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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真邪     劫修传txt下载     劫修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341章 借路九海因善果

    白虎与玄武情谊非殊,那是生死间结下的情谊,若是玄武有难,就算是拚了这条性命也务必要救的。

    只是心中有疑惑不解,玄武已归神位,就算仙庭神祗,除非是下了仙庭,亲自来对付玄武,否则也是奈何她不得,玄武修得天下至强守御之法,又岂是白饶的?

    如今仙庭那位神祗遣人来谋玄武,必然是因玄武此次归位遇到了麻烦,露出可趁之机来。而既然是露出破绽,则仙庭之中,自己与玄武大敌无数,自然免不得有人来谋算了。

    自己是因落伽无那要留一道杀气于世间,御使青狮不肯归顺,却不知玄武遇着的麻烦又有何由。

    白虎沉吟片刻,对毘鹏道:“大鹏,玄武被那石课修士引向何处?”

    毘鹏道:“真君心中已有定议,又何必再问。”

    白虎点头叹息不已,道:“大鹏,你既然无法领我前去,我也不来勉强你,只是此处离浮罗火陆着实遥远,你可需替我寻出一条近道来。”

    毘鹏低头寻思,白虎不来强求自己引路,那已经是退了一大步了,若是再不答应白虎请求,可不就触怒了这位杀星?只好道:“若从空中过,那青翼,金羽安排了无数灵禽来阻你,如今只好从水路去了。”

    白虎不禁犹豫起来,那水里的勾当,四神之中唯有青龙与玄武擅长,自己与朱雀皆是畏水的,若是毘鹏包藏祸心,在水中设下埋伏来,可不就误了驰援玄武?

    毘鹏见白虎不肯尽信,便道:“真君,你不信我也无妨,好在那天河之中,自凡界新来了一位蛟王,也是真君的故旧,我只唤他来见你,便知端地。”

    白虎奇道:“水族之中,唯有七寒海中的蛟王相熟,另一个就是海蛟族的依巫了,那依巫修行尚浅,此刻不可能飞升昊天,莫非就是那七寒神蛟?”

    毘鹏笑道:“果然我一提你便知晓了,既是故旧,可不就好办多了。”

    白虎心道:“那七寒神蛟就算飞升了,在这浮罗天河的水族之中,也难以得享大位,又能济得什么事?”

    虽是如此,却不便动问,只看毘鹏如何行事。

    毘鹏驮着白虎,稍稍将身子一倾,就到了浮罗天河上空百里,将那只未损的羽翼向天河中点了点,那羽翼扇起大风,将天河自中而断,两边水流高悬,就露出一条深壑来。

    就见那深壑不知深几许,而其深达千里之处,隐见一面白旗招展,上绘一条白龙,正是那浮罗天河水族领袖白龙之像。

    白虎见这水族的领袖乃是白龙,心中更是犹豫,原来白龙也曾随黑龙作乱,虽不曾死在自己手中,可毕竟是当年的对头。

    毘鹏就叫道:“白龙老兄,仙庭故人在此,何不现身一见?最好请来那新近飞升的七寒神蛟同时一往。”

    他说话之时,羽扇不停的轻轻扇动,使得天河中河水难以汇合于一处,以便白虎察看。

    连叫了三声,河底升起一道白色光芒,一条白龙探出龙首,道:“毘鹏,当年恩仇,我早已尽数忘了,你又何必扰我清修?”

    忽的瞧见白虎在侧,不由一惊,也只好向白虎颔了颔首。

    白虎道:“今日我途经此处,龙君不来问罪,足见盛情。”

    白龙道:“今日而昨非,当年不明天道,一意孤行,想来深自羞愧,真君不以当年事来难我,小龙亦感厚意。”

    白虎心道:“此番他不肯来为难我,可见心中果然是明悟了,既是如此,今日结成善缘,一笑泯恩仇,倒也是两全其美。”此刻方才真正放下心来。

    这时白龙又将七寒神蛟唤来,当初原承天与这七寒神蛟见面时,原承天境界甚低,白斗更是不必论了。如今白斗摇身一变,已成白虎,双方的地位可就颠倒过来了。

    毘鹏说出白虎要借路去救玄武一事,白龙道:“此事也容易,我就让这七寒神蛟取了我的令旗,取路九海深潭,那深潭的尽处,就是浮罗火陆了,也就三四万里路罢了。“

    七寒神蛟在诸多大能面前,气也不敢问,唯有诺诺称是而已。

    白虎道:“今日蒙龙君相助,感激不荆“

    白龙道:“些须小事,何足挂齿。他日仙庭重逢,再叙旧情。“

    白虎心中欢喜,连连点了点头,忽的想起依巫来,便道:“龙君既掌昊天天河,想来亦管得了凡界水域,原是凡界海蛟岛有名依巫,亦是蛟龙之属,若蒙照拂,亦是一场功德。“

    白龙笑道:“那斗界水域虽不归我管,可是凡界水域领袖,皆是我座下弟子的徒子徒孙罢了,只需我一道法旨,谁敢不服。此事只管交给我。“

    就将一面白龙令旗交给七寒神蛟,口中道:“若非白虎真君来此,我也不知你的名姓,既是真君故人,如何不来照拂你?你执这令旗,引着真君去九海深潭,路上若有差池,定斩不饶。“

    七寒神蛟怎想到当时一面之缘,就结下这诺大的善果了,自己虽是七寒海中称王,到了这浮罗天河之中,也只是一名小卒罢了,怎有出头之日。哪知今日却撞着这占优大的福缘。

    急忙应道:“若有半点差池,属下提头来见。“

    白龙这才点头道:“真君,毘鹏,小龙先去了。“转身回到天河深处。

    这时毘鹏将羽翼收了,两边河水涌将过来,天河恢复如初。

    白虎就令七寒神蛟在此稍候,先与毘鹏回转原处,接了猎风与银偶回来。自毘鹏去后,银偶立时恢复原身,与猎风合在一起,正在那里张望,白虎与毘鹏已风回转,屈指算来,也不过是一柱香的时间罢了。

    白虎只是简单言及与毘鹏化敌为友一事,至于自己打断了毘鹏七条根骨的丑事,又怎会提及一字?

    猎风见那毘鹏身上狼狈,知道必是经过一场恶斗了,心中只替白虎欢喜,当下就上了毘鹏的背脊,哪消两三下,就见到七寒神蛟在河面上等候了。

    那神蛟见到银偶,如见故人一般,自是亲热,只是因双方地位悬殊起来,言谈之中,不免还是有些生涩罢了。

    当下神蛟也不敢耽误,就在前引路,一开始也不动用白龙令旗,乃是施展自家神通,在天河中分出一条路来,白虎猎风银偶紧跟其后,来到这天河水域之中。

    就瞧这天河水域,实与外界一般的空阔,若是不理论这河中之水,可就不是另一个世界?

    那水中亦是山峰起伏,草树茂密,更有那外界绝瞧不到的奇珍异宝。

    猎风与白虎则是着急这水中行走甚慢,不知何时才能到达浮罗火陆,亦不知神蛟会用动怎样的手段加快行程。

    这时诸修已沉到水底五百里处,就见那水中山峰突兀而出,其上建有一座神坛,神蛟道:“此为水中传送台,但借了这传送台,在水中瞬间就是千万里,只是诸位不擅水性,若无这白龙令旗加持,只怕有些妨碍。“

    猎风这才明白这令旗之妙,忙请神蛟施法传送。神蛟将令旗轻轻一动,那白光照出千里去,附近水族皆来听候吩咐。

    原来这水中神坛向来极少动用,虽是大体无损,可神坛中的晶石则是欠缺很久了。神蛟就以令旗为证,招呼水族运转神坛,那一干水族争先恐后,这个献石,那个施法,片刻间就令这神坛运转起来,神坛光照千里,瞧得人好不欢喜。

    神蛟让白虎诸修上了神坛,忙将令旗施展,那旗上白光,这次则将白虎诸修护住,猎风只觉得面前白光一闪,再睁开眼来,果然是去了另一处所在。

    奇的是,诸修虽在水中,却仍能听到远处水声轰隆之声不绝,好似那天上之水倒灌进天河中来一般。

    神蛟引着诸修循声而出,这才发现,那天河之中果然又现奇景。

    就见一股水流自河底冲出,直直的向上涌去,这股水流色呈青碧,与天河中微浊之水绝不相同,两道水流交汇处则是泾渭分明了。

    神蛟道:“这浮罗天河之中,亦分为三处水域,就好似昊天九方一般,两块水域间有古怪法则,水族无法接近,唯有这九海深潭,则在三处水域之间,算得上四通八达,因此若想通达别处水域,取路这九海深潭,方是捷径。“

    诸修皆是惊叹不止,又见那九海深潭水势浩大,知道若无神蛟之助,也是极难踏进此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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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那神蛟挥动令旗,才令那上涌的水流分出一条路来,诸修随着神蛟踏进此海之后,神蛟道:“诸位道友,这九海深潭水势颇急,内绝强大法则,不可妄动,若是脱离了令旗白光,实不知会被冲向何处,还请务必小心。“

    诸修急忙应了,神蛟挥动令旗,就见那白光笼罩的范围也不过数丈罢了。那白龙乃是水族之祖,可其令旗的法则之力,对这九海深潭也只有数丈的威能,这九海深潭法则之强,由此可见一斑了。

