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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真邪     劫修传txt下载     劫修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423章 为换灯盏泄身世

    此时炉中红光耀目,刺得人睁不开双目,又怎能瞧清炉中情形,唯有玄焰乃是四大灵焰,不惧之红光刺目之苦,将炉中之物瞧了又瞧。欢喜无限。

    等到红光稍褪,原承天三修总算看得明白,此物是为一方金印,上盘五条金龙,或张牙舞爪,或凝目运玄,或盘旋直上,或爪按法诀,姿态各不相同。

    原来龙族之中,青龙集大能于一身,等闲不问俗事,黑龙嗜杀冷血,性情高傲之极,亦不敢轻易替人护法,而金龙性情温顺,与仙修之士最亲,尤擅镇压魔修鬼修。故而镇魔镇魂法宝中,常见金龙身形。

    没等诸修瞧得明白,忽听洞府外诸修惊呼失声,丹房里三修各用神识灵识探去,方知空中现出一只厉鬼的身形来。此厉鬼乃是五界万年鬼修一点阴识凝成,探得此处有镇魂神器出现,就想趁着宝物尚未出炉,神能不曾大成之时,前来毁此神器。

    苏璇衡喝道:“你这厉鬼,也敢来窥探神器。”手中袍袖一拂,袖中清风生,五雷轰,将那厉鬼一震而散。

    哪知此只厉鬼刚刚消去,空中鬼哭大起,又现五只厉鬼,齐齐探爪,向那丹炉中抓来。

    苏璇衡不慌不忙,正想重振旗鼓,再次出手驱散厉鬼,就见那厉鬼的身后现出一道白光,白光之中,白虎神君足踏青莲而来。

    白虎神君也不作势,也不施法,只是将身向前一撞,五鬼怎能禁受得住白虎神君的无上杀气,刹时就被撞得烟消云散了。

    此时洞府外诸修大呼道:“白虎真君现身,必出神器。”自是欢喜雷动。

    那白虎真君在空中伏下前爪来,不来拜原承天,却去拜玄焰,神情甚是恭谨,喜得玄焰手舞足蹈,连声道:“白虎,你能来便足见盛情了,何必再拜我,弄得本老人家很是不好意思。”

    姬秋渊道:“玄火,此白虎可不是你相识的那位白虎,此为天地神识化虚,见你炼成神器,这才过来相贺。“

    玄焰哈哈大笑道:“我怎不知两具白虎的区别,只是我欢喜的紧了,一时忘掉啦。“

    那白虎连拜三拜之后,这才转身离去,刹时去的无踪无影。

    此时炉中“铮“的冲出一道青光来,将那丹炉冲得四分五裂,炉中金印冲天而去。嫁你是个意外

    姬秋渊不知器修玄奥,惊的倒退数步,道:“这金印怎的如此顽皮?“

    这次则轮到玄焰笑他了,“秋渊,你有所不知,但凡炼就神器之后,那丹炉再也不肯替他人做嫁衣裳,定会器成炉碎,以示这神器独一无二,不会再炼第二件了。“

    姬秋渊这才恍然,叫道:“偏有这么多的古怪。“

    苏璇衡虽修至大罗境界,对这器修的讲究也是首次听闻,他道:“都说神器不世出,此器一成,百年之中,昊天再无神器现世。嘿嘿,看来器不如人,那昊天大能,倒是层出不穷。“说到这里,似有意似无意,就向原承天身上一扫。

    原承天听到此话,心中不免微微一动。

    玄焰轻声道:“苏道友,此话你对我说也就罢了,对外界的飞龙谷修士,可万万不要提起。“

    苏璇衡愕然道:“这又是什么缘故?“

    玄焰嘿嘿笑道:“听说万年前谷中大能修士共制出三件神器来,这才镇住五魂,若依你这神器不世出的说法,那一时间连出三件神器,岂不是,岂不是……“

    苏璇衡这才恍然,笑道:“在下自然不提。“

    原承天见玄焰也知道进退收敛,且又是在神器刚成,心情狂喜之下,倒也是极难得的。

    当年三大镇魂神器,成就了飞龙谷几位神师的大名,但其中的确有些须夸大了。若那镇魂三宝的确是神器,自会愈久弥新,又怎会腐朽若此,可见当初所请三大神器,其实不过是最上乘的仙器罢了,离神器二字,尚应了一星半点。

    而玄焰今日炼成的镇魂印,方可称得上“神器“二字。

    这时镇魂印碎炉而出,已冲破洞府,悬在飞龙谷空中,此宝因尚无主人,自然不受任何人约束了。

    玄焰先不管空中镇魂印,而是向苏璇衡一拜道:“此番若无苏道友加持,再难炼成此宝,还请苏道友先将那件不移时珠收回。“

    苏璇衡道:“神器出世,皆是大修功劳,璇衡怎有尺寸之功。“

    口中谦逊了一番,这才将丹房空中一件拳头大的明珠收起,炼制神器往往耗日迟久,往往炼制多年方成,有了苏璇衡这粒不移时珠,可就省去了许多时日。英雄联盟之王者

    仅以此而论,神器出世,苏璇衡当居首功了。

    等苏璇衡收起不移时珠之后,玄焰又道:“除此之外,尚有一事相求。“

    苏璇衡笑道:“玄火兄只管说来,但凡苏某能够办到,自然一概从命。“

    玄焰正色道:“这件镇魂印尚无主人,玄火便想借苏道友威名,永镇谷中五魂,不知苏道友意下如何。“

    原承天听到此处,心中暗暗叫绝,谁说玄焰不知世情,向来只是他懒得理会罢了,此次神器出世,对玄焰来说事关重大,自然需要细加考量。而以玄焰之灵慧,只要认真行事,自然亦是妥妥当当。

    借苏璇衡之名收起神器,一来显苏氏功劳,二来苏氏既有法宝在此,又怎能不尽心尽力,玄焰此议一出,或可保飞龙谷千万年太平了。

    苏璇衡听到玄焰此议,双目由不得一亮,随即笑道:“璇衡何能,也敢擅居此宝?“

    玄焰笑道:“苏道友虽名列此宝,只怕却不曾得到一丝好处,只因此宝要永镇五魂,唯借道友大名罢了。我玄火行事,怎会吃半点亏的?正是摆明了要占道友便宜,只看道友肯还是不肯。“

    苏璇衡听玄焰说的有趣,不由抚掌欢笑。此事若是苏氏明显占了好处,苏璇衡自不会应承下来,那苏氏弟子怎屑于与天下人争名争利?但此事正因苏氏并无多大好处,苏璇衡反倒不必推却了。

    玄焰见苏璇衡不再推辞,知道他已是允了。便请苏璇衡出府先收了那镇魂印再说,毕竟神器不可无主,在这世上呆了久了,就会生出无穷麻烦来。

    苏璇衡点了点头,便将灵识向那空中镇魂印探去,此印既是无主,自然一探而得,不费吹灰之力,那苏璇衡就成了这镇魂印的主人。日后苏氏镇魂镇永镇飞龙谷五魂,若有疏失,苏氏弟子可就脱不了干系了。

    玄焰此策,可就轻轻松松,替飞龙谷拉来一大强援。

    那玄焰走出丹房后,诸修皆来庆贺,玄焰难得的谦逊了几句,惹得猎风惊讶不已,恨不得将玄焰扳将过来,瞧瞧他是不是换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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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苏璇衡将镇魂印自空中收回,悬在洞府之中,任诸修观看。刘大师瞧了又瞧,便对陈玄机含笑道:“此宝威能,果然被道友料中。那陈氏先祖,亦曾为谷中大能,只可惜自昊天三剑炼成之后,陈氏人才凋零,如今陈道友强爹胜祖,着实令人欢喜。日后陈氏之名,自当光照千古。“

    陈玄机慌道:“刘大师切莫过誉。“自是惶恐之极。

    刘大师道:“我瞧此宝,实胜先前三大神器了,但有此印,足可镇压谷中五魂了。再加上玄火兄先前炼制的镇魂塔,自是万无一失。“

    刘大师此言一出,其实已暗指玄焰件镇魂印,实已超出先前的镇魂三大神器了,因此先前三大镇魂神器之说,也就不攻而自破。

    只是诸修虽是听得明白,又怎便点破?唯有余应龙哈哈大笑道:“玄火兄,你一器压三宝,可远胜当日诸位神师了。玄火神师之名,今后定要就流传千古,只可惜玄火神师却并非出自飞龙谷,可惜啊可惜。“

    玄焰横目瞧了瞧他,冷笑道:“道友损人而不利已,何苦来哉?更何况道友怎知在下并非出自此谷?“

    余应龙奇道:“难不成玄火兄与飞龙谷亦有渊源?“

    玄焰道:“实不相瞒,在下本是四大灵焰之一,名叫玄焰,今世俗名叫做原玄火,那镇魂之处镇着的大罗金仙元魂,便是在下昔日的主人。当初那三件神器,亦有在下的功劳,而在下炼器之术,也实得益于应神师等谷中诸位大能,若说玄焰与这飞龙谷的渊源,在座诸位只怕都是比不上了。先前不敢直承来历,实是担心诸修生疑,今日神器已成,可见在下绝非要救昔日主人了。这才坦然相告。“

    别说诸修震动,就连原承天也是动容,那玄焰或因与刘大师诸修相处日久,生了情谊,这才不忿余应龙冷语相欺,竟不惜道出以往的来历来。可此言一出,只怕就要惹下无穷麻烦。

    就见府中修士,已有数人的目光有些不对了,其中以余应龙目光最为炽烈。

    原承天虽怨玄焰失言惹祸,却也体谅玄焰的一番良苦用心。

    果然那玄焰道:“今日我炼成神器,以替昔日三宝,实因还存有一个私念,那就是要索回当年的本命灯盏。玄焰以此神器换此灯祖,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此言说罢,诸修皆是面面相觑。

1424章 五雷镇魂终留憾

    玄焰这番话惊人之极,诸修一时间哪能决断,是以过了良久之后,刘大师方道:“不想道友竟是玄焰化身,我等今日得见,终身无憾了。若真是如此,灯盏本为道友所有,自该物归原主。只不过这桩事还有一件难处。”

    苏璇衡皱眉道:“又有什么难处?”

    原承天见苏璇衡开口,且话中实有偏向玄焰之意,看来玄焰刚才将镇魂印相赠苏璇衡,此刻已起了微妙的作用。其后若有人再说玄焰不知世道人心,原承天第一个不服。

    而既有苏璇衡替玄焰出面,原承天自然乐观其成。

    刘大师道:“苏道友,你想来,那灯盏在谷中已历万年,在飞龙谷诸修瞧来,此宝已归飞龙谷全体修士所有,刘某怎敢擅专?且灯盏亦是镇魂之宝,若此宝被取了去,万一镇不住五魂,又该如何?”

    苏璇衡道:“当初玄焰不幸殒落,这才遗落了灯盏,镇压五魂。若不能物归原主,这道理走到天边也说不过去。至于镇魂一事,刘大师但可放心,若这件神器镇不住五魂,苏某也不敢让玄焰轻易取了这灯盏。”

    苏璇机亦道:“万事以镇魂为先,但若是新制的镇魂印可镇五魂,脱出这灯盏来,自该物归原主。”

    苏氏两位大能皆是这般说,此事怎有疑问,而府中诸修,见玄焰肯为飞龙谷修士出头,打压余应龙气焰,心中自然也是偏向玄焰许多。

    当下诸修再无话说,便离了洞府,前往镇魂之地。

    府外诸修见玄焰现身,更是轰动,那前面的人就向前涌来,要与玄焰亲近,后面的人生怕见不着玄焰真容,错过这百年难逢的盛事,亦在向前涌来,顿时就将洞府外挤了个水泄不通。

    更有人抢先一步,掠在空中的,因此洞府外上上下下,皆是修士身影。

    苏璇衡皱眉道:“我等实有要事办理,还请诸修让开一条路来。”说罢袍袖拂去,自有清风平地升起,将洞府外诸修轻轻卷到一边。

    就借着苏璇衡开出的这条路,诸修遁到空中,缓缓向镇魂之地行去,其他修士也只好跟在其后了。

    诸修浩浩荡荡,来到镇魂之地,刘大师道:“放着两位苏道友在此,移宝之事自该请两位苏道友主持。”

    苏璇衡的修为境界虽是超过了苏璇机,不过因在府中并无职事,地位略逊于苏璇机,便向苏璇机一揖道:“自该总管主持。”我们可不可以不勇敢

    苏璇机也不推辞,运起灵识向镇魂之地瞧了瞧,道:“好凶恶的五道元魂,如今又得了鬼体,多年之后,必生祸患,何不干脆诛灭了事。”

    人群中的应封听到这话,欲待上前辩驳,又怕不妥,只好以目示意刘大师与余大师,求恳二修替他出头。

    余大师便道:“两位苏兄,那五魂之中,其中一道元魂乃是应神师,应神师弟子后人遍布谷中,若诛灭了应神师元魂,谷中应氏弟子又该置于何地?更何况其中有道元魂,乃大罗金仙之士殒落于此,只怕轻易诛灭不得。”

    苏璇衡亦向地下镇魂处探了良久,道:“那大罗金仙元魂被镇于此,乃是此人的劫数,且不说此魂极难诛灭,就算有手段诛灭了,只怕也非天地本意。”

    苏璇机道:“罢了,若是那镇魂神印可镇此魂,苏某便结下这点善缘,又有何妨。”这是考虑到苏氏毕竟是外人,怎可喧宾夺主,既然谷中修士皆不肯诛灭五魂,自己也不便强行。

    刚才已用灵识将镇魂三宝瞧了个明白,左手一抹法诀,地下的镇魂旧印应声而起,实有数十丈高。

    先前深月潭诸修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过将此印抬高数寸罢了,苏璇机的手段可远远强过深月潭诸修了。

    随着此印被抬升起来,五股黑气随之窜出,就要向四处逃窜。

    苏璇机道:“怎容你等逃窜。”手掌微微一翻,掌中五雷便起,七气便生。

    原来五雷七曜正法乃苏氏绝学,真可谓天下五双。五雷为诛仙雷,镇魂雷,封魔雷,这三雷可打压世间诸修。再加上紫曜雷,小劫雷,合为五雷。

    紫曜雷者,便是俗称的紫雷,此雷为雷中最强。只是紫曜雷再强,也强不过小劫雷去。

    小劫二字已泄天机,原来此雷乃天地施展万千天劫时所用之雷,修士修为越高,越是承受不得此雷。实为逆天法术。

    且苏氏五雷正法又有七曜为助,上应天像,得仙庭神执加持,端的是无双无对,唯有紫罗心法中的天地诀可与之相提并论。而天地诀若想胜之一筹,则需飞升仙庭之后方可。

    原来苏氏先祖此刻为仙庭神执,苏神执虽是禀公无私,但既为神执,天地庇佑,对苏氏太玄神功自然有诸多加持,因此在昊天界中,紫罗心法再强,也只能与太玄神功等量齐观。浴火妖后,权倾朝野

    非得入了仙庭,修士有机缘超脱天地索缚,那才真正显示出紫罗心法的强横来。

    五雷七曜一生,地下五魂皆是心生颤栗,四道黑气一轰而散,但其中有道黑气散而复凝,仍向西方窜去。诸修心中明白,这道黑气,必为那大罗金仙元魂了。

    苏璇机道:“此魂果然厉害。”

    右手轻轻翻转,空中符文乱舞,就有一道至虚法诀压将下来,那符文之中大多为昊天真言,约有三成为剑文法诀。这法诀压将下来后,黑气顿时散得干干净净。

    趁着五道元魂不敢再逃,苏璇机口诵真言,先将镇魂三宝连同玄焰的本命灯盏齐齐取将出来。三宝灯盏悬在空中,那三宝已是光芒黯淡,灵气丧失大半了,唯有那座灯盏放出紫青蓝白四种毫光,那毫光瑰丽之极,其至美之处瞧来惊心动魄。

    刘大师凝神此宝良久,方才叹道:“果不愧为灵焰本命之宝。此宝若非世尊亲制,再不可能华美如斯。”

    玄焰本性难易,忍不住卖弄道:“四大灵焰之中,唯有在下有本命法宝,其他三焰,不过是**裸一道火焰罢了。”

    原承天心中暗笑不已,随即忖道:“四大灵焰之中,唯玄焰不知其来历,但瞧这灯盏,极可能是世尊亲制之宝,玄焰独得此盏,可见世尊偏心,且此盏四毫皆备,莫非预示着玄焰一人就有四焰之能?只可惜玄焰一直不肯好好修行,以此盏瞧来,玄焰的前途着实不可估量了。”

    只盼着玄焰得了此盏之后,能静心修行,莫要辜负了世尊的一片苦心。

    地下五魂虽被取去了三宝以及灯盏。但刚才吃了苏璇机偌大的苦头,也不敢轻易窜将出来,那苏璇机若是再手重一些,说不定就可将诸魂诛灭了。

    只是五魂受万年镇压,今日好不容易卸去重负,朗朗天地就在面前,又怎能甘心再受镇压?因此仍在那里蠢动不安。

    刘大师道:“迟则生变,还请璇衡兄速祭镇魂印。”

    苏璇衡笑道:“有我与总管在此,刘道友尽管放心。”话虽如此,还是依言祭出镇魂印来。

    镇魂印此番祭施出来,与刚才大不相同。就见印上五道金龙好似活物一般,各生出一道金光自空中压将下来,五道金光恰好各应着一道元魂。龙虎道人

    其中有三道元魂最弱,被这金光一压,刹时动弹不得了。

    但其中那道应神师的元魂与大罗金仙的元魂仍在挣扎,两道元魂深知若想脱困,唯有这一线机会了,若等那镇魂印压得实了,难不成再等万年?

