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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真邪     劫修传txt下载     劫修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355章 万法归一现本我

    原承天初听此问,不觉一怔,只因五越禅师之言,不过是寻常修道诘问之法,唯对那初学者方有此问,便是那灵修真修,亦可随口答来。

    不过五越禅师此刻问出此话来,却是针对原承天所创新法而言,那世间诸多仙修之道,其目的不过是明生死,晓天机,与天地同寿。如今原承天既创新法,焉知是否亦有这项大能。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乃归于本我。”

    五越禅师听到此答,亦是一怔,只因世间诸法,皆有明确所指,或增寿百千年,或增修为境界,但禅师以无上禅心观原承天新法,其最终指向乃在虚无飘渺之间,成魔成神皆有无上可能,那禅修乃悲天悯人之心,既窥见原承天新法所指大异心中理念,怎能不惊?

    五越禅师缓缓言道:“若本我为魔,莫非修得此法之后,亦可成魔不成?”

    原承天道:“以在下瞧来,那本我乃是天地初心。”

    此言一出,众禅师皆摇头不已。原来原承天此言,已触及仙修界一个公断。世人皆知,世尊以玉石造人者十,以泥造人千百,以沙土造人无数,故而那生灵一旦诞生于世,本我已定,或魔或凡或仙,或恶或善,绝无更改。

    正如那凡俗之人绝无仙基,终身也难修行一般,既然本我已定,而原承天所创新法,其最终所指,亦是本我罢了,如此说来,善者得此法固可欢喜,恶者修此道岂非贻祸无穷。

    枯木禅师怒道:“大修创此新法,固然是有教无类,人人皆可依此法修成大能,然而万法俱归本我,岂不是要造就无数恶魔来?大修速毁此法,以免贻祸天下。至于本我乃天地初心之言,则是荒谬之极,不值一辩。”

    原承天也不着急,反倒神色更缓,温言道:“如此说来,禅师定是认为,那生灵既诞于世,前程便定,无法更改了?”

    枯木禅师面色不屑,冷笑道:“世尊造人,既有玉泥沙土之别,而观诸界万物,则禽兽魔仙有类,虽说天地注定,事在人为,又怎能跳出那大圈子去?你若是那禽兽鸟鱼,怎能修成人身?你若是那魔修鬼修,又怎能得睹天道之修,凡此种种,一目了然,又何须一辩。”

    原承天心中道:“世尊当年创世,固有所偏,亦有缺失,然天地造化之德,世人果然知之甚少,连枯木禅师亦是如此,又何况是芸芸众生。索苏伦所行之者,不得仙庭允可者,也正承此敝了。”

    若是原承天不曾饮过仙庭莲池之水,对枯木禅师此问,着实不知如何回答,如今既饮莲池之水,启往日玄承,开无上明悟,焉能不知世尊创世苦心?唯恨天地玄机世人不知,且妙韵十音缺了二律,遂使天地顿失教化,世人蒙昧其中。

    他缓缓言道:“昔日我与凡界遇着玄武,乃是一名凡人盲女,怎能修行?若是天地之心就如枯木禅师所言那般,玄武如何能够现世?其后玄武遇着在下,得阴骛仙根,终于转世重生,再修仙道,遂不曾误了玄武重生。”

    枯木禅师哈哈大笑道:“大修以玄武为例,岂不是更证大修之言为非,玄武本为仙庭神兽,就算历劫百回,最终仍归于仙庭罢了,那阴骛仙根的出现,不过是天地的巧思罢了。可见那生灵生来如何,便是如何,又有何疑?”

    原承天道:“又有七昙禅师者……”

    一提到七昙禅师的名字,枯木禅师哑口无言,诸多禅师皆是面面相觑,只因那七昙禅师,本是凡界一名修士罢了,于仙庭实无根基,却因着苦修,最终得证道果,为仙庭十二神执之一。

    那七昙禅师绝非世尊所造玉人之一,更非弟子,甚至连世尊之面也不曾亲见,又如何位至仙庭。但有七昙禅师一人,就可知天地造化万灵,并非早定归属了。

    三定禅师见枯木禅师神色讪讪,不便申辩,便笑道:“七昙禅师自然是特例了,不在此议之中,”

    原承天道:“仙庭神执十二,便有一人来自凡界,且绝无根底,禅师何云此事为特例?且苏氏先祖,亦不过是昊天仙修之士,如今亦得神执之位,莫非苏氏先祖,亦是特例不成?”

    诸禅师被原承天这两番话说来,自是无可辩驳了,便因着这两件事,两位大能大德,就令枯木禅师天地注定之论毫无立足之地,想那神执之位,何其艰难,若神执之位,那无来历者亦可得到,又何况其他?

    由此瞧来,那本我为魔也好,为凡也罢,只需勤加修行,终有一日可得绝大成就。

    原承天道:“道者,不过是天地初心,既为本我,天地诞自混沌,混沌者,亦本我也,在下所创之法,最终归于本我,又何谬之有?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个万法归一之境,但能得窥得此境者,又怎能不洗心革面,化恶为善?诸位禅师群议汹汹,皆以为不可,以在下瞧之,未免失察。”

    一席话说的诸修皆在缓缓点头,五越禅师则道:“听闻大修一言,解我心中迷惑,五越参禅千年,竟不能明悟天地初心所指,甚为愧惭。但请大修说法,以开我等灵慧。”

    原承天也不谦逊,便道:“世尊创世,固然是缺失甚多,遂使五界有崩塌之危,天外灵域终究难立,究其原由,便在于失之教化。那天地亿万生灵,各依本性而修,不知天地,不知敬畏。杀心布于四海,私欲修之不去。”

    “且瞧这天地法则,更有诸多漏洞,强者恒强,不受天地约束,纵然惹了煞气,也可一洗了之,试问诸修心中怎有忌惮?既无忌惮,便无敬畏之心,自然纵性而为,昊天乱局,就此而生。

    “那世间善法,自该是人人皆有出路,若有不公,便是区区喽蚁之音,也该上达天听。如今魔界亿万之众,不得轮回,不得道果,一日为魔,终身被世人所忌,试问魔界诸修,怎能不来与世人寻事,以逞胸中苦闷?

    “再瞧这仙修诸法,或借灵丹妙药以铸其身,或借天材地宝方有尺寸进益,如此仙修之法,不过教给世人一个‘弱肉强食’的道理罢了,若你斩断七情,不与人争,反倒落了个被人所杀的境界,良善者被人所欺,奸诈者反达坦途,这般教化,可不是苦杀了万年生灵。

    “又有这禅修之道,虽有不取外道之善法,内藏教化之功,却因入门极难,世人仰望而不得。有善法而难行于世,固然是天地法则之失,又何尝不是诸位禅师之失。“

    原承天说到此处时,诸禅师皆是内愧之极,怎敢以一言来辩。

    如此足足辩了十日,在座禅修之士言辞已尽,而原承天则是绰绰有余。而这十日问难,原承天亦得获益无穷,借着诸修所言,回忆起世尊玄承的点点滴滴,十日之前的原承天,与十日之后的原承天,已绝非一人矣。

    等到那奇山堂中渐渐沉寂下来,就见那诸修面上,人人皆露出狂喜之色,原承天至此也算是松了口气,自己这套新法经诸多禅师十日问难,已被证明大有可为,也不枉自己多年心血。

    等诸修沉默良久之后,五越禅师强抑激动之心,沉声道:“大修,以这十日问难瞧来,此法十年之后,必有小成,百年之后,当可公推于众,大修此举,一改仙修法则,受益者无穷无尽,五越替天下苍生,向大修一拜。“

    说到这里,五越禅师长身而起,郑重整衣拂袖,就向那原承天深深一揖,慌得原承天急忙立起还礼。

    枯木禅师在这十日之中,对原承天诘问最多,言辞最为激烈,如今则是五体投体,缓缓言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大修可谓得之矣。大修当为天地圣师。”

    此言一出,诸多禅修之士轰然而应,齐声道:“大修当为天地圣师。”

    原承天却缓缓摇头道:“诸位禅师,此次十日之辩,不过是得了个小小的结论罢了,那就是在下所创新法,庶几可行,然新法初创,谬误极多,其中精微之处,仍需极多推敲。

    在下一人之智,有时而尽,诸位禅师既逢此会,怎能惮劳,因此在下心中便有了计较了。“

    五越禅师道:“圣师但有所令,无所不从。“

    原承天道:“欲修新法,需集天下大德大能之智,在下于仙修之道,或可算略有小成,但于禅修妙法,只能算是略窥门径罢了,还盼诸位禅师留此百日,好对在下耳提面命,以各自禅修明悟之法教之,若得首肯,承天替诸界苍生,向禅师们谢过。“

    妙?笔?阁

    此言一出,诸禅师皆是愕然,一名禅师道:“圣师胸中万有,超我等百千倍,又怎可视我等为师之。“

    原承天笑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师者亦不必贤于弟子,更何况教学相长,何疑之有?“

    其实这道理浅薄之极,那禅师怎能不知,实因这十日原承天胸中法则万有,诸修自五越以下,对其皆是敬若天人,忽然间原承天却向诸修讨教起来,又哪里能转过弯来。

    原承天此言一出,诸禅师皆笑,齐声道:“圣师所请,谁敢不从?“

    (今日这两章,因涉及诸多玄学,真邪畏难,不肯细加描述,1354章但以虚词饰之罢了,后经劫修道友尹川虎指点,方悟已非,遂重修章节,再补问难,诸位可将清除缓存之后,就可瞧见1354章的新文了。)

1354-1355章修正章

    原承天沉思片刻,缓缓道:“在下观昊天大局,无非一个‘利’字罢了,天地所赐,仙族独占其八,百族加上散修百万之众,唯得其二,如此不公,岂能不乱?仙族先前以势凌人,昊天之众敢怒而不敢言罢了。”

    枯木禅师道:“为何散修之众先前忍得,此刻却忍不得?”

    原承天道:“仙族首族苏氏失德,十大仙族则是风雨飘摇,原先十大仙族共气联枝,无懈可击,如今亦是纷争不断,昊天散修瞧到这个机会,自然群起而攻之。”

    枯木禅师道:“大修之言极是,既然十大仙族已现颓势,我等禅修之众自该为天下修士解犹,就此登高一呼,自是应者云集,何愁十大仙族不败。就算这其中多有伤损,血流成河,那也是无可避免,行大事者,怎拘小节。”

    原承天微笑道:“枯木禅师之言自有道理,且持此议者亦是在所多有。只不过承天却有一问,不知等到扳到十大仙族之后,又该是怎样的局面?”

    枯木禅师道:“只要扳倒了十大仙族,我等禅修自然功成身退,逍遥林下,至于昊天大局……”说到这里,却沉吟起来。只因以仙族实力之强,且不谈胜负尚在两可之间,就算侥幸取胜,那也是极为遥远,此刻哪里能想得周全。

    原承天道:“若由大乱而至大定,自然有无数大德大能之士脱颖而出,想来到时的昊天大局,自该由这等领袖人物料理了。”

    枯木禅师目光一亮,笑道:“不错,到时自然有人料理。”

    原承天叹了一口气,道:“如此一来,或许千年,或许万年,昊天自然是宗门林立,小宗而变大宗,大宗而成超然。强者仍是纵横肆意,弱者仍是忍气吞气,天地所赐,皆被所谓的大能所占。又和当今局面有何分别?”

    此言一出,别说是枯木禅师,便是五越禅师亦是动容,那天下大势,本就是散而聚,聚而散,你方唱罢我登场,千万年来,不复如是。

    想那十大仙族,亦非是平白就跃上昊天仙修界峰巅,自然是经过无数血战,几世艰辛,终享天地厚赐。而无论世道如何轮回,仙族变易万千,又怎能摆脱这种轮回?

    想不到原承天却对这天下必然之势独持异议,难不成此人竟有无上良谋,可以从根本上解决这个死结?

    五越禅师目中禅光闪动,瞧着原承天时,既有莫大的期待,又有莫大的担忧。既盼原承天真的能道出胸中良策,一改仙修界千万年不变之轮回,又担心原承天好高骛远,志大而才疏。

    那禅心微起波澜,忍不住就道:“大修,愿闻胸中之志。”

    原承天道:“世人矢志修行,无外乎求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享无限福缘,虽然修行方法不一,所求岂能不同?那魔修鬼修之道且不论,昊天修行者,无外乎仙修禅修罢了。”

    原承天此言虽是老生常谈,可诸多禅师此刻听来,心中感受却大不相同,只因原承天所言之策就要呼之而出了。

    原承天又道:“我瞧那仙修之道,就好似炼丹制器一般,是借外界诸多力量,将那丹药法器去芜存菁,终有大成。但若是外力不足,则此法终不可。”

    五越禅师道:“大修妙论。”

    原承天道:“而禅修之道,岂非亦是炼丹制器?只是方法大不相同。只因人体最近道体,内藏无限潜力,但有明悟,必有所得,由此循序渐进,方得大成。”

    枯木禅师迫不及得的道:“实情的确如此,只是大修良策何在?”

    原承天也不着急,淡淡笑道:“只叹那禅修之道,入门极艰,若非大机缘,大灵慧者,怎能入我禅修之门。然禅修不取外物,于天地无求,此之为无欲则刚,实为天下修行之善法,若天下仙修之士,有四成者入我禅修之门,则天下争利之局,必将焕然一新。”

    听到此处,枯木禅师与五越皆是缓缓摇头,若天下仙修之士皆修禅修之道,那自然是无上良策,只可惜禅修之道,着实艰难,万中无人,以昊天仙修百万之众,也不过一千禅修罢了,原承天此策,着实是空乏之极。

    好在五越虽与原承天初识,但以其无上禅心识人,却知原承天并非好为大言者,原承天既出此策,必有缘由,便道:“却不知大修有何妙策,可使天下仙修之士向禅?”

    原承天道:“在下近年来苦思不辍,只盼能创制一套心法,虽不能令天下仙修之士尽入禅门,却可大大减少对仙修资源的依赖,此心法以内心省悟为基,以外物为辅,就算是寻常灵慧者,亦可依法而修。若此法可成,想来昊天千万年乱局之轮回,或可稍解。”

    五越不由喜动颜色,只因原承天之法,乃是从根源下手,若是此法可成,岂止是一改昊天乱局,简直就是翻天覆地,改易天地法则。只是他向来稳重之极,闻此无上良策,亦是古井不波,道:“大修若能创此无上心法,实为诸界仙修者之福,却不知大修此刻,对此心法可有点滴成就?”

    原承天道:“在下心中此法只能算是略具规模,若假以十年之期,当有小成,百年之后,或有盼昭行天下。”

    也不用诸修相询,就将心中这套苦心孤诣创制的新法细细道来。

    原来触动原承创此心法根由,固然是因昊天乱局所制,也是对世道人心的深刻反剩

    那世人良莠不齐,怎能皆是大德?故而若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无论是谁手中有了权柄,自然都会如苏氏这般,只知巧取豪夺,为自家谋私。

    唯有改变仙修法则,才是一改仙修死结的根本。

    而原承天这套心法,则是受丹道中虚炼之法的启发。

    那虚炼之法的精要,就在于哪怕缺了某种灵草,只要能深知灵草之性,就可有种种手段,以他物相代。以虚炼之法大而化之,以禅修之道为根本,岂不就是世间善法?

    此心法于丹药之力,法宝之能依赖甚少,虽不能如禅修般自制禅言,却可启灵慧,开顿悟,自制法诀妙道,一法通而百法通。

    若说这套心法,也并非原承天的心血来潮,其当初在凡界时,就曾耗费心力,替一名无名鬼修新创一套心法,只是那法子只是让那鬼修可以改易鬼修之道,以向仙修罢了。

    如今就此这套心法为基,再制出一套无上心法来,此法若成,无论那修士先前修过何种心法,都可以在不失修为的情形下,再修新法。

    若将这新法细细辩来,则是原承天一生玄承之集大成者,其中精深之处,便是以枯木禅师之能,亦是苦思而不得解,唯有五越禅师略知一二罢了。

    只是这新法的根基虽是极为艰深,那也是此法新制罢了,假以时日,原承天将这心法屡加改进,化繁为简,则是通晓如白话一般,又怎能像禅修之道无门可入。但凡有仙基者,皆可修行无误。

    就见那满座诸多禅修,却皆无欢喜之色,而是个个神情凝重,如临大敌一般。刚才除了五越枯木等廖廖数修人,其他修士皆不肯多言,如今却是人人踊跃,来与原承天问难。那言辞之尖锐,问题之刁钻,着实令人瞠目结舌,原来那禅修之士,也是可以这般不留情面的。

    座中一名无名禅修当即问道:“本禅子观大修新法,实为仙禅双修之道,且以禅修为主,仙修为辅。但那禅修之道,重在明悟,而大修新法,不过是以自家参悟之法汇于其中,岂不知禅修之道千变万化,因人而异,大修此法,恕本禅子不敢苟同。”

    原承天肃然揖手,道:“禅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世间法则总是一般,自有那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怎不可以拿来一用?正因那禅修入门之法极难,故而才需化繁为简,使得人人皆可习之,好比那梵心诀虽只是廖廖数字,但只需口中常诵,便可定心,又何必深究其理?”

    另一禅师立起身来,喝道:“纵入禅修之门,又当如何?天下修士灵慧不一,就算勉强得窥禅修门径,限于自身灵慧,终身亦难寸进,大修岂不是误人子弟?”

    原承天微笑道:“既入门径,方知天地之宽,到时足下道路便有千条。何况在下心法,将醒魂初心诀汇入其中,此诀但有玄修境界者,皆可修习,一旦修得此诀,灵慧与日俱增,又何愁不能终得大道?”

    五越禅师道:“好一个既入门径,方知天地之宽,大修化繁为简,引众生入我禅修之门,固然是无上功德,但世人畏难好简,诸修就算被引进门来,发现那所修之法,比世间俗学难上百倍,又怎能不知难而退?”