    诸修至此方才明白,为何这浮罗天河是昊天第一凶险之处,诸修若无白龙出面指路加持,在这浮罗天河中,也不知会遇着怎样的风险。

    这样想来,更明白玄武的处境着实险恶万分了,那玄武虽是天下至御神祗,可在那强大古怪的天地法则面前,只怕也是无能为力。

    (又得龙舞红尘加持,实为不胜之喜)

1342章 凤火凰焰冲天起

    诸修被神蛟叮嘱了,自然不敢妄动。那九海深潭的水流冲力果然强大之极,便是在这令旗加持之下,诸修仍是觉得那水流冲击之苦不可忍受。

    从水底到水面上也不知有几千里水路,可就在十几息之后,诸修忽觉面前一阔,身子一松,原来已到了空中了。

    此次借道九海深潭,果然极是便当。

    虽是出了水面,那水流冲击之力不绝,又将诸修送到空中百里开外,方才余力渐衰,这时猎风朝下一瞧。不远处就是一块陆地,那大陆土地赤红,火灵力甚是强大,处处皆是冒烟突火,想来就是浮罗火陆了。

    神蛟道:“既已到了浮罗火陆,容小的告辞,也好回去缴旨。”

    猎风再三谢了,神蛟这才返回水域之中。

    白虎道:“此次我等借道急行,定能打青翼大鹏与金羽神雕一个措手不及。”足踏四朵青莲,急急向前纵去。猎风与银偶则是步步紧跟。

    再瞧这座浮罗火陆,越是深往内地,火灵气越是强大,地面上的山峰,亦在那里吐火喷烟,空中更是时常飘来火云,呼啦啦从诸修面前掠过。

    那火云好不厉害,银偶不小心被那火云掠到,身子立时就软了下来。急急动用了法诀护住,方才无恙。

    猎风的玉骨晶骼有克制五行之能,是以就算境界不高,也能勉强支持,银偶就只能动用避火诀了,否则便是这昊化之躯,也难支撑。

    猎风叫道:“此处火力怎会如此之强?”

    白虎默默不语,银偶则道:“瞧此处之火,似乎另有加持,毘鹏既说那位用石课的修士有仙庭背景,莫非就是火凤火凰不成?“

    猎风见白虎不置可否,却不来否认,知道银偶八九是猜对了,不由怒道:“这火凤火凰好不可恶,不在那仙庭享福,偏要生事。当初仙庭之乱,诸兽皆受惩罚,偏偏饶过了火凤火凰,也不知是何道理。“

    银偶本想说“世尊此举,必有深意。“可忽又想来,那世尊就是原承天,若是这样说话,岂不是为原承天辩解了,因此还是不说的好。

    便在这时,前方红云铺天盖地,那火自地面燃至空中,笼罩之地,何止万里,于这滔天大火之中,生出火莲无数,在那里肆虐无忌,将地面烧得通红。

    猎风瞧见这般大火,也是心中生惧,只得止了脚步,叫道:“难不成玄武就被困在这大火之中,这可怎么处?“

    银偶见此也是心惊,他本是昊化之躯,不惧凡间火,地火,丹炉火,可是刚才于路中遇到红云,已知这红云的厉害。如今那红云之中,更生火莲,而用神识探去,那火莲强大之极,比玄焰之火怕要厉害十倍了,就算是昊天之宝,只怕也未必能经得住这火莲一烧。

    而这世间之火,虽以三大神火为尊,但元极神火乃是造化之火,太一神火乃是性灵之火,九渊神火则是法则之火,若以威能绝伦,毁天灭地的手段来说,却以火凤火凰之火为最强。

    凤凰之火不列入三大神火之中,不是因其不强,而是此火毁天灭地,着实可怕,难以体现天地仁德。又怎可冠之以“神“字?

    也因火凤火凰性情暴烈,不具仁德,因此虽然二神祗法力绝伦,也难以名列四神之中。

    白虎见此大火,更是着急,那玄武虽有至御之能,在这凤火凰焰面前,又能支撑几时,他大吼道:“猎风,银偶莫近此火。”前身一纵,就向火云中窜去。

    就见白虎身上神光大盛,这神光到处,火云为之辟易,自然烧不到白虎身上去了。眨眼间就冲进大火之中,其在大火中冲出的空当被四周火焰一卷,立时就瞧不见白虎的身影了。

    猎风向银偶瞧了一眼,道:“怎能在此袖手,难不成我等就是束手无策了?”

    银偶道:“此火既然是凤火凰焰,那放火的人必在外侧。我等绕路过去,且看是谁在放火。”

    猎风喜道:“这才是道理。”

    二侍纵身到空中去,不敢靠近大火,只在那大火外间寻找,奈何因这大火厉害,灵识与神识皆是若断若续,难以探个明白。约行了百里之后,就见空中现出三道身影来,

    这三修中,一人身穿金袍,头戴金冠,生得鹰鼻利目,另一人身穿青袍,相貌堂堂,却是眉头紧锁,第三名修士身着灰衣,在那里洋洋得意,拍手叫好。

    再瞧空中,倒悬着一只火葫芦,这葫芦中不停的放出火来,那火形如赤鸟,一只只窜进大火之中,每窜出一只,大火就增一分威势。

    猎风忖道:“这只火葫芦才是这大火的源头,怎生将此宝抢到手?”

    便在这时,自大火中窜出一道身影,向那灰衣修士扑去,细瞧那道身影,赫然就是原承天了。那原承天身上火势熊熊,一滴滴水珠般的物事滴将下来,却泛着昊化之光。

    猎风这才知道是金偶在此,那金偶身上的水珠,其实就是其身躯被这大火融化之状了。

    灰衣修士道:“你这灵偶倒也厉害,被大火烧毁了七八次,却是死而复生。“

    伸手向火葫芦一指,一只火鸟就向金偶扑去。

    银偶知道金偶被这火鸟一扑,定然会再次化为乌有,急忙一道传字诀用出,那金偶身子一动,就被传到自己的身边了。

    这时三修齐齐转向银偶一行,三修面上,皆是吃惊不校

    看来三修在这大火面前,同时是灵识皆失,直到银偶动手,方才觉察到有外来袭。

    金偶此刻身上仍是热浪逼人,好在既被银偶从这大火中救了出来,自有无穷手段应付,当下一道法诀向身上一拍,身子立时恢复如初,热力绝无。

    金偶就指着那青衣修士道:“青翼,我只当你改过悔悟,不想却故态重萌,今日之事,又有何说话?“

    原来那青袍修士就是青翼大鹏,此禽先前曾被原承天降服,声称已然悔悟,就在混沌虚境中静修,哪知此禽毁弃诺言,又来助恶为虐。

    青翼大鹏满面羞愧,一言不发,身边的金袍修士喝道:“我知你等皆是原承天的侍将,便是那原承天亲来,我金羽也不曾放在眼中,谅你等区区侍将,又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原来此修就是金羽神雕了。

    猎风虽知此修既为浮罗三禽王之一,那境界且不论,其修为神通定是强大之极,可猎风之性,凡遇斗法,向来冲杀在前,怎管对手是怎样身份,当即大喝一声,赤刀就向金羽神雕的头顶劈去。

    金羽神雕哑然失笑道:“仙修之士,也敢在我面前逞强。“

    袍袖一拂,就有一股狂风卷来,他这袍袖一拂之力,就好比羽翼一扇,这一扇之力何其了得,就算是一座山也能扇得塌了,实有移山易位之能。

    金银二偶生怕猎风吃亏,二偶同时施法,一个便施风字诀,一个就施玄字诀。平空施来一股大风,要与这金羽神雕论个短长。

    两股风就在猎风面前激荡不休,虽有敌强我弱,好在相持,猎风所受的影响也就微不足道了。

    这时猎风的赤刀,已到了金羽神雕的头顶。

    金羽神雕大皱眉头,也无多大举动,却见金冠现出一个小人来,双手各持一根短棒,照准赤刀就是一击。

    别看这小人毫不起眼,这短棒击来之力却是雄浑之极,猎风觉得刀上有大力传来,那赤刀几欲要被震飞了,迫不得已连退数去,才散去了袭来的大力。

    灰衣修士笑道:“这样的手段,也敢来救人,青翼道友,何不齐齐动手,将此女拿下,再多半个时辰,那玄武定也支持不住了,今日定要削了她顶上三花,方显我凤奴手段。“

    青翼大鹏仍是不发一言,身子一动,就现了原身,乃是一只庞大无极的大鹏,此鹏张开双爪,就向二偶抓来。

    就看大鹏的这双爪,真个儿是铺天盖地,二偶因这凤火凰焰在旁,神识动用不得,一身玄承就有大半无法施展了,怎敢与这大鹏争持,急忙一东一西,向两边闪开。

    但无论二偶逃得多快,也尽在这大鹏双爪的掌握之中,就听“啪“的一声,先将金偶抓在爪中,原来那金偶与三修斗法多时,真玄已然耗尽了。

    不过银偶却在间不容发之际,逃出大鹏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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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大鹏怎会放过他,双翼微微一动,已然赶上银偶,利爪再次探来,那银偶己是逃无可逃。

    这时金羽神雕于大笑声中,再次向猎风动手,袍袖一拂,那猎风怎禁得住这股大风,身子“嗖“的一声,就被卷到空中,忽喇喇声中,随风飘荡而去,就见前方不远处有座火山,在那里突兀而立,猎身身不由已,就向这火山撞来。

    猎风心中只叫了一声苦,自己虽是玉骨晶骼,只怕也经不住这一撞了,且此身被这金羽神雕扇出的强风挟裹,狂风激荡之下,这一撞之力,怕没有三四百岳?

