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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真邪     劫修传txt下载     劫修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379章 五行养魂藏玄机

    猎风见原承天皱眉,便也用灵识探去,便道:“原来是余大师的好友金澜。”

    原承天道:“猎风,你猜猜看,这个金澜是怎样的来历?”

    猎风道:“主人既有此问,可见这金澜必有可疑之处,猎风胡乱猜测一番,若是猜错了,主人莫要笑我。”

    原承天笑道:“你只管猜来。”

    猎风道:“如今仙昊仙乱处处,路途为之不通,此人却能急飞龙谷之所急,甘冒风险将焰石带了来,倒也算是个干才。”

    原承天道:“这话只能算是搪室我了,再猜。”

    猎风无奈,只得深想开去,过了半晌才道:“是了,我先前在宫中听修士们说起,昊天诸处矿脉,皆是仙族弟子召集散修之众开采,那些个仙族弟子怎肯干这些粗活。如今仙乱即起,散修仙族势不两立,只怕就没人肯为仙族开矿了。看来难的不是运矿,而是开矿。”

    原承天道:“此言渐入佳境了。”

    遇到原承天这么循循善诱,要求严格的主人,猎风再不肯动脑,也只好努力。于是又道:“既是无人开矿,此修的焰石又是从何处来?想来除非是仙族弟子,方才可能积蓄大量焰石,等闲之辈,在如今这个昊天乱局之中,想要得到大量焰石,只怕是极难了。”

    原承天道:“不错,那飞龙谷数千名器修之士,所需焰石可是一笔庞大的数目,若非仙族,断然供应不起。”

    猎风喃喃的道:“金澜,惊海。莫非此人与叶氏有关,故意隐去其姓,将‘惊’字辈改为金姓?若是如此,此人大可留意。”

    原承天赞道:“虽是异想天开,倒也合乎情理。诸大仙族各有所出,林氏焰石矿藏也算是天下知名,此修若与叶氏有关,承天绝不会感到惊奇。只是此修既为余大师知交,在这飞龙谷何处去不得?出行怎无修士相陪?看来必有古怪。”

    猎风道:“既是如此,主人在此等候窥地兽,猎风前去瞧瞧便是。”

    原承天道:“那窥地兽已入地许久,却无所获,看来此处地下并无可用之物,索性同去瞧瞧这金澜意欲何为。”遂将一道域字真言罩住了主侍二人,悄然跟了上去。

    那飞龙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又因谷口处处皆是修士的洞府,真要跟踪起来倒是不易,也就是原承天手段无穷,用域字真言藏住身形,谁能瞧得到?

    就借着谷中的纯灵之气,刹时就到了金澜的身后,此修虽不知身后有人跟踪,一路上仍是闪闪躲躲,来到飞龙谷南面山林之中。

    那飞龙谷四周皆是高山,将谷中平地包在其中,这才以谷命名,而在飞龙谷边缘处,皆是灰蒙蒙的天空,并非昊天界域,乃是无名虚空之地。

    说起来飞龙谷算是一块飞地,其实是自成界域,与混沌虚境颇有几分相似,只是比起混沌虚境来更容易进入罢了。天下之奇,可谓是无奇不有。

    就见金澜来到飞龙谷极南之地,忽的身子一晃,便不见了身影。原承天心道:“莫非是动用木遁之术藏了起来?”

    细细探来,才知此修动用风隐之术,藏在林中。

    原来此谷乃风属纯灵之地,不适合草木生长。谷中树木花草,瞧来青翠苍郁,与谷外无异,其实却好似化石一般,自此谷形成之后,便再无生长,数万年来,皆是一般。

    因此在此谷之中,除了与风属相关法术,其他法术,几乎难有大用。唯有火属法术,可仗风势,反倒火势极强。

    便用禅识锁定金澜,端要瞧他如何行事?

    只见金澜隐身之后,负手立在林中,只是围着几株树林踱了数圈罢了,除此之外,再无动静。

    片刻之后,金澜轻轻叹息一声,身子一纵,便离地而起,再一纵,借助谷中纯灵之气,已是不见了踪影。

    原承天二人也不稍动,等到金澜去的远了,就连神识之中也探不到此修身影,方才收了域字真言。

    猎风迫不及待,就来到金澜刚才反复查看之地,但四周怎有古怪,瞧了半晌,也瞧不出所以然来。

    不得已,猎风只好瞧向原承天道:“主人,那金澜在此处究竟在瞧什么?”

    原承天摇了摇头道:“我用神识探了片刻,也不见有何古怪。此处竟不像设有阵法,也不曾布下什么机关,此人委实有虚高深莫测了。”

    但金澜来此,绝不可能是为贪看风景而来,何况此处风景,又有何可观之处?

    说到这里,原承天忽的低声叫道:“果然有些不妥。”

    原来他的神识之中,探到一股土灵气,虽是只有一丝半缕,可在这纯灵之地,又怎会有土灵气存在?

    而是细细探来,除了土灵气之外,还有一股水灵气。这发现可谓是触目惊心了。

    说来这土水两种灵气刚才原承天也曾探到,只是修士探到五行之气岂不是正常之极。唯有深深一想方知古怪。毕竟此处处纯灵之地,探到其他属性的气息,自是大有蹊跷。

    原承天便将窥地兽再次放了出来,那窥地兽刚才无功而返,正自怏怏,此次再被放出,自是抖擞精神,欲建奇功。“嗖”的一声钻进林中坚土之中。

    只过了片刻,那窥地兽就发出讯息来,原承天当即动用土遁之术,闪身没进土中,那坚土就好似波浪一般,在原承天身前一触而开,土遁之术,便是神奇如奇。

    入地数里之后,就到了窥地兽所在之处,原承天凝神瞧去,只见土中果然有一粒指端大小小的珠子,瞧来黯淡无华,却在丝丝缕缕的散发着土灵气。那气息并非向四周散去,而是凝成一线,直直的向地底深处探去。

    若是原承天的神识强大之极,探到这土里有表土灵气外泄,等闲修士,再也无法发现这粒珠子了。

    原承天尚未弄明白这珠子的功用,自然不般轻动,又召呼窥地兽再去探来。此处既有土灵珠一颗,必然还有水灵珠才是。

    那窥地兽依着原承天的法旨再去探来,哪消片刻,就在土灵珠数十丈之处,又发现一粒水灵珠。

    原承天忖道:“金澜设了两珠在此处,究竟为何故?”

    那水灵珠也不去动,就展开土遁之术,沿着两颗灵珠灵气散发的方向,向地里深处探去。窥地兽也一路跟来,而随着入土渐深,那窥地兽也越发的激动起来。

    原承天暗道:“莫非此处便是镇压五魂之处?若是如此,窥地兽探到三宝的气息,自会欣喜。”

    再探了半里之后,忽觉四周蓦的一寒,果然便是一股阴冥之气,与当初身在冥界又有何不同。

    就见土中立着一个黑黝黝的物事,乃是宝塔之形,共分为九层,高有八丈。此为八九之数,正合地煞。看来就是铁中石所言的封魂塔了。至于制镇魂印,锁魂绳。想来皆在塔中,只需入塔一瞧,便知端底。

    但原承天怎是冒失之人,就围着这座黑塔反复探看起来。此塔绝无门户,但塔中不时传来丝丝声响,好似塔中藏了只硕鼠,正在那里啃噬物事一般。

    便在这时,头顶来了一人,正是猎风放心不下,也遁进土来。

    原承天瞧见猎风,心中忽的一动,传讯道:“猎风,你可记得你当初怎样修行来着?”

    猎风道:“当初我误在无界真言,又用了倒鼎悬棺之法,这才修成鬼道。主人怎会问及此事?”

    原承天道:“倒鼎悬棺为鬼修七大密术之一,我瞧此处布置,分明就是五行养魂之法,塔中鬼修虽被三宝镇住了,可若被这五行养魂之术施行起来,修行增进极速,这就难怪飞龙谷常常震动不休了。”

    猎风道:“此处为纯灵之地,何来五行?”

    原承天道:“就在这黑塔之上,窥地兽发现水,土灵珠两颗,正对着黑塔发出水土两种灵气,这黑塔以及塔中的镇魂印自然是五金之物,塔中的锁魂绳乃是得自草木。如今就是四属皆备了。”

    猎风道:“还少了一道火。”

    原承天道:“塔中有五名鬼修,可轮流动用阴玄之火,替其他四修养魂,虽是颇耗气力,可鬼修漫无岁月,一千年也好,万年也罢,总能有所成就。”

    猎风耸然动容道:“难不成金澜要放出这塔中五魂来,那五魂之中,有两名大罗修士,若是被放将出来那还了得,这谷中生灵只怕就要死伤殆尽了。”

    原承天道:“虽不知金澜此举有何企图,但此为五行养魂之术的布置,那是再也不会错的。

    猎风道:“不对,不对,这镇魂塔严丝合缝,密不透风,便有水土二珠,那灵气又怎能透进塔中去。“

    原承天道:“此塔必有裂缝,可容灵气进入,只是我的神识却探他不着,看来必有古怪,只能细细探去了。“

    二人便分头寻找,沿着这黑塔一寸寸探去,片刻之后,猎风低声道:“果然在这里。“

    原承天将身闪来,凝神瞧去,不由的暗自惊叹。

    原来此处黑塔爬着数只米粒大的小虫,那小虫透体乌黑,正在那里拚命吞噬黑塔,数只小虫合力,盏茶时间,就钻出一道缝隙来。

    不过那黑塔是由谷中神师炼成,怎是一般俗器可比,虽被小虫钻出细缝来,却立时弥合如初了。但在塔身被钻出细缝的刹那间,土水二股灵气,已可透隙而入了。

    原承天道:“这小虫倒也古怪,连我的神识也探不到。“正想去捉小虫,身后传来一股细细灵压,好似一柄利剑,疾刺后背。

1380章 灵虫化形不可敌

    不等原承天动手,猎风赤刀早到,便是在这大地之中,猎风的动作仍是快如闪电,当的一声,将一物格了开去。

    原承天只当是金澜去而复返,哪知身后这人气息半明半灭,稍不留意就断然觉察,且一探之下,便知绝非金澜了。

    而此修动用之物,原承天原以为是件暗宝。那知却是一只细长若针的灵虫,则此修全身上下,尽被一种土黄色的灵虫覆盖,此灵虫与黑塔上的米粒小虫一般,皆具隔绝灵识之能。原承天的神识也只能勉强探出此修的气息来。

    虽只能勉强探出此修气息,原承天刹那间也知悉此人来历了,原来是先前在谷口与自己争路的两名修士之一,是为极道之修。便向猎风传讯道:“小心另有其人。”

    猎风喝道:“管他来了几个,先杀了再说。”

    这修士在此御虫破塔,怎是好人,若三件镇魂仙器被毁,放出那塔中五名鬼修来,可不是要惹出天大的事来。

    猎风虽不擅土遁之术,但其玉骨晶骼不惧五行,故而在土中行动亦是自如,只是比原承天的遁速略慢些罢了。她格飞了那只细长灵虫之后,大步跨去,赤刀就向那虫修头顶劈来。

    此修手中持着一柄短刀,扬手就来挡格,却哪里能挡得住,早被猎风抢先一步,劈到此修头顶,就听到“啪”的一声,也不知击杀了多少只灵虫。

    此修以灵虫护体,倒是昊天一绝,猎风赤刀虽利,却也难伤及此修。

    只不过此番照会,却将此人肝胆吓破,不想对手在深土之中,亦是挥刀自如,且刀势离奇,自己实非对手。既见对手厉害,转身就要逃去,那身上的灵虫倒也厉害,不光护得此修身体,还能在前开路。刹时就去了数十丈了。

    只可惜在原承天的土遁之术面前,此虫修在土中借虫开路的手段,着实不值一提,原承天身子一晃,已挡在那修士身前,口中笑道:“看我御虫的手段。”就将两只噬月虫放了出来。

    那虫修身上灵虫无数,正合了两只噬月虫的口胃,小青小白就向这虫修身上一扑,弹指间就吞了此修身上大半灵虫。只是因不得原承天号令,二虫自是不肯去噬这位虫修了。

    那虫修见到身上灵虫被噬了大半,自是惶恐之极,可见到身上竟是两只噬月虫,又是转忧为喜,叫道:“啊呀,怎有人养出这等好虫来。”

    正所谓千人百态,各人所好不同,此修既是虫修,见到两只噬月虫,又怎能不双手发抖,目中放光?竟忘了猎风赤刀厉害,双手掐了法诀,就来捉两只噬月虫。

    小青小白本来只想噬尽此修身上灵虫罢了,对一具修士的肉身着实不感兴趣,哪知此修不知死活,竟施展法诀。此法诀一出,就好似修士瞧见对手抽出刀来,那刀虽未伤及自身,也是大含威胁之意,又怎能视之不理?

    两只噬月虫大怒,同时弃了灵虫,就向这虫修扑去,那修士的御虫法诀,就只当成是耳边风了。

    这也是原承天养虫有术,两只噬月虫不知噬了多少法宝,才养到噬月境界,等闲法诀怎能伤得了两虫。那小白最是悍勇,抢先一步,窜到了修士的脖颈处,张口就是一咬。

    此虫修“啊呀”大叫一声,道:“好厉害。虫二,虫二,你死去了哪里,还不快来救我。”

    也就是此修御虫有术,身上气息被灵虫所惧,小白纵是悍勇,也不敢咬得实了,若是换了旁人,被小白这一口咬下去,立时就会送了性命。

    就见此虫修袍袖一抖,身上又爬满了灵虫,这古怪模样若是被人瞧见,还不吓人半死?

    就借着身上灵虫开路,又逃去了数十丈。

    猎风见此修与原承天斗虫,也不去上前打扰,运起灵识来,只管探看四周动静,以防这虫修的同伴窜出伤人。

    但任凭这虫修大呼小叫,此修的同伴始终不肯露面,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虫二必定是躲在左近,只是见对手厉害,不肯现身罢了。

    猎风暗叫狡滑,心生一计,将手中赤刀一摆,那赤刀上的烈焰散发出来,就将这方圆数百丈当成了一座丹炉,在那里放起火来。

    这火自然伤不到原承天,更伤不得两只噬月虫,

    果然,火势一起,前方某处就有一道灵息一闪而没,猎风一步跨到身前,手起刀落,只听“啪啪”数声,刀下只斩得几只灵虫罢了,一道身影已窜了出去。

    这两名虫修有灵虫护体,极擅在土中行动,猎风虽是悍勇,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正在焦燥,就听原承天笑道:“两位道友,在下可对不住了。”

    就听得“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就如炒豆一般,两道人影忽的在猎风附近显出身形来,再瞧二修身上灵虫,已是声息绝无,原来是被原承天动用神识,将二修身上灵虫一举诛杀了。

    两名虫修目瞪口呆,哪知原承天竟有这样的神通,自己纵有灵虫千万,又怎能禁得住原承天神识一扫。虽然二修袖中仍是灵虫不少,可又怎敢再取将出来。

    猎风就与原承天各自盯住一人,既见对手气沮,那也不必再来动手。

    原承天道:“两位道友,这三件镇魂仙器之中,镇的是五道大能鬼修,两位究竟有何来历,要救这五道元魂出塔?难不成是这五修的后辈弟子?”

