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8章 不负苍生不负卿
猎风被原承天这一眼瞧来,心中怦然一动,原来自己与原承天重逢之后,细述来时经历之时,亦曾提到过风宗逊是为百族弟子。
当时原承天道:“那风宗逊我也曾见过一面,只可惜此修来去匆匆,未及深谈,若有机缘,自该出去巡访一番,好歹将此修找着了,也好将你当初那一记叩首还来。“
是时主侍皆笑。
这次原承天出宫办事,又向猎风瞧来,看来是将寻访风宗逊一事,亦当成首要任务了。猎风想起自己在凡界初遇原承天时说过的那番话,由不得面庞一阵发。
她当初对风宗逊可谓是一往深,不惜修行鬼道,只盼着能长生不死,好歹也有与风宗逊重逢的那一。又因这份痴念,就算是拜了原承天为主人,也不肯行完全礼,非得让原承天答应,后寻着了风宗逊再说。
如今原承天提起前事,主侍二人口中虽不明言,心中却是感慨万千。想起凡界往事,真个儿恍若一梦。
这时玄焰就道:“那件乾坤笔虽经半年准备,却迟迟不敢真个开炉动手,只盼着主人得暇亲自主持才是。主人这次既要去纯灵之地,正好借纯灵之地的灵气,炼制此宝,想来定有好处。“
原承天笑道:“原来你这半年来却是碌碌无功。“
虽是句玩笑话,玄焰却当了真,正色道:“主人,那件乾坤笔乃是造化之物,非同小可,怎可有一丝轻忽,毁了主人的法宝不要紧,毁了我玄焰的一世威名,那才是糟糕之极。“
诸修听到此处,皆是暗暗发笑。原承天诸侍对原承天皆是既敬且亲,唯玄焰向来是漫不经心,常常直言不讳,奇的是原承天对玄焰诸多偏,又知道其,便是玄焰口出无状之言,也常常一笑了之罢了。
今玄焰之言,若换作他人,岂非就是大逆不道了。好在诸修知道玄焰天真烂漫,说出这番话来反倒是常,若是玄焰说出什么主人为重的话,那才是咄咄怪事。
玄焰见诸修神色有异,就在那里负着双手,目光朝诸修一扫,摇头晃脑的道:“你等不知炼器之法,只管发笑。却不知乾坤笔的主材乃是天南翠竹,此宝一旦养成千年,其坚远逾五金。以无锋之坚,也未必能比得上了。因此总要花费时间,将其慢慢炼制,依我算来,若无纯灵之气,只怕还需再花了半年不可。”三国神才之胖子威武
原承天道:“昊天这两处纯灵之地,玄焰可曾知晓一二?”
玄焰傲然道:“我当初游历天下,何处不往,何况是这两处纯灵之地?那飞龙谷与深月潭皆是地势特殊,到时一瞧便知,此处也不说起。需知飞龙谷乃是风属之地,而深月潭乃是水属之地,正因两处灵气不一,所产也是大不相同了。”
姬秋远道:“那飞龙谷我也曾去过一回,那谷中之风果然是纯净无比,所谓火借风势,在下虽不谙制器,也知道飞龙谷的炉火着实比他处旺盛了许多,想来火力极强了。”
玄焰听姬秋远说出这外行话来,忍俊不,“扑嗤”笑将出来,道:“若说火借风势,倒也能说得过去,却不知深月潭的水属之地,又是什么说法,那水可是克火的。”
姬秋远不由一呆,笑道:“炼器之法高深之极,秋远实不知深月潭的水属之地有何讲究。”
玄焰更加得了意,当即道:“实对你说,纯灵之地的妙处,在于隔绝其他灵气,使得法宝属精纯。原来那材料中就算有些杂质,也因属相克之故,会在炼制过程中,被火力消去了,这在他处可是极难办到的。”
姬秋远道:“却不知风属,水属,又有怎样的区别?”
玄焰道:“若是说得细了,谅你也不肯理会,总的来说,那风属之地可制寻常法宝,而水属之地唯制暗宝罢了。天下至强的暗宝皆出自深月潭。”
姬秋远半明半通,道:“原来如此。”
玄焰谈兴正浓,正舍得放手,就拉着姬秋远道:“世人皆说什么昊天之宝,其实那深月潭中一众器修大能炼制的暗宝,却比那昊天之宝强得多了。只因任你是怎样的法宝,若被人瞧见了,心中必有提防,这法宝的威能可就去了大半了,可深月潭的暗宝,任你修为再强,也别想瞧个明白,到时暗宝一出,纵是大罗金仙也是难当,可不是强过昊天之宝了。”
原承天听到此言,也只是微微一笑罢了。原来法宝与暗宝之争,器修界向来相持不下,究竟谁强谁弱,各有各的说法,也正因此故,飞龙谷与深月潭虽同为昊天纯灵之地,可因两处的器修大能宗旨不一,对器修的见解有异,故而两处纯灵之地的器修之士,竟是势成水火一般,老死不相往来。玄境神空
诸修细细商议了,就由姬秋渊陪同原承天,前往飞龙谷,只因炼制乾坤笔,自是少不得姬秋渊的金锃紫焰了。
至于秋远怜舞,则留在承天宫守护,原承天既出此宫,猎风诸侍必定相随,承天宫人手紧缺,少不得要留下妥当的人照料的。再加上元宝儿未婚产子,在元氏立不牢,前几也传来音讯,要来承天宫躲个安静。
元宝儿既要来此,怜舞更是不得不留下了。
说来姬氏三修原是应原承天所请,想借助姬秋渊的金锃紫焰用来炼器罢了,三修只当炼罢乾坤笔便回,原无意留在承天宫中修行。至于原承天所创新法,三修也只是乐观其成罢了,并不曾有多大的兴趣。
这也是因为姬氏传承无数,高明心法多有,而为仙族弟子,难免与生俱来一股傲骄之气,又怎肯去与散修同修新法。
哪知三修皆是好学之人,既见到新法,忍不住就要一试,这一试就是一发而不可收拾,而越是沉浸其中,越是深得其妙,最后则是万难放手了。
以三修瞧来,原承天这新法,绝非别出机杼,特立独行那么简单,此法几乎一改现有仙修之道的基础法则,别开一番新天地。虽然新法创制远未完成,其后走向如何,也是无可预料,但三修已从目前所修的新法之中获益无穷,亟盼着此法大成之后,自己亦可取得莫大成就。
要知道就算是仙族弟子,所修心法极多,可一个人禀赋所限,机缘有限,其后最终所取得的成就,也是可以预期的。姬氏弟子众多,又怎能人人皆能修成大罗?
虽然以姬秋渊三人的仙基灵慧,大罗金仙境界实可预期,可便是升了大罗,飞升仙庭,也只是仙庭之中渺若如尘的一名修士罢了。能否修成神将实难预知,更别说得成道果,与天地同寿了。
原承天所创新法,虽不能保证人人皆可得成道果,可与世间其他诸法相比,却多了一半的机会,而既是瞧见这样的远景,姬氏三修怎能不为之怦然心动。
是以姬氏三修渐渐已生出追随之心来,原承天此次安排三修或相随或守护承天宫,可谓正中三修下怀了。
黑齿公道:“大修只管前去,目前新法中人卷心法已创出七重,而宫中诸修,除了姬氏三位大能,少有修到三重者,因此就算原大修不在此处,诸修的修行进度也不会被拖延了。至于宫中安危,若有危急,令老祖自会出手相助,那大又有四大古兽虚识加持,自是万无一失。“至尊女纨绔
黑齿无行则道:“先前大修收服的四大灵兽,如今已被玉灵教化,甘心护宫修法,再加我宫中数千名修士,便是来了千军万马,也是不怕的。“
原承天道:“虽是如此,还是需留下银偶在此守阵不可。“
黑齿公道:“若有银偶留下,更是高枕无忧了。“
原承天就令金偶专守大天罗阵法,黑齿公主持承天宫内外事务,在原承天不在宫中这段时期,务要谨守洞府,不可生事。
原承天临行之前,又发信诀一道,向令清禅告之自己要赶赴两处纯灵之地,请令清禅多加留心承天宫,令清禅自是欣然乐从。出乎原承天意料者,令清禅当即就令天一神宫六大金仙大士,轮流来承天宫守护,每名金仙大士轮值期是为三个月。
原承天感激不尽,这才放心离去,此行也不去惊动承天宫中诸多原流弟子,只让黑齿公等人悄悄送出宫去便罢了。宫中原流弟子本来等闲也是瞧不见原承天的,自然毫无所察。
半之后,原承天离承天宫已是数万里之遥了。他自得遇九死三生劫以来,一直勤修不辍,又在承天宫中半年苦思苦修,屈指算来,竟有一年多不曾外出了。
如今极道初晋,承天宫已立,原流弟子数千,新法创制有成。自己中所想,正在一步步达成,此番出游,那心与先前迥乎不同了。
先前无论在何处,总觉得自己是无根之木,水中的浮萍一般,如今原流初立,心中自然就有了牵挂。
昔的游历修行固然逍遥,可一人若只为自己而活,岂非无趣,既然是羽翼渐丰,自该励精图志,做出一番事业来。
心思正随着脚下浮云无系不往,心神忽的一动,原来玄焰急急传来讯息,猎风上的蜂毒已然发作了。
(感谢蜗牛家的小麦!)
(又及,明后两去医院例检,此事已拖了大半年了。明后二每定有一更,只是时间难定。望谅)
征文之二 我心中的索苏伦
真邪按:此篇是秋色物语所作,曾在评论区发布,不过很多不喜欢来评论区光顾的读者,就与秋才子失之交臂了。秋才子大名,劫修传一众道友可谓知者甚多,此篇评文,亦是文才飞扬,诸位不可不观。
我心中的索苏伦
《劫修传》堪称恢弘巨著,全书故事情节庞大曲折,人物线索纷繁复杂,各具不同性情,展现了不同风貌。正因如此,劫修讲述的不仅仅是流于表面的修仙者的天道之修,更多的体现了有血有肉的生存者的人道之修。
首先从故事背景来分析,书中所讲的七界当中,九渊地宙,其独立存在于几界之外,在这里不过多讨论。天外灵域,貌似一个理想的乌托邦,但因时机、条件等各种因素不成熟,已成过往云烟。魔界、冥界,地位如同最低贱的奴籍,凡界等同于平民籍,昊天界类似贵族籍,仙庭则是执掌几界最高权力的皇籍。
天道不仁,大道有缺。
索苏伦,魔界魁神转世,面对天道不公,索苏伦没有选择妥协,而是选择了抗争,为自己抗争,为自己所代表的阶层进行抗争。他执着于问罪仙庭,纵然身死魂灭,几世轮回,仍勇往直前,继而不怠,颇有些悲剧英雄的味道。
就是这样一个人物,与同样肩负重任的男主人公原承天,才有了几世宿缘。从第一世的飞升殿之战,到第二世凡界虚魂道互论丹道,直到第三世再次重逢,共登天阙
,雪神殿之战,凡魔大战,取道魔界,甚至到原承天飞升昊天后隔界相斗,双方既有交锋,也有合作,从不死不休,到惺惺相惜,可谓亦敌亦友。纵观二人交锋过程,斗智斗力,拼法术法宝,比机变玄承,互有输赢,各擅千秋。
为了实现自己的宏大理想,提高修为,他不惜甘冒奇险,携手原承天共登天阙,殚精竭虑,共同推演机关,避过紫薇神光,终遇金锃、青毫两大神光。雪神殿之战,步步设伏,引君入瓮,几将凡界参予此役中修士一网打尽。凡魔大战中,面对以原承天为代表的凡界修士生死相搏,谈笑间声东击西、计谋百出,败而不乱。退回魔界后,以雷霆手段肃清对手,一统魔界,强升五龙镇魔旗,创魔界亘古未有之新气象,却又约束魔界众修杀戮之心,只以问罪仙庭、一改不公天道为终极目标。
索苏伦较之原承天,一为反面,一为正面,对于这样的反面对手,不仅让我们读者恨不起来,甚至连原承天也恨不起来。二人几世宿敌,却又殊途同归,均为更改天道而奋斗不息。不禁让人联想起《亮剑》里的楚云飞与李云龙,为了理想与自己所代表的公众利益,双方可以剑拔弩张、不死不休;抛开公众利益,二人却又惺惺相惜、谈玄论道。正所谓:几世宿敌志未酬,机关算尽战不休。对酒高歌论王寇,相逢一笑泯恩仇。
古人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承天道:人生得一对手亦足矣!
1369章 故园犹在花草香
听到玄焰心神传讯,原承天于震惊之余,也猛然醒悟过来,猎风已与自己解了侍将之约,其后猎风种种情状,自己断难感受了。
想到此处,于焦急之余,不免又多了一层怅然。便令金偶携塔前行,自己则与姬秋渊一道,速速进塔探望。
进得塔来,就来到猎风静室,猎风正在那里盘膝打坐,那身子已是颤抖个不停。玄焰随侍身侧,神色焦急。
猎风瞧见原承天与姬秋渊,脱口便道:“好你个玄焰,又是什么大事,值得你唤主人进来。大不了我再试运几遭心法,也就是了。”
玄焰叫道:“莫要逞强,主人已传了驱毒心法,你犹自战栗,可见其中必有原由,这事还能小了。”
原承天道:“玄焰说的极是,我那法子乃是惯常的驱毒心法,未必就能百发百中,仙修之术浩如沧海,关节极多,怎能掉以轻心。”
当下就替猎风细细诊视一回,诊罢良久不语,那脸上就浮出愧疚之色来。
猎风道:“主人不必担心,我瞧这蜂毒发作起来虽是厉害,倒也难伤我法体筋骨。”
原承天叹道:“也是我托大,只当这草木之毒随手可解,不想这蜂芒却是那深月潭所出暗宝,竟可潜在灵脉之中。就算损不得你的法体筋骨,每日发作起来,谁堪忍受。”
姬秋渊亦怕原承天自责太过,便道:“承天,我等修士原不惧那草虫之毒,纵有例外,也是难免。既是这蜂芒出自深月潭,不如先去深月潭走一遭。”
原承天道:“秋渊,你有所不知,若想寻这蜂芒之毒的解法,那非得去飞龙谷走一遭。”
姬秋渊奇道:“这又是为何?”
原承天道:“我前世在昊天修行,于这两处纯灵之地的修士,也打过交道。飞龙谷与深月潭两处修士,于器修之道理念大不相同。但那飞龙谷若有新奇法宝出炉,深月潭的修士必定会苦思破解之法,反之亦然。这等意气之争,也不知持续多少年了。”
姬秋渊并不知原承天来历,闻言奇道:“原来承天竟是历劫之人,想来与这两处纯灵之地,或有故旧了。”
原承天笑道:“承天前世痴于丹道,与这两处纯灵之地的器修之士所修虽是大不相同,不过于仙修之道一片痴魔之心,倒是心有戚戚焉也算是交了几位故友。只是岁月磋砣,当年的故旧还剩下几人,实难预料了。”
想那任太真,在昊天相遇之时,不过是仙修之士,此刻已然是金仙境界了,当年故旧,又有几人飞升,几人殒落。
姬秋渊道:“秋渊也曾听闻,这两处修士于器修之术务必精纯,他人视这器修之术,不过是用来防身御敌罢了,可这两处修士,却视这器修之术为毕生追求了,反倒于仙修之术的大道不去理会。”说罢暗暗摇头。
在姬秋渊看来,世间种种仙修之术,不过是求道的一种手段罢了,修士不得已而修之,若是耽于枝节,反误了前程。两处纯灵之地的器修大士,唯在器修之术上精益求精,却远离了仙修根本,未免让人为之一叹。
原承天道:“秋渊,世间万法,最终皆要归于一处,这两处修士,虽在器修上痴迷了一些,也不见得就误了修行。恰恰相反,这两处得以飞升仙庭的修士,并不见得就比仙族弟子少了。”
姬秋渊听到这里,缓缓点头。这半年来他苦修原流新法,于新法中万法归一的大道体会不小,因此对原承天此言,自然是有颇深的体悟了。
忽听玄焰叫道:“好个主人,原来与这两处的修士有这么深的渊缘,亏我还大言不惭,向诸修解释这介绍这两处所在。”
原承天笑道:“世事如棋局局新,你所见之纯灵之地,与我所见未必相同,各抒已见,有何不妥?”
