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9章 乱局方生战不休
诸修瞧见朱雀分身这双利目,无不胆战心惊,那姬氏太虚之士,也承受不住太一神火一击,换作他人又岂能幸免?
而原承天探这朱雀分身的境界,最多也就是太虚罢了,哪知举手投足之间,就秒杀了一名太虚之士。
此刻朱雀分身瞧定宁中玄,则是因此修乃当前三大金仙之中最弱者,朱雀分身是想试一试太一神火的极限了。
宁中玄心中虽有惧意,却哈哈大笑道:“朱雀大人既然瞧中了我,在下自可为大人试技。”
这时场中皆无人动手,唯瞧着这一对罢了,哪知宁中玄双手稍稍一动,元风驰已抢在身前,叫道:“宁道友,此战就让给我吧,与那鬼修斗法,端的是束手束脚,好不气闷。”
宁中玄虽知元风驰是一番好意,可此战若是推给他人,自己往日英名尽丧,当下将手一摆,笑道:“元兄莫要抢功,能与朱雀交手,那人生难得机缘,便是死在朱雀大人手中,也不失为一桩幸事。”
诸修听他说出这术丧气的话来,皆是默然,正所谓言为心声,宁中玄只有心中生怯,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那福缘运气最是玄妙不过,一个人若是连自己都信不过,谁来信他?可见宁中玄说出此言实非吉兆了。
元风驰若是再强争下去,宁中玄颜面何存,无可奈何之下,元风驰只好叹了口气,闪到了一边。
哪知朱雀分身却冷冷的道:“反正此处修士本座一个不会放过,你二人一齐上前最好不过。”
玉手轻分,两点火焰如星掷电闪,就向二修袭来。
元风驰见朱雀分身托大,反倒心中欢喜,这是朱雀分身将他拖进斗场,那可无关宁中玄的颜面了。
就见两大金仙手段各不相同,宁中玄不敢动用白蛇御敌,只因朱雀既是万物共主,天下生灵皆要惧她三分,只能将手中法剑来迎,那法剑生出三道毫光,齐齐上前,将太一神火抵住了。
但太一神火何等厉害,三道毫光只支持了半息时间,就被神火压得黯淡无光,神光仍是袭将上前,宁中玄大喝一声,袖中一根黑索飞将出来,那黑索首尾着衔,围着宁中玄急急转动,忽的“铮”的一声,黑索上窜起青光一道,形成一堵气墙,总算将神火隔在外围。
与宁中玄坚守不同,元风驰见那神火袭击,竟是不避不让,反倒向前大大的跨了一步,这一步跨出便有白光相应,就见那神火好似有物事压住了一般,竟然无法在空中跳跃,由一团化成一线。
朱雀分身点了点头道:“太元神功毕竟不同。”
观宁中玄与元风驰动手施法,二人境界高下已知,那元风驰一步压制了神火,怎肯让人,当下一步步走将下去,连走三步之后,那朱雀分身已是玉容失色。
这也不是朱雀分身托大,实因那元风驰七步干戈既出,除非是功法胜过元风驰许多,或是一上来就抢攻元风驰,否则任何人被元风驰走上三步,皆会陷于困境。
当初姬春山与元风驰斗法,就是招招抢攻,迫使那元风驰始终用不出七步干戈来。
眼瞧着元风驰第四步就要踏实,当初顾氏金仙可就死于这一步了,那朱雀分身此刻只是太虚修为,纵然修为强横,那境界毕竟不足,眼瞧着是无力反制了。
就见这第四步踏到一半时,朱雀分身已是娇躯乱晃,口中焰火乱喷,被元风驰的千岳之力压来,谁能承受得住。
就听朱雀娇呼一声,身上红光大盛,于红光之中,现出朱雀本相,乃是一只巨大无朋的九首红鸟,红鸟九首齐声长鸣,鸣叫之声皆不相同,九声汇成一道法诀,就听轰的一声,朱雀身周顿起大火,那靠得近的一些鬼修被这火焰罩住,刹那就化为飞灰。
元风驰亦在这火焰笼罩之中,他若是坚持再踏下此步,火焰将身子一燃,只怕就是玉石俱焚了。
不得已,元风驰腾空而起,先避了这火焰再说,只可惜好不容易占据的优势就只好拱手相让,若想再压制朱雀,就要从头再来。
宁中玄见朱雀分身只管着去和元风驰斗法,将自己这位金仙大士反倒置之不理,心中既羞且愧,再加上黑索御火有方,又让他生出几分信心,于是大步向前,手中法剑祭出,就向朱雀分身垂落下去。
朱雀分身见法剑祭来,也不得不防,对手毕竟是金仙之士,必有强横手段,也不等那法剑施展出神通来,口中便喷出一道火焰,“呼”的一声,将那法剑就点燃了起来。
原承天暗道:“朱雀分身境界虽是不高,修为神通着实厉害,实非一人可敌,幸好我有天地残卷在手,又有九渊神火与之相克,或可将联手持元宁二修将其压制。”
正想将三卷齐出,以九渊神火御敌,哪知四周嗡声大作,竟有无数灵虫来袭。
任太真观二修与朱雀分身斗法,正瞧得入神,见有灵虫来扰,口中道:“怎的还有这些东西。”袍袖向远处一拂,袖中手掌翻转,这式紫罗天地诀用出,谁人可敌,何况是那小小的灵虫。
就见四周来袭的无数灵虫,忽在空中齐齐化为乌有,但却仍有数十只灵虫若无其事,仍是向前扑来,又因任太真动了手,这数十只灵虫就汇成一线,视任太真为目标了。
任太真见自己的天地诀也难伤这些灵虫,大为愕然,凝目一瞧,才知道是数十只噬金虫,其中有两只灵虫与众不同,赫然已是蚀月虫境界。
任太真见有这么多噬月虫之袭,已是心惊,又瞧见了两只蚀月虫,更是动容,喝道:“天下间有何人养出这么多灵虫来。”
原承天道:“此虫为虫巢所出,这灵虫非寻常法术可敌,太真只管交给我。“
任太真知道原承天轻易不下妄语,既出此言,必有手段,微微笑道:“也好,我只找那天龙算账。“
双目瞧定了天龙鬼师,袖中手掌就要暗暗翻转,要将这天龙鬼师一举诛杀,朱雀分身既诛杀了自己一方的太虚之士,自己好歹也要拔回场面。
手掌虽在袖中翻转,但天地为之失色,此神功的征兆是瞒不住的。天龙鬼师知道任太真非自己可敌,急将身子一晃,现出原形来。
就见台上现出一条三十丈巨龙之身,此龙不覆鳞甲,不见皮肉,只剩下一具龙骨罢了。
任太真手掌翻转处,那骨龙四周虽是风云变化,天地无光,可骨龙却是纹丝不动。
天龙鬼师大笑道:“你那神通虽是厉害,可在下是九渊魔龙出身,不受天地管辖,法则之功如何能伤得了我。“
任太真一瞧天龙鬼师原身,已知其中玄妙,不由也是摇头。原来九渊魔龙乃是九渊原有之物,其名不在仙庭名册之中,亦不在五甲万物之列,紫罗天地诀乃天地法则,自然是管不着了。
任太真冷笑道:“难不成我只有这一项神通。“
正想再用手段,收此骨龙,哪知空中掠来一道身影,口中喝道:“那修士,你若有手段,只管冲着我来。“
任太真瞧此修头戴金冠,身穿紫罗袍,那金冠上嵌有暴风珠一颗,知道必是冥界三王中的风王了,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原来那风王身上流光溢彩,分明是解了人印之兆,此王前来迎战,分明是想借自己之力,替他解去地印,如今三王中有二王已解了地印,若是再解一印,今日这局面可就越发难以控制了。
不由得将目光瞧向原承天去,原承天先前胸中已有定策,想来必有手段应付封神印一事,但一来原承天此刻忙于与噬金虫交手,二来,金偶尚未来到,可知准备犹是不足。
无奈何奈之下,只好强抑胸中大能手段,先与这风王虚与委蛇一番。
再瞧那原承天,早在噬金虫来袭时,袖中小青小白已是按捺不住,要出来与诸虫厮杀了,这才换下任太真,专来诛杀这许多灵虫。
原承天先将袖中小青小白放出,二虫今日得遇平生未遇之大敌,皆是斗志高昂,也不去理会诸多噬金虫,只向两只蚀月虫扑去。
原承天这时已将魔晋南唤来到身边,主侍二人故技重施,要重演虫巢一幕,杀尽这世间噬金虫。
魔晋南便化至实之体,周身防护则全交给原承天料理了,手中魔刀式就来斩杀噬金虫,数刀之后,果然诛杀两只灵虫,引得噬金虫性发,将其牢牢围住。
原承天立时施出乱心诀来,诸虫个个中招,顿时失了心境灵智,只在魔晋南身边打转罢了。
那噬金虫威名赫赫,天下诸修闻之失色,不想原承天却有手段应付,瞧那原承天与魔晋南的配合之势,别说数十只噬金虫,就算是来个千只万虫,只怕也是难不倒主侍二人了。
就听远处传来一声怒吼道:“何人大胆,敢伤我灵虫。”
此声之后,前方数道身影如电扑至,其中有名修绿袍修士,生得面色苍白,长须到胸,足踏一道绿云而来。
原承天暗忖道:“莫非是虫祖到了?“
此时对方尚有焰王与魂王未至,而已方则有姬春山姬春水尚未到场,今日之战虽难测知结果如何,但必然是一场乱局。
(感谢仙武之胖爷鼓励)
1410章 条分缕析寻战机
原承天一探虫祖修为,以境界而论,也不过太虚罢了。只是判断灵虫威能,若只以境界为凭,则是谬之千里。
那灵虫的强弱,只看其天生技能,以及后天修行时能否将这项技能发挥到何等境界。比如噬金虫就算是初出虫卵,若那修士不察,任你怎样修为境界也要大吃苦头。
这虫祖能在亿万种灵虫中称雄,又经数万年修行,必定是玄承过人,原承天又怎敢小瞧了?
见那虫祖奔来,原承天将无界之剑祭出,小试牛刀,将无界真言的斩字诀向那虫祖当下劈下,之所以不动用青毫神光,只是想一试这虫祖有何惊人技能罢了。
虫祖见斩字诀祭起的白光临头,只当不知,仍是足踏绿云如飞而至,斩字诀白光一闪,“嚓“的一声,就将这虫祖劈为两半了。见这虫祖被原承天一招便斩,诸修皆是大声喝采。
然而原承天见虫祖如此不济,反倒大起疑心,若这虫祖只有这种手段,怎能服众?那灵虫与仙修之士不同,最是弱肉强食,手段低微者只能给其他灵虫御使充饥而已。
就见面前绿光大动,那虫祖被劈成两截的身子微微一晃,就化成两名绿袍修士,赫然就是两名虫祖了。而再探这两名虫祖的境界,居然皆是太虚之境,原承天这时冷汗已出。
当初青龙因拥有不死之身,就算是以世尊的神通,也拿青龙束手无策,如今这虫祖断体重生,那是比青龙的不死之身更厉害的神通。
只因青龙就算不死,也只是一位青龙罢了,瞧这虫祖之能,却像是化成千条万条,如此又该怎样应付?
原承天对虫祖这种逆天之技犹是不肯深信,斩字诀再出,又将一名绿袍修士斩成两半。
果然那两半灵虫残躯摇身一变,就是两名虫祖,此时别说原承天,就连正与天龙与朱雀交手的任太真与元风驰亦是大皱眉头了。
想那冥界三王被植了封神印,若是力敌,则等同于给对手解印,如今这虫祖更是厉害,一变二,二变三,杀得越多,变得越多,这简直是让人无所适从了。
诸修见此情景,心中皆暗暗叫苦,平生斗法,唯以此次最是前途莫测了。
虽不知如何应付对手,原承天也只能咬牙苦撑。综观场上三处斗法,元风驰的对手朱雀太一神火无敌,任太真的对手风王力战不得,自己的对手虫祖更不知从何下手,三处斗法,便是三团乱麻。
这时虫祖挺着法剑来刺,瞧其剑诀手段也是平常,想来定是藏拙了,故意引原承天再来斩他。原承天已得了教训,怎敢再动杀机,只能脚下施展玄妙步法,与其周旋罢了。
猎风与原侍一见原承天与虫祖动了手,原想上前相助,可见到虫祖断体重生之技,也是不敢轻易上前,尤其是猎风出手必杀,若是遇到这虫祖,恰好是替对手作伐。
因此猎风就在心中反复自省,忖道:“此战与往日不同,我切不可莽撞了。“就在那里按刀忍耐,忍得好不辛苦。
那任太真与原承天一般,面对风王求战,亦是束手束脚,若不用大能法术伤他,对手则是越战越勇,若是忍耐不得,解了对手的封神印,其后果不想而知。
虫祖与风王见对手不敢上前交手,自然是得意之极,三位虫祖中,一个持剑,另两个则是空手。持剑者只管来刺,空手者或驱灵虫上前,或施展法术,或风或火,来撩拔原承天。
原承天一时瞧不出对手的虚实,更不知如何破解,只好满场游走不定,这其中又要护着魔晋南诛杀噬金虫,着实是辛苦之极。
如今这场中唯一可喜之事,就是小青小白这场斗法,倒是略占优势。小青小白的对手虽然也是蚀月虫境界,但二虫跟随原承天多年,吞噬法宝无数,其中的昊化之宝也不知吞了多少,就仗着这点滴优势,在与对手交锋时就渐渐占了上锋。
其间小白与一只蚀月虫对阵,那蚀月虫被小白身上的金光所阻,动作就慢了半拍,被小白抓住机会,将对手的一条腿咬将下来,这才令对手不敢上前争锋,处处回避着小青小白,只寻其他修士厮杀。小青小白则在身后紧追不舍。
姬氏剩下的几名修士与猎风原侍一样,皆被这两只蚀月虫侵扰过,好在两只蚀月虫知道身后追兵厉害,若是停留时间太长,必被对手追着,因此稍沾即走,绝不停留。
但若是诸修避不开蚀月虫的第一击,那可就要大大吃亏了。
这时叶惊海又展动白幡,召出数十名青甲鬼修骚扰诸修,又喝令场上小冥界原生鬼修,替虫祖风王助战。
任太真心中道:“今日世尊遭遇难题,我若不能替世尊分忧,又算是什么转世神执,便回到仙庭,也没有面目再见同僚了。“
他放眼瞧去,虫祖与风王两处皆不可力敌,唯有最强的朱雀分身反倒是一个突破口了。
此时风王祭起冠上暴风珠,要将任太真卷入其中,此风若吹到身上,便如利刃一般,就算是坚石金铁,也要被这暴风一吹而裂了。
但任太真何等修为,怎惧这风王的手段,大袖只一拂,就将那暴风扫在身后,身边的鬼修猝不及防,被这暴风卷到,也不知殒了多少。
任太真再不理会风王,目光瞧准了朱雀分身,手掌急急翻转,以朱雀分身为中心的三丈之地,就现出一团黑色的涡流来。这是化天地为芥子的神通,乃是紫罗天地诀的最强功法,朱雀分身若被这涡流卷到,定然是粉身碎骨。
朱雀分身以太虚境界连斗两大金仙,已是颇为吃力,再遇这任太真杀来,那就是独斗三大金仙之士,饶是朱雀分身神通天下无双,心境也是大受干扰。
百忙中吐出一口太一神火,形成一道火幕,来抵住任太真的黑色涡流,瞧那火幕纸片般薄,可知朱雀分身亦是极为吃力。
任太真瞧见朱雀火幕不强,不由的眼睛一亮,大笑道:“朱雀大人,今日不把你打得油尽灯枯,岂见我昊天诸修的手段。“
元风驰与宁中玄亦是知机,见朱雀分身已显薄弱之处,纷纷施展平生绝技,要一举拿下朱雀分身。
宁中玄弃守为攻,以黑索祭在空中,来缚朱雀分身,当初这黑索挽住了整座城池,实有翻江倒海之能,今日这黑索重新炼制,威能仍是不减,黑索矫若游龙,刹时就缠住了朱雀分身左翅。
元风驰则是深吸一口气,借那聚灵幡所聚来的强大灵气,以太元神功迅速化为体内真玄,就要再施七步干戈神技。
此技消耗灵识与真玄甚多,刚才施展之后,就需调息片刻,方能再次用出。但目前朱雀分身应接不暇,此技一出,那朱雀分身又怎能像刚才那般从容应付。
三大金仙合击朱雀分身,是要在战场上寻找突破口,以便一解闷局,若能联手成功,也可大涨诸修士气。
那边原承天亦是洞观全局,寻求解决之策。片刻后猎风与原侍一就接到原承天的法旨,令二侍分别迎战天龙鬼师与叶惊海。
原承天传音道:“天龙与叶惊海进境极速,必用了逆天法术,但凡逆天之法,必然根基不固,大有隐患,你二侍急攻两修,必有一处得手。“
猎风本以为自己要战叶惊海,接到法旨不觉一怔,自己与叶惊海交手数次,已知此修虚实,且此修不过是鬼尊境界罢了,只仗着白幡召出青甲鬼修迎敌,自己若是出奇不意,或可一鼓而下了。
不过知原承天者莫过猎风,她略略思忖,就明白了原承天的用意,天龙鬼师毕竟是原侍一故主,原侍一若将其诛杀,实有弑主之嫌。
原侍一接到法旨后却传音道:“猎风去战叶惊海最为适宜,主人不让我去迎战天龙,着实用心良苦,只是侍一与天龙此世已无瓜葛,侍一也曾以性命还他,今世我与他无恩无怨。“
自听到天龙鬼师的名字后,原侍一已将前世与天龙鬼师诸多恩怨纠缠,渐渐回忆起来,当初洗魂台若是直接洗去原侍一所有记忆,或可不留根源,却因留下一点残存,遂使原侍一触景生情,忆起前世故事了。
不过因这记忆残缺不全,原侍一此刻能想到的,皆是最为刻骨铭心之事,那天龙待前世骨猴甚为严苛,原侍一将这桩桩往事忆起,就在那里暗咬钢牙。
原承天见原侍一这般说,便道:“也罢,由猎风去应战叶惊海的确是上上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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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侍与原承天商议停当,为防天龙与叶惊海知机,并没有径直扑向对手,而是借着身边鬼修之便,一边厮杀,一边暗暗的欺将过去。
天龙与叶惊海正在凝神观战,尤其是三大金仙合斗朱雀分身最为激烈不过,修士一旦瞧见这样惊天动地的斗法,又怎能移开双目。
元风驰也不作势,悄然向朱雀分身踏实一步,等那白光自从空罩向朱雀分身时,朱雀分身方知警觉,此女深知元风驰七步干戈的厉害,急忙振动双翅,要将两道神火逼将过去。
奈何左翅被宁中玄的黑索缚住,急切间难以切断此索,而元风驰抓住这天赐良机,再向前踏上一步。
此刻场中虽仍是乱局,却蕴藏着无数变化的可能。无论猎风,原侍一与元风驰哪一处得手,都会给原承天一行带来一丝生机。
1411章 收魂结怨莫奈何
就在原侍一与猎风悄悄向天龙叶惊海逼近之时,朱雀分身这处战场已生变化。
那朱雀分身被元风驰三步踏来,已是千岳在身,此雀何能灵慧,已知今日之劫难以逃脱,便开口道:“罢了,既然不敌三位高士,容我退出此处,大家两下罢手,免结仇怨如何。“
以朱雀之尊,能说出这样求饶的话来,乃是开天劈地第一遭,亦可知此雀承受的压力如何强大了。
宁中玄听到朱雀求饶,意态沉吟,便是元风驰也是心境动摇,此刻朱雀遭劫,但日后难免是要重归神位的,若是惹怒了这尊神兽,日后飞升仙庭,同为殿下之臣,又怎会有好结果?
