀。
原承天见朱雀化为六首赤鸟,心中忽的一动,道:“好教朱雀得知,当初于小冥界一战时,有天龙鬼师收了三道朱雀分魂,就此挟制那道朱雀异魂与我为敌,在承天想来,那三道分魂,或许亦是异魂了,否则天龙又怎能挟制得了朱雀异魂?“
朱雀点了点头,默然半晌之后,已将刚才吸纳的朱雀异魂所经之事探得明白,便道:“果然如你所言,天龙鬼师当初收的,便是三道异魂,看来我得去小冥界走一遭了。“
九珑道:“那小冥界之主灵幽禅师虽对鬼修偏私,但于天下大事,却执道甚公,朱雀大人此去,定无阻碍。“
朱雀转向九珑时,那神情比瞧着原承天还要温柔几分,这也是九珑天性温柔之故,但凡瞧见九珑,便是铁石心肠,也要化为绕指柔了,正所谓我见忧怜,何况老奴。
朱雀笑道:“此番亦要谢你才是,若非你及时赶到,助我稳住心境,只怕我早被火凤所诛?“
九珑摇了摇头道:“天地若不灭朱雀,朱雀谁人可诛,天地若灭朱雀,九珑便具再大神通,亦难挽狂澜于即倒。“将自家大功轻轻推去,以免朱雀心生内疚之情。
朱雀道:“话可不是这般说,如今仙庭有两位世尊分魂暗中主持,那天意便是两位世尊之意,朱雀又怎能再像以份那般,得天独厚,受那万神庇佑。“
说罢叹息一声,就要与九珑与原承天告辞,哪知她刚刚转身,复又转过头来,道:“火凤此去,定不甘心,只因青龙见她惹祸,必定会下严旨拘束住她,但以火凤性情,只怕反会惹出大祸来,我刚才心血来潮,心中生出一道异像,便现出来给你们瞧瞧。“
说到此处,将左翅在面前一抹,面前红云浮现,于红云之中,忽的生出万千景像来。
原承天与九珑并肩凝目来瞧,只见那红云中有万千异禽异兽,正在那里张牙舞爪,纵横厮杀。而于异禽异兽四周,则是亿万人影,那无数人影被这虚异禽异兽冲杀,刹时就是血肉横飞,浮尸万里。
原承天瞧见此景,心中揪然道:“怎会如此?“
朱雀道:“你瞧这红云中的兽禽之像,可知其来历?“
原承天瞧了又瞧,心中虽有定数,但因此事着实重大,实不敢轻易判断,忽的瞧见万千兽禽之中,现出一龙一凤来,那是再无差错了。不由得黯然道:“我瞧见兽禽万千影像之中,似乎有魇龙,戾凤,莫非是九渊兽禽大举来犯?“
朱雀亦是忧心忡忡,道:“我也盼这是我多心多事才好,可本座心血来潮,怎会无由?想来九渊异兽异禽侵入昊天,只怕是无可避免了。“
九珑亦是花容失色,道:“九渊与五界并无通联,且天地法则有定,唯可沉沦九渊,不可自九渊而升五界,那九渊兽禽,又是从哪条路来?“
朱雀道:“天地法则,如今安在?且五界破损之处日甚一日,若那火凤存心生事,他日一旦五界有变,不难替九渊异兽异禽寻出一条路来。“
九珑道:“九渊大帝难道也会不管?“
朱雀叹道:“若九渊无路也就罢了,若是有路可通五界,九渊大帝亦是管束不得。须知九渊异兽异禽,大多都是自仙庭沉沦,并非九渊大帝属下,双方并无主臣之分,这些异兽异禽一旦得知可远离九渊,自然个个争先恐后,毕竟谁也不想在九渊之中沉沦。“
九珑道:“若真是如此,那可是一场浩劫了。“
朱雀道:“五界将崩,必定是礼崩乐坏,天下大乱,兽禽四出,这便是五界未世之像了。“
九珑道:“若九渊兽禽齐出,又该奈何?“
朱雀摇了摇头道:“本座亦不知如何是好,两位最好加速修行,早日飞升仙庭,也可免此灾祸,在本座瞧来,最晚百年,早则三五十年,五界之中,必有一界崩塌,到时九渊异禽异兽来袭,则是无可避免。“
言罢将双翅摇了摇,刹时就去了个无影无踪,只剩下原承天与九珑面面相觑。
二人此番见面,本该是无限欢喜,哪知却惊闻如此噩耗,如今昊天仙乱未定,处处烽烟,散仙与仙族弟子势不两立,若再被九渊大能兽禽来袭,昊天诸修内斗未息,外乱又至,岂不天亡昊天仙修之士。果然如朱雀所言,这真是未世之像了。
二人沉默了半晌之后,原承天缓缓问道:“珑儿,你此次来见我,自然不会再走了吧。“
九珑正为朱雀所言之事担忧,忽听原承天说出这话来,一时羞不可抑,怎敢胡乱说话,片刻才道:“若无他事,便不会去了。“这话说罢,哪里敢去瞧原承天,便将樱唇死死咬住,目光闪烁不定,扭头漫然乱瞧。
原承天沉声道:“珑儿,你我相遇相知,乃是天意。我有心挽狂澜于即倒,却恨修为灵慧不足,唯有珑儿,方能助我一臂之力。若依着朱雀所言,留给我俩平定昊天仙乱,还仙修界清平的时间,也就是三五十年罢了。“
九珑这才明白,原承天心中所想,原来仍是天下大事。她虽有一丝失望,却有九分骄傲欢喜。所失望者,是因自己与承天难得相逢,那承天的心中却想着苍生万众。骄傲欢喜者,则是原承天志向如此远大,且这种视私情为轻,万众为首的胸襟,天下又有几人?
她心中道:“天下芸芸诸修,唯承天方是我天赐佳偶。既然天赐承天与我,我又怎能令天地失望?“胸中私情一去,豪情便生,一字字道:”这三五十年之中,珑儿必助承天扫荡天下,还昊天一个清平世界。携昊天诸修,齐心协力,共御九渊兽禽。“字字如铁,句句为金。
1448章 聆得妙理悟混一
原承天听到九珑郑重立誓,又是欢喜,又是感激。昔日二人曾许下双修之盟,原只是终身相伴相随罢了,而有了今日之誓,方才真正算得上同心同德。
二人也不急于回到承天宫,那承天宫人多事杂,一旦回了宫,又怎如这地火中清静。对那有情人来说,只需彼此相拥,何处不是佳地?