    因此两道元魂一左一右,分别向两边窜出。一时间镇魂之地黑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苏璇衡冷笑道:“若容你等逃窜,我苏氏弟子颜面何存。”手掌翻压之处,镇魂神印再降五丈。

    便在这时,黑气之中现出一面红幡来,那红幡在空中只一摇,除了二苏玄焰之外,四周修士齐齐仰面而倒。

    原承天因镇魂之地修士甚多,也挤不到前面去,此刻见诸修皆倒,神识探处,已知端详,不由喝道:“此幡摇动非同小可,还请两位苏道友速速施法镇压。“

    苏璇机不慌不忙,道:“此神幡非得三摇,方能化仙修为鬼修,此刻诸修只是迷乱了神智罢了。“

    五雷七曜正法再出,就听轰隆隆雷声不绝,空中黑气再次被打散得干干净净,刚才昏迷的诸修被这雷声惊醒,“啊“的叫出声来,暗叫”好险“

    这时两位苏氏大修法诀连施,一个动用五雷七曜正法打压五魂,另一个运用全力,沉降镇魂印。

    那镇魂印在苏璇衡的全力施为之下,越降越快,忽觉大地一阵剧烈晃动,此印将五魂连同神幡,齐齐压到地下数里去,将五魂牢牢压住,再不曾有一丝黑气泄出。

    诸修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刚才那神幡摇动,竟连刘大师这样的人物也是禁受不得,这神幡的威能着实强横之极。

    苏璇机瞧向苏璇衡,道:“璇衡,这神幡毁不得吗?“

    苏璇衡叹道:“若连五雷七曜正法也动他不得,遑论世间诸法,此幡不除,日后终究是要惹祸的。“

    诸修暗暗心惊,若是连二苏都动不得这件神幡,难不成还要请苏老祖亲自出面不曾?

    这时镇魂印忽的又猛然摇晃起来,玄焰瞧得目光发直,若是镇魂印难镇五魂,难不成还要再舍去这本命灯盏?

1425章 连番心惊为哪般

    诸修见镇魂印摇动不休,亦在吃惊,原承天却知道这是印下五魂齐力摇动神幡,以做垂死挣扎。但神幡虽强,可定魂化玄,却不是那翻江倒海的法宝,这时就看镇魂印的威能了。

    果然,镇魂印根基已生,怎容印下五魂肆虐,印上五条金龙同时一阵大动,金光直射斗牛之间,且天上地下,似传来龙吟之声已作应合,五魂被这金光龙吟震得魂飞魄散,再也施不得法,摇不动幡。镇魂印随之平稳下来,自是不动如山。

    诸修这时也看得明白,那神幡再强,也需得鬼修施展不开,但鬼修稍稍一动,就会引起镇魂印的反应,因此便有神幡在手,五元魂也难以脱困而出,镇魂印神器之名,可不是虚枉白来的。

    二苏探了良久之后,这才放下心来,苏璇衡抬手将三宝残器召到手中,交给刘大师道:“此为飞龙谷之物,自该由大师保管。”

    刘大师喜道:“此三宝虽是残破了,却包含着数位神师无数心血,定可给我等无数借鉴。这里就谢过璇衡道友了。“

    苏璇衡再召灯盏,那灯盏又哪里理会,这是因为昔年玄焰殒落之后,灯盏失了主人,这才被谷中神师用来镇压五魂,此刻灯盏原主在此,苏璇衡再有通天的本事,也是召不到灯盏了。

    玄焰嘻嘻一笑,抬手就将灯盏招到手中,道:“此宝终于物归原主,诸位相必再无意见了。“

    刘大师等人齐声道:“恭喜玄火兄收回本命法宝。“

    玄焰持灯盏在手,面上无限欢喜,忽听他大叫一声,道:“累死我了。“仰面便倒。

    原承天与猎风关心情切,双双失色,慌忙抢到玄焰身边。猎风想扶起玄焰来,哪知玄焰周身火焰乱窜,热力逼人,怎能近得了身。原承天与玄焰心神相通,玄焰体内情景,不探而知,他知道此番玄焰为取回灯盏,与诸修大斗心力,此本非玄焰所长,自然消耗的极是厉害。

    需知人身因最近道体,自小灵慧便生,斗智斗心只当寻常,这也是生就肉身的好处。世人也是因为肉身天生具备,也就不曾将肉身瞧得珍贵。这就像人人皆没将空气瞧得如何珍贵,可若无空气,分分乍就没了性命。

    其实若无肉身支撑,那斗起心力来可就艰难之极了,谷中五道元魂也因不具鬼体,纵有偌大神通,也是难以施展。也是同样道理。

    战士的审判

    玄焰虽是天生性灵之物,奈何也脱不出这条天地法则,此番强斗心力,自然是损耗极大,此中道理,则非寻常修士可知。

    原承天见猎风近玄焰不得,急的泪珠儿在目中乱滚,便道:“无妨,只是累得脱力了,稍稍将息半天,就可恢复如初。“

    就用域字真言先将玄焰连焰带盏罩住了,轻轻送进塔内,猎风与公子后也随着一同去了。

    苏璇衡怔怔的瞧了良久,方才缓缓道:“原来玄焰竟是承天的侍灵。“

    原承天知道此刻也瞒不过了,他进谷之时,因玄焰要独自立功,这才瞒住了二人主侍关系,好让玄焰任性而为。此刻玄焰虚脱,主侍关系显露无疑。便道:“惭愧。“

    苏璇衡道:“承天兄,玄焰此次炼就神器,扬名天下,只怕会引来诸修觊觎,承天兄可得小心了。“

    原承天也看得出来,苏璇衡对玄焰亦是极为喜爱,但以苏璇衡的身份,又怎会强夺他人法宝侍灵。而像玄焰这种天生性灵之物,择主必定有方,绝不会胡乱认了主人,因此得知玄焰的主人乃是原承天,苏璇衡最多心中生憾罢了。

    但其他修士只怕不会像苏璇衡这般晓知天机,而苏璇衡也担心玄焰误落匪人之手,这才诚心向原承天提点。

    原承天忖道:“苏氏修士名扬天下,果然与众不同。“亦领会了苏璇衡的良苦用心,道:”多谢苏道友提点,在下自然省得。“

    此次因有苏氏两位弟子在此,便是任太真,姬春山等亦不便出头,苏氏弟子锋芒之盛,由此可见一斑。

    这时姬春山将原承天袍袖轻轻一拉,传音道:“承天,苏璇衡说的有理,玄焰之事倒小。但你此次破了飞谷龙神幡之局,又镇住三王,与叶氏已结下血海深仇,还是速离此地,回返北原才是。“

    原承天点了点头,就与诸修告辞,刘大师等人与玄焰多日相处,已结下深情厚谊,见原承天这就带玄焰离去,皆是不舍,又关心玄焰的状况,因此拉着原承天的手说了半日方休。

    这时镇魂之地的诸修也慢慢散了去,苏璇衡与苏璇机首先向诸修告辞,其后元风驰与元雪蝶,宁中玄等亦别去了。等到原承天与刘大师说完了话,身边就只剩下任太真与姬氏诸修。霸宠成爱

    那陈玄机是要留在谷中修行炼器的,亦与原承天郑重告别,又辞了刘大师等飞龙谷诸修之后,三人来到飞龙谷外,姬春山道:“承天,也不知怎地,我一直都在心惊肉跳,干脆我就径直送你回归北原,又听说你在承天宫做下轰轰烈烈的大事,正好随你过去瞧瞧。“

    任太真笑道:“承天这半年来传功授法,的确好不热闹,春山兄此去实不虚行,说不定忍不住就留了下来,与我等共襄胜举。“

    姬春山哈哈大笑道:“趁着此次有空出来走一遭,怎能随便就回去,反正族中事务有老祖和春水料理,我也乐得撒手了。“

    姬秋渊道:“本来此行要在飞龙谷开炼乾坤笔,如今遇着这样的大事,得罪了叶氏,这飞龙谷是蝶不住了。既然乾坤笔尚未炼成,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回族的,自然亦要随承天回去。“

    姬春山笑道:“你也来,你也来。就让秋池先领着诸弟子回族缴旨便可。“

    姬秋池原也不舍,但既然姬春山开了口,也就只好依从,遂领着姬氏诸修告辞而去。

    原承天此次出来,本有诸多事务需要办理,比如寻找风宗逊下落一事,此刻尽数顾不上了。但另有一桩要事,却非得办成了不可。

    他沉吟良久之后,对任太真道:“太真,我有一桩要事,本该亲自办理,奈何此次小冥界之战,我与灵幽禅师已生嫌隙,在小冥界也无法多呆了,只好恳请你相助一臂之力。“

    任太真道:“承天只管吩咐便是。“

    原承天道:“我曾与林九霄有约在先,无论谁殒落了,元魂尽归对方所有,因此想在小冥界设一处界域,方便元魂寄存。还盼太真持我灵符,去小冥界悄悄的走一遭,暗设寄魂界域才是。“

    任太真道:“此事容易,只管交给我来办理。且有素古二人飞升至今,仍是下落不明,太真也需寻访一回,等寻到了,我等只奔北原就是。“

    原承天对素古二人亦是关切,忙道:“此亦是正事,只能劳烦太真往返奔波了。“

    任太真因有姬春山在原承天身边护法,倒也放心,遂领原承天法旨而去,刹时去得远了,原承天与姬春山姬秋渊这才上路。斗者无双

    姬春山已从姬老祖那里得知原承天的世尊身份,此次随行护卫,亦属本份。不过原承天与姬春山相识已久,又怎好分出尊卑上下来,彼此间也就“春山“”承天“的乱叫罢了。那尊敬原是放在心里,至于怎样称呼,那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若是原承天心中不怀仁德,行事失当,就算是昊天诸修皆唤原承天为世尊,又得济得什么事?

    于路上姬春山问起原承天所创新法,原承天细细说来,又有姬秋渊结合自家修行体会,时时加以补充。姬春山性情虽是豪放慷慨,瞧来不拘小节,其实是有大有灵慧之士,他静听二人说法,偶尔说了几句,皆是直指要害,彰显昊天强力金仙大才。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猎风急急出来报喜,原来玄焰已经醒了过来,不等诸修欢喜,那玄焰“哈“的叫一声,就从塔中窜将出来,连翻了几个跟斗,叫道:“痛快,痛快,丢脸,丢脸。”惹得诸修大笑不止。

    猎风道:“痛快为何,丢脸为何?”

    玄焰道:“能炼成神器镇压五魂,岂不痛快。只是在却在诸修面前昏倒,可不是丢脸之极。”言罢又是欢喜,又是怏怏。

    原承天道:“世间至难之事,莫过于世道人心,你以性灵之身,强斗心力,怎会便宜了你?趁早收了心,好好修行,得日后得了肉身,自然有你的好处。”

    姬春山也笑道:“承天之言极是,当初世尊化身千万,来这五界历劫经世,也不过就是想历经人心世故罢了,可见世道人心,知之甚难。我瞧那灯盏发四色毫光,可见世尊当年制此灯盏时对你期望甚殷,切不可辜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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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焰连连点头道:“不消说的,如今既得了灯盏,若再不好好修行,可不是寻不到借口。”

    原承天道:“四大灵焰之中,世尊唯独替你制了灯盏,其中必有深意。那青鸟性情也是刚强,曾说过百年之后,与青莲冰焰一决雌雄的,只是青莲冰焰的修为着实强过他了,你也该提携他一下。我瞧这灯盏,灵焰皆是可以用得的。”

    玄焰道:“我与青鸟怎分彼此,我便与他轮番用这灯盏修行就是。另外还有一事,乾坤笔万事俱备,只欠毫毛,那浮罗天河怕是要顺路走一遭。”

    姬春山正想说话,忽觉又是一阵心惊肉跳,心中不由诧异起来,他原以为心中灵机是为原承天安危而动,怎的提到“浮罗天河”四字,却又是大动起来?

1426章 情到深处情转薄

    姬春山心中沉吟,一时无语,原承天则问玄焰道:“乾坤笔所需毫毛,又该取自何处?”

    玄焰一拍胸口,傲然道:“以玄焰手段,不管怎样的毫毛,尽可取来炼制,只不过要配上乾坤笔的威风,那非得十级以上不可,且灵兽级别越高,炼制出的法宝越强,这也是器修常理。”

    原承天道:“十级灵兽,便是在九渊地宙也不多见了,何况在这浮罗天河,这要求只怕有些困难。”

    玄焰道:“主人难不成忘了,那浮罗天河之中有三座大陆,一座为风神大陆,由风赢领着浮罗天河土生土长六大兽尊,一座是土神大陆,由仙庭灵兽领着梼杌领着仙庭十一大兽尊,这十九大兽尊级别甚高,想来任一位兽尊的毫毛皆可一用。”

    原承天将脑袋摇了又摇,道:“我和这十九位兽尊并无交情,若要讨取毫毛,岂不是与虎谋皮?”

    玄焰笑道:“只是取几根毫毛而已,又不是要他等的性命?制一根乾坤笔又用得了几根?对诸多兽尊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原承天道:“话虽如此,也要看有无机缘。我等也只好去浮罗天河碰碰运气。”

    以原承天目前境界修为,若去浮罗天河与诸多兽尊争执,自是凶险之极,好在白虎玄武已占了浮罗火陆,且此次又有姬春山在侧,自是与往日不同。

    十级灵兽虽然与仙修境界相若,但灵兽灵禽神通不以境界论之,唯瞧灵兽灵禽的先天技能,若是具备神技,便是十级灵兽,也可与太虚金仙之士相提并论了。且世间诸多技能,又生相生相克之道,因此着实不可测度。

    若只是为了炼制寻常法宝,原承天绝不会冒此风险,但乾坤笔事关重建五界大业,那非得炼制成功不可。

    至于那件五界残卷中的冥界卷,本在天龙鬼师手中,天龙鬼师虽被姬春山收进袖中,但以姬春山的品性,绝不可能贪图他人法宝,想来应该落入灵幽禅师手中了。

    自己与灵幽禅师所持之道略有不同,小冥界一战,又已五生嫌隙,五卷残卷合一之事又生无穷变数。看来想将乾坤笔五界卷统统收为己有,仍是前途茫茫。

    一时间原承天与姬春山各怀心事,皆是默默无语,玄焰则是精神百倍,领着三修径向浮罗天河遁去。

    诅咒世界

    姬秋渊经飞龙谷炼器一事,与玄焰配合默楔,情谊非殊,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解了诸修不少烦闷。

    此去浮罗天河,亦是路途遥遥,好在沿途风景多变,颇可一观,这日来到一处所在,端的是花繁树茂,尤其是那漫山开着一种白花,着实壮观,此花色泽如雪,若有风吹来,落雨如雨,真个儿好似雪花飞舞一般。

    原承天与姬春山纵怀心事,见到此山此景,也是心中一畅,姬春山笑指南山道:“此处风景最佳,正可谓,南山雪林正临风,万花遥落著芳尘,不与桃李争天下,散作乾坤万里春。“

    原承天也被姬春山惹得兴起,笑道:“端的好句,尤其是这散作乾坤万里春一句,足见春山胸怀。“

    姬春山哈哈大笑道:“承天也吟来。“

    原承天道:“面前美景道不得,春山题诗在上头。“

    一时间诸修皆笑。

    原承天见这漫天遍野白花胜雪,忽的想起九珑于灵幽禅师草屋前所折梅花来,便道:“猎风,我有一物赠你。“

    正巧猎风也想起九珑临别之言,亦道:“主人,那珑儿……“

    原承天哈哈大笑道:“此之谓触景生情,我与猎风皆是一般。“就从袖中取出那枝雪梅来,此花虽被原承天拢进袖中多时,仍是生机盎然,清相扑鼻。

    猎风接花在手,心中大奇,原承天平白无故以这枝雪梅相赠,又是何意?等她凝神细瞧手中花枝,越瞧越奇,心中不由得一颤。

    她抬起头来,双目茫然,缓缓道:“主人,此花是从何处得来?“

    原承天道:“灵幽禅师草屋前有枝白梅,乃是其友人自凡界携来,那白梅携来之时,不过是一株枯梅罢了,绝无一丝生机。幸得灵幽禅师禅鬼双修,擅起回生之术,遂耗费三年时日,每日运功,终得这白梅生机重现。“

    猎风“啊“的叫一声,声音已有一丝颤抖。蓦地明白此梅来历了。

    那七真宗梅花遍山,尤以白梅为盛。猎风俗姓为梅,又爱白梅清冷。每日修行完毕,必来白梅林中赏玩。自从与风宗逊相遇相知之后,一日风宗逊与猎风与梅林中观花,猎风忽的叹道:“此山梅花虽盛,却尽是他人手植,满山春色,却与我无关。“末世之恶女守则

    风宗逊笑道:“此事何难。“

    便与猎风手植一株白梅,载于猎风屋前,每日细心浇灌,瞧那梅枝一点点生芽,结果,绽放花蕾,实是人生一趣。

    其后那株白梅虽经风霜风雨,反倒愈开愈艳了,风宗逊对其喜爱有加,只要人在山中,不管修行事务怎样繁忙,每日必来这梅花前一会。

    不想就在风宗逊意欲离开七真宗,前往天一幻域那一夜,七真宗风雨交加,天雷阵阵,等到第二日猎风推门出来,却发现那株白梅已遭雷殛,被烧成焦炭一般。

    猎风见这白梅殒落,自是伤感不已。

    如今这手中梅花,赫然就是当年七真宗所有,再听到这“枯梅”二字,猎风心中忖道:“难不成便是当年我与他手植的那株梅花?“心中念及此事,不由得又是伤怀,又是感动,定定的瞧着那梅花,竟似有些痴了。

    若此株梅花,当真是当年二人手植,那风宗逊一腔深情,可谓痴之已极,又想起七真宗风家院中,亦是遍植白梅,院中布置,皆如七真宗自己的旧居模样。凡此种种,怎能令人感怀万千。

    可是若说风宗逊对自己一往情深,为何却一直不来寻找自己?自己在凡界误入鬼道,风宗逊与自己远隔天罗,或许寻之不着,可此刻已同在昊天,那风宗逊为何仍是不来。

    想到此处,心中柔情尽去,反生怨怒之情,冷冷一笑,抬起手来将那梅花折为两截。

    姬春山与原承天本见猎风面色晕红,显见得是情动了,忽的又变色折梅,皆是又惊又奇。就见猎风哪肯去瞧二人,口中冷笑道:“这劳什子,我可不稀罕。”却又将两截断梅笼在袖中,面色犹是绯红,径直回塔中去了。

    原承天大感尴尬,向姬春山瞧去,面色讪讪。实不知这赠梅之举,怎的就触怒了猎风。姬春山也是愕然,悄悄传音道:“承天,我只当你与九珑情订终身了,难不成却会错了意?”