    原承天道:“五越禅师之言,直指人心,可谓知世矣。在下此法之妙,乃在于两路并行,仙修也修得,禅修也修得,若遇繁难,当从仙修路上去,再遇险碍,又可从禅修路上去,故而此新法不过是以禅而辅仙修,以仙修而辅禅罢了,反倒让诸修多了条生路。需知世间万法,不过是殊路同归。”

    五越禅师道:“万法归一,一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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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初听此问,不觉一怔,只因五越禅师之言,不过是寻常修道诘问之法,唯对那初学者方有此问,便是那灵修真修,亦可随口答来。

    不过五越禅师此刻问出此话来,却是针对原承天所创新法而言,那世间诸多仙修之道,其目的不过是明生死,晓天机,与天地同寿。如今原承天既创新法,焉知是否亦有这项大能。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乃归于本我。”

    五越禅师听到此答,亦是一怔,只因世间诸法,皆有明确所指,或增寿百千年,或增修为境界,但禅师以无上禅心观原承天新法,其最终指向乃在虚无飘渺之间,成魔成神皆有无上可能,那禅修乃悲天悯人之心,既窥见原承天新法所指大异心中理念,怎能不惊?

    五越禅师缓缓言道:“若本我为魔,莫非修得此法之后,亦可成魔不成?”

    原承天道:“以在下瞧来,那本我乃是天地初心。”

    此言一出,众禅师皆摇头不已。原来原承天此言,已触及仙修界一个公断。世人皆知,世尊以玉石造人者十,以泥造人千百,以沙土造人无数,故而那生灵一旦诞生于世,本我已定,或魔或凡或仙,或恶或善,绝无更改。

    正如那凡俗之人绝无仙基,终身也难修行一般,既然本我已定,而原承天所创新法,其最终所指,亦是本我罢了,如此说来,善者得此法固可欢喜,恶者修此道岂非贻祸无穷。

    枯木禅师怒道:“大修创此新法,固然是有教无类,人人皆可依此法修成大能,然而万法俱归本我,岂不是要造就无数恶魔来?大修速毁此法,以免贻祸天下。至于本我乃天地初心之言,则是荒谬之极,不值一辩。”

    原承天也不着急,反倒神色更缓,温言道:“如此说来,禅师定是认为,那生灵既诞于世,前程便定,无法更改了?”

    枯木禅师面色不屑,冷笑道:“世尊造人,既有玉泥沙土之别,而观诸界万物,则禽兽魔仙有类,虽说天地注定,事在人为,又怎能跳出那大圈子去?你若是那禽兽鸟鱼,怎能修成人身?你若是那魔修鬼修,又怎能得睹天道之修,凡此种种,一目了然,又何须一辩。”

    原承天心中道:“世尊当年创世,固有所偏,亦有缺失,然天地造化之德,世人果然知之甚少,连枯木禅师亦是如此,又何况是芸芸众生。索苏伦所行之者,不得仙庭允可者,也正承此敝了。”

    若是原承天不曾饮过仙庭莲池之水,对枯木禅师此问,着实不知如何回答,如今既饮莲池之水,启往日玄承,开无上明悟,焉能不知世尊创世苦心?唯恨天地玄机世人不知,且妙韵十音缺了二律,遂使天地顿失教化,世人蒙昧其中。

    他缓缓言道:“昔日我与凡界遇着玄武,乃是一名凡人盲女,怎能修行?若是天地之心就如枯木禅师所言那般,玄武如何能够现世?其后玄武遇着在下,得阴骛仙根,终于转世重生,再修仙道,遂不曾误了玄武重生。”

    枯木禅师哈哈大笑道:“大修以玄武为例,岂不是更证大修之言为非,玄武本为仙庭神兽,就算历劫百回,最终仍归于仙庭罢了,那阴骛仙根的出现,不过是天地的巧思罢了。可见那生灵生来如何,便是如何,又有何疑?”

    原承天道:“又有七昙禅师者……”

    一提到七昙禅师的名字,枯木禅师哑口无言,诸多禅师皆是面面相觑,只因那七昙禅师,本是凡界一名修士罢了,于仙庭实无根基,却因着苦修,最终得证道果,为仙庭十二神执之一。

    那七昙禅师绝非世尊所造玉人之一,更非弟子,甚至连世尊之面也不曾亲见,又如何位至仙庭。但有七昙禅师一人,就可知天地造化万灵,并非早定归属了。

    三定禅师见枯木禅师神色讪讪,不便申辩,便笑道:“七昙禅师自然是特例了,不在此议之中,”

    原承天道:“仙庭神执十二,便有一人来自凡界,且绝无根底,禅师何云此事为特例?且苏氏先祖,亦不过是昊天仙修之士,如今亦得神执之位,莫非苏氏先祖,亦是特例不成?”

    诸禅师被原承天这两番话说来,自是无可辩驳了,便因着这两件事,两位大能大德,就令枯木禅师天地注定之论毫无立足之地,想那神执之位,何其艰难,若神执之位,那无来历者亦可得到,又何况其他?

    由此瞧来,那本我为魔也好,为凡也罢,只需勤加修行,终有一日可得绝大成就。

    原承天道:“道者,不过是天地初心,既为本我,天地诞自混沌,混沌者,亦本我也,在下所创之法,最终归于本我,又何谬之有?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个万法归一之境,但能得窥得此境者,又怎能不洗心革面,化恶为善?诸位禅师群议汹汹,皆以为不可,以在下瞧之,未免失察。”

    一席话说的诸修皆在缓缓点头,五越禅师则道:“听闻大修一言,解我心中迷惑,五越参禅千年,竟不能明悟天地初心所指,甚为愧惭。但请大修说法,以开我等灵慧。”

    原承天也不谦逊,便道:“世尊创世,固然是缺失甚多,遂使五界有崩塌之危,天外灵域终究难立,究其原由,便在于失之教化。那天地亿万生灵,各依本性而修,不知天地,不知敬畏。杀心布于四海,私欲修之不去。”

    “且瞧这天地法则,更有诸多漏洞,强者恒强,不受天地约束,纵然惹了煞气,也可一洗了之,试问诸修心中怎有忌惮?既无忌惮,便无敬畏之心,自然纵性而为,昊天乱局,就此而生。

    “那世间善法,自该是人人皆有出路,若有不公,便是区区喽蚁之音,也该上达天听。如今魔界亿万之众,不得轮回,不得道果,一日为魔,终身被世人所忌,试问魔界诸修,怎能不来与世人寻事,以逞胸中苦闷?

    “再瞧这仙修诸法,或借灵丹妙药以铸其身,或借天材地宝方有尺寸进益,如此仙修之法,不过教给世人一个‘弱肉强食’的道理罢了,若你斩断七情,不与人争,反倒落了个被人所杀的境界,良善者被人所欺,奸诈者反达坦途,这般教化,可不是苦杀了万年生灵。

    “又有这禅修之道,虽有不取外道之善法,内藏教化之功,却因入门极难,世人仰望而不得。有善法而难行于世,固然是天地法则之失,又何尝不是诸位禅师之失。“

    原承天说到此处时,诸禅师皆是内愧之极,怎敢以一言来辩。

    如此足足辩了十日,在座禅修之士言辞已尽,而原承天则是绰绰有余。而这十日问难,原承天亦得获益无穷,借着诸修所言,回忆起世尊玄承的点点滴滴,十日之前的原承天,与十日之后的原承天,已绝非一人矣。

    等到那奇山堂中渐渐沉寂下来,就见那诸修面上,人人皆露出狂喜之色,原承天至此也算是松了口气,自己这套新法经诸多禅师十日问难,已被证明大有可为,也不枉自己多年心血。

    等诸修沉默良久之后,五越禅师强抑激动之心,沉声道:“大修,以这十日问难瞧来,此法十年之后,必有小成,百年之后,当可公推于众,大修此举,一改仙修法则,受益者无穷无尽,五越替天下苍生,向大修一拜。“

    说到这里,五越禅师长身而起,郑重整衣拂袖,就向那原承天深深一揖,慌得原承天急忙立起还礼。

    枯木禅师在这十日之中,对原承天诘问最多,言辞最为激烈,如今则是五体投体,缓缓言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大修可谓得之矣。大修当为天地圣师。”

    此言一出,诸多禅修之士轰然而应,齐声道:“大修当为天地圣师。”

    原承天却缓缓摇头道:“诸位禅师,此次十日之辩,不过是得了个小小的结论罢了,那就是在下所创新法,庶几可行,然新法初创,谬误极多,其中精微之处,仍需极多推敲。在下一人之智,有时而尽,诸位禅师既逢此会,怎能惮劳,因此在下心中便有了计较了。“

    五越禅师道:“圣师但有所令,无所不从。“

    原承天道:“欲修新法,需集天下大德大能之智,在下于仙修之道,或可算略有小成,但于禅修妙法,只能算是略窥门径罢了,还盼诸位禅师留此百日,好对在下耳提面命,以各自禅修明悟之法教之,若得首肯,承天替诸界苍生,向禅师们谢过。“

    此言一出,诸禅师皆是愕然,一名禅师道:“圣师胸中万有,超我等百千倍,又怎可视我等为师之。“

    原承天笑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师者亦不必贤于弟子,更何况教学相长,何疑之有?“

    其实这道理浅薄之极,那禅师怎能不知,实因这十日原承天胸中法则万有,诸修自五越以下,对其皆是敬若天人,忽然间原承天却向诸修讨教起来,又哪里能转过弯来。

    原承天此言一出,诸禅师皆笑,齐声道:“圣师所请,谁敢不从?“

1356章 混沌虚空体微意

    此后百日,原承天就在奇山堂中,向诸多禅修大士讨教禅修心法。那禅修之道因人而异,诸修所学不尽相同,原承天此番讨教,便是要从诸多禅修明悟之中,总结出放之四海而皆准之大道来,以之汇进新法之中。

    天下禅修之士,皆存悲天悯人之心,奈何因禅修心法理念所限,若以禅修之道济世,只能是南辕北辙了。原承天取禅修不求外物之心法,而弃禅修重视明悟之所长,别开机杼,另开一番新天地。

    原承天这套新法,既存教化之能,更是修行无上大道,但目前只是略具规模罢了,若想将其周全完善,绝非一日之功。

    诸多禅修大士自然对原承天倾囊相授,怎会有一丝隐瞒,这其中,原承天得益于五越禅师最多,其次是则是枯木禅师。

    那五越禅师不愧为昊天首禅,其人明悟所得,直指世道人心,深具教化之功。原承天与其他禅师求教,不过三五日罢了,唯在五越禅师处,抵足相谈,无论昼夜,竟是花了一月时光。

    偬倥百日已至,原承天此次北原奇山堂一行,也算是功德圆满,这一日五越禅师笑道:“听闻任太真已于北原极北之地,修大殿一座,前几日传讯过来,已然大功告成。如今那大殿处修士云集,皆盼着大修前往,大修在此处可呆不住了。”

    原承天汗颜不已,道:“仙修之士修行,不拘那一处,筑间草屋以敝风雨便罢,太真此举,只怕奢侈太过。”

    五越禅师道:“大修创世新法,意在教化天下,到时修士齐来聆教,草屋怎可容得下,那非得一座大殿不可。且世人畏威而不畏德,无此大殿,也难显大修无上神通。既然大殿已成,本禅子就陪着大修走一遭,亦算为贺。”

    原承天怎会知道,那五越禅师于这奇山堂驻跸百年,不曾离山半步,今日为着原承天,才肯下山走一遭,亦是奇事一件。

    当下与原承天步出奇山堂,一众禅师早就候在塔下,五越禅师点了点头,众多禅师施展出金光纵地法来,向极北处遁去。

    那座大殿,位在奇山堂的东北方向,极其遥远,便以是诸多禅师之能,此去也足足花费了十余日时间。那一路之上,或是冰天雪地,或是大漠飞沙,其荒凉之处,比之奇山堂更甚。

    不过行了十日之后,四周风景渐渐变化,先有枯草隐没于山石之中,其后有三五矮树间杂雪地大漠。再一步步行下来,便是一座偌大的草原了。

    就见那路途景色愈变愈奇,赫然已是山明水秀,鸟语花香。

    原承天奇道:“不想这极北之地,亦有这明媚景色。”

    五越禅师道:“大修有所不知,昊天诸处皆创制得的完全,但这北原所在,不知世尊有何用意,竟不曾创制的完全,竟留下一处混沌来。那混沌之中,存着天地初生清浊之气,就借着世尊留下的一点缝隙,向外缓缓泄来,故而这极北景色,反倒不亚于昊天任一处所在了。”

    原承天暗暗点头,这就难怪任太真会择此处建造大殿,而世尊留一处混沌不去动他,别人或许不明所以,自己却是心知肚明,那处混沌之境,分明是留给自己的了。

    原承天日后若想重修五界,再造乾坤,又怎能平白做起,有了这处混沌,也是让原承天积累经验阅历罢了。

    他道:“既是有这混沌,何不先去瞧一瞧。”

    五越禅师笑道:“这处混沌所在,着实凶险,他人视为畏途,皆是不敢去瞧的,大修若想去瞧,五越自该护法。”

    当下就令诸多禅师先去大殿等候,自己与与枯木禅师一道,陪同原承天继续向北。

    约行了万里之后,原承天就觉四周气息果然与他处不同,空中有青白黑红灰五气缭绕,那气息至纯至强,宛若实质,明明瞧着前方一片虚空,可那遁速却慢了下来,越往前行,越是艰难。到最后竟是寸步难行了。

    枯木禅师道:“此处离混沌裂缝尚有三千里,别瞧这区区三千里,普天之众,唯七八人有能力瞧上一瞧,今日本禅子与首禅务必要让大修瞧到。“

    原承天知道此处法则未开,越往前行,越是不遵世间法则,因此五行之术,在此处统统失效了,那风未必就是风,火未必是火,任你如何大能,到此也是无用。

    枯木禅师将手中黑钵轻轻一转,黑钵中射出霞光万道,却凝成一束,向前方直直射去,原承天在这霞光之中行路,果然就轻省了许多。

    原承天深知枯木禅师这霞光一照,就好似开天辟地一般,乃是在混沌之境开出一条路来,就见那霞光足足射出去百丈远,枯木禅师之能,由此可见一斑。

    若说五越禅师为昊天首禅,则枯木禅师定是那禅修第二人了。

    越往前行,钵中霞光越是短了,堪堪行了八百里之后,霞光被逼至丈余长短,再瞧枯木禅师,已是汗流浃背。想来此处不过是混沌五气充盈虚空之处,枯木禅师开辟起来就是千难万难,世尊当年创世,那混沌坚不可比,创世之难,可想而知。

    五越禅师眼见于此,便笑道:“枯木稍歇。“

    也不见他取宝施法,身上自然而然,就发出一道禅光来,这禅光温润平和之极,却足足射出去千丈之处,原承天被这禅光一裹,遁行之速足足增了一倍。

    枯木禅师不由拜服,道:“首禅之能,实非在下可及。“

    五越禅师微笑道:“你我所学不同罢了,禅师枯木逢春之功,实具造化之能,又怎是五越可及?“

    原承天虽然一直不曾动用神识,去探五越禅师的修为,但见到这道千丈禅光,便知此人或已是昊天第一人了,唯一能与其相提并论者,只能是那苏氏老祖苏泰真。

    以五越禅师的修为,早可飞升仙庭,但此修却因昊天乱局已生,不肯径直飞升而去,无非是想庇护苍生罢了。其悲天悯人之心,令人感佩不已。

    借五越禅师禅光之力,三修很快又逼近千里,说来此处离混沌裂缝不过千里罢了,若是他处,目力早可视见,可此处乃是混沌虚空之地,毫无法则可言,谁说千里就可视物?虚空就无阻隔?

    如此又行进五百里,前方仍是五气盘旋,瞧不出根由来,但五越禅师面色已略显苍白,额上也生出一滴汗水来。

    以五越禅师之能,就算前方有一座铜山铁峰,随手开来,也是不皱眉头,哪知在这混沌虚空之地,却也是步履维艰。

    这时那禅光只射出三十余丈罢了,可见四周压力之强,若是五越禅师收回禅光,原承天只怕立即粉身碎骨了。

    这时五越禅师微微一笑道:“再行三百里,便可一探混沌究竟。“其声音飘忽不定,字句也无法连贯起来,原承天先听到一个”再“字,接着就是”究竟“二字,其后那”三百里“,”便可“等字,方才被双耳听闻。语序自是错乱之极。

    看来此处因已近混沌裂缝,时空顺序错乱不堪,五越禅师吐字有先后,可传音无次序。

    这时一道灰云卷来,将五越禅师的禅光卷了个干净,那灰云之中,忽的生出一点蓝光,就向三修射了过来。

    原承天目光瞧见这道蓝光,心中大生畏惧之心,这蓝光瞧来与灭界法术颇有相似之处,却比灭界法术强大了许多,若被这蓝光扫到,三修定然是肉身难存。

    枯木禅师早有预料,见这蓝光射来,立刻大喝一声,一道禅言便出,这禅言本该无形无迹,可这混沌虚空之中,万事万物皆与他处不同,就见那禅言形如猛虎,虎身上符文清晰可辩,就与蓝光撞到一处。

    蓝光被禅言一撞,刹时光屑纷飞,而细瞧光屑之中,似乎有符文字样,只可惜这蓝光消逝得极快,那符文又怎能瞧得清楚?