原承天将九珑素手握住,道:“珑儿,这十年修行如何,我瞧你的境界,已然是大进了。“
原来九珑此刻修为,已然是太虚境界,比起原承天来犹胜一筹。
九珑抿嘴笑道:“说起来也亏得你送我那枝乌木神钗,那钗中神通无意中被我所窥,原来是七昊禅师所传的禅修妙法。也难怪此钗他人参不透机关了。“
原承天拍手笑道:“这么说来,此钗竟是为你天造地设的一般,只是禅修之道,向来不立文字,只求明悟。那七昊禅师又怎会将自己心得,写进这乌木神钗之中。“
九珑道:“禅修之道,各人所悟皆不相同,但世间大道,总是一般,就好比世间虽有世尊分魂万千,却只有一道主魂。七禅师所悟,乃是禅修最高妙理。原来那禅修之道,就好比世间有万条道路,诸修初修之时,自然各不相同,此刻若是立师承,修他人之术,自然难有成就,但那万千道路最终汇于一条,至此诸修所学,又怎会有多大区别?“
原承天深以为然,世间万事万物,原源自混沌,此为一,其后混沌分为天地,此为二,天地皆生,方生万物。若是逆推此道,自然万事皆归于一了。
忽觉心中一动,触动心机,便悟出一字无界真言来,此真言便是“一“字。
这字真言奥妙无穷,包罗万有,原承天虽是触动灵机,悟出此字,又怎能窥尽此字诸多玄妙,因而此刻只能将此字真言视为“混一“
就此创混一神功,其后为承天宫诸多绝学之一。
原承天将此神功定为“混一“,亦有混一五界,一清环宇之意。这项神功本身并不具备任何威能,但世间诸术,皆可被此功混而为一,就此变成自家的功法,从而威能大增。
比如原承天于遁术一项,前世曾修过万里踏云术,后来又修黄氏凌虚步法,又从猎风近身战法中,悟得猎风步。如今被这混一神功混而为一,三大遁术合而为一。远者可一跨而至,近者闪避腾挪,而转换之际,更是从容。
九珑见原承天忽的沉吟不语,目放精光,以她的灵慧,自然瞧出一点玄妙来,也不来打扰,静静的立在原承天身边,替原承天护法。
那原承天昔日所学,皆算得自他人,就连创制新法,也只是将前人的仙修妙术拿而用之,纵有变化,也只是凭着慧心机变罢了,本身并不曾真正创立真正的新法。
唯因悟出这个无界真言中的“一“字诀,修成混一神功,才真正算得上推陈出新,每日所悟,皆有新意。就此方成一代仙修宗师。
三日之后,原承天方于从那明悟妙道中的无限喜悦之中醒转过来,睁眼瞧见九珑静立身侧,二人身周有三朵白莲,挡住地火袭来,遂使得二人身处之地清凉如平地。
原承天心中感愧万千,虽是睁开双目,却不说话,只管瞧着九珑的背影身影,心中暗叫道:“双修之乐,一至如斯,若是日日皆是这般,便修他个千年万年,又有何苦之有。“
哪知他心思一动,九珑就转过头来,含嗔带笑道:“既然醒了来,怎不唤我?“
原承天笑道:“只因一旦惊动了你,此番地底之行,便成往事了。“
九珑嫣然笑道:“你既喜欢在此处呆着,我便陪着你罢了。“
原承天叹道:“也只是说笑罢了,你我身负万千重任,怎敢惮劳,我这三日悟得无界真言一字,实为天字级真言,虽不能完全明悟,却修成一项神功,名为混一神功,此功既成,我先前所创新法之中,就要有诸多变化,又怎能在此安乐?自该速速前往宫中,改动新法,免得引得诸修误入岐途。“
九珑又惊又喜,道:“不想此番与火凤斗法,竟有所得。“
原承天道:“实从你的一言一行而来,这项混一神功,当有大半归功于你。“便将此功来历细细表来。
九珑笑道:“我只是略述禅修之道罢了,那些道理,承天怎能不知?实因承天心中,念念不忘修行,日积月累之下,这才顺理成章,悟得混一神功,便无九珑在此,那项神功之得,也是逃不掉的。“
这也是九珑为人的好处,那世人争名争利,便是于小事上也喜居功,生怕被人瞧得轻了。但九珑万事皆不居功,便是朱雀谢她,她也是百计推辞,生怕朱雀心生歉意。
此次原承天悟得混一神功,也不肯让原承天归功于她,这也是暗含鼓励原承天之意,原承天悟出此理,心中怎不感叹。
二人静坐片刻之后,这才起身回到地上。这时地上的山林中万雀已然散去,唯有三大禽王仍在那里恭候。
原承天讶然道:“朱雀已去得远了,你等怎的还在此处?“
青翼大鹏道:“今日乃原大修与九珑仙子相会佳期,我等实想去承天宫凑个热闹,又担心去得唐突了,这才在此恭候,先禀过大修与仙子。“
原承天暗道:“他三王见我明助朱雀,斗败火凤,自然要奉朱雀为主了,倒也不能拂逆了他三人的归顺之意。“
便道:“三王盛情,原承天感激之极,既是如此,就随我回宫走一遭。“
三禽王大喜,便伴着原承天与九珑而行,径直飞向承天宫去。
诸修只行了数千里,忽有一只金雕飞来,远远瞧着三禽王与原承天九珑一道,却不敢向前,只是口发哀鸣之声。
青翼大鹏对金羽神雕道:“雕兄,那远处的金雕,可不是你的属下?我瞧他定有事相告,只是见着我等在此,不敢上前打扰。“
金羽神雕道:“今日要去承天宫庆贺大修与仙子相会,那是何等重大之事,怎能为我这俗事牵绊?且不理他,等我回来再说。“
九珑道:“雕兄,那位金雕甚是情急,必是有生死大事,雕兄身为世间雕属之主,怎能不管?雕兄还是先料理了家务再说。承天宫哪里,我与承天不在,又有何喜之贺。“
金羽神雕这才招了招手,将那只金雕唤到身边来,那金雕泣道:“雕王,近日有两名仙修之士,见我的洞府精致隐密,竟杀我妻儿,占我洞府,亏得我奋力挣扎,才逃出性命来,还请雕王替我作主。“
金羽神雕大怒道:“那仙修之士,已有九方之地,怎的还来占我中土,究竟是何人这样大胆?“忽的转向原承天,却猛的住了口,深悔失言。
需知此时昊天仙乱处处,散仙又是良莠不齐,趁机作奸犯科者不计其数。原承天在北原建承天宫,引天下散修来投,隐然就是天下散修之主,那两名占了金雕洞府者,若是散修之士,自然要与原承天商议。
原承天知道金羽神雕心意,皱眉道:“雕兄,便是那两名仙修之士是我承天宫的人,行事恶事,我也定诛不饶。你只管放心,无论怎样,此事也要给你的属下一个公道。“