    想到自己初来昊天,还不曾见着原承天,难不成就死于此处?而此时白虎去寻玄武,金偶已被大鹏所擒,银偶自身难保。看来此劫是绝难避过了。

1343章 玄武深潭因此生

    说时迟,那时快,猎风体内双珠已出,其中黑珠在前,向那山峰撞去,这是要替猎风打出一条路来,而白珠在后,紧紧护住猎风身躯。

    这也是猎风所修的元魂化物与众不同,双珠一攻一守,天下绝无。如今面临这绝大危境,猎风心中一动,双珠就来护主了。

    便听得“轰“地一声巨响,那山峰就被打塌了,猎风见这黑珠如此威能,也是吃惊不小,怎的这黑珠就有这般威能?而乱石纷飞之中,则因白珠护主,又怎能伤到猎风肉身。

    金羽神雕拂在猎风身上的强大风力,也因这双珠出现,被消去了大半,猎风飘去数百里后,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金羽神雕见猎风以仙修境界,居然能化解自己的一拂之力,也是吃惊不校身子稍稍一动,就到了猎风面前,道:“今日若不将你拿下,怎有颜面在浮罗称王。“

    猎风一声不发,就趁着金羽神雕立足稍定,亦将猎风步展开,流时刀在前,太一神刀在后,要来与金羽神雕厮杀。

    而在这尺寸之间,猎风端的是神威凛凛,那流时刀离金羽神雕尚有半尺时,赤刀后发先至,“刷“的一声,就向金羽神雕的双臂劈来。

    金羽神雕笑道:“倒也有趣,本座就收了这羽翼神通,今日与你斗上一斗。“

    将那袍袖上的风力一压,以免吹飞了猎风,袍袖翻飞之间,已避开猎风一刀。这可是在流时刀笼罩之下,此修仍是举动如常,其一身修为由此略见一斑。

    猎风忖道:“此人修为远超于我,那流时刀对其影响有限,今日若想胜他,断断不能,却不知白虎何在,可曾救出了玄武?“

    却说那白虎冲进大火之中,借着神光护体,来寻玄武。只行了片刻,就见前方火莲密布之处,有一件小山大的物事,正在那里大方红光。

    此物为火焰之形,也不知是何物所铸,只瞧见这物事的两边各铸一字,一为“凤“一为”凰“,原来是凤凰二神祗共用之宝凤凰火樱

    再向那火印下瞧去,一团黑气之中,裹着一件青甲,正是玄武随身之物,性命交修之宝玄武甲。而甲中隐约可见一名玄衣女子,正盘膝而坐,在那里掐诀施法。其头顶有三白莲,在那里伸缩不定。

    就见凤凰火印每隔了数十息,就放一道红光,红光一放,黑气就缩小一点,此刻那黑气的范围也就只有数十丈了。

    白虎瞧见此景,心中又是叹息,又是奇怪,按理说玄武既归神位,其修为不弱于自己了,怎的却被凤凰火印压迫至此。

    他急忙上前,将那神光抵住凤凰火印的红光,大声喝道:“玄武莫慌,我来救你。“

    青甲中的玄衣女子睁开双目,瞧见白虎便是一笑,道:“此番我遭劫失期,你可莫要笑话。“

    白虎道:“各人自有劫数,我怎会笑你?只是你既归了神位,怎的修为却不曾尽复?以我算来,怕是少了三成。“

    玄衣女子被问起此事,面上泛起微红,道:“若是他人问起,我死也不说,只能告诉你罢了。实不相瞒,我此次出世历劫,本该修为尽复,哪知世尊心软,心中替我向天地求情,虽是一番好心,不想却损了我三成修为。“

    白虎这才明白,笑道:“世尊此刻尚未开悟,不知那天劫是你的造化。这也是你当初对世尊动了凡人,遂生了情劫,那世尊怜你,反倒是误了你。说将出来,果然是个笑话了。“

    玄衣女子啐道:“你再敢笑话我,仔细我修为尽复后,揪你的虎耳三下。“

    白虎急忙肃容道:“不敢,不敢。“

    又问道:“却不知怎的被逼到这浮罗火陆,你明知这地势对你不利,也该仔细些。“口中虽有怨言,却掩不住爱护之意。

    玄武道:“那金羽神雕神通不小,又得了青翼大鹏相助,积聚了无数灵禽,要与我厮杀。我前世乃是一名凡女,久疏战阵,又刚得了玄武的玄承,只顾着杀得兴起,却被他们一步步引到这里来。“

    白虎点头道:“无妨,厮杀之事,日后还少得了吗?等离了此处,我便陪你寻个所在苦修罢了,只需将往日修为恢复了六七成,就可重返仙庭,再掌乾坤。“

    玄武点头道:“正该如此,只是你也需面见世尊,方是道理。“

    白虎道:“此事何消吩咐。“

    他向四周瞧了瞧,道:“你的修行之道与众不同,越是遇得大敌,那修为提高越快,这次因你凡界情劫而遭这凤凰火印压制,却不可辜负了凤凰的‘好意’。我也不助你厮杀,只管将那大水引过来便是。“

    玄武奇道:“这里到处是火,滴水也无,又怎能引得过来?“

    白虎笑道:“浮罗天河中的三座大陆与众不同,就如同舟船一般浮在水中,别瞧此处水势焰天,那地下千百里处却是天河。“

    玄武道:“既是如此,何消你来助我。你只管在旁边乖乖的瞧着就是。“

    于青甲中掐出一道法诀,将体内红珠祭出,那红珠朝着地下就是一打。红珠触到地面,竟然一点声息也无,原来是红珠是玄武的内丹,最是犀利不过,那土石之物遇着这内丹,就好似豆腐做的一般。若是那快刀切进豆腐之中,又怎会有一丝声响。

    就见红珠一路穿土破石,将这座浮罗火陆硬生生打出一条巨大的通道来。其后这浮罗火陆就留下一景,名叫玄武潭。

    红珠遁地千里之后,已将这火陆打穿,红珠终于触到天河之水,那无边水气涌将上来,遂使玄武周身为之一松,那天河之水涌将上来,四周火力立时就被压制住了。

    却说那天河中的白龙,对玄武白虎与浮罗两大禽王之争,时刻在心,见到玄武内丹打穿火陆,要引天河之水,便对座下水族道:“难得玄武白虎路经此处,何不结此善缘?日后仙庭相会,也有偌大好处。“

    座下一名龟将道:“玄武虽不领水族,却是我龟族的姻亲,又是那世尊亲定的水神,龙君此议最善。”

    其他水族见白龙开了口,怎能不来逢迎主意,纷纷应合。

    白龙就亲自领了众多水族,在天河中掀风作浪,将一道道狂滔巨浪,赶向那玄武潭之中。本来那潭中之水,也只是与地面平齐罢了。被白龙掀起的这一股股大浪涌来,那水柱冲天而起,岂止千丈之高。

    便因这白龙此番援手,也一改浮罗火陆的地势了。那火陆上本来是滴水也无,如今被这大水冲灌,不知熄了多少火山,驱走无数火灵力,速使这座浮罗火陆水火相济,日后就成了一座世外桃源一般。

    玄武白虎见这潭中水势冲天,皆是欢喜之极,心中自然感激白龙此番援手。玄武就在甲中摇身一变,化成原形。先前四周没有水灵气相助,就算变身也是不得了。

    就见玄武化为龟身蛇尾的一个庞物大物,将蛇尾倒卷而上,挟裹着巨浪狂涛,向那空中的凤凰火印一拍。这一拍含愤挟怒,已动用玄武全身法力。

    就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凤凰火印裂出一道缝隙。水花四溅处,将火印上的大火消去了大半。

    那凤凰火印乃是凤凰的心爱之宝,早生灵慧,于猝不及防之下被玄武拍裂,怎敢再与玄武相斗,若是被白虎玄武合力,毁了这件法宝,可不是无可弥补了。

    那火印化成一点红光,就向空中急急一窜,白虎与玄武见惊走了此印,也急忙向上赶来。

    而随着那火印受损,玄武又是一路挟裹着无穷水力向前,那火莲四处避走,这场无边大火也就顿失威能了。

    白虎记挂猎风安危,仗着比玄武遁速快捷,抢先一步浮出大火,这时因火印已去,大火之中己无这凤火凰焰的存在,白虎灵识探去,只见那金羽神雕的人形化身被猎风逼得闪避不迭,甚是狼狈,不由得就是一笑。

    原来这金羽神雕托大,收敛了自身的羽翼神通,要与猎风近身厮杀。却不知那猎风近身厮杀之技天下无双,金羽神雕舍已之长,竟然不是猎风的对手,若不是修为强过猎风太多,又几次偷用羽翼之能闪避了,也不知会挨上几刀。

    再瞧银偶与青翼大鹏之战,那青翼大鹏不知何故,总是懒洋洋的不肯动用全力,因此银偶虽是凶险,却始终不曾吃得大亏。

    灰衣修士见两大禽王居然取胜不得,就在那里急得大叫,忽然瞧见凤凰火印已冲天而起,急急转身来瞧,却发现一头丈高的白虎赫然停在他身侧,而脚下的大火其势已衰,一团青光急急窜过上来,分明是玄武脱困了。