与诸修谈论之时,心中已思得一个镇毒之法。那蜂毒因自己托大失误,已入灵脉,此刻再来驱除,可就要大费手脚了,又担心损了猎风的灵脉,故而只以镇毒之法,先将这蜂毒锁在灵脉之中,使其暂不反作罢了。等到了飞龙谷,再寻彻底解决之良方,也好过自己独索。
当下潜运真玄,于猎风镇毒锁脉,只是猎风的这条左臂暂时是不可动用了。
等料理完猎风伤臂之后,原承天也不离塔,就在塔中与姬秋渊探讨些新法,姬氏家学渊源,对原承天自有补益之处。那青龙塔就由金偶携着,一路上藏身慝影而去。
此次行程,虽以纯灵之地为重,恰好那胡不归的招剑台亦在路线之中,原承天自然顺路一往了。
飞龙谷与深月潭位在中土,靠近金原处,而招剑台则在金原。原承天既已与林氏结下仇怨,此去金原,又怎能不小心谨慎。
这一日就离了北原,来到中土,行了约有三日,原承天忽的笑道:“秋渊,猎风,敝宅就在左近,何不前去一坐。”
不等那姬秋渊说话,猎风就奇道:“怎的此处却有主人的住处?猎风的怎的不知?”
玄焰将嘴角一撇,道:“问出此言着实愚不可及,此处洞府,自然是主人前世的修真之地了。你又怎么可能知道?”
说到这里,就抢先掠出塔去,一来是要第一个瞧瞧原承天前世居住之地,二来也是免得猎风发作。这叫做走为上策。
猎风叫道:“别想逃。“也将身一闪,掠出青龙塔,于空中立定之后,向四周一瞧,脱口赞道:“果然好个所在。“
就见此处依山傍水,山清水秀,山前是流泉飞瀑,山外是云海万里,空中灵气自然是五行兼备,唯觉那土灵气略强一些。
玄焰点头道:“此处土灵气略强些,自然宜种灵草奇花,倒也符合主人前世丹修的本分。“已是浑然忘掉与猎风的争执了。
猎风道:“虽是好所在,可避世苦修数千年,也不知怎样难熬。”
她先前在凡界修行移花神功十余年,着实熬的辛苦,那仙修避世苦修,瞧来逍遥自在,可其中苦楚,唯有心知。若非有大毅力,怎能忍得住那百般的寂寞孤独之苦。
若是数十年倒也罢了,可主人前世在此修行,却动辄千载,这份心性,想想也是觉得坚忍了。
原承天这时也已出塔,摇头道:“我等修士,修的是逆天之法,得的是惊天动地的神通,若只知避世苦修,岂不是辜负了天地的载培。前世苦修千载,此刻思来,唯有汗颜罢了。”
就在诸修前面引路,引着诸修缓缓来到山中,边走边叹道:“此处山川倒也依旧,却已是物是人非。”
玄焰道:“主人数千载修行,定然是存了许多宝贝,今日正好取出来瞧来,定然有许多用得着的。”
原承天笑道:“我当初离了此地,就要去中土登仙台,有那用得着的,自然带在身边,用不着的,也早就送了人,怎会留在此处任其生尘?“
玄焰听到此处,心中好不心灰,道:“这么说来,这里不过就是一座旧洞府罢了,既无宝贝,瞧了也是白瞧。“
猎风劈头就斥道:“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你修为不足,不生七情,怎知睹物思情,心念故旧。”总算是寻着了报复的机会了。
玄焰奇道:“我乃是一团火焰,哪里能生出心肝来?”就在那里作痴卖傻起来。
原承天与姬秋渊也不理会,只管拔云向前。姬秋渊先前也以为原承天来到旧居,定然是来取回物品,不想洞府之物却早就送了人。既是如此,原承天若只为一睹旧居,也不会郑重其事的前来。
这便说明,这座旧居定然有原承天瞧重的物事了。但此事若不能拿来一用,却又是何物?
那中土山势连绵,行了约有数百年,只觉四周山势愈高,而土灵气也越发的浓重了。
此时前方有三山突兀而出,而三山合拢之处,恰有一座山谷。那山谷上空云雾极浓,若非原承天领路,哪里能注意到这里。
原承天止住遁风,口中道:“也不知我此刻修为,能否解得开此处禁制。“
说到这里,手中就抹了法诀,朝着山谷下祭去,就见法诀到处,谷口上空云雾顿开,露出一处繁花似锦的所在来。此处风景之美,直让人要窒息了一般,玄焰虽无心肝,却也算知趣。口中道:“倒是一座好药园,其中奇花不少。“
姬秋渊瞧这处药园约千丈方圆,着实是不小了,想来原承天前世丹修,也唯有这样的药园,方符合他大罗金仙的身份。
只叹今世丹修零落,姬秋渊对丹道亦是所知有限,在空中瞧了半天,也识不得几株灵草奇花,想来以原承天前世手段,此园之中,定然是有无数珍贵之物。
玄焰将药园瞧了又瞧,忽的哈哈大笑道:“主人为何来此,我可是猜着了。”
猎风将嘴角一撇,道:“那有什么好猜的,简直就是昭然若揭。”
玄焰却将脑袋摇了又摇,道:“你以为主人是回来取这些灵草的吗?嘿嘿,那可是大错而特错。”
(感谢娃娃---脸,西卡,机友1806鼓励)
征文之三,我心中的世尊原承天
真邪按,此文为读者青龙所撰,该篇思路谨严,条理分明,于耳目一新之外,亦是直指人心。
我心中的世尊原承天
劫修传,作者真邪系一个有故事的40多岁的老牌资深作家。他用中国传统的仙侠道义色彩铺展了世尊创世纪,挫折于不明人心,所创各界动荡不安,遂分身万千,各分身从底层历劫,品百姓疾苦,理仕族执念,直至回归世尊顶点,力求完成从无序奇点到自由乐土这一创世纪完美画卷。该书,著作恢弘却犹如上佳清茶,虽多次回味亦可回甘盈胸,获赞誉无数。诸位看官身处物资竞争浪潮,中国传统文化遭受挤压,咱正可以透过作者的眼界去剖析社会各层和人心,重温咱们血液里的中国传统。
老世尊创世纪阶段,(人物职位只是猜想,可能有谬)
第一阶段:夫妻店。元极神火(猎风)出现之前的混沌,是一个无序奇点。元极生,万物畏生死,收白虎,元极分晋级紫薇(风宗逊),世尊修为大涨收朱雀玄武。元极分诛灵青毫(元彩蝶)造化金锃(姬秋渊)世尊想尽办法收青龙。至此混沌有主有序。
第二阶段:公司。元极神火分为日(令无参)月(慕行云)而终。世尊创世,构建五界,其一为仙庭,住世尊,四神,十玉人神执,亿兆禽兽;其二为昊天主要住泥人仙族;其三为凡界主要住沙人凡人;其四为魔界;其五为冥界依天道轮回之序,使得生死往替。
世尊初创人时,元极神火已经不存在,人如前混沌之未化禽兽,后经元极仙子(九珑)教化才懂得遵循法度。但早期的放不下屠刀的既得利益前执念者,及世间杀气同归魔界,魔界仅仅是世尊的创世垃圾场,也用于存创世垃圾废料,工具,只进,不能出。而仙庭,昊天,凡界,冥界可互通。所创各界相对平静孕育发展千万年。
第三阶段:富二代代ceo公司。尊者有尊职,底层精英有上升通道,有期望,则不乱。世尊不喜万兽不近道体,凶暴,万兽亦不喜世尊不公,万兽不敢动世尊,但是却敢跟富二代神执们乱来。而魔界垃圾井里的驴子终有出井之日(世尊遗留的创世工具有灵气)他们渴求进阶之路而不可得,于是战乱。亿兆天庭凶兽被赶下,魔界被五龙镇魔旗所镇。元极仙子,玄武白虎七神执亡,历劫。
第四阶段:这仅仅是一次试错创业。世尊安排众人事照看公司,抽身建天外灵域,老助手多丧,有心无力。老公司风雨飘零,新公司也搞得世尊身心交瘁。创世难,守世更难,创世繁杂,人心更繁杂,纵使自己禀混沌清浊之气而生,无所不能,知未来,具千情千性,但是在众生,众心面前,他内心却是一片混沌。混沌的世界已经清明,但是混沌的心呢?于是化身千千万万分身再学习,首先再认识自己,然后在清明众生之心,再创清明世界。
万千分魂历劫阶段
五界之乱。五届崩塌在即,世尊历劫体察应速战速决。如果您是主谋,您会把历劫体察安排在相对温和的西周还是东周的春秋战国混战时代?九渊混沌大能凶暴云集;冥界鬼修恐后世无仙根,此世歧途谋长生,藏污纳垢;魔界垃圾场无路进阶取道凡界,两界动荡。昊天,九珑解煞气,宽天道监督,在位者欲壑难填,民乱在即。乱世出英豪,风起云涌,为众分魂造上升之势。
分魂竞争之乱。一个世尊爆炸,万万千千的分体应该有各自的线状性格历练轨迹,在无外界因素干
涉情况下,理论上这将成为一个性格球体,但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尊功成万将枯,很多分魂将夭折,将被收割,世界真实残酷如斯。当征程到了某个阶段众大能世尊分魂都能有渠道获知,世尊分魂已有列兵于仙庭,昊天,却也未能证道果。那表明,哪怕众分魂再努力,在某一个阶段永逃不过一个被吞噬的结局。众分魂扪心自问,我可是那证道果之人,我可是那代表天道的太子分魂?
众大能分魂蓄势等天道。
心思一:等吧,或许我可以等来更大的气运,谁说那个分魂太子殿下,不会犯个错,失宠于天道呢?
心思二:太子,来吧,既然你代表天道,主魂未定之时,我的作为又何尝代表不了天,这里有很多我们前世的对头老朋友,还有好多个大能的你,希望你不要踩脚摔跤了。
心思三:我也希望你能让我心服口服,我本都有机会是天,也不敢质疑天,即使那个老天太子英明神武,毫无差错,我亦愿意效犬马之劳,助其整顿环宇。因为我已经是某种性格中很突出的代表了,上天给了我那么多,我应该回报上天。
太子分魂原承天阶段
我出身低微,前世世外单修,不理乱世,修5000年至大罗,战魔魁,失手误毁飞升神殿,阻凡、魔、冥众修于昊天之下,造一片乱象。罚九世历劫,玄承止于大罗,未敢持置位神执之梦,修复神殿乃历劫之务。
随着历凡、冥、魔、九渊、天外领域五界逐渐发现,飞升神殿故事仅仅是个开头,上天待我太厚,众多天灵,地物,神鬼玄承都借诸外修之手暧昧于我,吾惶恐不安,战战兢兢,原来作者安排我挑起创明世之重担。我原来是世尊分魂,而且是太子分魂,即便我不喜欢,但是祖业总要管,管不好就变成祖孽了,那么多人的饭碗都会打破,七界崩塌无存,万死不敢卸担子。
万死?不会的,这只是小说。作者应该会犹如《明日边缘》的汤姆克鲁斯那样对待我吧,让我一死就重启。其实我不会死的,保证最多死一次,毕竟写一本小说不容易,不能老是换主角。实际上万死的是作者的万缕思虑——脑细胞(大伙可以评论区助文——熊猫看书——我的——书籍英雄——劫修传——评论区,欢迎参与评论,言论不论对错,只求言之有物,即可)。作者在七界崩塌前500年,安排我出现,也安排了风起云涌的各界,或路被堵(凡界飞升神殿);或谋上升(魔界厕所沼气想上升);或求开灵惠(冥界三王);或想脱离(九渊兄弟不堪重负);或执念利益(昊天仙族布局七界);或竞争(众分魂阿哥们,枕戈待旦于我)。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他们只是我回归尊位的东风。
世尊原承天说,众势力都被“利”字所困顿,我来疏通,大伙可不受压抑,可求本心。至此,打破了众位既得利益者的饭碗,杀伐,分化,教化。世间可言“利”,但“利”不可执牛耳,乱本心。我将传诸位明心心法,届时,世尊我,将助诸位认清自我,我亦可认识你们,也将认识我自己,吾将携诸灵及诸位为众生量身打造乐土。
世间用“利”为秩序,绑住了你我。经济蓬勃发展,衣食住行或已无制约,是不是还一定要开宾利豪车,是不是还一定要住豪宅,是不是一定要一呼百应。
本心在何?可有梦想?可曾会心快乐?
路或已通,本心,本可快乐,亦可安身立命
1370章 故人相逢语迟迟
猎风自修太一神功之后,灵慧渐长,唯这天生豪迈的性情,那是改不了的,因而行事不够细心,唯观大略罢了。此刻与要玄焰争强,于是细心去瞧。
见那药园之中奇花异果行行列列,秩序井然,哪里见到一根杂草。试想原承天离开此地多年,若是无人打理,这药园怎会如此。
猎风便道:“主人,莫非是来此会一名故人吗?”
原承天笑道:“倒也算是一名故人,只不过我当初认得他,他却不认得我,今日相见,实不知如何了。”
此话委实有些高深莫测了,诸修心中各藏疑团,也不去问,端看原承天如何行事。
原承天按下遁风,轻轻落了地,负手在药园中闲看一回,就沿着药园中的一条花径,向药园深处行去。
就见药园边砌就石屋一座,屋前另置一座小小的花圃,植有奇花三种。左侧的那株红花白果,白果簇簇堆积,长盛喜人。
中间的奇花高有三丈,生得碧叶黄果,那黄果唯有一枚。
右侧的奇花约有半尺多高,只是三片细细的叶子罢了。可这三片细叶,却镶就金边,瞧来就与众不同,离得近了,能嗅到一股出奇的清香,那满园的花草香气虽浓,却被这清香生生的压住了。
原承天瞧见这三株奇花,眼睛不由一亮,在花前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自石屋中走出一位少年来,身着一件碧绿的衣衫,生得齿白唇红,英气勃发,只是那神情未免冷漠了一些,就在立在屋前,静静的瞧着原承天。等到原承天转脸去瞧他时,少年才微微揖手道:“道友回来了。”
原承天道:“是。”
少年又道:“这一次却是去的久了。”
原承天道:“沉沦凡界,已历八世,的确是久了些。”
少年道:“那可生受你了。”
原承天道:“也不过是修士本分。”
少年点了点头,却不说话了。
猎风瞧少年与原承天对答,像是那家人一般,只是却透着一股子生疏。可从话中之意瞧来,这少年与原承天机缘不浅,又像是有多年的交情,为何少年却是这般冷漠。
原承天瞧了瞧小园中的三株奇花,道:“不想这大劫三果,还是被你种出来了,可喜可贺。”
少年道:“既是你的吩咐,少不得要殚精竭虑,道友可是要开炉炼这大劫三果吗?”