那金雕忙道:“这两名仙修之士法术精奇,瞧来并非散修之士,我听他二人言语,倒像是躲避追杀,想寻个隐密所在避难。只恨小禽流年不利,被他二人寻到罢了。“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那就去瞧一瞧。“
此事说来蹊跷,要知道中土本是险地,就算来逃难避险,天下皆可去得,怎的反去中土?可见这二人在昊天九方亦是立身不牢,那追杀二修的势力定是非同小可了。二修迫不得已,这才链而走险,来这中土浮罗碰碰运气。
金羽神雕见原承天肯揽此事,心中大喜,便对那金雕道:“不知这两位修士的境界如何?“
金雕道:“其中一人为太虚境界,另一个则是金仙修为。“
金羽神雕道:“也难怪你敌不住了,金仙大士,便是我也要让他三分,怎是你惹得起的,只是既为金仙大士,怎的反在昊天九方足不住脚,反要到浮罗天河隐身。“
九珑微微一笑道:“这二修的来历,我已猜到七八分了,诸位若想将这二修一网成擒,我倒有一条小计。“
金羽神雕大喜道:“九珑仙子天下知名,那二修既被九珑算来,又怎能逃得掉?仙子只管吩咐就是。“
九珑道:“三禽王且不必现身,但请雕兄速调几只金雕来径去那洞府吵闹生事便好,这几位金雕的修为也不需过高,否则也引不出那两位修士。“
原承天拍手笑道:“妙极,若能引那二修离了洞府,正好一举成擒,也免得诸修斗起法来,毁了这位雕兄的洞府。我猜这洞府既能被金仙大士瞧中,必定是精致异常了。“
三禽王这才明白九珑此计深意,心中暗自感激。三禽王听到这件事,心中只想着复仇,又怎及九珑这般能想到细处?三禽王原先只是畏惧原承天的来历势力,此刻方才诚心拜服。
原承天则瞧向九珑,道:“珑儿,那二修却是谁?“
九珑笑而不答。
1449章 九珑妙计困双恶
原承天见九珑不肯答,也不追问。九珑虽说最识大体,灵慧无双,可若论起捉挟调皮来,也是不弱于人。
好在对手中只有一名金仙之士,十年前自己独自对敌已然不惧,此刻更是不在话下。
金羽神雕则取身上金羽一道,祭到空中去,传令四周雕属听旨。
刹时来了数只大雕,有铁爪雕,赤羽雕,苍头雕等等,金羽神雕一一吩咐了,诸雕领了法旨,就随着洞府被占的金雕一道,急振羽翼而去。三禽王与原承天九珑则在后面慢慢赶来。
数个时辰之后,就有一只赤羽雕前来传讯,告之诸多雕类已然就位,正在那洞府外吵闹,那洞府中的两名修士却只出了一名太虚之士与诸雕周旋,金仙之士则在府中不出。
金羽神雕叱道:“若不能引那金仙出来,一旦我等与其斗法,岂不是毁了洞府?你等势众怎的就斗不过一名太虚之士。”
金羽雕道:“好教雕王得知,那太虚之士甚是厉害,且修成一件法宝,专杀灵禽,名叫诛禽针。我等羽翼皆被其所伤,因此不敢上前。”
金羽神雕沉吟道:“难怪此子敢在中土寻我灵禽的麻烦。”心中一时无计,只好转向原承天与九珑。
原承天道:“你们且莫向前,免得惊动了他,若二修龟缩洞府不出,只怕更加麻烦,我先上前去瞧一瞧。”
当下将剑文慝影冠取出,隐去了身形,九珑伴着三禽王则慢慢赶去。
原承天一步跨出,展开绝妙步法,刹时就去了万里,远远瞧见一座山谷之中,诸雕正与一名修士斗法。
那山谷景色清幽,灵气充沛之极,且临山背水,四周又有一座火在那里冒烟突火,果然是五属皆备之地,难怪被那二修瞧中。
原承天隐在空中,凝神去瞧,只见那修士赫然便是杨氏内贼李金仙。此修因遇风宗逊,被打落一层境界,自金仙之士降到太虚境界。这么说来,洞府中的金仙之士极可能就是莫神机了。
这二修自从云顶城一战后就下落不明,杨氏修士极恨二修,自然是踏遍昊天九方,也要寻这二贼报仇。这也难怪二修藏到这浮罗天河之中。
原承天见到二贼,心中反倒欢喜,自从杨氏云顶城被毁,自己曾暗暗发誓,要寻这二修,以替杨氏诸多百姓报仇,不想今日撞见。
忽又想起九珑就因这二修乃是受到苏氏教唆,这才背叛杨氏,为此含羞忍愧,避世十年。如今再遇到这二修,九珑刚才含笑不语,看来心中已去了这根刺了。
若今日能诛此二修,也算是了结了九珑的一桩心事,自己与九珑的双修之盟,便是再无阻碍,算得上是功德圆满了。
原承天暗忖道:“此事的因果,好不有趣。”
仔细再瞧李金仙手中法宝,乃是地火炼成的一只金盒,金盒之上,浮着一根三寸长的金针,若有大雕近前,李金仙只需用手一指,盒中金针飞出伤禽,端的是百发百中。
原承天知道这种属性之宝甚是厉害,任你修为怎样高明,若遇专克本身属性的法宝,也是一筹莫展。自己所修的惊禽诀便是连朱雀火凤亦要惧上三分,难怪诸雕虽是势大,也敌这修士不过。
他将自己的侍将金雕悄悄唤出,心神传去讯音去,暗道:“我赐你一道灵符,你只管向那修士冲去,有此符护体,这根诛禽针就伤你不着了,我再暗中用渡劫金针打去,只需敌住了这件诛禽针,再伤了此修,不怕那莫神机不出。”
侍将金雕欣然领命,原承天已将一道灵符暗暗贴在金雕胸前,朝金雕背上一拍,低叱道:“去吧。”
金雕双翼一动,身子急如闪电,就向李金仙扑去。
李金仙以一件诛禽针独斗诸雕,不曾被一只大雕欺到近前,正自得意之际,见又有金雕不知好歹,向自己扑来,口中之笑一声,用手向侍将金雕一指,那金针蓦的就向侍将金雕射去,此针行到中途时,因感受到金雕的气息,其速更快三分,这也难怪先前诸多大雕皆被此针被所伤了。
李金仙怎知这只金雕与刚才大不相同,此针眼瞧着就要将金雕穿胸而过,哪知金雕胸前符光一闪,金针被符光一扫,顿失灵性,就飘飘然落了下去。
此时金雕已然扑来,虽被那李金仙急急闪过,左翅仍是在额上扫了一下。那金雕周身修得铜身铁羽,这一扫便是血流如注,李金仙吃痛不快,哎呀叫了一声,忙叫道:“神机兄,对手厉害之极,速速前来相助。”
原承天原想以渡劫金针相助,此刻见金雕奋起神威,已然伤了李金仙,就暂时按兵不动,等那莫神机出来。
只等了片刻,莫神机果然大喇喇遁出洞府,口中道:“不过是几只大雕吵闹罢了,我不是送你一根诛禽针,怎的也敌不过?”