    先前那位虫修冷笑道:“这位道友,我等行事,又何必对你说,奉劝阁下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原承天摇了摇头,这世上偏有一种人冥顽不灵,便是见到了棺材也是不掉泪的,看来二人定是有绝技在身,自忖有自保之术了。心中杀心一动,于是眉间不禁透出一道杀气来。

    就在这时,那名叫虫二的修士不退反进,转身就向猎风扑去,只是此修手中并无法宝,更不曾施展法诀,而是将大口一张,就向猎风噬来,这等攻法,倒是闻所未闻。

    猎风冷笑一声,左手流时刀向那虫二一晃,左手赤刀再力劈下来。

    猎风毕竟是左臂有伤,好在流时刀不求伤敌,只求施展流时心法,倒也不需消耗多大法力。

    那虫二以身为法宝,动作本是快极,却终究抵不住流时刀的威能,身子就那么缓上一缓,就被猎风一刀劈下,将整个身子劈为两半了。

    哪知此刀刚刚劈下,四周就散发出一股浓重的煞气,逼得猎风不得不退了数步。正在暗暗心惊,那虫二身子一晃,化成一只丈长的青色巨虫,生有钢铁般的八足,身上甲壳暗放华光,唯在背后右侧留有一道细痕。

    猎风被这巨虫立在身前,也是吓了一跳,叫道:“原来是只灵虫化形。”

    灵虫化形虽是在所多有,可此修修成极道,那是猎风前所未见,便是原承天也是首次撞到。

    原来灵虫与灵禽灵兽相比,灵慧上着实是先天缺陷,因此成就有限,能修成玄修羽修已然是极限了,若是修成仙修,那就是虫中之祖,哪知这虫子却修成极道境界。

    因此看来,此虫若非是福缘深厚,就定是被人精心培育,而能够将灵虫培养成极道境界者,当为昊天虫修第一人了。

    原承天向那先前的虫修瞧去,方知此修亦是一只灵虫,这就难怪见识了自己神识灭虫的手段之后,二修仍是不肯后退。灵虫先天灵慧不足,不知进退,在此事上毕露无疑。

    只是灵虫修成极道,却是非同小可,与仙修之士中的极道境界,着实不可并论。

    虫二口中丝丝作响,八足急急一划,那空中嗤然有声,原来这八只虫足,已被修成了法刀法剑一般。

    猎风被此虫气势所夺,只能再退数步,这在猎风的斗法经历之中,就算不是绝无仅有,也是极为罕见。

    原承天生怕猎风有失,正想与猎风会合,先前那只虫修将身子一晃,亦化成一只巨大的灵虫,比虫二犹大了三成。此虫全身皆覆黄甲,却生了十二足,又于头顶之上,修出千百只虫目来。

    就见那虫目此闭彼合,光芒闪动不休。也不知蕴藏了怎样的神通。

    原承天向猎风传讯道:“这只两灵虫非同小可,务必小心。”

    心神一动,先让两只噬月虫上前一探虚实,这两只噬月虫全身之固不亚于昊天之宝,就算不敌两只巨虫,想来亦不会有失。

    那小白不管不顾,就向黄虫扑去,小青却露出犹疑之色,迟迟不肯上前,原承天明白这是二虫身上的煞气甚强,噬月虫也不敢争锋了,小白虽是愚鲁,那小青的灵慧略高一逊,倒是知道厉害的。

    就在这时,黄虫头上数千只虫目忽的齐齐睁开,一道强光闪将出来,此光不来惹原承天,也不去惹两只噬月虫,反向猎风扫去。看来二虫已判断出对手虚实,那猎风虽是厉害,终究逊于原承天不少。

    原承天不知这虫光有何威能,生怕猎风抵敌不住,急将一道域字真言罩过去,哪知真言未及完全施展,虫光早到,猎风被这虫光照到,哎呀大叫一声,身子向后就倒。

    那虫二早就虎眈在侧,一见猎风被虫光晃倒,八足向前乱舞,就好似八把利刃,就向猎风的身子乱劈乱砍而去。

1381章 惊天秘谋不堪闻

    眼瞧着虫二八足离猎风身子只有数尺,域字真字骤然而施,猎风就凭空消失不见了,虫二八足便落了个空。原承天见域中的猎风虽是昏迷,身子却是无事,总算松了口气。

    刚才那一幕着实凶险,便是原承天也是心境起了微澜,这两只灵虫虽只是极道之修,却是煞气缠身,每每能让原承天的神通大打折扣,这般论起来,二虫的实力实比太虚之士更为难缠了。

    原承天忖道:“两只灵虫法则古怪,这只千目灵虫的虫光又有摄魂之能,若只是硬打硬冲,未必能胜。”

    猎风左臂少力,此番实不便出战了,当下就将金偶魔晋南双双唤出塔来,那是已下了决心,势要将这两只灵虫留下了。

    魔晋南出了青龙塔之后,瞧见两只灵虫,却是喜动颜色。仙修之士惧怕灵虫,那是本性使然,可在魔晋南眼中,这世间生灵只分为两种,一种是当杀的,一种是不当杀的。

    若是仙修之士,哪怕是穷凶极恶,十足的恶人,魔晋南也因当初麒麟设的禁制,不便诛杀。可面对两只灵虫,麒麟所限便无用处了。因此着实欢喜。

    她欢呼一声,就向那千目灵虫扑去,千目灵虫探不出魔晋南身上的生人气息,自是不知厉害,只是将虫足随意一挡。

    就见魔晋南手中白芒一闪,就将一条虫足生生斩落下来,正是魔刀十式中的白芒刀。

    千目虫这才知道厉害,急急将虫足缩回,脑袋上的千只虫目再次聚成一道光芒,只盼故技重施,要魔晋南的好看。

    哪知魔晋南并非血肉之躯,怎会吃这摄魂之术,那身子不闪不避只管冲上前来,左手白芒刀,右刀破罡杀,“喀嚓”两声响动,一式又斩了一只虫足,另一式则在千目虫背上劈开一条裂缝来。

    此虫再是愚钝,那贪生怕死却是天性,连吃了魔晋南三刀,就将魔晋南视为鬼魅一般,慌忙向土中一钻,就想逃离战常

    那边原承天与金偶双斗虫二,虫二的修为实比千目虫弱了一些,被原承天与金偶动用无锋与无界之剑,亦被斩去两只虫足。

    二虫不约而同,就想逃之夭夭。而二虫化成原形之后,就算不善土遁之术,在这土中也是来去自如。此为灵虫的本能。

    原承天此番众侍皆出,又怎肯让二虫逃去,他与灵偶施展起土遁之术,抢先一步,拦在二虫的面前,一人一偶同时施出斩字诀来,就听那脆响声不断,两只灵虫身上又多了数道裂缝,那土中便是腥气扑鼻,绿液翻飞。

    魔晋南见原承天与金偶得手,亦不肯落后,双手再施两道刀诀来,发一声喊,又斩去虫二一足。如此一来,二虫已是伤痕累累,若不是仗着虫甲厉害,只怕早就没了性命。

    千目虫叫道:“大修饶命,我等也是奉命行事罢了,还盼大修怜我数万年修行。”

    原承天也不答话,心神微微一动,已将自我之域展开,两只灵虫已是精疲力尽,哪里能逃得开,皆被原承天困在域中。

    原承天这才道:“就算你是灵虫,我要饶你也是不难,你等究竟是受何人指使,为何要破坏三大镇魂仙器。”

    千目虫道:“大修,我等皆是虫巢的灵虫,因虫巢主人与叶氏大有交情,这才遂了叶氏之请,助其打破这三大镇魂仙器,好放五道元魂出来。我等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原承天道:“此言不尽不实,那叶氏好歹也是仙族,怎会与鬼修为伍?“

    千目虫嘿嘿笑道:“十大仙族哪家与鬼修能脱了干系,大修莫要忘了,昊天亦有一座小冥界,此界之中,仙族弟子的亡魂着实不少。原是十大仙族不肯让弟子沉沦凡界,因此先前的弟子亡灵,尽在那冥界轮回,只是那小冥界毕竟法则不全,且天地偏向凡俗,因此仙族弟子的亡灵往往转世艰难。此实为昊天仙族最为心痛之处了。“

    原承天心中一凛,知道自己无意中撞见了昊天仙修界一个天大的秘密,不由问道:“你只管讲来,若是说的不尽不实,便是你数万年修行之功,我也定诛不饶。“

    千目虫道:“十大仙族怜惜族中弟子,既不肯让族中弟子去冥界轮回,只因若去了冥界,何时才能重回昊天?可若是入了小冥界,更不知何时方能轮回,因此为难。叶氏有鉴于此,就生出一个极大的谋划来,此谋若成,可当一统小冥界,重订小冥界的法则。”

    原承天道:“若是那叶氏得以一统小冥界,重订法则,岂不是将所有仙族的痛处抓在手中。”

    千目虫道:“正是如此了。那小冥界中,仙族弟子的元魂甚多,若这些元魂皆被叶氏所制,试问叶氏在昊天界岂不是要呼风唤雨,便是苏氏也不得不低头了。”

    原承天道:“果然是思虑深远,却不知那叶氏如何施行。”心中已想起叶惊海来。

    那叶惊海口口声声,是被百族修士所杀,这才沉沦冥界,可是昊天既然有小冥界,叶惊海就算身死魂散,也该将一道元魂遁往小冥界才是,又如何能沉沦冥界之中,看来此事定有蹊跷了。

    千目虫道:“具体如何施行,小虫如何得知?只知道此次受邀攻破三大镇魂仙器,以小虫想来,或与此处五魂手中的一件大能神器有关。”

    原承天听到“神器”二字,心中怎能不惊?他知道玄焰昔日的这位主人已是大罗金仙之躯,却因惹了天劫,被诛杀于此。此修究竟做了怎样的恶事,才会被天地所惩?

    便缓缓道:“那件大能神器,究竟为何物?”

    千目虫将脑袋连摇了三摇,道:“小虫身份卑微,怎能得知详情,也就是叶氏与我家主人略知一二罢了,在小虫看来,那件大能神器自然能一统小昊天的,否则叶氏多宝,又怎会甘冒风险,再图谋这件法宝。”

    原承天道:“这倒是奇了,那件大能神器被镇压在此谷万年,叶氏早不来图,晚不来谋,怎的偏偏选在今时?”

    千目虫道:“这其中有何关节,小虫亦是不知。”

    原承天见这千目虫虽是一问三不知,不过此虫毕竟也透露出不少的讯息来,自己只需举一反三,倒不难推测此事全貌。

    若是那叶惊海沉沦冥界,其实是叶氏的刻意安排,或可将整件事都牵连起来。叶惊海沉沦冥界之举,与顾氏派遣顾沉舟沉沦凡界,着实有异曲同工之妙,且叶氏的图谋更为惊人了。

    只是叶惊海当初在冥界时,似乎也是不甘心沦为鬼修,一心要夺姬怜舞一滴鲜血,以便重修肉身,重回昊天,若说有所图谋,却又不像。

    但若是深想下去,那叶惊海若是思虑深远,就借着索取姬怜舞鲜血一事,掩饰他的真正目的,倒也是有几分可能的。

    原承天此时再想起冥界种种,果然发现叶惊海的蛛丝马迹了。那叶惊海瞧起来虽是一心要索取姬怜舞的鲜血,可却是处处留情,并不那么穷凶极恶,死缠滥打。现在看来,叶惊海求血一事,实为可有可无,只是要掩饰其真正目的罢了。

    当时自己只当那叶惊海是仙族弟子风范,反倒赞他,可联想起叶惊海其后种种行径,此人性情诡诈之极,行事哪里有底限可言。

    自己虽不知叶惊海沉沦冥界,修成鬼道之后,究竟怎样才能一统昊天小冥界,可两者之间,必定是脱不了干系了。

    由此推开去,叶氏此刻方才向飞龙谷五大元魂动手,最大的可能是,叶惊海已在冥界达到某种目的,如今已然回返昊天,正要借这飞龙谷中的大能神器,一统小昊天了。

    虽然此事中的一些细节,尚难推敲的明白,不过大体上已是清晰如画了。

    他一边沉吟苦思,一边暗暗心惊,人只道顾氏多谋,却哪知叶氏更是厉害。顾氏多谋之名传扬昊天,反倒说明顾氏行事,实有粗疏之处,才会被他人所忌,而叶氏思虑深远,则是远胜顾氏一筹了。

    原承天转向千目虫道:“这么说来,金澜此人,其实就是叶氏弟子叶惊澜了。“

    千目虫道:“诚如大修所言。“

    原承天忽又想起此虫说的虫巢来,自己在昊天多年,昊天御虫宗门虽多,也不曾听说“虫巢”二字,莫非是新近崛起的宗门?

    可是那千目虫与虫二皆是极道修为了,若无数万年苦修,怎能修到这种境界,且以灵虫而言,数万年修成极道,那已算是修得极快了。若说这虫巢是新近崛起,那么这虫巢也算是隐忍之极,甚至比那天一神宫更善忍耐。

    而虫巢一忍数万年之久,如今终于浮出水面,可见其谋不小,也就是这千目虫禀性愚顽,口风不紧,这才无意中泄露罢了。看来若想打探这虫巢秘事,倒不可心急了。若是让千目虫心生警惕,那可就难以如愿。

    就在这时,那大地猛烈一摇,自我之域外的那座黑塔晃了三晃,忽的传来一声巨响,此塔自中而断,一道黑气便冲天而起。

    原承天忖道:“糟糕,莫非那塔中五魂就要破关而出?”

1382章 炼成废剑蕴苦心

    原承天忙将自我之域收起,因黑塔就在身侧,也不必动用神识,就能清清楚楚的瞧出,那黑气之中,有青光闪动不定,细细辩来,才知道是一方巨樱想来这就是镇魂印了。

    那巨印压在一座灯盏之上,本该是严丝合缝,但巨印已失一角,故而灯盏中的黑气不时的窜将出来。这座灯盏,自然就是玄焰的安身立命之宝,如今却被用来封印五魂了。

    好在刚才黑气努力突破黑塔,其势已势,巨印虽是缺了一角,在印上符文驱动之下,又沉沉的压将下去。黑气外泄之势也就越发的弱了。

    而透过巨印所缺一角,可以瞧见黑气之中有金光闪动,宛若游龙一般,金偶道:“看来这就是锁魂绳了。如今封魂塔已碎,镇魂印又缺了一角,唯剩下这根锁魂绳苦苦支撑。瞧这情形,只怕也撑不了多时。”

    说话之间,那印下黑气再次积聚力量,将巨印冲的一起一伏,原承天不假思索,将琅嬛金塔祭出去。同时急制一道镇魂符,拍在那琅嬛金塔之上。

    琅嬛金塔只是一间空间法宝,本不具镇魂之能,就算是加上一道镇魂符,也只是弥补了封魂印的不足罢了,若想完全镇住盏中五道元魂,非得重制仙器不可。

    就在这时,自东西北三个方向,各掠来数道人影,原承天在土中瞧得真切。知道刚才黑气冲塔,惊动了飞龙谷中大修,便也窜到地面。

    这边刚刚立得住了,已有三修同时抢到。三修境界不一,其中一名黑面修士已是金仙境界,另两人则皆是太虚大成境界。

    一名长须老者口中喝道:“道友在此何为?”语气甚是严厉。

    原承天从容道:“先前谷中震动,故而前来一探,方知有两名化形灵虫驱虫损塔,遂使塔中五魂冲破镇魂塔,在下不得已,这才以一座金塔镇压其一,另制镇魂符一道,只盼能勉强镇住五魂。”

    长须老者冷笑道:“你是何人?知道那塔中镇了何物?也敢口出大言,说什么镇住五魂。”

    黑面金仙修士早就灵识向地下探去,面上神情立现惊讶之色,道:“吴道友,应道友,你等来瞧这地下情形,果然如他所言。”

    第三名修士是名身高近丈的大汉,他与长须老者同时向土里探去,皆是一奇,大汉道:“黑塔果然是被毁了,好在这金塔虽是空间之宝,有这道镇魂府加持,倒可勉强护住缺口了。这道符也制得好。”

    长须老面再瞧向原承天时,面色渐缓,揖手道:“适才一时情急,口出无状,还盼大修莫怪。实因这处所镇的五魂非同小可,老夫这心里也是焦燥了。”

    原承天何等胸襟,怎会与他计较,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四人通了姓名,这才知道这三修皆是谷中大能,此三修与余大师四人,便是当年谷中四大神师应余吴刘的传人。

    黑面老者姓刘,名叫刘洒度,传承刘神师炼制刀剑绝学,昊天界中当称第一。长须老者叫吴横索,擅制飞索仙绳,大汉则是应无双的传人,名叫应封,善制近身杀伐之器。

    说话之间,其后诸修连同余大师也赶到了,那玄焰神气活现,亦在余大师身侧。这个冷冷清清的镇魂之地,刹那间就热闹起来。

    刘洒度虽听到原承天自报名讳,口中说了“久仰”,却也只是寻常客套,瞧三人神色,实不知“原承天”三个字有多大的份量。这也是因三修平日里只知闭门炼制法宝,怎知谷外变化。

    等到那余大师赶到,听到原承天的名讳,才动容道:“莫非是北原承天宫之主原大修?”

    原承天道:“不才正是。”

    余大师大喜,对刘洒度三人道:“三位道友,你等今日可闹笑话了,这失礼之罪绝不可饶。”

    刘洒度三人茫然道:“此话怎讲?”

    余大师正想说话,自余大师身后走出一人来,哈哈笑道:“不想飞龙谷三位大能,连承天宫主这样的人物,居然也是不识。‘井底之蛙’四字,那是怎样也逃不过了。”

    其他飞龙谷的修士听到此人出言无状,皆是大怒,侧目向此人瞧去,那修士漫然不理,神情甚是傲慢。

    余大师不慌不忙,对诸修道:“诸位谷中道友,外人面前莫了失了礼数,此位是深月潭之士,名叫余应龙,说来也算是余某的本家了。只因应我之邀,为赌赛一事,前来谷中做个评判。”

    原来当年飞龙谷与深月潭实为一家,深月潭器修之术的源头,亦是来自于四大神师,潭中大能之修,也大多出自应余吴刘四氏。也就是其后因器修理念不同,这才渐成水火。

    这时早有修士向刘洒度三修暗传音讯,向三修介绍原承天其人来历,至于深月潭修士余应龙,三修自是早就打过交道的。

    刘洒度虽知道了原承天的大名,神情仍是淡然,只是揖手道:“此处实非说话之地,若蒙不弃,不如来我府中一聚。”

    诸修除了那余应龙冷笑一声之外,他人皆道:“怎敢叨扰。”

    刘洒度便领着诸修向飞龙谷东面去,只行了数百里,便到了一座洞府前。

    那刘洒度虽是飞龙谷器修第一人,其洞府却是宽阔深邃,却是简陋之极,府中不见雕饰,壁上斧凿痕迹犹在。座下亦无弟子,唯有两名童子负责日常打扫罢了。

    不过此处既是飞龙谷第一人的洞府,诸修来到此处,怎能不小小翼翼,言谈之间也就收敛了许多,那余应龙也只顾着四处打量,也来不及出言讥讽了。

    原承天已将众侍唤回青龙塔中,唯有玄焰为伴。入得府来,见府中陈设甚是零乱,种种器物也不曾分门归类,这里挂着几件,那里堆着一堆。

    诸修皆是器修之士,每日里与炉火焰石为伍,每每都是灰头土脸,一身泥污,自是不拘小节。来得府中,只管贪看府中的法器法宝罢了。

    虽然府中陈设出来的物事,绝不可能是刘府重宝,但也显非寻常之物,便从这些物事之中,或可略窥刘洒度的器修之才了。

    然而这府中的物事,着实平平,虽可看出制器之人极是用心,但那制出的成品或是毛糙不平,或是光芒黯淡,唯一可取之处,就是每件器物玄感不俗,想来御使之时,应可得心应手。

    只是对修士来说,法宝除了用以斗法加持,亦是脸面,便是拿了件打磨的法宝出去,也是吃人笑话,何况此府的许多法宝品相着实不堪,便是细加打磨,也是拿不出手的。

    余应龙道:“刘道友,这府中物事莫非是刘氏弟子所制?“

    刘洒度道:“府中之物,皆是在下亲手炼制。“

    余应龙冷笑一声,道:“刘道友,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等难得前来,正想一睹刘兄所制佳宝,也可大开眼界,如今摆出这些破烂出来,忒也小气了些,岂是待客之道。“

    刘洒度微笑道:“诸修既来我府中作客,在下怎敢失了礼数,这些物事虽是不堪,若是细细瞧去,自然会有所收益。实胜过目睹那些仙器佳宝。“

    那刘洒度飞龙谷器修第一人的名头货真价实,谁也夺不去的,余应龙就算是存心讥讽,也不便从此处着手,因此听到刘洒度话中大有玄机,一时莫测高深,也不敢胡乱开口了,向那府中诸物细细瞧去。

    诸修心中忖道:“刘大师摆出这些物事来,定是大有深意,只恨我等窥他不明罢了,想想细细瞧去,必能瞧出端底来。“

    正在这时,忽听一人拍手笑道:“刘大师,这谷中诸多器修大士,我只服你一人,嘿嘿,大师的手段神通,果然与众不同。“

    诸修循声瞧去,见是一名少年修士,正是今日扰得谷中不安,以百斤矿渣炼出玄银飞针的那位了。

    玄焰赌赛的对手刘修与玄焰如今是寸步不离,闻言便道:“刘大师自然是昊天第一器修,何用你说。“

    玄焰随手拿起一柄法剑来,道:“你来说说,这法剑有何好处?”