这也是二修不知朱雀分身来历,只当她就是朱雀本体的缘故。
原承天却暗暗着急起来,这朱雀分身与朱雀本体争位,此分身越是强大,朱雀本体归位越迟,那天地秩序何时才能恢复?
他正想上前陈说利害,任太真笑了起来,道:“道友,你只是朱雀一具分身罢了,且禀性凶残,为所欲为,要与那朱雀本体争位,若容你逍遥,天道何时能正,也就是天道不正,才生出你这样的异端来。“
手中已多了一柄法剑,向那朱雀分身遥遥一指,此剑分出一点寒星,在朱雀分身右翅上微微一闪,忽听一声轰然巨响,那被剑光照到之处就生出极强的光芒,将朱雀分身炸得赤羽纷飞。朱雀分身的这只右翅顿时就被废了。
元风驰见任太真不肯轻饶,又听到任太真说的分明,自然亦不能不就此罢手了,于是第四步终于踏将下来,便见那紫光嗡然大动,自空中急速沉降,紫光照到朱雀分身上,刹时就将此雀全身扫得粉碎,无数红光向四周急速散去,刹时不见了。
一阵惊天动地的晃动之后,那朱雀化形已然不见了,场中多了一位稚龄少女,瞧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生得玉雪可爱,但眉目间煞气横陈。
诸修初时惊讶,不知这少女从何而来,纷纷用灵识探去,那少女只是真修境界,哪里能承受诸位的灵压,慌得失色惊叫起来。
这时诸修才明白,这少女便是刚才的朱雀分身了,因被三大金仙打碎了化身,体内诸多元魂皆散,只剩下原有的一道元魂罢了。
此时诸修若是再施法术和,定可将这少女打得真正殒落,不过那可是打碎一道朱雀的分魂了,日后朱雀便是归位,这道分魂也是再也寻不到了。
这其中的微妙情景,唯有原承天与任太真是劫中之中,能看得明白,原承天急忙叫道:“此女乃朱雀一缕分魂,断不可杀。“
不顾身周三位虫祖纠缠,足下猎风步法展开,已到了少女身边。
那少女明知自己境界低微,万万不是原承天的对手,可天生高傲之性不会有丝毫更改,且此道分魂乃是朱雀本体的一点凶魂,最是凶悍不过,张口就向原承天喷出一道神火。
好在此女境界不高,那神火的威能也强了许多,原承天不闪不避,只将手中法诀一引,那神火就被引到别处去了,伸手一探,已压到少女的头顶。
少女喝道:“我是朱雀,你敢杀我!“
原承天笑道:“纵是不能杀你,也不能任你逍遥。“掌中已凝了道剑文法诀,也唯有这剑文方能收了这位少女。
那少女被这剑文法诀施来,由不得嘤咛一声,身子缩成了一团,忽的化为一点星火,只在原承天掌中跳跃不停。
原承天暗道:“虽是收了此火,可日后此火归于朱雀本体,免不得要多了一点仇怨,果然世事不可两全。“取出一只玉瓶来,将这点星火收了。
诸修既知这少女是朱雀分魂,正不知拿她怎样是好,幸好原承天出头,接下这烫手的山芋来,此刻见到少女化成星火,被原承天收去,皆是松了一口气。
刚才轰轰烈烈一场大战,朱雀分身强横不可一世,最终却以朱雀分身被收落下帷幕,世事变幻之奇,谁又能想得到?其中因果机缘,更是扑朔迷离。
天龙鬼师瞧见朱雀分身被收了去,心中愤怒之极,大喝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龙尾一摆,就向原承天扑来。
哪知身子只一动,迎面窜出了原侍一,手中劈天钺横空劈至,大喝道:“九渊余孽,怎敢逞凶!“
天龙见是原侍一阻路,自是怒极,龙爪提起,将那劈天钺挡在一边,再探一爪,袭向原侍一的头顶。
天龙挡开劈天钺这一爪端得是神威凛凛,但探向原侍一头顶的这一式,则是软弱无力。
原侍一瞧得明白,暗道:“主人果然没有说错,此魔龙余孽行逆天法术,妄提境界,却酿下种种祸端,此刻趁他根基不稳,正好取他性命。“
劈天钺横在头顶,先抵住了天龙一爪,将身子一晃,现出三头六臂法身来,那六臂各持法宝,齐向天龙身上打去。
天龙正想逞性大杀,奈何正想动用阴玄,却发现阴玄气如游丝,深知自己根基动摇,难以与仙修境界的原侍一力拼,龙尾轻轻一摆,就要逃之夭夭。
原侍一笑道:“这就想逃了吗,我只当你手段无穷无尽。“大跨步向前,就要追赶天龙。
哪知天龙体内阴玄不定,刚才阴玄空空如也,此刻又充沛之极,因此将龙首急急一转,一口咬往原侍一的身子。
此变自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好在原侍一乃是玉山精魄所化,躯体之坚不逾百炼法宝,天龙一口咬下,也只是在身上留下两行深深的齿印罢了。
原承天挣扎而出,就用打魔鞭横空一击,此鞭不但擅打魔修,本身亦具数百岳之力,天龙腰身被击,骨屑纷飞,亦是吃亏不小。
这对前世的主侍,此世的怨家此番斗法,一时也是难分难解。
猎风见原侍一已寻到对手,心中更是着急,奈何她被数十名青甲鬼修缠住,一时间也无法脱开身来,去寻叶惊海的麻烦。
正在着急,远处阴云密布,鬼哭神嚎,也不知有多少鬼修铺天盖地而来,而在阴云之中,升出一面大旗来,原承天瞧了瞧,就知道浑天旗了。看来是又有两名冥王到了。
那浑天旗乃是冥甲至宝,此旗一出,鬼修皆伏,那无数鬼修之众被这浑天旗驱来,个个手持法宝,向诸修扑至。
虽然这诸多鬼修的境界大多不值一提,但面前鬼修难以计数,那声势着实吓人。
原承天正想上前迎战,不想那名持剑虫祖取出一只青囊来,迎风一抖,从囊中飞出无数青甲灵虫来。
虫祖将青囊祭在空中,自有青甲灵虫源源不断的涌将出来。
另一名虫祖亦取一只赤囊在手,同样将赤囊抖动,放出一群赤甲灵虫。
就见这两群灵虫不分敌我,逢人便噬,就连鬼修也不放过,刹那间鬼修灵虫齐至,每名仙修之士身边,也不知聚了多少灵虫鬼修。
那灵虫鬼修之多,已到了摭天敝日,举目难见五步的境地,诸修间的空隙皆被这灵虫鬼修分开,遂成了各自为战之局。
诸修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那大能者固然可以自保,境界低微者自是心中凛然。
原承天在动用神识探察诸修情形时,亦顺手用识诛杀灵虫鬼修,这些个灵虫鬼修虽是不堪一击,可就算每次杀他个千八百只,又要杀到何时?
以诸修的情形,则让原承天心中惶急不已。
三大金仙也就罢了,自然不会让鬼修灵虫近身,原侍一与猎风的境界虽是不高,好在猎风的玉骨晶骼和原侍一的玉山精魄之躯,在这些低境界灵虫鬼修面前,也不担心有所损伤,可几位姬氏的太虚之士可就陷入苦战了。-?#?妙?笔?阁@无弹窗?@@+#
要知道千百虫灵虫鬼修,只需有一人得手,就可令这几名姬氏修士伤损,那伤损每多一处,修士的处境就越发危险,也就是数十息之间,一名姬氏修士一声大叫,从空中跌落下去。
就在这修士跌落之时,无数灵虫抢先扑到,此修只沉了三尺,那身子已被噬得干干净净了。
原承天若非修成风月之体,只怕也会和这修士同样的下场了。在这种极端混乱的战斗中,肉身功法的威能就显现出来,在风月之体罡光的加持下,灵虫自然无法近身,而原承天又掐了驱魂诀在手,诸多鬼修也是避之不吉,因此场中修士,唯原承天身边灵虫鬼修最少。
眼瞧着又有一名姬氏修士被赤甲灵虫在手臂上咬了几口,那修士连声怒吼,已祭出法身之宝护体,但法身之宝转动的再快,又怎能防住千百只灵虫鬼修同时袭来?那身子可又被伤了几处。
原承天正想取出驱虫珠来,助那修士脱险,便在这时,一修自极远处如电而来,此修冲进战场之中,刹时欺近那位姬氏修士,手中袍袖一展,那修士四周的灵虫鬼修,竟是消散的干干净净。这一拂之威竟是卷去了万只灵虫,数百鬼修,端得是神乎其技。
元风驰大叫道:“袖里乾坤,果然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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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2章 封神印事谁可解
来者正是仙族姬氏首席护法姬春山,原承天虽与姬春山熟得不能再熟,却从不曾见过姬春山斗法。
只见那姬春山御风而来,衣袂飘飞,端得是潇洒从容。袖里乾坤这项绝技是将修士的自我之域发挥到了极致。袍袖一拂,皆为我域,域中万有,群雄伏首。
那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不过是“法则”二字,姬春山的袖里乾坤可将自我之域随性而发,那域中法则,皆由我定,因而此技自然是强大之极,足可与元风驰的七步干戈等量齐观了。
姬春山袍袖再拂,就将几位姬氏弟子身边的灵虫鬼修届数卷进袖中,顿时解了姬氏诸修之为。
原承天见姬氏弟子脱险,也松了口气,就将当初荆道冲赠送的那枚驱虫珠祭在空中,驱散灵虫。
此珠对高等级灵虫虽不具多大威能,可在此处用来,却最合适不过了,那虫祖青赤二囊中的灵虫胜在数目众多罢了,又怎可能只只皆是强大灵虫,驱虫珠此刻用来,正恰其时。
就见姬春山与原承天所到之处,灵虫鬼修或是闪避不迭,或是被卷在袖中,二修顿时就成了场中的焦点了。
这倒不是说诸修就比姬春山与原承天弱了。
姬春山的袖里乾坤妙在救人而不伤人,原承天则因所修之术极是庞杂,又是无一不精,在这种场合下,反倒能发挥出最大的威能来,元风驰的七步干戈与任太真的天地诀固然无可匹敌,但正因杀伐过重,就要顾忌场中诸修,实有投鼠忌器之感。
姬春山和原承天同时出手,就将诸多鬼修灵虫赶到一处,元风驰与任太真向场中一瞧,见诸修分处场中角落,中间就露出极大的空当来,这空当之中灵虫鬼修密布,二人不由相视一笑。
几乎是不约而同,二修同施大能。元风驰再施七步干戈,哪需动用全力,只踏到两步,元风驰面前广大区域的灵虫鬼修就被扫荡干净。
任太真的天地诀更是厉害,此诀范围之广,远胜七步干戈,任太真手掌翻转处,灵虫鬼修死的更多。
如此一来,陈了夹杂在诸修之间的灵虫鬼修,场中绝大多数灵虫鬼修被二修一番扫荡,已是所剩无几了。
不过灵虫鬼修易除,虫祖冥王仍是令人头痛万分。
姬春山任太真元风驰扫荡了场中灵虫鬼修之后,齐齐抬头,望向远处浑天旗下的两名冥王。
这两名冥王皆被解了地印,身上光芒极胜,灵压隔了数百里就迫人而来,诸修见此不由皱眉。
原承天沉声道:“封神印解印之秘,在于不可妄动杀心,否则触发印中秘诀,可就糟糕之极。”
说到此事,姬春山不由的满面羞愧,先前正是他为显手段,斗败了焰王,这才使焰王地印解开,顿添一大强敌。
原承天上前问道:“春水可好?怎的还不见过来?”
姬春山叹道:“刚才二王联手与我等斗法,我等不敢再施大能法术伤他,结果春水措手不及,反被这二王伤了。如今正在静处养伤。”
此话说来,诸修更添愁绪,等那二王来到场中,岂知不会重覆旧辄。任太真转向原承天道:“承天,这封神印究竟该如何化解?”
原承天见姬秋池等人迟迟不至,亦是着急,虽然已知对方的大能皆在场中,可这小冥界之中,谁知藏了多少秘密,万一冥界三王另设强援,姬秋池等人无法赶到,此事可就是无法收拾了。
他道:“化解封神印之法,在下实不便在此明言,姬秋池等人迟迟不至,又无音讯传来,必然是遇到麻烦了,还请任前辈在此主持大局,承天去去就来。”
那原承天境界虽低,却是此行的核心,诸修就觉得,有原承天在,似乎任何难题皆有可解之法,见原承天要离开此处,任太真顿有失去倚仗之感,不由道:“承天几时回来?”