李金仙道:“雕中亦有大能者,诛禽针伤他不着,又有何奇怪。”用手向侍将金雕一指。
侍将金雕暗忖道:“我自依附了主人,可谓寸功未立,今日虽敌这金仙不过,好歹也扑他一下,主人暗中施法,就可伤了此修。“
心念动处,身子在空中急急一转,奋起双翅来,就向莫神机一扑。
莫神机笑道:“这扁毛畜生也敢伤我。“用手向金雕一指,用了一个锁翼法诀。金雕双翼顿时伸展不得了。
金雕在空中展不得双翼,身子直往地面坠去,心中暗暗吃惊,这莫神机所修之术**灵禽,也不知是怎样的缘法。
双翼既被法诀锁住,如果能挣扎得动,好在此雕跟随原承天多年,便没这双翼,也可动用遁术,双爪便踏起云来,先稳住身形不堕,再鼓勇上前,用这双爪去探莫神机。
莫神机惊愕之极,道:“果然是雕中大能。”忙将法剑横胸,要挡住金雕双爪。
金雕心道:“今日便是废了这双爪子,也要抓他一下。“
于是一爪在前,拔开莫神机的法剑,另一爪就向莫神机脖颈处一抓。莫神机怎知这只金雕竟有仙修之士的神通,瞧这双爪连环击来,好似仙兵妙式一般,一时不察,只闪过脖颈要害,肩头处则被金雕抓出一道血痕。
别瞧金雕得手,但因对手境界强大,金雕伤他一分,反震之力传来,自家亦受伤不小,顿时觉得法力耗尽,再向地面急急堕去。
原承天将这一切瞧在眼中,暗自欢喜道:“我座下侍将侍灵,个个临战不肯退后,也不枉我苦心载培。“
既见莫神机现身,自己也不必隐身慝影了,暗中偷袭,毕竟不是原承天的手段。
于是现出身形来,大喝道:“莫神机,今日休走,吃我一记。“手中渡劫金针晃了晃,先让莫神机瞧得亲切了,这才将手掌一翻,将渡劫金针打了出去。
渡劫金针本是暗宝,被原承天先晃了晃,现出金光来,对手自然就有了防备,暗宝的威能可就失去了大半了。
不过原承天今日便是要以所修之术,与对手堂堂正正的一战,要让世人明白,便是对付恶人,也不可动用卑鄙手段,否则岂不是与恶贼一般无耻?
莫机神见这金光来的迅疾,知道此宝来历不小,他被杨氏诸修追得怕的,一见仙修之士,心中首先就起一个“逃“字。
忙将法剑祭在空中,去迎渡劫金针,自家也不转身,斜刺里踏去,就要逃之夭夭。
以原承天此刻手段,莫神机这小小神通怎是对手,手中法诀一抹,金针虽已脱手,仍能被其加持,那金针“叮“的一声,便将法剑穿出一个孔洞来,其速不失,却在空中一折,已追上莫神机的后心。
莫神机叫道:“好厉害。”
暗宝竟能在空中急急转身,可谓是开天劈地头一遭了,莫神机知道避不过,急遁法像护体。
此修法像,乃是一只相貌狰狞的异兽,此兽张开四爪,合身朝金针一扑,金针被这异兽的爪风所激,方向有变,“啪”的一声,钉在异兽的肩头,击来铮然有声。
原承天瞧这异兽双目有如铜铃,赤爪长牙,竟然不曾见过,心中忖道:“莫非是九渊之物?这位莫神机想来也曾去过九渊。”
正想另寻妙术拿他,忽觉袖中天地残卷一动,凝神辩来,方知是刚得的那枚金珠在卷中大动。
原承天忖道:“此珠乃三大神火凝化之物,其重如山,一时辩不出来历用途,难不成专克九渊之物?不过此时用你不着。”
也不理会金珠异动,无界之剑已然祭出,不由分说,就将青毫神光祭将出来。
如今原承天已是极道大成,修为与极道初修相比,可不是翻了两番?再来施展青毫神光,可就从容许多了。
那神光只一扫,就将这只异兽法像打得烟消云散。莫神机失了神像,更不敢停留,哪知身子只一动,面前灵压迫人,原来是三禽王到了。
莫神机识出三禽王来,叫苦道:“怎的惹出这三个大能来。”
急忙再次寻路逃窜,忽见面前立着一名素裳女修,生得花容月貌,意态娴雅,莫神机一时瞧的眼花,没认出女子的身份来,忖道:“量你一个女修,也敢拦我。”将身就是一扑。
1450章 杀伐决断露峥嵘
莫神机知道强敌环伺,形势危如累卵,稍有停顿,就是万劫不复,此刻又怎会怜香惜玉?当下左掌祭劈山之诀,右手持着法剑。法诀如山,就将一座无形山峰压向女子,同时右手法剑紧紧跟随,势要逼这女子让出一条路来。
三禽王不知九珑的神通,见到莫神机法术法宝厉害,皆为九珑捏了一把汗。那九珑独镇一路,与诸修隔得甚远,就算三禽王及时出手,也是来不及救应了。
哪知九珑微微一笑,左手亦出禅言,正是七昊禅师绝学化形诀,此诀可化一切五行之术,别说莫神机祭出一座山峰来,就算五界之山尽聚于此,也经不住这道禅言。
那九珑的右手,则缓缓伸出,向莫神机手中法剑抓来,此手动出之时,隐隐有白莲数朵环绕玉掌侧近,竟似要强夺莫神机手中法剑。
如此一道禅言,玉手微探,便集祭法与仙兵妙式两大绝学于顷刻,但于九珑胸中所学,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那化形诀自是厉害之极,刹时将莫神机的法诀化得干干净净,空中不留一丝灵息,至于右手夺剑之式,莫神机心中不服,忖道:“不信你能夺我法剑?”