    刘修朝那法剑瞧去,见那法剑表面甚是不平,断纹累累,瞧来像是符文,却又乱了章法,故而此物玄感虽是甚强,却只能算是废品了。

    刘修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等器修之士,炼制百器,也只能得一两件佳器罢了,此剑虽是炼得稍有偏差,也是常情。”

    玄焰叹道:“你终究是才气有限,玄承不足,哪里能看出此剑的好处来。”

    诸修见玄焰与刘修问难,且话中大有玄机,不由得聚了过来,那刘修就道:“既是如此,在下倒要请教了,此剑的好处究竟在何处?”

    便是那刘洒度余大师四位大能,闻听此言,也将脚步停下,刘洒度更是面带微笑,要看玄焰是怎样的说法。

    余应龙道:“且慢,容我再瞧上片刻,难不成你这少年竟强过我不成?”将那法剑夺了过来,反复观瞧,片刻之后,将法剑一掷,道:“这法剑粗劣之极,有何好处。”

    玄焰不慌不忙,说出一番话来,有分教:修得绝技惊天下,炼成废剑蕴苦心。

    (感谢牛儿漫天飞,负翁,百合雨梦,老邪诸道友加持)

1383章 器修妙论天下一

    就听玄焰道:“那炼制法宝,实有三大紧要之处,缺一不可。其一便是能御使无碍,玄感强大,若那法宝御不得,飞不起,和烧火棍何异?”

    余应龙道:“此为我器修老生常谈,谁人不知,要你来说。”

    玄焰也不理会,又道:“那第二紧要的,便是要令法宝坚固无比,要有斩山破罡之功,否则一触既碎,则是贻笑大方了。”

    余应龙道:“这也不消说的。那第三个要求,我替你说了吧。那法宝实为我等修士的脸面,若是光华黯淡,粗劣不堪,便有十分大能,也着实拿不出手。”

    玄焰嘿嘿笑了两声,道:“道友若是这般想法,日后莫对人说起自己是深月潭器修之士,免得辱没了深月潭的名头。需知上古神器,皆是质朴无华,唯重内在罢了。刘大师深谙器修根本,怎是你可比肩的?”

    余应龙听玄焰此言,却不怒不恼,反倒笑道:“刚才在下不过开个玩笑罢了,难不成我浸此道多年,却不知器修根本?只不过法宝的外观固然不算紧要,却需记得,言之无文,行之不远,法宝其实也是一般。我观刘大师此件器物,想来是中途毁弃了,故而不曾雕琢罢了,但此器已然接近大成,稍加雕琢,便是一件佳宝了。想来刘大师待己极严,稍有不妥,就视之如敝履。这便是刘大师的深意了。”

    身边诸修听到此言,齐皆点头,看来这位余应龙果然是有些道行了。诸修自思:“我等炼器之时,就算有些暇疵,也因焰石资材得之不易,怎肯轻易放弃,必定极力补救,务求完工,哪怕炼不成佳器,也算是有个交待。却无刘大师这般尽善尽美的心境了。”

    刘洒度听到这里,也不置可否,只是与余大师相视一笑罢了。

    玄焰将脑袋连摇了了三摇,道:“余应龙道友,说你不通,你果然不通。只因你灵慧有限,实难明悟器修妙道。”

    余应龙喝道:“你倒是说说,这件法器究竟有何好处,刘大度弃此器于此,又有何深意?”

    玄焰叹道:“天下器修之士,只当那炼器法器法宝乃是打铁一般,先求火力旺盛,次求材质奇佳,最后再讲究些火候,卖弄胸中法术玄承,就可制成佳器了。却不知那不过是炼器入门功课,便是做到十足,也不过是登堂入室罢了,离器修真正的玄妙之处差之甚远。”

    刘大师含笑问道:“依小哥儿之意,那炼器玄妙究竟为何?”

    玄焰道:“那炼制法宝,就好像生儿育女一般,在丹炉中经年打造,就像是十月怀胎,其后器成,则如一朝分娩。只是寻常修士,也就做到此步罢了。那法宝一旦出炉,就和自己再无关系。那婴儿出世,还需细加养护培育,法宝之理也是一般。

    “刘大师深明器修玄妙之理,炼成这件法剑之后,并非弃之不理,而是择地放置,其目的乃是让此宝经受天地滋养,或三五年,或数十年,或数百年不等,那法宝与天地渐渐融为一处,便从那冷冰冰的五金之器,变成了独具性灵之物,此刻细窜此宝潜力,再择日择法回炉重锻,方可大成。“

    此言别说诸修闻所未闻,就连原承天听了,也是耳目一新。如此看来,玄焰以前替自己炼器,只怕是未必尽心了,只因这养器的说法,实不曾见玄焰用过。

    不过更大的可能是,那玄焰因是四大灵焰之一,最擅炼制法器法宝,一眼就能瞧出法宝器物的潜力来,再择法炼制,就可省去这一环了。

    玄焰说完此言后,满座鸦雀无声,唯见刘大师与余大师,吴应二人相视而笑,那欣然之情怎能抑制得住,自心中油然而发,就连那眉梢眼角也尽是笑意了,所谓心花怒放,也不过如此。

    刘大师哈哈大笑道:“小哥,你此番妙论,实说到了我的心坎里去,我在此谷千年,也不曾收得一个徒弟,听你先前妙论,便动了收徒的心思,可等你说完器修玄理,却恨不得师事之了。来来来,今日座中贵客,小哥儿当为第一。“

    说罢牵着玄焰的手就往洞府深处行去,将诸修弄了个目瞪口呆。

    原承天心中暗笑,幸好刘大师是个识货的,瞧出玄焰的本事来,若真个儿开口收玄焰为徒,以那玄焰的脾气,还不知说出怎样刻薄的话来。

    飞龙谷诸多器修大能虽强,也强不过玄焰去,便是四大神师复生,也只可与玄焰等量齐观罢了。

    这时就有一名修士轻轻推了灰袍刘修一把,低声道:“刘兄,这场赌赛,只怕是比不下去了。“

    刘修初时神情沮丧,却渐渐的露出笑容来,道:“我飞龙谷正值多事之秋,得此大能,岂非是飞龙谷的大幸?刘大师等人一直想重炼三大镇魂仙器而不得,今儿得遇高人,总算可以完成这个心愿了。“

    原承天暗暗点头,想道:“飞龙谷诸修,果然心地质朴无华,也非得如此,才能真正的摒弃外道,务求精纯。这位刘修前程可期。“

    那余应龙犹是不服,就将那弃剑取在手中,随着诸修来到洞府深处。这时刘大师已拉着玄焰在一处大厅里坐下来,那大厅之中,置着一座七丈紫金丹炉,炉中虽是火焰熊熊,可就算贴近丹炉三尺,也感受不到丝毫热力。此炉将焰力完全收束炉中,不浪费一丝一毫,端的是件法宝了。

    刘大师就请诸修在炉边坐了,开口道:“如今事态紧急,刘某只好开门见山。说来惭愧,我与应兄吴兄余兄虽算是本谷大能之士,奈何却无炼制三大镇魂仙器之能。我飞龙谷年甄大选,其目的就在于挑选大能器修之士,以便重炼镇魂仙器。只可经数百年而不可得,今日总算得偿心愿了。”说罢向玄焰瞧去。

    余应龙连连摇头道:“刘大师莫被此子所误,此子虽是说的天花乱坠,其真实本领如何尚在两可,正好此子与刘修的赌赛尚未完成,不如趁此机会,令其当场打造一件物事来,与刘修一较,便知端底。”

    刘大师不肯轻易开口,便向玄焰示意,见玄焰点了点头,才笑道:“如此也好。”这是对玄焰极其敬重的意思了。

    余应龙道:“既是如此,不如就由我来出个题目,此子既说这件法剑弃在那里,是为养器,不过就让他将此炉回炉再造,我倒要瞧瞧,他是如何的变废为宝。至于刘修,亦让他在府中寻一件弃器,也是同样办理如何。”

    诸修知道此人终究不服,不肯相信玄焰的养器之说,提出此议来,一是要考较玄焰的手段,另一层意思,则是在暗里地伸量刘大师的神通了。

    若是玄焰难以将这件弃剑打造成佳宝,岂不是说明他刚才的养器之论荒谬之极?

    玄焰将余应龙手中弃剑劈手夺了过来,道:“说什么变废为宝?你这人仍是执迷不悟,我瞧你日后前程终是有限?我瞧此剑,若想大成,还需再养他十年,不过就算如此,此剑回炉重锻之后,定可炼成一件仙器来,若是不然,我原玄火从此择地清修,再也不在这昊天仙修界露面了。“

    余应龙道:“原来小哥儿叫原玄火。“便瞧了原承天一眼。

    玄焰道:“你不必寻思了,我原玄火便是北原承天宫原大修的侍童,专管炼器炼丹。今日我家主人在此,我若是炼不出仙器来,也损了我家主人的威名。“

    原承天虽知玄焰的本事,可玄焰开口就要炼制仙器,心中也不由得替他担心起来,只因那炼制仙器,岂是随意说得的?就算玄焰有此大能,若是那资材不足也是枉然,更何况炼制仙器又牵涉到许多关节,稍有不慎,就是前功尽弃了。

    不过玄焰既说出此话来,也不便驳他。

    就连刘大师也担心起来,道:“玄火老弟,你的器修大能,刘某怎不信得,只是这柄剑毕竟养之不足,且此剑的基本材料不过是寻常之物,若想炼成仙器,怕是困难极多。“

    玄焰笑道:“刘大师不必担心,若说炼制神器,若无天材地宝,我玄火只有三成把握,可若是炼制仙器,嘿嘿,那把握就有十成。只不过我炼器之时,还请诸修于丹房外等候才是。“

    刘大师道:“这是自然。既是如此,玄火老弟且瞧瞧还需要什么物事,刘某这里虽是简陋,倒也是尽有尽有。“

    玄焰向姬秋渊一指,道:“只需留下我的伴当来便是。“

    刘大师虽是担心,终究还是拗不过玄焰,存着将信将疑之心,领着诸修出了丹房,只留了姬秋渊替玄焰打个下手。

    那刘修随着诸修出了丹房,道:“只盼他能炼成才好,若他真个儿炼成仙器,我也不必献丑了。“

    余应龙则冷笑道:“若他真正能炼成仙器,余某就此退出深月潭。“

    刘大师道:“余道友何必如此?“

    便在这时,那洞府又是轻轻一晃,看来是镇魂之地又在作祟了,诸修想起这件难事,皆是大皱眉头。

    就算玄焰能制出仙器来,可若想展炼三大镇魂仙器,实不知要花费多少时日,万一五魂在此期间冲将出来,又该如何是好?

    (感谢世尊哪来的,哈尼涛,机友1608--)

1384章 神幡现世鬼神惊

    就趁着玄焰重新炼制弃剑之机,诸修来到丹房附近一处静室暂休。刘大师开口道:“原大修,适才不知大修来历,少礼勿怪。我等器修之士,只知炼器,实不知天下大事,说我等是井底之蛙,亦不为过了。”

    原承天道:“诸位大师执念如一,那本是修行的根本,承天近日创制新法,其目的便在于少借外物,但于器修一道,却遇到重重难关,实盼着诸位大师拔冗指点一二。不想飞龙谷正值多事之秋,此事只好暂时放在一边了。“

    刘大事刚才已从其他修士口中,得知原承天过往,虽是如此,犹是惊讶不已,道:“大修以极道之境,却要创万世妙法,那是有利于天地苍生的大事,我等怎能不助一臂之力。等五魂之事了却,自当鼎力相助。“

    原承天点了点头,对余大师道:“余大师,那座镇魂塔实非无因而毁,其中或涉及大师的一位友人,在下口说无凭,就请那位灵虫来说话。“

    说罢袍袖一拂,就将千目虫放了出来,此虫被原承天的神识定住了元魂,若是稍稍一动,必定是魂飞魄散,数万年修行便化为乌有了。

    因此千目虫怎敢违拗,就将受叶氏驱使,要来破坏镇魂三宝一事细细讲来。

    余大师见此事涉及金澜,神色丝毫不变,只是微微点头罢了。

    吴横索道:“原大修,那金澜并不仅仅是余大师一人之友,亦是我等的好友。只因此人手眼通天,飞龙谷所需焰石,有三成是由此人送来,我等素来不喜与人交结,这才委托余大师与金澜打交道罢了。此节大修不可不知。“

    原承天道:“在下理会得。“

    余大师道:“那金澜若是叶氏弟子,倒也一解我多年困惑。只叹我等只知炼器,哪知天下大事?又因一念愚钝,只当镇住五魂,不使五魂作乱,乃是天下人的共识,哪知偏偏有人包藏祸心,要谋那五魂手中的神器……“

    此言一出,刘大师等诸修皆是一惊,吴横索道:“余大师,此话当真?那五魂手中的神器有干天和,着实是一件大凶之器。此宝若出,不知惹下怎样的祸乱来。又怎会有人要得此物?“

    余大师叹道:“既然当初有人炼得,自然就有人有同样的念头,这万年来,一是我飞龙谷紧守此秘,不致外泄,二是要用那件法宝,自会惹得天地降下天劫来,若无万全准备,也不敢轻动,如今既是叶氏主谋此事,余某心中也就豁然了,以叶氏之能,的确是有可能御控此宝,且可避去天劫的。“

    原承天听余大师这般说来,正印证自己心中所想,只是其中细节之处,仍需弄得明白,便道:“却不知那五魂所有之宝,究竟为何物?又该如何御控,避去天劫?“

    余大师向应封一指,道:“若论此事详情,再没人比应兄清楚了,只因那五魂之中,便有应宗先祖应无双。“

    应封见诸修齐将目光扫来,不由的长叹一声,道:“那应祖虽是我应宗的开宗老祖,但在此事上,着实令我应宗蒙羞,想来应老祖此刻心中,亦是后悔不迭了。“

    余应龙悠然道:“你怎知他在后悔?说不定他仍是执迷不悟,只盼着有朝一日能脱困而出,也好大杀四方,在昊天称雄。“

    飞龙谷诸修皆对余应龙怒目而视,余应龙却是漫不在意,只当诸修为泥塑一般。

    应封瞧了余应龙一眼,道:“我应祖当初答应下这件差事,其中的苦衷,别人不知也就罢了,我等应宗弟子,如何不知?原是那位大罗金仙威逼利诱,逼我应祖答应此事来。也是我应祖生性好强,别人都说我应宗只擅制杀伐之器,制不得祭施之宝,应祖也是想让大家瞧瞧,我应宗无所不能,天下法宝皆可制得。就为着这点虚名,就此惹下大祸来。“

    余应龙道:“万年前的往事,谁能知道备细,还不是任你等道来?在下也是好奇,那究竟是怎样一件神器,竟会惹下天劫?“

    应封缓缓道:“此宝若能炼成,当该叫定魂真幡,可以在下瞧来,或该叫定魂造化神幡才是。只是那位大罗修士生怕惊世骇俗,这才隐去了造化二字罢了。“

    诸修皆是器修方家,此言一出,谁不动容,那心境弱些的已然是惊呼失声了。就连余应龙也是面色一变,将脑袋摇了一摇,说不出话来。

    原来天下法宝命名自有严规,依法宝威能,则“灵仙真神“四字命名。能得一个“仙“字,已然是昊天之宝,可称得上仙器了;若得一个”真“字,那必是上古之物,或是天材地宝;唯独这个”神“字,轻易动用不得。也就是乾坤笔,天地五界卷,方可加上这个”神“字。

    比如乾坤笔若依着法宝命名法则,全称应该是乾坤造化神笔。天地五界卷则叫做天地五界神卷才是。

    如今应无双炼制的这件法宝,不但有个“神“字,又得了”造化“二字,那可是非同小可了,只需从这法宝的名字上,就可推算出这法宝该是怎样的威能了。

    余应龙呆了半晌,道:“定魂造化神幡,嘿嘿,果然了不得,若应无双真能制成这样的法宝,当可为天下第一器修了,也难怪他不顾一切了。“

    刘大师叹道:“世间虚名,最是误人。然我等器修之士,一生所求,也只盼得能炼出一件神器,也好传扬万代罢了,在座之士,谁能免俗?“

    诸修被此话问来,皆是低头不语。

    虽说仙修之道力求长生,可长生之道又有几人修得?哪怕是飞升仙庭,稍一不慎,还是要殒落轮回?因此谷中修士对长生之道早就看得淡了,既然选择了器修之路,那自然是盼得炼制出惊天动地的法宝来,哪怕此身殒落,有法宝存世,也好令万众敬幕。这也是器修之士最大的追求了。

    应封道:“我应祖慕此虚名,也不消说他。只是这件定魂造化神幡,着实厉害之极,可当与乾坤笔相提并论了,那乾坤笔虽可造世间万物,唯独造不出鬼修来。而定魂造化神幡却可将一名仙修之士定住元魂,逼其遁入鬼道,试问若能收得百八十名大能鬼修为侍将,天下何人能敌?那大罗知道仙庭大能极多,若想着出人头地,怎能无大能法宝傍身,就妄想制出此宝来。结果最终引来天地震怒,连累谷中十六名修士齐齐殒身。“

    原承天心中暗叹道:“还得加上玄焰,总共就是十八位生灵了。“

    想来既然是炼制神器,以那玄焰的性情,又怎能甘于人后,此宝定是那玄焰与应无双共同炼制了,玄焰之所以从不提此事,想来也是心中有愧罢了。

    余大师道:“应祖制成此幡的那一日,天地大劫便从天而降,生生将一位大罗金仙,打成飞灰。但那定魂造化神幡既被炼制出来,就在天劫降落之时,发挥出偌大神通,幡前五位修士,齐齐被打入鬼道,此为五魂的由来。“

    余应龙道:“这五名鬼修,有二人为大罗境界,有三人为金仙境界,这五人联手,那可是非同小可,当初谷中修士,又怎能制得住他们?便是立时打造镇魂三宝,也需百日之功不可。难不成这百日之内,那五魂就乖乖的呆在那里不成?“

    余大师道:“五修初修鬼道,以往的仙修之术又如何用得?虽是伤了许多弟子,凭的也是本身修为,以灵压伤人罢了。万幸吴宗老祖当时就在谷中,吴老祖亦是大罗境界了,被此事惊动之后,立时出手。不想虽是压制了五魂,却因未曾修过驱魂之术,如何能灭得了五名鬼修?就在那遭劫之地,发现一件灯盏,实为上古神器,于是就用这灯盏先罩住了五魂再说,也亏得这件灯盏,方能等到三大镇魂仙器制成。想来当时的情形,必定是紧迫之极了。“

    诸修听的虽是万年前的往事,可由余大师缓缓道来,亦是紧张之极,而如今那五魂动荡不休,随时都可破器而出,只怕比当时的情景更加糟糕了。

    只因那五名鬼修在万年前只是刚刚遁入鬼道罢了,并不曾修过鬼修法术,否则凭吴老祖一人,又怎能困压制得住两名大罗,三名金仙?