原承天略一沉吟,道:“承天速去速回,就算迎不着姬秋池,一柱香之内也必然赶回。”
任太真道:“好,便是一柱香。一柱香之中,任某保在场诸修安全,一柱香之后,任某则是尽力而为。”当下从怀中取出一根香来,随手点燃,祭在空中。
此香虽只是寻常的安神定魂之物,可任太真手中之物,怎会是凡品,那香气充溢场中,仙修之士皆是精神一振。
原承天道:“在下诸侍,还请任前辈照拂。”左足踏出,正是黄氏凌虚步法,等那右足跟上时,身子已在数千里之外了。
任太真等诸位金仙大士虽各有绝妙遁术,仍是比不过黄氏凌虚步法,此步法天下无双,实为黄氏立足昊天之基,更何况原承天所学,甚至强过黄氏诸修,因此元风驰等人见了,也是称羡不已。
见原承天刹时便去得远了,任太真喝道:“诸位道友听了,与那冥王动手,心中勿动杀机,若是再触发了天印,我等皆是无救了。”
诸修虽是齐声应了,心中难免打鼓,心中若无杀机,又该如何御敌,难不成要将这生杀斗场当成弟子间的较量不成?这其中分寸又该如何拿捏。
但无论此战如何艰难,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了,好在一柱香的时间转瞬便至,只需撑到原承天去而复返,到时必有转机。
就见前方风起云涌之处,冥界魂王焰王已到面前,二王相视一笑,焰王道:“放着诸多昊天金仙大能在此,我等身上的封神印解开有望了。”
魂王哈哈大笑道:“当初我去那九渊解印,虽哄得几位大能异兽与我斗法,只恨九渊大帝甚是机敏,竟然亲自来迎,如今这小冥界之中,怎有九渊大帝这般的大能。”
焰王指着诸修道:“你等听着,若心中只想着与我等周旋,则莫怪我等无情,若是尽力来攻,说不定反倒有一线生机。”
诸修听了更是头皮发麻,需知二王已被解了地印,其修为境界也就是金仙罢了,但因二王仗着天印未解,此身永生不死,若是打得重了,解了那天印,谁又能敌得住?
所谓解了地印无敌于昊天,其实指的就是这种令诸修投鼠忌器的情形了,而并非指二王的修为有多么强大。
姬春山忖道:“太真与风驰的修为虽强,却重于杀伐,与那只解了人印的风王对阵也就罢了,若是与魂王焰王对敌,着实是不知如何是好,唯有我这袖里乾坤,可以勉强抵挡一时。”
他径直向焰王冲了过去,口中喝道:“来来来,你我刚才一战还未斗得过瘾,此番再来比过。”
大袖一拂,就向那焰王罩去。
焰王哈哈大笑道:“再去你袖中走一遭又能如何。”竟是不去理会,任那大袖罩来。
哪知姬春山招法已变,那大袖只罩住了焰王一半,就有一股暗藏的大能潜流在焰王身上一推,焰王身不由已,半浮半沉,就不知被卷到何处去了。
不过那焰王被卷得再远,片刻间也可返回来,此场斗法的症结仍然是无法可解。
这时元风驰诸修纷纷上前与二王三虫祖动手,既然不敢动用平生绝技诛敌,就只好坚守不攻,与对手纠缠罢了。
任太真要照顾原承天座下侍将,也不便上前,只在场中静观诸侍之战。
只见魔晋南虽少了原承天加持,倒也虚实变化有方,独斗噬金虫,噬金虫虽是凶悍,对魔晋南连杀了几只后,也就不敢刻意逼上前来。而四只蚀月虫之争,仍是两追两逃的不解之局。
至于原侍一与天龙斗法,此刻犹是难分难解,任太真只需略加留意也就是了。
但猎风与叶惊海之战,则是变化多端了。
原来猎风虽有引路金钱在手,可叶惊海的化身也不知有多少,被猎风一一个杀来,总是寻不到真正的本体。猎风性情本就性急,如今连诛多名化身,都难觅叶惊海本体,不免就焦燥起来。
好在猎风出战虽不顺利,那叶惊海亦不敢真个儿与猎风交手,任太真要照顾全局,只要猎风不存在性命之忧,也就无暇顾及了。
就在离三江台数千里之处,高空之中,有二修分开云雾,借着一面照天镜察看三江台战场。
此二修一为百族太虚首修罗无寂,另一人则是百族金仙无忧士。二修凭镜观战,又是远在天边,自是神情从容。
无忧士笑道:“无寂当真两不相助?仙族之士虽是我等大敌,但冥界冥王来侵一事非同小可,我等仙修之士,自该同仇敌恺才是。“一秒钟记住妙筆閣miaobigecom
罗无寂道:“山主许以原承天百年之期,今日难得有此机缘,可以一观此人作为,师兄何不暂时忍耐片刻。“
无忧士道:“那也依你,只是以无寂瞧来,此战胜负如何?“
罗无寂道:“此战关键,在于压制冥界三王,若不能化解封神印,原承天怎有胜算?此刻战事刚过半程,诸修尚可支撑,等到诸修真玄消耗殆尽之时,方知那封神印的好处。“
无忧士道:“我瞧原承天倒像是胸有成竹,可我百般思忖,也不知如何化解封神印,无寂兄想来亦是定有成算了。“
罗无寂哈哈笑道:“若化解那封神印倒也不难,但若想得不到这小冥界某人的首肯,嘿嘿,那热闹可有得瞧了。“
无忧士奇道:“小冥界之中,又有何高人?“
罗无寂笑而不答。
1413章 世间鬼禅有灵幽
无忧士知是罗无寂常在冥界修行,于冥界中事再熟悉不过,哪知此人竟不肯答,无忧士难免心中不快。
罗无寂口中不言,伸指在空中点点划划起来,无忧士凝神瞧了良久,这才恍然,原来就连罗无寂也不敢提及那高士的名姓。
虽说那冥界不设冥王之职,但既有这偌大的界域,怎能无人管辖,兽禽三五成群,尚且有主,又何况这小冥界中亿万鬼修?此高士应运而生,着实不奇。
且说原承天在三江台时,就曾想与金偶取得联络,哪知心神之中空空荡荡,竟无金偶的半丝讯息,这才知道金偶必然出事了。
金偶本是原承天的分魂,且这道分魂经分魂炼体之后,与本体更为紧密,那金偶就是原承天,原承天就是金偶。
与金偶难以用心神通连,只有两种情况,一种就是相隔太远,另一种就是分处不同界域。
小冥界虽说广大,可除非金偶与原承天各处在小冥界两侧,或有可能出现讯息不畅的情形,但屈指算来,金偶与自己分别不久,又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天隔一方?
这么说来,金偶极可能与自己分处不同界域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小冥界之中自然亦是奇变无数,金偶失落于另一处界域,倒也不算奇怪。
原承天不慌不忙,运转起分魂练体心法来,片刻之后,面前风景忽地一变,原来是心法运转成功,自己所见已是那金偶所见。
这就是分魂炼体心法威能强大之处,那分魂与本体的视线是可以转换的,此刻原承天已可借助金偶的双目瞧清四周情形了。
原承天放眼瞧去,只见四周白茫茫一片,实不知身处何地?四周物事非云非雾,也不知是怎样的世界。
好在原承天玄承深厚之极,一瞧便知,此为冥界特有之物,名叫阴沌,当初与叶惊海姬怜舞初次会面,就是在这阴沌之中。
这小冥界因灵气充足,故而此间阴沌亦与冥界阴沌大不相同。那阴沌并非生灵,却自有灵慧,可吞噬冥界万物,所过之处,万物不生。这阴沌就好似天地之初的混沌,假以时日,等这阴沌越发强大,自然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原承天当初在冥界初遇阴沌时,因境界低微,自然是无计可施,唯有依仗姬怜舞之能,方才勉强得出阴沌。此刻修为与当初相比,可谓一天一地了,怎的金偶怎难以逃出阴沌?
更何况金偶身侧,又有神识在身的公子我与姬氏太虚弟子姬秋池,集三人之力,难不成也寻不出路来?
原承天细细辩来,很快发现,这小冥界的阴沌果然与当初所遇不同,便是在阴沌体内,亦是法则千变,被困在阴沌中的三修实难测知法则变化,故而也就无计可施了。
而原承天细探良久,一时间也寻不出逃生的办法来,看来小冥界的阴沌得界中灵气之助,比冥界阴沌强大了许多。若想自内而外逃生,因受法则所限,几乎绝无可能,只有从阴沌之外想办法了。
当初与任太真约定的时间只有一柱香罢了,但这一柱香的时间,只怕连赶到阴沌身侧都来不及了。
饶是如此,原承天心中不乱,此番非得动用五界天地卷不可了。
遂将天地残卷自袖中取出,向空中一抖,此卷展开,也不过数丈方圆罢了,但原承天用手一指,那四周数万里界域中所有物事,皆在此卷之中。
原来此卷到包罗万有,并非仅仅可以困住修士而已,若仅以为天地残卷只能用来斗法,可就小瞧了此宝了。
如今五卷已收得三卷,这天地残卷的威能可就更加强大了,残卷展开,将数万里生灵物事罩在卷中,只算是牛刀小试。
原承天略略瞧了一瞧,知道阴沌尚未被罩在卷中,也不着急,将身一纵,亦在卷中,左足向前一跨,就从卷首到了卷尾。
别小瞧这一跨,因这天地卷已囊括数万里,因此这一步就是数万里。仅以遁速而言,此卷威能之强,远在世间所有空间法宝之上,这也是原承天不敢轻易动用的缘故了。
就算是大罗金仙,瞧见此宝,只怕也要动心。
等跨到卷尾之后,原承天再将此卷复又收起展开,如此三番,身子已在十万里开外,但所花时间不过数息罢了。
等到第四次展开天地残卷时,只见卷中有一团白茫茫的物事,瞧来只有拳头大小,其实已体积或有数万里之广,此物便是阴沌了。
原承天心中一喜,既然已将阴沌收在卷中,这阴沌就算自成一体,岂不是任由他操纵?
正想拍开阴沌,放那金偶三修出来,不想空中忽的伸来一只大手,在那阴沌上轻轻一按,原承天施加在阴沌上的法力,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原承天见此神通,亦是心惊,若他强行动用天地残卷之力,固然可以拍开阴沌,可这只大手分明是冥界大能之士示警了,且瞧这大手的去向,也只朝着阴沌而去,并不着袭向自己,故而那大能之士似乎未见敌意。
原承天机变灵慧,天下无双,就从这大手轻按混沌的举动,瞧出许多信息来,他向空中揖手为礼,问道:“敢问是何方高人,若有法旨,还请明示在下。“
那大手复向原承天抓来,原承天本能的就想施法自保,哪知耳边却传来一声轻柔的声音来:“承天,不可。“
原承天听到此音,全身热血如沸,如此纶音,若非九琉又能是谁?那九珑怎的也在这小冥界之中。
既有九珑示意,原承天也不挣扎,任由那大手抓来。此手将原承天轻轻托在掌中,果然不着有丝毫敌意。
那大手一探一伸,就不知去了多少里,视这冥界时空如同无物,原承天心中叹道:“怎的这世间大能,如此之多。“
面前乍暗复明,那大手将原承天轻轻放下,原承天落下地来,身处之地,乃是一座小小的院落,院中只植了一株白梅,生得横斜肆意,自有动人之处。
原承天身在此院中时,只觉得心神一定,知道此院自成界域,与院外冥界自是不同了。
原承天暗道:“也不知这是哪里,珑儿又在何处?只可惜经此一事,免不得要误了与任太真的一柱香之约了。“
那院中有草屋三间,中间的那一间房门大开,就有阵阵幽香,自那房门中传来,原承天轻轻一嗅,面上就露出欢喜之意。
他举步走进中间的草屋之中,只见那屋中设有一案,一名白衣修士正在那里挥毫作画,白衣修士身侧盈盈立着一人,正是九珑无疑。
九珑专心瞧那白衣修士作画,听到脚步声响,便转过头来,冲着原承天嫣然一笑。
原承天心中欢喜,无以复加,不想小冥界一行,却能得遇九珑,他虽不知那白衣人是谁,却隐隐猜出九珑来此的目的。九珑怎能不是为了三王天龙而来?
原承天见那白衣修士专心作画,也不打扰,轻轻九珑身边,与九珑并肩观画,佳人体散幽香,吐气如兰,如此佳会,只盼永无终结之期才好。
细观那白衣人所画,原承天不由得吃了一惊,原来纸上白画,赫然就是自己与九珑了。
只见画中自己与九珑一坐一立,那九珑手抚瑶琴,临水而坐,水中有莲花数朵,自己则袖手而立,似乎正在侧耳听琴。再瞧那水里,又有一条黑龙在水中游戈。
原承天见画中黑龙,就是一惊,只见那黑龙张牙舞爪,面目甚是狰狞,似乎要脱水而出,可瞧其神态,又是想听罢九珑一曲才走,那犹豫之态,已是跃然纸上了。
原承天瞧见画中情形,心中道:“莫非画中之地就是仙庭莲池,否则怎有黑龙在彼?只是却不知这画中人物,是那世尊玄极,还是我与九珑。“
白衣人运笔如风,片刻间将此画作成,将笔一掷,哈哈大笑道:“仙子,你看如何。“
九珑拍手笑道:“只怕如禅师所愿才好,禅师之意,亦是珑儿所愿。“
原承天这才知画中正是自己与九珑,想来画中故事,乃是日后仙庭之事了,细细品那画中意味,倒也令人深思。
这时白衣人转向原承天,含笑道:“原道友,今日将你请了来,多有得罪了,本禅子久欲见道友一面,恨无机缘,今日得九珑仙子之便,方有此唔。“嫂索妙筆閣劫修传
原承天道:“承天虽无缘得见禅师,但禅师手泽,却是早就见过了。“
那白衣人哈哈大笑道:“果然逃不过道友的一双慧目,不错,那冥界浮塔中仙子画像,的确是便是在下所绘。“
原承天揖手道:“果然是宿世的机缘,只恨在下玄承浅薄,不知禅师来历。若肯告知,感激不尽。“
九珑抿嘴一笑道:“这位便是小冥界无冕之主,天下独一无二鬼禅之修灵幽禅师。“
原承天听到鬼禅之修,怎不动容,这世间原只有仙鬼之修,仙禅之修,怎的还有一个鬼禅之修。
九珑又道:“灵幽禅师另有一个身份,便是天龙鬼师昔日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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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章 战和只在一念间
原承天动容不已,讶然道:“当初听闻大修在冥界殒落,承天叹惋不已,只当再无机缘得遇大修,哪知大修又在此处转世。再瞧禅师今日成就,更令人欢喜不已。”
灵幽禅师笑道:“昔日亲朋故交听说我转修鬼道,无不惋惜,怎的道友却与众不同,替本禅子欢喜起来?”
原承天道:“冥界之中实无高士,冥界三王虽得天地认可,但行事略显偏激,且心中不怀仁德。如今大师宁愿牺牲大好仙修前途,而沉沦冥界,甘为鬼修,胸中必有良谋,如此则实为冥界诸修之大幸。”
灵幽禅师转向九珑,与九珑相视而笑,道:“仙子慧目识人,本禅子只听原道友一语,便知是我道中人了。”
九珑掩口笑道:“大师莫要将我与承天夸坏了。”
其实原承天并非刻意恭维,而只是以事推论罢了。
以鬼修之躯而修禅修之道,本是亘古绝无之事,既无前事可鉴,修行时的艰难之处可想而知了。需知禅修之法不取外物,而鬼修之道专擅取于人元魂,两者修行之法大相径庭,灵幽禅师胸中若无大志,怎能择其狭途?
而观灵幽禅师境界,实已近大罗金仙,只因鬼修之士自开天劈地以来,绝无这样的境界,故而只能勉强以仙修名谓称之了。原承天以神识观之,只知灵幽禅师之能实不亚于枯木,略逊于五越罢了。
但鬼禅之修既然是卓然于世,特立独行,必然有其独特不凡之处,若将灵幽与五越相比,则小冥界之内,灵幽称雄,昊天之中,五越难越。
灵幽禅师道:“当初我沉沦冥界,原是想转世重修仙修之道,不想灵机一动,就暂不转世,在那冥界游历了一番,这才知冥界鬼修积弊难除,若不加以变革,则鬼修之道,永为世人之敌,且必为世人所弃了。”
原承天道:“感闻禅师高论。”
灵幽禅师就请原承天与九珑于屋中竹席上坐了,那冥界之中本该是阴风袭人,竹席又是性凉之物,但原承天坐在席上,却丝毫觉察不到寒意。
又见那窗外梅花横进屋中,顿使满室清相四溢,说起来是在冥界之中,却又与凡界春日情形有何不同?
三人落座之后,灵幽禅师道:“世间生死轮替,本是天道循环之道,但鬼修逆天而行,永生不死,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毕竟仙修之道亦是一般。但鬼修取他人元魂做为修行之基,那可不是与世人为敌?这样的修行之道怎能容得?因此将鬼修严加限制,也就理之当然。”
原承天连连点头道:“禅师之言,正是承天心中所虑,却不知禅师有何良策,可一改鬼修之弊。”
他创制的新法本就无所不包,鬼修魔修亦在其中,但若想使魔修鬼修转修新法,则是困难重重,原承天此刻也只是略存构思罢了。
那鬼修转修新法,虽有猎风的例子可循,但由鬼修而转仙修再转新法,着实麻烦之极,又怎能广而推之?