法剑再加三成法力,要以强大神通,与对手拼个玉碎。
此时九珑玉掌已至,掌边白莲已消去法剑上强大灵压,玉手突破法剑罡风宛如无物,便在那剑身上一拍。
莫神机顿觉全身剧颤,如电击,似雷轰,那法剑再也拿捏不住,竟被这一掌拍飞,莫神机此时才知道对方厉害,再想转身去逃,已是不及,就见那玉掌翻转之际,又出禅言一道,仍是那道化行禅言。
此道禅言一出,莫神机就觉得身子沉重如山,哪里还能御控得了足下遁风,一头就向地面载了下去。
原来这道禅言不光可化去莫神机的祭山之术,亦可消去莫神机足下遁风,可谓是五行之术,无所不消。
莫神机急运真玄,冲天再起,极想瞧清对手是谁,怎的这般厉害?只可惜抬头凝目去瞧,九珑身周白光耀目,灵息难入,又怎能瞧得明白。
败于女修之手,莫神机怎肯甘心,他厉喝一声,双手再抹法诀,同时将体内元魂化物遁出,护住周身。那左手法诀,乃是九煞寒冰诀,此诀一出,万里皆冻,金铁之器,亦要迸裂无疑。
右手法诀,则是以昊天真言为基,是为凝火诀,此诀所发之火,纵然比不过四大灵焰,亦强过地火甚多。
九珑见莫神机两**诀祭来,仍是不慌不忙,玉掌翻转处,再出化行诀一道。只因莫神机所修法诀,怎样也超不出五行变化,又怎能逼出九珑再用新术,化形诀包罗万有,胜过莫神机诸诀绰绰有余。
果然此诀一出,莫神机所施法诀尽告无功,却因刚才真玄运用过猛,此刻全身剧颤,已是有真玄大耗之状。
观九珑斗法,宛若春风化雨,绝无杀伐之气,瞧来随时能冲进九珑身周去,偏偏莫神机一身修为施尽,竟连九珑的真容也瞧不见。
更因九珑处处压莫神机一筹,莫神机真玄消耗之速,端的惊人。
莫神机暗叫道:“终非此女对手。”趁着体内尚有一丝真玄,再次冲天而起。
原来四周道路已被诸修封死,只有升到极高空处,方能侥幸逃走。
九珑微微一笑,也不来追赶,莫神机却觉得越往上行,体内真玄消耗越快,虽然修士遁到极高空处,必然是真玄大耗,可也不是这般消耗法,可见化形诀仍附在身上,时时消去莫神机体内真玄。
莫神机只窜上百丈,已觉得得全身乏力了,每行数丈,就好似背负千斤重担登攀高峰一般。忽觉体内一窒,终于堕了下来。
这时原承天已然赶到,左手抓住莫神机的衣领,法诀到处,莫神机周身灵脉皆被锁住,自是动弹不得。
李金仙见势不妙,本想趁莫神机与诸修斗法之时悄然逃走,哪知四周诸多雕类早就盯牢了他,诸雕齐齐扑至,拦住李金仙去路。
李金仙刚想祭起诛禽针,早被金羽神雕亲自出手,一爪探来,生生抓碎了此修手臂。身后那位被夺去洞府,失去妻儿的金雕含恨扑来,只一啄,就将李金仙脑袋啄得头破血流。
诸雕趁势拥至,或出铁翅,或探铁爪,哪消几下,李金仙已是身子粉碎了。
此修好歹也是金仙境界,先被风宗逊降了境界,又被杨氏弟子流昊天追杀,逃到此处,不思悔改,反要夺金雕洞府,终有今日殒身碎骨之报。
莫神机见李金仙刹那间被夺去性命,心中震惊之极,双目一转,忖道:“听说原承天心肠最慈,今日除非求他,否则落在诸禽手中,绝无幸理。”
正想开口求饶,九珑道:“莫道友,我只问你一句,当初你背叛杨氏,可是受了苏氏的教唆?”
莫神机此刻才认出九珑来,心中暗暗叫苦,早听说这女子惹不起,惹不得,先前只当是诸修害怕苏氏势力罢了,哪知此女修为竟是如斯高明。
忙叫道:“九珑仙子,我沦落今日,全拜苏氏所赐,若不是苏氏要灭杨氏威风,挟逼我等背叛,我莫神机怎有今日?“
心中打定了主意,诸事皆推到苏氏身上去,那九珑是苏氏得意弟子,若是杀了自己,岂不是苏氏大丢颜面?
九珑面寒似水,道:“却不知苏氏哪位弟子威吓于你。“
莫神机道:“正是苏璇衡,仙子若不肯信,在下宁愿与他对质。“
九珑缓缓点了点头道:“你既能说出他的名字,我怎会不信。九珑有一事相托,还盼莫道友应承,:
莫神机陡然瞧出一线生机来,急忙点头道:“我应承,我应承,便是去亲见苏璇衡,我也不皱眉头。”
九珑道:“正是拜托你去见苏璇衡,便对他说,苏老祖在这昊天一日,我九珑仍是那苏氏弟子,但等老祖飞升仙庭,我九珑与苏氏再无瓜葛,就此两不相干。”
原承天见九珑决绝若此,心中亦是感慨之极。听闻苏老祖于昊天诸位大罗金仙处都走了一遭,限定十年之内,让诸位大罗金仙了却族中事务,与他一同飞升。
昊天诸位大罗虽是心中不甘,但迫于苏老祖严威,又怎敢不从。一旦诸位大罗同时飞升,那昊天大罗金仙便只剩下苏氏两位了,苏氏于昊天的地位,更加不可动摇。
至于百族老祖落伽无那,想来苏老祖自有应对之策。
三禽王见苏九珑要放莫神机,皆是大皱眉头,奈何九珑话已出口,三禽王又怎敢因这小事得罪了九珑,须知得罪了九珑,便是得罪了原承天,因此反复盘算之后,终不敢说话。
莫神机心中暗喜,口中忙道:“九珑仙子这句话,我定然带到。”
九珑道:“既是如此,你留下肉身来,只以一道元魂去罢,我九珑以一道禅言保你元魂不散。”
莫神机大恐道:“仙子怎可如此,饶命,饶命!”
九珑寒声道:“九珑便想饶你,杨氏云顶城千万百姓,怕不肯饶你,此间洞府的主人被你杀妻诛子,占去洞府,又怎肯饶你?既然千万人不肯饶你,不如将万千煞气,归于我九珑一身。”
原承天见九珑铁面无情,心中暗暗称奇,本以为九珑最是温婉不过的,哪知行起事来,却是这般杀伐决断。
莫神机已被禅言锁住五行,又被金雕牢牢抓住了,自是动弹不得。金雕道:“九珑仙子,杀人惹煞这种罪过,不如由本雕承担。”铁爪一放,莫神机直直沉了下去,足足等了数十息,方传来落地之身,自是粉身碎骨了。
远远瞧见一道元魂遁出,九珑果然以一道禅言加持,保这道元魂凝而不散,以便去面见苏璇衡,传去九珑之言。
三禽见九珑处事决绝,相视无言。那苏氏是多大的靠山,若等到诸多大罗金仙飞升后,放眼天下,唯有苏氏两位大罗坐镇,苏氏更是傲视昊天。不想九珑却在此刻与苏氏断绝关系,此女处世之道,分明是唯德而选,择善固执。
且不谈诸禽感佩之极,既见二修被诛,金雕重夺了洞府,原承天与九珑再不停留,由三禽王相伴着,立时远遁而去了。
急行数日之后,离承天宫只有数千里了,原承天先让金雕猎风在前,先去宫中传讯,自己一行则慢慢行去。
千里之后,便见承天宫百修来迎,这百名修士原先皆是昊天散修之士,苦修无路,才来承天宫碰碰运气,哪知学得新法之后,修为一日千里。此刻人人换了件崭新的衣衫,列队齐齐整整,来迎九珑。
九珑此刻反倒羞极,转首原承天,微微点头,嗔道:“又何必这般大的阵仗,没得羞死个人。”
原承天将手一摊,笑道:“都是猎风和刀君捣鬼,在下委实不知。”
那承天宫诸修以百人为一队,足足列成七队来迎九珑。九珑本想躲在原承天身后,被原承天暗使眼色,便由三禽王苦劝苦推,让九珑始终走在前面,受那承天宫诸修恭迎之礼。
刹时来到宫前,只见承天宫山前,由猎风,姬秋渊,公子我为首,率承天宫诸修列在山前,见到九珑现身,诸修齐声欢呼,把个九珑羞得双耳皆赤。
便在这时,忽见南面空中涌来一朵黑云,诸修转目瞧去,心中一惊,暗忖道:“昊天朗朗乾坤,怎会生出这团魔云来?”