    如今已过去了万年之久,五魂不知修成多大的神通来,若真被五魂冲将出来,飞龙谷中修士还能剩得几人?

    余应龙此刻也是惊叹不已,问道:“这件定魂造化神幡既然惹得天地降下大劫来,又该如何避劫,方能动用自如?那叶氏既然动手谋夺此宝,想来是早就准备好了。“

    余大师道:“这神幡如何避劫,余某自是不知,想来必定是需要另一件神器,将此幡镇住不可。若那叶氏已得了某种神器,可以压制此幡,自然就要动这神幡的念头。“

    余应龙道:“叶氏得了此幡,莫非是想用此幡造化出无数鬼修不成?那叶氏好歹也是昊天仙族,若那世人皆成了鬼修,这个世界又有何乐趣?“

    原承天缓缓道:“叶氏图谋此幡,意在昊天小冥界罢了。此幡既可造化鬼修,想来对鬼修更具御控压制之能,若是小冥界一众鬼修皆被这神幡应制住了,试问那时的昊天,又是怎样的情形?“

    诸修略略一想,就已是心惊肉跳。叶氏若掌了小冥界,其他仙族弟子又该情何以堪?

1385章 世间万事有来由

    余大师亦是郑重点头,道:“原大修担心之事与余某心有戚戚焉,而以余某瞧来,若想压制得住这件神幡,非得是一件上古神器不可,只是如何能避得天劫,则非余某所能测度了。“

    原承天道:“天下本有七大仙旗,乃是世尊亲制之宝,是为,朝天旗、昊天旗、应天旗、魔天旗、暗天旗、灵天旗、浑天旗。此七旗各辖一界,有通天彻地之能。那浑天旗专辖冥界,若得此宝,便是那冥界之主一般,借此摭去神幡,岂不是可以免去天劫。“

    余大师恍然大悟,道:“是极,是极,若得那浑天旗,就好似替天行道一般,的确可免去天劫之惩。只是以叶氏之能,也未必能欺天而行。若得此旗,只怕也是极难了。“

    原承天道:“实不相瞒,昔年在下也曾于冥界历练,不想巧遇叶氏一名修士,此修名为叶惊海,乃是叶氏后起之秀,灵慧机变,皆是一时之眩此修虽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误入冥界,可此修身上,却有定天鼎在身,若那叶氏不是对其有重托,怎会将这昊天重宝交给此人?“

    诸修又惊又奇,齐声道:“竟是有此事?若真是如此,那叶氏之谋,可谓是深远之极了。“

    原承天道:“我与那叶惊海在冥界几多纠缠,险些命丧此人之手,而此人在冥界亦算是善于经营,竟拜了天龙鬼师为师,又与冥界三王交情甚厚。而那天龙鬼师与冥界三王,本对冥界法则颇多不满,认为冥界限定鬼修境界,使得那鬼修毫无出头之日,心中每每怨恨,只盼得有朝一日,能够飞升仙庭,向那神执世尊问罪。三王与天龙鬼师既有此念,与叶氏之谋岂不是一拍即合?“

    诸修越听越奇,更是胆战心惊,若那叶氏果然与三大冥王与天龙鬼师合谋,浑天旗又怎在话下?

    应封勉强笑道:“原大修,就算叶氏与冥界三王合谋,不过那天罗界力非同小可,且天罗界力对鬼修最具排斥杀伤之能,那冥界三王境界再高,也因天地法则所限,不过是仙修境界罢了,又怎能突破天罗?“

    原承天道:“道友,那冥界三王原是创世时第一批沦落冥界之丧,就此被世尊封为三王,世尊担心那三王日后压制冥界之众,邃将封神印一道,亲自铭刻于三王身上。那封神印的威能,想来余大师必定知晓了。“

    此间修士,大多执念器修之术,懒于交结世外,唯有余大师通晓世间诸事,那封神印一事,此修必定知晓了。

    余大师果然点头道:“封神印既是世尊亲自铭刻,那威能着实是无可限量了,此印分为天地人三印,那三王若遇到危急,其印自解。若解了人印,则会修为大进,玄承急增,于凡界已是无敌。若是解了地印,则通晓种种杀伐手段,于昊天便是无敌;若是解了天印,嘿嘿,哪怕是仙庭神执,也奈何他三王不得了。“

    应封脱口道:“那世尊怎会如此糊涂,留下这偌大的破绽来,若被三王反上仙庭,岂不是天翻地覆,五界倾危?“

    余大师道:“世尊此举,自有深意,你想来,当初万禽万兽祸乱仙庭,黑龙,凤凰为其首,那世尊也只是囚了黑龙,离散了火凤火凰般了,却不曾去诛杀了黑龙,凤凰。你道世尊此举,有何玄妙?“

    应封道:“只怕是夫人之仁。“

    余大师摇头道:“封兄,这世上原无至善,亦无至恶,若天下皆为至善,则恶从至善中生,若天下皆为至恶,则善从恶中生。想那仙庭大乱之源,就在于诸多神执没人辖制,一味偏私,这才惹得天怒人怨。那神执个个皆是至善至仁,怎的却会如此?“

    应封道:“此中玄妙,在下着实不知。“

    余大师道:“神执虽是至善至仁,若是无人约束,免不得就会行事执着,只因在神执瞧来,他所行之事,就是至善至仁之道。如此一来,怎能行事无偏。那魔界冥界法则不公,以及仙庭之乱,就是那时种下的因果了。此之谓恶生于至善了。“

    原承天还是初闻此论,乍听来甚是惊讶,细细忖来,却是至理名言,可堪回味了。“

    应封道:“便是如此,又会如何?”

    余大师道:“那世尊也是有鉴于此,这才只囚了黑龙,不去诛杀,又分离了火凤火凰,不施严惩,其目的便在警告诸多神执,日后行事,需得小心谨慎,时时能瞧见黑龙凤凰,想起当日之事,莫让那黑龙凤凰抓住了马脚。若是不然,一旦行事不公,那黑龙,凤凰只怕就会再次作起反来。”

    应封这才恍然大悟道:“世尊留黑龙,凤凰不诛,果然是大有深意。那世尊的眼光,毕竟是瞧得长远,我等着实难以相比了。”

    余大师道:“想那冥界三王被铭了封神印,其目的亦是一般,若是那神执欺冥界过甚,冥界三王就可仗着封神印之力,向那神执问罪了。”

    原承天听那余大师一言,可谓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先前诸多疑难,至此方算是迎刃而解。果然是天地玄微,若非遇着余大师这种巧思灵慧之士,又哪里能得闻妙论?

    便是听了余大师一言,此行亦是大有收获了。

    当下诚心赞道:“听君一席话,胜修千年功。那神执对魔冥二界诸修,的确是诸多不公,只因神执视那二界为秽恶之地,那二界若生出大能之修来,岂不是给仙庭添乱?因此魔界诸修不得转世,冥界大能只能去九渊苦修,方能进益,却又永不能得出九渊了。如此一来,魔冥二界岂能不是怨天哉道。“

    应封道:“这样说来,冥界三王问罪仙庭,倒也有他的道理,只恨被那叶氏利用,若是神幡落在三王之手,那三王毕竟敬畏天地之能,倒还罢了,行事不会有诸多偏激,可若是落入叶氏之手,则昊天危矣。好在就算三王有封神印在身,能突破天罗界力,也只是三修罢了,想来无足为患。“

    原承天道:“那三王身侧,有位天龙鬼师,本是一名大修侍将,只因那大修在冥界殒命,连累此龙亦沉沦冥界了,千万年来修成鬼修,亦是野心勃勃,此修便利用天地法则漏洞,要培育出百万鬼兵。因此若只是三王也就罢了,如今又多了这名天龙鬼师,一旦被鬼修冲上昊天,那昊天之乱只怕更加难以控制了。”

    诸修越听越是心惊,吴横索便道:“说来说去,那三王问罪,天龙作乱,我等力不能及,只能徒负奈何,唯有将这五魂牢牢锁住才是正经。只需不让那神幡落在叶氏之手,便算是替昊天亿兆之众积下莫大的功德了。”

    刘大师道:“吴兄之言最善,我等谷中修士,不求长生,只求扬名万世,如此这天大的机缘就在面前,若能重制三大镇魂之器,压住五魂,牢牢锁住神幡,那就是最大的功德,若能成就此事,还不怕不能扬名?如此昊天亿兆之众可都在瞧着我等,诸君还需努力。”

    诸修虽是仙修高士,心境如水,闻听此言,也是大起微澜,那灰袍刘修便道:“刘大师,我等只恨无力相助罢了,但有所遣,便是粉身碎骨,又有何妨?”

    诸修纷纷道:“刘修之言极是,刘大师只管吩咐下来,但有驱使,绝不敢辞?”

    刘大师道:“我瞧那原玄火实有惊天动地之能,镇魂三器定可被他炼制完成,只是那镇魂三器怎是能随意打造出的?便有通天手段,也是巧妇苦于无米之炊,在下原有一块异金,乃是得自于天外碎域,此异金当可用来重制镇魂印,但锁魂绳,镇魂塔所需之材,则需诸君相助了。”

    应封当即慨然道:“逢此大事,应某怎能落后,何况今日之劫,实与我应宗脱不了干系,也不消说得,凡我应宗弟子,自当大开府库,但有能瞧得上去,只管拿去便是。”

    刘大师喜道:“哪里需得许多,只需应兄将那焦神木取将一块来,也就是了。”

    应封大笑道:“那焦神木乃是炼制镇魂塔必用之物,想来刘大师早就瞧出了。嘿嘿,日防夜防,至友难防。”二修便是相视大笑。

    吴横索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当此大祸临头,谁能独善其身,那锁魂绳所需之材,若无我吴宗弟子,他人想来也是无从觅起。到时刘兄得有所需,只管说来。“

    这是诸修纷纷陈情,各愿将府中之宝献将出来,以便给刘大师挑选,但有所需,自是不皱眉头,一时群情汹涌,让人瞧得热血沸腾。

    哪知就在这时,那洞府又是一阵摇晃,余大师忙道:“原大修那座金塔,毕竟不是镇魂之宝,就算能镇住一时,就怕金澜从中作祟起来,以余某之见,我等需得分作两处,一处就在那镇魂之地监视起来,免得那金澜作鬼,另一处,则在这刘大师洞府中,先将那所需之物先集齐了再说。“

    原承天道:“余大师此言极是,炼制仙器,自有诸位大师在此,那监守镇魂之任,就交于在下了。“

    余大师微微一笑道:“事由大修而生,自该由大修而解,大修怎可惮劳。“

    原承天心中一亮,余大师此言,莫非另有深意?

1386章 金钱指路一线杀

    余大师见原承天神色微讶,便笑道:“在下与任前辈,实有一面之缘。“

    原承天这才恍然,笑道:“可见这七界虽小,其实却是小极,正所谓人生何不相逢了。“

    想那任太真为传扬承天宫之名,自是四处奔波,这处飞龙谷怎能不来?余大师与任太真既曾见过面,也就不难知道自己是世尊分魂了。

    那在飞龙谷中殒落的大罗金仙,极可能亦是世尊分魂,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飞龙谷中之事,既和世尊分魂脱不上关系,那也是自己命中的劫数,逃不过的。

    余大师道:“原大修禀执天道之修,顺天应时,自然是路路皆通。只盼大修早日将新法创制完全,教化天下诸修,还我昊天朗朗正气。余某先替世间苍生,向大修谢过了。“说罢立起身来,深施一礼。

    诸修见余大师忽的郑重行礼,皆是讶然。

    原承天慌忙立起还礼,道:“大师之意,亦是承天本分。“

    余大师点了点头,道:“我飞龙谷中虽是大修不少,却不擅杀伐之道,纵想向外界求援,只怕也是不及,因此叶氏之谋,唯仗原大修了。“

    原承天道:“此事何消说得,自该由承天料理。“

    想起猎风臂上蜂毒,便道:“趁着诸修皆在,在下实有一事相求。“说罢将猎风从塔中唤了出来。

    那猎风虽被千目虫的目光照得昏晕了,片刻就自行苏醒,倒无大碍,此刻出了青龙塔,就向诸修行礼。

    那余大师向猎风一瞧,便道:“仙子身上微发甜香,那是中了深月潭的蜂毒,此毒虽不会伤损法身,却是难缠。既遇着余某,少不得替你解了。“

    诸修听到“深月潭蜂毒“五字,皆向余应龙狠狠一瞧。

    余应龙叫屈道:“那深月潭有千名器修之士,炼制法宝无数,蜂毒之宝亦是在所多有。我等器修之士售出了法宝,又哪里能管得了他人如何使用。“

    吴横索道:“余道友,你且听我一言。那修士用法宝护身,着实是不得已,只是因世道纷乱,天地失了教化,人心险恶罢了。既然是狭路相逢了,就只好各施手段,斗个输赢。但深月潭所制暗宝,却以那杀人为根本,着实失了炼器的本意。“

    余应龙道:“吴兄的器修之术,余某是极敬佩的,但此番高论,恕在下不敢苟同,那法宝无非是杀伐之器,只需能杀得人,就是佳宝,哪里有那么多的道理。“

    眼见二人又要争论起来,但此事涉及两处纯灵之地修士的器修理念,也不知争了多久,哪里就能急切辩论出结论来,余大师笑道:“此事暂且不提,先将猎风仙子的蜂毒去除了才是。“这才止了二人之争。

    那余大师将猎风唤到身边,含笑道:“猎风仙子,驱除蜂毒虽是小道,却是剧痛难忍。我有醉沉香一丸,你先服了,便是无知无觉了。“

    猎风笑道:“区区小毒,何足道哉,大师只管动手,我猎风得要皱一皱眉头,便不是好汉。“

    余大师笑道:“你实是仙子,怎样也算不得好汉。“一时诸修皆笑。

    余大师就将手一拍,袖中飞出三根银针来,那银针只在猎风身周盘旋,却不着急刺出。

    余应龙冷眼旁观,口中喃喃道:“那蜂毒久浸灵脉之中,怎是能轻易去除的?便是服了我深月潭的解毒灵丹,也需三十日工夫不可。“

    猎风横了他一眼,喝道:“大师手段,定然比深月潭解毒之法高明十倍。“

    余应龙只是冷笑罢了。

    这时余大师令猎风伸出手来,但手掌高悬,离猎风的手腕却有三寸的距离,唯有原承天以神识探出,那余大师掌中生出一缕极轻的气息,与猎风手腕相连,原来用的是隔空玄丝断脉之法。

    余大师道:“猎风仙子,那蜂毒既存于灵脉之中,必然四处游走,我需断明了蜂毒所在,方可用针。出手之时,若差了分毫,反倒是害了你,是以不管那痛楚怎样难当,你也需强自忍耐了。“

    猎风笑道:“大师只管动手。“

    就在这时,空中一根银针闪电般向猎风掠去,在猎风后心便是一刺,别瞧只是轻轻一刺,却因那蜂毒作祟,委实是剧痛难当,那猎风出其不意,正要大呼出声,想起自己刚才所言,急忙硬生生忍将下来。

    说来这猎风的性情着实坚毅之极,其娇躯明明已是颤抖不停和,额上冷汗长流,那面上神色,却果然不曾稍动,依然是笑靥如花。

    诸修也就罢了,余大师却明白这蜂毒被银针驱除时,那痛楚远逾断指十倍,见猎风坚忍,不由赞道:“仙子果然是心如铁石一般。世间万千男子,可都被你比下去了。“

    说话之间,第二根银针又闪电般刺到,原来原大师与猎风说话,是要分其心,惑其意,否则猎风稍有抗拒,那银针可就刺不准了。

    好在猎风已有准备,第二针刺来,虽是剧痛加足一倍,她也是坦然受之。只因她早就明白,这世间痛楚,你若是畏它如虎,他自然是欺你如羊,若是不去理会,那痛楚又着实不算是什么了。

    余大师瞧那猎风的神情,越瞧越是敬佩,心中叹道:“果然不愧为世尊侍将,虽然此刻修为不足,凭此性情,日后又怎无偌大成就?“

    这时于猎风的脉息之后,又寻着一处蜂毒凝聚之处,第三根银针亦刺了下来。按理说三针皆刺在极痛之处,猎风纵是坚忍,也该承受不得。那知猎风不但身躯不曾稍动,就连那额上的冷汗也不再出了。

    在座者皆是高明之士,知道深月潭蜂毒的厉害。见猎风的神情如何不惊,那余应龙更是连连摇头,意示不可思议了。

    只过了盏茶时分,猎风长笑一声,道:“余大师,我此刻体内畅快之极,想来蜂毒尽去了,大师手段,果然是针到毒消。深月潭蜂毒,也不过如此而已。“

    余应龙此刻只好嘿嘿笑了两声,神情讪讪。

    余大师道:“我平生替人驱毒,唯此次最为快当,若世间病人皆是猎风仙子这般,不知要省去多少力气。“

    顿了一顿,又道:“余某于炼器之术,着实比不过刘吴封三位老兄,不过余某所学甚杂,涉猎极多,倒是炼制过不少有趣的玩物。仙子既来这飞龙谷走一遭,又怎能让仙子空手而回。“

    猎风又惊又喜,那余大师乃是飞龙谷四名大能之一,所赠之宝怎会弱了,只是刚刚得了余大师相助,驱除了蜂毒,又怎好再接受余大师所赠。本想婉言相拒,可话到嘴边,却成了:“倒是怎样有趣?”