原承天摇头笑道:“今日可用不着了。”
少年道:“是了,你历劫转世,此刻修为不足,总要到大罗境界,方能服此妙丹。”
原承天道:“日后也不必用了。”
那少年目光一闪,隐隐瞧出一丝喜色来,道:“道友今世不肯用丹了吗?”
原承天道:“草木乃易朽之物,紧急时故可一用,若是赖此修行,只怕是镜花水月,缘木求鱼。”
少年目中光芒更亮,大声道:“道友此话当真?”
原承天叹道:“我当初千方百计,将你这位百草丹灵掳了来,只盼着借你之力,培植世间奇草用以炼丹,哪知就算身入仙庭又能如何?终不免沉沦凡间,受那天劫之惩。如今你我之间誓言已废,你可自去了。”
姬秋渊听到“百草丹灵”四字,心中剧震,暗叫道:“原来这位少年就是百草丹灵,当初为了此灵,不知殒了多少修士。不想竟是被原大修前世所得了。”
原来这百草丹灵亦是天地之灵,由天地奇花异草之灵气经万千劫数,修成人形。世间但有那难得一见的奇花异草养成,必可引得此灵前来,想来原承天正因此故,才将这丹灵收为已有。
百草丹灵听到原承天之言,面上神情不变,实瞧不出究竟是欢喜还是沮丧,缓缓道:“看来你今世修行,果然与前世不同了,我瞧你的气度风华,着实与众不同。我当初虽是怨你,可若你今世能修成道果,我也会替你欢喜。”
原承天道:“我也知你当初怨我,只是那一世我执迷不悟,只知苦修丹道,以为但入仙庭,便可成就道果,长生不老,哪知却是大谬了。我等修士,既修得惊天神通,若不能为世人所用,终会被天地被弃。”
百草丹灵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道友,你掳了我来,替你培植灵草,我就算初时不肯,可你这人性情温良,与你相处久了,又怎会怨你?因此我之怨你,其实是另有缘故。如今你倒是明悟了。”
原承天笑道:“此刻我才知你当时的心情,可算是恨铁不成钢了。”
百草丹灵道:“道友,世人生于天地间,必有可用之处。你前世已隐约知道自己大有来历,却不肯去担当,便是有人对你说起你的来历,你也掩耳不听,只想来此处避世苦修。这样的性情,我又怎肯甘心为你所用。”
原承天汗颜不已,道:“只恨在下当初未能明白你的一番苦心,思及前世种种,好不惭愧。唯强者方能慈悲,处拜微而需谨慎,我那前世,只做到后半句罢了。”
百草丹灵笑道:“便是那杀人盈野的屠夫,放下屠刀,也可立地成佛,又何况你只是避世罢了。你倒也不必深责自己。”
原承天道:“今世我立志还清平于乱世,拯五界于倾危,又思创制一套新法,使世间诸修不取外物,如此或可消饵许多纷争免去诸多杀伐。”
说罢就盘膝坐在小圃前,与百草丹灵细述自己所创新法中的制丹之法,诸修见原承天亲自说法,如何不喜。这等机缘便是猎风等常年随侍的,也不是等闲可以遇着的。
因此都纷纷围坐原承天身边,静听原承天说法。
百草丹灵听了许久,道:“那济世之道,我又能懂得多少?大修自家理会就是。唯以这新法丹道而言,我便给你改个字吧。“不知不觉之间,已然是改了口,不再称原承天为道友了。
原承天喜道:“愿闻。“
百草丹灵道:“我瞧大修新法宗旨,最终是为了不取外道,与禅修无异,如此则是新法难成,与大修的天道之修,亦是背道而驰。“
原承天道:“还盼细述其理。“
百草丹灵道:“我刚才便说,世人生于天地间,必有可用之处,不光是世人如此,便是那灵禽异兽,草木虫鱼又何尝不是如此?只因一物若不能为世人所用,则久之必然见废。好比大修当初若是不逼我种植大劫三果,今日如何能得见这三朵奇花生于世?大修此世就算用不着这大劫三果,可此果毕竟能避天劫,那世情多变,总有人为着某个缘故,要避那天劫了。因此大修若只想着不取外物,那着实是大谬了。因此我便将这‘不取外物’改一个字,叫做‘少取外物’如何?“
原承天听到此言,不由汗流浃背,心中暗叫好险。
原来他创制此套新法时,总是以禅修之道为根本,实盼着世间诸修能以平平资质,亦能修得禅修。此刻虽是极难办到,只好另寻办法,创仙禅双修之法,可心中仍是矢志不移。
却不知那禅修虽好,却也只是那仙修百草园中最鲜艳的一朵奇花罢了,若世间只有禅修,又怎有那百花齐放之局面?
今日得百草丹灵一言提醒,方知世间之所以有万物滋生,自有他的深意,若是那百花皆无一用,日子久了,自然是无人侍弄,岂不就是百花凋零?
因此百草丹灵虽只改了一字,却是大不相同,也使原承天半年来的困局迎刃不解了。
百草丹灵道:“以丹道推开去,想来器修之道也是一般。若只想着以自制法诀取代法器法宝,只怕一众器修大能亦不会见容了,而世间的五金之物若不能拿来一用,其后必是器修凋零。等到大修真正要用着大能法宝去拯危济困时,也就只能束手了。”
原承天哈哈大笑道:“今日闻你一言,胜过我多年苦思。”
百草丹灵道:“大修重任在肩,不必在此留连,那大劫三果,大修只管取了去。用不着固然是好,但凡能用得着了,也是我陪侍你多年的一场功德。大修离去后,本灵也该去四处游历一番了。”
原承天道:“只盼着他年相遇,这世间又新生出百种奇花。”
百草丹灵道:“若大修只想着不取外物,本灵便新生百种奇花,亦是无可用之地。”说罢与原承天相视大笑。
猎风瞧那百草灵丹初时冷漠,此刻欢喜,便知道此灵已被今世之原承天的风度倾倒,终于改颜相向了。
虽然前世的原承天只知避世而居,不肯替天下担当,遂被这百草丹灵所弃,可猎风想来,又是不同。
她望着这园中的百花,心中道:“那为天下担当的大志,又有几人能够,便是承天,也需历经苦难,方能识得自己的本来面目。可见识得自己竟是最难的了。”
她心中还有一念,却不敢去深思,只因那念头忖的是:“若能有个知已,便伴着这处药园,遁他个三生三世,又有何妨。”
1371章 此地空留招剑台
百草丹灵亲手将大劫三果摘了,交到原承天手中,原承天吩咐玄焰好生收着,等乾坤剑炼制完成之后,再来炼制此果。这大劫三果非同小可,是可避得万千天劫的。
当初原承天若能早些种出此果来,或可避过九世轮回之苦,奈何天不假人便,非要原承天受尽苦难之后,方见此果诞出。
此世原承天禀天道之修,步步行去,尽是仙修正道,按理说自该受天地庇护,不受天劫。奈何天道幽微,世情百变。一人前路上会遇到着什么,谁又能说的明白。
百草丹灵道:“大修,你此世禀持天道之修,教化天下,少不得有用着我的时候,等你将新法制成,本灵便往承天宫一往。此刻我也该去四处瞧瞧,却不知今日之世界,又是怎样的情形。”
原承天道:“亟盼再会。”
百草丹灵又道:“我这百草园中,有数十年前种下的百炼血花,用来淬炼法宝那是再好不过,你去飞龙谷求见一众器修大能,这血花倒是用得着的。”
说到这里,长长一揖,便飘然而去。
原承天等百草丹灵去得远了,这才令玄焰去猎风去摘百炼血花。
原来若想炼制上佳法宝,便需鲜血淬炼,甚至有些器修之士为制一器,常常以身相殉。昔年胡不归投身无锋之剑,就是此理了。
而这百炼血花却可代替人血,且效用更胜一筹。若此花开遍天下,不知能救得多少人的性命,由此可证明见百草丹灵之言,世间之物,皆有用处,不可偏废。
哔嘀阁
玄焰也不需原承天细嘱,欣欣然去百草园中寻这百炼血花。那花殷红如血,最是易辩,刹时就寻到了。
只见那血花占据了一方花田,足有十亩之多,其中大半已然长成,玄焰道:“便是这五亩血花,不知能救多少人的性命了。”
猎风道:“炼器需用鲜血一事,我倒也曾听说过,只不过大多数器修用的都是禽血兽血,那飞龙,深月两处的器修,真的喜用人血?”
玄焰道:“那两处修士炼器精益求精,所用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人血又算得了什么?我那时去飞龙谷,瞧见一名童子在那里哭泣,有人就问他哭什么,你猜童子怎样说来?”
猎风道:“莫不是这童子的师父要用童子的鲜血祭剑?”
玄焰道:“那童子道,我师父新得一块好材,要炼成一件无双法宝,此宝炼成,当可名列飞龙谷仙器榜。师父本想以身相殉,又担心自家玄承失传。就迫我苦修师父器修之术,我若是学成了,师父就没命了,若是学不成,师父心愿难成。想到这里,方才一哭。”
猎风松了口气,道:“那师父倒是好心肠,就是痴迷了些,只是这两难之境,让童子好生为难。”
忙又问道:“那童子后果怎样,可是修成了器修之术?”
玄焰道“最终总是要修成的,那师父自然是没命了。”
猎风叹道:“为求名列仙器榜,竟不惜一命,这些人的脑袋是糊涂了吗?”
玄焰道:“在很多人瞧来,人之性命,未必就是最重要的事,就好比你为了主人,岂不是也会不惜一命。”
猎风道:“这两样事又怎好比得?”
玄焰笑道:“谁说比不得。对飞龙,深月两处的器修之士来说,此生所求,不过是制成一宝,名列仙器榜,也可万古扬名,比如无锋,灭雷,诛天三剑,实不知沾了多人的鲜血,方能成就大名。”
猎风道:“那童子师父所炼法宝,可曾名列仙器榜?”
玄焰道:“那法宝非一日可以炼成,我哪里有耐心在那里等候,其后之事,自然不知。”
猎风气的顿足,恨道:“这样半吊子的故事,你日后再敢说来,仔细你的皮。”就与玄焰摘了些百炼血花,计有百来株。
这时原承天也在园中转了转,随手摘了些可用之物,有些难得一见的奇花,也可移植在塔中的药园之中。如此忙碌了半日,方才离了此处,重设了禁制。
离了此谷,原承天径直向招剑台遁去,说来两处隔的并不算远,原承天前世却不曾一往。只因那招剑台本是一个空冢罢了,便是去了,也没甚趣味,但如今携了胡不归,那意义就大不相同。
一日之后,就来到招剑台处。只见一座孤峰上立着一块石碑,果然是上书:“无锋之剑胡不归“。此碑年深岁久,其上青苔处处,已然是残破不堪了。
原承天将无锋剑取出祭在空中,那胡不归自从与雷鸟剑灵比拼之后,灵力稍损,要在那剑中养真,本不肯出来。但在剑中忽的瞧见招剑台字样,立时就遁将出来。
他以往现身,只是两点寒光罢了,此刻隐隐化为人形,就立在剑上,痴痴的瞧着碑上字样。
世间法宝生来便为杀人,原本无情,但修成器灵之后,那法宝与人何异?这便是仙家法宝与寻常杀伐之器不同之处。胡不归或是忆及与大修相处情景,难免感慨万千,只可惜法宝常存,修士命运无常。
胡不归久历劫数,至今尚在,那位炼制三神剑的大修,却不知前程如何了。人世之无常,莫过于此。
猎风瞧见胡不归的神情,忽的明白过来,为何那飞龙,深月两处的修士,一心只求在仙器榜上有名。原来人来世上一遭,与天地同寿者几稀,若有那遗泽传世,方才能寄托一丝幽思,也不枉来人世走一遭。
只恨胡不归无法开口说话,也不知他心中想着什么。正在此时,远处山头有金光一闪,随即隐没。
玄焰早就在留意四周了,见到金光闪现,可谓正中下怀,口中喝道:“果然在这里。”急急向那金光处纵去。
姬秋渊和猎风也是心生好奇,同时向金光处窜来。还是玄焰去得快,等秋渊与猎风赶到,玄焰已窜进山腹之中。
姬秋渊以灵识探来,那玄焰在山腹中破石而行,追着那金光而去,但那金光逃得甚快,纵在山腹之中,也是通行无阻,也亏得玄焰是至虚之体,就算不用土遁之术,那身形一点也不慢了。
姬秋渊笑道:“玄焰,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手中引了一道法诀,瞧准了金光所在之处猛然一点。
此为金石成金之术,有了这道法诀,那金光四周便成金铁之地,就可将这金光困住了。
哪知那金光犀利之极,四周就算是铜墙铁壁,也丝毫困不住它,并且其遁速反倒快了许多。
姬秋渊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猎风笑道:“秋渊,你不知此事根由,那金光定是与三大神剑有关,或为神剑残片,或为剑灵,既是神剑,自然习得金遁之术,你这点石成金之术,怎能困得住他。”
姬秋渊这才恍然,笑道:“我本想助玄焰一臂之力,却让猎风姐笑话了。”
猎风道:“这又算得了什么。”
姬秋渊毕竟是仙族弟子,玄承了得,又是游遍七界之修,那金光虽是犀利,也难不住他。当下用灵识锁住金光,无论这金光逃向哪里,都别想摆脱他了。
其后袖中取出一宝,隔着半座山峰,向那金光打去。
此宝乃是一束青丝,便视这山峰为无物,“嗖”的窜进山腹里去,虽然那金光逃得甚远了,这青丝却是后发先至。毕竟是仙家手段,怎是那残身孤灵可比。
青丝追上金光,忽的化成千丝万线,就将金光包裹起来,金光就在这网中挣扎冲突,可那丝网却是越收越紧,最终丝网聚成三尺大小,金光也总算静了下来。
这时玄焰已然赶到,喝道:“老老实实的随了我,自有你的好处,只管逃什么?”提着丝网,从山腹中窜了出来。
等玄焰出了山腹,诸修围拢上来一瞧,只见那丝网中裹着半截金铁之物,已然是残锈不堪了,胡不归在空中见了此物,神色亦是迷离。
猎风道:“果然是残片一块,怎的却没埋在那剑冢之下?”