今日见灵幽禅师成就非凡,且修行之法又与鬼修之术大不相同,原承天怎能不兴奋雀跃?恨不得将灵幽禅师拉将过来,让他一吐胸中修行秘法。
灵幽禅师道:“大能者必具大德,若是不然,非必望世间祸害了,鬼修之术因过于阴损,自然要严加限制,可如此一来,也绝了诸多鬼修向上向善之心。本禅子因此便立誓不去轮回,便入鬼修之道,只盼能寻出一个彻底解决的办法来,那就是以禅修而入鬼道了。”
原承天道:“禅师不取外物,鬼修以他人元魂为修行之基,两者之间,又怎能融合,其中秘法,还请禅师不吝赐教。”
那世间若有秘法,修行者自然珍而藏之,不肯示人的,但灵幽禅师其志不小,几乎与原承天所行之事一般,只是一个局限在鬼修之道,一个放眼天下诸修罢了,虽有大小之别,却无高下之判,二人同具仁怀,因此原承天向灵幽禅师讨要秘法,也绝不会唐突。
灵幽禅师果然欣然道:“我独创鬼禅之术,岂是为我一人,自然是盼得天下鬼修皆受其利。若论本禅子的修行之术,说来只有一句话,就叫做以死求其生,独向骨中求。”
原承天听得心中大喜,以他的灵慧,从这短短十个字中,明悟已然良多。遂请灵幽禅师细细分解。
原来鬼修所具的鬼体,瞧来毫无生机,其实亦是天地所生,瞧来与木石无异,其实与修士的肉身一般,暗藏无限生机,无穷法力。
那禅修之道,是从本心出发,挖掘肉身潜能,只要有所明悟,则必者修为。
而鬼禅之法,则是以鬼体而基,以死而求生,从那鬼体之中挖掘无上潜能。
原承天虽是听得明白,又有灵幽为例,可心中仍是疑惑甚多,只因灵幽禅师的修行之法自混沌以来绝无仅有,自然是将信将疑了。
只是他为人温厚,怎便明说此事,因此只是沉吟不语罢了。
灵幽禅师微微一笑道:“我当年在凡界有位好友,后来又在这昊天相见,他见我所述鬼禅之道,亦是不肯全信,因此有一日便取来一物前来考较我了。”
原承天道:“不知贵友如何为难禅师。”
灵幽禅师向窗外一指,道:“他取来一株梅花,那梅花本经火烧雷劈,已成焦炭,绝无生机。他便要让我将这株梅花死而复生。“
原承天笑道:“这分明是为难禅师了,但其中道理,却与禅师鬼禅之术异曲同工,这样说来,也不算是刁难。“
灵幽禅言笑道:“世间之物,其本性无有不同,到了此处,便成肉身,到了彼处,就是木石,只需明悟其中妙理,死者亦可复生。这梅花植入土中之后,既然与铁石无疑,好比死灰一般,怎能复燃?但经我以鬼禅妙道,缓缓加持梅枝之上,三年之后,总算不负所托。“
原承天心中大动,只因灵幽禅师所言,或已近万物本质,以世尊之能,自然洞悉其中奥妙,但自己境界尚低,自然是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若是能明悟此中奥妙,那新法创制必定是顺风顺水了。“
只是三江台激战正急,自己怎有时间向灵幽禅师讨教?自己在此已是耽搁的久了,那新法创制只好放在一边,向灵幽禅师讨还金偶诸修才是正理。且灵幽禅师按住阴沌,邀他前来,也不可能只是讲经说法,探讨修行之术。
他正不知如何开口,九珑嫣然一笑,道:“禅师,那大小冥界之中,天地虽以三王为尊,其实禅师才是冥界无冕之王,却不知禅师为何不取而代之,若禅师为王,定可将鬼禅之道推而广大,世间苍生受益无穷。”
灵幽禅师笑道:“如花解语,仙子可以当之。原道友吞吐不言,想来也是为了三王之事了。那三王本是世间最早的鬼修,自该得此尊位,若取三王而代之,则是开启了冥界争权的祸端,那大能之士,难免蠢蠢欲动,都要去取王位了。”
九珑缓缓点头道:“禅师计虑深远,珑儿万万不及。”
灵幽禅师转向原承天,道:“既然论及三王一事,本禅子正要向道友相询,不知道友有何良策,解决三王封神印之事。”
原承天知道灵幽禅师虽是鬼修,却是大德之士,否则九珑又怎能视其为友?那九珑的眼光是绝不会错的。
于是也不相瞒,便道:“我遣分魂金偶以及另外两名修士,是要在小冥界择地设一座谕天台,那封神印的初衷,本是为防冥界遭遇大能之士压制,有了这封神印,三王也好与之相抗。可此番三王力求破此封神印,只是为了世间修士抗衡。虽然问罪仙庭有其道理,可其行事的手段却祸及苍生,承天自当以力相抗。”
灵幽禅师道:“却不知这谕天台有何妙处?”
原承天道:“三王逆天意而行,天地若知,怎能不罚?世尊既然办法封三王神印,令三王平添无上修为,则必有办法令封神印之能消失,打压其境界修为。我建此谕天台,便是要晓谕天地,令天地降劫罢了。”
灵幽禅师:“三王挟冥界阴兵而来,又持混天旗裹挟小冥界之众,与昊天仙修之士争衡,更与叶氏合谋,要取那神幅为祸天下,可谓是倒行逆行,谕天台一立,天地大劫必至。”说到这里,神色沉吟。
原承天道:“不知禅师意下如何?”?笔?首发
灵幽禅师道:“三王之位实不可废,那冥界本已无法法度可言,若降了三王修为,令三王威望受损,见冥界亿万之众,怎可辖制?只怕必是天下大乱了。”
原承天虽然也虑及此节,可此刻三王气势汹汹,要与天下诸修为敌,昊天仙修之士怎能坐视,自然要想方设法,解了当前的燃看之危及性命再说。
便道:“禅师若是另有妙法,承天无有不从,若是只是替三王求情,请恕承天坚持已见。“
他知道三王能够从冥界得升昊天小冥界,与灵幽禅师定然脱不了干系,若无灵幽禅师这样的大能之士相助,那天罗界力怎是容得破解的?
虽知灵幽禅师修为高于自己甚多,且灵幽禅师偏向三王,亦有其苦衷,但自己的立场既然能站得住脚,又怎能屈从?
九珑听到这里,也是眉头微皱,虽然灵幽禅师与她向来交好,但若是禅师一味向着三王,自己这位说合之士,就只好与承天“同流合污?
二人相视一眼,心意已知。但无论是战是和,今日之事,端的是棘手之极。
1415章 莫待花落空折枝
灵幽禅师缓缓道:“鬼修遭天地所限,世人怨恨,固然是咎由自取,但此事需得缓缓图之,且三王之尊,绝不可犯。“
原承天道:“三王挟百万鬼修,来夺飞龙谷定魂造化神幡,那是要将昊天百万无辜仙修之士尽化鬼修,到时天下之大,已无仙修之士容身之地,莫非亦是禅师所愿?“
灵幽禅师不由皱眉,道:“造化神幡自然绝不容落于三王之手。“
此言一出,屋中情形略见缓和,只因原承天与灵幽禅师总算是找到一处共识了。
九珑笑道:“承天率众来此小冥界,其目的亦是阻止三王夺幡罢了,如此说来,此事唯一难解之处,就在于如何处置三王了。“
灵幽禅师道:“仙子所言极是。“
九珑道:“冥界法则松驰,三王肆无忌惮,是以需得严惩,此承天之意也。而三王虽有大过,但王位天授,怎可轻废?且若废三王,鬼修无人约束,为祸更烈,此禅师之忧也。“
原承天与灵幽禅师齐齐点头不语。
九珑举目瞧向窗外白梅,道:“禅师,你从死中求生,悟鬼禅之道,当知天地无处不慈悲,便是那朽骨枯梅,亦蕴无限生机。“
灵幽禅师微笑道:“却不知仙子何意。“
九珑道:“天地慈悲如此,禅师可信天道?“
灵幽禅师肃容道:“若不信天道,本禅子怎有今日成就。“
九珑道:“既是如此,此事何不由天道来决?承天设谕天台将此事告之天地,想来那三王是天地所设,封神印亦是天地之意,如今三王挟众问罪,问的也是天地之罪,若解此事,则天地不可,此之谓解铃还需系铃人。“
灵幽禅师笑道:“原来仙子所持,亦与承天相同。“
九珑嫣然笑道:“禅师不肯谕天降劫,不过是担心那天地惩得重了,看来禅师亦是信不过天道了。只因诸事皆由天地而起,天地想来亦如我凡夫俗子一般,知错而不改,一意孤行。“
灵幽禅师哈哈大笑道:“仙子巧言善变,本禅子终究辩你不过。”此言已是自承信不过天地处事公平了
九珑道:“三王挟众问罪仙庭,不知那最终定夺的是天道还是仙庭神执?”
灵幽禅师沉思半晌道:“便是仙庭神执,亦要禀天道而行。”
九珑道:“这就是了,既然问来问去,问的都是天地之意,如今承天谕天告罪,反倒是替三王寻一个捷径,岂不是免去无数风波?若那三王将昊天仙修之士尽化鬼修,清平世界化成修罗地狱,挟千万亿万鬼修之众问罪仙庭,却不知此举是在问罪,还是要颠覆天道?”
灵幽禅师闻听此言,心中好不惶恐。三王挟众威胁,的确是行事过于偏激。
九珑道:“天道纵有不公,万事也皆要由天道定夺,正如三王纵是失德,亦不可轻废,两者道理本是一般。还请禅师深思。”
灵幽禅师长身笑道:“既是如此,便请承天谕天问罪。”
原承天知道灵幽禅师心中仍是偏向三王,只因九珑语中机锋无数,处处以天道压他,灵幽禅师自然辩她不过,且九珑身份地位,着实不可轻视,纵是灵幽禅师道法造化,亦不敢将她得罪了。
因此今日之事,就算有所缓解,自己与灵幽禅师之间,却是结下了死结。
此次三王行事,的确有挟众威胁仙庭之意,纵是灵幽禅师一味偏袒,只怕也是欲辩无词。
原承天缓缓道:“鬼修之道,虽是逆天而行,但鬼修之中若无大能,难免要受诸修所欺,好比此次三王要一统小冥界,绕御小冥界诸修,自然使得诸大仙族震动,只因小冥界之中诸多元魂皆是当年仙族弟子,是那仙族的根基,若是小冥界元魂见欺,仙族如何在昊天立足。可见鬼修之道纵有逆天之处,亦不可废。”
灵幽微微点头。
原承天又道:“若那冥界元魂不受保护,被心怀鬼胎之士肆意灭了,自然是轮回中绝,天道不存。这也是鬼修存在的唯一理由了。但鬼修禀性贪顽,其修行之道残忍之极,若容那鬼修坐大,则亿万生灵皆遭劫难。天地因此设限,不让鬼修超越鬼尊境界,其中可见天地的良苦用心。”
灵幽禅师叹道:“承天之言是也。”
原承天道:“我此次谕天告罪,正要一试那天地的态度,想来禅师亦想知天地如何处置了。若那天道不公,别说禅师,便是承天亦要与他讨个说法。”
灵幽禅师不答,便走到另一间草屋去,片刻后回转过来,手中已多了一卷画。
禅师便在案*此画展开,就见那画中物事正是小冥界之景,原承天这才知道灵幽禅师已允所请,不由与九珑相视一笑。
灵幽禅师就指着画中一处道:“若要设谕天台,非此处不可。”
原承天道:“若设谕天台,需得择一处清气精纯之地,才可使谕天之人的心意不受浊气所摭,直达仙庭。莫非禅师所指之处便是如此?”
那冥界之所以无法设谕天台,便是冥界之中,清气皆无,而小冥界与冥界不同,此界因是借混沌残境一处形成,故而天地精纯清气犹存,只是以小冥界之大,一时难以寻到罢了。
灵幽禅师道:“此处本为小冥界的源头,那小冥界形成之初,也不过是数丈大小罢了,其后借天地造化之妙,这才扩大地域,形成今日之小冥界,承天若设谕天台,非在此处不可。”
原承天心中暗道:“此修究竟是禀公无私,还是心存图谋,只需去那所指之处便可知道了。”
只因谕天台所设之处清气若是不存,则难以将此间之事明达仙庭,到时仙庭既受蒙弊,所惩必是轻了。
在原承天心中,只盼着这位灵幽禅师莫要因由着这份偏袒之心与天道背道而驰,只因若是连这位禅修高士,也无法禀公无私,受那鬼修之道的影响,则鬼修改造更是困难重重了。
那鬼修之道,毕竟已存在千万年,若是一朝废弃,必然引起轩然大波,此之谓欲速而不达。落伽无那所行之道,便是如此。
但原承天行事,却不肯这般决绝,那世间万事万物既然存在,就必然有他的道理,凭一时的好恶轻易的去否之灭之,不过是徒乱天下而已。
于是心中先存了疑问,对灵幽禅师揖手道:“既得禅师指路,承天这便前去,承天的三位部属同伴,还请禅师放出阴沌才是。”
灵幽禅师笑道:“我既允你设谕天台,怎能再扣你部属,只怕这三人先你而去了。”
原承天这才欢喜,再向灵幽禅师行礼。
九珑道:“我也随承天去走一遭。”
灵幽禅师哈哈大笑道:“自然是要随他去的,难不成留在此处,陪着我这个无趣的鬼修不成。”
原承天听他自承鬼修,心中微微一动,灵幽禅师虽修成无上神通,却仍是一名鬼修罢了。
当下与九珑并肩出了草屋,九珑将原承天手掌轻轻握住,将那衣袖垂将下来,盖住了二人手掌,此之为欲盖而弥障了,又怎能瞒过灵幽禅师的眼睛。
不过那灵幽禅师自然只作不知。
原承天暗道:“不想此番又能和珑儿并肩行事。”心中无限欢喜。
二人走到院中,九珑拉着原承天走到那梅树前,转首嗔道:“承天,自你与我相识相遇,你也不曾替我摘一朵花儿。”
原承天听九珑此言,心中大窘,这等私情的话儿怎好在他人面前说出,说来他诸法皆修,且又无一不精,偏偏于男女相处一事蒙昧无知之极,又怎知道如何去讨女子的欢心?
但九珑既然开了口,别说一枝梅花,便是那天上的日月,也要替她摘下来才是。
就忍着心中羞愧,将那株梅花瞧了又瞧,终于选中一枝开得最盛的梅枝,轻轻折了下来。
九珑接过梅枝,刹那间玉容绽放,也不知有多少欢喜。原承天心中不解,忖道:“一枝梅花而已,怎的就令她如此欢喜?这世间女子的心思,当真揣摩不透。”
就见九珑持花在手,瞧了又瞧,那梅花衬着九珑无双骄容,真个儿是美不胜收,只是梅花虽好,又怎及九珑。“人比花骄”四字,说的最恰当不过了。
九珑忽道:“承天,你可知此花的来历?”
原承天心道,此花本是灵幽禅师好友所赠,当初只是枯梅一朵,后经灵幽禅师妙法,这才重现生机,这花的来历,刚才灵幽禅师可是说的明明白白,以九珑灵慧,又何必再问?想来其中必有缘故了。{miaobigecom}
于是道:“正要请教。”
九珑道:“你也不必问我,你只需将这枝梅花送给一人,便知端底了。”
原承天道:“却要送给谁?”
九珑笑容之中,就透着几丝神秘了,她将那枝梅花交在原承天手中,道:“此花送给猎风,当可结下偌大善缘。”
原承天摇头道:“此枝花既是赠你,怎好又赠猎风?”