    灰衣修士叫道:“不好。”身子一晃,化成一只火鸟,就要追随那火印而去。

    白虎怎容他逃走,身子一动不动,就冲着那火鸟大吼一声。便因这一吼,那飞鸟双翅皆碎,扑的落将下来,而那座玄武潭遥遥坠去。

    白虎也不理会这等小角色,四足踏起青莲,就向金羽神雕扑来,与此同时,玄武亦到,两个神兽一东一西,就将金羽神雕围在当中。

1344章 真君一怒谁可撄

    金羽神雕性情高傲,浮罗三禽王中,亦属他修为最强。[ads:本站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草莓小说网,cmxswcom]不想一时托大,被猎风杀得人形化身脚步错乱,又见白虎救了玄武,诛了凤奴,心中恼怒之极。

    此禽王喝道:“今日不显神通,岂不是让你等小觑了浮罗灵禽。”

    那身子一飞冲天,空中便是金光四射,将身化成一只金雕,乃是黄羽红喙铁爪,生得好不俊秀。双翼张开,足有百丈,虽不及毘鹏长大,却在青翼大鹏之上。

    猎风见这金雕化身虽是俊秀,可全身上下并无一点金色,便疑惑这金羽神雕之名,究竟从何而来?猛一抬头,才发现金雕头顶另生三根金色羽毛。那三根金羽明艳夺目,分明是三件奇宝。

    这金雕就探双爪,一爪抓向猎风,一爪抓向白虎。

    猎风与此雕的人形化身近身斗法,或能占到便宜,可被这金雕化成原身来战,那就绝非对手了。眼瞧着那铁爪破风而来,爪风锐利之极,且五爪边缘,被激起一道火光来,此爪离猎风百丈,那爪风就压得猎风动弹不得。

    猎风忖道:“这想这禽王这般厉害。”忙将体内双珠再次祭出,却不敢以黑珠攻击此禽,唯以护身罢了。

    但双珠被爪风一逼,就缩回在胸口,哪里能周旋上下护住猎风全身。

    玄武早就料知猎风力不能支,四足踏着黑云而来,抢先一步拦在猎风面前。

    金雕铁爪在那玄武背上一击,撞击之声刺耳之极,猎风只觉大脑一晕,几乎就无法驾住遁风了。

    玄武忙出蛇尾,将猎风卷住,口中道:“猎风小心。”

    猎风听到这声音极是熟悉,凝目来瞧,就见青甲之中,虽是龟身蛇尾一只庞物大物,可一名玄衣少女的影子,却在黑云中忽隐忽现。

    猎风又惊又喜,道:“方晴,怎的是你!”

    玄武道:“前世历难蒙劫,多承照拂,今世得归神位,再叙前缘。”

    猎风急将头点道:“此缘天长地久,与世同在。”

    那玄武本是憨直之性,但因前世历劫,托身凡女方晴,却是狡慧痴情之性,此刻虽归神位,犹是多情,见猎风情深意重,心中好不欢喜。

    金雕的铁爪虽是浮罗第一利器,可遇着玄武,也只能叹息生不逢世。不过此雕也着实厉害,那玄武甲乃是至御至坚之器,若是触着寻常之物,必是一触而碎,可此雕浑若无事,将铁爪转向,又向玄武脖颈抓来。

    那边白虎将头一摇,颈后神光迎上铁爪,铁爪被神光抵住,自然探不下来。如此算来,这金雕在玄武白虎身上,不曾捞到一丝便宜。

    此雕叹道:“不愧为四大神兽,就算是一半修为,也果然厉害之极。”

    虽是如此,此雕犹不肯退,铁爪此起彼落,虽伤不得两大神兽,也迫得玄武白虎无法反击,以他一雕之力,却能逼得两大神兽无法反击,也算是异数了。这也难怪此雕傲慢,果然是有些道行的。

    白虎心中焦燥起来,暗道:“以我与玄武联手,居然也占不得上风,这若是传扬了出去,四大神兽颜面何存?”

    这时那金雕的铁爪再次探来,白虎不再动用神光抵挡,而是探出虎爪,向那铁爪一拨,虎爪上的青莲疾飞而起,稳稳的托住金雕铁爪。

    金雕见此次又难占到便宜,正想缩回铁爪,却被那青莲大放青光,将一只铁爪牢牢缠住了,就见青莲的每道青光,就好似一根丝线一般,将铁爪紧紧裹住,一时间哪里收得回来。

    金雕大急,铁爪连续抖动三下,青莲也只是晃了一晃般了。原来这青莲化丝亦是白虎六大神技之一,亦显白虎刚柔并济,并不只是一味的以强力伤人。

    白虎动用这朵青莲困住金雕铁爪,立时怒吼一声,那吼声之中,则发罡风一道,击向金雕的胸口。

    玄武亦是心领神会,蛇尾将猎风推到一边,就将这擎天柱般的蛇尾高高举起,亦向那金雕身上一拍。

    金雕一只铁爪既被困住,哪里能避开两大神兽联手一击。此雕不慌不忙,头顶一根金羽飞落下来,在胸前轻轻一划。

    就见此雕胸前洪水滔滔,赫然出现一条天河,白虎的罡风遇到这天河中的浩荡湖水,就掀起了滔天巨浪,可金雕本体,则是不受丝毫影响了。

    而玄武的蛇尾拍来,亦是被这天河挡住,那水本为至柔之物,任你有多yankuai力,拍到这天河水中,也会被化解于无形。

    这时金雕铁爪再抖,总算挣脱了青莲化丝的缠绕,口中笑道:“今日领教了两位的本事,瞧来虽有些道行,却也不过如此。日后有缘,再来比过。”

    将一对黄翼展开,就要飞遁而去。

    白虎何曾受过这般奚落,虽然初归神位,修为远未恢复至全盛之期,可四大神兽自当以修为压制天下,而非仅靠虚名,被金羽嘲笑事小,若是损了天地威名,岂不是令世间生灵对天地更加不生敬畏之心?

    那金雕双翼既已展开,速度自然快极,数息就是三千里,白虎大吼一声,身子急急一闪,就到了金雕后背。这次闪身突进,几乎视空间为无物,数千里遥遥长路,只当寸土。亦是白虎六大绝技之一。

    而既到了金雕后背,白虎立时将神光射出,照定那金雕背脊,就如同先前压制毘鹏故事。有了这神光一照,白虎就如同在金雕背上生了根,立了足,任他金雕逃到哪里,也别想甩脱白虎分毫了。

    金雕这时才有些着慌,忙将脑袋一摇,又是一根金羽飞来,这金羽向白虎一划,便是一道大火,将白虎团团裹住。

    原来金雕这三根金羽,乃是其护命之宝,一羽生水,一羽生火,一羽生风,金雕仗此三羽,方能称雄于浮罗天河,为三禽王之首。

    白虎见这大火来,更是不慌不忙,连那凤火凰焰他亦是不惧,又怎惧这金羽之火?唯将一口罡风吹去,将那大火吹去了千里,遥遥落进天河中去了。

    金雕见此羽不成,只得再祭一羽,这道金羽就生阴风一缕,却不曾呼啸肆虐,而是无声无息,向那白虎悄然一祭。

    这缕阴风虽无声势,却是极厉害不过,乃是冥界风,魔界风,九渊风,三风合一,以玄极神水练成,名为三阴风,实为风中最强。

    白虎陡觉此风袭来,已是太迟,那风吹到身上,若是换了他人,立时就是碎身粉骨,遇那大能之修,被此风吹来,也必定是骨软筋酥。

    白虎这被阴风吹到,差点身子就是一软,要从金雕背上跌落下来,也亏得白虎有神光罩身,觉察到此风之后,神光法则急急变化,将阴风化成一缕和风,总算将这阴风驱除了出去。

    但先前那缕阴风已深入骨髓,等闲难以驱除。白虎性情极坚,先将一道神光返照入体,将这阴风压住了,同时举起虎爪来,在那金雕的背上狠狠一拍。

    那毘鹏的身躯比金雕更强,也被白虎拍断了七条根骨。金雕又怎能经得过白虎拍来。一连就断了十条根骨,连损金雕十万年的修为。

    虽然这等古禽修行年限无计,且但凡大能兽禽,必有机缘于不移时域中苦修,但十万年修行之损,也是非同小可了。

    金雕饶是性傲,此刻也只能求饶,否则再强项下去,真可能被白虎打碎全身三百六十条根骨,全身修为尽丧。

    那打碎仙修者根骨,乃是白虎的天赐神技,那根骨并非骨头,乃是附着于仙修者身上的一缕游丝,有了根骨,方生灵脉,根骨一断,灵脉便损。

    而那根骨又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天上地下,除了世尊之外,唯有白虎能以至纯杀气,断仙修者的根骨。金雕见根骨被白虎打断了,这才真正惶恐起来。

    白虎见金雕求饶,心中虽是含愤,也只能住手了。这倒不是白虎心软,而是因金雕毕竟是积年古禽,又是那世间雕族的领袖,若杀了了金雕,也就是与世间雕类结仇。这等无名仇怨,实不可因一点私忿而结。这也是身为神兽者必须具备的一点自律。

    白虎道:“饶你不难,我只问你,那火凤火凰给了你什么好事,你等只管偏心帮她。”

    金雕道:“真君有所不知,自那朱雀历劫碎身,那火凤趁着这个空当,曾私下仙庭,来我浮罗天河,一凤压三禽,打得我等无还手之力,这才拜她为主,昊天灵禽就此以她为尊。”

    白虎道:“朱雀历劫碎身,那是造化五界,不想却被这火凤趁她衰微之际,强夺禽王之位,着实可恼,若我但归仙庭,定要找她算账。你今日若想求我饶你,从此之后,就需与火凤划清了界限。”

    金雕苦笑道:“真君此旨,只怕小禽恕难遵从。”

    白虎怒道:“你不怕我打碎你全身根骨吗?”