    原承天惶恐之极,此事怎容他人误会,忙将九珑折梅相赠一事细细说来。便是猎风与风宗逊相知相遇之事,也略略道出。

    姬春山这才道:“如此说来,也难怪猎风且怒且嗔且喜。”中宫有喜

    原承天道:“我只见其嗔怒,又何曾心喜?”

    姬春山笑道:“承天啊,承天,你诸术皆修,且又无一不精,那是千万年也难得一见的人才,奈何你于男女风月之情,着实是一窍不通。我只问你,那两截断梅却在何处?”

    原承天道:“像是被猎风笼在袖中。”

    姬春山笑道:“这就是了,她若是真个儿绝情,那梅花怎会留着?所谓睹物思人,若对那人无情,那人所赠之物定是越瞧越厌,恨不得焚之毁之方才心甘。若是对那人有情,就算是枯枝败叶,也是视如拱璧一般。”

    原承天道:“承天虽不知男女之情,却知世人情感,恐怕未必尽是有情无情两样。”

    姬春山哈哈大笑道:“这世间离合悲欢,怎能尽如人意?因而此情常在有情无情之间,想起那人的好处来,柔肠就是一动;想起那人的恨处来,又恨不得取刀来诛杀才好。情到深处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

    原承天苦笑道:“这两句甚是难解,怎的情到了深处,反倒转薄了?既是转薄变得淡了,又怎地反悔多情?”

    姬春山细细替原承天解道:“承天,你实不明白,若是那情到深处,自然是相思入骨,表面上又怎会提起?那心中稍稍一动,便是摧肝动骨,这滋味谁可承受,倒不如不提不想不知。由此自然心生后悔,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若是当初不去多情,而今怎会伤心。”

    说到这里,姬春山声音渐缓渐轻,口中喃喃念道:“情到深处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将这话连番念了多遍。那原承天再来问他,他也低头不理。

    原承天与姬秋渊面面相觑,那猎风不顾而去也就罢了,怎的姬春山也魔症了起来?

    转目瞧去,那漫山的无名白花,正尽力绽放,以不负这大好春光,纵是转瞬从枝头散落了去,也要散作乾坤万里春,不枉来这世间走上一遭。

    那花开花落,固是寻常,人间离合,亦是常情。唯有这心中痴念,却如这天地一般,无论怎样轮回历转,如何消磨,反倒是愈久弥深。

    (此篇所用诗文,或有引用古人者,并非皆是真邪所作,只因世间诸情,古人珠玉在前,真邪述说不得)

1427章 公私两便喜搅局

    两日之后,前方有天河悬在空中,分明已是到了浮罗天河。于是缓缓遁到高空,向天河升去,等离天河近了,忽然就是天地倒转,再瞧那天河,已在脚下了。

    诸修皆有闯荡浮罗天河的经历,对此倒也不奇。重整衣冠之后,沿着河天上缓缓向前行去。

    行不多时,前面水势滔天,分成两股,于水中跃出一青一白两名修士,上前便向原承天揖道:“我等乃是天河中的白龙座下水族,闻大修路过此处,特来拜见,不知大修有何吩咐。”

    原承天道:“我此次顺路前来,不过是想一探故旧罢了,不知白虎玄武可安好?”

    青衣修士道:“两位真君占了浮罗火陆,一时间天河中晓事的异兽灵禽皆来投靠,如今声势浩大,已与风神大陆,土神大陆呈鼎足之势。只不过三方未曾交手,是否立得牢根基,尚在两可之间。”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两位真君若能在此一统浮罗,修成大道,对天河中的水族亦有莫大好处,日后神君归位仙庭,怎会忘掉了这番襄助之情。”

    青衣修士喜道:“自该鼎力相助。”

    又道:“我主上次奉大修法旨,要提拔凡界蛟龙依巫。先前已向凡界水域传下法旨,但有依巫仙子到处,凡界水族子民,皆不可失了礼数。若有需求,皆需谨奉。”

    原承天道:“不知那依巫此刻是怎样的修为?”

    青衣修士道:“我等已打听得实,那依巫得了七寒神蛟所传心法,又兼灵慧天生,修行甚为顺利,此刻已是九级,想来再过十年八年,就可来此与大修相见了。”

    原承天暗忖道:“昊天十年八年,那就是凡界近三十余年。三十余年,也就是弹指间事罢了。”

    想起初会依巫时,那依巫情窦初开,对自己好生迷恋,其后得修大道,才慢慢的忘却情事,一心向道。想来日后相见之时,免不得又是一番欢喜。

    对两名水族修士道:“还请代为致意你家主上,若依巫能平安飞升昊天,是我欠了你家主人一份人情,日后有缘,少不得要还他的。”

    二位水族修士大喜,那原承天是何等身份,既出此言,日后还能少得了好处,急忙长揖不已,替白龙致谢。

    诸修与水族二修辞别之后,亦不着急,仍是徐徐向前,闲看天河情致。那天河水族因得了白龙法旨,怎敢兴风作浪,作耍厮杀,因此一路之上水波不兴,那碧波万顷,竟如明镜一般,此番景色,可谓是万年也难得一见了。铁魂

    姬春山笑道:“此次托了承天之福,才能瞧见这万里无波的景致,只盼日后昊天大局,亦如这天河碧波一般,永远清平无事才好。”

    原承天惶恐之极,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总有一日会传遍昊天,可他此刻心中,并不曾做足了世尊主魂的准备。对春山此言,自是不知该怎样回路。

    只因既为世尊主魂,一言一行皆会上达天听,又怎可胡乱说话。

    此时离浮罗三座大陆甚远,四处白茫茫一片,怎能见着陆地。又行了万里之后,前方现出一座岛屿,姬秋渊就问道:“此刻到了何处?“

    姬春山道:“让我来瞧瞧。”

    他运起大观天术,以探四周天像。昊天诸处天像不一,且变化恒常,因此修士若迷失了方向,只需用这大观天术一瞧,立时就能确定方位了。且大观天术陈了定位之外,亦可探出气息变化,是修士必学之术。

    原承天于大观天术一项,也就是刚刚入门罢了。

    姬春山探了片刻,就道:“此岛为三座大陆交集之地,向南便是浮罗火陆,东北方是为土神大陆,东南方则是风神大陆了。”

    姬秋渊道:“既是如此,我等自该折而向南,先与白虎相会了再说。”

    姬春山道:“正该如此。”

    姬春山与姬秋渊说着话,忽的微微一笑道:“有趣,有趣。”

    姬秋渊忙问道:“长老,发生了何事?”

    姬春山道:“我用这大观天术探这四处天像,自然要瞧瞧白虎星君的运数,却发现白虎星君星位两侧阴云密布,实非吉兆,不由心中生疑,于是又四处瞧瞧,就发现一桩趣事了。”

    姬秋渊急道:“白虎星君星位阴云密布,那自然是有人图谋他了,怎的长老还能笑将出来,声说‘有趣’二字。”

    姬春山哈哈大笑道:“这一路来太平无事,闲得让人骨头发痒,本以为到了浮罗天河,定然可生出事来,哪知这天河中的水族这般知趣,早早就认了承天尊位,亦是发作不得了。岂不是没趣的很。”

    曾经沧海难为水

    姬秋渊这才笑道:“这么说来,长老是瞧出了有架可打,这才说出有趣二字。”

    姬春山道:“我细细瞧了一回,那东北方向有数道青气直冲斗牛,分明是有大能修士隐没其中,东南方向亦有数道黑气冲天,可见亦有大能修士出没。如今两处皆有修士出动,且瞧其方向,又不是冲着南方去,你等细细想来,是不是有趣的很?”

    原承天略略沉吟,已知其故,姬秋渊亦不让人,沉吟片刻之后,方缓缓道:“那东北方土神大陆为梼杌所占,梼杌乃仙庭出身,虽沉沦昊天浮罗天河,毕竟上应天像,其属下兽尊,听说亦是仙庭旧属,有青气冲天,倒也不足为奇。东南方风神大陆,被浮罗本土灵兽风赢所占,风赢往日与仙庭无缘,不在仙庭万兽名册之中,自然并无仙庭青气,唯有黑气罢了。”

    姬春山道:“我只问你,怎的这两处大陆的大能修士,为何同时出动,但其方向却不曾向南?”

    姬秋渊笑道:“长老此问,怕是考不倒我的,那白虎玄武两位星君既占了浮罗火陆,梼杌风赢怎能安席,这二位兽尊厮杀了万年,彼此也算是知根知底,倒是白虎玄武初来,又是气势汹汹,两位兽尊怎敢甘心,却又摸不清那白虎的虚实,因此自然而然,就有联手之意了。“

    姬春山拍手笑道:“你能瞧出这一点来,也不枉为我姬氏弟子。不错,那两处修士离此虽有数万里,可行动方向,皆是朝着这座岛屿。看来两处人马或会选择此岛见面议事。“

    姬秋渊四海飘零,岂是怕事的,闻言笑道:“若果真如长老所料,我倒有个法子,搅了这场好事。“

    姬春山喜道:“就知道你主意多多,快快说来。“

    姬秋渊道:“那梼杌风赢虽受白虎玄武势力威逼,要联手作战,毕竟相杀万年,彼此都是心怀疑虑。此次会面,那梼杌风赢定然不出,最多派遣座下几位兽尊一探对方心意罢了。若是果真如此,秋渊的大化神功与原大修的斧忘之兽,岂不可出奇制胜?“

    原承天拍手笑道:“果然是好计策。“

    三修皆是阅历丰富,点头会意的,那话只需说出一半,彼此就已是了然于胸了。

    姬春山是这世间最不怕事了,见着有架可打,且又可暗助玄武,于公于私,皆是两便,早就喜不自禁。便道:“今日之战,就依着我吩咐如何?“

    原承天与姬秋渊齐声笑道:“正该如此。“

    姬春山道:“这两方的灵兽彼此尚难互信,正是我等搅局之时。那风赢座下诸兽皆是土生土长,秋渊的大化神功与承天的斧文之兽只怕难以变化,因此我等就将目标锁定风赢,只来寻风赢诸兽的晦气。“风尘路

    姬秋渊忙道:“计将安出?“

    姬春山道:“便由在下先去会一一会梼杌之众,先将其引到别处去,你二修则迎上风赢诸众,等我摸清那梼杌兽众的来历,你二人就可变化灵兽之形,伏击风赢诸兽。“

    原承天与姬秋渊齐齐拍手道:“妙极。“

    猎风在塔中听到三修商议相助白虎,搅局梼杌风赢之会,又怎能按捺得住,嚷嚷着也要去。

    姬秋渊道:“猎风仙子,不是不让你去,只是此战需用巧计,便是我与原大修也不可出面,只好变化出灵兽的形状来,诱那风赢诸兽上当,挑唆双方关系罢了。仙子若是出面厮杀,反倒误了事。“

    猎风听罢,怏怏不乐。

    原侍一亦从塔中现身,道:“只盼那梼杌诸兽之中,有猿猴化身,那时就可用得着我了。“

    姬秋渊笑道:“若梼杌诸兽之中果有猿猴之属,倒的确用得着侍一的。“

    原侍一听毕自是欢喜,惹得猎风更可无趣了。

    姬春山笑道:“猎风,你若是依着我吩咐,此战怎能少得了你?“

    猎风本以为此战无份了,心中沮丧之极,听到姬春山此言,喜不自禁,忙道:“姬长老说是什么,便是什么,猎风件件皆是依的。“

    姬春山哈哈大笑道:“既是如此,你随我来,于路上慢慢分说。“

    猎风欢欢喜喜,立时随着姬春山去了,二修身形晃动,早就不见了。

    原承天与姬秋渊相视一笑,也不着急,领着原侍一先在空中隐了身形,再慢慢向风赢诸兽欺近过去。

    二修一侍要变化灵兽之形欺敌,需得姬春山那里打探得实,方好变化的,因此此刻万万不可现身出手,只等姬春山那里传来讯息。

    (儿子一直抱怨,从来都没亲自带他出去玩。每次出游,都是母子二人罢了。因此明后两天,要携子去乌镇一游,此间尽量保证每日一更,但更新时间不定,望谅。)

1428章 巧设疑兵惑敌心

    且说姬春山遁到空中之后,就对猎风道:“猎风仙子,先委屈你在我袖中待上片刻,以免被梼杌诸兽发现,可好?“

    猎风道:“前辈何必客气,只管吩咐就是。猎风今日就是前辈手中刀剑,任凭前辈驱使。“

    姬春山哈哈大笑道:“仙子便是讨巧的话,也说的是这般杀气凛然。“当下大袍一拂,将猎风笼在袖中。

    收了猎风之后,姬春山手抹法诀,身形已在空中消失无踪,别说身形灵息,就算直直的朝他立身之处撞过来,也撞不到他身上去。

    原来姬春山于界域之法已修至巅峰之境,袖中自有乾坤,随手而化界域,端得是收发自如,无迹可循。当初元风驰与他斗法,纵是身怀七步干戈这样的无上绝学,也捞不着姬春山的衣角。

    猎风入了姬春山的袍袖中后,本以为必定气闷,哪知那袖中另有乾坤。因心中正想着数宗逊所赠梅花,就发现所处之地,乃是一座花院,院中白梅千株万朵,正在那里争奇斗艳。

    猎风见到白梅满院,先是心中欣喜,转念又想道:“你拿区区一朵梅花,就想讨好我不成?我为你误入鬼修之道,苦挨千年,你又做了什么?“

    那是将这院中白梅视为风宗逊的化身了。

    又因心中想起当时鬼修情景,恍然间就在山洞之中,那洞中倒鼎悬棺,鬼气森森,俨然就是昔日苦修之地。

    猎风这才知这袖中乾坤,竟是可依心情变化的。当初于山洞设倒鼎悬棺之法,虽是修行艰苦,不想因此得遇原承天,这才有今日仙鬼双修,飞升昊天的造化,那人生际遇区吉,真是变幻莫测了。

    一时间心事如潮,往事一幕幕在面前出现,或令人咬牙切齿,或思来令人一笑,千年悲欢之事,尽聚在这一处。

    忽听姬春山道:“糟糕,我这袖中有些古怪,仙子莫要被乱了心境。“

    随着姬春山这话,袖中诸景蓦然为之一空,只剩下灰蒙蒙,茫茫然一片虚空。猎风见诸景不见,反倒怅然若失,只见一道灵符飘飘落下,落在猎风手中。

    就听姬春山道:“猎风,那灵符名叫化形符,此符一旦用了,一日之内,身形可随心意变化。中土大能灵兽也足可瞒得过了。“残王霸道,侧妃超大牌!

    猎风正愁无法出袖相斗,闻言喜道:“多谢前辈赐符。“

    也不急于拍符来用,就在袖中坐了,静候姬春山法旨。她为修移花神功,曾在塔中一坐十余年,这静修的功夫倒也是拿得出手的。

    姬春山虽可用大观天术察看梼杌座下诸兽动静,毕竟看不真切,为免贻免战机,尽快探出对手来历讯息,当下展开姬氏步法,一步就是数千里之遥,片刻间,离对手已是近了。

    只见远处来了三名修士,在空中或云或雾遁风而行,其中有名修士身躯肥大,遁速甚慢,边遁边叫道:“走慢些,走慢些,我这长大的身子怎能追得上你们?“

    前面二修转身笑道:“山主担心你遁速不快,赠你遁土法碟,偏偏你又不肯。“

    胖大修士道:“那遁土法碟的口诀麻烦的紧,谁耐烦用他,上次我用过一回,那速度快极,弄得我心惊肉跳,还是一步步走将过去,心中也踏实些。“

    另二修皆笑,又不敢笑得大声,原来这胖大修士虽是遁速奇慢,专爱偷懒,可一身神情惊人,便是梼杌兽尊也让他三分。又怎敢轻易得罪了。

    另二修只好放慢了遁速,陪着胖大修士一步步行来,姬春山将灵识化得至虚而无,以免被对手发觉。当下探得分明,那长大修士乃是仙庭奇兽魁奇山,此兽蛮力惊人,若是得了道,修到四级时,两臂就有百岳之力,其后若是修行不辍,每年就多增一岳的力气。这胖大修士此刻已是十级修士,就算生性懒散,不肯好好修行,那双臂之力,也绝不会少于四五千岳。

    正所谓一力降十会,任对手法术千变万化,这魁奇山只需一臂挥来,对手只好逃之夭夭。

    另两名修士中,其一生就圆脸如猫,身子灵便之极,那是仙庭云狸来凡界历劫,此兽心思机巧,身子灵便之极,亦是极难对付。

    另一修则亦是仙庭异兽出身,生得鹰鼻虎目,猿背狼行。此兽名叫蒙狰,在仙庭万兽之中虽然默默无闻,但因是雷属之兽,自是不可小视了。

    三兽行路无趣,魁奇山道:“此次山主叫我等找风赢谈讲,说什么联手对敌?山主往日行事,倒也没这么婆婆妈妈,若依着我,干脆趁此良机,将对手统统诛杀了,也省了许了麻烦。“盛宠女王驯养记

    云狸陪笑道:“魁兄此议甚好,苦山主肯听魁兄之策,那风赢诸兽早被杀得干净了。只是山主法旨既下,也不可违,那山主临行前可怎样对魁兄交待的?“

    魁奇山没好气道:“山主令我此行不可妄动杀伐,除非是对手先行动手,这真正好没道理,我奇山与人交锋,哪次会落于人后?“

    蒙狰冷笑道:“魁兄,那山主的法旨你若敢不从,坏了大事,莫怪山主翻脸,当心七弟所遇就是下场。“

    魁奇山听他提到七弟,脸色吓的苍白,忙道:“我只是闲路上无趣,扯些闲话罢了,好端端的提什么七弟吓人?“

    姬春山何等阅历,用灵识淡淡一瞧,已知三修身份来历,修为境界,便是三修的脾气禀性,也摸了个**不离十,当下就将这详细信息制成信诀传予原承天。

    那原承天行事自有分寸,也不必过多交待。

    若依着姬春山的性情手段,当场就将这三兽诛杀了,也是小事一桩,不过此行意在挑唆风赢梼杌失和,若是贸然行事,反倒有弊无利。

    于是另取了张化形符在身上一拍,摇身一变,化成一只黑熊,此熊呆头呆脑,瞧来憨态可掬。仍穿着法袍,只是脑袋身躯已变。

    化形之后,又仔细瞧了瞧,再无一丝不妥之后,就于空中现出身形来,径向三修迎去。

    片刻之后,就在空中迎上三修,姬春山大大方方走上前去,唱了个肥诺,道:“来者可是土神大陆兽尊。“

    云狸瞧见姬春山土头土脑,又只是七级灵兽,目光就有些不屑,道:“不错,我等正是土神大陆兽尊,你又是谁,敢阻我等去路?瞧你一身好肉,想来味道不俗。“

    那蒙狰也就罢了,魁奇山目露凶光,牢牢的盯着姬春山,随时都可发作出来。

    姬春山不慌不忙,道:“我奉我主风赢大兽尊法旨,特来迎接三位兽尊,往此径向西北方向三万里处,有处小岛,风景甚是秀丽,我风神大陆诸位兽尊,已在那岛上等候多时了。“

    云狸疑道:“怎的又改地方了,先前不是明明说好,在三大陆交界之地的无名岛上见面的吗?“

    姬春山道:“此事再也休提,那天河水族这几日也不知怎的,就魔症起来,日日在无名岛边吵闹厮杀,哪里能静得下来。倒是西北处这座小岛,甚是清静。“亿万萌主:总裁别追,妈咪不二婚

    云狸见姬春山说话有理,应对无误,便道:“这也就罢了,既然改了相见所在,我等便去西北处那里瞧瞧。“

    三修见姬春山呆头呆脑,怎会说谎的,何况此次两座大陆兽尊相见,事会两座大陆万兽性命,谁又敢胡说八道?