原来那黑云之中魔息浓重,分明暗藏魔修之士。
1451章 语带玄机需明悟
原承天探到黑云中的魔息倒不惊奇,掐指算来,索苏伦也该携众飞升昊天了。他当初与索苏伦约定,若索苏伦能约束部属,自己也不会阻他问罪仙庭。
魔界之事,终需仙庭给一个交待,魔凡之战旷日持久,损伤无数,也该有个了结。只是当前昊天乱局正炽,魔众此来,必增无穷变数了。故而此事既不算喜,亦不算忧,端看索苏伦如何行事,以及承天宫之众能在其中发挥多大的作用。
这时从黑云之中窜出一只四翼魔鸦,此魔鸦以快速闻名,除此之外,并无特异之能。
那魔鸦在空中顿了顿,径直向原承天飞来,诸修知道原承天的手段,也不来拦阻,端看这魔鸦如何行事。
那魔鸦离原承天还有百丈时,忽的将口一张,吐出一粒赤珠来,那赤珠红光一闪,悄然裂开,原来是一道魔符。
这道魔符在空中绽开,倒也是五光十色,宛如烟花一般,而在魔符的光影之中,显出一行大字,写的分明是:“魔界魁神索苏伦携一众魔神恭贺承天宫原承天圣师九珑圣女双修盟定,永结同心。”
承天宫诸多散修之士不知索苏伦底细也就罢了,猎风等与索苏伦打过交道的,见索苏伦竟派这魔鸦来贺,皆是又惊又喜。
且那索苏伦倒也善祷善颂,替原承天和九珑起了个圣师圣女的名头,倒也恰如其分,原承天圣师之名早就传扬开来,倒也罢了,九珑承天宫圣女之名,则是首次听闻。其后自是广为流传,不在话下。
那魔鸦吐出赤珠之后,忽现力竭之状,就从空中直直的坠了下去。
公子我抬手将这魔鸦招到手中,凝目瞧了瞧,叹道:“此鸦受伤颇重,魔玄已竭,怕是活不成了。”
正所谓来者皆是客,魔鸦虽是魔界之物,诸修见其殒落,亦是叹息不已。
此时前方又现黑云一团,片刻之后,又有一只魔鸦来贺,此鸦口吐红珠如前一般,如是者三,一时间竟有三只魔鸦携灵符来贺。
只可惜三只魔鸦皆是力竭玄尽,将灵符吐露之后,便坠地而亡,引来叹惋声一片。
姬秋渊道:“这位索苏伦倒也古怪,怎的派来三只魔鸦,说的皆是一般的话语?虽是殷勤,倒也繁复了。”
九珑叹道:“秋渊,你试想来,那魔鸦飞行万里,怎能不受昊天灵禽围攻,那索苏伦为保贺词灵符平安送来,不知遣了多少魔鸦来贺。此举虽见其诚,亦可见魔修的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姬秋渊这才恍然。他道:“我在诸界历练,也听过索苏伦的大名,此子此次遣鸦来贺,倒也算是知礼数的,却不知此子是敌是友?”
九珑与原承天相视而笑,九珑道:“索苏伦此人,你若视他为敌,他便是你平生大敌,你若视他为友,他便是你知交诤友。”
原承天拍手笑道:“珑儿,可谓道尽其妙。”
这时宫中已然张灯结彩起来,庆贺原承天与九珑双修盟定,九珑平时处事,自是大气从容,此刻见诸修殷勤,反倒是百般扭捏,作尽儿女之态。
诸修拥着原承天与九珑来到宫中,
黑齿公道:“今日圣女还宫,正是承天宫大喜之日,还请圣师于赤玉椅上安坐,以正宫主之位。”
原承天道:“黑齿公,我新法一日不成,那赤玉椅一日不可擅坐,我还是在那青玉椅上坐了吧。”
黑齿公只把头摇,道:“原大修,我知道你谦逊,但今日不同往日,你若不肯去坐赤玉椅,只坐在这青玉椅上,我等在这殿中可就无立足之地了。”
九珑亦笑道:“黑齿公说的极是,我瞧这殿中尚有白玉椅十二,不如就让承天先坐定这白玉椅上,诸修也好安排。”
原承天见黑齿公与九珑说的有理,自是从善如流,便亲自拉开一张白玉椅,先将九珑坐了,这才伴着九珑坐下。
当下自猎风以降,承天宫中有职司者,便在那三百六十张青玉椅上坐下。宫中散修中的极道之士,亦可在青玉椅上安坐,饶是如此,那三百六十张青玉椅怎能坐得满,仍余空座三百余。
九珑瞧见这情景,心中暗道:“承天宫十年草创,毕竟不能与昊天诸多仙族相比,我既来到此处,自该竭力相助,只盼百年之中,能替宫中培养出百名太虚,方可与诸大宗门相持了。”
这时宫外云板又响,原来是令清禅与姬老祖携族中修士来贺,原承天与九珑便出宫迎接,将两位老祖以及座下修士恭恭敬敬迎了进来。
两位老祖亦在白玉椅上坐了,二老坐定之后,令清禅笑道:“本座虽是事务繁忙,飞升在即,但今日是承天宫大喜之日,不得不来。”
姬老祖亦笑道:“我二人来此,一来道贺,二来实有相托之事。”
原承天点了点头,苏氏老祖泰真亲自出马,相邀昊天诸多大罗飞升仙庭,令清禅与姬老祖亦在相邀之列,苏泰真亲自相邀,谁敢不从,好在苏泰真给了诸多大罗十年之期,以料理族中事务,如今眼瞧着十年之期将近,令姬二老此次前来,亦有辞行之意。
原承天道:“诸多大罗金仙尽去,独少了落伽无那,到时岂不是无人压制他了,却不知苏老祖怎样安排。”
令清禅笑道:“承天,你想来,既然诸位大罗老祖皆飞升仙庭,那十大仙族便由苏璇枢一人掌控,若那落伽无那胆敢擅自行事,昊天印随时可出,便是落伽无那,亦承受不得此印了。”
原承天道:“原来如此。”
当初诸多老祖商定,若用昊天印,非得十大仙族老祖尽数同意不可,如今老祖皆飞升仙庭,诸多仙族弟子皆是苏璇枢的晚辈,境界修为更不可相提并论,一旦苏璇枢要用昊天印,谁敢不从?