九珑嫣然笑道:“万事皆有缘法,承天只管依着我便是。”
原承天将信将疑,还是将那枝梅花收了起来,拢在袖中,当下与灵幽禅师告辞,径直向小冥界发源之地遁去。
1416章 此情何需付言词
二人并肩而行,又怎舍得说话。需知二人身负干系非轻,一旦开口,就免不得要为世人操碎了人。倒不如偷得平生半日闲,只来个默默相对,方知岁月静好,人生无穷乐趣。
奈何原承天知道在草屋中耽搁了时日,早过了与任太真的柱香之期,也不知道战场上变化如何,恨不得一步就跨到谕天台才好。
只因修成大能,便要承担无上重责,寻常男女相处之乐,在原承天与九珑这里,竟变得奢侈无比了。
见原承天心中急切,九珑嫣然笑道:“就算迟了片刻想来也是无妨,那草屋之中有时空之宝,便入草屋数年,小昊天也只是一瞬罢了。
原承天这才放缓步伐,道:“何不早点说起。“
九珑笑道:“我只想瞧瞧,在你心中,是那世人的位置重些,还是我的位置重些。“
原承天苦笑道:“这又怎好比,世间之事,皆有轻重缓急,我为拯世人,岂不是也是为你。只有要将这俗事了却,方你与你长相厮守。“
九珑咯咯笑道:“我只不过是要效世间凡俗女子,百般的刁难于你罢了,你的心意,我怎不知?“
原承天叹道:“你若亦不知我,我在这世间活着,当真是了无生趣了。“
九珑娇躯微微颤抖起来,向来只知道原承天对自己情深,哪知情深若此,不由得将原承天的手握得更紧了。只因此次放了手,二人再度相聚,又不知是何年何月。
虽然知道在草屋中没耽搁多久,但原承天担心任太真等人安危,脚下遁速仍是奇变,正行间,已发现四周灵气渐足,那灵气与他处不同,端的是精纯无比,知道已近谕天台了。
看来二人此番相处,也就到此为止罢了,原承天心中轻轻一叹,道:“珑儿,飞龙谷那里唯有雪蝶一人苦撑,我知你已插手此事,想来飞龙谷处必有安排,因此一直不曾问起,此刻你说将出来,我也好安心。“
九珑道:“三王与天龙不便在昊天界行走,叶惊海这才将你引了去,飞龙谷神幡本是三王此行重中之重,怎能不做安排?先是有叶氏一名金仙到场,后被一位高人所邀,叶氏金仙不得已,只得随他去了。“
原承天讶然道:“何人如此高明,竟不动声色,就将叶氏金仙邀走?“
他知道这个“邀“字,只是说来便当,其实一名金仙大士,哪里能说邀就邀的?这其中不知暗藏了怎样的勾心斗角,斗智斗力。
九珑道:“这位高人在昊天身份特殊,别说叶氏金仙,就连十大仙族老祖都要给他几分薄面,此刻机缘未到,承天与他暂无一面之缘,想来日后定有见面之期。“
原承天道:“叶氏此次孤注一掷,铁心与三王联手,要与诸大仙族翻脸,便是被邀走了一名金仙,只怕仍是不肯甘心。“
九珑道:“那叶氏老祖,的确是有三分可能出面,但叶氏老祖一出,那就是叶氏公然与昊天诸大仙族作对了,就算想推诿到弟子身上也是不能,且叶老祖走出此步,就再无回头的机会。“
原承天道:“叶氏老祖若出,则叶氏就只好与昊天诸大仙族强抗到底了。“
九珑道:“以珑儿推算来,叶氏老祖出与不出,端看这小冥界的战局走向,若是三王大获金胜,叶氏老祖怎能不出,只因他与三王联手,挟百万鬼修之众,已有了与天下修士争衡的资格。“
原承天笑道:“那叶老祖的心思,怎逃过珑儿的算计。“
九珑抿嘴笑道:“你莫要夸我,倒是你这个可恨的紧,这飞龙谷之事只管交给我了,万一我糊涂起来,岂不是误了大事。“
原承天道:“他人或会难得糊涂,只可惜珑儿此生此世,再无资格糊涂一回。“言罢就是一叹。
九珑笑道:“原来就算是难得糊涂,也要讲什么资格了。罢了,直对你说,无论叶老祖是否出手,我都已央求了族中的两位师祖璇机璇衡,但有这二人坐镇,天大的事也可应付得了。“
原承天默默点头,苏璇衡已是大罗金仙境界,只需出此一人,就可令叶老祖无功而返,何况又多了一位将近大罗境界的苏璇机?
苏氏两大高士出头,倒不是说九珑面子奇大,而是叶氏所行之事,亦关乎苏氏根基,苏氏又怎能不管?
想来那叶氏必是恨自己入骨了,此事若非被自己撞破,此刻神幡早归叶氏所有,又怎会面对苏氏两位大能。
飞龙谷处既然不必担心,原承天一心一意,只管将这谕天台设立起来,只盼天降大劫,对三万施以严惩,一旦小冥界之事不利,叶老祖必然是知难而退。
这时心神中忽然传来金偶的讯息,这才知已到这小冥界的发源之地,原承天足下用力,凌虚步法展开,刹时就去了数千里,遥遥望去,前方一座山峰之巅,立有三人,正是金偶一行。
那金偶也就罢了,可公子我与姬秋池与自己关系再好,也是外人,自己又怎好再与九珑牵手并行?无可奈何之下,原承天恋恋不舍的与九珑分了手,那九珑亦是羞不可抑,二人双双负手前行,很快来到诸修面前。
姬秋池瞧了瞧九珑,笑道:“我道那阴沌怎的忽然放我等出来,又有空中一只大手,将我三人送到此处,原来皆是九珑仙子的功劳。“
公子我眼睛眨了一眨,道:“怎知不是承天效劳?“
姬秋池哈哈大笑道:“公子我,你初来昊天,怎知我昊天人物,那详情我实不敢言,你只管去问承天便是。“
公子我在凡界已知原承天与九珑之事,此事只是装作不知,故意拿二人戏耍罢了,他与姬秋池你言我语,就将原承天九珑二人弄得神情扭捏不已。
以公子我与原承天的交情,怎肯再难为他,忙对原承天道:“便依着承天嘱咐,我等来到此处,发现此处灵气精纯,处处符合要求,因此灵符已然拍进土中,只等那谕天台建立起来。”
原承天早用神识探过四周,此处灵气,果然是精纯无比,说明附近必有灵垒了。
原来那灵垒乃是界域的核心,但有灵垒,那界域就算是支离破碎,也可一点点扩大增加,终成一域。
而所谓灵垒,则是世尊自混沌初开之处,取来的数块混沌灵石,实为肇基之始。天外灵域虽是崩塌了,但若有灵垒,亦可于他日重建,而五界不稳,其实也和灵垒有关。
原承天让公子我随金偶与姬秋池前来此处建谕天台,一来是考虑到公子我境界低微,若加入战场厮杀,只怕难以自保,二来公子我亦具神识,可探出精纯灵气来。
别瞧姬秋池的境界超过了公子我,在探知精纯灵气一事上,未必就超过公子我,且公子我既具神识,日后成就也非姬秋池可比了。
自己虽在北原建了承天宫,奈何座下侍将只知厮杀斗法,并无招揽部众,约束诸修的才干,而公子我胸怀大智,更具仁德,实为自己最好的助手,原承天既将他唤了来,又怎舍得他丝毫意外?
安排公子我远离战场,建此谕天台,亦是原承天的良苦用心。
原承天点了点头,先来到掷符之处瞧了瞧,只见那峰顶上有块方寸之地,已在微发白色毫光。原来那谕天台并非寻常土石可建,唯有吸收四周精纯灵气,方能凝成一束,在这天地间建成一条通道来,到时谕天之人的心意,亦可直达仙庭。#&妙*筆\*閣无弹窗?@
原承天忖道:“此处灵气果然精纯之极,灵幽禅师果然不曾误我,看来此禅师虽然偏向三王,终不敢违逆天道了。如此说来,此人倒是可商可量,而只是行事的手段不同罢了。只盼日后有缘再度携手,彻底解决鬼修之事。”
原承天对金偶道:“这种精纯灵气,非聚灵幡能招得来,因此那幡不曾携来,只好劳烦你,动用剑文法诀,聚拢此地精纯灵气,我且去那灵垒处瞧一瞧。”
金偶道:“便是主人不在,便依着主人吩咐,此事也是绝不容有错的。”当下就将剑文法诀施展,只见四周无风而动,那风中果然有丝丝缕缕的灵气缓缓汇来,姬秋池只知立在峰顶,受那灵气拂体,有百般的愉悦,可公子我动用神识,则可见风中有星星点点的微弱光芒,实与寻常灵气大不相同。
原承天知道这谕天台建立急不得,有金偶在此主持已然足够,就与九珑公子我一道,来寻此界的灵垒。
九珑虽是广见博闻,亦不曾见过灵垒,更不知这灵垒如何寻找,就与公子我怀着好奇之心,随原承天一道,去寻灵垒。
需知那精纯灵气自四面八方而来,就算九珑动用天课神算,也算不出灵垒这样至高无上的天材地宝,唯有原承天以世尊主魂的身份,方才有缘一见。
原承天瞧来从容,其实心中却是忐忑起来,暗忖道:“那灵垒非世尊亲自来寻,方能现身,我虽被令清禅等奉为世尊主魂,却不知天地是否认可,若说已然认可了,那玄焰谷的独目巨禽怎的一直不将天外灵域的灵垒送来?
1417章 群虫如山不可承
需知身份二字,最是奇妙不过,自己认定了怎样也是不算数的,任何一种身份都需别人认可了才是,在猎风灵焰心中,原承天就是他们的主人,若是猎风与玄焰不认,原承天亦是无可奈何。在九珑心中,原承天就是她的双修伴侣,若是九珑不认,原承天亦无法强求。
自己世尊主魂的身份,自然也同样如此,虽然令清禅与姬老祖早就认可了,可灵幽禅师明知原承天的身份,口中始终不提世尊二字,可见在灵幽心中,自己这位世尊主魂的身份,尚在两可之间。
这也是因为一人所行之事,不可能赢得所有人的欢喜,便是此处灵垒不认原承天,想来也自有他的道理。
寻找那小冥界的灵垒,着实是无迹可循,唯依靠原承天的机心一动罢了,原承天围着那植符建台的山峰围了一圈,仍然是毫无感应,心中不免有些怅然。
看来这小冥界的灵垒,终究是不认自己了,若说小冥界灵垒代表着天下鬼修,此时最起码可以说,那世间鬼修尚与自己势不两立。
九珑见原承天神色怏怏,以她的无双灵慧,已隐约猜出灵垒不曾现身的原由,便道:“承天,那世间万物各行其道,等闲难以轻易改变,正所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若想着天下大同,可谓至难矣。”
原承天默默点头,自己所行之事,怎能算得上尽善尽美,更不可能赢得所有人诚心叹服,小冥界灵垒不现,亦在情理之中,欲还昊天清平,尚需时日。
这时峰顶处星星点点的光芒已汇成一束,金偶就在峰顶做起法来,那光芒色作纯青,绝无一丝杂色,其光铮铮作响,好似其中困了只小鸟,要挣扎束缚,一飞冲天而去。
金偶动用剑文法诀,将那光束死死压制,只因压制的越强,那光束挣扎的越厉害,到时一飞冲天,也可以去的更远。这光芒是要直达仙庭的,稍有一点弱了,就无法将谕天者的心意完全送达。
金偶一边动用剑文施压,一边将三王解印越界一事在心中思忖一番。谕天之时,只所以不可开口,乃是因为语言文字皆有知见障,未语一出口,便生岐意,且定有自家的倾向汇入其中。因此谕天当用心而非用口了。
眼瞧着那青光越发明亮,九珑诸修已经被这强光照得睁不开眼睛来,金偶也越发的压制不住了。
原承天这时道:“谕天台已成,金偶当可放手。”
金偶应了一声,遂将剑文法诀一收,那青光终于不受压制,“铮”地一声,就向空中冲去。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黑光一闪,就没进青光之中,原承天循着黑光瞧去,却瞧不出人影来,不过他心中明白,那定是灵幽禅师亦将自己的一份心思,寄在这青光之中。
看来灵幽禅师终究还是信不过自己,生怕原承天禀事不公,遂将自己的心意借这谕天青光传达仙庭。
原承天心中道:“此间灵垒肯现身,只怕大半原因出自灵幽禅师身上,此人虽无名职,其实俨然已是冥界之主,且得天地默认,日后与此人打交道,倒是要步步小心。”
他设此谕天台的目的,既然是要将冥界之事明达仙庭,又怎会不让灵幽禅师说话?所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让灵幽禅师陈述自家意见,亦无不可。
那青光挟裹着灵幽禅师所发黑光,一路轰然而去,也就是数息之间,就隐没于云端之中。
原承天对公子我道:“你等且在此守候,峰顶光芒不失,你等不可轻易离开,我这就去三江台瞧瞧。“
姬秋池道:“我也一同去。“就与九珑原承天一道,向那三江台掠去。
九珑纵起金光纵地术,遁术亦是极快,怎让原承天争先,看来原承天若是不动用黄氏凌虚步法,怎样也难超过九珑了。
又见九珑遁行之际,取了一面黑纱罩住绝世容颜,原承天不由愕然。
九珑羞道:“我既许你十年之期,却又担心你不下,这才忍羞前来,先前可对雪蝶姐姐说了谎了,若被他人瞧破,免不得受雪蝶姐姐取笑。“
原承天笑道:“你就算以黑纱摭面,他人只怕仍能认得出你,便是元风驰一人,你也瞒不过。“
九珑道:“若想摭息而去,倒也不难。“手起禅言一道,就将自己罩住了,其身上灵息果然大变,便是原承天也是探不出来了。
原承天转过身来,对身后的姬秋池似笑非笑,道:“秋池,你今日可没见过九珑。“
那姬秋池眨了眨眼睛,道:“九珑又是谁?“
二人一问一答,惹得九珑笑也不是,羞也不是,只好低头行路罢了。
正行间,忽听前方嗡声大作,一片青云铺天盖地而来,原承天凝神一瞧,心中暗暗吃惊,原来那是无数青界灵虫挡住去路。
原承天忖道:“若无灵幽暗中传讯,那虫祖怎会来的这般及时。“
就将驱虫珠祭起,来驱散灵虫,哪知一物自虫群中飞去,直奔这驱虫而来,两件法宝撞在一处,就将驱虫珠撞得粉碎。
原承天忙用神识探去,才知虫群之中,有虫祖一名,而击碎驱虫珠的法宝,则是一只银镯,此镯大发银光,镯边有剑文法诀飞舞。
原承天早知虫祖擅长剑文,来历非凡,此次祭镯打碎了驱虫珠,端得是威风凛凛,可比刚才在三江台时的表现强得多了。
刚才虫祖不肯施展,只是要诱他人诛杀,以便以一化二,以二化三。此刻知道原承天不肯上当,自然全力来战。
原承天冷笑一声,就取无界之剑在手,那剑在空中纵横,刹时有青光一束,嗡然落将下来。原来原承天一直反复思忖应付虫祖之道,思来想去,唯有这青毫神光可行诛杀。
但动用青毫神光固然极可能将虫祖诛杀得烟消云散,亦有可能造成无数个虫祖来,端得是冒险之极。
但虫祖的化身之法虽强,总该有个极限,否则虫祖岂不是可无敌于天下了,又怎会只在虫巢里称王?更不会依托叶氏了。
虫祖叫道:“青毫神光果然厉害。“手中有一道光芒一闪,就有无数青甲灵虫护住头顶,这些来护法的青甲灵虫与众不同,个个都是拳头大小,背甲暗放金光,显然是青甲灵虫中的大能者。
就见那青毫神光垂降之时,一路诛杀,将青甲灵虫连诛了七层之多,堪堪落到第八层时,方才光芒黯淡,威能消失。
原承天见虫祖惧这青毫神光,心中大喜,那青甲灵虫虽多,又能承受几次青毫?
九珑见原承天已占上风,自家也就不必出手了,就立在原承天身后袖手观战。
这时虫祖手中托着一颗黄珠,口中念念有词,黄珠四周,亦是剑文乱舞,而随着黄珠威能显现,其从四面八方急速涌来诸种灵虫。
这些灵虫种类不一,修为亦不相同,但个个面目狰狞,阴气十足。原来皆是这小冥界原有的灵虫。
小冥界既有充沛灵气,生出灵虫来倒也不奇,且又因冥界阴气十足,故尔生出的灵虫极是凶悍,遇着生就阳刚之体的仙修之士,怎不会杀心大动。
原承天再施青毫神光,却只削去冥界灵虫无数,却连那青甲灵虫的边缘都伤不到了。
虫祖哈哈大笑道:“我有灵虫无穷无尽,看你如何伤我。“
此时别说原承天,就连九珑也是暗皱眉头,那虫祖御虫之术天下无双,冥界灵虫更是杀之不绝,就算原承天青毫神光可无数次施展,又怎能杀到虫祖身边?