    也就是兽禽之属,虽是修成人形,却不知诡诈之术,那云狸纵是心思灵巧,也只是在斗法时甚少吃亏,又哪里和仙修之士打过交道。

    猎风在姬春山袖中听了,心中忍了几回,生怕笑出声来。

    姬春山糊弄三兽完毕,又唱了个诺,转身就行。那三修因受魁奇山拖累,怎能追得上,云狸就在身后叫道:“慢行,慢行,若无你引路,我等怎知所在。“

    姬春山嚷道:“只管向西北处径直遁过去就到,不过三万里罢了。“头也不回的遁了。

    云狸喝道:“果然是个呆货,风赢座下兽尊若都是这种货色,与他联手又有什么好处?“

    蒙狰道:“风赢座山下兽尊皆是土生土长,又见过多少世面?怎擅应对?但风赢兽众实力不俗,倒也不可小视了,便是这熊修虽是相貌不堪,我瞧他根基倒是扎实,真正动起手来,我等未必就能占得了便宜。“

    这时姬春山早去得远了,就从袖中请出猎风来,笑道:“猎风仙子,如今该由着你动手了。“

    猎风喜道:“又该如何动手?“

    姬春山道:“你藏在云中,化成兽形,等那三兽过来,也不管是哪一个,挥刀便斩就是,无论斩没斩着,一招便走,绝不可停留了。“

    猎风笑道:“好。将灵符拍碎了,就化成一只山豹,黑熊山豹皆是寻常灵兽,处处可见的。

    姬春山再施法诀,将猎风隐去了身形灵息,这边刚刚准备妥当,自西北方向就来了两道人影。姬春山本不以为意,可随意转头瞧去,却瞧了个呆。

    猎风见姬春山神情有异,急忙也转头瞧去,不由失色道:“她怎会孤身来此?”

1429章 世事纷纷乱如麻

    原来这两名修士皆是女修,先前那名女修身穿白色法袍,长发披肩,不戴法冠,唯以金钗束发。后面那名女修身穿腥红大氅,手持法剑,气势汹汹,正向那白衣女修赶去。

    那红衣女修,赫然就是元宝儿。

    元宝儿诞下鳞儿之后,不便回府,就由元雪蝶和姬怜舞安排,在北原一个僻静处静养。此子既是玄武真童,原承天怎能不管,曾劝元宝儿便来承天宫,那元宝儿也答应下来,只等孩儿略大一些,就来承天宫长住,而往来问讯,皆是猎风随同姬怜舞前往。

    至于前面那位白衣女修,猎风并不认识。然而既见元宝儿目露凶光,紧紧追赶此女,猎风怎能不管。

    那离间两处大陆兽尊一事固然要紧,也比不上元宝儿,猎风于暗中瞧得明白,手中引路金钱觑着白衣女修,法诀一发,此金钱就打将出去。

    金钱引路,红线杀伐。猎风于这法宝熟的不能再熟,那身子似闪电,若狂风,蓦地就到了白衣女修面前,不容分说,手中太一神刀就劈将下去。

    白衣女修哪料到云中藏了这样一位凶神,手中刀欲待招架,已是不及,太一神刀贴着脖颈就劈将下来。此女不由对花容失色,叫道:“苦也。”

    不想那赤刀离她脖颈还有三寸处,就再也劈不下来,在空中凝而不发,稳如泰山。原来那刀身被姬春山两根手指牢牢捏住,猎风就算是使尽全身力气,也是撼动不得此刀。

    猎风叫道:“前辈,这却是怎样?”

    那姬春山也不答,只是瞧定白衣女修,双目发怔,竟有些痴痴呆呆。

    只这么停了一停,元宝儿亦到,元宝儿离白衣女修虽有数量之遥,见猎风阻敌,亦将手中法剑祭起,此剑幻成一道白虹,凌空射将下来,端得是剑势如虹,元氏太元神功,毕竟不可小瞧。

    姬春山瞧也不瞧,手中长袖向上一卷,就将元宝儿的法剑收进袖中,别说只是一个元宝儿,便是再来十个百个,也是照收不误。

    元宝儿自然是认识姬春山的,见此情形就叫道:“春山师祖,你倒是怎么了?”

    姬春山叹了口气,向那白衣女修问道:“你向来是在哪里?可与你母相认,她,她此刻可好?”

    猎风和元宝儿就与这白衣女子相识,且话中意味深长,皆是呆了。非良人何来情深

    白衣女子惊魂未定,又忽的瞧见姬春山出现,一时间也慌了手脚,讷讷的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的事情可不用你管。”

    姬春山的神色本来又是痛苦,又是欢喜,被白衣女修一番抢白,又增了份愧疚之情,喃喃道:“不错,你生下来我就不曾管过你,怎有资格管你,只是你需得明白,不是我不想管,着实是不知该从何管起,便是你来到这个世上,我也丝毫不知。”

    猎风慧心一动,叫道:“原来她是千衣雪!便是你的嫡亲女儿了。嘿!”

    原承天口风甚严,于姬春山千衣雪顾龙婉一事,怎会响侍将提起一字?可此事玄焰皆曾亲历,偶尔与猎风闲谈时露出口风来,再被猎风百般套话,哪里能藏得住。猎风这才知姬春山的这桩隐密。

    这时元宝儿已赶了过来,听到千衣雪竟是姬春山的嫡亲女儿,也是惊呆,片刻后醒悟过来,叫道:“春山师祖,我的孩儿被千衣雪掳了去,你可要替我作主?”

    姬春山初见千衣雪,自然是如遭电击,乱了心境,慌了手脚,不过他毕竟是大德大能之修,心境稍乱而定,沉声道:“此事再作理会。“

    袍袖拂处,就将三女收进袖中,原来此刻那三位兽尊已来得近了,以姬春山这等大能,自然是公私皆不可偏废。

    不想三位兽尊之中,魁奇山与云狸也就罢了,蒙狰乃是雷属之兽,一双兽耳最具神通,耳中听到“千衣雪“名字,远远就喝道:”千衣雪何在?我家山主已等你半日了。“大步赶了过来,

    姬春山此刻已化为原身,蒙狰自是不识,见是一个陌生修士面沉似水,在那里发呆,刚才明明听到女子的声音,偏又声影皆无,就对姬春山喝道:“你是哪来的修士,将千衣雪藏到了何处,速速交出来,便让你死个痛快。“

    姬春山道:“原来我就算交出了千衣雪,你仍是要杀了我。“

    蒙狰道:“仙修之士遇着我,自然是个死,怎能例外?”

    姬春山道:“那千衣雪想来认识你家主人,你要替她出头?”

    蒙狰道:“尚不相识,不过山主有紧要事情见她,你快将千衣雪交出来。“

    姬春山心中忖道:“元宝儿所产之子,乃是玄武真童,那是仙庭灵童,谁敢不敬?千衣雪又是受了何人的指使夺此真童?那土神大陆兽尊又与仙庭有旧,看来此事和仙庭脱不了干系。只是那千衣雪又怎会被牵涉其中。“一时间意乱如麻。天才重生:废材女中学生

    蒙狰见姬春山洋洋不理,心中气恼之极,仙修之士常来中土骚扰,诛杀中土灵兽无数,因此中土兽尊皆视仙修之士为敌。当下蒙狰发一声喊,手掌一晃,就发雷鸣之声,向姬春山狠狠劈来。

    姬春山见他此掌挟雷而来,倒也不可小瞧。但此掌之威,与苏氏五雷七曜正法比起来,可就差得多了。姬春山与苏氏修士对敌尚且不惧,又何惧此掌?

    身子稍稍一转,就到了蒙狰身后,袍袖一拂,轻轻松松,就将蒙狰收进袖中,可怜中土大能灵兽,怎敌这袖里乾坤。

    这时魁奇山与云狸亦到,见姬春山收了蒙狰,皆是大怒,魁奇山大喝一声,双臂向姬春山遥遥一按,此一式非同小可,这双臂虚按之时,灵压如山似岳,便没有千岳,也在七八百岳之间。

    姬春山忖道:“此修不可力敌。“身子再次的溜溜转动,端对是神出鬼没,就欺到了魁奇山的身后。

    正想以袖里乾坤收了魁奇山,哪知袍袖一拂,却收魁奇山不动。

    姬春山叫道:“果然厉害。“

    魁奇山转过身来,双臂就向姬春山打来,此刻离姬春山近了,乃是以手臂实体相敌,和刚才虚影施放的灵压可就大不相同了,姬春山觉得那巨力压来,心中叫道:“我这可是自寻死路了,此兽怎可近身。“

    那魁奇山双臂法力惊人,实有数千岳之力,这是天生神力,任你怎样的法术,遇着这样的神力也是动弹不得。

    而此兽皆有数千岳之力,那么其身子便有数千岳之重,可其见体质极是特殊,姬春山的袖里乾坤术只是初成,怎能承受数千岳之力。就此被动起来。

    那魁奇山一臂压实,就知道对手已然无幸,哈哈大笑道:“快交出蒙狰来,我就只压你个半死。“

    姬春山笑道:“等我交出蒙狰时,是不是就赐我个全死?”

    魁奇山惊讶的道:“你怎知我肚里的心思,莫非是我肚里的食虫?”

    姬春山见这魁奇山憨实的有趣,只可智取,不可力敌。便道:“若想让我放蒙狰不难,不过他有紧要事务随我办理,怎能随你去,你快快撒了双臂,若压坏了我,坏了山主的好事,怕饶你不得。”男男一一缠绵入骨

    魁奇山道:“这又关山主什么事?”

    姬春山被这异兽以双臂压实,亏此兽要逼他交出蒙狰,故而不曾动用全力,否则这具肉身怕就要被废了。

    也就是自己金仙之躯,肉身功法强悍,换了他人,早就压成肉泥了。

    便道:“魁奇山,实不相瞒,我便是蒙狰,奉了山主之旨,去行一件大事,你若不信,我变化原形给你看。“

    魁奇山道:“山主之旨,不就是叫我三位去和风赢派来的三兽谈和?还会有什么事?”

    姬春山道:“此事关乎玄武真童,与仙庭相关,怎便对你细说?那云狸常说你口风不严,行事莽撞,今日果真如此。”

    云狸在旁边叫屈道:“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来。”

    姬春山嘿嘿笑道:“你此刻自然不认了,你先前难道不曾在我面前说过魁奇山的坏话?”

    他这是担心云狸在旁识破自己的手段,略施小计,先封了云狸的嘴再说。

    魁奇山向云狸冷冷瞧来,道:“你等在背后说我,难道还能瞒过我不曾,我早就知道了。“

    就将双臂略略一撤,对姬春山道:“你真个就是蒙狰,怎的蒙狰又被你收了去,古古怪怪,让人摸不着头脑。“

    姬春山笑道:“不过是山主赐了张灵符,行的幻术罢了。我这就变化给你瞧瞧。“

    见魁奇山只是稍稍撤力,仍是挣扎不出,便将一道化形符祭在空中,那化形符也挣不出手来拍碎,只好靠心神一动,引那灵符落在头顶,刹时撞得碎了,心念动处,身子已化为蒙狰。

    魁奇山奇道:“果然是蒙狰,刚才竟错怪你了。“

    云狸叫道:“你莫被他骗了,他这是灵符化形,只蒙着你一个罢了。“

    魁奇山怒道:“你这是在说我愚钝不成,我偏将此修放了。“

    正要将双臂撤下,忽听远处一声道:“魁奇山,此修用诡计耍你,莫要信他。“

    魁奇山面色一凛,叫道:“山主!“双臂便是一紧,那姬春山全身骨格便是一阵乱响,不由得叫起苦来。

1430章 子债父偿逞天道

    姬春山本以为妙计得售,哪知这山主忽然现身,他心中叫道:“今日我死在此处也就罢了,雪儿,猎风,宝儿却在袖中,若送了她三女性命,岂不是死不暝目。“

    亏他是金仙境界,心境如铁,在这大危境之下,心境不曾乱了半点,忽的想道:“惭愧,幸好那件宝物带在身上。“

    只是身子被魁奇山两只铁臂压得紧紧,哪里得便动用法宝?于是咬了咬牙,两只大袖顿时鼓荡起来,要与魁奇山力拼一场。

    魁奇山呵呵笑道:“任你手段通天,又怎能逃得一死。“

    姬春山两只大袖鼓荡起来,就将身子护住,将魁奇山的铁臂一点点逼将出去。

    魁奇山大喝一声,双臂运足了力气,就听得“嘭嘭”两声巨响,姬春山双袖皆碎。

    魁奇山哈哈大笑道:“破了你两只衣袖,看你还有何招术!”

    大袖破损之处,五道身影就闪将出来,除了三女与蒙狰之外,另有一道身影掠出的最快,这身影只是一晃,就化成数丈的身躯。

    此修从相貌瞧来,乃是一名中年男子,身穿银甲,头戴逍遥巾,手持一柄银枪,正是姬氏的性灵之宝枪皇。

    姬春山被魁奇山双臂压出,那枪皇本来袖中,自然无法遣将出来,只好利用魁奇山之力,先破双袖,再出此宝。

    枪皇端立空中,手中银枪凝重如山,快如闪电,向魁奇山分心便刺,魁奇山只是胜在双臂神力无敌,真正斗起法来,则失之缓慢了,又怎能抵住性灵之宝一击。胸口顿时就中了一枪了。

    但此兽体质极为特殊,中了此枪之后浑不在意,那枪只刺进去三寸,就再也刺不下去了,魁奇山双臂揽来,银枪被他双臂绞住,本想一绷而断,可性灵之宝怎是寻常法小刀可比,那银枪只是颤了颤,并不曾断折。

    姬春山早就趁此时机会,领着三女逃出魁奇山双臂笼罩,既离魁奇山稍远了,又怎能再将魁奇山得逞,手中掐了法诀,那枪皇身影忽的消失不见,唯见那柄银枪银光大盛,猛然向前一刺,这次又刺进去三寸,已刺到魁奇山的痛处了。

    魁奇山大叫一声,双臂用力,那银枪再也承受不住,顿时折为两半,然而此宝虽是断折了,银光只一闪,又合二为一,银枪再度刺去,对准的则是魁奇山的咽喉。

    魁奇山急用双臂来挡,终究是慢了半拍,那银枪狂飙突进,在魁奇山咽喉处只一闪,就来了个对穿而过。

    魁奇山大吼一身,身子向前一扑,空中血花漫天,这一枪扎的着实狠了。极品男色——女皇太妖娆

    就见此兽捂住咽喉,怒吼不绝,叫得越是厉害,那鲜血涌得越多,只叫了三声,身子就从空中载了下去。

    此刻云狸与蒙狰见魁奇山被杀,皆是怒吼连连,向姬春山扑来。

    姬春山便是以两只裸臂,向那银枪一招,瞬时银枪在手,在空中凝立如山,端得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那云狸动作最快,首先扑来。手中两柄法宝,名叫分云刺,两件法宝分开云雾,就向姬春山胸前攒刺。

    姬春山大喝一声,银枪只一抖,抵住两柄分云刺。先前在魁奇山双臂神力之下,姬春山动不得分毫,而这云狸虽以快战著战,又怎及姬春山手段。

    那银枪这边刚刚抵住双刺,忽的用力,枪头就从双刺间逼了过去,那云狸眼睁睁的瞧着,竟无法阻止此枪半寸,终被此枪一寸寸刺进胸口。

    原来这一枪虽是去的缓慢,可性灵之宝战法与众不同,那枪刺去之时,灵压如潮似水,将云狸团团裹住,这云狸就好似身在万丈深海之中,那水压无处不在,又如何能动弹?只得眼瞧着胸口中枪了。

    云狸惨叫一声,身子向后就倒,一头从云端中跌落下去。

    等那云狸被刺身亡,蒙狰方才抢到身边,原来刚才枪皇施展出无上灵压来,蒙狰用尽全力,也是近身不得。

    那姬春山连诛两只大能灵兽,也算一扫刚才胸中恶气,虽然双臂裸露略显狸狈,可连胜之威,则是气势如虹。见蒙狰再度扑来,不由笑道:“败军之将,也敢言勇。”

    蒙狰双掌祭起天雷法术来,两道天雷一左一右,分别凌空击下。

    姬春山丝毫不惧,任那天雷来击,就见那天雷将近姬春山头顶三尺时,姬春山头顶法冠有金冠冲天而起,将两道天雷冲得刹时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手中银枪向空中一掷,此枪在空中弯曲若龙,一弯一直,其速又增几分,就从蒙狰后心而入,前心刺出,那蒙狰亦是不能活了。

    猎风见姬春山连诛三兽,枪法变幻离奇,或快或慢,皆蕴无穷奥妙,姬春山诛一兽,她便喝一声彩。就连元宝儿也暂放愁眉,在那里拍手叫起好来。

    唯独千衣雪半痴半呆,只在那里发怔,周遭杀气千条,她也是浑然不理。

    姬春山瞧在眼中,痛在心里,暗忖道:“我失了双袖,与那梼杌斗法可不是吃亏,先得离了此处再说。”少爷撞上小乖女

    抬眼望去,远处风起云涌,正是那梼杌携无数兽兵而来,那云雾铺天盖地,其势难以以争衡。

    姬春山喝道:“诸位随我来。”亲自伸出手来,携住千衣雪双臂。

    千衣雪微微挣了挣,瞧见是姬春山,也就静了下来,只是那神情好不委屈,双目泪水之流。

    元宝儿毕竟是仙族弟子,最是知趣的,既知千衣雪是姬春山的女儿,以那姬春山的身份,定能还自己一个公道,又衡必逼迫太甚,因此一言一发,紧紧随着姬春山而去。

    猎风取出双刀,则在诸修身后护卫。

    那姬春山被魁奇山震碎了双袖,平生神通失了大半,又见梼杌势大,只能先退一步再说。

    当下口祭法诀,替诸女加持,诸女虽是风遁之术不一,被姬春山法诀加持,怎样也会快上数倍,诸修风驰电掣,向西北方急急逃去。

    猎风道:“前辈,承天有件旧袍,放在我这里,不如前辈先暂时穿着,我瞧两位的身形倒也差不多。”

    姬春山笑道:“拿来我穿,这样裸着双臂,着实是不雅相了。”

    猎风忙将一件旧袍取了出来,让姬春山先穿着了。

    原来原承天的法宝丹药,皆归玄焰安排,衣巾法袍,则由猎风掌管。

    在承天宫时,原承天面对修士无数,又常常出来说法,总不能每日只穿着刀君所赠的黄裳所制的旧袍,因此猎风替他制了数件法袍,以便轮换。

    只不过原承天因修成风月之体,不必以法袍御敌,那法袍自是寻常,殊不可与姬春山特制法袍相比。

    姬春山换了法袍,果然是宽窄合度,倒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姬春山哈哈大笑道:“这双袖去而复来,方觉得重新活过来一般。”

    猎风奇道:“这法袍也使得?”