姬老祖瞧了瞧九珑,道:“落伽无那也知其中玄妙,定然不敢轻举妄动,就怕那苏璇枢寻机用昊天印打压了落伽无那,百族无主,必然大乱。庶几又是一场祸事。“
令清禅道:“姬老祖,若是昊天太平无事,苏璇枢对落伽无那用印实有七分可能,不过此刻昊天仙乱未定,魔界魁神又携众飞升,若是百族亦无人管束,昊天界又该乱成什么样子,愚意以为,苏璇枢定然不敢轻用昊天印。“
姬老祖道:“若果如令兄所言,本座倒也可放心。只是承天宫此刻未成气候,那苏璇枢尚不放在眼中,一旦承天坐大,苏璇枢对承天用印,定是毫无忌惮了。“
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向九珑瞧来。
九珑听诸修议事,本不便插言,何必诸修所议之事,件件与苏氏有关,那就更不好说话了,此刻姬老祖说出苏璇枢极可能对原承天用印之言,九珑不得不答。
瞧姬老祖的意思,分明是想让自己从中周旋,保原承天平安了。
她苦苦一笑,道:“姬老祖,前日九珑诛杀杨氏叛逆一人,名叫莫神机,已托莫神机的元魂转告苏氏,一旦苏老祖飞升,九珑与苏氏一刀两断,再无瓜葛,姬老祖若是期望我能于中周旋,怕是要失望了。“
姬老祖愕然道:“珑儿竟如此决绝。“
九珑泫然欲泣,黯然道:“苏氏行事失德,九珑实耻于与苏氏为伍。“
姬老祖不由叹道:“既然如此,也就只好听天由命,想来苏璇枢虽掌天下大权,苏氏弟子之中,亦不乏大德之士,怎能任由苏璇枢独断专行。想来倒是我多虑了。“
然后此言只是开解九珑罢了,姬老祖说出此言,别说诸修不信,就连姬老祖自已,也着实没有多大信心。
诸多老祖一旦飞升,世间唯存三位大罗,苏氏独占其二,而苏氏两位大罗璇枢璇衡关系亲密,行同一人,又怎能指望苏璇衡牵制苏璇枢。
或许唯一的指望,就是苏府总管苏璇机。此修禀公正直,其修为离大罗亦只有一线之隔,且在苏府之中威望卓著,一旦此修亦登大罗,在苏府中说话更有份量。
但那需熬到苏璇机得晋大罗的那一日,否则任苏璇机威望再高,一名金仙之士在大罗面前,总是不好说话。
令清禅忽的一笑,道:“承天十年清修,已晋极道大成,可喜可贺。“
原承天道:“倒让令老祖失望了。“
令清禅道:“原承天仙禅双修,当世唯你我而已,且以承天的手段,便升太虚境界,亦并非毫无可能,却不知承天何以如此?“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承天昔日急于猛进,遂有九死三生之劫,因此心有余悸,不敢晋级过快,只好扎牢了根基再说。“
令清禅哈哈笑道:“原来如此。“
姬老祖见令清禅忽的问起原承天的修行情况,本不以为意,可细细听来,方知其中玄妙,不由得也是微微一笑,那对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抚掌笑道:“还是令老祖高明。“
令清禅哈哈大笑道:“怎及承天深思熟虑。“
诸修见二位老祖担心苏璇枢用印打压原承天,本来是愁眉不展,听到原承天修为进境差强人意,反倒欢喜起来,皆是不明其意。倒是九珑灵慧之极,略略想来,也是莞尔。
1452章 芳心欲诉却还休
昊天仙修之界有云,昊天印不打无名之士。原来那昊天印虽是强横无匹,其威能却因修士的境界而定,境界越低,承受的力量就越弱。
比如打在仙修之士身上,也就只有千岳之重。打在极道修士身上,也就只有两千岳之力,虽非任何修士可以承受,也不算如何厉害。
但若是太虚之士承受一击,那力量便会翻番,几达五千岳之力,试问世间修士谁可承受?若是来打金仙大罗,起码也是万岳之力了。
且此印一出,铺天盖地,威能远达千里方圆,且印中有无上法力锁住修士真玄,任你修成怎样神通,也只能束手待毙。
一旦诸多老祖飞升仙庭,苏璇枢大权在握,极可能要寻个强大对手打压,以树立权威。原承天不急于晋升太虚,亦含有避印之意。
极道修士所承受印力为两千岳,虽然亦非原承天可以承受,但想来一名大罗金仙怎样也不会轻易动用昊天印打压,否则岂不是惹人耻笑。
诸修见两位老祖与九珑皆露微笑,有那灵慧者或可略明其意,大多数则是恍然不觉。
这时又有客人道贺,原承天虽不知客人是谁,又是怎样的境界,但今日前来道贺者,皆是有缘之人,又怎能不去亲自迎接?