    金雕道:“那禽王之位,并不仅仅是靠强力夺来,朱雀势弱,天下灵禽也就失去了威风,与灵兽相斗之时,也就无形中弱了三分。因此火凤夺禽王之位,也不见得就是私心,那也是替天下灵禽争气罢了。”

    白虎也不是一味挟私不饶事的,听到此言,也是沉吟。若强迫这金雕不拜禽王,那也不合道理。此事的根源,还是在朱雀身上。朱雀一日不能恢复大能,那禽王之位,非火凤而何。

    因此与金雕的小小恩怨,其实牵涉到天地神权,如何处置,端看白虎的灵慧了。

1345章 重整天地换新朝

    想到此处,白虎就对金雕道:“仙庭神位之争,又何必难为你等,你等也只是受旨行事罢了。我且问你,如何这浮罗天河是怎样的情形,灵禽由你三人做主,水中白龙称王,却不知灵兽之中,又是以谁为尊?”

    原来白虎寻思,自己此刻修为,难入仙庭与一众神祗相争,唯有神通大成之后,方能返回仙庭,因此等见了世尊之后,仍要回这浮罗天河苦修。既来此处苦修,自要将这浮罗天河一众大能的底细打探明白。

    金雕道:“好教真君得知,浮罗天河灵兽之主,已然争了数万年,实不知鹿死谁手。如今是由风赢占了浮罗风神大陆,梼杌占了浮罗土神大陆,只留着这座浮罗火陆,方便厮杀,这两位兽尊千年一斗,是时必定是惊天动地,死伤生灵无数,现如今正逢着两大兽尊闭关苦修,否则哪里会这般安祥。“

    白虎暗暗点头,那梼杌的名字,他倒是听说过的,此兽亦是仙庭沉沦之兽,来到这浮罗称王,倒也不出所料,但那风赢的名字,则是闻所未闻。

    便道:“那风赢是何来历,有何神通,居然能与梼杌争雄?”

    金雕道:“那风赢并无来历,不过是昊天初创时浮罗七大兽尊之一罢了,那风赢起自微未,经万万年厮杀,压制了浮罗六大兽尊,若不是遇着梼杌,那风赢就是浮罗之主。”

    白虎道:“原来是昊天土生灵兽。”话中已有轻视之意。

    金雕道:“真君莫要小视了风赢,那兽尊虽无来历,其志不小,早于十万年前就突破灵兽修行极限,瞧他如今修为,只怕不亚于仙修大罗,若是再突破一境,或可与仙庭,九渊一众大能争执了。”

    白虎奇道:“此兽竟能突破灵兽修行极限,这倒是奇了。”

    需知天地独偏人族仙修之士,世间万兽万禽因受天地法则约束,能突破大罗境者微乎其微,便是仙庭之中,除了四神之外,也就只有六七位兽禽罢了。

    当然,那九渊之中,亦有大能兽禽,可以突破大罗境界,而以天下之大,或有其他隐密界域中的大能,亦可能突破大罗境。就算如此,加在一处也是躯指可数了。

    而人族仙修之士,动辄便是大罗境,自创世至今,也不知有多少名大罗金仙,世尊偏心人族,由此可见一斑。

    虽是如此,但因兽禽之众天生强横,一旦突破大能境,其成就往往远超人族,因而得修道果者,其数目并不见得比人族仙修之士少了。

    金雕道:“那梼杌座下,皆有仙庭沉沦之兽,个个皆是有来历的,其中出类拔萃者,有十一兽尊之说,但梼杌领着这十一位仙庭灵兽,却也只与风赢六兽尊斗个了平手罢了。我等浮罗之众,皆认为那风赢有朝一日,定可挣脱天地法则,飞升仙庭,与天地同寿。“

    白虎听到这里,心中只作了一声冷笑,兽禽飞升仙庭,岂是那么容易的,且放着自己在此,又怎容这风赢逞凶?心中当时就定了主意,等拜见世尊回来,就要与玄武占了这浮罗火陆,与风赢梼杌争个输赢。

    就令金雕回转刚才的斗场,这是要寻那青翼大鹏责问一番,也好借着一众禽王之口,在这浮罗立威。

    金雕被白虎用神光压住背脊,哪有不从的道理,急忙双翼展开,只需一动,就来到斗场之中,此时那青翼仍与银偶厮缠不休,却是相争不下。

    金雕喝道:“青翼兄,在下已被白虎压服,此番争斗只好罢手了。只是这次却亏了你。“

    青翼大鹏叹息一声,就弃了银偶,来到白虎面前,垂首落羽,在那里低头不语。

    金雕见白虎横眉冷对,意欲发作叱责,忙道:“真君,今日厮杀,完全怪不得青翼,实是我以往日交情,厚颜求他,这才逼他自混沌秘境中出来,你若要怪,只怪我糊涂。“

    白虎既见金雕求情,也不好深责青翼,想青翼与金雕,毘鹏一道拜了火凤为主,如今火凤颁下旨意,青翼也只好遵从,金雕替他说话,也显见这二禽之间交谊深厚。

    而自己日后要占住这浮罗火陆,与风赢梼杌争霸浮罗,也需得三禽王相助不可。

    于是道:“我与火凤有杀身之仇,她来谋我,也是当然,你等拜了她为王,自然也受她辖制。如今我也不逼你三禽与火凤反目,只是有句话要说的明白,朱雀收齐分魂之后,必要与火凤争夺禽王之位,你三禽需得拿个主意,不要站错了立场,惹下杀身大祸。”

    二禽心中凛然,急忙道:“多谢真君指点。”

    猎风在旁冷眼相观,见白虎说话条分缕析,句句在理,且处理起事务来,颇有原承天风范,既给他人留就一线,不会过分逼迫,又说明利害,以开诸禽心中愚念。心中不由又喜又叹。

    喜的是白虎日后成就无限,叹的是白虎既归神位,自有他的去处了,怎能像以往那般相嬉相戏。往日共生共同死,并肩厮杀之景,也只好在梦中去寻了。

    白虎吩咐已毕,就与二禽告辞,离了浮罗火陆。一路行去,心中想着金雕对他说起的风赢,免不得生出好奇之心,因此也不径直回返北原,去见世尊,而是特意改向,从浮罗风神大陆上去走一遭。

    玄武也知道白虎的志向,笑道:“你做这个万兽之王,果然是要辛苦些,倒是我不管这些俗事,只管自已逍遥。”

    白虎道:“你是司命之神,又管着天下水域,怎能轻松?刚才那金雕金羽化水,汇成一道天河,你却无法突破此术,也不羞愧?”

    若是他人说了这话,那就是亵神之罪,白虎与玄武情深意厚,说话倒是想随意的,玄武听了也是不恼。

    她只是叹口气道:“只怪我惹了情劫,少受了天劫,那又如之奈何,反正我一日修不成大道,你也别想回返仙庭,就在这里陪着我混吧。”

    白虎笑道:“陪你,陪你,自然要陪你。”说话之际,哪里像两大神君,分明是一对凡界的兄妹罢了。

    浮罗火陆与浮罗风神大陆相隔甚远,以白虎玄武的遁术,也是足足行了一日,方才瞧见前方现出一个黑点。

    白虎今日也不想厮杀,只是想来瞧一瞧他日对手,因此见到水中浮现出风神大陆的影子后,就止了遁风,缓缓向前探看。

    走得近了,就发现那大陆虽然是齐齐整整的浑然一体,倒也四季分明,可见这座大陆之主所修之术不偏不颇,五行之术皆有大成了。

    离风神大陆还有五千里时,空中一道黑云翻翻滚滚,向诸修飘来,白虎瞧出黑云之中裹着一只灵兽,就止了脚步,静待那灵兽上前。

    黑云片刻之到,于云中探出一只兽首来,生就一双铜玲般的大眼,头戴一顶铁冠,见着白虎就道:“莫不是白虎真君?”