玄焰道:“想来此剑碎裂之时,剑身与器灵分离,那残片也不知落在何处,如何能埋在剑冢之中。其后修成性灵,被这招剑台引了来,今日又因胡不归现身了。“
猎风道:“三大神剑皆是破损了,不知这残片又属谁家。“
玄焰道:“三柄神剑,无锋碎的最厉害,其剑灵都沉沦到了凡界,可见绝无可能有残片养成性灵的,这么说来,这残身若非灭雷,便是诛天。“
原承天细瞧那块残片,以神识探了片刻,发现其也只是略具性灵罢了,终不可与真正的剑灵相提并论。因此这残片其实也无多大用处。不过毕竟是与三大神剑相关,留在身边,也可让胡不归心有所归。
当下姬秋渊收了青丝,玄焰则将这块碎片收起,原承天便用心神向胡不归传讯道:“既见此台,其情便了,他日有缘,三大神剑少不得有重聚之刻。“
胡不归在空中缓缓将头一点,其身形渐渐隐没了,最终化为两点寒光,回到无锋剑中。
诸修心中念着胡不归一事,就觉得人世相聚无常,就好似那四周白云,散了又聚,聚了又散,那散本是常情,聚反倒是偶然了。因此若得相聚,就该好好珍惜。
等诸修去得远了,那招剑台忽的轰隆一声,自那峰上塌落了下来。
(感谢仙武之胖爷,越小丙加持)
1372章 将计就计聊作耍
自招剑台折而向南,就是飞龙谷的方向了。诸修越行越远,只觉得四周鸟雀踪迹渐无,更别说是灵禽异兽了。
猎风不用去寻问他人,也知道离飞龙谷越发的近了。只因飞龙谷中的器修之士,常以灵禽异兽为祭,四周生灵就算再愚钝,也渐渐明白飞龙谷不可接近,故而此处生灵绝无。
若只瞧这样的情形,必以为飞龙谷中修士不近人情,冷漠好杀,但猎风从玄焰说的故事之中,却知道谷中修士或只是对兽禽无情罢了,对家人仍是爱护有加,只是那殉道之心,未必过于强烈了些。
猎风亦是至情至情之人,但为着心中一个念头,也是决绝之极,因此反倒对谷中修士觉得亲近一些。
玄焰自忖路熟,一直在前面引路,此刻就来到一处高山深谷,那山或有天高,若是立在山脚下,就算将脖子仰得断了,也瞧不见峰顶,那山谷更是深不可测,幽暗而不见底。
玄焰道:“就在此处了,所谓飞龙在天,深月在渊,飞龙谷其实乃是一块天然飞地,比此山更高,此刻时辰未至,天梯未现。着实无路可去。“
原来那飞龙谷好似一只巨大的飞船一般,只在这附近游戈。唯在每日的未时三刻,会浮到此山之巅处,到时天梯呈现,方能援梯而上。这等机关消息之学,自然是难不倒谷中一众大能的。
猎风道:“怎的这般神神秘秘?“
玄焰道:“那飞龙谷乃是风属纯灵之地,若与外界通连,哪里能保得谷中绝灵之气,非得做此限制不可。至于定在未时三刻方有天梯垂降,其中原因,倒要考你一考。“
猎风欲推不知,又怕被玄焰笑话,欲待回答,又着实不知,正在犹豫,耳的传来原承天的传音道:“猎风不必着急,只等未时三刻便知其中道理了。“
猎风喜的就是一笑,刹时就明白其中关键了,便道:“这有何难,想来此处气息虽是变化不定,却似乎有规律可循,看来未时三刻之时,此处必定是风属灵气强大,故而就算是谷口大开,也不用担心纯灵之气泄露出去。“
玄焰难不倒猎风,悻悻的道:“算你聪明。“
诸修也不着急,就在山顶处寻了个所在静坐,此处鸟兽绝无,唯有大风呼啸而过,那风吹在身上,片刻就是奇寒彻骨。
玄焰永远不肯安分的,就在那里东寻西瞧,忽听原承天道:“玄焰,你去西面瞧瞧。“
玄焰知道此旨必有说法,巴不得一声,忙道:“我去瞧瞧。“
这时原侍一也奉法旨从塔中出来,原来这种荒野之地,最合他的性情,原承天生怕玄焰生失,就让侍一也跟了上去。
行不多远,原侍一远远瞧见山坡上一株大树上,挂着一张大网,那网中困着一只小猿,或因是挣扎的久了,早没了力气,就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目似睁似闭。
原侍一道:“谁张了这张网在这里。“见网中乃是自家本亲,立时动了解救之意。
玄焰道:“莫动,莫动,这定是谷中修士引诱灵兽灵禽的陷井,若是不小心触动了机关,可就要被困住了。“
原侍一冷笑道:“这种儿戏的手段,怎能困得住我。“话虽如此,却不便冒失了,就陪着玄焰在空中冷眼观瞧。
正在这时,空中飞来一只巨鸟,在那里盘旋许久,一直不肯过来,其后终于拿定了主意,向那树上的小猿猛的冲了过去。
原侍一瞧出这巨鸟虽是身形庞大,却无灵气,不过是一只寻常的大鸟罢了,他有心想瞧瞧这机关有怎样的玄妙,因此强按心境,不去动手。
就见那巨鸟冲到小猿身边时,未等探爪来找小猿,那树外射出一点青光来,巨鸟立时动弹不得了。
这时从树后转出两名修士,皆是短衣麻鞋,头扎青巾,小厮的打般。
一位小厮抖手撒出一张网来,将巨鸟装进网中,另一名小厮就解开树上的大网,将小猿放出,抚着小猿的脑袋笑道:“这次运气倒好,一刻工夫就引来一只大鸟来。“随手就将小猿放了。
原侍一越瞧越奇,向玄焰传音道:“这是怎样的路数。“
玄焰白眼一翻,道:“这都不明白?此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策,以这小猿引来巨鸟,再以巨鸟引来其他生灵,被引来的生灵越发强大,说不定最后就能引来灵兽灵禽,也未可知。这是飞龙谷中修士常用的手段,否则如何血祭法宝?“
那巨鸟被挂在树上不久,便又引来一只黑狼,此黑狼已具灵气,只不过修为尚浅,最多是一级灵兽罢了。
两名小厮犹不满意,一名小厮道:“师父交待,非得引来一只三级灵兽不可,不知要等到何时。“
另名小厮道:“此地的灵兽灵禽都学得乖了,怎肯随便过来。若是今日捉不着,少不得再向别处去。“
两名小厮藏在树后说话,本来是瞧不见身影,听不到声音,也就是原侍一灵识甚强,才能窥破机关,一探详细。
那黑狼已是初级灵兽,这个诱惑可就不小了,再加上两小厮不停施法,引那黑狼长嘶不已,片刻之后,果然引来一只小雀。虽只有三四寸大小,却已是二级灵禽。
此雀便是瞧见了丝网,但因尚未养成灵慧,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只在空中一闪,就到了黑狼面前,小小雀爪,就向那丝网一探。这一爪也是厉害,立时就将丝网扯破了。
便在这时,树后又有青光闪动,小雀见势不妙,振翼便走,却哪里能走得了,早被青光照到,从空中落将下来。
两名小厮欢欢喜喜,就将这小雀笼在袖中,一名小厮道:“虽只是二级灵雀,倒也灵气十足,想来是够了,你瞧这未时三刻将至,今日只怕难有收获了。“
另名小厮也是躲懒,闻言点头道:“二级,三级,又有什么区别?我瞧物是够了。“
玄焰对原侍一笑道:“这两名小厮回谷,必定要受责骂,我等只瞧着热闹罢了。“
原侍一道:“那是他二人年幼不懂事之故,明知人家受责,又何必难为他?你那里有主人的百炼血花,不如就给了他,一来结此善缘,二来倒是可以因此事入谷。也好过像无头的苍蝇一般乱窜。“
玄焰道:“此话倒也有理。“
说罢将身上的蓝焰一收,瞧上去也就是一名寻常的小童,若非遇到大能之士,再也瞧不出其灵焰的来历。当下来到两名小厮身边,揖手道:“两位道友请了。“
两小厮不过是玄修之境,在昊天仙修界算得上等级低微,见灵焰相貌清奇,修为深不可测,一时瞧不出来,慌忙也揖手道:“道友有礼。“
玄焰道:“你二人此番行径,我都瞧见了,不瞒你说,你二人这般回去,定会受到师父责骂,需知对器修之士来说,别说二级三级灵禽之别,讲究些的,就连那灵禽的种类属性也是要计较的。“
二小厮面面相觑,一名小厮道:“道友此言,师父倒是常说,想来道友也是我辈中人了。可是今日天时已晚,若是误了开谷的时辰,就得在这谷外呆了一天了。奈何,奈何。“
玄焰笑道:“无妨,只因我有事入谷,却是无人可投。我这里有百炼血花数朵,既是有缘,不如就送给你二人,也好结个善缘。那只灵雀也无大用,你等就放了吧。“说罢就将两朵百炼血花取了出来。
一名小厮冷笑道:“道友当真欺我等无识?那百炼血花何等珍贵,我在谷中十余年,也不曾见过一朵,怎的你却有两朵?是了,你定是要谋我手中灵雀,拿这假花骗我。“
玄焰心中道:“这二人好歹也是玄修境界,怎的这般无识?也就是借得昊天灵气充足,修行容易罢了,想那凡界的玄修之士,哪一个不是见识不凡?“
想那昊天虽是得天地厚赐,仙修环境极佳,却反倒令昊天诸修少了许多历练。百族以一族之力独抗昊天诸大仙族,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昊天仙族因家规谨严,倒也能出得人才,散修之众无谋无识者可就极多了。
他原本对飞龙谷念兹在兹,极盼二度重游,不想遇着此事。想来人事变化,谷中修士与先前已是大为不同了。若是谷中诸修也是这般无识,飞龙谷也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另一名小厮目光精光闪动,道:“道友,我瞧你为人诚实,相貌忠厚,定是在他处被人骗了。你那手中血花,只怕八成是假的,你手中还有多少,尽数拿来我瞧瞧。“
玄焰久随原承天历事,何等乖觉,一见二小厮目光闪烁,心中暗笑道:“这二人倒想来逛我,原来他二人识得此花,却是贪心不足,想骗我手所有血花。“
就将眉头一皱,道:“竟有此事?此花我可是用一万仙币一朵换来,足足换了百朵,若是被骗了,我可是不能活了。“
就将袖中血花朝空中一抖,就见那血花漫天飞舞,煞是好看,两名小厮瞧得眼都直了,忽的齐喝一声,其中一人抖动手中丝网就向那玄焰扑来。另一人手持一面铜镜,则向玄焰一照。
征文之四,我心中的猎风-红尘中人皆有情
真邪按,此文作者是魔姬煞月,以魔姬之身而书猎风之事,亦算有趣。正值猎风已飞升昊天,与风宗逊之间情孽何解?且看煞月言来。
猎风原名梅若霜,人如其名,冷若冰霜,性子要强,对爱执著,义无反顾。前世投身七真宗,资质平平,心中爱恋同门的风宗逊。视他为对手,心想终有一日修为定会追上你,那时就有资格与你成为双修伴侣。只可惜风宗逊修为进步之速,让人望尘莫及。而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就好似随着他的修为提升之速之快,越拉越远了。直到风宗逊离开了七真宗。可梅若霜性子要强,哪肯就此认输,并在心里暗暗发誓:天涯海角,上天入地定要把你寻了回来。凡界修士阳寿有限,于是带着风宗逊留下的四字真言步入鬼道。猎风虽是半仙半鬼之身,但是此情天可垂怜,感天动地,连仙庭十二神执也被她所动容。
今世被原承天收为侍将,取名猎风,擅长贴身格斗,出刀快如风,修行七情心法,性格如烈火。初时被收为侍将之时心中极为不服,后来跟随着原承天入虚魂道收取元魂,伴原承天御魔界、闹冥界、入九渊地宙,大小战事不计其数,世间冷暖尽知于心。在这朝夕相处和无数次的出生入死中,不知不觉一种异样的情愫渐渐的在猎风心里蔓延着。后又和原承天回到凡界的刘家,两人假扮夫妻,好叫老父亲欢喜。此时真情流露亦不知,假戏真做浸其中。
风宗逊飞升昊天,不知何故投身百族,修为已是金仙,比同境界的修士不知强出多少倍,又修得逆紫微神光,可降修仙之士修为。此人敌友不明,实为原承天在昊天的第一忌惮之人。而猎风飞升在即,终会有一日在昊天与风宗逊相见。不知千年后故人再重逢之时心中又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愫。想到此处让我也好生为难起来,我就此设想了两种相见时的情景:一、两人不期而遇,前世之事像洪水般涌上心头,眼泪不自觉的夺眶而出,心境大乱,这种感觉就好似身体内所有的东西都纠结在了一起,而原本设想过无数相见的画面,心里又有好多的话语想告诉你,可是此时此刻千言万语全都被堵在了喉咙里,甚至没有勇气咬出一个字来,当真是恨极了自己这般无用;二、猎风先前在罪己殿中倾尽前世与风宗逊的经历后,心中的一颗巨石也就此落下,所以再见故人也只是相视一笑罢了,心中怎会再起波澜呢。
真邪按,此文作者是魔姬煞月,以魔姬之身而书猎风之事,亦算有趣。正值猎风已飞升昊天,与风宗逊之间情孽何解?且看煞月言来。
猎风原名梅若霜,人如其名,冷若冰霜,性子要强,对爱执著,义无反顾。前世投身七真宗,资质平平,心中爱恋同门的风宗逊。视他为对手,心想终有一日修为定会追上你,那时就有资格与你成为双修伴侣。只可惜风宗逊修为进步之速,让人望尘莫及。而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就好似随着他的修为提升之速之快,越拉越远了。直到风宗逊离开了七真宗。可梅若霜性子要强,哪肯就此认输,并在心里暗暗发誓:天涯海角,上天入地定要把你寻了回来。凡界修士阳寿有限,于是带着风宗逊留下的四字真言步入鬼道。猎风虽是半仙半鬼之身,但是此情天可垂怜,感天动地,连仙庭十二神执也被她所动容。
今世被原承天收为侍将,取名猎风,擅长贴身格斗,出刀快如风,修行七情心法,性格如烈火。初时被收为侍将之时心中极为不服,后来跟随着原承天入虚魂道收取元魂,伴原承天御魔界、闹冥界、入九渊地宙,大小战事不计其数,世间冷暖尽知于心。在这朝夕相处和无数次的出生入死中,不知不觉一种异样的情愫渐渐的在猎风心里蔓延着。后又和原承天回到凡界的刘家,两人假扮夫妻,好叫老父亲欢喜。此时真情流露亦不知,假戏真做浸其中。