姬秋池道:“且让我来试试。“将手中天地残卷抖开,此卷虽是虚宝,亦具强大威能,有此卷横在原承天等人身前,灵虫便无法飞过来伤人了。
但有灵虫想越卷而过,自然尽数落进残卷之中。
虫祖笑道:“这等虚宝只可唬人罢了,只可吓吓他人,今番遇着我,让你知道厉害。“
将手中黄珠一拍,灵虫群中闪出千万只千目虫来,那千目虫听虫祖号令,齐齐将千目绽放,刹时亿万道虫光聚到一处,那虫光照到天地残卷上,残卷忽生一道青烟,就有一块残卷被烧去小块。
姬秋池心痛此宝,叫道:“不好。“怎敢再将此宝横除,忙不迭的收了起来,心中更是凛凛,这虫祖怎会有这般大能,能破这天地残卷?看来这件虚宝,以前只是未遇大敌罢了。百度嫂索妙筆閣劫修传
那虫祖见姬秋池行为狼狈,哈哈大笑道:“今日让你等见识无上绝学。“
手中黄珠光芒更盛,那无数灵虫忽的向他一扑,刹时就将虫祖身形摭得尽了。就以这虫祖为核心,片刻之间,灵虫已汇成巨大无俦的一团。
姬秋池越瞧越是心惊,叫道:“这是怎样的法术。“
忽见那虫山摇身一变,已变成一位顶天立地的巨物,实有百丈之高。此物有头有尾,有鳞有甲,不生四肢,似蛟如龙。
这巨物抬足向三修踏来,巨足凌空处,三修顿觉天昏地暗。那灵压袭来,就有千岳之重。
此刻别说姬秋池,就连原承天与九珑亦是心中惶惶,暗道:“如此巨物,已超越修士承受极限,又该如何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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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8章 皆般神通皆难施
原承天曾在玄焰谷中遭遇鲲鸦,那鲲鸦亦是数万只赤鸦凝成之庞然大物,然而鲲鸦与面前巨物相比,不过是儿戏罢了。且鲲鸦是靠本能行事,本身灵慧不足,面前巨物则是虫祖亲自御控。
眼见那巨物合身扑至,原承天急声喝道:“此物不可力敌,诸修速退。”
三修各施遁术,就要转身而逃,然而那巨物摭天敝日,四周灵压密布,好似汪洋大海,又如铜墙铁壁一般,原承天只觉得全身骨头格格作响,似乎随时都要被挤碎了。
九珑与姬秋池的情形想来也好不了多少。
九珑虽是灵慧无双,临时创制禅言的神通更是一时无两,然而遇到这种纯以无上灵压压制修士的蛮横斗法,一时也是无计可施。
原承天见脱身不得,急祭域字真言,先将三人罩住再说,那巨物灵压虽强,未必就有破域之能。
这边域字真言祭出之后,三修顿觉身上一松,齐皆长舒了一口气,哪知此域形成不久,就立时呈现崩溃之兆,原承天再施玄字真言,加强此域的界力,此域总算再度安稳下来。
只是虽有界域藏身,三修的危险丝毫不减,且有作茧自缚之嫌。若那虫祖有办法破此界域,诸修一旦失了这界域的防护,几乎就是无法可想,到时必定身死魂灭,永留小冥界了。
这时巨物哈哈大笑道:“怎的忽然不见了踪影?想来是藏在自我界域之中,你等若想靠自我界域保命,那可打错了主意。”
这巨物的声音与虫祖有三分相似,却又雄浑了许多,可见虫祖汇来无数灵虫,并非仅仅是徒具其形,那巨物其实已具灵慧,只是由虫祖主控罢了。
虽然虫祖误将域字真言判断为自我界域,其实也算是猜到八九,自我界域与域字真言本就相同,只是域字真言更易施展罢了。
这时自域中瞧去,那巨物口中喷出一团团绿雾,向域字真言所形成的界域喷来,那界域被绿雾喷到,就生出一丝丝细细的裂缝,果然是无法持久。
姬秋池道:“此域难以支持,一旦界域破碎,又该如何是好?”
原承天道:“在下擅林氏分灵之术,或可自保,但林氏分灵之术,未必能分去他人身上许多灵压,着实护不得两位了。”
九珑道:“既是如此,我与姬秋池只好去你的塔中藏身,可那样一来,就只剩下你一人独对虫祖了。”
原承天微笑道:“只需你二人安全,在下便可专心应敌。”
当下祭出青龙塔来,二修将身一闪,急急的入了此塔,就在二修遁进塔中的刹那间,那域字真言终于也支撑不住,轰然崩溃,原承天手持无界之剑,已动用林氏分灵之术,四周灵压虽强,被这分灵术化一为二,再化二为四,真正落到原承天身上的,也就只剩下百岳之力了。
以原承天五重风月之体,承受百岳之力倒也算是轻松,只是原承天此刻处在灵压的汪洋大海之中,每行一步,都需耗费许多真玄,虽可勉力自保,可若想破此困局,几乎是不可能了。
若连虫祖的都近身不得,又怎能谈得上破局而出?
巨物见原承天神色轻松,视这巨大灵压为无物,便冷哼一声,自身上生出一只巨手来,向原承天抓来。
原承天见到巨物出手,反倒心中欢喜。
只因这巨物本来浑然一体,实不知该如何下手,如今这巨物情急来攻,反倒让原承天有了目标。
在这危境之中,原承天自然绝不容情,那驱虫珠虽被打碎,不过此珠上的所铭驱虫真言早被原承天洞悉,故而左手便施驱虫法诀,右手再施青毫神光。
令原承天遗憾的是,左手所施的驱虫法诀几乎毫无用处,原来那巨物虽是灵虫所凝,可形成巨物之后,其性质已然大变,就像这世间之物皆是五行变成,却又大相径庭,若视这巨物只是简单的万虫所凝,可就犯了大错。
好在右手所施的青毫神光弥补了这个过错,神光与巨物的巨掌迎面一撞,巨掌再强,也抵不住这世间三大神光之一,顿时被打得粉碎,化成无数灵虫飞去。又有虫尸纷纷落下,如天花乱坠,落红成阵。
只可惜以青毫神光之强,也只能伤及巨物之万一,此巨物过于长大,青毫神光与之相比,也只是荧荧之火罢了。
那青毫神光祭施不易,又怎能随时可施,原承天已连施三次青毫神光,神识真玄皆有吃力之感,不得已,他只好收起无界之剑,再觅良策。
好在巨物吃了苦头,也不敢再度袭来,唯用灵压将原承天死死压制住,双方就呈现出僵持之局,但原承天此刻不过是釜底游鱼,就算暂时无事,怎样也难逃出生天。
巨物道:“你这人手段倒也层出不穷,只可惜任你神通再大,今日断难逃出。”
这时四周仍有灵虫不断汇来,其数目虽远不如刚才胜况,可巨物被青毫神光扫荡的损失,也渐渐补充回来,瞧那巨物,也是变得更加长大了。
原承天暗忖道:“此物由亿虫凝成,却不惧驱虫符,实不知是怎样的属性,此战唯二之法,乃是天地五界残卷或是璇枢阵法。”
天地五界残卷是最后的手段,怎可轻出,且刚才姬秋池的残卷虚宝受损,亦令原承天心有余悸。而那璇枢阵法中的灰云虽无法御控,可面临生死之危,也着实顾不得许多了。且以此刻情形瞧来,以无限扩展之灰云面对这无穷巨大之巨物,或是良策。
当下将阵旗祭出,就要布起璇枢阵法来,巨物瞧着原承天手段无穷,亦是心惊,今日难得将原承天困住,若是被其逃了出,自家颜面何存,亦留下无穷祸患。
当下那巨物头部就生出独目一只,乃是千万只千目虫所凝,虫目生出一道赤红光芒,就向原承天扫来。
原承天冷哼一声,先将玄武法像遁出,那玄武法像挡在原承天身前,红光扫到玄武法像身上,玄武也只是轻轻一晃,怎会有丝毫伤损。原承天趁此机会,已将一面阵旗布下。
虫祖将身子缓缓扭动,那长蛇巨龙般的身形自然是可随意扭转的,就这么扭动一下,头尾就相联起来,身子就围着原承天转动不休,忽的瞧见一处空当,虫光再次激射而出。
玄武法像身子虽是长大,动作丝毫不慢,见红光扫来,急急将四足迈开,再次扫住红光。
但那巨物身子越转越快,红光亦是随时击发,迫那玄武紧紧相随,虽然每次皆是在间不容发之际挡住红光,可次次都是惊险无比。
而因巨物身子转动不停,那灵压亦是流动不休,好似狂风,更如巨浪,原承天的阵旗又如何立得住。就连刚才立起的第一面阵旗也被吹动了根基,呼的一声被卷了去。
原承天此刻才是真正的着急起来,那阵旗若是立不牢,又如何施展阵法?
九珑这时立在青龙塔的窗前,亦在紧密关注此战,见原承天无法立得阵旗,也不由得春山微皱。奈何她平生所学,不以杀伐见长,妙韵八音驱得了鬼,镇得了魔,却对那灵虫无计可施。
瞧了瞧塔外情形,临时创出禅言一道,此字禅言为厚土诀,此诀一出,万里虚空之地尽成厚土,以便原承天插牢阵旗。
这厚土诀瞧来平易,却洞窥了天地法则秘密,姬秋池在旁边瞧见,心中又惊又羡。
人只道九珑一女压九龙,是凭着苏氏的名头罢了,如今方知九珑平生技艺,实不止天课神算与妙韵八音而已。那九珑临机创制禅言之术,若非洞悉天地奥妙,怎可为之?以此而论,那九珑的玄承,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比得。
原承天虽将那面被吹去的阵旗收起,可在虚空之地插旗本就不易,四周又是灵压如狂,正在发愁,忽见面前黄光大盛,那虚空之地属性已变,用神识一瞧,不由得大喜过望。{miaobigecom}最新章节
此刻再将阵旗插起,那阵旗有厚土诀加持,自然是稳如泰山。
于是原承天再祭朱雀法像,令朱雀法像以火焰扰敌,自家则快速布下阵旗。
朱雀法像领了法旨,便尽力施为,动用一团团焰火,将阵旗四周烧得虫迹绝无。
若是寻常的虫阵,只凭着朱雀法像,或可烧出一条路来,奈何那巨物已非虫躯,那灵虫除非是从巨物身上落下,方可一烧而尽,若是紧附在巨物身上,就连朱雀之火亦是无可奈何。
原承天知道这巨物身上,有虫祖施以剑文加持,朱雀法像之火又不是真正的太一神火,怎能令巨物退步,看来还是只有一步步布成璇枢阵法,以九渊法则应对。
片刻间,三十二面阵旗已布上三十面,巨物眼瞧着这阵法将成,亦是情急,忽的将身一变,那游龙般的身子凝结成团,其中又生一张巨口,实不知有几千几万里之阔,那巨口猛然噬来,就将原承天连同阵旗统统吞噬于其中。
塔中的九珑与姬秋池自然也是面前一黑。
1419章 失手闯下弥天祸
既陷于如此危境,姬秋池心中大乱,本能的就要失声惊呼起来。可是身边的九珑八风不动,身上的灵息不见有丝毫异样,姬秋池大感羞愧,硬生生咬住双唇,不敢发声。
九珑轻声道:“姬道友,便是被这巨物吞噬了,最糟糕的境地不过是跌入此物的自我之域罢了,承天阵法既然布成,便是在巨物的自我之域中,想来亦有反击之能。”
姬秋池暗叫惭愧,枉自己清修数百年,太虚境界修士,若论临敌时的心境如铁,灵慧判断,可不如九珑多矣。
急忙用灵识探去,那灵识探出艰难,此处虽不算是巨物的自我之域,也是相差无几了。或因这巨物的属性天下绝无,故而不被天地认可,想修成自我之域则是极难了。
这时塔外忽然光芒耀目,光芒中一道身影负手而立,正是原承天。
原来原承天虽被这巨物吞噬,却知这不过是巨物惑乱人之心之举,因此毫不动摇,仍然按布就班,将阵旗布好,那阵法一成,立时引一道阵光出来,照耀巨物腹部区域。
就听原承天道:“难怪你所化巨物不受五行法则约束,原来是来自九渊的灵虫。今日正好用九渊法则,一试阁下的高下。”
那巨物惊道:“你怎知我的来历?”
原承天笑道:“那九渊我也曾去过一遭,如今你这腹内气息,实与九渊相差无几,你不是来自九渊,又能来自哪里?是了,九渊有种九头灵虫,生就九头百足,可化身千万,又最擅幻术,看来就是阁下了。”
巨物冷笑道:“便知我的来历,谅你也脱困不得。”
原承天道:“姑且一试。”
口中念动法诀,阵中九渊灰云便起,那灰云初起时只有巴掌大小,这实在是原承天担心这灰云自我扩展之能过于厉害,因此但用这道灰云,皆是小心谨慎。
那灰云自阵中升起,向左侧缓缓飘去,只是轻轻一扫,巨物的身子就被扫去一块,端的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只有“沙沙”之声传来。
巨物见到这灰云如此厉害,也是吃惊,喝道:“你莫非是九渊大帝的弟子?”
原承天道:“可惜不能师事之。”
见这灰云果然无所不扫,无所不噬,心中亦是吃惊,于是更加小心翼翼,御使那灰云再向前扫去。
就见那灰云初起时虽然方寸大小,此刻已然是十余丈方圆了,既得原承天御控,再向四周扫来,那巨物的身躯虽不在五行之中,却脱不过九渊法则,刹那时又被扫去一大片去。
再瞧灰云,已然扩大为百余丈了。
原承天见这灰云扩张的如此快速,心中犹豫不定,这巨物的腹内既大含九渊法则,那灰云身在其中可谓如水得水,扩张的速度远比先前数次动用时快速的多,若是照这样的速度扩张,只怕等到扫尽虫祖所化巨物时,那灰云已是不可遏制了。
但若想扫荡虫祖,也唯有这片灰云了,就在原承天踌蹰之时,那灰云加快了扩张了速度,由百丈而至千丈至万丈,也不过是数息之间。
原承天暗叫道:“不好,若容这灰云外泄,只怕小冥界也是不保了。”
这时那巨物被灰云扫去了大半,虽无痛楚之感,但想来虫祖的心中定然是惶恐之极。只不过原承天心中的惶恐,却远盛虫祖了。
而原承天此刻的要务,已不再是反击虫祖,而是努力避免灰云扩张。
他将阵法变动,想将这灰云收起,璇枢阵法立时急速转动,将那片灰云快速的收进阵中,奈何这边收得快,那灰云的扩张更速,因此灰云的体积是越发的大了。
这时轰然一阵巨响传来,巨物好似山峰崩塌,庞大的身子在刹那间化为乌有,其身躯重新化为灵虫,向四面八方急飞而去,而在漫天虫影之中,能隐约瞧见虫祖的身影。
这时灰云已欺向虫祖,那虫祖面色惊惶之极,手中黄珠连闪,御使灵虫挡在身前。
那灵虫固然是不惧生死,奋勇涌来,奈何在灰云面前,却是以寸土之石以挡万顷波涛,哪里能挡得住。
“沙沙沙”不绝于耳,虫祖面前的灵虫已被消去大半,好在此刻巨物已然崩塌,九渊法则不在,这灰云扩张的速度总算是慢了下来。
虫祖见灵虫挡不住灰云,转身便走,哪知灰云先前扩张甚速,已在前方等着他了,虫祖前足撞进这灰云之中,那前足顿时化为乌有了。
虫祖大叫一声,急急后退,幸好他的本体乃是九头灵虫,共有虫足整百,便是失去一足也是无妨,身子只一抖,就再生出一只足来。
虫祖退后数步,就四周皆是灰云漫漫,如何能寻出路来,百忙*手中黄珠祭到空中,那黄珠撞到灰云之中,立时碎成百十块,不过珠中黄光倒也厉害,轰然一震,就将这一大片灰云震成百八十块碎云,彼此并不相连,灰云之间可就留下许多缝隙。
虫祖虽是心痛黄珠被毁,可黄珠总算打出一条生路,便沿着灰云的缝隙急急向前窜去。
只是又担心被灰云扫到,那遁速怎么也不敢快了。
原承天此刻哪里有心思去理会虫祖,今日若容灰云逃去一片两片,这小冥界可不就成了九渊地宙,那可是闯下了大祸。
因此他竭尽全力维持阵法运转,将灰云尽数收纳起来。
在阵法的全速运转之下,那灰云倒也收得极快,刚才还是漫无边际,眨眼间,也就只剩下数块了。
只是这样一来,虫祖逃遁起来更加方便,此虫将身连闪,很快就消失无踪。
此番灰云之所以失去控制,就在于巨物腹内亦含九渊法则,灰云在这其中,好比烈火遇到干柴,着实让原承天始料不及。又被虫祖以黄珠至宝打得碎了,这才变得难以收拾。
抬眼望去,那阵法四周的灰云已被收纳了去,奈何有两片灰云离阵法甚远,已超出阵法的控制了。
原承天忙将阵法一收,向那两片灰云赶过去,这两片灰云皆有百丈大小,且飘荡的方向又是截然相反,原承天只好先向近处的一片灰云掠去,算准那灰云的去向,抢先再布阵法,以收此灰云。
那灰云若在空中,遇不到物事倒也罢了,其扩张的速度微乎其微,可若遇着山川河流,那是一扫而空,且灰云的体积也会暴涨起来。
幸好阵法已抢在灰云面前建立起来,灰云遇到这璇枢阵法,自然是吞不得的,再被阵法转动,生出强大的吸力,那灰云只得怏怏的进入阵法之中,百丈灰云自大而小,很快就化为乌有,被收得干干净净。
再瞧灰云所过之处,那真个儿是一物皆无,只剩下空荡荡一片虚无。这片虚无之中,既御不得遁术,更施不得仙法,乃是绝无生机的一处死地,修士若是误堕其中,必死无疑。
这虚空虽只有数百丈大小,也让原承天瞧得胆战心惊。
这时九珑与姬秋池双双从塔中掠了出来,九珑急声道:“承天,还有一片灰云,务必快点收了才是。“
原承天叹道:“这场祸事闯的不小。若这虚空死地有扩张之能,承天万死而莫赎。“
急急拔旗撤阵,再向那灰云追去。
这灰云飘荡的速度倒不算快,但所过之处,自然是寸物皆无,将好端端一处山明水秀之地,变成虚空死地,怎的不令人心惊?