忙随九珑出宫,片刻后迎了三名修士进来,原来是枯木禅师与元寂禅师到了。第三名修士却让原承天略略吃惊,原来此修竟是罗无寂。
原承天与两位禅师问了礼,向罗无寂含笑揖手道:“不想罗道友大驾光临,足令篷蔽生辉。“
罗无寂道:“今日原道友与九珑仙子双修盟定,苏氏弟子定然极不痛快,那苏氏不痛快的事情,在下可就是痛快之极,又怎能不来。“此人性情真率之极,果然言出无忌。
枯木道:“无寂兄休待无礼,那九珑毕竟也是苏家弟子。“
罗无寂笑道:“苏氏要混一昊天,原道友与我家山主便是苏璇枢的眼中钉,肉中刺。九珑若不是瞧不惯苏氏行事的手段,怎会来此?枯木禅师,反倒是你多虑了。“
九珑笑也不得,皱眉也不得,不过唯在此时,才显出九珑的好处来,她淡淡的道:“苏老祖犹在昊天,苏氏之事,九珑不便妄议。“
罗无寂点头道:“为人子女者不便得闻长辈之边,九珑仙子果然恩怨分明。“
诸修落座之后,枯木禅师道:“此番我等奉五越首禅法旨,一是替五越首禅向原道友与九珑仙子道贺,二来亦是向原道友重述一事,虽有人曾劝五越禅师共同飞升,但首禅曾言,昊天不宁,不入仙庭。此言既出,绝无更改。“
原承天暗暗点头,当初他初见五越禅师时,那禅师恰好要面见贵客,此刻想来,除非是苏泰真这样的人物,又怎能轻易得见首禅一面。
那苏泰真虽是昊天第一大能,只怕遇着五越禅师,也有几分无可奈何了。只是当着九珑的名,苏泰真三字怎便提起。
这时九珑转向猎风道:“今日大德高士云集,不知宫中可备茶酒相待?“
猎风道:“诸修少时便辟五谷,又何需茶酒?“
九珑笑道:“盛会若无茶酒,岂非无趣的很?好在九珑事前倒也备了一些,猎风姐姐且随我来。“
说罢就与猎风去了。
诸修心中雪亮,九珑借故避席,那是知道诸修今日所议之事,怎样也脱不开苏老祖,九珑自要避嫌。当今世上,唯苏泰真是九珑最为敬重之人,此番离府十年,已是不孝,再来与原承天续双修之盟,更违苏府意旨。苏老祖便是不言,心中怕也是叹惋不已。
罗无寂见九珑去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笑道:“说来九珑仙子温婉之极,世间无双,可在下也不知怎的,竟似有些怕她,原道友是否与我心有戚戚焉?“
说得诸修忍笑不止,只是不便笑出声来罢了,原承天更是苦笑不迭,哪里能应答上来。
倒是枯木禅师不忍,替原承换抱打不平,道:“无寂兄,原道友最温厚不过,你少来欺他。我只问你,当初苏泰真与无那又是怎样的缘故,竟逼得无那不能出山。“既然要替原承天解围,少不得要用声东击西之策。
罗无寂见提起此事,果然愤愤不平起来,道:“我家山主三起三落,皆因苏氏大能之士。前两番山主不幸殒落了,不提也罢,到了这一次,本以为修得昊天无敌,哪知却遇着个苏泰真。“
枯木禅师冷笑道:“说到昊天无敌这四字,只怕怎样也轮不到你家山主,便是我五越首禅,平生未曾一败,也不敢说昊天无敌。“
罗无寂虽只是太虚之士,平生只腹落伽无那,明知枯木禅师技高一筹,仍将双目一瞪道:“不是我与你斗口,首禅虽是大德大能,平生之战,两只手就数得过来,又说什么未曾一败?倒是那苏泰真,端的是昊天万年无一的大能之士,不是我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昊天仙修界万年之内,绝无修士能超过苏泰真者。“
诸修心中皆笑,罗无寂明着抬举苏泰真,实际上则是在抬高落伽无那罢了,若落伽无那败于平庸之辈的手中,岂不是贻笑大方?唯有败在那万年一出的苏泰真手中,方显出落伽无那的本事来。
好在诸修皆是大德,怎来说破。
便是枯木禅师也道:“这么说来,落伽无那果然是败在苏泰真手中了,我等先前只当苏泰真动用诡计,方使得落伽无那立誓不出落伽山。“
罗无寂道:“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又何需为尊者讳,山主无论是神识法术玄承步法,以及临场机变皆非苏泰真对手,此战我虽不曾亲见,却听山主时时提起,山主对苏泰真亦是极为敬佩的。“
枯木禅师道:“不想苏泰真竟厉害如斯。“
罗无寂道:“更难得的是,苏泰真与我家山主一战,居然并不动用大能法宝,只凭着一口寻常法剑。山主便说了,苏泰真之所以动用法剑,只是怕他难堪罢了,否则苏泰真便是空着手,我家山主也绝非对手,就此订下城下之盟,又有何奇哉。“
诸修听到这里,皆是动容,唯有枯木禅师不以为然,只因五越禅师平生九战,所遇皆是当世大敌,又何曾用过法宝?只不过禅修之士,不慕虚名,倒也不必提起。
令清禅道:“无寂兄,苏泰真既败落伽氏,怎的不顺手将他除去,也替苏氏免去一大祸患?“
罗无寂道:“我先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若山主再次殒落,百族风流云散,那苏氏岂不就要独霸昊天?却不知诸位之中,可有人知道苏泰真的心思。“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昔年世尊平定仙庭之乱,诸多神执皆以为黑龙火凤该死,不想世尊却只是囚了黑龙,离散了火凤火凰,虽亦算严惩,可与诸多被逐去九渊的兽禽相比,也算是网开一面了,承天妄测,想来苏老祖不诛无那,亦是此理。“
罗无寂拍手赞道:“难怪山主看好你,承天所言与山主所想皆是一般,想来是不会错了。我事后想来,便是我百族灭去了,苏氏也未必就能独大,九大仙族根基稳固,怎容他苏氏纵横?更何况就算是九族皆向苏氏称臣,苏氏没了对手,其族中弟子怎肯奋进,必定懈怠懒散,到那时,苏氏大祸不远矣。“
诸修皆是深谙世理之人,闻言皆是点头,这世间向来是打江山易,守江山难。苏氏为求传承久远,就需弟子日日砺兵秣马,不得懈怠,若真的天下承天,数代之日,已无苏氏矣。
诸修在厅中议事,九珑则随着猎风,来到后殿备茶备酒,以奉佳客。
猎风知道今番不同往日,承天宫来了新主人,日后气像必定一变,自己虽是原承天首侍,与九珑又是情如姐妹,可毕竟也是主侍之别。
若论她昔日性情,怎知道这种微妙之事,如今追随原承天多年,无事不历,便是心如铁石,也知道那人情世故了。更因为担着一桩心事,因此一路上小心翼翼,非问不答。
九珑知道原承天诸侍之中,唯猎风与众不同,在原承天的心目中,也早就视猎风为家人了。原承天待猎风如何,自己也该待猎风一般。
只是若直言相告,岂不是反显得盛气凌人,端出承天宫女主的架子来。略一沉吟,胸中已有良策。
于是随意问道:“姐姐自修行以来,已历多少春秋?“
猎风道:“我得道甚迟,十余岁方入七真宗,如今算来,或有一千四百年了,奈何中途误修鬼道,磋砣了千年岁月。“
九珑笑道:“这么说来,我真该叫你姐姐了,我虽三世轮回,也只是五百年罢了。且我离了苏府之后,宫中除了承天,再无亲近之人,若能得个姐姐,也不知该有多么欢喜。“
猎风笑道:“这有何难,主人已认了我做妹子,我便来讨你个便宜,也认个妹子。”
九珑拍手笑道:“那就这般说定了,从此之后,我三人亲亲热热,方算是一家人。”
二女原就以姐妹相称,此刻定了名分,更是欢喜。二人谈谈笑笑,又怎似刚才那般情景。猎风心直口快,忽的就道:“九珑妹子,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便是去问问那位罗无寂,或可知道,那,那人的下落。”
不等言罢,已是满面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