    原承天暗道:“混沌之中,自该蕴藏着天地所有奥秘才是,此处混沌虽小,却可窥一斑而见全豹,世尊留此混沌,无非是使后人得窥天机玄机罢了。看来这处所在,日后当为我修行之地。“

    这时五越禅师再发禅光,且口中亦吟唱出一道禅言来,替那禅光加持,那禅光得了加持,当即又射出五六十丈去。

    三修努力而行,忽见那五气之中,露出一点红光来,这红光并成一线,或有百丈长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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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修见到这道红线,皆是一喜,那红线分明就是混沌裂缝了,今日得见此线,也不枉刚才努力一常

    原承天细瞧这道裂缝,见那红线一张一合,好似噬人的巨口一般,却不知被怎样的力量死死压制住了,因此红线张开的极限,也不过是三四寸大小罢了。

    原承天隐约之中,能感受到压制红线的那股力量,深知这股巨力之强,足以毁天灭地,自己在这股巨大的力量面前,真个儿就如蝼蚁一般。

    以自己此刻修为,却去想什么重建五界,思来好不可笑。由此可知前程艰难,实非笔墨可以形容。

    (感谢西卡,陈lp,龙舞红尘,煞月诸位道友)

1357章 此殿筑成世无双

    枯木禅师忽的随手割了一截衣袖,向那红线处掷去,那截衣袖出了五越禅师的禅光之后,忽的在空中消失不见,又在刹那间出现在红线处,此处的时空法则,果然是变幻莫测。

    不等那衣袖散进红线之中,空中现出紫,黑,青,赤,白,灰,蓝诸种光芒来。其中那道蓝光,刚才已曾领教,而那道紫光,与原承天在曾在风宗逊处瞧见的逆紫微神光颇有相似之处。

    但其他的黑白灰青赤等诸种神光,则是未曾见过了。

    原承天本以为此截衣袖遇到这诸种强大法则神光,自然是荡然无存,哪知那衣袖先化一股青烟,而青烟便凝成一滴水珠,其后水珠再变,竟变成一粒大泛金属光泽的物事,随风被卷进红线,再也瞧不见了。

    三修皆是大能之士,却被这衣袖的变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因衣袖的这番变化,彰显混沌处诸多神光的造化之能,毁灭之力,亦隐隐透露出一种奇妙的法则来。

    过了半晌,枯木禅师方道:“原来世间之物,虽是千变万化,终究是不灭的,便是五界崩塌,此世犹存,只是换了种方式罢了,这样看来,我等所知,与这天地相比,着实不过是池沧海一粟罢了。”五越禅师与原承天皆是叹息不已。

    既见到这混沌裂缝,那四周无限巨力涌力,谁能久持?三修一言不发,心意相通,齐皆转身而去。

    来时极难,去时极易,三修刹时去离了混沌虚空,位径直向大殿处遁去。

    半日之后,前方现出一座巨大的雪原来,但这座雪原或因靠近混沌虚空之处,故而亦他处绝不相同。

    那空中五行气息不曾少了半点,唯因此刻水属寒气占了上风,方才是千里冰封,万里飘雪。但因五属之气皆备,灵气又极是充足,这座雪原便是处处生机,那冰隙雪缝之中,随处可见奇花异果,灵兽灵禽。

    原承天生来火属,于寒系法术修行不易,这才有两次冰封之险,如今驻跸于此处,当可借这雪原寒气,弥补所缺,因此这处雪原对原承天来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处洞天福地了。

    再行千里,前方一座雪峰之上,现出大殿一座,偏殿两间,那大殿高有百丈,已在云雾之中。

    三座大殿皆以青玉砌成,仅此一项,就不知要花费许多仙币了。原承天见此只有摇头。又见那大殿四周,有小山四座,与大殿遥遥相对,隐然有五行阵法之妙。不由得又是心中一喜。

    不等原承天三修来到大殿近前,殿中传来一声高喝,就从殿中走出一行修士来,鱼贯来到山前,揖手迎迓。

    其中当先走来一名白袍修士,正是任太真,任太真遥遥笑道:“原大修洞府初成,万千之喜。”

    身边修士皆是欢喜,齐向原承天道贺,慌得原承天揖手不止。

    原承天双足踏出,刹那间来到任太真面前,伸出手去,将任太真双手一握,道:“任兄,这洞府建得如同天阙一般,岂非太过?“

    任太真哈哈大笑道:“大修洞府,自该是这般气像才是,何况天一神宫出钱出力,任我花费,我若是替他们省了,令老祖那里怎会欢喜。“

    原承天一转身,就见人群中闪出两名修士来,其中一人,正是当年凡界天一宗老祖吕书同,另一名高冠之士,在那里含笑揖手,想来也是天一神宫人物。

    原承天喜道:“不想吕兄也来此处,飞升殿一别,弹指便是经年。“

    吕书同笑道:“原大修风采更胜往昔,我等故人心中皆是欢喜。“

    这时人群之中,有修士纷纷出列,来向原承天道贺,其中不少人皆是原承天的熟识。

    如风氏风七风六娘,姬氏姬秋远姬怜舞等,更可喜者,是姬秋渊亦立在怜舞身侧,原承天本因要重炼乾坤笔一事,要借姬秋渊的金锃紫焰,今日见到秋渊前来,怎能不喜。

    除了天一神宫,姬氏,风氏之外,十大仙族之中,还有黄氏,慕氏,杨氏,元氏皆遣了重要弟子来贺。但苏氏,林氏,叶氏,则不见有弟子来。

    正因有诸多仙族弟子在此,令老祖与姬老祖自然不便出面了,否则昊天诸修不免怀疑,那原承天究竟是怎样的身份,要由令姬二祖亲来道贺?

    不仅如此,就连任太真,也只称原承天为大修,而不以世尊名之,这也是避免原承天锋芒过露,成为众矢之的。诸位大修做事极有分寸,在原承天大道未成之前,怎会替他招灾惹祸?

    原承天与前来道贺诸修,或有过命的交情,或曾在仙会之中有缘一见的,此刻相逢,自然有道不尽仰幕,说不完的寒喧。

    正在那里欢欢喜喜,其乐融融,忽听到一声巨响传来,那整座雪峰就是一震,原承天抬头一瞧,只见那座大殿晃了一晃之后,整体就呈现出道道柔和的青光来,这青光一出,立时就两座偏殿也摭住了,仅用目力,已难瞧见大殿,非得动用神识去探不可了。

    正在惊讶,从大殿之中,飞出数名修士,径直来到任太真的面前,道:“前辈,紧赶慢赶,总算是抢在原大修未入大殿之前,将此殿修建完全,还请前辈检视。“

    任太真哈哈大笑道:“黑齿公行事,太真岂有不信者。“

    原承天这才发现,原来这行人赫然就是黑齿无常兄弟二人,以及虎隐夫妇,常公等,另有一名修士,黑黝黝的一张面皮,五六十岁年纪,则是面生。

    原承天不想能在此处见到黑齿公等人,心中欣喜之极,急忙上前,将黑齿公双手握住,喜道:“公等怎会来此?“

    黑齿公笑道:“好教大修得知,任前辈要替大修建此大殿,这消息在北原传来,我等岂能不来?老朽虽无建屋立殿,愚弟倒是颇善机关消息之学,就以愚弟为主谋,由老朽邀得几位个中高手,齐来襄助盛举。“

    任太真哈哈笑道:“原大修,实对你说罢,这座大殿,在下不曾砌得一砖一瓦,却坐享建殿之名,你若想感谢,切不可谢我,只管去谢黑齿公便是。“

    黑齿公则笑道:“也不必谢我兄弟,只管来谢这位仁兄。“就将那位黑面老者推到原承天身边。

    那老者被诸修拥来,反倒燥了面皮,搓着手道:“老夫哪里有甚功劳?有任前辈运来青玉无数,黑齿诸公谋划蓝图,老夫也只是依图而施罢了,只盼不出差错,也就是了。“

    原承天道:“诸修皆推公为首功,那定是不会错了,在下甫来昊天,就有了这座洞府,感诸修盛情实多。“

    问起老者姓名来历,才知道老者名叫普世修,乃是北原最一名匠,最擅构屋造殿,打造仙修洞府。昊天九方无数洞府,皆是此人所造。

    普世修便对原承天道:“此番造就的这座大殿,因资材取之不尽,应有尽有,若是不能打造出天下第一府第来,岂不是要让人耻笑。大修来瞧,此殿浑然一体,瞧来高大,却如同一件法宝一般,此刻或是瞧不出好处,但若遇强敌,便知端底了。“

    五越禅师瞧了那大殿一眼,微笑道:“果然是座好殿,此殿若能屹立千年,或可养成性灵了,道兄手段,高明之极。“

    原承天用神识一瞧,亦是含笑点头,此殿因材质一般无二,又经普世修妙手砌成,果然就如同一座法宝一般,此刻灵气只是尚未养成罢了,等到自己在此静修千年,的确极可能就养成性灵了。

    这也难怪刚才此殿一阵大动,就会发出青光无数了。这道青光现出,这座大殿才算是真正完成。

    既然是件性灵之宝,则不仅可用来摭风敝雨,甚至亦可用来对敌,诸公厚意,怎能不让人感动。

    诸修这番言话,惹动了原承天双塔中一位灵侍的心思,原来是玉灵听到这座大殿是由青玉砌成,可以养成性灵,就通禀了原承天,想要出来瞧瞧。

    原承天干脆就令猎风领着塔中诸侍出塔,也好齐来观瞻此殿。诸侍欢欢喜喜,纷纷掠将出来。

    有知道原承天来历的,见到原承天的诸多侍灵,那是见得惯了,也不以为奇。但那些对原承天不甚了解的修士,见那原承天一众侍灵来历奇特,个个不凡,早就惊掉了下巴。

    那猎风生就玉骨晶骼,全身杀气冲天,已是个大大异数。更有玄焰,玉灵,魔晋南皆是天地性灵之物,等闲难得一见的,又有原侍一亦是玉山之精雕成,气度与众不同。

    诸修心中就道:“那原大修不过是极道境界,却收得这该多强力侍灵,又有五越首禅,任大金仙来贺,此人修为当真是深不可测了,却不知有怎样的造化,才能有今日成就。”

    这时玉灵遁出之后,飘然来到大殿面前,她瞧了良久之后,转过身来,对原承天道:“此殿虽好,可仍需千年方可成就性灵,玉灵不才,情愿做了这大殿的器灵,世世代代守护大修。”

    原承天惊道:“玉灵遁世出尘,逍遥自在,怎可拘于一处,困守于在下身侧?”

    玉灵抿嘴一笑,道:“玉灵主意已定,大修何需多言。”抬起纤纤玉足,一步步踏将出去,就见那玉足所到之处,皆生玉莲,在大殿上连踏了九步,忽的将身一闪,已隐没在大殿之中。

1358章 即制禅言收四灵

    等那玉灵的身子完全没入大殿之中,大殿青光顿敛,其后光芒一变,转为白光,其光芒更可柔和。就见整座大殿焕然一新,宛若得了性命一般。

    本来这大殿虽经妙手制成,可若想养成性灵,也需千年,可如今玉灵融进此殿,甘为性灵,此殿何需千年,刹那就成为一件宝物了。别瞧这宝物蔚为壮观,顶天立地,却可化为芥子,仙修之妙,莫过于斯。

    五越禅师微微一笑,转向原承天道:“恭喜大修又得奇宝一件。”

    原承天揖手相谢,正想与五越禅师携手入殿,忽听得从山脚处传来哗然声响,循声瞧去,只见那冰雪之中,探出一只巨大的脑袋来。

    此蛇首离地便有十丈,实不知此蛇若是全部露出,又会有多长了。但瞧此蛇,通体雪白晶莹,披就银麟,头生金角,又生银须两条,虽为蛇体,却具龙形。

    诸修瞧见这条银蛇,皆是惊呼不已,就见那银蛇窜出冰雪冻土,已升到空中,果然有百丈之长,那蛇尾挟冰带雪,就向那大殿卷来。

    原承天与五越禅师见此银蛇,不但丝毫不惊,反而相视一笑。二位大修深晓天地玄机,知道天地但生出无主宝物来,必定惊动一众生灵前来夺宝。

    那玉灵既为大殿器灵,则此殿已非俗事,自然惊动北原蛰伏的生灵了,便是明知有五越禅师这样的大能在此,这些生灵也是不肯稍作退步的。

    仙修之士心中的贪欲,或可借心法抑制,生灵心中贪欲更甚,且无法可抑,因此既探到有大能之宝初诞,自然拚命前来夺宝了。

    普世修虽建了楼阁无数,在这大殿上耗费心血最多,见银蛇冲向大殿,慌得乱了手脚,忙叫道:“快快拦住此蛇。”

    虎隐夫妇离银蛇最近,见到银蛇也是着忙,又听到普世修叫唤,那曾七姑又是性急的,急忙擎出法刀来,就向那银蛇劈去。

    那银蛇瞧见有人阻挡,蛇口一张,就吐出一口寒气来,曾七姑禁受不得,急忙向后退了两步,可寒气袭来,实不可当,就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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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隐慌忙抱了曾七姑,就向原承天这边掠来,口中叫道:“大修,快出手拦住此蛇。“

    五越禅师笑道:“无主之宝初诞,四周灵物必来夺宝,何奇之有,我等且坐观成败罢了。就当灵物来贺,也算是一桩佳话。“

    说话之间,身上禅光一闪,别说曾七姑只是被冻住,就算是半生半死,被这禅光一照,也定然恢复如初了。

    诸修本来已跃到银蛇面前,虽不担心这银蛇真个儿夺了大殿去,若是被大殿有所伤损,岂不是憾事一桩,听到五越禅师如此说,这才放下心来。

    原承天道:“此蛇蛰伏地底不知多少万年,实为本此之王,不想万年苦修,也禁不住此殿诱惑,贪心一动,说不定就惹上杀身之祸,可叹,可怜。“

    五越禅师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材地宝,杀人无算,且看还有何等灵物再来夺宝。“

    诸修听到五越禅师之言,心中默默揣磨,皆是暗自叹息。那天材地宝诞出,原是天地厚赐,唯有德者方能居之,奈何天地生灵总是愚昧,又怎知这样的道理,只顾逞强难取,终不免杀生之祸。

    眼见那银蛇逐退曾七姑之后,再次欺近大殿,不想离大殿还有百丈时,那大殿旁四座小山之中,南方的那座小山忽的中分而出,自山中窜出一物,急急飞到空中,伸出一只赤爪来,向银蛇狠狠一探。

    原承天瞧见此物,讶然道:“此物莫非是凤凰七子之一寒火鹄?不想此鹄亦在此原潜居。“

    寒火鹄虽为凤凰七子之一,却是寂寂无名,只因此鹄诞生之初,因与青莲冰焰一般生就寒焰,就与那青莲冰焰相争,只可惜终究争不过青莲冰焰。唯因此次竞争失利,其名也就泯然众生。

    诸修见到银蛇也就罢了,听到原承天道出这寒火鹄的大名,心中惊讶更甚,一名风氏修士忍不住就道:“怎的北原潜居了恁多大能之物?“

    姬秋渊笑道:“此地极北之处,有处混沌虚空,乃是当年世尊刻意留存的一块混沌,不曾开辟的。那混沌之中,蕴藏着天地无数玄机,唯有大能生灵方知道这个奥秘,试问潜居此处者,怎会是俗物了?“

    任太真默默点头,心中暗道:“世间大能灵物,果然最晓天机,只是秋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些个大能灵物,并非仅为了混沌而来,其心所向,或在世尊。“

    那寒火鹄生得凤头鹰身,全身覆雪一般,唯有一对铁爪赤红生焰。银蛇见寒火鹄赤爪探来,那赤爪遍生赤焰,触之则焚,怎敢大意,忙将一道寒风吹去,半灭了赤爪上的火焰,再转身卷起蛇尾,凌空向那寒火鹄的背上击来。

    就趁着一蛇一鹄相争之时,自北方传来一声嘶吼之声,远远瞧见一头巨大的白熊足踏冰芒而来。其势之快,远逾奔雷。

    那白熊每在空中行走一步,就生出一朵冰芒来,可见此熊乃是水属之物了。

    诸修见又惹出一头白熊来,这场夺宝大战更加热闹了,好在放着昊天首禅在此,这三灵再强,又能惹出什么乱子来,便在旁坐观成败也就是了。

    诸修既不地会,银蛇与寒火鹄又撕扯不开,那白熊很快就欺近大殿了,便在这时,一道虚影从大殿之中探出身子来,瞧来正是玉灵的相貌,只是这虚影却比玉灵高大数十倍了。

    那玉灵虚影见到白熊,抿嘴一笑,伸出纤纤玉指来,在白熊额上一点,口中道:“你且稍等片刻。“

    白熊吃这一点,不由得怔在那里,这也是因为熊性愚憨,乍遇到大殿现出器灵,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便在这时,自西面空中涌出一团黄云,黄云之中,现出一只异兽。

    此兽肋生四翅,狮首而鹿尾,左爪如雀爪,右爪乃虎爪,端的古怪之极。

    原承天与五越禅师见到这等异兽,皆是欢笑不已,原承天拍手笑道:“不想连这只古兽也惊动了。“

    原来此兽名叫四狞,亦是仙庭异兽之一,仙庭之战后就不知去向,不想在此历劫转世了。

    那四狞四翼扇动,速度自是快极,眨眼间就到了大殿前,作势就要一扑,白熊如梦方醒,怒吼声中,挥动熊掌向那四狞拍去。

    哪知四狞早将白熊视为对手,刚才一扑只是诱招罢了,不等那白熊掌到,身子在空中一翻,就到了白熊身上,鸟爪如刀就在白熊背上一割。

    这四狞久经杀场,老于谋算,上来就是占了个大大的便宜,奈何那白熊虽是无名野物,却得天地灵气之惠,生得铜皮铁骨,就算被四狞抓到,也是漫不在意,转身一掌推去,四狞知这白熊势大,不敢争锋,又急忙翻滚着去了。