    姬春山笑道:“袖里乾坤之术,在心不在袍,我那法袍虽是特别了些,也只有一二成的法力加持罢了。”

    当下将袍袖一笼,又将三女罩在其中,这时他独自动用遁术,更是快捷便当,眨眼之间,追兵已在万里开外了。

    这时原承天已传来讯息,告之与秋渊偷袭得手,而为了使挑唆之计得逞,自然只是伤人而不诛杀。风赢座下诸兽皆是中土本能灵兽,又能有多大的玄承,被原承天的斧文之兽与姬秋渊的造化神功所欺,自然以为是受梼杌所欺,已然放弃约会,径回洞府去了。请叫我策神

    猎风得知原承天与姬秋渊将会赶来,心中不免一宽。那梼杌势大,又是紧追不舍,万一有了闪失,又如何向主人交待。

    姬春山虽见梼杌远了,仍不敢掉以轻心,手中祭出灵符数道,各有妙用,一道灵符是扫荡身后灵息,以免被敌所察,另一道灵符则暗藏姬春山灵息,去向别处,以引开追兵,第三道灵符则是慝住自己身形,以防对手有窥天之宝窥探自己动静。

    金仙手段,自然不同,那姬春山又是见惯风浪了,虽遇大敌,又吃了苦头,仍是有条不紊,一步步行来,使自己渐脱险境。

    猎风暗中瞧来,连连赞叹,那姬春山行事的手段与主人虽异,倒也各有千秋,自己身为主人座下首侍,日后行事,切不可再向以往莽撞了,那仙修之士诸种手段,也该一点点学起来才是。

    如此又行了一阵,姬春山知道追兵离得甚远,一时也不可能追来了,就将三女放出,他性情甚急,对千衣雪劈面就问道:“雪儿,我只问你,那元宝儿之子真的被你掳了去?”

    千衣雪茫然摇头,忽又点了点头,喃喃道:“不错,那位玄武真童的确被我掳了去,你若想杀我,只管来。”

    姬春山怒不可遏,吼道:“任你是怎样的理由,掳人子女岂是我辈所为?你约失怙持,虽是堪怜,我姬春山不曾有半句教你,那是我姬春山无能。”那声音越说越低,由愤怒而至悲凉,最后两行老泪缓缓就将下来。

    元宝儿忙道:“姬前辈,雪儿掳我孩子,定有苦衷,还望前辈细细问来,莫要动怒才是。”

    姬春山叹道:“你瞧瞧元宝儿,瞧瞧元宝儿。”这是瞧元宝儿通情达理,更把千衣雪比下去了,身为人父,怎能不悲。

    千衣雪神色茫然,亦是泪水纵横,一对父女,相向而泣。

    姬春山忽道:“宝儿,借你法剑一用。”

    元宝儿不知就理,忙将法剑呈上,姬春山长叹道:“千衣雪之责,尽在我春山身上。”

    猎风瞧出不妙来,忙叫道:“元宝儿,速速收剑。”身子就向元宝儿的法剑一扑。

    哪知姬春山出手如电,左掌向元宝儿法剑的剑尖一拍,那手掌上不曾运得法力,自然一刺便过,一时鲜血如注。

    诸女见姬春山自穿手掌,皆是惊呆了,姬春山一字字道:“春山暂惜此命,就借这手掌发誓,若不能寻回孩子,春山就替雪儿偿此一命。”声音字字如铁,山谷响应。

1431章 全身是胆斗大罗

    元宝儿慌不迭将法剑收回,又悔又急,道:“前辈万金之躯,怎可如此。若是孩子寻不回来,也只是怨他命苦罢了,他,他,他……”

    本想劝姬春山不必以孩儿为念,可这孩儿乃是母亲的心尖儿一般,就算是口上说是不舍,那也说不出来。

    姬春山叹道:“这世间哪里有不疼爱孩儿的父母,雪儿虽是我女,就算不认我这个爹,但有差池,春山也绝不能饶。只是万千过错,皆在我身上。”

    猎风瞧在眼中,自是又敬又佩。姬春山一旦坐实是千衣雪之错,哪管其中有何苦衷,先罚自身再说,这才是仙族金仙大士应有的胸怀。

    那边千衣雪只是流泪,又怎能说出话来,姬春山将千衣雪瞧了又瞧,目中爱怜横陈,又难免恨铁不成钢,便道:“雪儿,此刻你只管说来,可是有人逼你去掳孩儿?有我在此,你不用惊怕,万事皆由我作主。”

    千衣雪却摇了摇头,神情稍稍平复,冷冷的道:“前辈一番回护之心,千衣雪心领了。不过一人作事一人当,此事若有过错,只在千衣雪一人罢了。小女虽弱,却是天下散修之主,实不必受前辈庇护。”神情声音,都渐渐果断坚毅起来。

    姬春山越听越奇,他本以为千衣雪弱质女流,怎敢妄行此事,。宝儿的孩子不但是元氏弟子后人,更是玄武引路真童,身份非同小可。千衣雪若非受人胁迫,焉能行得此事。说不定就有人以顾龙婉性命为迫,那千衣雪在这世间,也只在乎顾龙婉罢了。

    哪知千衣雪却将一切罪责揽在自家身上,又又说出散修之主的话来,心中怎不惊奇?

    他喝道:“雪儿,此事干系非轻,你可得细细想明白了再来说话,你怎的又做了天下之主?就算那掳去孩儿是你自家的主意,却又为何如此?这世间万事,总该有个因由。”

    千衣雪神色冷漠,仍是微微摇头,道:“前辈,要杀要剐,只管动手,又何必再问。”

    姬春山怒极道:“你当我真不敢杀你?”一时心中气恼,出掌如电,就向那千衣雪头顶上一拍。

    就算是急怒之下,他出手自有分寸,便是拍到千衣雪头顶,那掌力可大可小,收发从容,绝不会真正要了千衣雪的性命,也只是吓唬千衣雪一下,只当是教训自己的孩儿。

    猎风与元宝儿怎知就理,齐齐惊呼,元宝儿就向姬春山扑来,猎风则将千衣雪一拉。

    只是二女反应虽快,也及不上姬春山出掌之速,那千衣雪见此拳灵压如山,只怕无幸,也立在那里闭目待死。术士皇族

    不想姬春山的手掌离千衣雪头顶还有数寸时,千衣雪额头发出一道黄光,向姬春山手掌一扫。

    这边猎风拉住了千衣雪的衣袖,忽觉金身酸麻,一股大力涌来,又怎能承受得住,由不得连退数步。但体内真玄如沸,一时难以御控,再也驾不得遁风,就向地面跌了下去。

    姬春山手掌被那黄光扫到,亦是被迫退了一步,心中惊讶之极,那千衣雪不过是仙修境界,怎有大能挡住自己一掌?

    忽又见猎风被打落云端,大袖急急一拂,先将猎风救了起来,猎风好不容易止住了真玄乱窜,脱口叫道:“好厉害。”

    千衣雪见猎风被打落云端,亦是惊讶,叫道:“哎呀?”后见被姬春山救起,这才松了口气。

    姬春山道:“雪儿,你这体内黄光,从何而来?”

    千衣雪只管摇头,不知道是不肯吐露实情,还是不愿说出,口中道:“前辈,此事与你等无关,最好莫要理会,那孩儿若有变故,千衣雪自然以命抵命,这其中原因,千衣雪着实说不得。”

    姬春山面色凝重之极,缓缓道:“你便是不说,我也猜出几分来,此事还需等承天过来再说。”

    千衣雪面色一变,道:“前辈,此事只管着落在我身上便罢了,又怎将原大哥扯进来,我,我,我实在对你说不得。”忽将身子一动,已在数里开外了。

    她刚才体内黄光激发,惊退金仙之士,手段着实惊人,再瞧她的遁术,也是与众不同,昊天诸修手段,绝大多数是御风而行,或有御土御火者,也是极少数。

    但千衣雪所御之术,乃是双足踏定两道青光,禅师虽有金光,青光纵地术,却与千衣雪不同,由此可见,千衣雪必有奇遇了。

    姬春山不着急赶去,细细瞧千衣雪的遁术,便是以他的眼力来瞧,这遁术也算得上不俗了,难怪元宝儿境界超过了她,也是追她不着。

    只是千衣雪境界苦不甚高,又是初学此术,因此只将这遁术发挥出一成的威能。假以时日,千衣雪成就可期。

    见自家孩儿修为有成,为人父母者自该欢喜,可千衣雪此番殊遇是福是祸却难说得紧,姬春山心中就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缓缓跟定了千衣雪,也不急着拦阻,同时急发信诀,让原承天速速赶来。大神!我掩护你去送死

    原来千衣雪体内黄光,姬春山只知其来历大不寻常,原承天是为世尊主魂,玄承无双,或能探出究竟来,自家玄承之中,却探不出这黄光的底细了。

    他立誓要寻回元宝儿的孩子,千衣雪既不肯答,只好先放她一马,自己在其后悄悄跟着,总能探出端倪。又将此意向元宝儿反复陈情,劝元宝儿安心。

    元宝儿叹道:“前辈良苦用心,宝儿怎能不知,一切只依前辈法旨从事便是了。我那孩儿来历非常,也不知会惹上怎样的是非来。”言罢珠泪洒落下来。

    千衣雪驾起遁光,越行越快,很快就去得远了。

    只是千衣雪遁术再强,也强不过姬春山,他将元宝儿猎风收起,双袖鼓荡起来,好似扯帆行船一般,与千衣雪始终保持三千里距离,既不惊动千衣雪,又免得距离太长,遇事猝不及防。

    只是二人斗起遁术来,与原承天姬秋渊的距离也就拉大了,姬春山不停传去信诀,以免二修追失了。

    就见千衣雪径直向中土深处遁去,也不知意欲何为,姬春山将灵识牢牢锁定在千衣雪身上,绝不怕失去千衣雪的身影。

    半日之后,千衣雪右侧方向,忽有一点灵息出现,姬春山正在吃惊,哪知在千衣左侧方向,又现出一点灵息。如此就成了三路人马,蹑着那千衣雪而去了。

    姬春山暗探二路灵息,其中一人亦是金仙境界,另一修境界难明,但身上蛮荒气息惊人,分明是一只上古异兽。难不成是梼杌独自追来?

    姬春山见来者境界甚高,心中更是担心,千衣雪此番惹出的祸事,怎会小了,只恨自己玄承不足,那千衣雪又是抵死不说,也探不出这其中的玄奥。好在原承天刚刚传来讯息,已然逼近此处,两者之间的距离,也就是两三万里之遥。

    便在这时,那金仙陡然加速,却不是向千衣雪奔去,而是转向那只异兽,同时手中已持定法剑,看来是要对那异兽下手了。

    这金仙向异兽下手,倒也正中姬春山下怀,这一修一兽离千衣雪甚近了,姬春山怎能放心,这修士与异兽不动手,姬春山也要动手了。

    就见那异兽冷哼一声,亦向金仙修士迎面撞来,一修一兽隔着还有百里,空中光芒乱舞,已在大斗法宝。重生之凰斗

    姬春山乐得隔岸观火,也不理会这修士金仙斗法,将遁术紧了紧,离千衣雪就只有千里之遥了,这样的距离只需将大步连跨数步,就可立时追上。

    哪知就在这时,耳中传来一道声音道:“春山,你怎的也来此搅局。“

    姬春山听这声音颇熟,又惊又惧,只见极高空中一道白光只一闪,面前现出一只白鹿,白鹿之上,端坐着一名修士,正是顾氏老祖到了。

    姬春山见顾老祖在此现身,怎不吃惊。那顾老祖虽是退出了仙族,也是姬春山的前辈,不可失了礼数。

    没奈何,姬春山将身一躬,道:“老祖别来无恙?“

    顾老祖冷哼一声,道:“春山,此间事务乃是顾氏家事,你却顾不着。听我一言,不如就此离去。“

    姬春山笑道:“那龙婉乃是我的妻子,雪儿就是我的孩儿,说来起,我姬春山也算是顾氏的女婿,只是这件私情,不曾禀明老祖,今日补上礼数,也就是了。“

    顾老祖道:“得春山这等佳婿,自是我顾受之幸,奈何今日不同往事,却叙不得亲情,但请速速离去。“

    姬春山摇头道:“老祖法旨既下,春山本该从命,奈何此事关乎雪儿与玄武引路真童性命,若不弄个明白,春山只好抗旨了。“

    顾老祖道:“莫非真要与我动手?“

    姬春山淡淡的道:“形格势禁,春山也是无可奈何。“

    顾老祖低头寻思了一回,道:“也罢,不怕对你说,那元宝儿之子,我势在必得,却有个大缘故在,却不便对你说,我只保证,不伤那孩儿性命便是,难不成有我此言,你也不肯退吗?“

    姬春山仍是缓缓摇头,只是冲撞顾老祖的话,他则是再也不会说的。

    顾老祖面上已有怒意,淡淡的道:“既是如此,只好讨教一番你的袖里乾坤妙术。“

    此言未毕,四周风起云涌,那白云将顾老祖急急一裹,就不见其身影,但白云之中,则有一道寒光急急射来。

    姬春山深吸一口气,今日要独斗大罗金仙,那情形之危之急,实不可用言语来形容。但大丈夫处世立身,自有那不可不为之事。

1432章 二龙恩怨谁可解

    见云中寒光突起,姬春山怎敢大意,顾氏剑诀天下知名,顾老祖于剑诀一道更是一代宗师。而寻常顾氏弟子必须手持法剑,方能施展出剑诀来,可顾老祖却将这剑诀之道,视为祭施之法,这其中的差距,不想而知。

    那顾老祖遥遥施展剑诀,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

    姬春山急忙将袍袖舞动,将一股强大罡风,逼向云中寒光。

    顾老祖叹道:“顾姬本是同源,奈何兄弟阋墙。春山小心了。“

    那寒光快若闪电,翩若惊鸿,围着姬春山盘旋飞舞,招招皆是惊心动魄,姬春山不得不打点起十分精神,若是稍有疏虞,这条性命可就断送于此了。

    只是顾老祖刚才所言,却让人不得不心存惊疑,姬顾二氏,怎的就同源了?