    白虎肃容道:“正是本座。”

    他在猎风诸修面前,从不曾摆出四神的架子来,如今见了生客,则是法相庄严。

    铁冠兽就道:“我主已然对我等说了,近日有白虎真君莅临,让我等好生看顾着,莫要失了礼数。“

    白虎道:“这么说来,你家主人神通不小,也是晓知天机的,既是如此,如何不来拜我。“

    铁冠兽笑道:“真君之位虽是天地所赐,也不过是占了从龙之臣的便宜,那世尊化身万千,要重修五界,是因这天地法则有误,若是重修五界,再订天条,怎能还像往日那般。真君这个神位,也未必就能坐得稳当。“

    白虎脱口赞道:“好灵慧,好志向,世尊日后若是重修五界,的确就如你家主人所说,定会翻天覆地,与往日不同,那仙庭的名位自然也会大大变动一番。就晓谕你家主人,本座此次前来,实为先礼而后兵,那座浮罗火陆,日后就是我占着了,先不提仙庭神位,且将这浮罗天河灵兽之王的名号先定了再说。“

    铁冠兽点了点头道:“有趣,有趣,这么说来,日后就是三王相争了,我等与梼杌众千年一斗,斗来斗去也不曾有什么新花样来,早就斗得厌了,真君既然来了,正好改改脾胃。“

    妙?笔?阁

    白虎在这铁冠兽到来之前,已用观天之术瞧过这铁冠兽的来历,哪知这铁冠兽并无天相垂兆,看来果如金雕所说,浮罗风神大陆一众兽尊,不过是昊天土生土长,怎会有来历。

    白虎心中暗叹,世尊这次重修五界,定然是格局一新,绝不可能重搬旧例了,天下大能之士,因此个个皆有机会,自己虽是从龙之臣,可若是止步不前,定然会被淘汰了,因此心中暗暗警醒起来。

    当下围着风神大陆瞧了一周,铁冠兽也不拦阻,只是在旁嘻嘻笑着,任由白虎观瞻,等那白虎去得远了,此兽方才遥遥一揖,回返风神大陆回报去了。

    而白虎诸修,则是径直向北原赶去,那白虎想到与世尊见面在即,不由得归心似箭,却不知世尊此刻是否安好。

    (感谢世尊哪里来,阿哈咯,潮妈2012,机友4283鼓励。)

1346章 仙乱之源在承天

    白虎归心似箭,离了风神大陆,就遁出青莲急行。若论遁速,玄武自是逊白虎不少,干脆化为人形,随着诸侍遁入金偶的琅嬛金塔之中,而金偶则跨上虎背而行。

    而在原承天诸侍面前,白虎哪里有半点白虎真君的威风,自然是甘于被金偶骑乘,半日后就离了中土,来到北原。

    白虎早从金偶口中得知原承天正历九死三生之劫,一天中唯有三个时辰可以动用法力,心中更是担心。

    白虎对金偶道:“如今四神勉强归位,那世尊主魂的争夺只怕就要浮上水面来,我主虽被昊天诸多大能认可,可反对者亦众,世尊此后修行,必定是步步生危。其所受天地福缘,恐怕也就此尽矣。”

    金偶默默点头,原承天承受天地福缘已久,那是瞧在他是世尊分魂的面子上,如今局势大不相同,从原承天经历这九生三生劫开始,原承天的确可能如白虎所言,从此步步危机。这也难怪白虎忧心不已。

    到了北原境后,恰是子时,金偶忽的微微一笑道:“世尊已知白虎来临,已择了一处所在等候。我等不必心急,世尊此刻身边有侍一魔刀守护,安全自当无虞。”

    白虎听到金偶已得原承天传讯,心中欣然之余,也是怅然若失。原来自白虎归位之后,与原承天的侍将之约也就此解除,虽然白虎当初与原承天订定的乃是最高级的血盟,可这世间任何盟约,也难约束四神。

    原承天无法与白虎传递心神讯息,也就不言而喻了。那白虎侍奉原承天已久,忽然间就断了联系,其后又是天各一方,又怎能不动于心。

    心中正在盘桓,就见前方法宝罡光冲天,原来是有修士在那里斗法厮杀。

    昊天修士斗法原也寻常,可白虎用神目一探,却发现前方修士甚多,略略一数,也有千之多,不由的大感惊讶。难不成昊天修士斗法皆是这么大的阵仗吗?

    就对金偶道:“前方修士境界不一,法宝各异,心法更是千奇百怪,显非同宗,却不知有何来历,来此厮杀。“

    金偶的神识虽不及白虎神目,也很快探到前方杀气,他屈指算了一算,便道:“此事只怕要着落在你身上。“

    白虎奇道:“怎么却来怪我?“

    金偶笑道:“昊天散修不满仙族独占仙修资源,含愤已久,如今因你这位白虎真君出世,牵动天下杀气,昊天散修也就此爆发仙乱了,可不是与你有关。“

    白虎默默无言,道:“此事果然与我脱不了干系。“

    金偶道:“算算时刻,昊天仙会应该已经结束了,诸大仙族齐归洞府,想来一众散修于路拦截,这才激发这等大阵仗。“

    白虎道:“既是如此,那就上前瞧瞧,看是哪家仙族受困。“

    他因不想惹事生非,误了面见世尊的时刻,因此借颈后神光隐去身形,这道神光法则千变,自然是随心所欲。

    神光照处,白虎与金偶皆失了形迹,若是他人瞧来,也空中夜朗风清,怎能瞧出丝毫端倪来。

    片刻之后,已近斗场,就见斗场中近千名修士,整整齐齐的排成降势,将十余名修士围在阵中。

    虽然诸多散修境界不一,修为更是相差千里,却因有这阵势相助,只见其阵,不见其人,也就是白虎神目无双,才能瞧得清楚。

    而被那大阵围在核心的修士人数虽少,却因有两名金仙主持,散修大阵也不敢过分逼近,就以这阵法与对手周旋,打的是消耗对手真玄的主意。

    金偶瞧了一瞧,道:“原来是林氏弟子被困,林氏要取道北原回府,瞧这阵势,看来散修是预谋已久了。“

    白虎道:“瞧散修结的这个阵法倒也厉害,看来散修之中,亦有大能了。“

    金偶笑道:“实不相瞒,此阵是散修中一名领袖赵七所创,名叫大罗周天阵。虽是略具威能,却是缺陷实多,所得我家主人补全阵法,又化繁为简,使得诸多散修只需记住几句简单的口诀,就可入阵助战,现在瞧来,这阵法已然传遍昊天九方了。“

    白虎奇道:“怎的主人也来搅这混水,莫非主人意在散修吗?“

    金偶道:“我家主人心存天下,怎会偏向哪一方?实因散修之众虽多,却是良莠不齐,与仙族弟子相差极远,双方一旦起了冲突,仙族弟子常常以一敌百,散修兀自不敌,若无这阵法护身,此次仙乱,也不知会殒落多少散修。“

    白虎这才明白原承天的苦心,叹道:“主人也是用心良苦,只是散修有了这阵法,就可与仙族弟子抗衡了,双方实力接近了,也就有了握手言和的可能。“

    金偶听到白虎此言,便知白虎归了神位之后,已然是大具灵慧。那相杀的双方若是实力悬殊,实无和解的可能,必要弱势的一方被赶尽杀绝,方算是了局,可若是双方势均力敌了,几经争斗之后,才会有谈判的余地,当初原承天补余阵法,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再看斗场之中,林氏虽有两大金仙坐镇,却因这阵法集合了近千名修士的法力,若是强打硬拼,最多是两败俱伤之局,而金仙是怎样的身份,自然是爱惜羽毛,不肯和散修力拚,可又因阵法严整,一时间无隙可破,因此只好僵在那里了。

    金偶瞧了良久后,道:“战端一起,必有伤损,此战无论是谁胜谁负,都是有伤天和,不如我来解劝一二。”

    白虎连将头摇,道:“这千人厮杀,不比三两修士斗法,又怎好解劝?我等冲突进去,无论是助了哪一方,都免不了大杀大伐,徒惹煞气罢了。”

    金偶笑道:“你只瞧我的。”就将袖中无界之剑祭将出来。

    原来原承天担心金偶在路上会遇着仙乱,万一被散修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来,那真个儿是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幸好当初曾与散修约定,以青鸟为凭,想来昊天散修一旦见了青鸟,必会想起当初授阵解困之德,或可免去杀伐了。

    金偶祭出无界之剑后,亦将身形从白虎的神光中遁出,青鸟亦从剑出飞将出来,遥遥的向阵中飞去。

    这座大罗周天阵中修士近千,等那青鸟出现,自然就有人瞧出来了,此人喜极叫道:“瞧那青鸟,莫不是大德恩公之物?”

    金偶这才知道,原来原承天在一众散修口中,就唤做大德恩公。

    另一名散修也叫道:“不错,不错,的确就是恩公的信物,那日我也在场,大德恩公在场中说的分明。只是恩公究竟是怎样相貌,却是无缘一见。”

    忽听身边一名修士哈哈大笑道:“恩公的相貌,你等早就见过,恩公的名姓,你等先前也是每日听他个百八遍,偏有这等愚人,不知恩公来历。”

    其他修士又惊又怒,纷纷嚷道:“我等不曾见过大德恩公,那是我等无缘罢了,怎的就成了愚人?”