    当下四只灵物就分作两个战场,各在大殿两侧厮杀,虽然四狞与寒火鹄皆是有来历的,可也未必就占到上风,因此两处战场,皆是难解难分。

    本来这两场厮杀惊天动地,那大殿再牢,也是经不住这样的折腾的,幸好玉灵已融入殿中,使得大殿已具性灵,但有巨力冲来,自有白玉护卫,刚才白熊冒冒失失的靠近大殿,也被玉灵一指点退了。

    五越禅师笑道:“这四灵相争,如何是个了局,若有伤损,也不合天地仁德之意,也冲去了今日的喜气。大修不如就出手收了这四灵,就令其护殿罢了。“

    原承天抚手笑道:“禅师之言,正合我意。今日四灵来‘贺’却之不恭,就收其为护殿四灵,倒也最合适不过。“

    诸修齐皆欢笑,个个凝神屏息,来看原承天如何收伏四灵。

    就见原承天来到大殿顶部,在空中盘膝坐下,默运元神三息,忽的将手一拍,一道禅言飞去,先那白蛇罩去。

    这道禅言乃是原承天临机所创,专为这白蛇而设。想当初原承天为创八字禅言,不知费了许多工夫,如今与诸多禅师十日问难,百日讨教,尤其是与五越禅师抵足相谈足足一月,于禅修一道已趋大成,唯略逊于五越枯木区区数人罢了。

    银蛇见这道禅言拍到近前,此蛇好歹也是有十几万年苦修之功,已修出了强大灵识,知道这禅言专为辖制自己而生,慌的转身就要逃去。

    哪知银蛇的对手却不晓事,见对手想逃,赤爪早就探出,拦在这银蛇的面前,银蛇心中直叫了一声苦,身子已被禅言罩住,立时动弹不得。

    寒火鹄见银蛇不再阻路,就转身向大殿奔来,此鹄禀性凶残,见到原承天坐在大殿之上,哪里知道好歹,反将赤爪探出,要伤世尊。

    原承天不慌不忙,口中叫道:“慢来。“一道罡风散开,迫得寒火鹄退后数丈。

    妙?笔?阁

    这时一道禅言再次祭出,这禅言与刚才不同,自原承天口中吟出之后,就在空中化成无数银色符文,自四面八方,向寒火鹄裹来。

    原来这寒火鹄毕竟是只灵禽,动作迅捷,只能将禅言碎化无数,任寒火鹄逃向何方,总会撞到一处。

    那寒火鹄果然大胆之极,见禅言自四方涌来,怎样也是逃避不得了,干脆厉叫一声,将凤喙来啄原承天。寒火鹄全身上下,唯这利喙生得最像火凤火凰,因此其大半的本事,也在这利喙之上了。

    此喙破开罡风,就扑到原承天的头顶。原承天若被此喙啄中,就算最后收了此鹄,也是笑话一桩了。

    (感谢越小丙,谜恋你的痴,潮妈2012鼓励)

1359章 谁是安界擎天手

    原承天身子也不稍动,就算再用禅言法术已是不及,仍是微微一笑,心念动处,一片散碎的禅言早就袭到寒火鹄背后,眼瞧着寒火鹄的利喙离原承天头顶不过数尺罢了,可此鹄身子已然动弹不得,就此一声哀号,从空中滚落下来。

    此时其他禅言碎片纷纷拥将上来,将寒火鹄裹了个严严实实,原承天随手一挥,此鹄就如刚才那银蛇般乖巧,立在空中不动了。

    四狞白熊毕竟也是有灵慧的,刚才见到大殿,一时贪心突起,这才鼓勇昧智而来,此刻见到银蛇与寒火鹄皆被原承天所制,慌的大吼一声,转身就要逃去。

    只可惜原承天观战多时,早替这两位生灵备下了禅言,手掌微微一抹,禅言便出。这两道禅言无视空间法则,刹时便到,四狞仗是四翼扇动速度甚多,也只是逃去了数百里罢了。

    白熊行动缓慢,更是身子未离山峰就被禅言罩祝

    屈指数来,从原承天坐定大殿顶端,动用第一道禅言开始,到完全收服四只灵兽,也不过八九息的时间罢了,其挥洒从容之姿,令诸修印像深刻。此刻见到原承天大功告成,无不抚手欢笑起来。

    原承天道:“今日由任兄领着诸位道友,替承天开辟洞府,又得诸位来贺,承天感激不荆承天借此洞府,自该明悟修行,只盼修得天道之修,拯五界于倾危,万民于水火。今日在此立誓,昊天一日不清,承天一日不可飞升仙庭。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听罢原承天此誓,便是五越禅师也是动容,若使得昊天清平,实不知要耗费怎样的心血,且就算苦心孤诣,也未必就能成功,原承天立此誓言,其心天地可鉴,可志无以复加。

    想来若非世尊,又怎敢立下这样的宏愿?五越禅师先前自是知道原承天世尊分魂的身份,只是他千载修行,所见世尊分魂无数,便是原承天卓然出众,也只是对其高视几分罢了。其实心中并不以世尊主魂视之。

    如今听到原承天此誓,方才心中大动,暗忖道:“承天既有此志,五越如何能不竭尽全力,以相辅助?”

    五越禅师道:“壮哉此志,大修既发此誓,五越亦有一誓,若不能助大修还昊天清平,五越亦不敢飞升仙庭。”

    原承天听到此誓,就冲着五越禅师微微一笑,五越禅师亦以微笑示意,二修相交至今,不过数月罢了,可因心中皆存诸界苍生,可谓志同道合,今日同发誓言,莫逆于心。只此相视一笑,已胜过千言万语了。

    二人誓罢,诸修自然是掌声雷动,当下原承天摆手相请诸修入殿观瞻。诸修轰然叫好,相互你谦我让,步入大殿之中。

    原承天则与五越禅师携手入殿,只见那大殿立有四柱七梁,分明对应仙庭四神以及天下七界。大殿空中,悬挂两粒明珠,分别是日月之形。

    再瞧大殿四周粉壁,也不知也几百块,却不着一字。

    任太真笑道:“这四周粉壁,日后就要用来书大修事迹,有一桩便书写一桩,等到四壁书毕,想来大修必得道果了。”

    原承天道:“自不敢辜负任兄一片良苦用心。”

    那大殿正中,立着一尊赤玉神座,以应合原承天火属之身,神座之下,有白玉交椅十二,青玉交椅三百六,原承天见此布局,心中暗暗点头,已明白任太真的心意了。

    这时诸修就要拥着原承天坐上赤玉神座,原承天却摇了摇头道:“承天何德,敢在诸位面前窃居神座,唯盼承天早日完成新法,还昊天清平世界,方才有那个资格,去这椅上坐上一坐。”

    也不论主次,先拉着五越在一张青玉交椅上坐了,自己也相陪坐下,诸修见原承天谦让,也便催促,便也择椅坐下。

    这边诸修刚刚落座,忽闻殿前有云板声响,任太真道:“但凡有修士靠近大殿千里,必有云板响应。大修刚刚入殿,便有客人来,看来绝非俗客了。”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殿前已现出一道身影来,倒是来的极快,原承天凝目瞧去,喜出望外。原来那修士竟是赤犰,分明是代表混沌秘境中的一众古兽,前来庆贺了。

    他起身来到殿前,将赤犰扶进殿中,赤犰笑道:“那处一帮老家伙听老雕说承天新辟洞府,个个静极思动,要来庆贺,唯因恪于当初誓言,着实动身不得。老犰屡破禁律,也管不得许多了,就代诸位古兽前来瞧瞧热闹。”

    原承天道:“诸位前辈如此承爱,承天何以克当。”

    赤犰笑道:“我能来是我的造化,我等之间的交情,又何消多言。不过我既来此,少不得要向承天讨个差事。”

    原承天道:“前辈只道吩咐便是。”

    赤犰道:“此殿虽是你的洞府,奈何你大任在肩,百年之中,也不知有几日在府,老犰就想来,那混沌秘境好不苦闷,怎如这红尘好耍?因此就厚颜讨个护法,将我一点虚识安放在这大殿之中,也好瞧个热闹。”

    原承天又惊又喜,赤犰此言,分明是想来给自己做个护法了,按理说此把求之不得,但赤犰是怎样的身份,自己境界又是何等低微,让赤犰这般的混沌古兽替自己护法,可不是太过稽越了。

    但赤犰此言一出,便有万千惶恐,也只能慨然应允了。当下迭声感激不已。

    赤犰哈哈笑道:“也亏得我亲自来一遭,否则岂不是让老雕古猿抢了先。”就从袖中取出四卷画来。

    原承天接过画卷,诸修皆来观瞧,只见那第一副画上,画的是老雕的形貌,此画的画工且不论,就见那老雕双目睥睨,实有傲世之姿,令人凛然生危,好在此雕目中有清气一道,方知亦是悲天悯人的大能大德之兽。

    以五越禅师之能,自然瞧出这画卷中实为老雕的一点虚识,看来这只混沌老雕亦要来替原承天做个护法了。若非原承天大德,且看好原承成天日后成就,似老雕这种混沌古物,怎会前来屈求?

    其他两张画卷,分明是古猿赤犰与古懈,唯不见银狐画像,原承天明白,这是银狐深知修为有差,不敢与四大古兽并列。

    赤犰得意洋洋,先将自家画像挂起,且挂在殿前,这也是他亲自前来的好处,至于老雕三位古兽的画像,就只好挂于殿中了。

    赤犰用手一指,自家画像就悬在殿前空中,如此一来,赤犰就算远在混沌秘境,也可借着画像上的一点虚识,替原承天此座大殿护法。此举除了是四大古兽对原承天的一片爱护之心,亦隐藏监守之意。假若原承天失德,焉知四大古兽不与原承天反目成仇?

    赤犰所送的这份大礼,着实不轻,诸修心中忖道:“原大修有四大古兽加持,昊天界中谁敢来惹他?除非是像百族或仙族这样的势力倾力来攻,可那样一来,又惹怒了昊天首禅。到时势必会兵连祸结,血流成河,这样的决心,谁也敢轻易下得。”

    就听赤犰道:“承天,我等虽有虚识留在此处,毕竟那虚识动用一次,就会弱了一分,因此若非那绝大变故,或是有大罗境界修士来攻,我等实不便出手,此节你需深知。”

    原承天道:“便是如此,承天已是感激不荆”

    那赤犰不敢在红尘之中过多耽搁,挂好四副画像之后,便飘然而去,满座修士,此修唯向那五越禅师微微点头示意罢了,其他修士,又怎在他的眼中。

    诸修将赤犰送到殿外,赤犰哈哈大笑道:“万千分魂历劫久,昊此去祸不休,清平皆从乱世取,谁是安界擎天手。”

    一言即罢,身子稍稍一动,已不在红尘之中。

    五越听到赤犰话中之意,眉头微微皱起,复又展颜一笑道:“大修,今日好会,他日有缘有聚。”将身纵到空中,口诵禅言道:“五界无净土,处处染红尘,但得禅心在,天道永留存。”

    身形一闪而没,却有一物飘飘然落了下来。

    原承天将手一招,将那物事接在手中,凝目一瞧,不由大喜过望,原来那物事乃是一张残卷,正是五界天地卷之昊天卷,不想却在五越禅师手中,如今禅师以这残卷相赠,期待之意不言自明。

    原承天接卷在手,肃然而立,向空中揖手道:“禅师厚赐,承天拜收了。”

    此时诸修纷纷过来告辞,原承天与诸修一一别过,唯留下姬氏三修以及吕祖,略示要重炼乾坤笔,想请诸修相助之意,诸修自然欣然答应。

    黑齿公这时过来道:“大修,我等思来想去,他处虽好,怎及得上追随大修,因此也想来讨个差事,哪怕充作仆役,也是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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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慌忙道:“黑齿公怎能说出这样话来,此处大殿名义上为我所有,实为天下修士共修之地,无论何人,想来便来,想去则去。便是黑齿公不言,承天也来请诸位留在此处,承天胸中之志,若无诸位相助,也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黑齿公等人听到此言,心中欢喜之极,原承天就借黑齿公等人之口,将立殿的宗旨慢慢传扬了出去,但有修士来投,皆给安排住处,实为共参大道之意。

    只因原承天新法未成,故而不便广招人众罢了,但若有来投者,怎能不接而纳之?

    自此之后,北原这座大殿,便渐为天下诸修所知。

1360章 承天宫立原流开

    原承天先前因自己并无功德,不肯替那座大殿命名,私下与殿中同道论起,也只以玉灵殿名之。但黑齿公诸公想来,原承天禀承天道之修,制无上心法以拯昊天,虽未大成,也已经略具规模。且此新法制成,需传遍天下的,而世间之事,若无名目,怎可行得。

    因此黑齿公等人劝说原承天,好歹要起个响亮的名头,黑齿公就道:“大修日后传功授法,天下修士如云而来,若无名目,也不好说得。以老朽之见,大修传功授法,好比开宗立派。但宗派二字,未免流俗,且不合大修传功宗旨,或可以原流名之。而大修禀持天道之修,承天地法旨,此殿当可为承天宫。”

    任太真建成此殿后,不肯稍停,仍是在外云游,替原承天宣扬传功授法一事,这一日亦传讯回来,劝原承天定立传功名目,其意见与黑齿公不谋而合。原承天见众议相同,又为方便任太真行事起见,也只得从善如流。

    从此之后,北极原流,以及承天宫之名,则传遍天下。

    那承天宫虽是建成,普世修与黑齿公等人仍不满意,尤其是黑齿无常,最擅机关消息之学,如今此殿建成,自己却不曾出得多大力,也显不出自己的才华来,因此禀告了原承天之后,就在殿外殿内巧作安排,尽显平生所学。

    原承天观那黑齿无行的机关消息,不由得想起龙格非来,论起二人所学,可谓是各擅胜场,只可惜龙格非不知何时才能飞升,又想起陆沉星等凡界诸友。但各人机缘不可强求,想来以龙陆二人仙基灵慧,总有飞升之日,他日相逢,不知是怎样的欢喜。

    殿中之事,原承天也不理会,只管交给黑齿公等人办理,自己于修行之余,一心只管修订新法,而原承天座下诸侍,也知道原流既立,日后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是天下修士的表率,又怎敢有一丝懈怠?

    猎风身为原承天的侍首,除了要监督诸侍修行之外,亦要替原承天安排各种事宜,目前原承天手中最要紧之事,便是乾坤笔的炼制,以及刀君元魂的培育等项。

    猎风与刀君情谊非殊,在培育刀君元魂一事最为关切,好在物事因有杨氏所赠心法,也不用劳烦原承天,自有金偶与猎风办理。而乾坤笔的炼制,则是银偶与玄焰合作,也不用原承天挂怀。

    至于调动资源,相借诸般物事,就由猎风出马,承天宫所需物资,尽从天一神宫处调动,此刻天一神宫与原流的关系尚不便公之天下,两处行事,仍需谨慎。桩桩件件,都需猎风暗中调停。

    除此之外,猎风另有一项重任,就是安置天下来投的诸修,凡诸修静修之地,所修功法,都得猎风善加安排。

    原来自从承天宫建立之后,北原清流之众受黑齿公等人指引,每日皆有修士前来观瞻,而散修之众亦受任太真引导,每日亦有三两修士来到。

    这些新来的修士初到承天宫,也不过是报着略作观瞻,姑且一试的心态,想瞧瞧这盛名在外的原承天,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又能从承天宫这里,得到怎样的好处。

    原承天本想等到十年之后,新法初成,才能公之与众,哪知黑齿公与任太真行事急如风火,这么快就将诸修引来,自己若不能拿出真章来,岂不是要让诸修失望而回?

    好在新法虽是初成,那入门之法已然齐备,原承天花了半月工夫,再将这入门功法细加揣摩,就令黑齿公等人书于大殿的粉壁之上,任由修士观摩修行。

    以原承天之本意,新法分为三卷,是为天地人,天地两卷只是草创,且不论及,那人卷则分为仙,魔,鬼三修篇。

    此新法的宗旨既然是普济天下,又怎能只惠及仙修之士,原承天自然亦盼得魔修,鬼修之士,亦可借此法之助,摆脱魔修,鬼修的种种敝端,改修仙修之道,如猎风故事。

    如今人卷三修篇中,仙修入门心法已然齐备,鬼修改宗心法亦已完成了七成,唯魔修改宗心法,尚在修订之中。

    此刻于大殿中贴出的,便是仙修入门心法以及鬼修改宗心法。

    本来以原承天的性情,怎会拘礼,修士只需入得殿来,也不问境界高低,甚至不管其出身来历,此之为有教无类。

    可随着修士渐多,且修士的性情又是良莠不齐,天天聚在大殿中争论不休,甚至因一言不合而大打出手,又是成何体统?

    因此这边新法创出,那边猎风也制订出原流的法条来。

    凡新来修士,皆在大殿外千里之地的一处山谷中安身,普世修于这山谷之中,建草屋数十座,供修士落脚。而山谷之中,则由黑齿无行亲自动手,树青玉碑一块,上书入门新法。

    若有修士修行入门心法有成,则可进入大殿之中,修行宫中粉壁上更深一层的心法。若有疑惑处,则有金偶银偶细加解说。

    又因原流初立,原承天威名不彰,法度难施,猎风禀告原承天,在山谷中设立大天罗阵法,将整座山谷笼罩其中,凡入山谷者,皆不可私斗,若违法条,自有金银二偶引发阵法,以便惩处。

    说来这些新来的修士,虽知原承天大名播于天下,可原承天毕竟不过是极道之士,就敢传功授法,谁肯心服?因此初时来承天宫者,大半暗藏心机,要来看原承天的笑话。

    及见到承天宫法度森严,大天罗阵法严谨无比,承天宫外有四凶兽守护,内有混沌四大古兽虚识加持,自然是心中凛然了。

    再来瞧那青玉碑上的新法,初瞧也不过如此,那碑文语意浅显,通晓如白话,瞧来比灵修境的入门心法尚且不如,怎及得世间其他心法诘曲聱牙,语意深奥?