    还是抑不得好奇之心了。

    诸修见猎风爽直,不善作伪,心中更是欢喜。只因如猎风这样性情的人,因常常吃亏,也就渐渐的绝了迹。

    余大师就取出一截红绳来,那红绳上拴着一枚金钱,只有拇指般大,瞧来不过是个寻常的饰物罢了。

    猎风正自不解,余大师道:“仙子,我瞧你玉骨晶骼,定然擅长近身杀伐之术,奈何那对手知道你的厉害,如何敢与你近身,但有此物,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猎风奇道:“这小小的物事又能怎样助我?”

    余大师伸手在金钱上一抹,那金钱就被扯将下来。说来这金钱被这红绳洞穿了,若想取下金钱,非得解开红绳不可,可余大师也不知用了怎样的手段,那金钱就被取将下来。

    原承天本来亦是不解,见到这金钱轻易脱了红绳,不由微微一笑。

    余大师道:“仙子,你若遇对手,只管将这金钱向他丢去,那金钱就会牢牢贴住对手身子,管他是寻常修士也罢,至虚之体也好,定然是百发百中。”

    吴横索打趣道:“你用金钱打人,世人谁不肯消受?”诸修皆是大笑不止。

    余大师也笑道:“这金钱便叫指路金钱,那金钱贴在对手身上,除非是被你杀了,用法诀取下此钱,否则任他逃到天边,也逃不过你的追杀。至于这根红绳,有个名目,叫千里杀伐一线牵。”

    猎风听他说的有趣,喜道:“快说说怎样才是千里杀伐一线牵。”

    余大师道:“那对手既被这金钱贴住了,你手中红绳只需一动,哪怕是相隔了百里之遥,也可瞬间到达此人身边,到时仙子举刀就斩,莫要轻饶。”

    猎风忍不住大笑道:“定依大师吩咐,举刀就斩,绝不轻饶,若是轻饶了,也枉费了大师炼制之功。”

    余大师就将一道灵符取出,此为一道传功符。在那猎风额上一拍,这金钱红绳的运用法诀,立时就传给了猎风。

    猎风先是凝神静待了片刻,自是细心揣摩这金钱红绳的运用之法,那法诀本就入了她的玄承,哪消片刻,就已是了然于心,面上就露出狂喜之色来。

    余大师道:“既然已然明悟,且来试上一回。”

    对准门外大厅处的一处石壁,将那金钱遥遥打去,那金钱飞起之后,刹时就不见了,却见那猎风手中的红绳微微一动。

    就在红绳稍动之际,猎风的身形刹那间在原地消失,见听门外轰然响了一声,那处石壁已被劈中,石艄纷飞处,露出个半尺长宽,深达数十丈的石洞来。

    诸修瞧得心惊肉跳,暗道:“果然是千里杀伐一线牵,但凡被这指路金钱贴上了,谁能逃过这一刀。”

1387章 土神镇魂有妙法

    猎风回到厅中,满脸都是喜气洋洋,原承天自然也替猎风欢喜。

    自从来到昊天之后,猎风手中除了太一神刀和流时刀外,其他法宝大多不堪大用了。如今这件金钱红线,最合猎风的功法性情,余大师也算是知人了。

    当下原承天就辞了诸修,来到镇魂之地监守,但那叶惊澜自被原承天发现之后,就在谷中失了踪影,原承天知叶氏必不肯罢休,少不得要搬兵前来,因此日夜守候,不敢有一丝懈担

    至于地下的五道元魂,每日虽被原承天以灵符镇压,可那地下黑气一日强过一日,镇魂印已有难支之像,若是这镇魂印也被黑气冲破了,原承天的灵符再厉害,也成了无源之水,断然压制得住的。

    三日之后,镇魂之地忽的来了许多修士,由余大师领着,来到原承天面前。原来是深月潭的一众大修得到消息,特地赶来援助。

    说来两处纯灵之地虽有理念之争,可毕竟同为器修一脉,遇此大事,倒是可以捐弃前嫌,共御大敌的。

    深月潭领头的修士名叫余应虎,上前便道:“余大师,还盼将这镇魂印抬起三寸,容在下施法,先消去那五魂阴气,也免得五魂作祟,扰乱谷中修士之心。”

    余大师道:“此举着实行不得,那五魂极是厉害,如今全靠这残印镇压,若是五魂趁着抬起镇魂印之际,趁机逃窜出来,干系非轻。”

    龙应虎将双目一横,道:“余大师,莫非你信不过在下,你我虽分处两处纯灵之地,论起族谱来也算同宗,难不成我会逛你?”

    余大师颇觉为难,道:“事关重大,最好谨慎从事。”

    那龙应虎面色一冷,将一名修士唤到身前来,道:“龙兄,今日我深月潭修士来援,那别人却没将我等放在眼中,龙兄若不施展些手段,岂不是让人以为我深月潭无人?“

    那龙姓修士道:“待我去瞧瞧再说。“从袖中取出一个石人来,只有一尺长短,瞧石人的面目相貌,倒也栩栩如生。

    龙姓修士将那石人头顶一拍,石人全身格格作响,忽的将身子一扭,就钻进了土中。

    原承天瞧其手段,又看了看这龙姓修士的相貌,不由心中起疑,道:“龙兄,敢问高姓大名?“

    那龙姓修士性情内敛,不喜多言,见原承天问起,也只是面泛微笑,道:“在下龙星轸。“

    原承天道:“不知龙兄在凡族可有族人?居于何处?“

    龙星轸微微一愕,道:“我龙氏族人遍帮凡界昊天,至于我龙氏凡界的祖居,倒也与众不同,乃是如这飞龙谷一般,只在空中飘福“

    原承天大喜道:“果然是龙氏传人。“

    他知道龙星轸既在昊天,未必知道龙格非等龙氏族人的名字,好在龙氏的机关消息之学天下无对,祖传之技却是错不了的。

    口中便道:“以木为碟石为质,触机一发动全身,锋矢尽在石中藏,此术若成压玄真。“

    那龙星轸本是神情漠然,听到原承天口诵此诀,又惊又喜,道:“原大修怎知我龙氏机关口诀?“

    原来这口诀便是龙格非所授,龙氏机关消息之学博大精深,若能修得大成,区区一道机关,就可与天下修士抗衡了,故尔有“此术若成压玄真“之说。

    原承天大笑道:“在下与龙氏弟子名叫龙格非者,实为莫逆之交。“

    龙星轸正在欢喜,就见刚才石人已从土中钻了出来,龙星轸不及与原承天说话,唤在那石人过来,用手拍了拍石人的头顶,意态沉吟。

    余应虎道:“那地下情形又是如何?“

    龙星轸道:“以这窥地石人观那五道元魂,果然是强大之极,且再过三个时辰,就是阴时阴刻了,那时阴气更强,镇魂印只怕是撑不住了。“

    余应虎道:“这么说来,非得动用手段不可了。“

    龙星轸道:“余兄莫非是想动用收魂壶?以在下瞧来,那五道阴气之中,有两道极强,只怕收束不得。“

    余应虎将手一挥,道:“不必担心,我自有手段,先压制了那两道大能元魂,到时收魂壶祭将出来,还怕收不得这两道元魂?“

    余大师道:“应虎兄,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余应虎道:“余大师,不是在下说你,似你这等婆婆妈妈,瞻前顾后,怎能行得大事?你只管放心,我有万无一失之计,就算收魂不得,也绝不可能让五道元魂逃了去。难不成你竟信不过我深月潭修士的手段“

    他将这顶大帽子压将下来,余大师也是回应不得。原来趁着镇压五魂之机,余大师邀来深月潭修士,只盼着两处修士并肩御敌,也好化干戈为玉帛,若只是顾着斗气,也不过是徒耗气力罢了。

    因此见那余应虎态度积极,余大师也不便反对了,便道:“若无万无一失的手段,那镇魂印是抬不得的。“

    余应虎道:“在下心中有数。余大师,这五道元魂,若是在我潭中,我早就收了去,怎能任其养成气力,贻祸无穷。“说的余大师嘿然无语,

    余应虎骨当即吩咐下去,就令龙星轸领着深月潭七名修士,齐齐落到地面上去。八修同时动手,各祭出一具石人来,与刚才的石人并无二致,看来这是龙氏的手段了。

    八具石人立定地面,被身后修士念动法诀之后,齐齐伸出一臂向地面一指,就见地面猛然一陷,露出一个大坑,坑中泥土飞起,在空中凝成一团。

    余大师见此,也是暗暗点头,深月潭修士所学与飞龙谷不同。飞龙谷炼制法宝,向来循规蹈矩,不敢偏离了祖宗所传之法,但深月潭却是花样百出,手段多有。也就是余大师喜修杂学,倒也略知三分。

    如今余应虎所用的八石取土之术,最是巧妙不过。就见那泥土在空中越聚越多,片刻工夫,已然是一座空中土山了。

    余应虎喝道:“此时不显手段,更待何时!“

    手中持了一根金光闪闪的手杖,对那土山遥遥一点,就见那土山赫然化为人形,分明耳鼻俱备,四肢齐全。这土人的身高何止百丈。端的是顶天立地了。

    原承天暗道:“那御土之术最难,只因万物得土地滋养而成就性命,因此那土地原是五行之中最具性质之物,余应虎御土有术,的是一位大能之士了。“

    只是细细瞧去,那土人虽是顶天立地,却无多少灵气,也只是瞧起来好看罢了,只怕未必能够一用。余大师瞧着土人,亦是一样的心思。

    余应虎一瞧余大师与原承天的神色,哈哈笑道:“你等只道炼器法宝法器,唯用五金之器,了不得用些神木奇花,却不知土乃万物之源,亦是炼而用之。我深月潭妙术,今日定要扬名飞龙谷。“

    纵身来到那土人面前,手中金杖在土人腹上一划,土人腹中大开,其中空空如也。余应虎踏步走进土人腹中,那土人腹部一合,忽见其面上双目就发出两道亮光来。

    余大师喃喃的道:“却不知这土神之术,能否压得住五魂。“

    土人此时开口道:“余大师,你莫要担心,那土本为万物之根本,世间万物,最终皆化尘土,因此便是鬼修,也逃不过我土神一击,非得被我压制了不可。“

    余大师道:“既是如此,余某只管坐等应虎兄成就大功。“

    土神喝道:“星轸,速速抬起镇魂印来,切记只可抬高三寸,若是放那黑气过多,土神也未必能压制得住了。“

    龙星轸道:“不消吩咐,依我算来,那镇魂印抬高到七寸,所放出的黑气,就是土神的极限了。“

    说到这里,口中念动法诀,那八具石人急施法术,将那深坑瞬间挖到镇魂印之处,坑上泥土则被土神收了,那身形就更加高大起来。

    此时已可在空中瞧见那镇魂印了,土神叫道:“还不动手,难不成要等到阴时阴刻到来不成?“

    龙星轸道:“是。“

    双手齐齐抹动法诀,石人便跃进深坑之中,刹时来到镇魂印之处,八具石人同时动手,各伸一臂,按在那镇魂印之上。

    这时土神也在念动真言,祭出一只青木壶来,只等石人抬起镇魂印,就要施展这收魂壶的威能,收去那印下五魂。

    原承天见此,也收去了压在镇魂印上的琅嬛金塔,方便石人抬起镇魂樱这边金塔刚刚收起,镇魂印已然晃动了一下,龙星轸一声断喝,镇魂印就被缓缓的抬了起来。

    那镇魂印怕没有千岳之力,便是金仙之士也未必能抬得起来,如今却被这八具石人稳稳抬起,刹时就抬高了一寸。

    印下黑气本来被这巨印镇住,冲突不出,如今总算寻到了缝隙,自然是急急涌将出来,不想那黑气顺着深坑刚刚涌出,空中收魂壶大放青光,逼得黑气遁进壶内。

    就见黑气被性收魂壶一收,果然是黯淡了许多。余大师心道:“深月潭妙术,果然还是有可观之处。”

    随着镇魂印格格升起,又被抬高了两寸,印下黑气就涌得更快了。

    就在诸修忙着收魂之际,离镇魂之地百里处,一修悄然而出,这修士身上毫无气息,除非是抬眼瞧见了,否则谁知此修的存在,而瞧这修士的面目,正是叶惊澜。

    (感谢幽灵,小铜雀,龍舞红麈,秋色物语,菲祥诸位道友加持)

1388章 交友不慎复何言

    此时印下涌出的黑气已被土神收去了大半,如此一来,印下五魂若想再冲突出来,就需得积累多日了,这也为诸修新制镇魂仙器赢得了不少时间。

    龙星轸见镇魂印已被抬高三寸,那已是极限了,否则印下元魂说不定就会冲将出来,于是便将法诀收起,八具石人同时放下,镇魂印像往下一沉。

    然而就在这时,黑气之中现出一道青光来,这青光宛若人形,只是甚为模糊罢了。那青光本想自这三寸裂缝之中窜将出来,哪知虽有缝隙,镇魂印威能犹在,镇魂印上微微一晃,印上法诀亦化青光,将印下青光打了回去。

    龙星轸忙道:“印下五魂要冲突出来,余兄速来按下此樱”

    那土神听罢,应了一声,任那收魂壶兀自收取黑气,自家探出一臂,按定了昊天印,口中念念有词,那昊天印便是青光连闪,缓缓向下沉去。

    就见那巨印一点点下沉,印下光芒闪动,那里忙乱不休,细细瞧来,果然有五道影子,或灰或白或青。而巨印因被这五魂强行撑住了,怎能沉得下去。

    龙星轸皱眉道:“余大师,这印下五魂,究竟是怎样的修为?怎样的境界。”

    余大师道:“那神幡原有造化之功,此五修被神幡造化,其境界尚可保持五六成,故而两位大罗元魂,或已为太虚境界,三位金仙之士,也许是极道境界,那鬼修境界本受天地所限,一旦降了境界,必然无法恢复,因此印下五魂,最多便是太虚境界了。”

    龙星轸道:“虽说境界去了一半,可经这万年修行,那修为只怕不低。”

    余大师道:“此谷为纯灵之地,修行不易,便是鬼修也是如此,万年修行也未必就有多大进益,只是五魂之中,其中那位大罗金仙玄承了得,说不定另有修行之法,两位不可小瞧了。”

    龙星轸道:“不错,那印下五魂光芒不一,依我瞧来,那道白光,说不定就是大罗金仙元魂。若被他逃了去,定然是一场大祸。”

    原承天早用神识探过那印下五魂,正如余大师所言,五魂之中,最高者不过是太虚境界。但自五界创立已来,那鬼修纵有突破鬼尊者,也定然是沉沦九渊之中,其他诸界,少有太虚级别的鬼修。

    鬼修本具不死之身,修成许多离奇手段,那太虚级别着实是不低了,实比仙修之士难缠得多。

    原承天见印下五魂力撑巨印,本想上前相助,后见龙星轸与土神应对无误,也就不必上前了。眼见得镇魂印沉了一寸,忽的心中一动,手中持定无锋,忽的向虚空刺去。

    此剑刺击之处,现出一道身影来,那身影冷笑道:“北原承天宫主,果然不俗。“那身影正是叶惊澜。

    原来此修仗着身上隐身衣甲,悄然前来,却不想原承天全神贯注,神识明辩秋毫,就从空中气息的一点流动之中,查知有人接近,当即一剑刺去,果然便伤了叶惊澜。

    余大师瞧见叶惊澜,忍不住道:“金兄,枉你我相交多年,你却心怀诡计,要误我飞龙谷千名修士。嘿嘿,你身上的龙鳞甲,莫非便是我赠与你的那件。“

    猎风喝道:“余大师,此修便为了这印下神幡而来,接近大师,也是一肚子诡计罢了,和他分说什么?“手中赤刀微微一晃,已劈向叶惊澜。

    先前叶惊澜被原承天无锋所刺,仗着龙鳞甲厉害,倒也没受多大的伤损,此刻被猎风赤刀劈来,急忙取剑来迎,哪知却迎了一个空,胸前早受一刀,身上衣甲又碎了一处。

    叶惊澜吃惊不小,急忙将身闪动,就去了数百丈,猎风哪里肯舍,身子一纵便贴近此修,赤刀再次劈来。

    那叶惊澜刚才猝不及防,被原承天主侍二人连伤两次,这次怎会再让猎风得手,百忙中衣甲中遁出一物,乃是一个圆球般的物事,那物事悬在叶惊澜胸口,便发出一道红光,在猎风赤刀上一扫,猎风此刀便劈不下去了。