风宗逊飞升昊天,不知何故投身百族,修为已是金仙,比同境界的修士不知强出多少倍,又修得逆紫微神光,可降修仙之士修为。此人敌友不明,实为原承天在昊天的第一忌惮之人。而猎风飞升在即,终会有一日在昊天与风宗逊相见。不知千年后故人再重逢之时心中又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愫。想到此处让我也好生为难起来,我就此设想了两种相见时的情景:一、两人不期而遇,前世之事像洪水般涌上心头,眼泪不自觉的夺眶而出,心境大乱,这种感觉就好似身体内所有的东西都纠结在了一起,而原本设想过无数相见的画面,心里又有好多的话语想告诉你,可是此时此刻千言万语全都被堵在了喉咙里,甚至没有勇气咬出一个字来,当真是恨极了自己这般无用;二、猎风先前在罪己殿中倾尽前世与风宗逊的经历后,心中的一颗巨石也就此落下,所以再见故人也只是相视一笑罢了,心中怎会再起波澜呢。
1373章 夸口斗气又如何
玄焰口中大叫道:“糟糕,糟糕,侍一莫来。”
原侍一听他大叫糟糕,正想挥钺,忽又听到“侍一莫来”,只对生生将法力收了回来,一时摸不着头脑。
就见那铜镜中的青光照来,玄焰身上立起火光四射,玄焰则在火中大叫道:“烧死我了。”
二小厮甚是惊讶,此铜镜原有摄魂之能,却不着听师父说过可生出火来。心中虽是怀疑,可瞧着满天飞舞的百炼血花,又怎会去深想,急忙各施法术,来揽百炼血花。
二人双手一挥,各收了数十朵血花在手,却齐齐大叫一声,原来那百炼血花触手就着,那手掌当时就焦黑一片了。
玄焰哈哈大笑道:“敢欺本老人家,叫你们知道厉害。”
以真离玄焰附着于血花之上,伤人而不伤花,本是玄焰的拿手绝活,二小厮今日对罪了他,怎能逃过此劫。
二小厮又念法诀,又双手扑打,却哪里能灭对了此火,就见那火势沿着手掌直窜到身上去,刹那间二小厮就变成火人了,只在火海中嘶叫。
原侍一见不是头,若是玄焰玩笑开大了,弄出人命来,主人那里可不好交待,急忙自空中窜将出来,叫道:“玄焰,速速收了此火。”
哔嘀阁
玄焰笑道:“侍一莫慌,这火还烧不死他们。”
原来那火虽瞧起来厉害,却只是焦黄了二人的皮肤罢了,若是玄焰真正使发了,别说二小厮只是玄修之士,便是金仙大罗,被玄焰附着身上,也难免吃些苦头。
二小厮之所以惊慌大叫,不过是见火势奇大,心中恐慌罢了,等那火烧了片刻,却知道此火虽是灼人,全身剧痛,倒是不损肉身。
原侍一瞧到这里,这才放心。
玄焰指着二小厮道:“若依着我往日的脾气,今日怎肯轻饶。当初我来飞龙谷,一众大修都是好生恭敬,哪知不过数万年,谷中就养出你等这样的奸徒来。”将脑袋晃动不休,暗叹世风日下。
这番吵闹,自然惊动了原承天,原承天与姬秋渊,猎风赶到,玄焰生怕原承天怪责,忙先将玄焰收了回来,二小厮这才安静下来。
吵闹之处离原承天打坐之所也不算远,原承天以神识探来,早知其故了,便对二小厮道:“两位道友,在下的侍灵虽是无礼,二位也着实有不妥之处。也罢,终究是你们吃了亏,且取去两朵百炼血花,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二小厮见原承天虽是相貌平和,那眉宇间却是暗藏杀气,自有一股凛然之意,心中也是惶恐,忙道:“大修,皆是我二人贪心不足,实该责罚。”
按理说,那百炼血花也不便接受,可心中着实忍不得,还是取了两朵血花,向原承天谢过了。
原承天道:“未时三刻己到,还请两位道友带路入谷。如何?不知两位道友拜的是哪位师尊。”
一小厮道:“家师名叫铁中石,乃是飞龙谷四大神师之一应无双亲传第三代弟子,道友务必知晓。”
玄焰将嘴一撇道:“那应无双当年亦得我传承甚多,不想就是出息了,本老人家心中甚慰。”
二小厮见玄焰对谷中修士敬为天人的四大神师口出不逊,心中皆是大怒,若是不冲着玄焰法术厉害,只怕立时就要发作了。
当下冷笑道:“不想小哥儿亦是器修大能,到时入谷之后定要讨教。”
玄焰道:“那也要看你根骨如何。”
正说着话,空中忽放金光一道,紧接着轰然一阵巨响,将空中浮云震开,就露出一条长长的天阶来。
原承天道:“天梯已现,先入谷再来说话。”
诸修忙忙掠上空中,凝神瞧去,那天梯倒无奇处,乃是以青石砌成。想来先前是被禁制掩住了,时辰一到,就显现出来。
诸修拾阶而上,很快就瞧见浮云之上,浮着一座狭长的陆地,状若飞龙在天,飞龙谷想必因此而得名了。
就见天梯尽头处,立着两块石碑,右碑云:捐身锻神器,左碑书:矢志留英名。此联于豪迈之中,亦见几分悲壮了。
诸修正想入谷,忽听身后有人急急道:“借过,借过,容我等先行一步。“
原承天最好说话,见那两碑之间空隙狭小,不容多人通过,闻言将身一闪,身后二修急急冲进谷中。猎风与玄焰皆是不忿,碍着原承天在此,只好忍耐了。
那二修一入谷中,就不见了人影。原承天也不在意,缓步进了山谷,忽觉身子一松,知道已入其纯灵之地,那气息与外面大不相同,人在此界之中,自是畅快之极。只是觉得那真玄运动,却缓慢了下来。
原来那纯灵之地虽极适合炼制法宝,却不适修行,故而但入此谷,等闲修士就此断了长生的念头,今生唯在器修一条路上埋头奋进了。
虽然世人皆要长生,但总有些人特立独立,所求与众不同。或因那谷中修士想得明白。仙修之道渺茫难求,终究还是泯然于众,不如留英名于世,也好万古传扬,反好过碌碌一生。
正因世人的理念千人不一,这个世界才会变得多姿多彩。
但奇的是,虽然纯灵之地不适合修行,飞龙谷中的大能修士却是不少,且飞升仙庭之士亦是再所多有,几乎每隔百年,皆有一修得入仙庭。飞龙谷中的四大神师,此刻皆在仙庭了。
若从仙修之道推敲此事,殊不可解。而谷中诸多器修之士,修为进益缓慢者实为多数。就显得谷中的数名大能更加夺目了。
原承天此次入谷,也正想就此事一探究竟,瞧瞧是何种原因,使得谷中大能之士,在这种不适合修行的所,仍能使修为突飞猛进。此目的若能达成,说不定就能触动心机,完善新法了。
入得谷来,只见此处与寻常山谷也无不同,放眼一瞧,也瞧不出人影。唯用神识探去,方知那山腹之中,处处皆筑有洞府,洞府之中炉火不熄。
只因炼器之时,需要运动真玄,故而谷中不设禁制,任由修士纵横。不过谷中修士铸世间神兵,谁敢轻易得罪了?但入此谷,谁都是好声好气,生怕得罪了谷中修士。因此飞龙谷立世数万年,谷中少闻杀伐之事。
二小厮道:“诸位道友,此去十里,有一河,名叫涤仙河,河边店铺林立,倒也值得一瞧,我二人要回禀师尊,将这两朵百炼血花送去,师尊急等着要用的。稍候再来侍奉诸位。“
原承天道:“两位道友只管去。“
二小厮匆匆的去了,原承天就依着二小厮的交待,向前缓缓行去。此处既为风属纯灵之地,那风遁之速快捷无比,怎敢动用风遁,只怕稍稍一动,就不知去到哪里了。
行了十余里路,前方果然有小河横在脚下,河上有石桥数座,两岸店铺林立,修士穿梭往来不绝。
原承天信步走来,只见两岸绝大多数店铺所售,尽是焰石,丹炉,五金等与炼制法器相关的物品,亦有几间丹铺,符铺,唯不见法器铺。
猎风奇道:“既是制器之地,怎不见售卖法器法宝?“
玄焰笑道:“这里每座器修之士的洞府,就是一间法器铺了,若想求得法宝,只能亲自上门去。此处修士性格个个古怪,皆觉得自家法宝天下无双,唯卖识家罢了。若是公然出售,岂不是损了颜面?
猎风道:“这些家伙把好东西藏在家中,外人怎能知晓?生意可不是这般做法。”
玄焰道:“此谷器修大士但有新器炼制完成,先经谷中品宝师定下品级来,就可张挂榜上,外来修士一瞧便知。”
猎风道:“如此倒也罢了,却不知那仙器榜又是怎么回事?”
玄焰道:“谷中立有三榜,分别为神器榜,仙器榜,凡器榜,神器榜不去提他,只因此榜立了多年,唯无锋,灭雷,诛天上榜罢了,故而才被称之为三大神剑。仙器榜上,我那时来时,只有百八十件法宝,如今过了数万里,也不知增加了多少。至于凡器榜,则是日常售卖的法宝了。”
猎风瞧向原承天道:“不想主人的无锋之剑,竟是这般来历。”
原承天道:“炼制无锋三剑者,乃是陈玄机的先祖,飞龙谷中的传奇人物,昊天之宝大多是自仙庭流传,唯这三大神剑却是出自昊天修士之手。只可惜陈玄机此次不曾随着你等飞升,否则定可在此谷中见到。”
猎风道:“陈玄机因要炼制一件法宝,故而推迟飞升之期,想来他是想靠那件法宝与这飞龙谷的修士一较高下了。”
诸修皆想去瞧一瞧仙器榜,便向路人打探得实了。稍走几步,就来到一座广场之中。
这广场虽不算大,倒也能容下千人聚集,就见那广场上立有青石碑数座,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名字。
玄焰道:“这就是仙器榜了,待我瞧来。”将目光一扫,不回叹气道:“隔了数万年,也不过新添了三五十件仙器罢了,不想如今的器修之道,亦是凋零了。”
话音刚落,就听身边一人冷笑道:“小哥儿好大的口气,将这仙器榜瞧得忒是容易。却不知小哥儿炼制了哪件仙器。“
玄焰也不回头去瞧来人,扳着指头道:“说到仙器,本老人家炼的每件物事,自然都算不上。“
那人不由大笑。
玄焰却悠悠的道:“只因本老人家所炼之物,件件皆是神器。“
1374章 心如死灰气犹在
猎风与姬秋渊忽听玄焰这般说法,皆是忍笑。却见那玄焰的神情,却像是真个儿的一般,扳着面孔,一字一句。
猎风虽见过玄焰开玩笑,但这样的大话倒也是首次听闻。不免就有些疑惑起来。
这时刚才那问话之人已然笑道:“小哥儿,你也不怕大话闪了舌头,你才多大年纪,炼了几件法宝?不如拿出来我瞧瞧。”
玄焰向此人上下打量了一眼,道:“你这个根基浅薄,福缘不足,只怕是没这个机会了。不过我先前炼制的法宝,你虽无缘得见,但此生能亲眼瞧见我炼制神器,也算福缘深厚了。”
原承天听玄焰说话越来越是狂妄了,正皱着眉头,忽的想到,自己此次来飞龙谷,正要求见谷中诸位大能,可飞龙谷中那些神师,又怎能轻易能瞧见的?倒不如让玄焰任性搅局一番,说不定另有机缘。
那玄焰既为四大灵焰之一,本是那器修之祖。只因炼器之法,首在用火。诸多器修之士为求神器法宝,不惜殒身于炉,也是为了能令火力更旺些罢了。而玄焰之火,于炼器而言实为天下无双。玄焰仗着这个天大的便利,又有无数炼器玄承在身,只需得到上好资材,能炼出神器来倒也不假。
忽又想到,玄焰历世不知多少万年,可论其修为,却是平平,于四大灵焰之中,修为反是最弱,就连在天外灵域耗尽灵气的金锃紫焰也比不过。其中必有根由。
于是心神一动,向玄焰传音道:“玄焰,你说曾炼制过神器,是真是假?我心里有个主意,若你所言为真,倒是可以施展了。”说罢将一道法诀向玄焰身上暗暗施去,已掩去其大半灵息。
玄焰轻轻叹了口气,这时身边围观之众已是多了起来。玄焰入谷之前已收去了身上的焰火,此刻再被原承天以法诀摭掩,除非是金仙,大罗修为,等闲也瞧不出他的来历,只当他是个少年罢了。
玄焰就对原承天传音道:“主人,此事我先前也羞对你提起,其实我自诞世以来,也不知追随了多少主人,修成无上大能。否则七界诸处怎能被我走了个遍。便是那仙庭,也曾走过一遭。仙庭诸宝,也有我玄焰的份。只可惜我追随的主人,个个没能到头,甚至连累着我也遭了天劫。主人你是九世轮回,我也曾三起三灭。结果到头来却无好结局,弄得我是心灰意冷。”
原承天听到这里,又惊又叹,平日里玄焰虽是肆笑无忌,却是丝毫不肯提及前世之事,今日提起神器来,方才提起前世之情来。细听玄焰之言,却有无数悲凉之意。而其所遇之事,也着实不便提起。
玄焰又道:“主人,你想想,等闲修士,就算历了劫,遭了难,大不了身死魂灭,也就罢了,那反倒是得了便宜,省心的很。偏偏我是四大灵焰,那是永世不灭的,前尘往事历历在目,怎能不让人灰了心,冷了意。今世遇着你,目前瞧来倒也前程无限,可仍怕是没有好结局,因此我平日修行也是懒懒散散。就怕一朝历劫,又是重头再来,本老人家可经不住折腾了。”
原承天轻轻叹道:“便是为着你等侍将,我自该努力奋进才是。只不过天道幽微,那前程究竟如何,我也难以测度,你心怀惶恐,也是应该。”
玄焰道:“算着主人,我怕是跟随着十余个世尊的分魂了,不过那些分魂与你比起来,就算有境界超过你的,其性情为人志向却难与主人相提并论。便是为了主人再遭一次劫难,玄焰也是心甘。玄焰前几年就立了誓,一来力保主人此世不失,二来,就算主人真正再历轮回,我玄焰上天入地,也要追随到底。”
以玄焰的性情,何曾说过这些的话来,原承天也不禁有些动容,轻声道:“今世你不负我,我终不负你。”
玄焰道:“既得了主人这句话,我玄焰也不枉了此生相随。这次来飞龙谷,算是旧地重游,也被我收拾起当初的一点豪情来。主人,此次你只管纵着我,我玄焰今朝定要在此处扬名,引出谷中的诸多大能来,也方便你行事。”
原承天道:“好。”
玄焰道:“若想炼制神器,倒也不难,不过主人需得替我寻回我的本命灯盏来,只因我前世历劫,将灯盏丢在这飞龙谷中了。有了这灯盏,便是我修为尚浅,也有七成把握能炼出神器来。”
原承天哪知此次飞龙谷之行,竟有这样的奇事,心中又惊又喜,只恨玄焰口风极紧,这些话一丝儿也不曾泄露。看来玄焰因几次历劫,生怕此世又是难得正果,故而不肯轻易开口了,也免得再历轮回。只是冷眼观自己行事罢了。
于是脱口道:“好。”此次不曾动用心神传讯之术,只管张口道来,惹得身边诸修侧目。
玄焰得了主人两个“好”字,心中安稳了许多,既是原承天答应下来的事,还有办不成的吗?