    诸修见此心法,大半就在心中冷笑了,就有那自恃才高者想就此拂袖而去,哪知那心法瞧了一眼,就已印在心中,不知不觉就在体内运转起来。等到心法稍加运转,方知这新法之妙了。

    这也是因为这入门新法不需明悟,一瞧便知。

    因此那修士只需瞧了一眼心法,忍不住就要瞧上第二眼,等到心法运转,任他怎样的愚顿,也知道这心法着实妙极,比起自己昔日所学,不知要高明多少了。因此谁又舍得离去。

    猎风冷眼旁观,逐渐总结出一些规律来,但凡那些初来修士,前两日必定是叫嚣张狂,觉得原承天以极道之修而为天下师,着实是可笑之极。

    可只需过得两日,那修士无论怀着怎样的心思,在那碑上瞧了几眼,就必定顿敛嚣张之气,心中又惊又疑了。原来原承天这套新法,本以禅修之道为基,新法之中,自然蕴藏定心敛神之法,但凡修士只需运转心法无碍,自然就可静心敛息。

    而再过两三日,诸修个个皆是心悦诚服,此时就算你用鞭子击打,他也绝不肯移动半步了。

    那仙修入门心法共分七重,鬼修改宗心法分为三重,魔修改宗心法虽不曾制出,亦打算分为三重。

    目前来此的修士,皆是仙修之士,那入门心法的第一重极是容易,灵慧极佳者,也就半日工夫,就可运转自如。既修行了这第一重,也就深知了这新法的好处,又怎能不去修那第二重?

    说来这些初来的修士,也算是占了许多便宜,此刻因人数尚少,一旦修完第一重之后,就可径去承天宫的石壁上去修第二重乃至这三重心法。甚至有缘得见原承天本体。

    其后因人数过多,那承天宫虽大,也禁不住诸修云集,也不方便诸修修行。因此猎风等再立新规,就将七重入门心法,齐皆书在青玉碑上,立在宫外。

    由此自山谷而至承天宫,就得过七道关了。诸修就依着七块玉碑的内容,以及立碑之处的地势,各取一名。是为一重谷,二重林,三重河,四重坡,五重峰,六重殿,过了六重殿之后,方得入得承天宫。

    又随着原承天不断完善新法,心法内容愈多,承天宫外,青玉碑立了无数,承天宫的内外法则,也就渐趋完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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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承天宫的好处,就在于来去自如,更不需奉礼纳币,进得此宫,便是原流,出得此门,就与承天宫无涉。原流弟子,只有境界修为高低之别,却无上下尊卑之分,入门早者,就称师兄,入门晚者,就为师弟。

    那原承天将禅修之道,教化之法融入心法之中,故而原流虽不立法条,但法条自在人心,不施威压,而大德布于天下。

    就在承天宫建成半年之后,一重谷中新近来了两名修士,此二修虽刻意掩饰灵压,但只需用灵识一探,便知二修境界深不可测,其中一名修士,或为金仙大士了。

    自原流创立以来,来承天宫中观瞻修行者或有万数,但诸修境界大多不高,少见极道之士,更遑论太虚境界了,如今忽的来了位金仙大士,那原流弟子虽是心法有成,心境如水,也免不得暗感惊讶。

1361章 大道当在直中取

    陪同金仙大士而来者,身穿猩红大氅,相貌堂堂,威武一表,似乎是太虚境界。此修目光在青玉碑上一扫而过,面露不屑之色,道:“俚俗不堪,如何传世。”

    原来那碑文上写着:“我有仙修绝妙法,不靠天来不靠地,不靠仙丹和灵气,妙诀只在呼与吸……”便是无识之人,也是一见便知。怎及世间诸法,用词典雅方正,博大精深。

    此刻玉碑边正有几名修士静坐修行,其中一名修士就道:“那修行又非做诗吟对,通晓如白话,又有何不好?大道当在直中取,妙旨不向曲中求。”

    红袍修士冷哼一声,刚想上前辩驳,瞧见对手不过是羽修境界,也就懒得说了。金仙之士更是微微一笑,连瞧也不瞧那修士一眼。

    二修离了一重谷,就见那山谷蜿蜒向北,那路上凿平山石,砌就道路。一路上有三三两两修士,或在道路两边的的凉亭之侧,或在草屋之前,或坐或卧,或相坐闲谈,或独自静坐,只是皆不敢高声。空山幽谷,倒也一片寂然。

    出了山谷之后,前方就是一座林子,此林中树林稀疏,林中新砌小路,曲曲折折向前。

    二修刚刚踏进此林,那金仙修士忽的道:“倒也有些意思。”

    红袍修士道:“师叔,莫非你也修了那玉碑上的心法?此法胜在简洁易修罢了,也不见得有何高明之法。”原来此修刚才一见之下,就将碑文记在心中,那碑文何等简洁,也不必明悟,一瞧便知,随意行来,果然轻松之极。

    金仙修士也不回答,二人沿着林子小路走去,只见林中道旁,亦有青玉碑一座,有七八名修士正在那里争论不休。

    就听一名青袍修士对一名中年修士道:“这位道友,你三日前刚来到一重谷,怎的今日就来到这二重林来?世间修行之法,重在循序渐进,就算大修所创新法极易修行,可道友所花的时日也未免太少了。“

    那被面责的中年修士就道:“在下自踏入仙修道以来,但有心法,皆是过目不忘,一学就会,似这等简易心法,修行三日已是足够多了,你快让开,莫扰我修行。“

    那青袍修士还想说话,旁边一色黑袍修士将他衣袖一拉,笑道:“师兄,黑齿公说的明白,原大修此法,因人而异,自有那修得快的,亦有那修得慢的,何况但遇阻碍,你还怕他不回头?“

    青袍修士笑了一笑,也就罢了。他刚才劝说他人莫要急燥,那是一片好意,此刻被人劝说了,也就不为己甚,这性情倒也温和。

    诸修这个小小的纠纷,也就因此平息,那中年修士来到玉碑前,抬头细瞧了片刻,就在碑前盘膝坐下,依那碑文修行。

    金仙大士与红袍修士一边向碑文瞧来,一边脚步不停,仍是向前走去,青袍修士见到二人境界甚高,更是不来拦阻,只是微微一笑罢了。

    那林子走到尽头,就到了山下的一条河边,此河宽约一丈罢了,流水缓而清,河上架起石桥一座,小河两岸皆有碑文。

    就见此处修士明显增多,看来越往前行,因那碑文上的心法日益艰深,诸修也就没那么容易修成了。

    红袍修士走到桥边,脚步也不禁慢了下来,只因他刚才瞧了林中的碑文之后,就一直在暗中依法运行心法,不想却遇着了一个小小的阻碍。好在他玄承深厚,略一思忖,就已顺利过关,心法运行无碍。

    然而正因如此,他心中反倒升起一个老大的疑团来,这才停步不前。

    金仙大士见红袍修士驻足,也停了下来,目光向红袍修士瞧来。

    红袍修士道:“好厉害,险些要上了此法的恶当。“

    金仙大士道:“却是怎样?“

    红袍修士道:“好险,好险,这两重心法易学易修,让人不知不觉之中,就忍不住修而习之,如此一来,岂不是旧法皆废?若这新法暗藏杀机,岂不是让人修为尽丧?“

    金仙大士眉头一皱,刚想说话,却惹恼了河边数名修士。一名高个修士道:“道友说怎样话来,怎能以小心人之度君子之腹?瞧你定是刚刚来到承天宫,且因道友本身修为甚高,瞧那新法甚易,故而不曾细思其中的微妙之处,这才有此无稽之谈。“

    红袍修士道:“世间心法,只能择一而修,这是仙修之道的常理,在下的话又怎会错?“

    高个修士道:“世间俗法固然如此,但原大修这套心法,却是别出机杼,与诸法迥乎不同,此法想学便学,不学便罢,且与你先前所修心法绝无牵涉。再者,这两重心法,虽是一瞧便知,可其中却有微言大义,不去深思,又怎能体会其中妙旨?道友还是退回一重谷中去罢。“

    河边诸修皆笑,红袍修士刚想发作,但他毕竟是太虚境界修士,刚才怀疑这新法或与先前修习的心法有冲突之处,但以他的玄承阅历,只需将前两重心法细细揣摩,哪需片刻工夫,心中已是明悟无碍了。

    正如高个修士所说,原承天这套新法巧妙之极,又新奇之极。世间其他心法,唯有一条路罢了,而这套新法,却有千条万条,无论你从哪条路行去,却是通行无碍。

    细审这套新法,或可以天地为洪炉,以自身为丹药法器,或是以自身为混沌,所谓修行,就是从自身这个小混沌之中挖掘无上潜力,又怎会与昔日所修心法有任何冲突?

    红袍修士越是明悟,越是深自体会到新法之趣。猛然起来刚才林中青袍修士所言,修行之法要循序渐进,又怎敢再向前迈上半步?

    原来金仙大士与红袍修士皆是林氏弟子,今日前来,心中并不曾存有好心,只盼着从这新法之中寻到原承天的破绽,到时就可以取笑原承天一回,也好出了仙会时败于原承天的那口恶气。若能令原承天名声扫地,就此敛旗息鼓,则更是大快人心了。

    别瞧承天宫只不过建了半年,可原流之名已是传遍天下,昊天九方修士,皆知北原极北之地,有座承天宫,宫有传授无上心法,得能修行此法,可尽除以往修行之敝,不需依赖灵丹妙药,天材地宝,就可修行无碍了。

    虽然那新法远未大成,可入门心法已然修订齐备,因此天下诸多散修,就算不曾趋之若骛,也是心中大动。

    此刻昊天诸处,皆是战火纷飞,仙乱无处不在,昊天十大仙族除了天一神宫与姬氏闭门不出之外,其他八大仙族,皆与散修纠缠不清,更有苏氏与杨氏之争,或明争或暗斗,使得那昊天九方,已无净土了。

    或因仙乱之故,修士通行不便,而承天宫又是路途遥远,因此这半年来,来此的修士也不过万数罢了。假以时日,实不知承天宫会聚集多少修士。

    两名林氏修士奉林氏氏老祖之命,来这极北承天宫一探虚实,只因承天宫毕竟就在北原,与林氏金原不远,就怕原承天集聚散修之众,渐成势力,林氏就算不是首当其冲了,也必定要大受影响。

    哪知暗藏心机而来,却被这两重心法乱了心思。本想从新法中寻出破绽,却反倒被这心思牢牢的吸引住了。

    不过这两重心法毕竟只是入门罢了,以原承天之才,若是连前两重心法就无法制得完全,又怎敢传功授法,而随着新法越加艰深,原承天是否还有灵慧玄承支撑,那可就说不准了。

    两名林氏修士在河边驻足片刻,红袍修士总算将前两重心法的微言大义之处彻底明悟了,至于金仙大士,更是不在话下了。

    二修也不去上桥,而是将桥这边的几座玉碑细细瞧来,河边的这几座玉碑,刻的并非心法,而是原承天根据新法的根本,以及二重心法的进度,精心制订的几项仙修基本法诀。

    那碑文所载,于丹道,符术,制器等诸般仙修要术皆有涉及,这些个基本要术,皆是依着新法而来,与世间诸法怎有相同之处?

    其中最令林氏二修关注者,则是原承天新创的制诀之法。

    所谓制诀之法,就是修士可自创法诀,就如禅修之士可自制禅言一般,但就算是禅修之士,若想制出禅言来,也是极其不易。

    可原承天以新法为基,却可极大便利的制出法诀来,虽然河边碑文所载的制诀之法甚是简易,不过是入门罢了,可叶氏二修略瞧了几眼,皆是心惊。

    只因若是新法大成,且制诀之法也能创制的齐备,那世间修士又何必去炼制什么法宝法器,只需制出法诀来,就可迎敌。若是如此,则天下之势岂不是为之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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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天下修士皆可自制法诀,且威能与法宝相若的话,则那天材地宝岂不是等同废物一般,谁去争夺?若连天材地宝也不去理会,则等闲法器法宝,更是不在话下了。

    林氏二修瞧见这制诀之法,心中震惊之极。二人所思,也是大同小异。

    那太虚忖道:“若原承天真的将这新法创制完成,到时仙族散修岂不是等同于一般,我等仙族之士,也就泯然于众人矣。“

    林氏金仙则想道:“此修不除,昊天永无宁日。“

    (感谢白寒北,lynn69,我心?飞诸道友加持)

1362章 天网恢恢疏不漏

    二修虽是心生惶恐,但玉碑上的法文毕竟诱惑太大,怎舍得就此不理?那原承天就算包藏祸心,意图与昊天仙族分势夺权,可这新法总是不俗,大大的值得一修。

    将河边数座玉碑的碑文牢记于心之后,二修这才过了石桥,到了对岸。

    过了此河之后,便是原流口中所说的三重河了,此处芳草遍地,间有残雪没入其中,虽是北地,倒也有几分春色。

    红袍修士见草地之中亦有玉碑数座,碑前修士更多,约有数千之众,就见诸修皆在玉碑前盘膝而坐,个个低眉垂首,在那里静心潜修,偶尔抬起头来向玉碑瞧上数眼。

    幸好这河边草地甚为广阔,就算是数千修士聚在一处,也只是一簇罢了,丝毫不显得拥挤。

    红袍修士正想上前观瞧,忽见路边杂草丛中,有一株红花开得甚是热闹,衬着这四周残雪,更为夺目。

    他凝神一瞧,才知道一种极难得的雪符草。此草乃北原特产,但取其根茎打碎成浆,可制为上等符纸,是为北原雪符。此符纸灵力甚强,能将极道境界的法诀制于此符中,当可媲美五级灵兽毛皮,与金原赤符并称于世。

    金原赤符则是以一种奇木树皮制成,此奇木名叫赤符木。那赤符木生长不易,唯金原方得一见,且为林氏所有。林氏仗金原赤符获利,每年所得不菲。

    如今见到这与金原赤符齐名的北原雪符草,被人置之不理,红袍修士心中的震惊自是难以言表了。

    如雪符草这般的珍贵之物,难不成这里的数千修士个个不识?若是识得,又怎无人来取?

    需知因那金原赤符价格高昂,诸多散修之士无力购得,常常或偷或抢,施尽种种手段,每年林氏修士因此与散修纠缠不休,不知耗费多少人力,而死于金原赤符之上的散修亦不知有多少了。

    以红袍修士的身份,自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人的地域之中,伸手去摘这雪符草。只好忍着疑惑,慢慢向诸修聚集处走来,心中犹放不下那株雪符草,忍不住回头瞧了又瞧。

    此时有数名修士从那雪符草边经过,可又怎有人理会,诸修口讲指画,说的皆是碑文心法,将这价值千金的雪符草视若杂草一般。

    林氏金仙大士也瞧见了这株雪符草,此修亦是若有所思,想了片刻,也犹是无法可解。不知道是这原流法度森严,诸修不敢妄取一物,还是另有原因。

    二修缓缓步至千修云集之处,正想上前去瞧玉碑,忽有两名白袍修士走上前来,向二人含笑揖手。

    此二修不过是仙修境界罢了,但既是执礼甚恭,林氏二修也不便倨傲,只得还礼。

    一名白袍修士道:“二位道友,是观瞻而来,还是习法而来?”

    红袍修士道:“观瞻如何,习法又是怎样?”

    白袍修士笑道:“若只是观瞻,则这三重河边的玉碑,实不便修行了,两位只管随处瞧瞧也就是了。”

    红袍修士道:“原承天立碑于此,岂不是就为了传法天下,怎的反不让人修习?”

    白袍修士道:“若只是观瞻,则非我原流弟子,第三重心法着实不便修行。只因这第三重心法,已含杀伐之道,假若非我原流弟子,仗此杀伐之术为祸天下,岂不是令我原流蒙羞?”

    红袍修士道:“这样说来,倒也有几分道理,却不知怎样才能入得原流。”

    白袍修士道:“此事倒也极易,那河边立有白玉碑一座,道友只需提名其上,就是我原流弟子了。只是有一桩事不得不提,若是名列白玉碑之上后,却在外作奸犯科,则我原流弟子就不得不管了,到时自有惩处之法。”

    红袍修士与林氏金仙顺着二位白袍修士的目光一瞧,果然瞧见河边立有白玉碑一座,那白玉碑也不算如何高大,上面却是空无一字,并不见有人列名其上。

    红袍修士不由笑道:“不想原承天立碑半载,却无一人肯入原流。”

    此言一出,那林氏金仙忍不住就扫了红袍修士一眼,两名白袍修士则是忍俊不禁,一名瞧起来年轻些的白袍修士就道:“道友有所不知,此碑为黑齿无行公所立,那名字一旦铭刻其上,随即隐没了,否则这一块玉碑,又能书得多少名字?”

    其实红袍修士刚才说完,就已然后悔,那隐去名姓之法,虽属机关消息之学,常人极少涉及,可对一位太虚之士来说,怎能没有听说过?也是他心中盼着原承天失势,这才将心里话脱口而出了。

    红袍修士至此只好装作不知,道:“若有修士名列玉碑之上后,仍在外行得恶事,又怎会被原流知晓?”

    白袍修士笑道:“一人若是作奸犯科,就算瞒得过众人平目,怕是瞒不过天地的,一旦有惹上煞气,其名字自然就玉碑上浮现出来,到时任你逃到天涯海角去,那也是莫想逃得掉的。”

    红袍修士冷笑道:“这么说来,原承天倒是想替天地执法了,只是修士行走天下,所经之事极多,那煞气谁肯去惹,有时却是不得不惹,就好比被歹人谋算了,难不成为避煞气,就要束手就擒不成?”