    余大师叹道:“这件百御圆刀,亦是在下的手笔,可恨,可惜。“

    猎风又好气又好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过那叶惊澜一心要谋他,余大师又无天课神算之技,自然算不出未来因果了。

    心中又忖道:“余大师所炼之物,果然与众不同,若有机缘,再多讨些来才好。“

    原承天知道叶氏多宝,那猎风初来昊天,虽是悍勇,却苦于境界不足,真的与叶惊澜放手斗法,未必就是叶惊澜的对手。当下手持无锋,脚步一动,便来助猎风诛敌。

    叶惊澜叫道:“原道友不要来。“口中说着话,脚步错动之际,足下一双紫金履大放光芒,身子刹时就去了数里,与猎风步相比,倒也不怎么弱了。

    余大师忙道:“好教两位得知,那金澜得了我数件法宝,这双紫金履于方寸之地转动便捷,不可大意了。“

    猎风忍不住叫道:“余大师,此番我也要用金钱红线对付他了,若是这法宝敌不过你先前送他的法宝,便是你偏心,少不得要多给我几件。“

    余大师忙道:“敌得过的,敌得过的。“

    此时叶惊澜已然不见了踪影,不过尚在猎风灵识范围之中,猎风便将金钱祭起。那金钱出手无踪,在别人看来,也不知是否击中了。不过此钱若是不中,猎风手中红线必有感受。那边金钱出手,这边忙低头一瞧,手中红线便是一动。

    猎风大喜,心中念动法诀,那身子刹时就在诸修面前消失无踪了。

    原承天仍是担心,也将黄氏凌虚步法展开,虽比不得猎风瞬发瞬至,此步法亦是天下无比,长途奔袭之下,也不会被二人比下去。

    这边主侍二人去造叶惊澜,那边土神连声大吼,双臂轮番按压巨印,又将巨印按下一寸,眼瞧着只有一寸缝隙了。

    那印下五魂深知此次为逃走的不二良机,若被这巨印再次压牢灯盏,那灯盏与巨印融为一处,又不知要等多少年。

    因此印下五魂皆在竭力挣扎,就见那道白光急急向上一冲,就将镇魂印抬高了五寸之多。想来这镇魂印之力足有千岳。白光此番冲击,其修为着实可怖了。

    余大师见形势危急,又怎能袖手,他虽不修镇魂之法,杀伐之术,但一身器修玄承着实了得,手中更是法宝多有,从怀中取出一只金镯来,向那印下白光打去。

    说来元魂本是至虚之物,印下五魂又不曾修成鬼体,怎能打得中?但余大师所炼法宝向来与众不同,其精灵古怪之处,与深月潭不循旧规的理念大为接近。这也难怪飞龙谷中,唯余大师与深月潭诸修能结下交情了。

    这件金镯,便是善打至虚之体,那白光虽是大罗金仙所化,苦于鬼体难修,一身惊天动地的玄承大半难以动用,又不肯退后半步,让那巨印沉下。百忙中动用无上阴识,将一道黑影拉到身边来,

    那黑影被金镯打个正着,而至虚之体遇到金镯自然毫无声响,只是将身影晃了晃,那元魂几乎要被金镯打散了。

    土神就趁着白光迎敌分心之际,再将巨印压下三寸。此番争持,可谓激烈之极。

    就在这时,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于土神头顶数丈处,突兀的落下一柄法剑,那法剑向下一斩,就将土神双臂齐齐斩断了。

    土神全身皆是泥土所化,就算被斩了双臂,也伤不得土神腹中的余应虎。但土神双臂既失,那巨印自然无人按压,便又上浮了五寸。

    余大师惊极来瞧,土神身边多了一位青甲修士,身上这件青甲虽非龙鳞甲,可样式一般无二。那甲上符文闪动,与龙鳞甲更是相符。

    余大师这才明白,叶惊澜得了自己的龙鳞甲之后,竟私下仿制。那修士穿了这件仿甲,难怪能瞒过诸修。

    看来叶氏弟子此次是有备而来,并非仅有一名叶惊澜而已。

    龙星轸自袖中取出一根铁棍,就要与这青甲修士斗法,这铁棍迎风一晃,就化成一柄丈长铁枪,向那青甲修士分心便刺。

    原来这铁棍名叫天机棍,有十八种变化,化刀化剑化剑无所不能,龙氏机关之学,便在这件法宝上就显露无疑。

    青甲修士本想再接再励,将土神全身打碎,也好令对手无力压制镇魂印,只因若想压住镇魂印,非人力可及,寻常法宝亦是无能为力,若能打碎了土神,那五魂脱困可就有了十足的把握。

    不想龙星轸瞧来无奇,手中法宝却是不俗,无奈之际,只得先舍了土神,来与龙星轸斗法。

    龙星轸沉下心来,用天机棍与青甲修士斗法,那天机棍忽化法剑,或化铁鞭,果然是变化多端,防不胜防。

    就在二修斗法之际,余大师再祭一座小铜山,来压镇魂印,土神则再聚泥土,以便重铸双臂。

    那余大师正在专心祭施小铜山,不想身侧光芒闪动,又现出一修的身影来,那修士一言不发,用手中法剑劈向余大师。余大师不擅近身杀伐之术,怎能抵挡得住,一边祭出一件银盾抵敌,一边闪身便退。

    那修士并不来赶,瞧了巨印一眼,忽的将手一抖,把一件物藏抛了进去。

    此物藏入了黑气之中后,便遁出五件物事,赫然是五具白森森的骨架。

1389章 唯死不降将身殒

    余大师见到这五具骨架,心中惊骇之极。[ads:本站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草莓小说网,cmxswcom]需知印下五魂虽是修为极高,却因不曾修成鬼体,诸多神通无法施展,故而再强也是有限。

    当初五修本身骸骨是被天劫打得粉碎,其后在天龙谷杀人时,又被三大神师制止,这才一直未能得到鬼体。如今被那修士丢进五具骸骨去,那情景便是想想也令人头皮发麻。

    余大师就算不擅斗法杀伐,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此修手中法宝倒是极多,忙忙中祭出一物,从那裂缝中射了进去。

    那物事是个玉雕的小人,窜到灯盏中之后,忽的将腰身一弯,复又伸展开来,就听轰的一声,玉人就爆烈开来。那爆炸之力也不算弱,就将身边一具骨架炸得粉碎了。

    便在这时,那印下数道光芒已窜进其他骨架之中,其中有道白光动作最快,附着到一具骨架之后,那骨格陡然一沉,就沉进灯盏之中。

    而巨印因无这白光支撑,便轰然沉降,与那灯盏融为一处,立时严丝合缝,黑气全消。

    可是余大师瞧见此景,却是暗暗叫苦了。

    当初是要极力沉降巨印,是怕五魂窜出,如今五魂得了骨架,自是要急于附体修行的,沉降了巨印,又让人如何从外面动手。

    这时土神双臂已复,土神腹中的余应虎怒不可遏,挥臂就向那送进骨架的修士击来。

    此修哈哈大笑道:“我等大功告成,恕不奉陪。”足下遁风激荡,早就去了远了,土神情急,将大步跨出,就要追赶,却忘了此身长大,又是沉重之极,等土神连跨三步,那修士早就去得远了。

    那与龙星轸斗法的修士见目的达成,也是一声长笑,驾着一道遁风去了。

    就见土神腹部大开,余应虎已跃了出来,顿足叫道:“糟糕,糟糕,此事当真棘手之极。”

    此事全由余应虎执意而为,才追成这不可收拾的地步,奈何事已至此,余应虎也是一片好心,倒也不必深责他。

    余大师沉声道:“应虎兄,那五具骨架总算被毁了一具,便是还剩四具,也因鬼体初附,无法逃出此处,我等两处修士,自该竭尽全力,镇住五魂。”

    余应虎又是焦燥,又是自责,道:“此事皆是因我而起,应虎便是粉身碎骨,亦要镇住五魂不可。”

    顿了一顿,道:“奈何飞龙谷与深月潭两处修士,虽有法宝无数,可毕竟杀伐玄承不足,真个动起手来,方知天差地远,此事非得向他人求援不可。”

    余大师道:“叶氏倒行逆施,其目的是要独霸小冥界,此事已动摇诸大仙族根本,只需将叶氏之谋传扬出去,何愁无大能之士前来相助。”

    余应虎点头道:“是极,是极,事已至此,已非我两处修士之事,的确该昭告天下才是。”

    在二人商议之时,那猎风与叶惊澜斗得正急。

    余大师所赠的金钱红线果然妙用无穷,红线稍稍一动,猎风与叶惊澜就已是近在咫尺。

    猎风心中喜极,暗道:“这样的宝物,岂不是为我天造地设的?”

    日后若遇着那遁速高明,修为不足者,此宝一旦施来,对手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难得的是,那指路金钱不论对手是至虚之体还是yankuai,一祭便着,百发百中。有此宝物,不知能解决多少麻烦。

    既然叶惊澜近在咫尺,猎风哪能客气,手中赤刀当头便劈。

    叶惊澜也是惊慌,那猎风近身格斗的手段,刚才已经领教过,又何必再讨没趣,最担心的是在此处与猎风稍一缠斗,那原承天就会追上来。

    侍将已是如此,主人自然更加难缠。

    当下一边提剑摭架,一边顿足疾行,足下这双紫金履亦是极佳遁器,同样亦出自余大师之手。与那指路金钱好比一矛一盾,却不知哪一件更胜一筹。

    紫金履使发开来,果然是来去如风,不等那猎风赤刀当头,叶惊澜已去了百里了。

    正想再接再励,先逃出这飞龙谷再说,哪知身子刚刚一顿,面前红云罩面,那赤刀居然已在面前。

    叶惊澜这才知道那指路金钱的厉害,奈何那金钱附在龙鳞甲上,此和此甲融为一处,倒像是当初炼制此甲,就已嵌在甲上一般。

    叶惊澜知道这枚金钱等闲消除不得,只得再次逃将出去,如此三番,二修已然出了飞龙谷了。

    那飞龙谷入谷甚难,出谷倒也容易,本以为谷外地域广阔,或可摆脱猎风的纠缠,只可惜任叶惊澜如何闪动疾走,又哪里逃得掉。

    叶惊澜几次逃遁,皆被猎风刹那间逼到身前,心中又急又恼,暗道:“我好歹也是太虚之士,怎的今日却没了胆气,不敢与一位仙修之士争衡?”

    当下沉下心来,与那猎风斗法,哪知刚刚斗了一招半式,那原承天便已赶到。原承天也不说话,左手祭来一柄法剑,那法剑凌空便刺,光华万丈,瞧来声势惊人。

    右手则祭出一道紫罗天雷诀,此诀一出,便是风云变色,那一道紫雷自空中击了下来,此雷尚未及身,已令人毛发倒竖,遍身生寒。

    叶惊澜一本修为原也不俗,可身边有猎风缠住,便有手段,也是来不及施展了,如今又被原承天以法宝法诀施来,真个儿是束手无策。

    百忙中以百御圆刀敌住了猎风,那圆刀红光乱闪,任猎风赤刀如何快捷,皆能一一敌住。若论近身防御之物,此宝虽不算至强,也是别出机杼,尽逞器修之术。

    至于原承天所祭的无界之剑,叶惊澜无可奈何,体内遁出一颗青珠来,那是他的法身之宝,向前迎住了无界之剑。

    但是原承天的紫罗天雷诀又该如何抵御?叶惊澜不敢遁出法像迎击天雷,只得念动法诀,身上龙鳞甲光芒大盛,要与原承天这道天雷一试高下。

    说时迟,那时快,紫罗天雷向那龙鳞甲就是一劈。此甲虽是余大师得意之作,也禁不得天雷一击,刹那间龙鳞甲就被劈落龙甲无数,这件宝物差不多算是半废了。

    叶惊澜叫道:“原大修,今日要怎样才肯相饶。”

    原承天冷笑道:“叶氏倒行逆施,天地不容,原某只怕也没资格饶你。”

    叶惊澜咬牙道:“如此说来,只有不死不休了。”

    猎风喝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你有本事只管逃,若是逃不得,干脆束手就擒。”

    口中说着话,已将流时刀取出。那流时刀向那百御圆刀一劈,引那红光出来,而右手赤刀则急急劈向叶惊澜的后颈。

    那百御圆刀虽是防御佳宝,但在流时刀这种法则之宝面前,亦是大为失色,就见那红光虽是遁出,却是迟了半刻,猎风的赤刀已然劈中了。

    就听得甲叶一阵乱响,叶惊澜颈后衣甲被这一刀劈得尽碎,那赤刀深陷衣甲,已震断叶惊澜数根肩骨了。

    这时原承天紫罗天雷再次击来,叶惊澜已是避无可避,那道天雷何等厉害,也着实不敢动用法像迎敌,只得长叹一口气道:“罢了。我叶氏弟子唯死不降,族中兄弟还盼多多努力。”体内就是一阵异响。

    原承天叫道:“此人不肯俯就,要动在玄爆自毁。”

    好在他对付玄爆已非一次,当下域字真言一出,就将叶惊澜罩住,叶惊澜刹时就在二人面前消失,片刻之后,原承天将手一抖,空中落下几件物事来。

    猎风凝目瞧去,见是自己的那枚指路金钱,以及百御圆刀,紫金履等几件法宝,数件杂物,以及数片龙鳞残甲。至于叶惊澜的肉身,想来已化飞灰。

    猎风道:“总算除了此人,却不知镇魂之地情形如何。”

    原承天叹道:“只怕这叶惊澜的调虎离山之计,猎风,你日后行事,莫要再莽撞了。那叶氏图谋此事甚久,怎会只让这叶惊澜一人前来行事。”

    猎风心中羞愧,道:“只怪我心急,想试用新宝。”

    原承天道:“罢了,那五道元魂再强,也成不了气候,叶氏虽是诡计多端,此事若是悄悄而行,或可成功,如何既被我等撞破了,试问诸多仙族怎能袖手?只需将此事昭告天下,也就是了。以余大师之智,定能想到此处。”

    猎风便道:“却不知该如何行事。”

    原承天道:“谷中之事,既有两处修士在此,我等也不便插手,否则岂不是令谷中修士为难?我料定叶氏定有大援来到,要强行夺那神幡。我二人便在谷外守候,哪怕能拖延片刻,也是大功。”

    猎风这才知原承天腹中早有乾坤,说来五大元魂虽强,也不过是癣芥之患,此役最紧要处,就在于那神幡不可被叶氏抢了去。

    当下原承天一边与余大师传送信诀,探问谷中之事,同时袍袖一拂,再将域字真言施来,藏住二人身形。

    二人只等了片刻,就见两道青光自远处急急遁来,两道青光来到飞龙谷前,现出两道身影。其中一修道:“此刻时辰未至,天梯不现,如何进谷?”

    另一人淡淡的道:“我若想进谷,谁能拦得住。“将身子一纵,就到了高空,再将头上金冠拍动,那金冠大放光明,那空中就忽的现出一座小小的山峰来。

    原承天见之甚奇,此山峰并非飞龙谷,此修现出这小小的山峰,却又与进谷有何关联?”

1390章 横剑立钺挡千军

    原承天忙用神识探去,这才发现,那空中浮山甚多,只是大小不小,看来与飞龙谷一般,都是混沌残境。别瞧这小山峰能瞧得见,却有一层薄薄的界力维持,但若能登上此峰,就与飞龙谷处于同一界域了。

    那飞龙谷若算是一座大陆的话,这小山就好似一座孤岛一般。

    不过那小山的界力怎能难得住金冠修士,此修境界不俗,已然是太虚大成了,身边同伴,则是太虚初修境界。

    那金冠修士手持法剑,朝着那山峰虚虚一劈,山峰四周忽的风起云涌,便有嗤嗤之声不绝于耳,原来是界力已被金冠修士所碎了。

    太虚初修便赞道:“果然拦不住你。“

    金冠修士笑道:“飞龙谷一事你不曾参与罢了,在下与惊澜二人,为此谋划多时,对这飞谷龙的地势怎能不熟?但借此山,一样可以进到谷中去。“

    伸手一拂,就山峰四周的云雾拂开,立身于孤峰之上,取出一块玉盘来,用手在盘上一抹,盘中铮然声响,忽的升出一道白光,直达天际。

    而白光到处,皆是嗤声不绝,将这四周的界力统统盐得粉碎,就此开出一条路来。

    原承天见金冠修士驾轻就熟,视那飞龙谷外的界力如若无物一般,那白冠冲破界力固然瞧得容易,之前也不知要耗费多少心血,才能制出这件玉盘来。

    太虚初修拍手道:“但借这道白光,就可直达飞龙谷了。“

    金冠修士笑道:“此处界力多有,虽是薄弱之极,可若是一处处破去,不知要花费多少气力,且那界力拂之不去,散而复聚,若无这件破界玉盘,终究难以来去自如。“

    原承天知道下一步这二修向那白光一纵,这白光就好似天梯一般,会将二修引到天龙谷中,此时再不动手,更待何时?

    虽然二修境界不俗,也只能竭力一战了。于是将原侍一唤出青龙塔,在他耳边叮嘱一番,自己则与猎风出了域字真言,拍手笑道:“两位道友,在此鬼鬼崇崇,意欲何为?”