就见四周修士越聚越多,只是人人嘻笑,那是来看玄焰的笑话了。
与玄焰说话之人身穿灰袍,满面都是灰尘,法袍上尽是焦痕,一见就是器修之士,此修笑道:“这么说来,小哥儿是真的想炼制神器了。罢了,我也不欺你。若炼神器,没个天材地宝也绝无可能,我手中就算有天材地宝,也不敢给你糟踏。小哥不如随着我去洞府中走一遭,你我各炼一件法宝,让诸修评判就是。”
玄焰道:“若有真材实学,便无天材地宝,难道就炼不成神器?只不过炼制神器,皆需旷日持久,你等是等不得,我是懒得炼了。你既与我比试,若是与你动用同样的材质,那是欺你了。你只管动用你那洞府之中的材料,我只在这仙集上随意找一件,若是炼不成仙器,只当我输了。”
灰袍修士哈哈大笑道:“小哥儿说的豪气,今日就把话说到这里,我若是输了,我洞府中之物,你只管一古脑儿拿去,在下虽是庸庸碌碌,这些年来也积了些不俗的物件,至于小哥儿若是输了,只需当面认个错,终身不入此谷也是了。”
原承天听此人的条件倒也宽厚,显见不是刻薄之人,心中倒生出好感来。
玄焰道:“你这人倒也好性情,既是如此,我更不能欺你,我若是输了,别的没有,手中却有一件神器的残片,这件神器你等皆是认得的,嘿嘿,飞龙谷之名,便因此器而生。就看你有没这个本事,将此宝留下来。”
说罢就将那件在招剑台处得到的残片取了出来,在人前一晃。
这物事虽是残旧了,仍是灵气逼人,诸修打眼一瞧,皆是惊讶之极,不想那玄焰身上竟有此物,本来只当个笑话来看的,现在看来,这小哥儿倒是有来历的。因此心中更加欢喜。
飞龙谷虽非清修之地,却因有诸多器修大能在此,谁敢喧哗?往日里诸修见面,皆是屏息静气,不敢高声,更别提惹事生非了,因此今日这番热闹,那是百年也难以瞧见一回的。
灰袍修士瞧见残片,肃容道:“莫非是灭雷诛天无锋的残片不成?今日得见此宝,也算不枉此生了。”拿在手中翻看不已,神色激动。
玄焰暗道:“此人能瞧出这是三神剑的残片,看来玄承也不弱了。是了,此剑出自飞龙谷,但凡有些机缘的,谁能不知。”也不取回残片来,让诸修只管传看。
就有好事者道:“既然是真个赌赛,那就该郑重其事,何况若想评出仙器来,那非得谷中三大品宝师出面不可。正巧余大师恰在谷中,我等去闹他出来。”
那人群不由分说,就拥着二人向仙集外的一处山峰走去,猎风与姬秋渊见此事闹得大了,皆觉得有趣,便也亦步亦趋,跟随在玄焰身旁。
玄焰则不停的与原承天动用心神传讯,又哪里能被人听了去。原来是原承天在向玄焰动问灯盏一事。
玄焰道:“我前世那位主人,已修至大罗境界,本想在这谷中炼件强力法宝,以便飞升仙庭。不想却遭了天劫,就此殒落了,连累我也丢了灯盏,被打回原形,只剩得一道真灵径投玄焰谷去了,其后数千年,才遇着主人。至于这灯盏,定是被此间修士收了,却不知落在谁手中。”
原承天道:“只需在这谷中,还怕寻不着?若不能寻出这灯盏来,我绝不会离谷就是。”
玄焰道:“这灯盏此刻寻不着也不妨事,在这纯灵之地,打造出一件仙器,想来也不难办到,只不过日后若替主人炼制乾坤笔,就非得这件灯盏不可。”
正说着话,已被诸修拥到一座山前,此山甚是清丽,那涤仙河就是从此山腹中而出。就在河边山前,建了几间草屋,植了几株无名花草。虽不是奇花异草,倒也赏心悦目。
诸修本来吵吵闹闹,可到了山前小屋处,齐皆敛了声息,就推出一名修士上前,去小院的柴扉上敲了数记。
原承天暗道:“此次任玄焰施为,也不知会惹出怎样的事情来。不过玄焰此世既托负了我,便让他任性一回,又有何妨。便是天大的事体,也定要替他担了。”
(昨日例检无恙,又得浮生半年闲,可为诸位道友专撰此文。近日书评区甚是热闹,有论的,有辩的,有责的,凡此种种,皆令人欢喜。另感谢我心?飞,机友明月心加持)
征文之五,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误猎风不负卿——我
真邪按:明月临云渊此章,道尽文中真情,着实好文。曾在评论区中贴出,亦是好评如潮,今日再次放出,以便诸君品评。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误猎风不负卿
——我心中的猎风和九珑
(劫粉:明月临云渊)
有人说,《劫修传》里的猎风和九珑,代表着男主人公心底的红玫瑰和白玫瑰。起初我也做如此想,甚至说她俩是花开并蒂。后来我却渐渐地觉着若仅是这种寓意,是不是有些想当然的浅薄了?因为事实上,她俩不仅色泽不同,连类型也是完全不同的。若说猎风是凡间月季花,艳压群芳,热烈挺健,傲骨清直,自强而不息;那九珑则是仙庭白莲花,唯美嫣然,疏朗飘逸,风骨内含,有傲霜之姿!若说猎风是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景色奇美独特、色彩灿烂若锦、舒展着自由与奔放,洋溢着令人目眩神迷的魅力;那么九珑则是一卷水墨长画,云雾舒卷飘拂、摇曳生姿,禅意简静,淡描浅语间安宁慈悲了尘世锦华。可以说,她俩虽在小说的构架里有主配之分,在原承天的感情上有内外之分,但在作者和读者的心里却始终处于伯仲之间、难以抉择、高下难判,并且谁也不是谁的陪衬,而是各自朝着最好的姿态成长着。
其实,一直以来在《劫修传》的评论区里,关于女二号猎风的呼声都很高,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喜爱她的读者丝毫不会比女一号九珑少,或许在喜爱的程度上她会胜出一筹也有可能!而就我个人来说,读文的过程中也会偶尔出现猎风明明不是第一女主却隐隐胜似第一女主的‘错觉’!尤其是猎风的昊天回归出场,竟是那样的光彩夺目,说是令百花失色也不为过!惊艳之余,我更加惊叹她的气场强大,只因此后再读有关她的片段时,竟隐隐发觉屏幕上的每个字由于与她有关,所以就像是被赋予了新生气般,个个都鲜活跃动了起来,甚至于每个标点符号都仿佛沾染上了快意张扬的味道,因此对她的喜爱居然不可抑制地又登上了一个新台阶!想来尽管自原承天飞升昊天后关于她的消息寥寥无几,而加诸于九珑的笔墨也多了不少,可久违了读者视线的猎风不仅不曾黯淡了光华,反倒给了读者重逢的惊喜、惊叹及惊艳!而以上出现的状况,我称其为猎风现象。
猎风现象绝非偶然。回顾前文细细想来,也就明白了为何我会有偶尔错觉猎风明明不是第一女主却隐隐胜似第一女主、气场强大的缘故了!是因为小说伊始她的先入为主、是因为她与原承天并肩作战、同生共死、不离不弃,是因为她赤胆忠心、敢爱敢恨、是非黑白善恶分明,是因为她嬉笑怒骂无不快意随性洒脱、是因为她之前的不甘不愿和之后的心甘情愿、是因为她烈火直性里所掩藏的似水柔情和灵慧细心、是因为她某些时候不分轻重的冲动和鲁莽、是因为她于红尘情感上时而不能通透的执念,是因为她偶尔的茫然惶恐和怯懦退缩,等等……,然而瑕不掩瑜,正是这样并不十全十美的她陪着原承天一步步自最底层、最弱小共同成长起来,从尘埃里不屈不折地努力向上,最终生长成枝叶繁茂的参天大树!她虽是由鬼修而来却如此的有血有肉、真实而丰满、
一路走来读者想不喜爱她都难!
而作为《劫修传》里的女一号九珑,她无疑云集了上天所有的恩宠,是我所能幻想出的世间最美好的女子。在小说里九珑虽是姗姗而来,可在原承天的情感世界里,她却是后来居上。同时,关于九珑的着墨也远不及猎风那么多,但少而凝炼。所以她的每次出场都好似精心绘制而成的神秘无暇的剪影:时而像空谷幽兰,遗世独立;时而像凌波水仙、惠质薰心;时而像雪中怒梅、玉洁坚贞;时而像国色牡丹、风华绝代;时而像外直中通的翠竹、虚怀若谷;时而像皎洁皓月、清冷圆润;时而像菩萨临世、仁心仁术,……就是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女子、一颦一笑宛若画中来,亭亭玉立高洁优雅,揣着一颗明净若秋水长天的心,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意韵,散发着馥郁芳香的气息。正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她的每次出场无不昭示着她的品貌举世无双!
却也因此九珑的后来居上相较于猎风的先入为主,于读者而言少了些亲近之意多了些只可远观的“美人如画在云端”的距离感,于作者而言下笔时少了些生动事例多了些“九天谪仙落人间”的美好描绘,于原承天而言少了相携相伴共历风雨多了些“相见难、相思苦、听琴辨人,未语泪先流”的天涯东西。而读者毕竟都是平凡的普通人,一方面虽然人人向往完美,但在猎风身上实在是有着大家太多投射和投射性认同!而另一方面原承天自始至终只认定九珑是自己的双修道侣!并未在感情上犹豫摇摆不定,且九珑又被注定是原承天生命中不可替代的soulmate(灵魂伴侣),这就意味着猎风心中的情愫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相对等的回应。许是这样,读者才会稍稍偏爱一些女二号猎风吧?由此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会出现之前所说的猎风现象了。
而我虽然也基于猎风身上的投射性认同而喜爱她比九珑多了那么一丁点,但内心深处却更疼惜九珑一些。虽说猎风在情感上得不到她想要的那种回应,可从凡界到昊天再到仙庭,她都如愿以偿的追随在原承天的左右,分享他的欢乐,分担他的忧愁、与他同患难共荣辱,原承天的丰功伟绩里几乎都有着她的一份功勋,所以说她未必就是不幸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而九珑历经三世轮回劫难,早已参透宿命玄机,深知自己的使命和责任,她的心中自始至终都是大爱,她因爱诸界苍生所以爱自己爱原承天。相较之下猎风心中是小爱,她因所爱之人而爱自己爱世人,之前是风宗逊,之后则是原承天。因此说到底也唯有九珑才是原承天志同道合、默契无间的灵魂伴侣。然而,也正是为了达成两人重建五界、济世苍生的共同大道,九珑才不能够像猎风那样洒脱随性,恣意率真,更无法时时刻刻与原承天携手同行,实现她仰望他低眉的美好情致。于是,在他俩聚少离多、两处相思的漫长时光里,我的耳边仿佛隐约听见原承天对她说:珑儿,待我飞升昊天,许你共话桑麻;待我清平天下,许你双修之盟;待我五界重建,许你花前月下;待我了无牵挂,许你青丝白发……待我、待我,——只是这般待她又何尝不是锦瑟年华里最不能圆满的一种遗憾呢?!
1375章 标新立异求惊世
片刻后,一名童子自院中草屋走出来,戟指便叱道:“你等好不晓事,大修正在会客,打扰不得。怎的聚在这里吵闹?若是品评仙器,自该去谷中评宝堂依例办理才是。”
诸修被这童子叱责,哪里敢反驳,那公推出来的修士赔笑道:“实是我等无礼,奈何今日之事,非得余大师做主不可。在下什么话也不说,小哥儿只管将这物事传了进去再说。”就将那残片递到童子的手中。
童子本不在意,可一瞧手中物事,不由的变了颜色。脱口就道:“这岂不是灭雷残片。”
刚才诸修也不过认得这是三神剑的残片罢了,并不敢具体指出是哪一柄,这童子竟然一眼认出,岂非咄咄怪事?便是玄焰也是惊讶,只因自己与原承天也不曾辩出残片的具体来历。难不成这童子竟强过自己主侍?
玄焰好不灵慧,眼睛一眨,就明白过来,立时冲到童子面前,喝道:“小娃娃,莫非你家主人见过诛天,否则怎能辩别出来,若论辩器品宝,哪不成你等还能强过我。”
童子见突然窜出个少年来,并且出言傲慢,立即叱道:“哪里来的狂妄少年,敢在这里吵闹。”
那身边的修士就笑道:“小哥儿有所不知,这少年何止是狂妄,简直是目空一切,这灭雷残片就是被此人带来,这也就罢了,此人还声称能炼制出神器来,如今正与易老三赌赛,说什么制炼神器时日漫长,也懒得打理,但炼制仙器却是手到擒来,若制不出仙器,便算是输了。”
童子“啊”的叫了一声,又是惊讶,又是好笑,上下打量了玄焰数眼。他虽是辩器无误,却怎能瞧破原承天所设法诀,自然瞧不出玄焰的来历。
玄焰道:“便是如此,又能怎样?快把你家的余大师请出来,替我主持个公道,免得我炼出仙器来,你等统统不识,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便在这时,从草屋中走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人生得身材瘦小,那面孔就好似风干了的桔子皮,腰背早就弯驼如虾。唯有一双利目,却是清亮出奇,生在此人脸上,仿佛死猪肉上嵌了一对明珠。
他身边那位修士,则是阴沉沉一张死人脸,让人瞧了第一眼后,绝不肯去瞧第二眼,虽面对这番热闹,却是无精打采,双眼翻白,定定的瞧着天空。
那枯瘦修士一双明目瞧了玄焰半晌,也不说话,玄焰猜出他就是余大师了,于是同样也不说话,只是插腰立在那里,此修怎样瞧他,他就怎样回视。
枯瘦修士忽的露出一丝微笑来,道:“有趣,有趣。”
玄焰不甘示弱,口中道:“好玩,好玩。”
灰袍修士越众而出,上前揖手道:“余大师,我天龙谷千名器修大士,近万年来,也不过炼制三五十件仙器罢了。这位小哥若是随随便便就炼出仙器来,我等岂非统统都要上吊?就怕此少年动用诡计,欺瞒我等,遂使飞龙谷蒙羞。非得请余大师出面不可,也可明辩秋毫,不容他耍奸使滑。”
余大师道:“他便是动用诡计,欺瞒了你,又有什么好处?”
灰袍修士伸手向下一指,道:“余大师,便是那处所在,岂不是天天盼着我等散了伙,也好让他们扬名昊天。”
余大师点了点头道:“此事不可不防。”
灰袍修士喜道:“这么说来,余大师是答应了?”
余大师道:“他可开出什么苛刻的条件。”
灰袍修士道:“那倒没有,乃是在下被他言语所激,一时不忿,主动提请与他赌赛。便是我输了,我只管将洞府所有任他挑选罢了,却与我飞龙谷无涉。便是我胜了,也只是令他终身不可入谷罢了。”
余大师道:“不错,不错,我谷中弟子,在在都需将本谷清誉放心中,更不可仗势欺人,免得被他人笑话。既是如此,你等皆在我洞府中制器便是。”
灰袍修士大喜道:“若是如此,自是万无一失。”
玄焰听他二人说话,倒像是自己有什么阴谋诡计一般,灰袍修士向下一指,莫非是指的深月潭?看来谷中诸修,竟是怀疑自己是深月潭的器修之士,特意前来挑衅了。既是心有成见,这赌赛只怕不公。
于是冷冷一笑道:“飞龙谷徒有虚名,自以为是,不公之极,这赌赛就此作罢,我也不和你们比了。”
灰袍修士怒道:“怎可如此戏耍?”
玄焰不慌不忙,道:“我与你在这谷中赌赛,事关飞龙谷清誉,请的又是谷中修士品评,试问哪里公平了?除非是请来深月潭的修士共同主持,否则岂不是任由你们做鬼。”
此言一出,灰袍修士顿时语塞。玄焰说的半点也不错,此事若是全由飞龙谷中修士做主,对玄焰这位外来的修士,的确不公。但玄焰言涉深月潭,那是所有飞龙谷修士的心病,诸修本就怀疑玄焰来自深月潭,特来寻事,如今瞧来,更有七八分真了。
既是事涉深月潭,那就是飞龙谷的头等大事,两处修士斗气逞技数万年,哪年不生出事来。诸修心中忖道:“此次深月潭来势汹汹,定然谋画极深,绝不可掉以轻心了。这少年自然绝不可能制出仙器,只是其中诡计,却是难知。”
余大师本来甚是从容,如今事涉飞龙谷与深月潭之争,那眉头就皱将起来,缓缓道:“小哥儿此议倒也公平,只是凭白无故的,深月潭修士怎会前来。那深月潭的修士,又怎会认定你能制出仙器,而非胡闹一场?”
此言大有深意,若那深月潭的修士不问情由,一请便到,自然是说明与玄焰早有勾结,特意设下此局,以损飞龙谷清誉。说不定那仙器早就制好,到时暗中交接,混水摸鱼,就充作玄焰炼制的法宝,以欺瞒过众人的目光。
诸修心中皆有此疑,齐齐将目光向玄焰瞧来。
玄焰道:“依着你,便是如何?”
余大师道:“若想请深月潭的修士前来主持公道,除非小哥儿先炼成一器,小哥儿的器修手段如何,到时一瞧便知。我便给你三日时间如何。”
玄焰叫道:“三日时间,便是世尊也炼不出仙器来,你这分明是在刁难我了。”
余大师笑道:“三日中制出仙器,岂非是笑话,只是想以这三日之期,请小哥儿随意制成一物,也好面呈深月潭修士。若小哥儿果是器修大才,还怕深月潭的修士不肯来?”