    白袍修士道:“道友此虑,原大修怎会想不到?因此便有煞气缠身,也不会立行处置,自然是要问个明白的。如今因原流初立,诸多法条尚未齐备,听说猎风首执与黑齿公等已在商议,日后原流弟子,或三年,或五年,皆要回到这承天宫叙事,若是惹了煞气,也好说个明白。”

    红袍修士心中道:“这条法则倒也厉害,那名字一旦上了玉碑,可就要受原流约束了,无形之中,原流已成绝大势力。但此法又绝非严苛,与诸多仙族家法相比,则是疏松了许多,只因能惹上煞气的,非得是夺人性命不可,于小节则不去理会。且原流是代天地执法,谁人也分说不得。”

    于是又道:“若有人为免原流处惩,想方设法去洗了煞气,那原流岂非就处置不得了?”

    白袍修士笑道:“这世间法条,哪里有尽善尽美者,何况原流之士修为越深,其性情自然平和,哪里肯去主动犯事的?若真的做将出来,且又刻意隐瞒,那又应了那八个字了。”

    红袍修士奇道:“是哪八个字。”

    年轻的白袍修士脱口而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林氏金仙听到这里,便道:“本座与原承天有旧,听闻原道友在此做出好大的事业来,今日特来瞧瞧。“

    两位白袍修士肃然起敬,急忙再度行礼,那老成些的修士就道:“既是原大修故交,请随我二人前来。“

    金仙大士与红袍修士相视一眼,皆是略有些无奈。二修本想在面见原承天之前,先将这碑文记住了再说,哪知原流瞧来虽是松散,却是疏张有度,内外有别。此刻话已说破,那就不便再去偷瞧了,只好随着两位白袍修士,径去承天宫之中。

    四修离了三重河,就向四重坡而来,那四重坡其实就是承天宫所在山峰的山脚之处,此处亦是立了青玉碑数座,但碑前的修士明显的少了许多,略略瞧来也只有七八十人罢了。

    看来因原流初创,玉碑刚立,诸多修士大多还未曾修成三重心法,四重坡上的七八十名修士大多皆是仙修境界者,想来是根基甚强,或是来的甚早,这才得以修习四重心法。

    过了四重坡之后,临近峰顶时,有可见十余名修士围坐着三块玉碑,在那静坐修行。

    就见那峰顶地势甚阔,虽立了三座大殿,仍是留有余地,便是挤将数千人上来,也是绰绰有余了。

    但原流法度实宽而紧,若是修行不足者,怎能有机会来到这山峰上修行,总需一点点扎实了根基,方能来到这峰顶再修绝学。

    路过承天宫西侧的一座偏殿时,红袍修士本想用灵识向这座偏殿探上一探,哪知那偏殿上附有强大的禁制之力,怎能探得着,若是施尽全力去破这禁制,则未免是失礼了,那非得立时破脸不可。

    好在那偏殿殿门大门,红袍修士停下脚步,朝那殿内一瞧,只有偌大的殿中,只立了一块玉碑罢了,玉碑之前,只有三名修士静坐罢了。

    红袍修士暗道:“此刻原承天羽翼未丰,若想图谋,就在此时了,若是坐视此人坐大,那昊天仙修界,又怎是我仙族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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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行数百丈,就到了承天宫之前,林氏两位修士抬头来瞧,只见此宫殿上的飞檐之上,立有一块蓝底金字玉匾,上书“承天宫“三个大字,那三字端庄凝重,禅意十足,分明出自大德之修手中。

    那名老成些的白袍修士见林氏二修在瞧这块匾牌,就道:“此三字出手昊天首禅五越禅师之手。“

    林氏二修听到五越禅师的名字,心中猛然一醒,忖道:“若谋原承天,岂不是得罪了这位昊天首禅,这可如何是好?“

    但二修相视一眼,决心已下,但为昊天仙族计,别说得罪了昊天首禅,就算杀尽天下禅修之士,又有何妨。

    (今日一更)

1363章 且试新法制雷符

    两名白袍修士请林氏二修在宫外等候,自去宫中禀报,不移时,从宫中走出一对男女来,皆着白袍。那男子生得赤面白须,身边女子凤目斜挑,令人不敢逼视。

    那男子上前道:“在下是承天宫执事虎隐,这位是拙妻曾七姑。两位道友来自何处,又有何事要见原大修?“

    林氏金仙微微一笑道:“原样是虎隐道友,道友雷属之术天下知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虎威逼人。至于在下,乃是林氏弟子,因与原大修有旧,今日特来拜访,若蒙引见,感激不荆”

    虎隐就算性情粗豪,被金仙大士一赞,心中也是欢喜,笑道:“好说,好说,既是原大修故旧,自该引见的。奈何大修今日却不在此处。”

    林氏金仙道:“原大修去了哪里?”

    虎隐道:“自此峰向北,便是一片混沌虚空,原大修近日来常去那处修行,道友只管寻去,一寻便着。”

    林氏金仙暗忖道:“若在此处动手,那原承天羽翼众多,本座就算不惧,难不成将这些修士尽数杀了不成?此刻他离开承天宫,正方便动手,也是他的死期到了。”

    便对黑齿公道:“既是如此,在下自去寻他。”

    此言说罢,林氏金仙转身便想纵到空中去,不想红袍修士却向黑齿公问道:“黑齿公,在下来此之后,瞧见一桩事体,百思而不得其解,若蒙指点一二,在下感激不荆”

    虎隐道:“道友只管道来,虎隐但有所知,知无不言,言无不荆”

    这虎隐因常随着黑齿公等人行事,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学了些斯文作派,今日黑齿公等人不在,正好被虎隐接见,刚才一番应对,倒也不过不失,心中甚是得意。

    红袍修士道:“我见山下河边有一株北原雪符草,品相甚佳,但来往修士,却连瞧也不曾瞧上一眼。就此心生存疑,莫非贵处立有严规,不可让人随意摘取灵草吗?”

    虎隐大笑道:“草木易朽之物,总无大用,虽然那雪符草可制成上等符纸,不过原流修士只需学得新法中的制符之法,符纸俯拾皆是,着实是用不着雪符草了。”

    红袍修士声色不动,缓缓的道:“不想原流制符之法,竟有如此大能,却不知是何道理。”

    虎隐冷笑道:“世间制符旧法,除了修士本身玄承之外,那灵符的威能,主要来自于符纸了,符纸灵力越强,法术越为强大。因此为了区区几张符纸,一年之中,不知有多少修士死于非命。”

    红袍修士道:“这也是天地法则所限,如之奈何?我等修士,若无强力灵符在身,在昊天行走,必定多有不便。至于为符纸丧命,那也是时运不济罢了。”

    虎隐道:“世间灵物原本有限,尤其是那上等的符纸,更是价值连城,比如这原雪符草,若论市价,一张雪符纸当在三五万仙币上下,并且常常是有价无货。”

    那售卖仙修物品,本是黑齿公的强项,虎隐常年追随黑齿公,怎能不知,随口道来,那市价一丝儿也不错的,红袍修士也暗暗点头,雪符纸与金原赤符齐名,价格也是相差无几。

    便道:“虎隐兄果然熟知市情。”

    虎隐心中更是得意,道:“原大修正因为瞧见此中敝端,这才发愿创制新法,要使天下修士,摆脱对天地灵物的依赖。目前新法虽是初创,但因原大修于制符之道极为精通,因此新法中的制符之法已然大成。若用这新法中的制符之术,哪里需要什么上等符纸,随意取来一块灵石灵玉,甚或是灵修动用的符纸,也不需什么符笔,晶砂之物,就可制成灵符,且威能与上等符纸相比,亦是不遑多让了。”

    红袍修士心中冷笑,口中却笑道:“不想新法竟是这般了得。”

    虎隐道:“旧法中的符制之道,对符纸的灵力依赖极重,但新法中的制符之术,借重的是天地法则,那修士只需依据当时所在的五行变化,就可随出灵符来,岂不便当。“

    红袍修士哈哈一笑,将脑袋摇了一摇,意示不信。

    曾七姑见红袍修士竟不信虎隐的话,心中不耐,喝道:“我家汉子平生不会骗人,刚才好意答你,你怎竟不信?便是退一万步,原大修又怎会哄人?你这厮好生无礼。“

    虎隐叱道:“婆娘,这两位是原大修的故旧,不可无礼。“

    曾七姑将凤目一瞪,道:“既是原大修的故旧,怎不知原大修为人本事?我瞧这二人鬼鬼祟祟,问东问西,只怕不是好东西。“

    虎隐喝道:“还不闭嘴!原大修平日教悔,难不你竟当作耳旁风不成?他既不信,又有何难哉,大不了就制一道灵符给他瞧瞧也就是了,这叫做以理服人。“

    曾七姑就算是霹雳般的脾气,被虎隐搬出原承天来,也是发作不得,当下忍住了气,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来,在红袍修士面前一晃,道:“你可瞧清楚了,这符纸绝非珍贵之物。“

    红袍修士灵识远比曾七姑强大许多,自然是一瞧便知,点头道:“果然是寻常之物。“

    曾七姑掐起左手五指,在那里计算不休,显然是要计算此地此刻的五行变化了,只是她的手法甚是生疏,显然也是习练不久。

    片刻之后,曾七姑微微一点头,口中念念有词,就以指作笔,在那张符纸上“嗤嗤“画起灵符来。

    林氏二修细瞧曾七姑的制符之法,果然巧妙之极,那是以自身真玄施放一丝半点的真玄之火,就此在符纸上留下焦痕。这法子虽是新巧,却是极其不易,若是用力的重些,则符纸难免要被烧焦了,若是轻些,纸上焦痕甚浅,也无法制成灵符。

    曾七姑连用了三张符纸,总是或重或轻,始终不得要领。

    虎隐生怕林氏二修误会,忙道:“我家婆娘初学乍炼,难免手脚生疏,却非原流新法之故,二位需得明白此中关节。“

    林氏二修微笑道:“此理至理,我等皆理会得。“

    曾七姑用废三张符纸之后,第四次凝神静气,打点起十二分精神来,总算运指如烛,制成一道灵符来。

    林氏金仙细瞧那灵符上的符文,似乎就是大威紫雷符,大威紫雷为极道法术,威能着实不俗。但曾七姑所符灵符,却与其他的大威紫雷符有诸多不同,其中增加以及变化的符文,想来是新法中的制符之道了。

    虎隐见曾七姑大功告成,心中自是欢喜,忖度刚才喝斥了曾七姑几句,那婆娘怎会轻饶,说不得就会秋后算账,忙拍手笑道:“这道大威紫雷符果然制得极妙。“

    曾七姑立凤目一横,喝道:“你准备好了没有。”

    虎隐一怔,道:“准备好什么?”

    曾七姑道:“这二人要瞧这新法制符之道,难不成这张灵符掷到这二人的脸上去,你且速作准备,我可要祭符了。”

    虎隐哈哈笑道:“一道雷符又能奈得我何。”

    这边话音刚落,曾七姑就将双手一拍,将那道大威紫雷符拍碎,符意所指,正是虎隐。

    就听空中轰然有声,一道紫雷就被这灵符从空中引将下来,林氏二修抬头来瞧来,齐皆惊叹,原来那空中紫雷足有儿臂粗细,雷光耀眼之极,便是极道之修,也未必能经得住这样强大的紫雷了。

    虎隐修就雷属法术,怎惧这大威紫雷符,他一来要让曾七姑解气,二来要卖弄本事,三来要显示这新法制符之术,因此见这道大威紫雷符祭来,竟是不闪不避,更不施法相抗,而是将胸膛一挺,迎向此雷。

    就听得轰然一声巨响,紫雷正击在虎隐身上,虎隐大叫一声,身子就被击出去数十丈开外,那紫雷缠在虎隐身上,犹不轻饶,虎隐身侧原有巨岩一座,虽没被紫雷击个正着,可被紫雷电光波及,刹时就被击得粉碎。

    曾七姑刚才虽恼怒虎隐借原承天之名压制自己,但毕竟是双修情深,见虎隐被紫雷击飞,也是惊惶不已,忙叫道:“你这汉子,卖弄什么本事,怎不相运功抵抗。”

    那雷光在虎隐身上兹然有声,足足响了十余息,方才渐渐消失不见,再瞧虎隐,除了胸前一点焦痕之外,竟是安然无事,口中叫道:“好雷符,好雷符。”

    曾七姑又是放心,又是气恼,将足一跺,闪身进了承天殿去。

    虎隐笑道:“如今你二人可瞧清了。”转过身来,发现林氏二位修士赫然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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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隐正自纳闷,两道身影自空中落下,落在虎隐身边,虎隐瞧了瞧,见是黑齿公和常公,忙迎上去道:“黑齿公,常公,你二人不去主持大天罗阵法,来此作甚。”

    那黑齿公轻轻一叹,道:“虎隐兄,你刚才可是给那两位修士施展了新法制符之术?”

    虎隐道:“这二人不肯相信新法,自然要让他们瞧个明白。”

    常公跺足道:“虎隐兄,此番怕是不妙了,你怕是给原大修招来了一场大祸。”

1364章 混沌虚空斗神通

    虎隐慌了手脚,道:“常公,你莫要吓我,我怎的就替原大修招灾惹祸了。”

    常公道:“那林氏产业之中,有一项就是金原赤符,每年因此获利不少,足足占了林氏产业的三成。如今我原流新法,却化腐朽为神奇,不需强力符纸,就具备了强大威能,若是世间修士皆来学我原流制符之法,试问将林氏置之何地?”

    虎隐犹一拍大腿,叫道:“哎呀,果然不妙了。”

    常公道:“我原流新法一出,不知断了仙族多少财路,仙族弟子怎能不对我原流恨之入骨,此刻原大修境界不高,我原流又是势弱,怎能与仙族争衡,自该隐忍为上,或许数十年之后,才可与昊天仙族一争短长。如今却不是惹事?”

    虎隐也是后悔不迭,黑齿公道:“罢了,那纸里包不住火,如今我原流弟子已有数千,那原流的好处又怎能瞒得住,便是与仙族相争也是迟早的事。此刻当务之急,是要急急唤原大修回宫。且向天一神宫传讯,让令老祖速速派人来援。承天宫有四大古兽的虚识加持,大罗金仙犹自不惧,若是被林氏金仙在外面撞见了原大修,那可糟糕之极。”

    三人各自忙碌起来,常公就向天一神宫传去信诀,黑齿公则向原承天报警,虎隐则赶向左偏殿,向殿口三名修士报讯。

    原来这三名修士乃是姬氏三修,因乾坤笔尚未制成,秋远与怜舞就陪着秋渊在承天宫暂作停留,顺便修习原流新法,日后回到姬府之后,也方便向诸多弟子传授。

    姬秋渊听罢虎隐说完,道:“不要慌,原大修境界虽不算高,修为不可测度,而在混沌虚空之中,等闲法术难以施展。原大修又是在常混沌虚空中修行,占了地利。且原大修身边,又有猎首执及一众侍灵守护,定然不会有失。”

    虎隐赞道:“毕竟是经历七界之修,听秋渊兄这样道来,在下总算安心不少。”

    姬秋远道:“虽是如此,我等也该前去接应,林氏金仙固然非我等可敌,好歹也要拖住那位太虚之士,或战或逃,也就从容许多。”

    诸修一边商议,一边就步出大殿,姬怜舞与虎隐虽想跟着前去,可思来自己修为不足,若是勉强跟去,一旦双方斗起法来,只怕反倒会成了累赘,只好目送秋远秋渊匆匆赶了去。

    且说林氏二修离了承天宫,就向极北方向赶去,一路之上,二修皆是默默无语,只因见识到曾七姑所制灵符,着实让二修震惊之极。

    那曾七姑瞧来灵慧不高,制符手段亦不算强,可却借着一张寻常不过的等纸,制出威能强大的大威紫雷符来,这事已然是惊世骇俗。

    那原流心法此刻尚未创制完全,就已具偌大威能,从近处来说,原流制符之术一旦传遍昊天,则金原赤符必然是无人问津,林氏损失不小,从远处说,原流仗着新法坐大,势必要与昊天仙族争衡。

    若原流只是来争夺仙族名分,倒也可以忍受,但瞧那原流新法,却是断了所有仙族的财路,更不堪忍受者,便是昊天散修就此翻身,俨然与仙族弟子平起平坐了,此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目前原流影响不大,原流中的大能之士唯原承天一人而已,若不趁此良机剪除,更待何时?

    二修虽无一语交谈,心中所想却是一般。二修生怕迟则生变,若被原承天知机逃了去,又要别生枝节,当下竭力施展遁术,刹时就去了万里。

    正行之间,红袍修士忽觉遁风一缓,体内一口真玄接续不上,身子差点就要跌下云端的,幸好是及时停了下来,又向后退了大退了一步,方才稳住身形。

    叶氏金仙也停了下来,用灵识探了探了,便道:“此处已近混沌虚空,法则与他处不同,且越深入进去,五行法则越是变化多端,到最后几近无序状态,越往前行,越是艰难了。”

    红袍修士道:“这可如何是好?那原承天听闻也不过是极道境界,怎的却能深入其中?”