    那金冠修士见有人来,猛的吃了一惊,等瞧见原承天时,两道浓自就拧了起来,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北原承天宫主,道友仙会一战,扬名天下,又建了什么承天宫,如今越发的声势显赫了。”

    原承天笑道:“道友之言,未免过誉。如今你我也不消说得,我既在此,那飞龙谷你便入不得。”

    金冠修士哈哈笑道:“好大的口气,果然是将自己当成一个人物了。那仙会我虽不曾去,也知道你的手段,我叶氏与道友,实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相会,定要好好领教。”

    叶氏太虚初修便笑道:“谅此极道之修,何需老兄动手,此处只管交给我便是,你速去谷行办事,有我在此处,便有千军万马,我也要挡上他一挡。”

    原承天冷笑道:“只怕你挡不祝”不由分说,先将无界之剑遥遥祭在空中,手中再持无锋,脚下步法展开,就来到此修面前。

    那无界之剑自然来的快,剑上青毫神光不由分说,就向那太虚初修当头罩下。这是原承天存心立威,要震慑敌胆,故而上来就是压箱底的大法神通。

    这也是那名太虚初修上来就夸了海口,要挡住千军万马,原承天虽是最温和不过的性情,听此狂言,心中也是不快。自然是要杀鸡儆猴了。

    那修士怎料到原承天这位极道初修,实与以往所见绝不相同,瞧来是境界低微,可若论玄承手段,绝不亚于太虚大成了。若是再加上一众侍将,便是金仙之士,也可勉强一斗。

    至于胜负之论,则要看双方的功法是否相生相生,倒也难以测度,比如若遇林氏修士,因林氏族传绝技分灵之分被原承天所克,林氏修士在原承天面前,其修为就要大打折扣了。

    叶氏太虚初修见青光扫到,怎不知厉害,元雪蝶仗此青毫神光纵横昊天,大仙子之名九方皆闻,而瞧原承天所用的青毫神光,却比大仙子犹强上三分。

    那修士叫一声不好,身子化成一道金光,身身斜斜的掠向高空去了,刚才大考海口,如今是落荒而逃,倒也是相映成趣。

    金冠修士见青毫神光直向那山峰落去,此峰若被神光扫中,又如何在空中立足,若无立足之地,若想再上飞龙谷,可那要大费手脚了。

    忙忙将手一指,头上金冠飞了起来,迎向青毫神光。其反应之快,不愧为太虚大成之士了。

    眼瞧着青光就要扫到山峰,金冠于间不容发之际,挡在了两者之间,便听得“铮”然一声巨响,金冠已被青光扫得粉碎了。

    甫一照面,就被惊走了一位同伴,损了一宝,此修虽是太虚大成境界,也不得不妄动无明,恼道:“道友果然厉害,只是今日遇见我,怎容你猖狂。”

    将手一抬,山峰上原被青光扫得粉碎的金冠碎屑就到了手中,口中念了声法诀,此冠立时恢复如初,想来这金冠大非寻常,也是暗藏不碎身诀了。

    此修戴起金冠,手中法剑亦向原承天祭来,那法剑上射出紫电万道,一路掠来轰隆有声,原来是件雷属之宝。

    原承天叫一声糟糕,将身子退后百丈,便让剑上紫电落了个空,此修如何肯舍,也大步赶来。

    原承天似乎惧他手中法剑,竟然不敢交锋,只是且战且走,被金冠修士一步步赶过出去,离那座山峰已是越来越远了。

    眼瞧着二修离山峰已有数百里之遥,山峰边身影闪动,正是原侍一,原来是得了原承天的吩咐,要毁去此峰,以免叶氏诸修借此峰得登飞龙谷。

    原侍一抖擞精神,将手中劈天钺运足法力,就是竭力一劈。

    那金冠修士远远瞧见了,方知中了原承天的诡计,可惜若想回头迎敌,原承天又哪里能放得过,耳边剑声飒然,原承天无锋已出。

    金冠修士无可奈何,只得将法剑向上一撩,格开了原承天的无锋之剑,远处又是轰然一声巨响,原侍一已将那座孤峰劈得四分五裂,碎石就空中飘飞不定,却仍在浮在空中,不曾沉落下来。

    金冠修士怒道:“剑番中你诡计,好不可恼。”

    手中法剑不来取原承天,反而那原侍一祭去,原侍一抬头瞧着法剑上紫雷闪动,反倒正中下怀,笑道:“道友,此剑虽好,却奈我不得。”

    也不闪避,反将身子迎来,正被那紫雷击了个正着。

    只是那紫雷虽强,却伤不得原侍一。只因原侍一本就是自那雷电之中生出的性灵,遇此紫雷,就好似回到故里一般。但见紫电过后,原侍一不但毫发无损,反倒更见精神。

    若论近身格斗,出奇不意,自该是以猎风为首,若论斗法强杀,则以原侍一为先,原侍一此次劈山见功,足见原承天御侍之妙。

    金冠修士虽见原侍一不惧雷电,倒也不慌,口中道:“虽是你来历不凡,谅你区区仙修境界,如何敢与本座争锋。”

    将身子一晃,就长高一丈有余,手中多了一柄金背砍山刀,亦是两丈开外,人高刀重,灵压向外猛然一放。原侍一纵是悍勇,毕竟境界不足,只得向后退了一步。

    金冠修士大喝一声,金刀凌空劈来,原侍一就算想闪避,却被四周灵压涌来,怎能逃得掉,只好勉力举起劈天钺来向上一迎。

    刀钺相触,发出惊天动地一声巨响,原侍一两臂被震得酸麻,身子几乎酥软。看来二修境界相差太多,原侍一又不像猎风,修成玉骨晶骼,自是难以承受了。

    金冠修士正欲再劈一刀,原承天无锋早到,那剑上光芒闪烁不定,就向金冠修士胸前一刺,更惊人心,无锋剑上升出两道白芒来,牢牢盯住金冠修士双目,金冠修士被这白芒瞧中,心中油然而生恐惧之心,慌忙转过刀来,去迎原承天的无锋之剑。

    原承天展开仙兵妙式,此剑好似繁花铺锦,直让人目不暇接,单论剑式,实比顾氏剑诀犹胜三分。

    金冠修士一时被原承天逼住了,手中金刀又过于长大沉重,转动不灵,只得将金刀祭在身边迎敌,另取法剑与原承天大斗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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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二人相斗之时,刚才被惊走的叶氏太虚初修也回到斗场,正想与金冠修士联手,却见面前人影闪动,就多了两名美貌女子来。

    只是这二女虽是生得美貌,那左侧黑衣女子玉手一挥,就是一道刀芒,端的是犀利之极,另一名青衫女子手持双刀,似乎更狠一些。

    这二女自然就是魔晋南与猎风了。那猎风手段虽强,也需自己近身照顾,如今自己分身乏术,只得同出魔晋南与猎风,或可维持不败之局。

    原侍一冷眼旁观,本想上前去原承天,奈何那金冠修士刻意不让原侍一近身,身上灵压竭力外放,使得原侍一着实插手不得了。

    原承天道:“侍一,不管助我,你三人若能齐心合力,将那太虚初修压制住了,就算你的大功。“

    原侍一便应了一声,领了法旨,就来相助猎风魔晋南。正想加入斗场,就听得远处遁风声响个不停,也不知来了多少修士,更不知是友是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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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1章 故人相劝推不得

    就见那群修士或有三十余人,其境界大多为极道上下,更有两名领头者为太虚之士。三十余名修士皆着黑衣,头戴银冠。于数百里处就以雁翎阵式排来,倒也习练有素。

    原承天一瞧诸修的行止打扮,便知其必为叶氏人马。叶氏图谋此事良久,自然计划周全。若是那前来援助飞龙谷的修士,又怎会这般齐整。

    原承天见叶氏势大,亦是心惊,凭自己与一众侍将,又怎能拦得住?

    虽是如此,今日也定要勉力为之,能拖得一刻便是一刻,那飞龙谷修士相交满天下,不可能无人相助。

    金冠修士冷笑道:“原道友,事已至此,难不成你想螳臂当车?我瞧你前途无量,又何必自取其辱。“

    原承天沉声不答,无界之剑嗡然作响,青毫神光便出。

    金冠修士纵有不碎诀金冠在身,也不敢真个儿抵御,若是被青光打碎了金冠,稍有余力波及肉身,自己也是万万承受不起。急忙忙化为一道长虹,斜刺里去了。

    这里两名黑衣太虚之士已领着诸修赶到身前,原承天立定孤峰,将无界之剑祭在空中,那无界之剑嗡声大作,不时有青光闪现,好似灵蛇吐信一般。

    原承天喝道:“在下不愿徒伤人命,是以事先警告,但有敢上前者,必以青毫神光诛杀之,勿谓言之不预也。”

    一名黑衣太虚之士就冷笑道:“凭阁下一人,也想挡我一众修士。”

    原承天亦是冷笑一声,手中法诀一抹,那无界之剑响声大作,青毫神光吞吐欲出,另一名黑衣太虚修士忙将同伴一拉,二人皆闪到数百丈开外。

    这时猎风与原侍一,魔晋南亦弃了对手,护在原承天身侧。一主三侍持定手中法宝,原侍一便现三头六臂法身,猎风则出本体法像。那法像瞧来高大无比,虽有三分俏丽,却带七分杀气。

    原承天要威慑诸修,更是将四大神兽法像皆出,除了小鼎难以御控之外,六件法身之宝齐齐呈现,是为玉髓,砗磲,真珠,雷珠,青露,蓝莲。六宝在身侧环绕不休,各放奇光一道。

    就见那七彩光芒之中,原承天法相座严,神情冷峻,面目瞧来虽是慈善可亲,眉间杀气却是慑人心魄。

    诸修见到原承天的法像,诸宝,皆是心中骇然,一时谁敢上前。

    金冠修士自空中落将下来,立在黑衣诸修阵前,道:“原道友,那飞龙谷给了你何等好处,你要替他们陪上性命?但你开出条件来,在下定然十倍于你。”

    原承天道:“你叶氏图谋,不过是那件定魂造化神幡罢了,但有此幡,便可一统昊天小冥界,挟持天下诸修。似此卑鄙手段,恕在下不敢苟同。”

    此言一出,黑衣诸修面色皆是大变,只因这等图谋,若是公布于众,叶氏岂不成了众矢之的?好在此处唯有一个原承天罢了,若是诛杀了他,或可一掩天下悠悠之口。

    原承天忽地喝道:“叶惊海在何处,唤他前来说话。”

    金冠修士面色微变,道:“什么叶惊海,原道友莫要胡说。”

    原承天笑道:“敢做却不敢当,叶氏弟子度量不过如此,那叶惊海与我在冥界相遇,定是为了那件浑天旗了,想来浑天旗已然到手,否则你等怎敢前来夺此神幡。”神识就向人群扫去。

    他知道叶氏多宝,那叶惊海又是鬼修之身,怎敢在昊天公然行事,必定是携了能隐身慝影的法宝,自己未必能瞧得见,可叶惊海必在人群之中,却可确定无疑,否则那神幡又如何能近身?

    这般用神识扫去,诸修有大半禁受不住,纷纷遁出法像护身,更有两名修士修为不足,法像刚刚遁出,就被原承天的神识所灭。自是震惊当常

    诸修见那原承天义正辞严,法像惊人。一时谁敢上前,便是三名太虚之士,一时气为之夺,也是束手无策。

    若是强行攻上去,那原承天的青毫神光厉害,在座诸修无人敢说有把握挡得住,就算勉强挡住了青毫神光,那原承天众侍皆在身侧,又是法像护身,哪里能轻易伤到他?若被他将青毫神光源源不断的祭将出来,此处修士只怕要死伤大半了。

    金冠修士忖道:“便是伤损了大半修士,若能诛了此人,倒也值得,难而此事只怕难为?除非是师叔赶到,方有胜算了。”

    于是三十余名叶氏精英修士,被原承天一主三侍挡在孤峰之下,双方就此僵持住了。

    便在这时,极远方云端深处,一名修士骑着一只黑虎正急急赶来,那黑虎生就两对獠牙,瞧来极是凶恶,足下踏就两对青云,端的是风掣电驰一般。

    正赶得急,忽见面前紫光一现,一名修士拦在身前,笑道:“叶兄哪里去?”

    骑虎修士抬头一瞧,面色微微一变,道:“风道友,莫非在此等我多时?”

    那风姓修士道:“若不是为了等你,我又何必万里迢迢赶来?依我说,叶氏这件事办得天怒人怨,还是尽早罢手的好。”

    骑虎修士对风姓修士颇有忌惮之心,勉强笑道:“老祖已下了法旨,在下亦不敢自专。”

    风姓修士道:“既是如此,在下已无话可说,那些个小辈怎样胡闹,我也管不得,今日只不容你去。”

    骑虎修士面色变了数变,欲待动手,想起此修手段可怕之极,自己终无胜算,若是不幸有了差错,输了颜面事小,说不定还会被打落境界。

    思前想后,此修终究是不能得罪了,不由长叹道:“我若回头,又如何向老祖交待?“

    风姓修士笑道:“听说最近苏泰真要飞升仙庭,少不得要拉着你家老祖共同飞升昊天,到时你便是叶氏之主了,便是现在受老祖几句责骂,又有何妨。“

    骑虎修士愕然道:“此事你也晓得?“

    风姓修士道:“苏泰真若是径直飞升了去,留着一帮大罗在昊天称雄,他如何能放心,自然要拉着诸位老祖一同去了。你只管放心,你家老祖必是要随同而去的。“

    骑虎修士叹道:“罢了,天下事终究是瞒不过你,只是你今日阻我,也该有个说法,好歹也可让我在老祖面前搪塞数句。“

    风姓修士笑道:“在下新近酿成三升枫露醒真酒,何不去喝上一杯。“

    骑虎修士抚掌笑道:“既是如此,在下便要叨扰了。“就将虎头拔转,随那风姓修士慢慢隐没于云雾之中,自是去了。

    却说那飞龙谷前,金冠修士隐忍不得,终究还是下了法旨,对身后一众修士道:“我叶氏待你等不薄,今日正是用人之计,你等不可贪生怕死,但凡能攻进此修身边百丈前,定赐仙器一件。“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诸修听到“仙器“二字,无不热血沸腾,齐声嚷道:”叶执事只管放心,我等自当效死。“

    一时群情激愤,三十余名修士当即齐御遁术,就欲上前冲突。

    一名修士冲得最快,三两步踏去,离原承天已近千丈了。

    便在这时,面前一道金光闪动,胸前便是一震,急忙低头去瞧,胸前正贴着一枚金钱。此修见此金钱,正不知是怎样的缘故,忽听耳后风响,颈后就是一凉,一道亡魂自去投向小冥界去了。

    原来原承天要挫诸修锐气,见此修冲突在前,就令猎风动用金钱红线诛敌。

    那猎风近身杀伐天下无对,又得了这件金钱红线,端的是如虎添翼一般,当下金钱指路,红线近身,手中太一神刀闪电般一落,就诛了此修。

    见那修士人头落地,诸修齐皆大惊,急急生生停住了脚步。其中却有一名修士,因动用的是件飞轮遁器,一时收束不住,已欺近原承天三百丈了。

    等那修士被猎风所诛,听到身后惊呼声传来时,不由愕然回头。不想就在他回头张望之时,头顶风声大作,灵识中探得分明,那是名三头六臂石猿手持长大法宝,正凌空击来。

    此修纵想还手已是不及,百忙中法身之宝便出,要抵住此修法宝,哪知身侧却有双珠袭到,将那法身之宝引了过去。此修大叫道:“糟糕。“

    语音未落,那首级就落下云端去了。

    诛杀此修者,自然是天雷之中所诞性灵,玉山重塑之身原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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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有猎风,后有原侍一力诛双修,惊得诸修就是目瞪口呆,好不容易鼓起的士气,也是一泄如注了。诸修鼓噪一声,齐齐转身就走。

    便在这时,一名黑衣修士不退反进,反欺近猎风身侧,口中笑道:“仙子有礼。“双手一揖,便放光华,一件暗宝就向猎风袭去。

    猎风百忙中瞧清此修面目,喝道:“多年不见,还是这般没长进。“手中赤刀急急格来,那暗宝就被激飞了出去。

    不想此修祭暗宝于前,却另设手段,就见猎风脑后黑云突起,于黑云之中探出一只巨大的白骨手爪来,一把就将猎风攫住了。

    原承天也在此刻瞧清了此修面目,厉声喝道:“叶惊海,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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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2章 宿敌相逢难一笑

    见那猎风被云中骨爪攫住,别说原承天主侍动容,就连一众黑衣修士,也是惊呼失声。

    这也是因为人鬼殊途,叶惊海虽是叶氏弟子,毕竟已是一名鬼修。在众人眼中,本该是人人得而诛之才是。

    原承天见猎风实有性命之危,怎不着急,左手一指,青龙法像已出。那青龙乃是混沌一股清气凝气,与鬼修一道着实是誓不两立。

    那青龙法像亦于空中探爪,向那骨爪伸来,那青龙本是世间所有浊气的克星,原承天借青龙之威修成的法像,自然也是具备同样神通,只是两者威能天差地别罢了。

    因而龙爪一探,未等与骨爪接触,那黑云便散得干干净净。

    叶惊海也是吃惊,若这骨爪被青龙法像触到,这项辛苦修成的鬼修密术只怕就不能用了。

    只是若就此罢手退缩,又怎能服众,更不甘心,手的急急取出一道白幡来,向青龙法像猛地一遥

    此幡摇动之际,立现鬼影幢幢,那空中也不知出现多少道鬼影来,就将青龙法像团团围祝

    原承天细瞧空中鬼影,暗暗心惊,那竟是一道道仙修之士的元魂,只因不幸身死,元魂沉沦冥界。却被那天龙鬼师假公济私,行偷天大法,收束诸多仙修之士的元魂以为已用,不令其转世重生。

    如今这千万道元魂受了白幡驱使,将青龙法像团团围住,各逞往日手段,与青龙法像斗法。

    那青龙法像自是毫不畏惧,龙身轻摇,便化出青云朵朵,那鬼影但触到青云,立时就化为乌有了。

    奈何那白幡之中,也不知藏了多少道元魂,这些元魂本不该修成鬼体,但天龙鬼师也不知用了怎样的手段,那鬼影小半已具鬼体,俨然已是十足的鬼修。唯有细细瞧去,才知幡中鬼修鬼修灰黑,与真正的鬼修略有不同。

    虽然每名鬼修境界低微,不堪一击,可胜在数量极多,哪怕每名鬼修只是灵修境界,也将青龙法像团团困住了。

    青龙法像虽是不惧,可对手着实极多,自己只是一点虚像罢了,若在这浊气之中呆得久了,只怕定有不妥之处。

    原承天见青龙法像尚无法令猎风脱困,更是着急,便令朱雀白虎法像双双遁出,要夺猎风。

    叶惊海本想御使骨爪,将猎风一捏而散,哪知那玉骨晶骼怎又能轻易捏得碎的,强力驱使之下,反倒令骨爪现出一道裂纹来。

    这时朱雀与白虎两大法像双双抢到,朱雀法像遁速最快,一步就到了骨爪面前,张口一道焰火喷来,叶惊海不由得叹了口气,将骨爪收回。同时手中白幡摇得更急,又驱使无数鬼影,要困住白虎,朱雀两大法像。

    那白虎法像虽是稍迟一了步,未能立下功劳,如今瞧鬼影涌来,伸爪就是一拍,便拍散了百八十道鬼影,只是这边方去,那边又涌了过来。

    这些鬼影是受人驱使,怎会畏惧生死,自然是悍勇无匹,只知拚命向前。片刻间,亦将白虎朱雀两大法像以及猎风困住了。

    叶惊海哈哈大笑道:“原道友,我有百万鬼修,你如何敌得过我,趁早离了此处,待我取了神幡,再去寻你把酒言欢。”

    原承天忖道:“百万虽是虚数,可天龙鬼师若是刻意收揽元魂,那数目也着实可观了,此番叶惊海等有备而来,着实令人棘手。”

    就见三道法像虽是大杀四方,逢着便杀,诸多鬼修就如雪遇骄阳一般,几乎难以抵挡,可此刻幡中化出的鬼影实有万数,又怎是片刻能杀得净的?