    若是他人听到此言也就罢了,但姬春山是为姬氏长老,深知姬氏来历本源。多年前,那姬老祖也曾无意中提起,姬顾二氏,实有莫大渊源,只是年深岁久,自然再无交集,且顾兄行事不端,姬氏耻于与其为伍,更是无人提起。

    姬春山此刻用的是原承天的法袍,此袍并非为袖中乾坤妙术特制,怎能用得顺手,因此诸多妙法姬春山着实动用不得,而顾老祖的法剑逼得越来越紧,似乎随时都可分胸刺来。

    姬春山只得将枪皇祭出,喝道:“尽力敌住此剑,哪怕粉身碎骨!“

    枪皇领了这道法旨,就持银枪在手,去与那法剑纠缠,姬春山则趁着这个空当,左袖向前直直一拂,空中白云被一拂而开,就露出顾老祖骑鹿的身形来,右袖自下而上,倒卷而出,一道强大的旋风盘旋着向顾老祖逼近。

    这旋风若是不曾靠近,倒也显不出威能来,但此风步步为营,一丈丈向前移动,每移一丈,那风力就增大一倍,且移动速度亦是越来越快了。

    那顾老祖被吹得衣袂直直向后飘去,白鹿亦为之大退数步,赞道:“来的好。此风之强,当为昊天第一。“

    于是在白鹿背上一拍,白鹿四足各生黑云一朵,那黑云好似铁制的钉锚,牢牢的钉在云中,白鹿这时再也不曾后退后步,要与那旋风争持。

    姬春山心中暗喜道:“任你是大罗金仙,不避此风,也要大吃苦头了。“

    那旋风刹时就到,忽将一鹿一人卷到其中,白鹿足踏黑云,本以为立得稳的,却还是小瞧了这旋风的力量。就见那旋风忽化龙形,长大的龙躯只一卷,就将白鹿牢牢卷住。就听得旋风之中“格格“声不绝传来,那白鹿的断角残肢,就从风中飞将出来。你冷却我的双手

    就在这时,那龙形旋风之中,亦现一道龙影,此龙遍身乌黑,却泛着金属般的光泽,那龙形旋风被这条黑龙自内而外的窜将出来,刹那间支离破旋,四周刹时云散风消。

    就见顾老祖端坐其中,背后黑龙法像为其护法,虽有三分邪气,端得是法相座严。

    姬春山见殒了对手一鹿,固然欢喜,可瞧见顾老祖的黑龙法像,难免心惊,那黑龙为天下凶兽之首,又是性情高傲,轻易不肯与人护法,不想却与顾氏有如此渊源。

    那顾老祖虽被姬春山诛了坐骑,却是不愠不怒,道:“春山,你也将法像祭来。“

    姬春山叹道:“果然便如你所言,姬顾二氏,系出同源。“将身子一晃,身后金光大盛,亦现出一具龙形法像。

    此龙遍身橙黄,乃是一条黄龙。

    这世间真龙,以青龙为首,黑龙次之,又有金龙,黄龙,紫龙,合在一处,便是五大真龙。又有白龙主管水族,则是青龙之子,虽亦在真龙之列,但因出生也晚,辈份略低。至于其他龙族,皆由这五龙化来。

    姬春山背后的黄龙法像见到黑龙法像,忍不住发出低吼,欲欲向前,就要与之厮斗。

    顾老祖道:“春山,你见这二龙法像,可有话说?“

    姬春山道:“晚辈实不知其中缘故。“

    顾老祖道:“看来姬老祖着实恨我姬氏,竟是不提。今日正该向你细细说起。“

    姬春山道:“还请前辈明示。“

    顾老祖道:“当初仙庭之战,龙族亦起纷争,青龙为仙庭守护就与诸龙孤身对敌,其后先说服黄龙,对那黑龙反戈一击,双方就此结下怨仇。“

    姬春山道:“仙庭旧事,春山着实不曾听说。“

    顾老祖道:“你我顾姬二氏,既有真龙法像护体,怎是没有渊源的?顾姬二氏,与黑龙黄龙各有渊源,那黑龙被困于仙庭莲池时,有顾姓神将路过莲池。怜其一世威风,如今困龙不展,虽被囚于莲池之中,却受法则所限,不得其水而饮,这才将净瓶中收着的仙庭三江之水倒出一江水来,喂给黑龙,就此结下善缘。“御姐快到我的碗里来

    姬春山又惊又叹,道:“不想却有这样的缘故。“

    顾老祖道:“姬氏与黄龙的机缘,自然不消我说了。“

    姬春山道:“那黄龙在仙庭之战中,与我姬氏先祖神执并肩作战,自然结下莫大的机缘。“

    顾老祖道:“你我顾姬二氏,各因机缘,得那黑龙黄龙加持,可以修成龙形法像,但因黄龙黑龙彼此结怨,便使我顾姬二氏,也无端的暗生怨恨,仇怨千万年不解。“

    姬春山笑道:“难怪我瞧顾氏弟子,总是一百个不顺眼,原来却是此故。“

    顾老祖面上愠色一闪而没,展颜笑道:“这段怨仇,实因黑龙黄龙而起,你与龙婉情缘,便是因此而生。“

    姬春山面对顾老祖亦是面不改色,见他提起顾龙婉来,那面上就像蒙了一块红布,好不扭捏,叱道:“我与龙婉萍水相逢,彼此投缘罢了,又关着黑龙黄龙什么事?“

    顾老祖道:“那青龙有心替黑龙黄龙解怨,暗设天机算计,令龙婉与你相遇,此为天作之合,你只当真的是萍水相逢不成?“

    姬春山听闻此言,“哎呀“叫了一声,他虽早就知道,自己与顾龙婉之遇必有缘故,先前只当是顾氏阴谋,如今瞧来,若顾老祖此言不虚,那竟是青龙的安排了。

    顾老祖道:“千衣雪既是我顾姬二氏子孙,正是青龙遣来,为二龙解怨,我顾姬二氏,怎可违了天命,再来厮杀?“

    姬春山冷笑道:“顾老祖,你一番良苦用心,不过是想拉拢我姬氏罢了,实不相瞒,顾氏行事阴险,姬氏实耻于为伍,别说你我只是因龙形法像结缘,便是亲生兄弟,亦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顾老祖淡淡的道:“不想春山执掌族务多年,亦不知进退。“

    姬春山喝道:“那玄武真童又关着你什么事,你又何必逼迫千衣雪去掳那孩儿?这样的行径,春山怎能与你为伍?“

    顾老祖笑道:“莫非你以为千衣雪掳去那孩儿,是受我所迫?“

    姬春山道:“若非如此,还能怎样?千衣雪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体来。“至尊仙皇

    顾老祖只是摇头,长长叹道:“你父女二人,倒也皆是一般性情,其中秘辛,你只管问起千衣雪便是。“

    他将顾氏与姬氏的渊源说出来,只盼着与姬春山化敌为友,哪知姬春山禀持天地正道,竟是不动于心,怎会计较这些微私情,这番盘算,可就落了个空。

    顾老祖虽不惧春山,对那姬老祖却要惧上三分,毕竟姬老祖是神执转世历劫,身份自是自己可比的。

    可见姬春山无法以言辞说动,不免就真正动了杀机。

    姬春山道:“顾老祖,今日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也莫想惑乱我心,春山虽不知今日之事真相若何,但顾氏布局天下,怎有一丝仁德,便冲着你顾氏先前所为,姬春山誓与顾氏周旋到底。“

    猎风与元宝儿在袖中听到姬春山所言,心中大为喝采,大丈夫行事,本就有所为有所不为,但遇着那可为之事,便是捐躯殒命,又能如何?

    顾老祖又羞又恼,喝道:“我百般委屈求全,只不过是禀执青龙心意,化解二龙恩怨罢了,你只当我真个儿不敢杀你!“

    手中寒光一闪,法剑已在手中,刚才因白云汹涌,此剑难以瞧得明白,这时才发现,那法剑乃作龙形,剑柄上便是龙首,龙首上嵌了两道赤珠,暗发幽暗赤光。因此法剑一出,便作龙吟,寒光袭来之速,比刚才胜出十倍来。

    原来此番才是顾老祖真正的剑诀绝学。

    姬春山早就凝神运玄良久,见此剑刺来,左袖迎空一舞,就想将此剑扫到一边去。

    哪知此番斗法与刚才大不相同,长袖尚未拂到剑上,剑上寒光一闪,此袖就被轻轻割了去,那法剑淬然再击,就向姬春山分心刺来。

    这时枪皇恰好赶到,银枪中流击水,就要阻去剑势。

    只可惜顾老祖此次动用十成功力,怎能与刚才虚与委蛇的情形相同,那法剑击到银枪上,此枪立时碎成数截,法剑其势不曾减去分毫,仍是直直刺来。

    就觉那四面八方,皆是剑影,实不知哪一处才是杀机所在,又觉得那天上地下,皆充斥着顾氏剑诀,又不知避到何处,才能避开这致命的一击。

    姬春山心中大叫道:“此番性命休矣!“

1433章 苦斗大罗不堪言

    虽知在大罗金仙全力施为之下,自己性命堪虞,求生本能仍让姬春山勉力一搏。

    首先是身后的黄龙法像不御而动,向着顾老祖的剑诀猛然一扑,虽然这一扑不过是螳臂挡车,最多令此招剑势稍缓罢了,姬春山被困于剑诀之中的大势仍然无法改变。

    且黑龙法像早就龙骧在侧,黄龙法像稍稍一动,黑龙法像后发而先至,抢在在黄龙法像面前。

    二龙本是宿世仇敌,就算青龙苦心化解,若无重大机缘,二龙心结又怎能随便冰消云散?

    其实二龙法像之争与姬春山已无多大关系,顾老祖境界高于姬春山一筹,黑龙法像上来就是大占上风,压得黄龙法像动则得辄,着实苦不堪言。

    这边姬春山双袖拂在身前,只盼能将顾老祖的剑诀挡住,然而全力施为之下,那法袍却因承受不得如斯法力,已发出裂帛之声。姬春山眼见于此,叹道:“罢了。”

    便在这时,一道三色毫光当头罩将下来,姬春山被这三色毫光一罩,身子陡然一空,也不知身在何处了。

    那三色毫光无边无际,竟连顾老祖也被罩在其中,就见漫天剑影瞬间而空,老祖手中剑诀也就此方向大变,擦着姬春山身周三尺处嗤然远去。剑气鼓荡之下,姬春山的袍袖再也禁受不住,就此碎成千片万片。姬春山再度**起双臂来。

    顾老祖虽遭异变,仍是不慌不忙,灵识扫探之下,将头一点,冷笑道:“便是这天地残卷,又怎能奈何得了我。”

    姬春山也探出这是在天地残卷之中,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幸好是原承天及时赶到了。

    但就算是与原承天联手,又怎能斗得过顾老祖?反将原承天也扯将进来。

    在袍袖碎裂之时,猎风与元宝儿也被迫遁了出来,以二女境界,怎敢在姬春山与顾老祖的斗场上立足,急急向两侧掠去,只盼速离战场,免得令姬春山分心。

    幸好顾老祖对两女离去倒也不曾理会,以他的身份,若去刻意难为两位女修,岂不是惹天下人耻笑,更何况刚才与姬春山专心斗法,才被原承天所趁,被这天地残卷罩住,顾老祖初临新域,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空中一道青光垂落,青光之中,乃是一座宝塔,正是原承天祭出青龙塔,先将猎风与元宝儿收起,二女掠进青龙塔之后,原承天的声音自空中传来:“顾老祖,承天以下犯下,今日怕是要得罪了。”福晋悠闲

    另一道声音亦自空中传来:“姬氏弟子秋渊,亦斗胆恳请顾老祖指点。”

    顾老祖听罢二修之言,怒不可遏,对手明知自己是大罗金仙境界,却不避不让,不肯求饶,反倒开口求战,分明是没将自己放在眼中了,此番羞辱,远胜当初顾氏被逐出仙族。

    而顾氏与原承天之仇,更是永不可解,今日遇着,正好随手打发了,也可略消心中之恨。

    心中虽是恼怒,口中则淡淡的道:“尔等目高于顶,本座怎敢指教。”

    这时空中飘落一道身影,此修相貌粗豪,形容落拓,但顾盼之间,自有威凛四射,且此修目光清亮如水,可见此修虽久在红尘打磨,却不曾沾染半丝俗气。

    顾老祖虽不识此人,瞧这修士的风度风华,亦是暗暗赞叹,忖道:“怎的我顾氏之中,却无这样的人物?”知道此修必是姬秋渊了,他与原承天一个在卷内,一个在卷内,定是想来个里应外合。

    姬春山见原承天与姬秋渊及时赶到,自然是士气大增,大笑道:“今日我姬氏弟子,就要来斗一斗顾氏大罗。”

    原承天的声音再度从空中传来,道:“顾老祖,姬前辈袍袖已裂,怎好应战,还盼顾老祖成全,容我与姬前辈换了新袍,再向顾老祖请教。”

    按理说双方已成水火,原承天这要求几近无稽,可顾老祖自恃身份,反倒无法拒绝,因此听到原承天开口提出这要求,姬氏二修皆是心中暗笑。

    若说时机拿捏之准之精,天下没人强过原承天去。

    顾老祖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就见一件黄色法袍自空中落将下来,这件黄色法袍一瞧便知道材质特殊,非昊天之物,姬春山得了此袍,定然是如虎添翼,可顾老祖碍于身份,怎好去阻拦,那也显得太小气了,也只好视而不见。

    姬春山接袍在手,稍稍一顾,心中欢喜之极,此袍材质之佳,远胜自己量身定做的那件,且于极强灵气之中,暗藏杀气。唯一遗憾之处,就是袍袖略显狭窄了些,算是美中不足。考核帝容易嘛(网配)

    姬春山自不知道,此袍乃刀君之物,是为刀君的刀衣,此物源出仙庭,极柔极韧。原承天穿在身上未见好处,可姬春山用来,却可大显此袍威风。

    姬秋渊见姬春山换袍已毕,知道顾老祖绝不肯抢先动手,当下长揖到地,朗声道:“顾老祖在上,恳请指教。”

    手中法剑遥遥向顾老祖一指,空中闪现出一只异兽来,此兽瘦得皮包骨头,更显得双目铜铃,却生就四臂,两只手各持小锤一把,另两只手各持铜锣铁鼓。

    这灵兽笑嘻嘻走上前来,持着小锤就向铜锣上一敲。

    这一敲非同小可,那声音好似百千道天雷集于一处,从双耳钻进去,又好似变成无数只利锥,拚命的在体内各处攒刺不休。顾老祖猝不及防,双耳顿时就是嗡嗡作响,体内真玄鼓荡不休。

    顾老祖被这异兽一敲,已是面色大变,口中犹道:“量此区区雷鸣兽怎能奈何得了我。”这话说出来,自己却是半句也没听到,那双耳想是被震得暂聋了。

    饶是如此,顾老祖仍是不慌不忙,那姬秋渊就算可化灵兽千万,但此修境界着实有限,对自己根本就产生不了威胁,徒乱耳目而已,自己最大对手,乃是姬春山。

    手中法剑微微一抖,向姬秋渊平平刺去,此式并无多大玄机,重在以灵压克敌,想那姬秋渊与自己境界相差甚远,在这法剑灵压之下,还不是粉身碎骨?

    那知姬秋渊不闪不避,亦不见有丝毫痛苦之色,反倒也将法剑刺来,要与顾老祖秋色平分。

    顾老祖见姬秋渊无视灵压,这才知道不妙了,心中叫道:“不好,那原承天主持天地残卷,扫去我法剑灵压,本座的境界优势竟然是荡然无存了。”

    此时双剑迎到一处,顾老祖剑式一变,“啪”的一声,击在姬秋渊剑上,姬秋渊毕竟境界不足,虽仗着原承天卸去灵压,可对敌时的法力却是卸不去了,手中剑顿时玉碎,余力传来,全身如被电击,苦不堪言。

    姬秋渊心中叫道:“便是在这天地残卷之中,顾老祖威风不减分毫。”

    幸好造化神功之妙,并不在于手中法剑,而是暗藏着的金锃紫焰,心中法诀急急念出,袖中紫焰一闪,再出灵禽一只。农家卿染

    此禽有三尺长短,却生就一尺的巨啄,巨啄开合如刀,配合着那只雷鸣兽,齐向顾老祖逼去。

    顾老祖对这只灵禽却不理会,手中法剑在空中一转,刺向那只雷鸣兽,此兽虽有雷鸣绝技在身,可就算是再修行万年,也挡不住顾老祖亲施剑诀,胸中早被刺中,惨叫一声,化为云烟而去。

    姬春山大袖飘飘,已当头罩将下来。刚才不敢用这长袖来卷顾老祖本体,此刻在天地残卷之中,天地法则操之在我,又何惧顾老祖的神通手段。

    顾老祖怒极,叫道:“春山,你焉敢这般欺我。”

    这时那灵禽已扑到顾老祖身边,却被顾老祖的护体罡风一卷,刹时绞得粉碎。难怪顾老祖对此禽毫不理会。

    姬秋渊暗暗心惊,自己与顾老祖的差距委实太大了,自己就算施展全身解数,也难伤此修分毫,唯瞧姬春山的手段了。

    姬春山袍袖大张,就要将顾老祖笼在袖中,顾老祖抬头瞧去,面前灰蒙蒙一片,哪里能见到天日,知道自身已半入姬春山的法袍。他冷笑一声,法剑横空掠过,将那法袍一划。

    姬春山见法袍被法剑所划,也是心惊。按理说自己袖里乾坤之术施展开来,对手唯见虚空,不见法袍。看来顾老祖技高一筹,已识破了此术的妙处。

    慌忙将袍袖收回,若是再被毁了这法袍,自己难不成三度裸臂而斗?

    幸好那被法剑所划之处,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折痕,且这折痕消褪极快,半息之内,已不见丝毫印痕了。姬春山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顾老祖的法剑再度逼来,姬春山虽与他周旋半日,可对顾老祖这一刺之功,仍是寻不出半点头绪,实不知该如何化解。不得已,只好大退了一步。

    那顾老祖也不来赶,忽的剑势一变,就冲着姬秋渊去了。且瞧那剑势,分明加快了数倍,这是存心要取姬秋渊的性命。

    就连姬春山对这一剑之刺,亦是束手无策,姬秋渊又如何能敌。就听姬秋渊闷哼一声,也不知被刺中何处,而一团紫焰则跳将出来。

    顾老祖道:“这是什么东西?”法剑一挑,将此焰挑在剑上。

1434章 缚虎容易纵虎难

    用灵识略略一扫,顾老祖已认出此物,大喜道:“不想今日竟有如此收获。”

    那紫焰心知身处险境,怎能不逃?此焰倒也机灵,不急着向外逃窜,反而冲着顾老祖的面门撞将过去,且又将身上紫焰大放光明,以起扰敌之效。

    顾老祖知道这紫焰厉害,若被它触到肉身,任你怎样的修行,还不是烧成焦炭?忙忙运起护体罡光,挡住紫焰去路。

    那紫焰这才将身子一转,打斜刺里去了。

    奈何紫焰再机灵百倍,在大罗金仙面前,又能耍出什么花枪来?顾老祖冷哼一声,手中抹起法诀,向那紫焰一罩,此焰顿时就动弹不得了。

    便在这时,空中嗡声大作,一道青光挟毁天灭地之姿轰然垂落,正是原承天动用青毫神光,要助姬秋渊来夺金锃紫焰。

    顾老祖点头道:“来得好!”