原承天足下凌虚步法展开,已跨越灰云而过,抢到灰云的前面去了,正想设旗立阵,空中一道身影撞来,急急叫道:“速速收起灰云,若是这灰云遇到此界灵垒,那可是糟糕之极。“此人正是灵幽禅师。
原承天见到灵幽禅师,心中羞愧不已,又见事情紧急,来不及道谦了,忙道:“那灰云的去向就是此界此垒所在?“口中说着话,手中阵旗布个不休。劫修传妙筆閣首发
灵幽禅师顿足道:“不错,不错,小冥界灵垒我虽见他不着,可以我算来,就在这附近了,你怎的弄出这九渊灰云来?那灰云此刻尚未根基,还算易放易收,若吞了灵垒,可不就生下根来,到时这小冥界必定是荡然无存。“
原承天心中更是羞愧,也不答话,只管布下阵法,哪知刚刚布了一半,那灰云与阵法之间忽的闪出一道金光,这金光虽是一闪即没,却能瞧得分明。
就在那金光之中,有一块斗大的玉石,瞧来如金似玉,此物的材质实为平生仅见,原承天暗忖道:“此金光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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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刚才那道金光虽是耀目,灵幽禅师却是无动于衷,就连从这金光边急掠而来的九珑与姬秋池,也对那金光视而不见。
原承天心中大动,忖道:“此物唯我能瞧得见,莫非是小冥界的灵垒不成?“
灵幽禅师虽是此界的主人,知道灵垒的所在之处,但此修终究不是世尊分魂,也只能依据四周灵气加以推断罢了,怎知灵垒具体的方位。
原承天叫声不妙,忙将阵旗再度拔了出来,就见那灰云离金光闪耀处只有三四百丈了,若不能抢在灰云到来前布下阵法,那可真正闯下大祸了。
1420章 慈父败儿需用惩
原承天虽是出手如电,可三十二面阵旗一一插下怎样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而三四百丈对灰云来说,也就是数息可达。
原承天便是遇着生死之事也是从容,可这灰云若吞了灵垒,却关乎无数修士元魂的容身之所,若是有失,岂不是愧对天下?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自远处一闪而至,恰立在金光闪耀之处,伸手将袍袖一拂,一股狂风自袖中生发,向那灰云卷去。
原承天于百忙之中来不及抬头观瞧,好在此人灵息强烈,一探便知同为世尊分魂,那修士阴沉着脸道:“百族修士罗无寂,前来阻此灰云。”
原承天心中剧震,不想罗无寂已在暗中窥视多时,也亏得罗无寂是世尊分魂,能瞧见金光,知道此事急迫之极。
但见那灰云被罗无寂袍袖拂动,也只是略略一缓罢了,此灰云何等厉害,而罗无寂所修之术,也超不过昊天法则去,因此纵是动用全力,对此灰云也是无功。
灵幽禅师叫道:“无寂,你怎的也来到此处?”
罗无寂道:“闲话日后再叙,禅师,这灰云我就阻他不得,还请禅师施法。”
灵幽禅师却缓缓摇头道:“此灰云乃是九渊之物,昊天法则怎可动摇,这座小冥界怕是真的毁了。”言罢亦是后悔不迭。
若非他一时心软,将三王以及天龙引进小冥界,又怎能生出这样的事来,虽说那灰云是原承天放出,可追根究底,却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此刻原承天的璇枢阵法也不过布了三成罢了,可灰云已逼近到阵前数十丈了,再需数息时间,就可将阵法连同灵垒一掩而过。
罗无寂顿足道:“罢了,罢了,为了阻此灰云,便是毁我一宝,也不枉了。”
就从袖中取出一件宝物来,此宝光华灿烂,乃是一只金盒,罗无寂将金盒打开,就从那盒中拈出一撮金沙般的物事,罗无寂再将手一抖,此金沙洒向灰云,灰云刹时就退后数丈,复又缓缓向前,将空中的金沙缓缓吞噬了去。
原承天细瞧那金沙,赫然就是天外灵域之壤,此物他曾在玄焰谷得了一些,向来置在塔中,以供灵草生长。
原来那天外灵域乃是世尊心中的乐土,故而建此灵域时,穷尽心力,天外灵域中的法则之力自然远胜诸界,且云者,水气也,土能克水,故灵域金壤当克九渊灰云。
如此想来,九渊灰云并没有真正超脱于五行法则去,只不过寻常土壤克不了灰云罢了。
且说那天外灵域崩塌于天外,大部沉落于九渊,余者散苦于冥界,魔界凡界,原承天在凡界之时,也曾见过不少,但昊天界离天外灵域甚远,故而极少得见。
罗无寂视这天外灵域金壤为奇宝,也就不足为奇了。
罗无寂的玉盒之中又怎能装得了多少金壤,也就片刻就洒得干净。好在那灰云被金壤所阻,飘荡的速度大大减缓了下来,原承天趁此时机,将阵法迅速布成,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也来不及有片刻喘息,原承天运转阵法,去收那灰云,他已用这阵法收纳灰云多次,也算是大有心得了,此次再收灰云,速度可就快得多了。
也就是片刻之间,空中灰云已收纳得干净,诸修至此才长舒了一口气,一场无边祸事总算化解于无形。
灵幽禅师叹道:“今日之事,本禅子难辞其疚,那三王已受天罚,地印皆被重新封起,只是地印既被封住,三王再无能力回返冥界了。“
罗无寂道:“依着我说,那三王此次行事,的确过于偏激了一些,挟百万鬼众问罪仙庭,行同谋逆。禅师还是该设法将三王天龙送归冥界,最多留一王在此,得有机缘,面见仙庭神执也就罢了。“
罗无寂虽是太虚修为,其人神通不俗,便是灵幽禅师也让他三分,闻听此言,只作沉吟。
九珑道:“禅师,冥界是世间万众根本,不容有失,三王便是问罪仙庭,也不可失职,若是冥界有失,只怕仙庭震怒,禅师干系非轻。“
二人轮番劝说,灵幽禅师也只能听从,一来二人说的皆是至理,二来苏氏百族势力滔力,灵幽禅师也得罪不起。
于是灵幽禅师便道:“那风王与仙庭有缘,且甚是灵慧,或可修我鬼禅之术,日后飞升仙庭,也不是没有指望,不如就留着风王在此,仍将魂王与焰王送返冥界就是。“
九珑以手加额笑道:“禅师此举,功德不小。“
原承天见灵幽禅师从善如流,心中也是欣喜,细观灵幽禅师的性情,虽然仁德在心,行事却犹豫不决,终酿成今日之祸,只盼他能从此事中略得教训,日后若能有所改善,也不啻为冥界诸修之福。
诸修离了此处,就奔着三江台而去,灵幽禅师担心三王刚被重封了封神印,功力大失,若是被诸修一怒诛杀,岂不是更惹大祸,因此便道:“且容本禅子施法,送诸位道友前去。“
这小冥界法则皆在灵幽禅师掌中,当下念起禅言,空中再降下一只大手来,诸修被大手大一抓一放,再睁开眼睛去瞧,赫然已在三江台边,战场之中了。
原承天再瞧场中情景,已与刚才大不相同。
三王各被三色天雷所罩,那天雷兹兹作响,在三王身上游走不停。三王盘坐于空中,各运自家功法与这天雷相抗。透过这天雷罩,只模糊瞧见三王面目罢了。
那边天龙鬼师与叶惊海皆不在场中,唯剩下一只虫祖的分身,领着两只蚀月虫以及一众灵虫在那里苦苦挣扎。那与虫祖相斗者正是魔晋南,诸修皆在为魔晋南掠阵,魔晋南稍有差池,自有任太真,姬春山与元风驰出手,替其助阵解围。
其他诸修皆在袖手观战,唯独猎风怏怏不乐。
原承天道:“你却是怎样?“
猎风朝姬春山瞧了瞧,道:“本可将叶惊海一刀杀了,偏偏那春山前辈用大袖收了叶惊海与天龙,不容我诛杀。“言罢甚是委屈。
原承天知道姬春山生怕猎风得罪了灵幽禅师,替自己惹下灵幽禅师这样的强敌来。自己来昊天时日甚短,尚未站稳脚腿,但树敌已是不少,若再多了一位灵幽禅师,只怕就是寸步难行了。
他知道场中大能过多,不便动用传音,以便被诸修探了去,暗制灵符一道,在猎风手中一拍。
猎风接符在手,运用灵识一瞧,不由的转嗔为喜,原来符中说的明白,原承天已答应猎风,一旦日后修为有成,但有机缘,定要将天龙鬼师与叶惊海诛杀。这二修实乃百祸之源,若不尽早除去,天道何存。
此刻唯劝猎风隐忍,毕竟以主侍二人此刻修为,行事还要看他人的脸色。
原承天既立此誓,那日后不免就要与灵幽禅师为敌了,细细算来,自己已树大敌无数,于顾氏,林氏,叶氏之后,再多加一名灵幽禅师,倒也算是债不多愁。
灵幽禅师既然已答应了九珑与罗无寂,再容虫祖争斗下去,又有何益,当下驾着遁风上前,口中道:“罢了。“手掌略一作势,向那虫祖按了按。
这虫祖独自面对诸修,竟是面无惧色,亦算是大能了,然而被灵幽禅师虚虚按来,身形就是一矮,慌道:“禅师,却是怎的?“
灵幽禅师道:“你且回你的虫巢去,日后红尘之事,切莫理会。否则纵然你修成惊天动地的大能,也必然万劫不复。“
虫祖不敢与灵幽禅师争执,慌忙收了神通,口中念一声法诀,将空中无数灵虫驱散干净。灵幽禅师向他挥手道:“速去,速去。“
虫祖无奈,只好向灵幽禅师揖了一礼,这才匆匆去了。
虫祖分身既去,场中已无争斗了,三江台上刹时月朗风清。
诸修心中忖道:“此事因灵幽禅师而起,因灵幽禅师而结,倒也算是解铃还需系铃人。禅师修为虽强,行事却是迂腐。若不是他纵容三王天龙,怎有今日之事。“只是这样的话语,却不便宣之于口。-?#?妙?笔?阁@无弹窗?@@+
那灵幽禅师就好似天龙等人的父母一般,父母爱护孩儿,自然是百般纵容袒护,就算明知孩儿犯了过错,也瞧得甚轻。灵幽禅师因怜悯鬼修而留在冥界,却又因这份怜惜之心生出今日之祸,此之为因果。
此时三王犹在天雷罩中受劫,便是灵幽禅师神通广大,面对这天地之惩,也不敢轻动,好在那天雷威势渐弱,且原承天谕天之时,自己也将实情相告,那天地便有天惩,也是有限的。
稍稍等了片刻,三王身上电光渐渐消失,只是三王皆是面色苍白,身上光芒黯淡,两道被解开的地印再次被天地封起。而经此一事,天地必生警惕之念,若再想解印,只怕就困难之极。
灵幽禅师道:“三王,众人说的有理,你等挟众问罪仙庭,形同挟制。你等且随我修鬼禅之道,或可突破天地所限,增益修为,修成之时,只留风王在此,日后若有机缘,便随我同去仙庭。那冥界事务,端的不可荒废了,否则那时再降天劫,谁也救不得你等。”
三王口不能言,只能勉强点头答应。
这时姬春山将袍袖一抖,抖出天龙鬼师与叶惊海来,二修皆是昏迷不醒。灵幽禅师瞧着叶惊海倒也罢了,瞧见天龙鬼师时,目中就生出怜惜之色。
便在这时,一人突至天龙鬼师面前,举刀便杀,灵幽禅师亦不曾料到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动手,一时措手不及,天龙鬼师已被一斩两半。
1421章 此器呈兆皆不知
天龙鬼师被一刀斩杀,诸修皆是大吃一惊。就见那刀方头直柄,形如断刀,刀脊上有一缕金线,自刀尖而至刀柄。那金线流光溢彩,蛮荒气息惊人。所持此刀者,正是罗无寂。
就见那刀下的天龙鬼师,不光是鬼体断裂,体内龙魂也被这古龙一震而碎,再也难以复原了。原来此刀乃上古神兵,来历非常,似乎便是当初世尊用过之物,名为断刀。被此刀诛杀者,绝无生机。
按理说诸修皆是昊天名士,却连灵幽禅师也瞧不清罗无寂如何动用此刀斩杀天龙,此修近身杀伐手段着实惊人。
猎风与原侍一见罗无寂斩杀天龙鬼师,心中皆叫痛快,若不是瞧在原承天面上,天龙鬼师早被二侍杀了。
灵幽禅师见是罗无寂诛杀天龙鬼师,心中恼怒之极,只是禅定功夫极深,便有喜怒怎会溢于颜色。只是将眉头微微一皱。
罗无寂冷笑道:“禅师,我知道你今日恼我,不过在场诸修,心中却会叫个‘好’字,这世间恶物,就该清除干净,否则心中怎能痛快。你若恼我,也只由你,你若想寻衅报仇,只管来找我。”说罢收起古刀,便扬长而去。
诸修见罗无寂行事从容利落,心中皆是又赞又叹,那世人行事,总是有诸多顾忌,谁不盼着如罗无寂一般,只凭着心中好恶,说杀就杀,只可惜世间只有一个罗无寂罢了。
就见那灵幽禅师向前一步,隐隐护住了叶惊海,诸修知道他心痛天龙鬼师之死,必将天龙鬼师的徒儿叶惊海视为拱宝一般,再也不容他人下手了。
诸修一时无言,皆与灵幽禅师长揖而辞,缓缓离了三江台。
九珑隐在人众之中,离原承天甚远,又掩去了气息,诸修只当是寻常女修,怎知道她便是天下无双的苏氏九珑。
却说诸修在前,猎风等诸侍在后,九珑便与猎风并肩而行,悄悄掀开面上青巾,向猎风嫣然一笑。
猎风瞧见九珑面容,心中又惊又喜,又见九珑急急示意,这才强忍着惊呼出声。那九珑用手握住猎风的手,禅意已达,说的则是:“承天那里有件物事送给你,你可莫忘了讨要。”
猎风正想去问是怎样的物事,九珑已飘然而去,也不知她动用怎样的手段,就在这小冥界消失无踪。
原承天虽与姬春山等诸修等并肩而行,神识只在那九珑身上流连,见九珑不告而去了,心中亦是叹惋。此次若非形势紧急,九珑怎会前来,再想见面,又得经年。
姬春山道:“那女子是谁?瞧来好是眼熟。”
原承天嘿然不答,饶是姬春山灵识如电,既被九珑刻意掩饰,也瞧不出是九珑来,而修士信灵识远胜信过耳目,既然灵识中探她不出,就算心疑她是九珑,也没往心里去。
四大金仙聚在一处,亦是昊天胜事,四修经这场生死之役,自是大为投缘,便是离了小冥界,亦不想轻易分开。
元风驰便道:“我等不如径去了飞龙谷,将那神幡毁了才是,免得叶氏心心念念不已。”
任太真心性随和,无可而无不可,宁中玄难得与诸修一处,也不肯骤然分开,姬春山则是喜聚不喜散的,便笑道:“此事自当于我等手中了结,叶老祖若是知趣,就该乖乖的呆在府中才是,若是恃强出手,必让他闹个灰头土脸。”
一时诸修皆笑,计议已定。
以诸修手段,百万里路程只当等闲,一路之上,谁来骚扰,中土诸多灵禽灵兽自然是闻风而遁,再不敢现身的。数日之后,就到了飞龙谷。
诸修择时入谷,元风驰已先将一道信诀传给元雪蝶,因此诸修入谷时,那谷口处已立着元雪蝶,余大师等一干人众了。
元风驰道:“雪蝶,此谷可有人前来骚扰?”