诸修听到此议,皆是暗暗敬佩,忖道:“先小试一场,以余大师的眼力,怎能瞧不出这小哥儿的手段。若是这小哥儿胡闹,只管赶他出去,若是果有大才,再来比过不迟。果然是余大师,思虑便是这般深远。“
玄焰道:“这样说来,倒有一些道理。”
余大师笑道:“既是如此,就请小哥儿去前面集上,选些材料来。任你瞧中何物,只管取来便是,一切费用,尽在我身上。”
便有两名修士出列道:“何劳余大师破钞,我等是那集上仙铺的店主,专售各种五金之物,此次赌赛,但需五金之物,只管包在我等身上。只是那上等焰石谷中紧缺,还需诸修想个办法。”
提及焰石,诸修皆是头痛,就在那里纷纷叫起苦来。
原来谷中焰石每日消耗甚剧,飞龙谷外的焰石矿山经数万年消耗,早就一空,但若是深入中土,再寻矿藏,却免不得要与中土的大能灵兽灵禽相争。
若不便自寻矿藏,就只好向仙族购买。只因昊天九方九成焰石矿藏,皆被各大仙族所占了。近日来因仙乱之故,昊天诸处皆是动荡不休,路途不宁,焰石的输送越发的困难了。
余大师道:“焰石一事,诸位不必担心,我身边这位老友,数日后就会将一批焰石运来,或可解诸位的燃眉之急。此次赌赛倒也用不着多少,大家凑一些便罢了。”
玄焰将脑袋一摇,向诸修做了个罗圈揖,道:“诸位的好意本老人家心领了,本老人家制器,从不用焰石,便是所用材料,也不需诸位相助。”
说到这里,就走到河边,向四周望了望,诸修见他行动莫测高深,皆跟在他身后,顺着玄焰的目光瞧来瞧去。
玄焰瞧了片刻,忽的用手一指山脚下的一座土山,道:“此为何处?”
灰袍修士道:“这座土山便是谷中矿渣堆积之地,经数万年之久,自然是堆成了山峰也似。‘
玄焰笑道:“这么说来,我所需的材料就在这里了。“
灰袍修士道:“小哥儿倒会说笑话,那土山之中,不过是矿渣罢了,怎有材料可用?“
玄焰道:“别人用不得,本老人家还能用不得?“将身子轻轻一纵,就越河而去。诸修心中好奇,怎肯落后,也忙着跟了上来。
玄焰来到土山上,随手取了数块矿渣,那矿渣亦是其坚如铁,但其中杂质着实太多,便是用来铺路也觉得硌脚,可谓是百无一用了。
但玄焰为求扬名飞龙谷,处处标新立异,务求惊世骇俗。原承天与猎风瞧在眼中,也是暗暗发笑。
(在此谢过白寒北道友鼓励)
1376章 诡计真材皆需用
灰袍修士见玄焰只取了数块矿渣,面上又是冷笑,又是不屑。
身边一名修士对灰袍修士道:“这小哥儿手段似乎不俗,刘道友今日遇到对手了。还盼刘道友务必努力,莫要损了飞龙谷刘氏的英名。“
原来飞龙谷曾有四大神师传下无数弟子,分别是应余吴刘四宗,飞龙谷中有半数修士皆是这四大神师的后辈传人,这位刘姓信修士,亦是刘宗传人之一。
四大神师传下的器修手段虽说皆是齐备,却也是各不相同,比如应氏擅制杀伐之器,余吴刘三宗擅制祭施之宝。有歌谣云:“飞龙神师有传承,刘宗刀剑吴氏绳,应宗杀伐天下一,余氏辩来器方成。”算是道尽诸宗手段了。
刘修冷笑道:“道友,你莫夸他人手段,灭自家威风,实对你说,那矿渣虽是不堪,可只需火力足够,总能去芜存菁。最多费些时日罢了。”
身边修士不服,道:“刘修,我只是好意劝你,听不听也在你。你瞧余大师只给了他三日时间,若想在三日内将这矿渣炼成可用之物,岂不是极难。”
刘修听到这话,也是沉吟,心中想来,无论玄焰动用怎样的焰石,也极难在三日之内,将矿渣炼成可用之材。先前玄焰又说不必动用焰石,莫非这便是此事关节。
当下也不说话,冷眼瞧玄焰行事。
余大师见玄焰只取了矿渣,只道玄焰少年任性使气罢了,便道:“小哥儿,你既取矿渣来炼制,我也不来难为你,三日之内,你若能将这矿渣炼成可用之物,我便算你手段高明。瞧你所取矿渣,乃是玄银矿,你只需炼出玄银来,也就是了。”
玄焰摇了摇头道:“我取矿渣百斤,当可炼成玄银三钱三,便再用这三钱三的玄银,炼出一根玄银飞针来,若是办不到,便算我输了,若那银针飞不起来,也算我输了。就此拍拍屁股走人,终身不入飞龙谷半步。”
余大师本是一片好心,却被玄焰一番话气的呆了,连连摇头道:“你这小哥儿好不倔强,偏又要胡吹大气,那百斤矿渣,怎能炼出三钱的玄银,又怎能恰是三钱三?就算你侥幸炼出三钱三的玄银,又怎有时光再炼飞针?嘿嘿,不过是哗众取宠。”
原承天与姬秋渊虽是皆具神识,也瞧不出百斤矿渣之中,是否便含有三钱三的玄银。更何况便是矿渣之中玄银真有三钱之多,又怎的恰是三钱三,玄焰这口气委实是太大了。
不过原承天深知玄焰之能,他既开了口,自然便可办到了。
就听玄焰笑道:“余大师,你知道你心中定是认为,我这般哗众取宠,暗地里必会做鬼,也罢,你只管引我去你洞府,我在炼制这矿渣时,你只管在旁边瞧着就是。”
原承天听到这话,也是一呆,按理说以玄焰的手段加上其真离玄焰,从矿渣中炼出玄银来倒也不难,可如今他却开口相邀余大师在旁监督,又如何能动用真离玄焰?
就见玄焰一步步替自己设限,好似做茧自缚一般。虽说此举足可惊世骇俗了,可若最终功亏一篑,岂不是一场笑话。奈何今日已答应让玄焰做主,原承天也是劝不得了。
余大师道:“好,好,好,我便引你去。”话中已有三分怨气了。
既是去余大师洞府,诸修也不便相随,除了玄焰刘修之外,便是余大师那位朋友了。玄焰就向姬秋渊一指,道:“此位是我烧火的伴当,还盼同去。”堂堂仙族弟子,竟被玄焰视为伴当了。
姬秋渊不以为忤,敛容点头罢了。
余大师亦点了点头,大袖一摆,就在前引路。
原承天心中怎能放心,正想寻个无人的所在,将真言之域放出,好观察玄焰那边的动静,忽见铁中石的两名小厮挤开人群,来到原承成天面前,就一揖到地,欢喜无限的道:“原来道友竟在此处,让我等好找,师尊见了那血花好不欢喜,迭声令我等来寻找道友,务必去洞府中坐一坐。“
原承天也不推辞,笑道:“那可就叨扰了。”就与猎风随着二小厮分开人群,离了涤仙河之后,向深山中行去,片刻之后,便来到一座洞府。
那铁中石早就迎将出来,见到原承天亦是长揖为礼,口中道:“道友光降敝府,定使篷壁生辉。”欢欢喜喜的迎了进去。
当即入座奉茶,彼此寒喧,不过论起昊天仙修趣事,谈起制器的手段罢了。原承天每每见铁中石欲言又止,便道:“铁道友,那百炼血花可使得吗?”
此言正中铁中石下怀,忙笑道:“自是大大的使得,有了这两朵血花,在下所炼之宝增色不少。”
原承天笑道:“两朵血花恨少,只算是增色罢了,却难大成,原某猜来,道友所炼之宝,定是仙修境界所用之物,若是这般说来,非得四朵百炼血花不可。”
铁中石惊讶之极,道:“怎知我炼的便是仙修之宝?”
原承天道:“贵府两位道友要寻三级灵兽灵禽用来血祭,按常理论,应该是用来炼制羽修之宝。不过飞龙谷诸修手段高明,道友又是应神师的传人,自是与众不同,故而便胡乱一猜,便是三级灵兽灵禽,道友也能炼出仙修级的法宝来。”
无防盗
铁中石张着大嘴,半天也含不拢了,唯在喉中发出“啊啊”的声音,显然惊讶之极。
忙了半晌,方才缓过神来,忽的离座便拜,道:“不想道友竟是如此大才,铁中石好生失敬。”
原承天急忙扶住了,笑道:“着实不必多礼。”
铁中英道:“实不相瞒,我先将对你行礼,想的是再讨几朵血花罢了,心中却是老大的不耐烦。手中虽行着礼,心中却是不恭不敬。不想道友却知我心意,抢先提起百炼血花一事,这也就罢了。那也是道友为人慷慨,可以为友。哪知道友却是器修大材,怎可失了礼数。”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
他早知飞龙谷中修士,不敬金仙大罗,只敬器修大能之士,如此向道的一片痴心,自是与众不同。
原承天便将两朵百炼血花取出来,交给铁中石道:“道友内着匠服,外罩法袍,想来丹房中事务正忙,你也不必招呼我,先取了这血花炼器要紧,那炉火越到最后关头,越是要紧之极。”
铁中石也不谦逊,道:“道友既是我辈中人,铁中石也不必多言了,且在静室中稍候片刻,在下去去就来。”
便让两名小厮引着,去洞府中的静室安坐,自己则是匆匆忙忙,直奔丹房而去了。
两小厮告退之后,猎风就急急的道:“主人,快瞧瞧玄焰怎样了,他今日的口气着实有些大了,我心中七上八下,着实替他担心。”
原承天便将左手在空中一抹,就现出一个小小的窗口来,窗口之中,正是玄焰诸人的影子。瞧窗口中的物事,看来诸修刚刚到达余大师的炼丹房。
猎风道:“这玄焰也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怎的只叫了秋渊,却不来叫主人,若是主人在侧,我也放心许多了。”
原承天笑道:“若论器修之术,玄焰心思之灵慧,便是我也远远不及,他唤秋渊去,不过是想借重秋渊的金锃紫焰罢了,若有紫焰出手,别说从玄银矿渣中炼出玄银来,就算是炼出玄金来也是不奇。”
猎风道:“紫焰虽是造化之物,可毕竟在天外灵域之中损却修为不少,秋渊亦是修为不足,所造之物瞬生瞬死,又有何用?更何况有余大师在侧,连真离玄焰也不便动用了,何况是金锃紫焰。”
原承天道:“此论极是,被你这样一说,就连我也替他担起心来。“
从窗口瞧去,只见玄焰已取出矿渣丢进丹炉之中,正等着升火。
身边余大师道:“小哥儿说不会动用焰石,却不知怎样引火?“
玄焰笑道:“自然是我自家修成的一股真玄之火。“
余大师道:“这也就罢了,在下也猜得小哥儿必用真玄之火,既是如此,还请小哥儿用火。“
玄焰便对姬秋渊道:“这便用火升炉罢。“说罢向姬秋渊暗施眼色。
姬秋渊忖道:“怎的变成我来用火,是了,他稍一用火,可就露了行迹,被人瞧破了来历,只是我的真玄之火怎能炼成一器?“
着实弄不明白玄焰是耍怎样的玄虚,当下就将一股真玄之火喷进丹炉之中,那丹炉得了真玄之火,就熊熊燃烧起来。
玄焰向余大师揖手道:“还请大师施法,先将这丹中之物做了标识,再将这丹炉封印起来才是。“
余大师一愕,道:“这却是何故?”
玄焰笑道:“大师标识了矿物,再封印了此炉,那炉中之物我等若想更换,怎能瞒得过大师?大师这般施为之后,我才好用我无上炼器之法,炼制炉中矿渣,至于在下动用何种手段,那是在下的不传之秘,实不便让大师窥知。”
原承天与猎风听到这里,齐皆拍手欢笑。原来玄焰早就伏下手段,要将余大师支开,而若是余大师离开丹炉,玄焰与紫焰联起手来,何物不可炼制?
余大师见玄焰说的有理,其人又是最忠厚不过的,正想点头,哪知余大师身边那位友人却道:“不可。”
1377章 一口浊气掩神通
余大师愕然道:“金澜兄,小哥儿此议合情合情,有何不可?”
金澜冷笑道:“余兄,你此人忠厚,易被人欺,莫忘了这位小友刚才可是说,他在炼器之时,你只管在旁边瞧着便是,如今出尔反尔,实不可信。”
余大师将脑袋摇了摇,道:“金澜兄,你有所不知,我等器修之士各有玄承绝技,那是自家安身立命的根本,怎能轻泄?小哥儿年轻气盛,口无摭拦,我等又何必与他斤斤计较?”
一句话说的玄焰满面羞愧,他先前为求哗众取宠,的确把话说过头来,也亏得余大师质朴忠厚,胸襟广阔,不来与他计较reads;。他来到飞龙谷后,原存了一份争斗之心,视飞龙谷修士皆为对手,如今瞧来,那灰袍刘修与余大师,皆算得上忠厚坦诚,胸襟非一般人可能。飞龙谷得享大名,绝非侥幸。
那金澜犹是不饶,被余大师好一番劝说,这才罢了。
余大师对玄焰笑道:“那封印丹炉,标识矿渣着实不必了,小哥儿只管好生炼制,莫令诸修失望。”便与金澜走出丹房。
姬秋澜瞧着玄焰,笑道:“如今该是怎样,玄焰兄只管吩咐。”
玄焰瞧了瞧姬秋渊,亦是有些难为情,道:“刚才对姬道友委实有些不敬,姬道友莫怪。”
姬秋渊笑着摆了摆手道:“你我之间,何必如此。”
他顿了顿道:“玄焰,有句话需得说的明白,在下虽创出大造神功,又有紫焰在身,奈何在下修为不足,紫焰亦是灵气大损,所造之物瞬生瞬灭,用来斗法对敌或可使得,但若想炼出玄银来,只怕绝无可能了。”
玄焰笑道:“秋渊兄莫要小瞧本老人家,若论其他事,玄焰也就寻常,可若论制器之法,我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我四大灵焰各有妙用,但若是二焰合一,更是威能惊人,此非秋渊兄所知。”
姬秋渊喜道:“既然你有把握,我自然依令而行。”
玄焰抬起头来,对着空中道:“主人,还请你动用域字真言,先将这丹房罩住了,玄焰紫焰合一,声势惊人,可不能让外人瞧见了。”
话音刚落,姬秋渊就觉得四周一静,那气息变化已和刚才不同,知道是原承天动用了域字真言,将这丹房罩住了。
玄焰这才放心,让姬秋渊取出金锃紫焰来,那姬秋渊点了点头,袍袖一拂,一点火光就窜了出来,停在空中一明一灭。
玄焰朝着空中紫焰便拜,道:“紫焰老兄,你我同为四大灵焰,却各遭天劫,沦落至此。好在你我各遇明主,自该努力奋发,要让世人瞧瞧你我的手段才是。此事之后,我便将碧焰的修行之法传给你,此法源自朱雀,最适合我等灵焰修行。”
那空中星火急速的闪了闪,以示应答,玄焰见紫焰应允了,心中大喜,当下便将一道真离玄焰缓缓射进丹炉之中,只见炉中矿渣刹时就融成一团,数道黑气在丹炉中升腾而出,很快就消失不见了reads;。再瞧炉中之物,已是火红通青的一小块,此矿渣大半杂质已被化去了。
玄焰叫道:“紫焰,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空中紫焰听闻,也迸出一点星光来,向那炉中窜去,这星火窜到中途,玄焰再一股火焰接着,两团火焰并到一处,果然是光芒大盛,那姬秋渊已被照得睁不开眼睛了。
好在姬秋渊修就神识,便无目力也知炉中变化,用神识探去,那炉中之物被两道灵焰汇成白光一束,果然已化为一团水雾也似。此焰之力,便是飞龙谷四大神师同至施法,也难以依样画葫芦。唯朱雀凤凰之神火,方可一较。
那将物事去芜存菁,提纯炼制,本是玄焰的拿手好戏,亦是真离玄焰的天生威能,如今再加上紫焰的造化之功,于玄银之外,造出一团仙庭气息来,若是就此花费十年工夫,便是神器也能造得出了。
两大灵焰合力,何事不成,也就是片刻之间,那矿渣已然幡然一变,化成玄银一滴,姬秋渊用神识去瞧,果然约有三钱之重,至于是不是恰恰是三钱三,则非秋渊所能探明了。
玄焰见炉中物事已然成形,叫道:“紫焰,再努力一把,就可炼出一枚玄银飞针来,嘿嘿,以你我二人之能,便是将这飞针打造成仙器又有何不可。”
姬秋渊笑道:“倒不必这般操之过急,若是立时就此针打造成仙器,只怕诸修生疑,只因此举着实有些惊世骇俗了。”
玄焰笑道:“此话说的也是,既是如此,我就与紫焰慢慢炼来。”
当下就让紫焰收了火力,只因若是炉中玄银长久在仙庭气息的影响下,其质越发纯净,也不知会造出怎样的物事来,就算是以余大师的眼光,只怕也瞧不出了。到时可不是给飞龙谷诸修留下一椎悬案来。
眨眼间三日便到,这三日玄焰只是将炉中玄银慢慢炼来,眼瞧着日刻将至,玄焰法诀掐动,那玄银便化针状物事,这玄银飞针眼瞧着就要大成了。
玄焰转向姬秋渊道:“姬道友,还请你对着这丹炉吹一口气reads;。”
无防盗
姬秋渊依样做了,心中却是不解,道:“这又是为何?”