    此修不以为忤,洋洋得意的道:“恩公这只青鸟,可是在仙会中出现过的,我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绝无差错。因此这青鸟的主人,分明就是原先的姬氏辅族弟子周承天,如今姬氏于仙会之后,已宣告天下,周承天因仙会有功,升为姬氏卿族,仍复原来名姓原承天。听闻原大修已来了北原,日后就在此原修行了。”

    诸修犹是半信半疑,好在场中亦有不少修士,亦曾在仙会上瞧见原承天斗法的,也参加过当初那场斗阵的。这时纷纷道:“大德恩公的确是原承天无疑。”

    这时金偶与青鸟已到阵前,阵中有在仙会中瞧过原承天斗法的,只见金偶相貌,又见到青鸟在侧,那还能有错了?皆是齐声欢呼,甚至有人就要跪拜下来。

    金偶忙道:“诸位莫要错认了,我实是大修一具灵偶罢了。今日瞧见这场厮杀,便厚颜来做个解劝,还盼诸位瞧在我家主人面上,暂且厮杀才是。”

    此言一出,也有当即点头应允的,也是连连摇头的,自是意见不一。

    就有一修士道:“那金偶,不是我等不给恩公颜面,实因这机会难得,困住了林氏诸多弟子,正要杀了他名弟子,灭了他的威风,也好一解这胸口恶气。”

    立时有附合道:“此言极是,那恩公的情谊,我等都是牢记在心,但那恩公传我阵法,岂不是要让我等诛杀仙族弟子,否则传阵何意?你只是区区金偶,不解恩公心意罢了,且闪在一边,看我等诛敌。”

    金偶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和原承天毕竟不同,见诸修喊杀喊打,不肯听劝,不由得大皱眉头。

    这时林氏弟子之中,有一名修士冷笑道:“昊天传言,仙乱之源,实在承天,我等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今日方才明白。原来散修这座阵法就是原承天所授,此人既是仙乱之源,自当千刀万剐。”

    此言一出,便恼了塔中一人。就见人影闪动,正是猎风双持双刀,自塔中跃将出来,赤刀就向那林氏弟子一指,喝道:“主人传此阵法,乃是一片良苦用心,你等身受其利,反不知好歹,今日定要与你讲个明白。”

    金偶见猎风受激出塔,心中暗暗叫苦,那猎风护主心切,又是霹雳般的脾气,只怕此事解劝不得,反而要卷进斗场了。

1347章 故人如旧情更切

    那名林氏弟子乃是极道之修,见猎风境界低微,却敢直言叱责,心中大怒。只是在族中两位金仙大士前,却不能失了风度,冷冷的道:“这位仙子说话好生有趣,你家主人原承天传授散修大罗周天阵法,专要谋害我等仙族弟子,却不知身受其利这个‘利’字,又从何说起。”

    猎风道:“那散修若是不堪一击,不知要被你等仙族弟子诛杀多少,此刻瞧来,那是大占便宜。却不知天地之道,有借有还。你所诛杀的每名散修,都会被天地牢牢记下,到时劫数难逃,自然要还个公道。”

    两名金仙大士暗暗点头,猎风之言初听似乎无稽,细思自有道理,唯有那目光长远,看清天道世情者,方有此悟,瞧猎风不过是仙修境界,也不该有此明悟。想来定是久随原承天身侧,耳濡目染,这才有这超群的见识了。

    林氏那名极道之修犹自不服,道:“依仙子这般说法,难不成我等仙族弟子被散修诛杀了,方才算是天道。”

    猎风嗤然一笑,道:“此言荒谬之极,不辩也罢。”

    诸多散修捧腹大笑道:“不错,不错,此言荒谬之极,不辩也罢。”

    猎风转向一众散修,喝道:“你等也知此言荒谬,怎的却不解原大修苦心,主人传授你等阵法之要,那是要你等有自保之道,却不是要用来纵性杀伐。那阵法就好比赠你一柄利刃,难不成手中有了利刃,就只为杀人?”

    诸多散修被猎风叱的默默无言,半晌才道:“仙子,不是我等执意行凶,实在是被仙族弟子欺得太苦了。今日我等聚在此处,又有这阵法护身,这些仙族弟子犹是气焰嚣张,仙子可想想他们平日的手段。”

    此言一出,诸修皆是感同身受,纷纷向猎风诉起苦来,这个便说,某年某日,路遇林氏仙族弟子,被怎样的嘲笑欺凌,伤了哪位同伴。

    那个就说,某次偶得一宝,恰被林氏弟子瞧见,又是怎样的强抢而去。

    林氏弟子被诸多散修七嘴八舌的说来,个个皆是恼羞成怒,纷纷在那里呼喝不已,听得两位金仙大士大皱眉头。

    一时间群情激愤,眼看着又要动手,猎风虽在那里大声止劝,可又有几人能听她的?

    天下至难之事,莫过于御控人众,众议汹汹之下,人便往往失去理智,只管任性而为,就算难得有头脑冷静理智者,被身边人大声呼来,也是头昏脑胀了。因此那领袖之才,往往是万人中才出得一个。

    便在这时,就听得一声虎吼之声自空中炸开,好似一个晴天霹雳,震得人人身躯微颤,就连两位金仙大士,也觉得头皮发麻,心境动荡不休。

    两名林氏金仙心中一凛,暗道:“听说白虎已然出世,难不成是白虎真君已到此处?”

    急忙循声瞧去,就见前方风云涌动,一只全身雪白的巨虎足踏青莲立在那里,此虎颈后生出一道神光,亦是白得耀眼,那神光普照天地,四周如同白昼一般。

    诸修瞧见白虎临凡,如何不惊,便是两位金仙大士,心中也忍不住要生敬畏之心,朝拜之意。就在这时,四周兽吼连连,那北原的灵兽听到白虎嘶吼之声,怎敢不来朝拜捧场,刹时间腥风四起,也不知有多少灵兽朝这边涌来。

    那被白虎神光照耀处自是纤毫可辩,可神光之外,仍是漆黑一团,就在这无尽的黑夜之中,不知有多少双或红或黄,明亮如灯的兽晴,在那里闪动不休。

    两名金仙同时取出法宝,以防群兽暴起伤敌,却见那一众散修以及林氏太虚境界以下弟子,皆是失魂落魄,哪里能打得起精神来。

    两名金仙大士明白,那白虎是天地杀星,白虎一出,那杀气自然收敛于白虎身上,诸修心中没了杀气,也就毫无斗志可言。这是白虎天生的神威,再也无法可解。

    两名金仙一瞧,也就自己二修与四位太虚之士,不受白虎影响罢了,但以六人之力,如何能敌对方的万兽厮扑。心中已战栗起来。

    白虎缓缓开口道:“猎风仙子好心解劝,你等偏是不听,一旦杀伐起,谁又能占得便宜,势弱的当场被杀,势强的日后遭劫,又能逃起哪一个?”

    两名金仙听到此言,好似黑暗之中瞧见一盏明灯,这才明白,原来白虎真君竟是来解劝的了。

    一名金仙忙道:“真君心怀仁德,我等怎敢不听,今日之斗就此作罢。”

    白虎叹道:“猎风仙子同样是一番好心,你等为何不听?不过是瞧我势大了,生怕吃了亏。你二人虽是金仙大士,心中也不过是以势压人罢了,如此心境,日后怎有成就?”

    两名金仙大士灵慧不同,听到白虎此言,心中所思就是截然相反了。一名金仙就暗忖道:“若不你仗着万兽撑腰,谁来理你?你虽是白虎真君,瞧你此刻境界仍是不足,却也敢来训我。”

    另一个金仙则忖道:“真君之言果然大有深意,同样一句话,怎的说的人不同,听来感受就不一般?可见我心中认的不是道理,而是那人的身份势力罢了,不想我修行千载,却仍是这般不堪。”

    白虎转向一众散修,道:“诸修听真,本座乃白虎真君,天下人皆道本座是天下杀星,却不知本座最喜解斗,你等可否听本座一言,就此散去,也免了许多杀伐?”

    诸多散修被白虎杀气所夺,个个都是战战兢兢,难得有个心法出众的修士缓过神来,急忙道:“真君既开了口,我等如何敢不服。”

    白虎点了点头,道:“好。”将身上的杀气慢慢收了回来。

    这边杀气收回,诸修这才觉得胸口压的那块巨石份量减轻了许多,纷纷长舒了一口气,齐声叫道:“白虎真君有令,大伙儿散了吧。”

    诸多散修心中,也有那不甘心了,毕竟聚集人众伏兵于此,事先也需许多谋划,那林氏弟子日后得了教训,也不大可能像今日这般聚在一处了,这机会竟是绝无仅有,日后难逢。

    只是众心一散,再也聚拢起来,那是谁也没那么大的本事,就只好随着诸修向四周散去。

    围拢在诸修身边的灵兽也不拦阻,反倒自动让出一条路来,让诸修安然离去。

    猎风见此战终究烟消云散,也算是舒了口气。更喜是,是白虎愈发的神威凛凛,今日小试牛刀,他日必将威震五界。世尊有此大能大德真君辅佐,何愁五界不立?

    这时两名金仙之中,一人就向白虎揖手道:“真君解斗之恩,在下深铭于心,若日后有缘飞升仙庭,再来拜见。”

    另一名金仙则是一言不发,领着林氏弟子默默无言,分开兽群,已是离得远了。

    白虎见诸修皆散,这才低吼数声,遣散了诸多灵兽,有那离得远,来的得迟的灵兽,还在半途中时,就收到白虎这道法旨,也就只好悻悻而归,就此失去了面见白虎的机缘。

    等到诸兽皆散,白虎这才领着诸侍缓缓向前行去,猎风发现白虎此次所行之路,并非先前的方向,不由道:“白虎,你领错路了。”

    金偶却笑道:“猎风,刚才有一名林氏金仙心中不服,神情颇为不甘,白虎是怕此人暗生机心,惊扰到世尊罢了,这才绕路缓缓行去,先要瞧瞧那金仙是否暗中跟来。”

    猎风道:“此修好大的胆子,难不成连仙庭的神兽也不曾放在眼里?”