    怎敢小觑了此光,又知道此光非护体罡光所能抵御,急忙将手中法剑向上一迎,那法剑发出龙吟之身,剑身亦化龙形,这是要借黑龙之威挡住青毫。

    虽然忙于招架青毫神光,顾老祖仍有余力顾着紫焰,手中法诀威能不失,仍是将紫焰稳稳的罩着,只需避过青毫袭击,就可将紫焰收回囊中。

    不想手中忽的一紧,姬春山已将大袖拂来,那袖里乾坤的手段可强过顾老祖对紫焰的笼罩之力,顾老祖只觉手中再一松,紫焰已落进姬春山的袍袖之中。

    顾老祖怎舍得金锃紫焰这样的宝物得而复失,虽是双手空空,仍是向姬春山招了招手,就见他的手臂陡然增长了十倍,原来是幻化出一只巨臂,在那姬春山的衣袖上一拍。

    原承天在卷外瞧得清清楚楚,知道这是隔垣取物的神功,乃是三十六天罡变化之一,原侍一也曾修行。只是功力与顾老祖相比,则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原承天略一沉吟,那顾老祖的巨臂已隔空取物,将紫焰再度抢到手中。原承天急忙将天地残卷一抖,卷中法则立时变化,手臂所幻虚影刹时就无影无踪。

    原来隔垣取物,其实便是跨界之法,此法视界域为无物,突破界力阻碍,取万物若在囊中。如今卷中法则一变,则是在手臂本体与手臂幻影之间,再设一道界域,别瞧只隔着咫尺,却是相隔天罗。

    这时姬春山再抖大袖,终将这手臂幻影连同紫焰统统收起,且袖中乾坤再设一域,将紫焰困得牢牢,就算姬老阻故技重施,也要连破三道界域方能再探到此焰了。[英美娱]真爱之路

    顾老祖知道被原承天与姬春山这样一阻,自己与金锃紫焰已是无缘。那得而复失之心,远比不曾见过得过更为情急,心中恼怒之极,喝道:“便是这天地残卷法则,又怎能困住本座。”

    此时头顶青毫神光威能已失,顾老祖抬手召回法剑,身子一晃便冲天而起,就要破卷而出。

    那大罗境界与其他境界不同,原来修士修成仙修境界,则名入仙籍,而一旦得登大罗,则是位列仙班。那天地法则对其约束力已是至弱了。

    姬春山说来也是强力金仙,可与大罗金仙相比,却不仅仅是相差了一个境界而已。金仙与大罗之间,其实是差着一道天地法则,因此任姬春山修为再强十倍,也别想在顾老祖手中讨得好去。

    如今三修全靠天地残卷,方能与顾老祖周旋,若容他逃了出去,三修怎是他的对手?也许数息之间,就会被顾老祖所诛。

    姬春山亦知此时局势有变,若留不住顾老祖,岂不是白白饶上性命?口中大喝一声,枪皇再次现身,向顾老祖后心攒刺而去。

    此枪皇刚才虽被顾老祖拍碎,但性灵之宝只需一点器魂在,仍可碎而复聚,只是与刚才相比,其势已大弱了。非得将息多年,方能恢复功力。

    可此刻情急,姬春山也顾不着许多了。

    顾老祖手中法剑在身后一架,便卸去枪皇一刺之功,不想那姬春山已挡在面前,大袖凌空罩下,那袖中波光鳞鳞,浩荡无边,原来是一座大湖被姬春山藏在袖中。

    姬老祖哑然失笑道:“春山,你真想杀了我不成?”

    话音未落,身子已处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此湖横无际涯,怎知边界,顾老祖被这水域困住,哪里还能逃得出去。

    无奈何,顾老祖只好掐着避水诀,以灵识探路,要寻路逃出此域。

    原承天冷眼瞧来,那顾老祖在水域中遁速虽也算快捷,可手中的避水诀只分开身周数十丈水波罢了,便知顾老祖于水里的神通只是平平。

    既瞧出对手的弱处,原承天心中大喜,笑道:“春山,承天助你一臂之力。”

    将天地残卷连抖了三抖,那卷中乾坤已生变化,卷中之水尽数涌来,合着姬春山的一湖之水,在那泼天摭地,将顾老祖里三层外三层的罩住。我有一双阴阳眼

    卷中之水与三界水域相应,此番施法,就相当于将三界之水尽数汇在一处。这还了得,须知三界之中,水域的面积远超大陆,三界之水汇集一处,那真个儿是无边无际,等闲修士在这水域中行个百年,也未必就能寻出一条路来。

    见那身边水势浩大之极,姬春山与姬秋渊也立不住脚了,忙对原承天道:“速放我等出来。”

    原承天笑道:“不消吩咐。”不敢抖动天地残卷,而是将青龙塔祭进卷中,将二修接应入塔。

    姬春山与姬秋渊回到原承天身边,皆道好险,若非最终洞窥顾老祖的法力弱处,也不知会弄出怎样的结局来。

    姬秋渊道:“此番或可困他一阵了。不知大修将此卷卷起,可否能伤他性命?”

    姬春山道:“难,难,难。那大罗金仙非同小可,已是名到仙班,等闲法则怎能伤他性命?何况这天地残卷有个残字,除非是五卷齐备,方能伤到大罗。”

    姬秋渊苦笑道:“如今可是缚虎容易纵虎难了,顾老祖总会挣出此卷来,又该如何处之?”

    三人面面相觑,遇着大罗金仙,便是这便束手无策。昊天界又有几个大罗,那大罗修成极其不易,若想诛而灭之,更是难上加难,想当初落伽无那被苏老祖所困,也是伤他不得,只好逼他立下重誓罢了。

    此刻以三修的手段,更不可能威胁到顾老祖的性命。

    姬秋渊道:“看来只好回到府中,请老祖设法。”

    姬春山摇头道:“且不说此去路途遥遥,那顾老祖随时可以挣出天地残卷,便是一路无恙到了府中,只怕老祖亦无法处置顾老祖。”

    便在这时,空中的天地残卷微微一晃,三修急忙凝目瞧去,只见那顾老祖手中多了一只玉葫芦,正在那里收水。姬秋渊笑道:“此老倒也糊涂了,任他怎样的法宝,又怎能收尽天下之水。”

    姬春山再次摇头,道:“秋渊,你有所不知,这卷中之水,并非真水,乃是法则变化罢了,此老用玉瓶收水,是要瞧出这水中的法则,一旦被他洞悉其中的法则变化,三界之水也就是一滴罢了,又怎能再困住他。”

    姬秋渊疑道:“此话怎说?”清亡明灭五十年

    姬春山道:“好比同样一件物事,那喽蚁瞧来与你的目光大不相同,一块石子,在喽蚁眼中就是一座山峰。如今这卷中之水,若是身在卷外,瞧来只是一滴,可身在卷中,则是浩浩荡荡,无边无际,你可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姬秋渊自然亦是灵慧之士,闻言道:“是了,那物事的大小,端看一个人的眼光立场,若是熟知其中法则,万千之水,只做一滴。”

    姬春山道:“这就是纳须弥而入芥子之意,大罗金仙受法则约束甚弱,此老终究要脱困而出的。”

    这时身后两道身影急急掠来,正是刚才那位金仙之士与上古灵兽到了。

    刚才那位金仙原是去阻这位上古灵兽,想来是吃了苦头,只好落荒而逃,那只上古灵兽则在其身后紧紧追赶。

    姬春山道:“这位金仙之士,应该就是顾氏弟子了,却不知那上古灵兽可是梼杌。这些人聚在此处,到底为着何因?”

    忽听那只灵兽遥遥喝道:“你等是何处修士,来此何为?千衣雪又在哪里?”

    姬春山忖道:“怎的又是冲着雪儿来的,雪儿到底闯下了怎样的大祸?”

    刚才千衣雪身上的黄光来的蹊跷,千衣雪又口称是天下散修之主,可见其中变故必定惊人,可恨那雪儿偏偏不肯细说,可不是急杀了姬春山。

    如今这灵兽又来问罪,姬春山心中怒火骤然发作起来,一古脑儿只着落在这上古灵兽身上。

    当下向那一修一兽迎将过去,大袖飘飘,就向那金仙罩来,便想先擒了这位顾氏金仙,问明了情况再说。

    那金仙与上古灵兽一番大战,本已是油尽灯枯,见姬春山大袖当头罩来,心中只叫了一声苦,只因全身真玄刚才耗了大半,此刻只挣扎着动用遁术罢了。

    “呼“的一声,就将那金仙罩进袖中,刚才在顾老祖面前,没占到丝毫便宜,此刻出手就罩住金仙一名,也算是大大出了一口恶气。

    这时那上古灵兽亦到,不由分说,一根金灿灿的法宝就落将下来。姬春山抬头一瞧,暗暗吃惊,原来这法宝大有来历。便借着这件法宝,姬春山将当前乱局终于理出一个头绪来。

    (感谢秋色物话,天下楼主,幽灵,娉娉,鸡品废车,阿飞,刘公子加持)

1435章 公私分明话短长

    此宝名叫打龙锤,专打世间龙族,便是水中蛟属,亦受此锤管束。

    原来青龙深受龙族叛乱之苦,于仙庭之战后,亲手制成此宝,天下龙蛟但遇此宝,立时打散先天龙息,使得堂堂龙族,翻成寻常灵兽,不受天地法则保护。

    姬春山因修成黄龙法像,亦受此宝约束,黄龙法像惧不敢出,自身功力也被减去三成,见这打龙锤落下来,只好将身一闪,先避开此锤再说。

    这也就是一件虚宝罢了,若是那正物在此,姬春山只怕连闪避之能也无。

    就在金锤之上,云端之中,现出一只异兽身形,此兽人头虎身,生就两只尺长的獠牙,瞧来极是凶恶,正是梼杌无疑。

    姬春山暗忖道:“此宝唯青龙所有,这梼杌若非青龙座下灵兽,那青龙怎肯让他制成虚宝?先前顾老祖说,天地诞下雪儿,是为二龙讲和,雪儿既有我姬顾二氏血脉,那与二龙便结下莫大渊源了。也唯有雪儿,方可于二龙之间周旋。”

    他知千衣雪来历不凡,自是欢喜,但与二龙间周旋讲和,又怎是寻常斡旋之事可比?不光是龙族之中,便是仙庭诸多大能,对二龙讲和之事定也是各有心思,只因若是黄龙黑龙真的握手言欢,龙族势力便成昊天最强,试问昊天诸多大能,又怎能坐视不理?

    那雪儿坚持不肯道出真情,只怕也与此有关,想来是不肯让自己卷入这件仙庭事务之争了。

    那雪儿自从得知自家身世,一直不肯认父归宗,姬春山心中怎不伤感,可现在窥知其中隐情,方知千衣雪的良苦用心。心中又极是欣慰。一时悲欢交集,心境大动。

    只是此事怎的会和玄武真童扯上关系,仍是窥他不破。

    原承天慧目一瞧,也认出梼杌真容。这梼杌原是一名凶兽,仙庭之乱时作恶不少,后被青龙收服。只是作乱仙庭之罪不可饶恕,就算瞧着青龙面上,亦是难免此劫,仍被打下仙庭,于这凡界历劫。

    原承天何等玄承,那姬春山从这打龙锤中都能瞧出些许端倪来,原承天如何瞧不出,便喝道:“长牙神君,你可认得我?”

    原来梼杌因生就獠牙,相貌丑陋,在仙庭中时常被人取笑,时被人以长牙神君名之,不想那梼杌性情与众不同,觉得这对长牙极擅杀伐,诸仙难近,反倒以此为荣。

    而此兽为使得此名独一无二,曾凶性大发,杀尽獠牙灵兽,仙庭中的象族因此几乎绝迹,也就是因为此故了。末日之城

    但仙庭诸仙不知就理,怎敢叫他长牙神君,也就是世尊青龙以及诸多神执这样称呼梼杌罢了。原承天叫出长牙神君的名号,那梼杌若是略具灵慧,就可知道其中道理。

    梼杌听到原承天说话,在云端中向原承天瞧了瞧,点了点头道:“我认得你。“

    原承天听到这话,心中暗舒一口气,若是这梼杌不识得自己,证明此兽尚未明悟前尘往事,与他讲理总是不通。听他说认得自己,那就好说话了。

    不想梼杌又道:“大修,我虽是认得你,但世尊分魂千万,我知道哪个日后主持仙庭?若是每道世尊分魂都来与我讲交情,攀旧谊,那日子也没法过了。”

    原承天不由笑道:“你说的有理,承天境界尚微,尚未修成天道之修,你若视我为寻常,我也不怪你。”

    梼杌道:“你倒是好说话。“心中对原承天就存了三分欢喜。

    又道:“你有何话说,只管问来,只是问完之后,我与你等该打就打,该杀就杀。”

    原承天道:“如此甚好。我只问你,你若得了那玄武真童,是打是杀,还是送入仙庭?”

    梼杌奇道:“真童本是仙庭一员,掌管玄武神殿,我得了真童,自然将他送回神殿,难不成还敢杀他?这倒是笑话了。”

    原承天心中已有数了,便笑道:“那真童尚在襁褓之中,怎能入得仙庭?”

    梼杌颇有些不耐了,但碍着原承天世尊身份,也不便过多得罪。谁知这道分魂日后有无造化的。

    便按捺着心情道:“我得了青龙法旨,知道真童在昊天有血光之劫,遍寻不着,不想却有青龙座下侍女向我传讯,说是因得了消息,知道顾氏要劫此子,她便抢先出手,先将此子掳了去,以免顾氏得手?又不知如何保护,幸好青龙降了仙谕,这才与我联络,托我照管。我得了这孩儿,自然留在身边,悉心照顾,日后便随玄武同升仙庭,也是我的福果。”

    原承天与姬春山相视一笑,那梼杌话说到这里,此事详情,大致也就心中有数了。

    原承天道:“这么说来,那顾氏寻这孩儿,也是得了仙庭大能的仙谕,不肯让这真童飞升仙庭了。”恶魔王子的幻想公主

    梼杌道:“那黑龙心心念念,要做那四大神兽之一,原是那玄武真童与玄武真君一道殒落了,其他三位真童仍在仙庭。如今四神神殿中,唯有玄武真君神殿无人值守,庭院荒芜。黑龙不从玄武身上设法,又该从哪里下手?除了玄武真童,也只是第一步罢了,想来其后仍有阴谋。嘿嘿,这仙庭的事务,件件让人摸不着头脑。”

    原承天道:“那四大神兽乃是世尊亲定的,黑龙怎可擅自作主,此言我着实不信。”

    梼杌道:“信不信也由得你。实告诉你,那仙庭之中,不知聚了多少世尊分魂,其中有一两道,已修成无上神通,不受天地法则约束。便是仙庭此刻的五大神执,也要敬他三分。须知世尊分魂性情不一,也不见得个个就与青龙朱雀交好,便是重立四大神兽,又有何奇?”

    原承天心中剧震,那世尊分魂之中,有诸多分魂修成大能倒也不奇,可这些世尊分魂,居然要擅行废立四大神兽,则是大大出乎原承天的意料了。

    当初世尊亲口许诺,要让白虎玄武元魂不失,历百劫而不死,永驻神位。难不成这些世尊分魂,就要推翻世尊法旨不成?

    只是自己连这昊天界事务,也难以理个明白,又怎能再去理会仙庭之事?虽然心中隐隐生忧,知道日后有无穷劫数在等着自己,此刻也只好装作不知,免得乱了心境。

    姬春山本想责顾老祖倒行逆施,此刻听梼杌说来,那顾老祖所奉仙谕,亦是来自仙庭,说不定就有一二神执倾向某位世尊分魂了。既是仙庭之谕,又怎好再责顾老祖逆天行事?

    梼杌看在世尊分魂面上,分说了半天,己是极不耐烦了,便道:“来来来,我知你等是和白虎玄武一伙。我虽要护着玄武真童,那是遵了青龙仙谕法旨罢了,这浮罗天河归属之战,仍是要打个明白的。”

    原承天笑着摆手,道:“神君倒也是公私分明,既是如此,我也来个公私分明,两不相帮,白虎虽与我有旧,但能不能争这浮罗天河兽尊之名,只看他的本事。只是我另有一疑,还盼神君答来。”

    梼杌见原承天不肯动手,先去了三分热度,没精打采的道:“你这大修甚是多事。”

    原承天道:“我只问你,既是玄武真童有事,那白虎玄武怎的不管?”

    梼杌道:“且不说玄武已入了龟眠,怎能管得此事?便是白虎,也因未入仙庭,青龙与他说话,也有诸多的不方便。而本座乃是青龙座下神君,那自是最方便说话的。此事甚是紧急,自然是哪处方便,就寻那处出手。”穿越未来遇恶魔

    原承天这才点头道:“这就是了。”

    梼杌道:“既然你不肯与我厮杀,今日又为着仙庭公事,也罢,且与你一道去寻那千衣雪如何?我瞧她去向,应该是往中土点仙台去了。”

    姬春山猛然醒悟道:“是了,那点仙台为中土最近仙庭之处,将真童藏在那里,也可受仙庭庇护。”

    原承天沉吟不语,但面上却有忧色,梼杌道:“大修,姬道友说的在理,你怎的反倒不喜?”

    原承天道:“真童之争本就源自仙庭,那点仙台离仙庭近了,仙庭诸多大能皆可出手,你说此事是喜是忧!”

    梼杌叫道:“唉呀,此事果然万分不妥,千衣雪怎的却没想到此节?”

    姬春山忙道:“便是我第一个念头,也是将真童藏在点仙台,好受青龙庇护,我家雪儿有此心思,也是寻常。”对千衣雪袒护偏爱之心,溢于言表。

    梼杌只好摇头,道:“与你这护短的家长,哪里能说出道理。”

    正想收起打龙锤来,忽见空中天地残卷又是一阵大动,梼杌惊道:“此卷中何故?”

    原承天道:“顾氏老祖,已被我用三界之水,封在此卷之中。”

    梼杌听说这卷中封着的是顾氏老祖,也是大感头痛,他只是一名小小的兽尊,在这浮罗天河尚不能称雄,又怎能压制住一名大罗金仙?