元雪蝶笑道:“小冥界处若是事事顺遂,此处怎会有人来?师叔祖等既然来了,那自然是平安无事。”
姬春山拍手笑道:“雪蝶此言,已近禅机。”
元雪蝶向原承天眨了眨眼睛,道:“春山叔祖这话我可当不得,那禅机之妙,唯一人当得,承天却知是那一个。”
原承天被元雪蝶问的面色通红,心中忖道:“莫非珑儿来小冥界与我相会,却被雪蝶猜着了?”
那元雪蝶亦是灵慧,只盼珑儿的心事行踪瞒她不过,一时心中更是羞怯,哪敢多言,趁着与余大师等人相会寒喧,将此劫悄悄躲过了。
元雪蝶见原承天面色通红,心中反倒不忍起来,自然不加逼迫,又对诸修道:“璇衡,璇机两位师叔祖亦至,正在刘洒度刘大师府中襄助制器,着实不便前来迎侯,就托我替他二人谢罪了。“
姬春山奇道:“不想竟惊动苏氏弟子。“
那苏氏弟子等闲不在昊天出没,此次却来了两名重要弟子,可见苏氏对飞龙谷一事亦是瞧得重了,这也难怪飞龙谷无事。便是那叶氏老祖,听到苏氏弟子在此,又怎敢轻易入谷。何况璇衡璇机的手段,并不见得见弱过叶老祖了。
诸修就由余大师与元雪蝶领着,前往刘大师洞府之中,未到洞府前,就见那府前挤挤挨挨,不知聚了多少修士,个个都在张头仰望,窃窃私语个不停。
原承天奇道:“怎的谷中修士尽聚此处?“目光就转向元雪蝶去。
元雪蝶吃吃笑道:“此刻你怎敢惹我了?“这才道:”玄焰先前已制出一件仙器来,自然是满谷震动,别说飞龙谷修士,便是深月潭的修士也来了不少,听说今日又会再制出一件仙器来,前日已有征兆了,逢此盛事,诸修怎能不来。“
原承天与猎风心中皆替玄焰欢喜,那玄焰好名而不知名利为何,此次名动天下,玄焰不知怎样的骄傲。
猎风问道:“先前是制成了怎样的仙器?“
元雪蝶道:“那镇魂之处,原需一塔一索一印,玄焰化繁为简,只制一塔一印,不过这塔印却要远远强过昔日之物,且需剑文铭镌其上,方能代替昔日镇魂三宝。前日已将镇魂塔制出,如今只等着镇魂印了。“
猎风道:“为何要这么麻烦,若依着我,又放着诸多大能在此,干脆将那五魂统统灭去,也免去无穷后患。“
元雪蝶道:“五道元魂之中,原有一道元魂为应氏先祖应神师元魂,飞龙谷中应氏弟子甚多,怎肯行此欺师灭祖之事?而既然不便诛灭应神师元魂,又怎好去诛灭其他元魂,唯有永镇五大元魂,方是良策了。“
猎风也只好摇头,道:“这世间行事,总是有诸多顾忌,若是都像罗无寂那般行事,岂不是少了许多麻烦。“
元雪蝶道:“罗无寂又是谁?“
猎风这才将小冥界一事细细说来,罗无寂与落伽无那的关系也细加说明。
元雪蝶点头道:“罗无寂若无百族撑腰,也绝不敢诛杀天龙,世间强者纵然可行事无忌,却不知表面上瞧得痛快了,其实亦留下后患来,灵幽禅师既是偏心天龙,可不是就此与百族结仇?天龙之患虽除,灵幽之患方起。罗无寂此举,实非智者之为。“
二女正在说着话,刘大师洞府处猛然一摇,一道红光自洞府深处窜出,直射天际而去。
洞府外诸修见此红光,皆是欢声雷动。
一名飞龙谷的修士喜的拍手道:“瞧这红光出自东方震位,又上达天庭,必得诸神欢喜,可不就是一件仙器了?我飞龙谷连出两件仙器,哈哈,这风头可就盖过……“
不想话说到这里,身边一名修士冷笑道:“盖过了什么?“
飞龙谷修士瞧说话的修士服色有异,知道是深月潭之士,便提高声音喝道:“自然是盖过了深月潭。“
深月潭修士哈哈一笑。只是笑声中殊无欢喜之意,顿了顿道:“飞龙谷修士果然无才,你等当他那道红光乃是仙器之兆?可笑可笑。“
这时有数名飞龙谷修士围过来问道:“此红光不是仙器之兆,又是什么?“
深月潭修士虽被围在当中,神色丝毫不惧,数着手指道:“那仙器之兆,无外乎天雷,祥云,莲花。雷以紫雷为上,其中又有小天雷,大天雷等等;云以青云为吉,白云,彩云次之;莲花则是白莲为极佳,青莲,红莲,蓝莲为其后。若只出一兆,则为寻常仙器,三兆皆出,仙庭标名。若三兆是为紫雷,青云,白莲,那就是无双仙器,与神器也就只隔着一线了。”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妙*筆閣
飞龙谷诸修道:“这仙器之兆,谷中谁人不知,要你来卖弄?”
倒是有一名修士性情实诚,却恍然道:“仙器之兆,师父好像不曾说起过,今日总算领教。”此言一出,自然遭诸修横目以对。
那深月潭修士道:“你等既知仙器之兆,又何需我多说,试问我刚才所举诸兆之中,可有红光之兆?”
一言说的诸修语塞,只因昨日空中有紫雷垂落,那是大大的吉兆,诸修对玄焰炼制之物自然是倍加期待,两处修士蜂涌而来,也就不奇怪了。
可今日却出红光一束,着实超出诸修玄承,飞龙谷的修士就算心中生疑,也因早将玄焰视为谷中人,只盼着他成事的。
深月潭诸修,则是又有盼玄焰能炼成仙器,永镇五魂的,又担心飞龙谷诸修就此得势,傲视深月潭诸修,日后无法抬头的。因此天人交战。
原承天见此红光,也是惊疑,实不知玄焰能炼出怎样的法宝来。
1422章 红光三现神器出
那法宝炼成之后,若是仙器,其征兆就如同刚才深月潭的修士所言,若是神器,其征兆则是各不相同,那天下的神器皆是独一无二,岂会出现同一征兆的?
因此原承天见此红光之后,虽是惊疑,却也怀着一丝侥幸之心,只盼玄焰独得天地垂青,能炼出神器来,就此名动八方,达成此子心愿。
这时原承天的神识之中忽的探到一缕熟息的气息,他再三确认之后,又惊又喜,急忙循着这道气息探去,立时锁定一修。
此修因挤不进人众之中,**人群之外一角,刚才红光出现之后,此修抬头仰望之后便低头思索起来。
原承天抑住心中激动之情,挤开人众,走到此修身边,含笑道:“陈道友何以来迟。”
那修士愕然抬头,见面前竟是原承天,此一喜实不知该如何形容,“哎呀”叫一声,就伸出手来与原承天握在一处,颤声道:“不想能在此得见原道友。”
原来那修士正是凡界器祖陈玄机,此修上次并不曾随着素天问猎风诸修飞升,只到今天方才飞升昊天了。那素天问,古长老至今下落不明,陈玄机虽是迟了一年,却能安然赶至飞龙谷,人生福缘运数,那可真是说不准的。
二人说起别后情形,皆是唏嚅不已。
说来公子我素天问诸修在凡界固然是一世之雄,可来到昊天之后,就不得不从收拾起以前的万丈豪情,只因昊天大能,着实是如过江之鲫,怎可胜数。
但陈玄机的器修之道,未必就弱于飞龙谷诸修了,当初陈玄机替原承天所炼的无锋剑,已隐然超越先祖,那无锋再世之时,曾有紫云三现,天降血雨之景,因此无锋之剑已然是神器了。
原承天见陈玄机洞府中的炼器心动不已,只因初来乍到,身份低微,无法参与其中罢了。于是将陈玄机手掌握住,笑道:“陈道友,你有所不知,那在洞府中炼器的,正是在下的侍灵。此番炼器,是要镇压谷中五魂,非得炼出神器来不可。如今那洞府之中,器修大能云集,如此盛会,怎能少得了陈道友这位凡界器祖。”
陈玄机慌忙将手一摇,道:“玄机微未之学,怎敢与昊天器修大能争锋。”
原承天道:“陈道友,那器修之道与仙修不同,端看个人灵慧罢了,陈道友的择器之论,令在下耳目一新,受益匪浅,且以在下浅见,那器修之道日新月异,未必就是今不如古。道友切莫妄自匪薄才是。”总裁老公,乖乖就擒
陈玄机本来初到飞龙谷这处器修圣地,心中惶恐不安,经原承天这么一说,倒生出一点信心来,就任由原承天牵扯,来见元雪蝶诸修。
元雪蝶见原承天对陈玄机推崇备至,虽是将信将疑,仍是道:“既是如此,我就领着大伙儿去洞府中瞧瞧。”
那刘大师的洞府本来已设下重重守卫,以防闲人擅入,但元雪蝶何等地位,自然一路无碍,来到洞府之中。
陈玄机见原承天来到昊天不过数年,就已结交下高士无数,像元风驰任太真等人的境界,赫然已是金仙境界了,便让陈玄机瞧得目眩神驰,心中忖道:“不想承天甫离凡界数年,就已结交到偌多大能。”
这时刘大师的洞府大厅中,刘洒度,吴横索诸修正在那里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座中唯有一位青袍修士,神态最是从容。元雪蝶领着诸修上前会面,方知是苏氏弟子苏璇机,此修乃苏府总管,地位极高,在昊天仙修界,那是可与昊天仙族诸位老祖等量齐观的。
苏璇机于诸修之中,也有识得的,也有闻名不曾见面的,听元雪蝶一一道来,皆是含笑已对,等元雪蝶说的原承天时,苏璇机缓缓抬起头来,朝着原承天深深的瞧了一眼。
此人本来安坐在那里,瞧来也只是一位寻常的书生罢了,此刻目光向原承天一扫,原承天便觉得全身上下彻骨生寒,那身子就好似**了一般,在此修目光之下,再也无所遁形。
就听苏璇机微笑道:“原来你便是原承天。”
原承天道:“早闻苏总管之名,今日有缘得见,何等之幸。”
苏璇机缓缓道:“当初承天初建承天宫,在下本欲前往一贺,奈何杂务缠身,竟无缘一往,至今犹憾。还盼承天莫往心里去才是。”
此话虽是寻常客套,但苏璇机身为苏府总管,有此一言,也算是表明态度,起码对承天宫之立,已是打消敌意了。
看来此次飞龙谷夺幡之战,小冥界与一众鬼修之役,已令这位苏总管改变了对原承天的看法。
承天宫之立,其意非在与诸族争雄,而是要为天下诸修谋利。若真个儿如此,苏氏亦是乐观其成的。
这时洞府又是一阵摇晃,第二道红光便出,这道红光出现之后,府外空中,忽现鬼哭之声。刘大师等人听此鬼哭,皆是喜忧参半,唯陈玄机面露喜色,对原承天道:“此宝必成神器,当以为贺。”[木乃伊]黄沙漫天
刚才元雪蝶将陈玄机引见给诸修时,元雪蝶提到凡界器祖的名头,刘大师等人皆是惊愕不已,显然是不以为然,觉得那不过是凡界修士无识,妄加虚名罢了。
此刻听陈玄机妄言必出神器,心中哪里能忍耐得住,便道:“陈道友,那炼器时千变万化,便有红光垂兆,引鬼哭之声,虽与诸宝不同,又怎见得是神器出世之兆?”
陈玄机在刘大师面前,犹是战栗不已,再被刘大师一问,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他在凡界固然声名赫赫,来到昊天飞龙谷,也就是默默无闻一名器修罢了。
这时原承天伸出手来,轻轻一抚陈玄机的背脊,陈玄机得此鼓励,这才一抛脑中杂念,慨然道:“刘大师,实不相瞒,凡界与冥界争战多年,那镇魂之器,在下亦曾炼制过多件。故而知道红光出现,乃主杀伐,鬼哭之声,则为天地感应,只因这法宝一出,天下鬼修皆无生路来,又怎能不为之一哭?而若是能得天地感应,鬼神皆哭,自然便是神器了。”
刘大师与余大师相视一眼,皆在微微点头,需知昊天器修虽在总体上远胜凡界,但因小冥界鬼修向来安分,故而镇魂之器炼制不多,又怎及得上凡界与冥界常年斗法。看来仅此镇魂法宝而言,凡界修士倒是不弱于昊天器修了。
刘大师道:“道友果然有真知灼见,还请道友试论此宝威能。”
那法宝尚未出世,又怎能论其威能?只不过刘大师此言瞧来像是刁难,其实对陈玄机已是另眼相看了。只因那真正的器修大士,皆是器修玄承无数,自然见著识微,以征兆来断法宝威能,也无不可。
陈玄机此刻已从容了许多,沉思片刻之后,缓缓言道:“此宝若再现红光一道,必有白虎神君亲临为贺,三道红光杀伐动天,白虎神君自然也要被惊动了。若是如此,此宝可为镇魂至宝,若在仙修之士瞧来,此宝轻若鸿毛,在打在鬼修身上,就是重逾千岳。“
刘大师道:“当真有千岳之能?“
陈玄机道:“若有第三道红光出,则必逾千岳。只怕在下还算是说的少了。“
刘大师点头道:“若诚如君言,这方镇魂印炼成,足可取代昔日镇魂神器了。“
诸修说罢之后,皆在厅中静侯,就等那第三道红光出现,哪知足足等了三日,红光仍旧不出。遥仙
好在诸修皆是具大心境者,且知炼制神器皆是旷日持久,三五天只当一瞬。如此又是半月过去,丹炉处仍无动静。
诸修正等得心焦,忽见人影闪动,一修自丹房之中飘然而出,正是苏氏大能修士苏璇衡。
就见苏璇衡向原承天招了招手,道:“承天速来。“
原承天不知丹房之中发生了何事,急急立起身来,匆匆与厅中诸修一揖,就来到丹房之中。
就见玄焰正在那里抓耳挠腮,姬秋渊则是神色凝重,炉中之火燃得正旺,正在那里“啪啪“作响,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一见原承天进来,玄焰便叹了口气道:“主人,这镇魂印怕是炼不成了。“
原承天动容道:“这却是何故?“
苏璇衡面有愧色,道:“此印若想大成,非得有剑文为助,奈何在下于剑文只知其三,且平生所学,只有一成能用在这法宝之中。如剑火势将成,若再无法将剑文铭铸其上,只怕就要前功尽弃了。“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在下于剑文也未能尽知,却不知玄焰要用哪些剑文,若是超出承天所学,承天也是束手无策了。“
玄焰道:“本来以五魂修为,就算没有剑文为助,也足可镇压了,但那五魂已得了鬼体,日后必然修成大道,因此非得用剑文不可。主人只管将能镇魂的剑文一一试来。若是用不上,自然就铭刻不得,若能用得上,炉中法宝必有响应。“
原承天道:“如此倒也不难。“
就将胸中所学剑文一一试演一番,那剑文施展不易,发出一字,必是大耗真玄神识,且速度极是缓慢,好在玄焰御火之术天下无双,将炉中之火控制得将息未息之间,推迟那法宝出炉的时间。
如此连试了三次,那炉中法宝忽的猛然一晃,一道红光沛然而出。
玄焰大叫道:“可不是成了。“
姬秋渊亦是大喜,唯有那苏璇衡却微微皱了皱眉头。
(感谢我是字母君,本道友来也,十四少等诸修加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