玄焰笑道:“这是借姬兄口中的浊气,使得这玄银飞针增加些暇疵罢了。否则这飞针便不算是仙器,也是相离不远了。”
姬秋渊哈哈大笑道:“世人炼器,只盼纯之又纯,好上加好,玄焰兄却反其道而行之,实因是玄焰兄炼器的手段,委实是天下第一。”
玄焰亦是大笑,刹时时辰便到,那炉中飞针霍然成形,玄焰法诀一动,飞针就从炉中飞出。
姬秋渊等那飞针上热气渐消,凝目瞧去,果然好一枚飞针。此针流光溢彩,灵气逼人。虽是针状法宝,却因光芒惊人,仍不算是一件暗宝,也不算坏了飞龙谷的规矩。
玄焰性情捉狭,也不请余大师入丹房内来瞧,先请原承天收了域字真言,口中轻喝一声,那银针“嗖”的穿过丹房的厚壁,就飞到外间去。
就听到外间的余大师与金澜一声惊呼,那声音自是又惊又奇。
飞针仍不止速,就穿透了余大师的洞府,直飞到山外去。此针虽小,却因光华照人,谁人瞧不着?片刻之后,外间轰然乱成一团,皆在猜测这飞针的来历了。
玄焰这才心满意足,打开丹房大门,施施然走了出去。
丹房外早不见了余大师与金澜的人影,原来二修被那玄银飞针所引,已到洞府外观瞧去了。
玄焰走出洞府,只见山下已是人头涌动,人人皆在抬头瞧那空中中银针,自是群情汹涌。
就听一修士叫道:“此针如此光华,莫非乃是神器不成?”却是一位谷外来此购器的修士。
身边一修士神情亦是激动不已,叫道:“若是神器,便我是倾家荡产,也要将其购得。”
谷中修士皆笑,便有人道:“老兄,若是神器,别说你倾家荡产,便是那十大仙族,也未必就有家业买他,且那神器非大德者不可占,神器一出,伏尸千里,那神器还是不出的好。”
先前要倾家购宝的修士奇道:“这是为何?”
那修士道:“你想来,若是神器,那是人人皆要夺到手的,自然免不得你杀我夺,实不知要殒落多少条性命,是以唯有大德大能,别人不敢去争去抢,方才无事。如今昊天大能无数,可真正称得上大德大能的,却又是谁?昔日我谷中出了个灭雷无锋诛天三神剑,实不知损了多少性命了。”
此言一出,身边飞龙谷中的修士皆是叹息不已。
灰袍刘修亦在人群之中,见到这飞针悬在空中,亦是又惊又奇,好在他的目力瞧来,此针虽好,毕竟是白璧微暇,也就是做足了表面工夫,引人注目罢了,若论此针真正的威能,倒也不算如何强大,自己若是竭尽全力,也未必就输给了玄焰。
这时诸修皆请余大师点评,余大师微微一笑,道:“以三日工夫,就将百斤矿渣化腐朽为神奇,造出这样的法宝来,委实是不易了,只可惜此针针尾略有暇疵。动用之时,耗费真玄不少,好在此针速度极快,光芒耀人,总的来说,倒算是一件佳宝了。”
便有人笑道:“那小哥儿可是说,自己一旦出手,件件都是神器的,怎的却只是一件佳器?”
余大师正色道:“世间神器,皆是天材地宝炼制而成?小哥儿就算是器修之技天下无双,难不成还能将矿渣炼成神器?老兄吹毛求疵,不知就理,还请勿言。”
那人肃容道:“承教了。”
余大师转向玄焰道:“小道友实为器修大能,便是这般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谷中已是少有人及,不过刘道友亦是传承有方,你二人谁高谁下,还需真正较量一回。而无论你二人谁能胜出,皆是我飞龙谷胜事一件。”
玄焰面对余大师这位大德之士,也不敢嬉皮笑脸了,道:“一切请余大师主持。”
余大师道:“在下立发信诀一道,请深月潭几位同道前来,也好给两位品评。至于炼制何方,有何说法,自然是等到深月潭的几位大修到来之后,再来议定。”
诸修皆道:“就依余大师吩咐。”
(感谢helen_,璀璨钻石尊,龍舞红麈,大连野生海参鼓励)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1378章 惊闻三宝镇五魂
原承天与猎风见玄焰胜得此局,心中自是欢喜。[ads:本站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草莓小说网,cmxswcom]这时铁中石遣小厮来唤,原承天便出了静室,来到铁府客厅之中。
那铁中石满面喜色,道:“托赖道友洪福,这件法宝总算大功告成。若能赢得飞龙谷年甄大选,在下定当重谢。”
原承天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若得方便,还望能一睹道友炼制的佳宝”
铁中石笑道:“正要请道友过目,只怕材质低劣,难入道友法眼。“说罢手指微弹,一柄法刀悬在空中。
原承天凝目瞧去,见此刀倒也算是灵力逼人,不过正如铁中石所说,此刀材质过于低劣,也就是铁中石器修手段高明罢了,否则哪能炼出羽修之宝来。
原承天赞了两声,便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还盼铁道友指教。”
铁中石道:“道友只管问来。”
原承天道:“道友器修手段高明之极,这法刀虽是材质有限,端的是炼得好,只是这种羽修级的法宝,在昊天怎有用处?在下思之不明,这才冒昧相询。”
铁中石哈哈笑道:“道友有所不知,我飞龙谷年甄大选,比的是器修的炼制手段,端看器修之士如何能化废为宝罢了,否则我昊天仙修界仙修之士多如牛毛,要这羽修之宝何用?”
原承天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以在下瞧来,铁道友炼制手段高明,想来定可入选了。”
铁中石却摇了摇头道:“我飞龙谷大能如云,铁某怎敢奢望。除非谷中诸多大能不来参加甄选,方有一成把握。”
说罢就将法刀交给一名小厮,令其速速送到谷中的评宝堂中去。
片刻之后,那小厮回转了来,却是神情落寞。铁中石见他神情不快,心中就是一沉,知道不会是好消息了。
那小厮倒也机灵,知道师父有客在在座,不便提起这件丑事,道:“师父,今日谷中分外热闹,原来有名小哥儿以取百斤玄银矿渣,炼出三钱三的玄银来,又将这玄银打造成一枚玄银飞针。统共只花了三日时间。”
铁中英连连摇头,道:“怎有此事。”
小厮道:“那飞针经余大师亲自辩别,竟赫然是件极道之宝,可不是奇事一桩。师父若是不信,只管去问原大修,只因那小哥儿就是与原大修一齐入谷的。”
铁中英更是惊讶,转向原承天道:“原大修自是器修大能,不想原大修的同伴亦是个中高手。”
原承天见铁中石所炼法刀难入年甄大选,又怎便再伤他自尊,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忽觉整座洞府猛然一晃,那几上的茶盏都跳将起来,身边的猎风眼急手快,一把将茶盏捞在手中,盏中之水一滴也不曾洒出来。
铁中石赞道:“仙子好身手。“又皱起眉头来,道:”近些日子,这飞龙谷晃动越发频繁了,照这样晃下去,此谷迟早会崩塌无疑。”
原承天道:“怎的却会如此?”
铁中石叹道:“道友有所不知,此谷万年前原是殒落了一名大罗修士,那修士本是来谷中炼制法宝,以便飞升仙庭,哪知却是劫数到了,于空中落下九珠天雷来,生生将一名大罗金仙打得烟飞灰灭。连累得谷中诸多大能修士,亦遭横祸。”
原承天心中一动,忖道:“莫非便是玄焰跟随过的那位主人?”
口中道:“不想竟有此事。”
铁中石道:“当时共有十七名修士齐遭天劫,其中大罗者两名,便是飞龙谷四神师之一,我应宗老祖应无双了,金仙者四名。经此一劫,我飞龙谷可谓是损失惨重。”
原承天叹道:“天劫之威,竟至如斯。“心中却道:”那天劫应修士气运而生,怎会伤及无辜,难不成应无双诸修聚在一处,却是行那不体面的勾当?“只是这话又怎好说出。
铁中石道:“自遭此劫后,十七名修士大半元魂尽丧,但却有五道元魂聚而不散,怎样也不肯去往别处,只在这谷中作祟,连伤了数十条人命。幸好应无双虽是殒落了,谷中尚有三大神师,便由三大神师合力,制镇魂印,锁魂绳,封魂塔三件仙器,将这五魂镇于谷中地下,方保我飞龙谷平安。”
原承天道:“这么说来,谷中时常震荡,就与这谷中镇住的五魂有关了。”
铁中石道:“此事已经万年,那三件仙器与五魂争持不休,自然是残破不堪了,其后虽经补救,仍是不妥,除非是另制三大镇魂之宝,方能无事。”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为何却不曾另制镇魂之宝?或是另请高明之士,将这五魂驱除了?”
铁中石苦笑道:“那五道元魂有两道大罗,我应神师先祖倒也罢了,另一具大罗元魂则是厉害之极,哪里能近得了身?若不是余神师急中生智,先将一件仙庭之宝玄焰灯盏罩住此魂,谷中修士只怕要被他杀得干净了。又哪有时间再制三件镇魂之宝。”
原承天暗道:“原来玄焰的存身之宝却在此处。”
铁中石道:“此事因牵涉到应宗老祖,实为我飞龙谷的大耻,等闲人怎敢告诉他,更生怕深月潭诸修得了话柄。不过万年来,此事终不免流传了出去,平日里得遇深月潭修士,无事也要提他三回,真正的羞杀人了。”
原承天忖道:“铁中石此言,只怕不尽不实,那元魂不肯散去,定是修行了奇特功法,从这三大宝物的名称听来,yankuai便成了鬼修,那大修若是入了鬼道,的确是非同小可,飞龙谷诸修只知炼器,不知驱魂之术,又不肯请谷外大修相助,自然奈何他不得。”
便道:“莫非重制镇魂之宝,亦有难处?”
铁中石苦笑道:“我等后辈弟子,怎及得上三大神师的手段,更何况三大神师当时手中恰有三件天材地宝,这才制出三大仙器来,镇住五魂。因此若想再制镇魂之宝,着实是不容易了。我飞龙谷的年甄大选,其实便是为了此事,只盼能从谷中修士之中,寻出那有器修大能的修士来,也好设法再炼三宝,奈何至今未得其人罢了。”
原承天道:“既有玄焰的本身灯盏在此,我怎能不管?我虽无法炼制镇魂三宝,若论驱魂的手段,倒也是可以一试。”
于是道:“却不知那五道元魂被锁在何处,在下心生好奇,亟盼前去一观。”
铁中石将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也似,道:“若是别的事体,铁某怎敢拒绝,偏偏此事乃我谷中大忌,怎敢引你去?何况那五道元魂极是凶悍,那镇魂三宝又着实有些破损了,万一伤了你的性命,岂不是糟糕。”
原承天知道此人庸碌,只知闭门家中,不管天下之事,不肯应答此事也是正理,也不坚持,便笑道:“原某说笑罢了,铁兄莫要当真。”
略陪着铁中石坐了坐,就起身告辞。那铁中石因未能进入年甄大选,心情也是甚是糟糕,也不强求,亲自送到洞府外,方才揖手而别。
原承天出得洞府之后,心中道:“这飞龙谷也不过万里方圆罢了,既是锁着三道元魂在此,又有三件仙器沉于地下,哪不成我还寻不着?”
当下默默无言,就离了谷中仙椒,向那谷中深处缓缓遁去,猎风知道原承天心意,本来这次飞龙谷之行,不过是练器问道,甚是气闷,如今有架可打,岂不快哉。自是一团欢喜。
见行得渐远了,四周已不见人影。便对原承天道:“主人,我瞧这五具元魂,九成九是修成了鬼道,否则也不可能存至于今。只是好好的五名仙修之士,怎的就成了鬼修?”
原承天叹道:“不过是不想再入轮回罢了,且那玄焰的原主人既遭天劫,又连累得一众器修大士殒落,可见这一干人所行之事,必有亏心之处,说不定就与鬼道有关,五修得已元魂不散,也和这些人生前炼制的法宝大有关系,待我去问问玄焰便知。”
猎风奇道:“怎的又和玄焰有关?”
原承天道:“此事没来得及对你言明,原是玄焰进谷之时,将他的前世来历,细细说给我听了。”
便将玄焰要寻灯盏,以及玄焰原先的主人殒落于此之事,向猎风细细道来。
猎风默默点头,心中则是黯然,只因自从与原承天解除了侍将之约后,虽是称呼不改,可二人再也无法心神沟通,哪怕原承天待已依旧,可毕竟是少了份联系,渐渐的就生分了起来。
原承天一路行来,皆用神识探向四周,此刻已身在飞龙谷中心地区,却仍是一无所获,看来那三件镇魂之宝甚是强大,镇压得地底五道元魂不泄出一丝阴气来。
他沉吟片刻,道:“幸好凡界得的那只窥地兽被你们带了来,既然这飞龙谷地下有三件仙器,正可用得着此兽了。”
就将窥地兽放了出来,向地下一指,那窥地兽欢呼一声,就没入大地之中。
正在这时,远处一道人影在原承天面前一闪,急急的冲着飞龙谷南面去了。因飞龙谷并不算大,四周亦有修士的洞府,原承天对有修士路过本不在意,不过是顺其自然的将神识一探罢了。
不想此一探,却让他微微皱起眉头来。只因那位修士,便是余大师的好友金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