    但若那顾老祖挣出残卷来,这个刚刚建成的小小同盟只怕立时烟消云散,便皱了皱眉道:“大修,你将残卷打开,我用这打龙锤压他,那顾老祖修成黑龙法像,也要吃我这打龙锤辖制。”

    原承天道:“此卷若开,就怕顾老祖立时脱身而去。”

    梼杌坚持要试此锤,原承天勉强不过,想那顾老祖就算此时挣不出,数个时辰之后,总能脱困,倒不如先试这打龙锤的威能。

    于是将残卷急急一展,梼杌大喝一声,将打龙锤打进卷中。而此宝垂落之时,恰有一道白光亦向上冲来,却不知这打龙锤能否打压此光。

1436章 如云往事不堪提

    梼杌比原承天姬春山更为紧张,双手轮番掐动法诀,打龙锤金光大盛,相对而言,那白光就黯淡许多。

    只是白光仍在向上冲来,打龙锤就在空中微微颤动起来。再向梼杌瞧去,似乎也有力不能支之感。

    看来那白光的冲击之力极强,梼杌虽不能亲承其力,却可从打龙锤上感受一二。

    原承天毫不犹豫,左手祭出无界之剑,便出青毫神光,右手则祭出玄字诀,替打龙锤加持。

    打龙锤所用法诀固然系出青龙诀,但无界真言无界不域,对世间诸法诸物皆有加持。那玄字诀又是地字诀中的强**诀,原承天每用一次,体悟就多了一分。此番用来,心中已存必得之志。

    果然玄字真言一出,白光立时黯淡无光,上冲之势大挫,就此缓缓下沉。那打龙锤既占上风,对龙族的特殊威能就显示出来。白光忽地一消,显出顾老祖的身影来。

    此老于云端中瞧了诸修一眼,满面皆是怨毒之色,令诸修遍体生寒,不过终因承受不住打龙锤的强大威能,被迫沉进天地残卷之中。

    梼杌总算松了口气,道:“只盼此锤能多压他几个时辰,等到了点仙台处,自有仙庭大能出手。”

    姬春山道:“此去点仙台路途遥遥,恐怕非数个时辰可达。”

    梼杌道:“中土法则千变,界域交错,自然有无数秘道,本座在此万年之久,总算识得几条,诸位请随我来。”

    诸修至此,也只好暂且听从。需知梼杌既受青龙法旨,要保玄武真童,其职责比诸修更重。大家的心思总是一般。

    梼杌一马当先,片刻后来至一处所在,只见此处白云变幻甚奇,他处白云皆是缓缓飘动罢了,此处虽无狂风,那白云却是数息千变,好似空中有极强的力量在撕扯一般。

    只见那白云或是形成涡流,急急涌进涡流之中,或是被扯成万千数片,向四周飘散。

    原承天见到这等奇景,心中一怔,道:“怎会如此?”

    梼杌道:“五界不稳,诸处界力多有破碎之像,在中土尤胜,只盼世尊早早归位,主执大局。”

    此言并非仅对原承天一个人来说,只因在梼杌心中,那世尊的最终定属,是谁也说不准的。

    清穿之林家宗主

    梼杌指着云中涡流道:“这些个涡流,万万不可擅入,只因但凡形成涡流,其后必有一个不知名的界域,若是误入其间,也不知多少年才能寻路出来,唯有那白云散碎之处,因界域未成,方可寻隙而入,只要方向不错,总能寻出路来。”

    原承天道:“这么说来,你是要从这无数碎域间隙之中,寻到一条通往点仙台的道路了。”

    梼杌道:“此行虽是凶险,却是节省时间的唯一法子。”

    原承天道:“在碎域之中,又自有方向可寻?且碎域中界力多变,稍有不慎,就要被界力撕得粉碎了。”

    梼杌道:“我有定向神珠一颗,倒不愁迷失了路径,但那界力撕扯之危,则要靠诸修自家承受了。不瞒你说,这条路我也只走过一回,此刻思来,犹是胆寒。”

    姬春山于界域之道最有心得,闻言便道:“既然如此,大家都在我袖中藏身,兽尊只管将定向神珠交给我,我好歹也能寻出一条路来。”

    梼杌沉吟片刻,道:“此事由姬道友主持,的确最为妥当。”

    当下将一颗拳头大的明珠交给姬春山,急急传了御控之法。姬春山将神珠取在手中,口中念了新学的法诀,将神珠稍稍转动,那神珠之中果然现出点仙台的影子来。

    此刻点仙台边影影绰绰,似乎立着一人,奈何这神珠主要用来定向,自可窥人,姬春山瞧了半晌,也瞧不出这身影是谁?

    他忖道:“不知那影子是否就是雪儿,以她的修为,又怎会抢在我们前面?”

    忽又想到,雪儿来历非凡,乃是青龙座下侍女,既得青龙加持,何事不能?

    他本以为雪儿孤苦伶仃,自己既为人父,怎能不担起这照顾的责任来,哪知雪儿有如此*,不必依靠自己就可独自生存。便是弃自己如敝履,也仍然可以逍遥。

    如此说来,自己竟是可有可无了。心中自怨自艾之情,油然而生。

    梼杌道:“姬道友,莫要只管瞧,速速赶往点仙台要紧,那顾老祖一旦冲出残卷,我等皆要被其所擒。”

    姬春山慌忙收敛心神,先将大袖一拂,把诸修笼进袖中,这才将明珠祭在胸前,双手亦笼在袖中,朝着一片散碎云团掠了过去。

    身子沉在这散碎云团之中,方知此处果然是界域间隙之处,原来这处界域碎的得厉害,皆没有形成各自界域,因此出入界域倒也容易。案头香

    姬春山随意入了一道碎域,只见定向神珠上忽地失去了点仙台的踪影,便知此路不通,急忙纵身出了碎域,再寻一处碎域藏身。

    那碎域远未成形,自然是出入方便,只是中途常有界力潜伏,若是灵识辩他不出,就会被这界力牵扯住。

    姬春山打起精神,细辩面前道路,别瞧面前只是一团团云雾罢了,可任一朵云雾之中,皆可能存有界力,那界力或强或弱,侥幸的话,或可挣扎出来,一旦运气不佳,遇到极强界力,便是立时身死也是有的。

    姬春山既修袖里乾坤之术,对界域界力辩得最明,当下小心翼翼,避过诸多可疑云团,终于又寻到一块碎域。等到身子入了此处碎域后,那神珠上赫然出现点仙台的影子来。

    如此就借着这碎域为桥,一点点向前探去,虽然表面上看来,也没行多远,可是出域入域之际,说不定就是数万里了,那界域时空,便是神奇若斯。

    等到连踏了三处碎域之后,就见那神珠上点仙台的影子已清晰起来,姬春山知道离点仙台已是近了,再向那点仙台上的人影瞧去,不由得心中一苦一甜。

    说来那影子仍是模糊不堪,若由原承天姬秋渊等人瞧来,也瞧不出是谁,可这神珠中的影子,却是姬春山梦牵魂绕,每日不知思念过几回。别人认不得,姬春山怎能认不出。

    原来此影赫然就是顾龙婉了。

    既见到顾龙婉,心中怎能不甜,可想到顾龙婉情孽纠结,不知怎样才是了局,心中又怎能不苦。

    又想到顾龙婉不过是受顾氏所迫来接近自己罢了,此女心中,未必就有自己的位置,说不定反比他人更恨自己。说来说去,自己只是一番单相思。

    虽是心中纠结不清,姬春山仍是保持心境如水,细细寻路,两个时辰之后,面前云雾皆散,原来已是出了碎域,果然来到点仙台的附近了。

    姬春山暗道侥幸,又知道顾龙婉就在前面,心中越发的不安起来,俗语之中,本有近乡情更怯之语,姬春山此刻心中,也的的确确有个“怯”字。

    正所谓相见争如不见,真正见到了顾龙婉,又该怎样说话?若是顾龙婉问起自己百年来为何不去寻她,自己又该怎样回答?

    世纪兵神

    刚才只盼速速离了碎域,一步踏到点仙台,此刻点仙台越发近了,姬春山却恨不得前方有百万里路途,也好慢慢行去。免得真正见了面,却又无话可说。

    奈何点仙台离他不过数百里罢了,几乎是瞬间便到,离了近了,就见顾龙婉身影如昔,与百年前怎有差别?或因修为增长,风度修成,那佳人的风华自然更胜往昔。

    瞧那顾龙婉**点仙台上,身影仃伶,似乎这万千世界,唯有她一人罢了,那种孤苦寂寞却与姬春山呼吸相同。

    顾龙婉背影忽的一颤,道:“怎的是你?”那话中却有三分激动,三分惊愕,却不知另外四分,可是惊喜?

    姬春山道:“可不就是我。”

    忽觉此言几近调笑无赖,怎是自己千思万想该说的第一句话,又是后悔,又是自责起来。

    顾龙婉道:“既是来了,也就罢了。”

    姬春山心中黯然,道:“原来你本不想我来此。”

    顾龙婉道:“天意若此,又该如何?”说到此处,仍不肯转过头来。

    袖中的原承天姬秋渊等人,也不意能在此遇到顾龙婉,那外面的情形分别尴尬,让人替姬春山百般担心。

    姬春山叹道:“怎可万事皆赖天意,你这人难道就不曾有过自家主张?”

    顾龙婉道:“天意如山,我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也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

    姬春山黯然道:“是了,原来都是天意作祟,想来你的心中,绝无我半分影子了。”

    顾龙婉被姬春山突兀说来,便是一怔,那背影又轻颤起来,过了良久,才幽幽的道:“原来你一直在怨我。”

    姬春山摇头道:“我只怨我无能,这百年来既寻不着你,也寻不着我俩的孩儿。”

    顾龙婉道:“往事何必再提,今日我一家三口总算团聚了,那天意虽是弄人,此番倒也见他的好处。”

    姬春山听到“一家三口”四字,简直就要痴呆了,那心就在腔子里激烈跳动不休,急急问道:“你是说一家三口?”

    顾龙婉忽的转过身来,便是嫣然一笑。

1437章 百年无梦皆因恨

    姬春山见顾龙婉笑靥如花,恍然间便回到了百年前初遇那刻,此时彼刻,竟觉不出有任何分别。只是当初明媚天真的少女,多了份温婉从容罢了。

    姬春山心中欢喜之情难以言表,心中叫道:“天地待我如此之厚,便是立时死了,想来也不枉了。“

    便将顾龙婉素手紧紧握住,顾龙婉也不挣扎,就任他握着,二人相视而笑,那顾龙婉两行清泪和着笑容流将下来。便因着这两行清泪,方知二人相见之难。

    姬春山道:“婉儿,我今日方知仙修的好处,瞧你此刻形容,与百年前怎有区别?”

    顾龙婉笑道:“若是我老了,丑了,你便不肯要我了吗?”

    姬春山叹道:“说的是哪里的痴话。”心中实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又不敢将顾龙婉揽在怀中,只因那袖中还藏着原承天诸修。此情此景,正是进退两难了。

    忽觉袖中一动,却是原承天叫道:“春山,对不住,那残卷大动,我等可是压制不住了。”

    姬春山忙将诸修放出大袖,三道身影赫然出现在顾龙婉面前,将顾龙婉吓了一跳。原以为此番相会唯有天知地知,哪知却忽然多出这许多人来,刚才与春山说的许多体己话儿,岂不是让诸修偷听了去?一时羞不可抑,便藏在姬春山身后,怎敢现出身子。

    原承天手持残卷,就向空中一祭,原来那残卷强自要舒展开来,原承天连施诸种法诀,也是弹压不得,只好先遁出来再说。

    只因若这天地残卷也压制顾老祖不得,姬春山的袖里乾坤当然也压不住了。

    姬春山见顾老祖即将破卷而出,只好将儿女私情放在脑后,要与诸修再斗顾老祖。

    顾龙婉见梼杌相貌凶恶,先自有三分畏惧,又见诸修神色凝重,忍不住道:“春山,这卷中有何古怪?“

    姬春山知道顾老祖随时都可脱困,再也瞒不得了,叹道:“便是顾氏老祖。“

    顾龙婉“啊“的叫一声,面色刹时苍白如纸,皓齿将下唇咬得紧紧,忽的将一柄短剑取了出来。

    姬春山本以为有顾龙婉在此,与顾老祖斗法时顾忌更多,正不知如何理会,见到顾龙婉这副神情,不由大奇。三千界

    顾龙婉缓缓道:“锦帕千堆雪,百年无梦悲。家仇不能报,此身怎能回。龙婉今日要替家祖报仇。”

    便在这时,一道白光从残卷中冲天而起,白光现处,正是顾老祖的身影,诸修知道顾老祖此番脱困,出手定然不会容情,个个祭出法身之宝,得意法器,端的是如临大敌。

    顾老祖目光一扫,却停在了顾龙婉身上,缓缓点头道:“想来顾三已将实情相告了。”

    顾龙婉咬牙道:“不错,你为谋顾氏老祖之位,害死自家兄弟,龙婉身为老祖后人,此仇不得不报。”

    诸修听到这里,皆是大吃一惊,不想那顾龙婉与顾老祖之间,竟有这桩恩怨纠缠。

    顾老祖转向姬春山笑道:“春山,你只当婉儿心中有你不成?那顾三龙婉,原是我兄长的嫡亲后人,为报此仇,龙婉才不惜委身于你,只盼能得姬氏后援。那顾三明着替我布局天下,却处处坏我顾氏名声,只恨本座不察,竟被其所误。”言罢恨恨。

    原承天心中动容不已,原来那顾三布局之深,竟至如斯。不过顾三虽说倒行逆施,但其行径若不被顾老祖所允,又焉能至此?可见顾氏落到今日结局,顾三布局天下,只是其中一个因果罢了,顾老祖亦是难辞其疚。

    顾龙婉见顾老祖张口就道出旧事来,那分明想让姬春山起疑了,若论谋算手段,自己怎是那顾老祖的对手?

    姬春山双眉紧锁,一时间亦不知道如何是好。难不成顾老婉真如顾老祖所言,是为了报仇才接近自己,以便借助姬氏势力,扳倒顾老祖不成?

    而顾龙婉若在此刻辩解,反倒是越描越黑,索性亦不说话,心中道:“你若不信我,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

    原承天见姬春山神情痛苦之极,心中亦是为他难过。这世间男儿或不惧一死,怕的就是被心爱的女人所欺,那种滋味,便是想想也觉得人生无趣了。

    他暗暗动用禅识,要探顾龙婉心中真意,禅识之中,原有一种神通,可探知对方心中所想。只那男女情愫,乃是世间最复杂的情感,其中爱怨痴缠,谁又能理得清?

    禅识只探得顾龙婉心情大恸,却又怎知是因为被姬春山误会所致,还是担心谋划落空?重生之天才女将

    忽听一个声音一字字道来:“爹爹,我娘若是对你不动真情,又怎会百年来不去寻你?难不成顾老祖百年前的修为比现在更强吗?那顾三虽想借你手报仇,奈何娘亲万万不肯,这才对你避而不见。便是今日之事,也是爹爹误打误撞而来,我先前不肯认爹爹,也是盼你莫要卷进来。”

    就见那点仙台侧,千衣雪衣袂袂飘飘卓然立在空中,却是泫然而泣。那世间母女,若论身世离奇,遭遇坎坷,谁又能比得过顾龙婉与千衣雪。

    姬春山听罢千衣雪之言,心中只叫道:“该死,该死,这简单之极的道理,我怎的明白不过来。”忍不住向顾龙婉瞧去,那顾龙婉心中委屈,竟扭过头去不来理他。

    千衣雪抹泪笑道:“娘亲,饶你一向灵慧,竟也忘了情深多疑之句,爹爹正是因将你瞧得极重,这才患得患失,在我瞧来,便是你真正欺他,爹爹定然也会不管不顾,只想护着你罢了。”

    千衣雪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姬春山的心坎里,他急忙点头道:“雪儿说的极是,说的极是。”

    顾老祖哈哈大笑道:“这世间情真情假,谁来理会?便是放着你诸人在此,又怎能拦得住我,也罢,今日索性做一堆将你等断送了事。”手中法剑寒光闪动,诸修怎不心寒。

    诸修心中明白,就算顾老祖千错万错,可凭着一身大罗金仙修为,今日谁能压制得了他?

    千衣雪取出一个竹筒来,将竹筒一拍,道:“三叔,你若是再不现身,雪儿可是无辞了。新账旧账,今日也可做个了解。”

    那竹筒便射出一道青光,一名修士出现在诸修面前,在座诸修却皆是不识。

    原来原承天虽在仙会中与顾三做了对手,奈何此修谋算极深,二人竟始终不曾见面,其后也只是听说此修死在幕行云手中。此刻想来,顾三必定是修成顾氏分魂之术,当日死在幕行云手中的,只是一道分魂罢了。

    顾三负手而立,也不瞧诸修,低头叹道:“龙婉,百年前若依着我,早将此子拿下,那时你不肯牵连春山。今日还不是牵连到他?可见你二人情缘纠缠,乃是天定。”

    顾龙婉低声道:“三哥,此事又何必再提。”逆倾天下

    顾老祖知道顾三多谋,见此修出现,也是心惊,急急忙忙用灵识探了番,只当那顾三必定安排大能修士在此,不想细细探了一周,亦不见有异样灵息在侧。

    这才心中稍定,冷笑道:“又多了一人送死罢了,看来今日不可惮劳。”

    诸修之中,唯对这顾三恨之入骨,此修百年来表面上瞧来忠心为主,哪知念念不忘家祖之仇,且此修处处以顾氏为念,却将顾氏声名败坏一空,遂落得顾氏被逐出仙族的下场。

    虽然顾三所为,皆得自己首肯,但世人最不肯自责,又有顾三这位现成的替罪羔羊,顾老祖自然将新仇旧恨,齐齐算在顾三身上了。

    原承天冷眼旁观,见这顾三不过是太虚大成,离顾老祖隔着两大境界,果然如顾老祖所言,便是场中多了此人,也只是多添一条性命罢了。

    不过心中犹存着一丝指望,顾三既设此局,怎能没有后招。就见顾老祖剑诀一引,就向顾三掠去。只见其手中法剑光华内蕴,不曾泄出半点来,但剑出之时,却是快到不可思议。那剑只一闪,就到了顾三胸前,就像是百年前就已停在此处一般。

    顾三手中亦多出一柄法剑来,手中剑诀与顾老祖一般无二,只是那法剑虽是光芒极盛,速度上却慢了半拍。

    好在双方知根知底,顾三纵是慢了半拍,总算及时将顾老祖的法剑格在身外。

    顾老祖面沉似水,手中剑诀变化极快,连出三剑,将顾三逼得步步后退,顾三手中法剑更是招式皆无,已然是方寸大乱了。

    堪堪斗到第四剑时,诸修耳边只听到“嗤”的一声,顾老祖手中法剑已刺进顾三胸口。

    诸修见此情势,皆是大吃一惊,原承天深知顾三为人,更是大失所望。

    难不成顾三设谋半日,竟是来送死的不成?

    便在此时,那顾老祖闷哼一声,胸口涌出一道鲜来,此血如箭,疾向那空中一洒。

    再去瞧那顾三,其身子不晃不摇,唯在嘴角边多出一丝冷笑。战局变幻之奇,谁又能料想得到。

    (感谢马踏天下无双鼓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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