    叶氏金仙叹道:“此人可不是以极道境界,就创出这足以与昊天仙族争衡的新法来?深入这混沌虚空又有何奇处?此人修为,着实是深不可测。不过这混沌虚空,也未必能拦得住我。”

    他向四周瞧去,见空中五气涌动,彼此泾渭分明,与他处绝不相同。若想在这混沌虚空中遁行,修为低微者,可以根据五行气息变化,及时转换遁术,若想在风属性气息中动用其他遁术,那自然是行不通的。

    想来原承天便是动用此法,随时转换遁术而行。

    若是修为高深者,干脆就动用自我之域,压制住四周法则,视这混沌虚空为无物,只管向前就是。

    林氏金仙瞧得明白之后,当即袍袖一拂,制出一域来,挟裹着红袍修士向前,那四周五行气息不断撞过来,似要生生的撞进域中,林氏金仙运足灵识真玄,自将这座自我之域护的稳稳,刹时就前进了三五百里了。

    行此处时,林氏金仙已大觉吃不消了,那座自我之域所受的挤压越发强大,已是岌岌可危。

    林氏金仙忖道:“到了此处,尚不见原承天的踪影,难不成此修的手段比我还要高明,还能再深入混沌虚空不成?“

    看来自己刚才只顾赶路,不曾细探四周动静,就此与原承天错过了。

    他当即收了自我之域,瞧准身周五气以一道青气为主,知道可以动用风遁之术,就以罡风护住二修的肉身,转过身来,以风遁之术缓缓行去,片刻之后,四周五气又变,乃是一道灰气,此为土属灵气,林氏金仙自然又及时转成土遁之术。

    在变换遁术之时,二修两道灵识就向四周探来,果然行了百里之后,就发现空中气息有异,似有一件宝间法宝祭在空中。

    林氏金仙便喝道:“原道友,在下林冲非,携师侄林至虚前来承天宫拜访足下,惜乎不遇,特来此处相会。“

    这叫先礼而后兵,总要先将原承天逛出来,才好动手。否则立时露出杀机,岂不是将原承天惊走了。

    话音刚落,果然有人应道:“原来是林氏金仙大士光降,恕承天未曾远迎。“

    前方身影一动,现出一道身影来,足道一道金光,正是原承天。

    林冲非心念一动,暗中向林至虚传下法旨,令其与自己一东一西,将原承天夹在中间,以防原承天逃窜了去。若是让原承天逃回承天宫,不知要多费多少手脚。

    见包夹之势已定,林冲非缓缓向前,揖手道:“原流初起于北原,便聚集近万之众,原道友之才当世无双。只可惜原流法规森严,我等外来者不便听闻原氏新法,今日特来请教了。“

    原承天含笑道:“不敢,不敢,前辈但有所请,承天绝不敢藏私。“

    因此处为混沌虚空,法则千变,那声音高低强弱不定,一句话说出来,总是断断续续,前后次序难分。

    林冲非道:“此处为混沌虚空,说话多有不便。还请原道友与我同回林氏洞府,到时盍府上下,皆要来请教的,若有疑问,也可随时问答,岂不是更妙。“

    原承天道:“前辈相请,承天原不敢辞,只是承天宫就在左近,又何必舍近而求远,前辈莫不如随我回转承天宫便是。“

    林至虚喝道:“原承天,我家师叔诚心相邀,你却自高自大,不以为然,似这般不敬尊长,有何面目教化天下。你若不肯,干脆我捆了你去。“

    不由分说,手中已多了一件法宝,乃是根金晃晃的绳索,此绳在昊天大大有名,叫做捆仙绳,此宝一出,太虚之士也是难逃,实为太虚境界无上法宝。

    谅那原承天不过是极道之修,怎能逃过此宝。

    那捆仙绳自空中一落,就将原承天牢牢缚住,连一对手臂也被这根金绳系住了。

    原承天大叫道:“两位道友怎的这般无礼?“

    林至虚哈哈大笑道:“早知你如此不济,又何必多费心机。“口中念动法诀,就将原承天拉到近前来,手中法剑已出,就听”喀嚓“一声脆响,将原承天的脑袋劈为两半了。

    只是原承天脑袋虽被劈开,怎有红白之物现出,不过是空空如也的一具五金之躯罢了。

    就见原承天身躯一晃,身子复又完完整整,却从捆仙绳中脱困而出,一手持绳,口中笑道:“此宝倒也不俗,不如就赔给我,也算是赎了这一捆之厄。“

    原来这个原承天乃是银偶,因黑齿公等人通报在前,猎风又从青龙塔中,瞧出那林冲非正是当日林氏弟子被散修围攻时,两位金仙之一。此修当时被白虎解围,就心有不甘,一心只想找原承天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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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至虚见对手不过是一具灵偶,又是出言无状,要夺了这根捆仙绳,心中怒不可遏,口念急急念动法诀,要从银偶手中夺回此宝。

    哪知银偶早就念动持字真言,那法宝就好似被千屈之峰紧紧压住,任林至虚怎样念动法诀,也是纹丝不动。

    银偶笑道:“需得抹去这法宝的标识,此绳方能为我所有。“

    就见银偶手中作势,就向捆仙绳上一抹。

    (感谢〈禅〉,越小丙,锦绣前程,小铜雀,原来有个名诸道友加持)

1365章 无锋剑灵逢敌手

    本来以林冲非的灵识,怎能分不出灵偶与肉身来?奈何银偶现身之时,足踏一道金光,那是这混沌虚空中的金灵气,林冲非只当银偶身上的五金之气,乃是拜这混沌虚空的金灵气所致,就此误判。

    此刻见唯有银偶在此,想必原承天的本体早就逃了去,林氏二修皆是气恼。

    至于银偶与林至虚斗法,林冲非怎会在意,那银偶不过是极道中乘境界罢了,与林至虚相比,足足相差了一个大境界,那根捆仙绳又是林至虚的法宝,难不成林至虚竟夺不过他?

    不想银偶修成无界真言中的持字诀,竟将捆仙绳牢牢持在手中,此刻又要抹去法宝上的标识,林冲非此刻方知不妙,正想施法动手,助林至虚一臂之力,哪知从身边一团白气中劈出一件大钺来。

    此钺挟混沌虚空中这道白气,端的是来势凌厉,原来这道白气乃至纯至阳之气,修士在此气加持之下,气力增强数倍。故而此钺劈来猛不可当。

    迫于无奈之下,林冲非只能先施法自保,将身一闪,亦掠进那道白气之中,如此对手也就立失优势,这时林至非再将手中法剑一指,那劈天钺己失威风,就听白气之中传来一声大喝道:“前辈高明。”一道身影急急晃动,已然消失不见了。

    那使钺之修自然是原侍一,林冲非一剑逼走原侍一,忽的想起银偶正与林至虚斗法夺宝,慌忙转身去瞧,只见那银偶手中已不见了捆仙绳,林至虚则是面如死灰。

    林冲非喝道:“怎的就被他夺了去?”

    林至虚苦笑道:“先前他施展异术,这法宝我夺之不动,再将这标识抹了去,此宝终被他夺了。”

    林冲非道:“也罢,想那原承天也是有些神通的,座下侍灵怎无手段,我再助你夺回来。”

    法剑遥遥向银偶一指,哪知银偶笑道:“少陪了。”身子一晃,已如鸿飞冥冥,数千里方圆哪里能探到身影。

    林冲非又气又恼,那原承天本体仍未现身,就被夺了一件法宝,难免令人士气大挫,而细究其因,除了对手早有准备之外,亦和对手熟悉此处的混沌虚空法则有关,看来在这混沌虚空中与原承天斗法,务必要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那银偶虽是消失无踪,但原侍一的身影却被林冲非探到,此石猿正藏着不远处的一团黑气之中,那黑气乃是混沌浊气,等闲修士若触到这团黑气,肉身必然受损。

    林冲非刚才行进之时,也是尽量避免触到这种黑气的,哪知原侍一因是石山灵气所凝,并无肉身,怎惧这混沌浊气。林冲非沉吟半刻,仍是鼓勇上前,那原侍一不过是极道修为,就算是潜藏在浊气之中,但被自己的灵压所迫,又如何能久持?

    这时四周五气弥漫,若是动用自我之域行进,虽然是安全了许多,但是修士若是身在自我之域中,也就难以探到外间的动静,因此林冲非若想诛敌,只能不断的变化遁术,步步为营,向原侍一急速逼近。

    那林至虚要报夺宝之仇,比林冲非更为情急,反倒比林冲非抢先了数步,眼瞧着离原侍一只隔了三道气息了,哪知空中传来一声大喝道:“贼子看刀。”一把赤刀从一团赤气之中劈将出来。

    那赤气乃是混沌至纯火灵力,而那把赤刀又是火属之宝,故而此刀上赤焰翻腾,焰力逼人而来,刀未至而赤焰已迫到身边,令林至虚如在炼狱中一般。

    林至虚慌忙念动避火诀,先压制了焰火再说,同时手中法剑横在胸前,只盼能挡住此刀。

    却不知他此番对手是原承天座下首侍猎风,猎风于仙修诸术皆是平平,唯独这近身杀伐之术,就算是大罗金仙被她贴近身边,也要大皱眉头的。

    如今赤刀已在身前,若想从猎风手中占到便宜,那可是难之又难了。

    就见那赤刀上下翻飞,哪里去和林至虚的法剑斗力,早就转到林至虚的下盘,要劈斩林至虚的双脚。

    林至虚慌忙将身急退,堪堪避过此刀,只可惜他退的固然是极快,猎风只有比他更快,那赤刀再向林至虚颈上一劈,林至虚已然是避无可避,百忙中急施林氏分灵之术,只盼将这一劈之力减去大半。若是赤刀势弱了,也就劈不进自己的护身罡气之中。

    猎风笑道:“分灵之术,缺陷实多。”将身一闪,就占据了东方震位。口中叫道:“金偶何在。”

    就听得空中雷声轰隆,于猎风身后闪出一道身影来,与原承天相貌一般,正是原承天的那具金偶,金偶手中已祭出紫罗天雷诀,空中一道紫雷来的极快,向叶至虚当头劈来。

    林氏的分灵之术,本就是原承天与昔年的林氏老祖共同创制,此术于东方震位实有重大缺陷,林氏后来虽屡经修补,仍是难以弥补所失。好在这个缺陷极难捕捉,被林氏视为极大机密,严禁林氏弟子泄露。

    哪知普天之下,除了林氏之外,还有原承天知悉这个秘密。

    现在被金偶将一道紫雷劈来,林至虚如何能敌?此刻金偶与猎风联手,双战林至虚,若是离得远了,被那金偶占住震位,以天雷来击,着实难以抵挡,若是离得近了,又怎敌猎风的刀法。

    因此林氏的镇族之技分灵之术,在金偶与猎风面前,居然是动用不得,林至虚虽不致于立时败北,也是陷入到一场苦斗之中。只见他手掐法诀,去抵御空中紫雷,可身边又是赤刀飞舞,那是猎风趁势杀到,而没了分灵之术,林至虚斗法斗技时怎能占到便宜,只能在那里且战且退。

    林冲非暗忖道:“不想原承天的几名侍将,也是这么难缠。被他们熟知混沌虚空法则也就罢了,怎的连我族中分灵之术的缺陷,也被其人所知。”

    他正前上前助林至虚迎敌,忽见自己面前的东方震位上,又闪现出一道身影来,此修与金银二偶一般相貌,可那气度风华,又怎是二偶可比的,便是林冲非不去用灵识来探,也知道是原承天的本体了。

    细瞧原承天,与当初在仙会之上又有不同,此刻的原承天法相庄严,俨然已是大宗师气度,但双目精光锐利如刀,似有一道杀气盘旋其中。

    林冲非暗道:“此修先前在仙会中时,目中并无这道杀气,怎的只隔了数月,就有这重大变化了?”

    却不知原承天修成四神法像,故而修成白虎的一道杀气蕴在目中,此杀气一要助原承天澄平天下,二来也是对原承天的重大考验。世间但有生灵,就必有善恶,则杀气也必将永存于世。如何看待天地杀气,其实是每名修士都要面临的重大问题。

    就见原承天揖手笑道:“前辈光降,承天迎迓来迟,还请恕罪。”

    林冲非冷哼一声,道:“原道友号称仁怀天下,于此传功授法,以除仙修之弊,不想道友却是目蕴杀气,莫非是要诛杀天下不入原流之人?”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杀气可用,杀心不可有。“只此一句,就道破天地生出杀气的本旨来。

    林冲非欲辩无辞,也不答话,忖道:“今日但杀此人而已,又何必多言。“

    见那原承天占住震位,分灵之术如何施得?好在身为金仙大士,林冲非手段多多,法宝尽有,当下运玄于胸,将自身灵压向原承天压将下来。

    那原承天的境界与自己相差甚远,倒要看看此修如何抵御。

    不等那灵压逼近,原承天脚下黑气弥漫,黑气之中似乎藏着一物,而自身所放的灵压,被这黑气中的物事抵住了,怎能压迫到原承天身上。

    林冲非暗忖道:“难不成那黑气中的物事就是玄武,这也难怪原承天睥睨天下,常常跨境诛敌了,既修出这玄武法像来,对手灵压再强,又怎能伤到他。“

    原来先前原承天是靠强大的神识抵御对手灵压,如今玄武归位,原承天不必动用神识,只需祭出玄武法像来,就可抵受强大灵压了。因此别瞧林冲非境界比他高出许多,但就灵压一项上,林冲非其实并不具备多大的优势。

    除了无法对林冲非同样施以灵压之外,二人的境界之差,已可忽略不计了。

    “不想此修强大若此。“林冲非虽然不曾心生惧意,也知道此战必定极为艰苦了,当下法剑上有强光一闪,一道剑影向原承天袭去。

    那剑影虽是至虚之物,却与法剑本体一般可以伤敌,且又是金仙的手段,又怎能掉以轻心。细瞧那剑影,好似一团活物,看来是林冲非修出的剑灵了。

    原承天喝道:“来的好。“无锋之剑已出,那剑中的剑灵也遁将出来,向那剑影迎去。

    两道剑灵在空中一撞,刹那间胜负已分。

    就见无锋之剑的剑灵被一撞而碎,在空中晃了一晃,那道人影刹那间就消失无踪了。

    见无锋剑灵胡不归出手便告失利,原承天也是大吃一惊,胡不归早就修成人形,以剑灵而论,就算不是昊天无敌,也该少逢对手才是。

    向那林冲非的法剑一瞧,已知端底,心中道:“原来如此。“

1366章 借得五气斗强敌

    原来林冲非这柄法剑乃雷属之宝,其剑影借得一只雷鸟养成剑灵。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原承天还瞧出那法剑上铭有一道飞龙印记,此为昊天飞龙谷所炼之物。既然如此,胡不归不敌林冲非的剑灵,也就不足为奇了。

    原来昊天有两处纯灵之地,一为飞龙谷,二为深月潭。实为昊天器修大能云集之地。

    昊天仙族虽恨不得将昊天所有所在尽数揽于手中,偏偏对这两处纯灵之地却敬而远之。只因若夺了这两处纯灵之地,驱散了诸多器修大能,则欲得上佳法宝而不能了。

    虽然昊天仙族弟子不乏器修大能之士,却又怎及两处纯灵之地的器修大能宗师手段。好在两处绝灵之地的器修不闻外事,只以炼制上佳法宝为乐,与昊天仙族两不相犯,倒也逍遥自在。

    今日在这里瞧见飞龙铭记法剑,原承天由不得心中一动,触动起一桩心事来。

    原承天暗道:“无锋虽是由器祖陈玄机,但以摭幕之水隔绝灵气,又怎及真正的纯灵之地,且昊天器修大能的手段,也非陈玄机可比,这也难怪胡不归就算身为三大神剑的剑灵,也不敌一柄飞龙铭记之法剑。纯灵之地的器能大修总需一见,此事又关乎新法创制……“

    当然,胡不归落败的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原承天与林冲非境界相差太远,原承天虽依靠玄武法像抵住了林冲非的灵压,可在其他诸术上,不如林冲非多矣。

    原承天审时度世,知道今日之战,既然连胡不归也是不敌,那么若能勉强守得住林冲非的攻击,已算是侥天之幸了,自己的任何手段,在林冲非面前,也不过是莹莹之火罢了,怎能伤到对方?

    原承天当即打定主意,自己与林冲非之战,其目的在于尽量拖住对手,以方便众侍拿下林至虚。到时就算从容退去,也不会失了颜面,至于将林冲非击败,在战前或可想上一想,一旦交了手,方才知道是痴人说梦罢了。

    想到此处,先将一道域字真言罩住全身,那无界真言的好处,在这个混沌虚空可就显示出来了。无界真言无界无域,便是这里法则多变,仍是威能不失,这也算是原承天除了玄武法像之外,唯一的优势了。

    于域字真言之内,再加一滴太一弱水,就算林冲非先破域字真言,再破太一弱水,那太一弱水终究能将林冲非阻绝一时,到时域字真言再出,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果然,这边真言弱水刚刚成布,林冲非剑影已到,剑影中的雷鸟利喙啄来,就伴随着一道紫色天雷,那天雷连劈三次,就将域字真言一击而散了。

    好在有太一弱水与林冲非的剑灵相持,那雷鸟再次连啄四下,方才将水幕攻得破了。

    不过此时原承天稍退一步,域字真言再次形成,将剑灵雷鸟隔绝于外,等雷鸟而成度扑将上来时,太一弱水水幕重生,又形成一道防线了。

    如此三番,雷鸟剑影虽是所向无敌,却总是被原承天隔绝于外,哪里能攻到原承天的身前。

    林冲非见此,饶他对原承天立誓诛杀,也是心折不已,赞道:“道友的手段虽是赖皮,倒也高明。“

    原承天叹道:“前辈神通盖世,承天实不能敌,唯以这无赖之法苟延残喘罢了。“说到这里,域字真言与太一弱水再次形成,这两件神通皆是心念一动,何需多大力气?