    再瞧那被三大法像击碎的鬼影,只需在幡中走上一遭,元魂便生成一具灰黑鬼体,复又生龙活虎。若是这样看来,那白幡竟可使碎魂复生,自然是源源不绝。

    原承天暗道:“叶惊海今日的招魂之术,可比先前还要厉害了,幸好浑天旗不在此人手中,否则今日如何破敌。”

    他知道若是贸然上前,亦会被这幡中鬼修缠上,那鬼修不计生死,又是数目惊人,任你有无穷手段,也是白饶。

    因此若破叶惊海招魂之术,非得从那招魂幡下手。而与其去破此幡,不如去杀叶惊海。

    心中略一沉吟,就有了主意,口中喝道:“朱雀开路,猎风,速杀叶惊海。”

    猎风正与身边鬼修大战,虽是击碎无数鬼体,又怎能杀得完,便是向前一步也是极难,听到原承天这道法旨,心中就暗暗叫起苦来,若说去杀叶惊海,那正是一万个愿意,可又该如何近身?

    就在这时,那朱雀掠到猎风头顶,一声清鸣之后,将双翼向前猛然一扇,双翼中生出两道赤焰,直直的向前逼去。

    但凡这两道赤焰一路上触到的鬼修,无不一触即碎,就从猎风开出一条路来。空中黑云,亦被这赤焰一冲而散。

    猎风心中大喜,有朱雀相助,开出这条道路,又驱散了面前黑云,可就瞧清了叶惊海的所在,当下取了指路金钱在手,瞧得亲切,那指路金钱半隐半没,电闪而去,“啪”的一声,就印在叶惊海的胸口了。

    叶惊海见胸前忽然多了这枚金钱,也是愕然,正在那里寻思,面前红光大盛,红光之中一柄赤刀当头劈来。正是猎风杀到了。

    叶惊海怎知猎风来的这么般快,一时措手不及,胸前就中了一刀,那赤刀之中,本有一丝太一神火,若遇生灵也就罢了,遇着叶惊海这等鬼修,神火刹时生发出来,将叶惊海烧得干干净净。

    这边诛杀了叶惊海,猎风收了指路金钱,就向那白幡扑去,若能趁机毁了此幡,今日方可挽回局面。

    哪知那白幡的主人虽被神火烧散,此幡威能不减,仍在空中无风自摇,将无数元魂放将出来,猎风只欺近数丈,就被一众鬼修缠上了。

    猎风虽是性急,也知道叶惊海轻易被诛,着实有些可疑。当初在冥界与叶惊海斗法,叶惊海可是化出数道虚影来,对这等诡诈小人怎能不防?

    她一边挥刀驱走鬼修,一边暗自留心,冷眼瞧去,那幡边一名鬼修借着前方鬼修身影摭掩,在那里躲躲藏藏,于是大喝一声,一步踏将过去,向那鬼修劈去。

    不想这名鬼修也是一刀了却,正在惊疑,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道:“猎风仙子还是这般威风凛凛。”

    猎风听出这是叶惊海的声音,已知不妙,急急循声就是一劈,哪知却落了个空,就见一团黑雾凌空罩将下来,那黑雾之中隐约瞧见一件丝网,若是被这丝网缠住了,哪里能有好结果?

    奈何正想遁风而去,四周无尽灵压涌至,将猎风压了个动弹不得。却是四周鬼修齐听叶惊海号令,同时将手中法宝挥动,端得是整整齐齐。

    别瞧这些鬼修境界不高,可灵压聚在一处,可就是非同小可,又何止千岳之力,猎风若非修成玉骨晶骼,只怕当场就被压得粉身碎骨了。

    那猎风挣扎不得,正在着急,忽见一剑掠来,将那丝网一搅,丝网便是寸寸而裂,紧接着就是数道紫雷自空而降,将四周鬼修打了个七零八落。

    猎风喜道:“主人来的好不及时。”

    原来原承天知道叶惊海诡计多端,绝不会轻易以本体现身,这才令猎风先行突击,要引那叶惊海现出本体来,如今见叶惊海祭出法宝,原承天当即用一道神识牢牢锁住,再也不容他隐身了去。这才动用凌虚步法,一步踏至。

    原承天手起一道灵符,此符暗藏正雷大道驱魂术,乃是原承天新近制成,原是要写入新法之中的,今日正好拿叶惊海一试高下。

    就见那灵符拍碎之后,生出三道风来,第一道风叫做正雷罡风,鬼修被这风吹到,立时鬼体破碎。第二道风叫大道清风,鬼修元魂若被此风吹拂,自是一吹而散,再难化零为整。第三道风最强,叫做驱魂天风,此风可灭去元魂灵识,就算那有鬼修抵住前面两风,但被此风吹到,就会被夺了阴识,成为无灵无识之魂,自然就此泯灭于天地间。

    叶惊海虽不知此术怎样厉害,但他对原承天知根知底,见原承天一直按兵不动,只动用法像侍将迎敌,如今亲自动手,那自然是谋定而后动,此时施展的手段怎可小视了。

    那叶惊海手起一道法诀,在那招魂幡上一拍,就见一团团黑气从幡中急涌而出,数十名铁甲鬼修自黑气中现身,每名鬼修手持一旗,向那原承天扑去。

    原承天暗暗点头,那天龙鬼师意在问罪于仙庭,此番既然飞升昊天,必然是准备周全,招魂幡若只能化出低境界鬼修,便是数目百万,也禁不得昊天修士杀伐,怎是天龙鬼师的真正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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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见那数十名铁甲鬼修迎着三道风而来,最前面的七八名鬼修被这正雷大道驱魂术迎着,刹时就支离破碎了,但余下鬼修则趁此机会,将手中小旗祭出。

    那小旗祭出之后,阵法已立,从阵中升腾出道道青气,与三道驱魂风绞在一起,倒也难分高下。

    原承天见此情形,也是暗暗发愁,如今只是出了个叶惊海罢了,就是这般难缠,若是冥界三王与天龙鬼师齐出,今日之战,只怕难觅胜机。

    忽听远处有人齐声叫道:“原大修,莫要慌张,我等来了。”

    原承天听到此声,便知有援兵到了,不想他不喜反忧,将眉头紧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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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3章 四方妙韵藏杀伐

    随着一阵吵吵嚷嚷,果然有一群修士来到,这群修士人数不少,约有三四百人,只见人人奋勇,不肯让他人争先。原来是一群昊天散修。

    昊天散修人群虽众,可这些人一来不好御控,二来诸修境界低微,也难以济得什么事,可谓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逢着叶惊海持着招魂幡这样的凶器,一瞪上前必有伤损,只怕反令原承天担心。

    原承天见散修之中并无相熟修士,更是皱眉,奈何诸修能够闻讯前来,也是极讲义气的,怎能不理。便遣金偶上前,急急将诸修止住了,只让诸修在远处观战。

    这时原侍一与魔晋南亦撞将过来,助原承天抵敌铁甲鬼修,这些铁甲鬼修个个修为不俗,又仗着阵法之利,竟与原侍一魔晋南相持不下,二侍斗前良久,也不过诛杀了一二名铁甲鬼修罢了,若照这样的速度杀来,也不知要杀到何时了。

    这时金冠修士等人已领着一众黑衣修士远远的避在一处,只看叶惊海与原承天斗法。

    那一众黑衣修士,也是大皱眉头,虽然叶惊海亦是叶氏弟子,这些仙修之士只怕也是不肯与鬼修同流合污的。

    原承天瞧见这种情形,心中忖道:“叶氏与鬼修同流合污,自然人心不服。看来叶氏之谋,终究要遭到失败,只是鬼修势大,一时也难以诛杀干净。”

    那边金偶虽极力劝住诸多散修,可仍有人立功心切,不理会金偶的苦心,偷偷的冲将过来,叶惊海将白幡摇动,也不将铁甲鬼修摇出,只将数百寻常鬼修来迎,双方只斗了片刻,散修之中就有人支持不住,被打落尘埃。

    粗粗算来,叶惊海白幡中摇出的鬼修已是近万了,飞龙谷外黑气漫天,鬼修如麻,将这青山翠谷变成修罗道场一般,处处都是阴风惨雾,鬼气森森。

    原承天虽将青毫神光祭出,诛杀无数,那鬼修的数目仍是不减。

    原承天忖道:“今日若想取胜,非得动用璇枢阵法了。”

    原来璇枢阵法之中可以动用九渊法则,那九渊灰可以云吞噬虚空,几乎是无往而不利,却因御控极难,原承天等闲不敢使用,今日之战,那是非得动用不可。

    当即袍袖挥动,将阵旗一一布下,超着众侍挡在面前时,将阵法瞬间布成,此阵一成,就将诸多法像收回,喝令众侍回到阵中,就见那阵中生出一朵灰云来,向四周漫无边际的鬼修大众飘了过去。

    这灰云果然好不厉害,但凡被这灰云罩到,刹那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被摄到了何处去了。那灰云越扩越大,眨眼就是数百丈了,叶惊海见鬼修接连被卷进灰云,固然是眉头紧皱,原承天亦是暗自担心,实不知这灰云一旦扬散出去,会有怎样的后果。

    就听叶惊海叫道:“原承天,你是要将这清平世界变成九渊地宙吗?”

    原承天听到此言,心中猛然一醒,并且随着那灰云范围逐渐扩大,他在御控之时,也越发的力不从心了。

    这时灰云已不限在空中飘浮,而是侵到了四周山川,那山川河流被这灰云掠空,刹时就是一空,树木河水就被这灰云扫的干干净净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大地,也变得颜色灰白,毫无生机。

    原承天对这灰云的威能一直不甚了然,见到此景更是心惊,这灰云实有毁天灭地之能,若任其扩散,整个昊天界只怕也会被自己毁了。

    不过凡事皆有两面,灰云既有灭世之能,若是细加揣摩,不难研究出创世的手段来。只不过以原承天目前的灵慧境界,恐怕尚难明悟其中奥妙罢了。

    当即小心翼翼,将灰云缓缓收起,将那灰云始终保持在百丈方圆。

    原来原承天发现,以自己目前修为,若将灰云控制在百丈方圆,尚可御控自如,若是面积再大一些,自己就会倍感吃力,若是不幸将灰云扩散到千丈,只怕就收束不住了。

    就仗着这百丈灰云,将空中鬼修刹时卷去了大半,只是这灰云大耗神识,原承天渐渐便是支撑不住了。而那白幡上的鬼修,仍是源源不断,难不成当真就如叶惊海所言,此幡中足有百万鬼修?

    便在这时,空中一声传来一声鹤鸣,一只白鹤冉冉来到场中,鹤背上坐着一位仙子,衣袂飘飞,眉目如画,赫然就是元雪蝶驾到。

    原承天见到元雪蝶前来,心中大喜道:“雪蝶助我。”

    元雪蝶笑道:“这漫天鬼修,杀之不尽,我可助不得你。不过自然有人助你。”

    原承天大感愕然,正不知元雪蝶弄什么玄虚,就见元雪蝶袖中取出一座香炉,那香炉上有奇香一根,约有半尺长短,元雪蝶袍袖拂去,此香自燃,就散发出一股沁人的奇香来。

    这香气散得极快,眨眼之间,就连场外的一众散修也是闻得着了,个个在那里嚷着:“好香,好香。”

    此香仙修之士闻着,自是精神大震,就见那空中鬼修之士,个个精神不震,想来此香之中,应有镇魂之妙。只是那奇香虽好,若只想凭着一根香来驱散鬼修,只怕是枉然。

    不过那元雪蝶却是粉面含笑,一副高深莫测之状,对原承天道:“承天,我瞧这灰云忒也厉害了些,内藏灭世之法,还是尽快收束的好。“

    原承天道:“大仙子之言,承天怎敢不听。“就将灰云慢慢收束了。

    这边灰云渐渐收起,就从那东面方向,忽然“铮“的传来一声琴音,原承天听到琴声,心中猛然一跳,不由的瞧向元雪蝶,面色又惊又喜。

    元雪蝶笑道:“你莫要求我,那人不肯亲自前来,我劝了也是不行。只因苏氏若是功德不行于世,她也没面目面对天下人。“

    原承天轻叹道:“珑儿待已,未免太严苛了些。只是珑儿既然不肯前来,这琴音又是何处来的?“

    元雪蝶讶然道:“承天,难不成天下只有珑儿擅琴,说不得,我只好争这口闲气,当面抚给你看。“说罢掩口便笑。

    此言说罢,那南,北,东三个方向,皆有琴音传来,四处琴音合丝入扣,抚的皆是同一曲目,原承天听得真切,那琴曲正是妙韵八音之“镇魂“一曲,实为压制鬼修的不二妙韵。

    那琴声初起时,叶惊海已然凛凛生危,此修也是见识不凡,知道这琴音专制鬼修之士,虽是功力不足,也是不可小视了。

    等到四方皆有琴音响起,叶惊海已是面色大变,只见空中鬼修个个抱头顿足,在那里翻灌不休,稍有境界弱的,就从空中跌将下来,摔了个粉碎。

    而这镇魂之音,实有抹杀阴识之效,那被琴音震落尘埃的鬼修元魂难聚,刹那间就是无灵无识,只剩下一团散碎孤魂在风中飘荡了。

    原承天则是越听越喜,道:“莫非是珑儿收了弟子?“

    元雪蝶笑道:“只许你传功授法,就不许珑儿传琴摄艺不成?不错,珑儿原是收了四名弟子,誓要将这妙韵八音传播天下,以及教化之效。“

    原承天心中又是赞叹,又是怜惜,那九珑虽在清修,心中仍是记挂天下苍生,果然不枉自己相思一场,也唯有这般女子,才是自己的双修佳侣,只恨十年之约既出,那九珑又怎会轻易更改,只好将这数年光阴,慢慢的苦熬了。

    便问道:“珑儿安好?“

    元雪蝶道:“实对你说,珑儿于你所赠的乌木神钗之中,悟得一项天地大法,此刻正修行到紧要关头,自然是走不开的,且妙韵之音原是十曲,只因失了两曲,那天地清气方才不正,珑儿立誓要将散失的另两曲妙韵重新谱写出来,此亦是劳心呕血之事。我便向你传达珑儿之言,还盼你多多保重才是。“说到这里,亦是一声叹息。

    那承天与九珑,本是天生佳偶,奈何二人命运多舛,虽是情深意厚,却是难以聚首。因因二人皆是心怀天下,个人私情怎能顾及?唯有遥遥思念彼此罢了。

    元雪蝶原对九珑心中不服,可自见了九珑之后,就是大为倾倒,已将其视为终身好友了,那承天与自己亦是交情不俗,如今瞧着二人天隔一方,不能相聚,心中怎能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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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四面琴声越发紧促,已暗藏杀伐之音,那空中鬼修一个个落将下来,初时只是三五成群,其后就是大片大片的落将下去,到最后只剩下数十名铁甲鬼修,在那里苦苦挣扎罢了。

    那远处诸多散修就大叫道:“妙啊,妙啊,这般弹群琴就能杀敌,我等还修什么法宝法术,只管去学琴好了。”

    立时就有人道:“凭你也想学琴,你把那五指伸出来瞧瞧,可不就是五根棒槌,只配用来敲敲破锣。”

    叶惊海见不是头,那空中鬼修被这琴音杀了个干净,就算幡中鬼修无数,又怎禁得这般杀伐?这才知九珑昊天第一女修之名着实是名不虚传。

    心中惊慌之急,就将那白幡收起,将身一纵,以一团黑云包裹了,就要夺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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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介绍:
身怀三件昊天之宝,看昔日金仙,如何历劫重修,成就无上大道
    历经五千年苦修,终达金仙之境,名列仙班,
    却因与魔界魁神争斗之际,误毁飞升之殿,遂遭九世轮回之劫,
    前七世或未长而夭,或凡体难修,如今这第九世,已是他最后的机会。
    或再踏仙修之道,或就此沉沦。长生之道,竟艰难如斯。劫修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劫修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劫修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