    除此之外,原承天甚至于寻机反击,就见他手中立制出道灵符,就向那雷鸟拍去。

    若论临机制诀的手段,九珑当为天下第一,那心珑心思之思慧,昊天谁人可及,就算是原承天也是自认不如了。

    但若论这临机制符的手段,原承天若说自己是昊天第二,谁又是昊天第一。

    而原承天此次所制灵符,正是一道惊禽符。

    那雷鸟虽是一道剑影,至虚而无实,可雷鸟的来历毕竟是一只灵禽罢了,既然是灵禽之属,总要受这惊禽符的影响。

    果然,此符祭出之后,雷鸟剑灵攻势大缓,并且露出惊惶烦燥的行动来,这也是林冲非修为太高,御控剑灵的手段至强罢了,若是此修稍稍低上一个小境界,那雷鸟剑灵早就落荒而逃了。

    虽是如此,林冲非仍是心惊,暗道:“此修手段层出不穷,我这剑灵培育不易,怎可有一丝损伤。“

    正因为双方差距不小,林冲非心中就有生出异样念头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以自家境界修为,哪怕是稍有所损,也是心中极不甘愿了。当下心中法诀一动,就将雷鸟剑影收了回去。

    原承天何止有百战的经验,见林冲非收回剑灵,便知道林冲非不敢做出半点牺牲了,既是如此,自己偏要与他百般为难,且看此人如何应对。

    于是先借玄武法像神通,制成一道九海符,此符集昊天九海之水于一域,那灵符一出,四周立成汪洋,原承天与林冲非皆在这无边水域之中。

    那仙修之术,大要是要在空中施展,若在水域之中,除非是蛟龙一族,其神通必定是大受限制了。

    虽然这限制原承天也不可避免,可双方比较之下,林冲非的损失自然就要大得多了。

    见原承天祭出九海符来,林冲非也不将避水诀用起,而是将法袍一拍,那法袍罡光大放,将涌来之水逼出去十余丈,林冲非身侧自然是滴水也无。

    但林冲非若想再施法术对原承天施加攻击,可就要隔了一层水域了,饶是林冲非手段无数,对此也是大为皱眉。

    好在原承天种种手段,都是只守不攻,林冲非先前一份提防之心,现在也淡了许多,唯所苦者,只是不知该用何种玄承诛杀对手罢了。

    心中念头电闪,思来想去,就觉种种手段若想有些把握,总得先去了这漫天漫地的大水不可。忽的道:“怎的忘了此物。“当下取出一物,将手一拍,那事物之中飞出四条鱼来。

    四条鱼皆是一尺长短,分为四个方向而去,就在数十丈外停了下来,四鱼各占一角,忽见青光一闪,四鱼齐齐消失不见,那水中却多了一个漩涡,四周大水皆向这漩涡中涌去,哪消片刻,二修四周数百丈之内,已是涓滴皆无。

    原承天见到此景,便是一笑,只需林冲非不动用杀伐手段,就算陪着他大斗诸般玄承神通,又能如何?

    也不用偷眼去瞧,只用神识一探,已知猎风金偶哪里已是稳占优势,原来原侍一亦从藏身之处掠了过来,三侍同斗林至虚。

    此次原承天事先得到警告,因此早就布下奇谋。原侍一藏身之处,正是原承天这半年来修行之地,对此处的法则变化,别说原承天,就连诸侍也是熟之又熟。

    一旦将林氏二修引到此处,原承天与众侍修为不失,可对方的修为却是大打折扣了,这才能相持至今。

    就见三侍围着林至虚贴身大斗,那斗法的手段皆是有章可循。

    首先是步步抢占东方震位,力保林至虚无法动用分灵之术,那金偶遥遥在外,只管动用紫罗天雷。至于原侍一与猎风,则要看四周五气变化择一人而战。

    原来这处混沌虚空因为只是混沌一角罢了,故而只有阴阳金火风五气,分为黑白青赤灰五色,纵有风属灵气,也是自他处涌来,实非混沌原有之物。而水木土三气则是少之又少,不可一用。

    因此若是阳气金气涌来,则由原侍一上前缠斗,若是阴气火气来袭,则由猎风出手,若遇风灵气,则二侍皆可出战。

    二侍如此战法,就可借得混沌虚空的气息,大大提高自身属性,修为自是大增。而林至虚修为虽高,却因难以得闲熟悉五气变化,自然处处受制,一身修为只能发挥出五成罢了。

    这时恰有一道阴浊之气袭来,原侍一借着这黑气藏身,已悄悄来到林至虚的身后了,正见猎风被林至虚一道法诀逼退,当下将身一晃,现出三头六臂法身,各举数种法宝,向林至虚同时袭来。

    林至虚刚被猎风杀得心惊肉跳,忽见诸宝来袭,已是慌了手脚,先是被劈天钺劈散护身罡光,又被打魔鞭打歪了头上金冠,最怵目惊心者,则是被那生死镜用死光照来,慌得林至虚怎肯停留,化身为一道金光,就向林冲非这边纵来。

    原侍一好不容易寻到一个绝佳的机会,还是被此修逃走,心中恼怒之极,眼见得林至虚身子已没入原承天所设的浩大水域之中,心中一动,就将水火双珠中的水珠打来。

    那水火珠之水珠没入大水之中后,就如同一滴水汇进江海,哪里能辩别得出,林至虚的修为再高一个境界,只怕也难逃此厄了。

    就觉后心一震,将林至虚打了个扑跌,那水火珠借得这漫天水势,威能更增一成,林至虚胸口被打得一阵发闷,忍不住将口一张,吐出一口性命交修的精血来。

    趁你病,要你命。说时迟那时快,猎风身形早到,手中流时刀微微一摆,以减缓时间流逝,赤刀则直斩而落。

    (感谢龙舞红尘)

征文之一,不是卫紫衣

    前者举办《我心中的***》征文活动,收到妙文数篇,自古文章无高下,真邪怎敢擅自定夺,自今日起将诸篇妙文一一放出,评论区另开一贴,诸修皆来评判。文章优劣谁可论,简在帝心有公评。帝心者,诸君之见是也。

    真邪按:今日放出的文章,作者为蓓蓓,该读者自真邪撰写武侠小说时,就已相随。卫紫衣是拙作《秦宝宝大系》中的人物,自卫紫衣而至原承天,人物百变,真邪亦不复为少年。

    不是卫紫衣

    好吧,这不能算是一篇可以参赛的文章,字数也许都没法达标。甚至都没法算是文章。

    迟疑了很久才确定了题目,因为真的是文笔很烂又拿捏不到主题,但是真邪说:“就写你心里想说的话。”所以,就出来了这么一篇东西。

    之所以取这个名字,实在是我对于卫紫衣的执念太深。

    从初一的时候开始看真邪的书到现在,卫紫衣一直是我最喜欢的男主角,没有之一!(对不起,原承天……)

    因为啃了太多遍,我几乎可以记得书里面的每一个桥段和细节。(可能连真邪本人都已经不记得了吧。)

    还记得很多年前刚认识真邪的时候,我磨着他写番外,他告诉我:卫紫衣太强了!

    我当时的理解仅仅是字面上的——卫紫衣的武功太高了!仅此而已。

    这句话我一直记着,每一次重温的时候,我都会想起这句话:卫紫衣太强了!的确,在书中他几乎无

    敌,无论是武功、交锋经验、统帅能力还是品德,那是一个近乎神的存在!

    真邪的签售会却让我重新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在上海的签售会上,我第一次见到他本尊,看起来好像一个高中的语文老师,儒雅温润的气质,捏着话筒的时候对自己的作品那种充满自信又不自负的神情,他提到劫修传名字的含义,又问到书中的一句话:唯强者方能慈悲,处卑微而需谨慎。

    我咀嚼了很久,猛然意识到,从秦宝宝到劫修传,不仅仅是一部作品到另一部作品,也不仅仅是一种写作手法到另一种写作手法。

    而是真邪对于人生的感悟!是时间和历练的沉淀!

    卫紫衣太强了!一旦银剑出鞘必会见血,连武功的名字都很直接——幽冥大九式。

    他是侠盗,劫富济贫!

    原承天刚一开始也是招招夺人性命,但后来逐渐的开始有选择。

    他是修仙之士,得九世重生,在修行中认识人性,涤荡心灵!

    慈悲,不应该仅仅是勿以善小而不为,这太片面。

    书中的慈悲含义更广,我想到张艺谋《英雄》最后那一幕,陈道明扮演的秦始皇双目含泪,缓缓举手,然后挥下。

    卫紫衣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以后还会继续存在于我的书架上,我的学生岁月里,我的心里。

    原承天仍在继续,修仙之路漫长,我且耐心等待。

    他不是卫紫衣,他已经是原承天!

1367章 谋福天下呕心血

    林冲非见林至虚被猎风等侍逼迫至此,饶他是金仙大士,对此也是心境难平,奈何雷鸟剑灵虽是厉害,却又怕被原承天的惊禽符伤了心境,只好再祭一件法宝。

    此宝乃是一件暗宝,出手就是一道寒光,寒光分为三束,暗挟雷声,一打猎风头顶,二打腰身,三打下盘,皆是奇快无比。

    原承天正要给对方略施教训,以示立威,也免得天下诸修小瞧了原流,若是不断有人前来骚扰,原流如何立足。

    考虑等闲法宝难以与林冲非抗衡,心念动处,青龙白虎两大法像双双动出。至于那件暗宝,料想猎风定能处置,自己只需封住林冲非,不让他插手,也就是了。

    那白虎法像首次替原承天效力,又要在昔日同僚面前抖擞威风,竟抢在青龙法像之前,扑到林冲非面前。

    林冲非瞧见白虎法像扑来,心中大大的吃了一惊,那原承天修成玄武法像也就罢了,怎还能再修成白虎法像?

    眼见得白虎气势如虹,杀气满身,心境也不由得一动,慌忙后退一步,双手如封似闭,祭出两道林氏法诀,在空中形成两重屏障来。

    白虎怒吼一声,四爪探出,先破了一道屏障,正想再破一道屏障时,那边青龙不肯落后,龙爪远远探来,将这第二道屏阵破了。

    林冲非见到青龙法像又出,心中暗叹一声,忖道:“此修着实深不可测。”

    袍袖向前一拂,体内一颗舍利便出,此舍利就是林冲非的元魂化物了。

    那金仙大士的元魂化物非同小可,青龙法像也不敢与之力拼,唯有将双爪护在胸前,不让舍利近身罢了。

    那边白虎亦是虎视眈眈,只要那林冲非的舍利露出破绽来,就要向前扑杀。

    不过林冲非也是乖觉,怎肯让舍利轻出,无论舍利打向那道法像,都会被另一道法像欺近身前,干脆就让舍利在身边盘旋加持。那舍利微放白光,使得林冲非的护体罡风加厚了三重。几乎已立于不败之地了。

    而就在林冲非与原承天相持之时,猎风双刀左才流时刀急斩,已将袭来的两道寒光斩落。但其中一道寒光,却射进猎风左臂,猎风半边身子就是一麻。

    原承天见猎风不敌三道寒芒,心中震惊不小,用神识探来,见那三道寒光乃是三道蜂芒。此蜂芒取自赤雷蜂尾后之针,以蓝阴蛛火炼成,端的是奇毒无比,奇快无双。

    原承天瞧出此物来历,心中轻轻一颤,赤雷锋芒虽难伤及性命,可被此暗宝击中之后,奇痛实不可当。猎风此刻定然是如在练狱中一般。

    好个猎风,被这暗宝打中左臂,却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右手赤刀速度不减分毫,仍是直劈而下,就听“喀嚓”一声,将林至虚的左臂也斩落下来。

    等到此刀斩杀落对方手臂之后,猎风方才倒吸一口冷气,原来那蜂毒已在体内发作,全身一会儿如同坠入冰窖一般,一会儿又如同置身丹炉之中,那寒炎两股阴力在体内纠缠不清,猎风的面色在刹那间就是苍白如纸了。

    原承天见猎风受此蜂毒,怎不心痛,奈何大敌当前,也不便出手施救,沉声道:“猎风,不可妄用真玄,以免毒入灵脉,到时谁也救不得你了。”

    猎风长声笑道:“主人,区区蜂毒,怎能奈何得了我。”

    原承天面如寒霜,目中杀气一闪,便要御使两大法像强攻林冲非,更令朱雀法像悄然遁出,隐在一道赤气之中,以便寻到空当,加葱林冲非致命一击。

    但对手毕竟高出他两个大境界,就算四大神像尽出,能否占到便宜,也着实难料了。

    正在这时,前方两道身影急急掠来,离着斗场尚有数十里,二修已祭出法宝,口中叫道:“原卿莫慌,姬氏秋远秋渊来援。”

    两柄法剑跨空而来,虽是隔了数十里,却是一闪而至。

    林冲非忙也将法剑祭出,就算担心原承天的御禽符伤及雷鸟,那也是顾不得了。

    那雷鸟剑灵果然厉害,撞开一柄法剑之后,又迎向另一柄,端的是防了个水泄不通。

    法剑相撞之际,姬秋远与姬秋渊已到身前,姬秋远倒也认得林冲非,沉声道:“林道友,你谋算我姬氏原卿,究竟是何道理?”

    林冲非见姬氏弟子来到,又见林至虚受伤颇重,原承天四大法像皆出,心中明白,今日若想诛杀原承天,只怕是万万办不到了。

    他冷冷的道:“原来一切都是姬氏在幕后主持,原承天创制新法,那是断了昊天所有仙族的活路,需知养虎贻患,虎大伤人。”

    姬秋远眉头紧皱道:“原承天创制新法,那是给昊天诸多散修一个活路罢了,若是新法早早流传于世,怎会有今日的仙乱之局。前辈境界虽高,修为不俗,只可惜见识未免浅薄了。”

    林冲非点了点头,道:“今日之言,在下牢记,姬林二氏,从此誓不两立。”

    用手一招,将林至虚招到身前,携了林至虚的手,二人的身子一飞冲天,那舍利就在身周盘旋,不给青龙白虎丝毫破绽,直到纵出去数百里后,方将舍利一收,两道身影化成青光,刹那间不见了。

    原承天见对手终于去了,急急将法像一收,就掠到猎风身边,不由分说,就抓住猎风的左臂,手起一道法诀,向猎风臂上一拍。

    猎风吃这一拍,猎风稍缓,笑道:“主人好手段,被这一拍,刹时就不觉得痛了。刚才冷热交替,令人好不焦燥。”

    原承天叹道:“此蜂芒端的是厉害,也是我计划不周,才让你受苦,好在暗宝虽好,难以伤人,你又是玉骨晶骼之身。被我封住了灵脉之后,只需每日施法驱除蜂毒,十日当可愈合。”

    姬秋远道:“林冲非好歹也是金仙大士,怎的却用这暗宝伤人,这些个林氏弟子,嘿嘿。”

    他先前和姬怜舞照顾元宝儿,那元宝儿亦是吃了林鹤真的欺骗,受尽折辱,如今又见到林冲非动用暗宝伤害一名低境界修士,其为人可知。

    需知昊天仙修界虽不禁暗宝,但对暗宝的使用那是早有默契的,若是面对境界修为高出自己的对手,动用暗宝那是无可奈何,只因天大地大,不如自家的性命大。

    可用暗宝对付低境界低修为的修士,可不就是无耻之极?

    姬秋渊道:“似此蜂芒暗宝,唯深月潭方能炼制出来,也亏的是猎风,若是换了别人,这蜂毒只怕难以驱除了。”

    原承天听到深月潭的名字,心中又是一动。便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且回到宫中再说。”

    诸修齐声答应了,各御遁风一道,慢慢向承天宫赶来,行了约有数千里,前方来了两名修士,遥遥就叫道:“原大修,我等奉令老祖之命,特来相助,莫非是来迟了?”

    原承天忙揖手道:“令老祖厚意,感激不尽,好在托令老祖洪福,对手已知难而退了。”

    那两名修士一人为金仙大士,一人为太虚境界,正因为二修修为甚高,便是承天宫与天一神宫相隔数十万里,也可快速赶到了。

    二修立在空中等候,刹时聚到一处,那天一神宫的金仙大士就道:“既是原大修无恙,我等也可放心,且容我等回去缴旨。日后若有差遣,随时便至。“

    原承天立在空中,恭送二修回宫,直到二修去得远了,这才领着诸修回到承天宫。

    回宫之后,原承天便请诸修来宫中右偏殿议事,又特意将正在炼制乾坤笔的玄焰也唤了来。

    诸修知道原承天如此行径,定是有重大事情要宣布了,自猎风以下,至黑齿公等诸执事,以及姬氏三修,皆来到偏殿坐了。

    等诸修齐至,原承天道:“诸位道友,我创制新法,已历时半年,虽将诸多入门心法草创完成,但其中精微之处,仍需时日完善。如今仙修诸法之中,丹,符两道皆具规模,唯独于制器之道,仍是不得要领。诸修可有话说?“

    诸修一时不敢擅言,皆是默默无语,片刻之后,还是姬秋渊道:“新法创制,开昊天万年未有之盛事,怎可一蹴而就,纵有缺失,也是理所当然,还请承天莫要苛已甚严。“

    原承天笑道:“黑齿公,你有所不知,我创此心法,实为天地节省物力,也借此新法传世,使得天下诸修少借外物,免得与仙族争执。就算此法断了仙族的财路,惹得诸多仙族不满,在下仍是不改初衷。只因新法的好处,日后自然会慢慢显示出来。“

    诸修皆道:“我等理会得。“

    原承天道:“其他诸项也就罢了,唯独这制器之道,在下思之再三,也不知该从何处着手,但制器实为修士必修之术,且最耗物力。若不能有所突破,则新法的功效可就大打折扣了。“

    妙?笔?阁

    黑齿公微微一笑,道:“大修之意,老朽已然明白了,大修只管去那两处纯灵之地走一遭,承天宫内外,我等自会极力维持。”

    原承天哈哈大笑道:“果然还是黑齿公最知我心。”

    诸修这才知道,原承天是有意去飞龙谷和深月潭走一遭了。

    原承天道:“除了这两处纯灵之地,我另有数件要事,亟待解决。”说到这里,就向猎风瞧了一眼。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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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介绍:
身怀三件昊天之宝,看昔日金仙,如何历劫重修,成就无上大道
    历经五千年苦修,终达金仙之境,名列仙班,
    却因与魔界魁神争斗之际,误毁飞升之殿,遂遭九世轮回之劫,
    前七世或未长而夭,或凡体难修,如今这第九世,已是他最后的机会。
    或再踏仙修之道,或就此沉沦。长生之道,竟艰难如斯。劫修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劫修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劫修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