    金偶道:“虽说白虎归位,可只需一日不入仙庭,就必然要经历无数劫数,那金仙就算平日里敬畏天地,可也保不住一时被愚念蒙昧了,就此做出不堪之事来。”

    猎风道:“此言极是了,就好比我刚才解劝诸修,明明是和白虎说的是一样的道理,可恨那些修士偏偏不听,非得万兽环伺,夺其心中杀气,方才肯服。可见世人服的不是道理,而只是强权势力罢了。“

    金偶道:“那金仙瞧白虎也不过太虚境界罢了,怎肯心服?因此极有可能去而复返,暗中谋算白虎。“

    猎风听到此处,只好一声叹息,白虎虽是境界不足,可神通玄承,又怎是寻常修士可比的,那金仙只瞧到白虎的境界,却算不出白虎的修为,看来果然是劫数到了,就这般愚钝起来。

    诸修小心翼翼,不敢径直奔向原承天静修之地,而是大大绕了个圈子,金银二偶更是以三千里为界,动用域字真言藏身,在四周都搜了个遍,好在皆无那金仙大士的身影,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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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能肯定身后是否有人跟踪,可白虎总不能因着此事,不来拜见世尊。好在此时卯时已到,原承天恰好已经恢复修为,就算那金仙大士赶到,那原承天既然恢复了手段,又有众侍为辅,或可与金仙一较了。

    白虎算准了时刻,就在卯时正刻,来到原承天的静修之地,他不敢擅入,亦不敢高声,就立在塔外静候。

    这时塔内传来原承天的声音:“原来是白虎真君和猎风到了。“其音虽是平静如昔,却是着实欢喜。

    一道身影闪出,正是原承天。

1348章 此间离情亦相同

    猎风瞧见原承天的身影,“哎呀”叫了一声,就向前一扑,就扑进原承天的怀中。

    原承天身子稍稍一动,略有推拒之意,最终还是在猎风肩上一揽,微笑道:“此番重逢,着实不易。”

    猎风抬起头来,那泪水早就止不住落了下来,虽然金银二偶与原承天相貌相同,可那原承天本体目中的欢喜之情,怀中的温暖之意,又怎是二偶比得的?

    猎风哽咽着道:“能够得见主人,便有吃再多的辛苦,也是不枉了。”一时喜从中来,复又笑靥如花,和着脸上的两行清泪,倒也相映成趣。

    原承天笑着摇头道:“如今你已是仙修境界,名字已入仙籍,怎能还叫我主人?就当我新得了个妹妹,可好?”

    猎风听到“妹妹”二字,不知触动了哪处心肠,就觉得不妥之极,可究竟是哪里不妥,一时间也说不出来,只将头连摇了两下,斩钉截铁的道:“不管主人怎样想,猎风生来便是主人的侍将,此生此世绝不改易。”

    原承天见猎风讲的郑重,又是熟知她性情的。猎风有百般的好处,那就同样有百般的执拗,若是她心意已决,谁又能改变其心?何况侍将也好,妹妹也罢,也不过是换了个称呼罢了,原承天与猎风,其实早就不分彼此,形同一体了。

    那原承天胸襟风光霁月,又怎会被俗礼所拘,闻言哈哈笑道:“也罢,左不过是并肩向前,同生共死,你想怎样,便是如何。”就将猎风轻轻扶了起来。

    猎风听到“并肩向前”四字,就觉得说到了心坎里,心中无限欢喜,及听到“同生共死”四字,却是一呆,半晌也缓不神来,一口暖气就窒在胸口,上也不得,下也不得,却盼着这口气永远窒在那里才好,一时间娇躯微颤,红晕满面。

    这时金银二偶亦上前参见,金偶也就罢了,不过算是回来缴旨,银偶则跪倒在地,道:“此次奉主人法旨,辅佐猎风,白斗飞升昊天,终托赖主人洪福,得以顺利完成,且玉灵亦安全带到,塔中诸宝,一个不剩,尽数带至,还请主人明察。”

    原承天道:“此番功劳不校”只因二偶就如同他自己的分身一般,也不必过多奖勉,唯点头罢了。

    这时玉灵也从琅嬛金塔中掠将出来,那玉灵身份不同,也不来与原承天见礼,只是微微一笑道:“此番得入昊天,增益无穷阅历,已是意外之喜,能够再次追随世尊驾下,实乃无上造化。”

    说罢此言,就静静的立在那里。

    原承天微笑道:“承天能得玉灵相伴,才是无上福缘,日后若得道果,玉灵其功不校”

    玄武一直远远的瞧着,不肯上前来,她此次因与原承天一最后在前世情缘,最终惹下情劫,此刻想来,仍是觉得羞愧不已。

    原承天抬头望去,心中亦是叹息不已,此刻玄武已然化为人形,与周方晴怎有二致?只是昔日的周方晴因自感身世,难免自怨自艾,今日的玄武,则是心沉若水,俨然大修风范,与往日大大不同。因此瞧着玄武就是一笑。

    玄武原是心中有愧,可见到原承天这一笑好似月朗风清,便有万千愁绪纠结,被这一笑亦可泯然矣。自思自己前世性格古怪,实不知给原承天添了多大麻烦,可原承天待已,自始自终绝无二意,其胸怀有如天下之广,任你怎样狷介纵性,皆可包容。这样的心胸,若是真个儿能成就道果,一统五界,可不是亿兆生灵之福。

    想到此处,玄武敛容道:“玄武再拜世尊,无论世尊能否得归大宝,玄武必将誓死跟随。”

    原承天心中一凛,玄武这一拜,可那是万岳之重,自己日后若是不能取得那一等一的成就,又怎能对不起玄武这一拜,敛容道:“承天绝不敢有负玄武真君今日所托。”

    等那玄武拜罢,白虎缓缓走到面前,将两只前足曲起,就冲着原承天拜了九拜。

    原承天肃容道:“白虎,你若只拜我三次,那是你我昔日主侍之情,也就罢了,你今日已是仙庭神祗,此九拜非同小可,我此刻势弱,你若拜了我,就要为自己惹下无数麻烦,日后仙庭诸多世尊分魂,怕不会饶了你。“

    白虎道:“愿随世尊同生共死。“

    原承天将手一挥,道:“好!你昔日不负我,今日不负我,他日定然也不负我。承天本一介微躯,被你二大神兽拜来,又怎敢再枉自菲薄,此生定要竭尽全力,还诸界生灵一个公道。“

    白虎吼道:“得世尊此言,方不负我白虎九拜之举。如今白虎神职在身,不便随奉身侧,他日飞升仙庭,得证大位之时,再来侍奉左右。但白虎虽在身侧,其心唯在世尊一人。“

    原承天见白虎来便了去,便是诸界之尊,心怀天下者,也不免扯动心肠,便道:“此番何处去?“

    白虎道:“世尊此刻境界低微,自该苦修不辍,白虎亦未能尽复往日神通,也该择地苦修,浮罗天河火陆,因被玄武打出一处深潭来,实为水火相济之处,适合修行养真,白虎就与玄武议定了,要择此处修行,亦要一统浮罗天河,小证神通。“

    原承天笑道:“果然是白虎真君,其志不凡,既是如此,我也顺便托付你一件事。“

    白虎道:“世尊只管颁下法旨来。“

    原承天道:“本届轮回转世的一对麒麟,刻下正在我的五界残卷之中修行,只是那残卷虽好,却是安乐之地,麒麟虽为天下瑞兽,可若是不知杀伐之道,又怎可安抚天下,我如今就将这对麒麟,伴你与玄武同修天道,你意下如何?“

    白虎稍稍一忖,就明白了原承天的苦星,自己为天下杀星,又是立志扫荡浮罗,称霸昊天兽界,想来此一去,必是杀伐不断,血流成河,那杀心易得难消,而若是杀心炽烈,行事必当偏悖,若有一对麒麟在侧,不知能消饵多少杀孽了。

    于是再次曲足三拜道:“白虎已知世尊苦心,这对麒麟,白虎必定好生爱护,若有半点差池,白虎甘领天劫。“

    原承天这才笑道:“杀生极易,不杀实难,你既有此明悟,日后诸界生灵,得你福缘不校“就将五界残卷抖开,将一对麒麟放了出来。

    那对麒麟当初进入五界残卷中修行时,也不过是一对幼兽罢了,此刻却是身高近丈,祥光绕体,气度与当日相比,可谓是天地之别了。

    那五界残卷之中,岁月流逝如梭,法则依原承天心意而定,因此这对幼麒麟在残卷中只呆了数月,就好似过了数十年一般,自然就令原承天刮目相看了。

    这对麒麟听到要随白虎修行,心中虽对原承天割舍不下,却也明白原承天的用心,雄麒就道:“昊天大乱已起,中土更是杀气集聚之所,世尊既下了法旨,我等如何不依。“

    就与此鳞一道,对原承天拜了三拜。

    原来麒麟瑞兽乃是天生清气凝成,不受天地约束,自在逍遥,便是世尊在时,也要敬麒麟三分。

    只因世间万物,皆有欲念,而麒麟无欲则刚,不求世人分毫,又何必敬拜他人,今日三拜,不过是顾念原承天相救相护之情罢了。

    那玄焰与魔晋南,原侍一,早就悄然出塔,侍在原承天身边,原侍一与魔晋南也就罢了,与诸侍不甚熟悉。玄焰却早就跃跃向前,只恨原承天与诸位神祗说话,不敢上前打扰罢了。

    此刻麒麟拜罢,那白虎与玄武转身就要离去,玄焰这才急了,忙忙掠到白虎身前来,叫道:“好你个白斗,如今回归神位,居然就忘了故人了。“

    白虎道:“我怎会忘了你,唯恨我等没有你玄焰的造化,无法常侍在世尊面前,我心中对你嫉意十足,着实不想瞧见你罢了。“

    一言说的诸修皆笑,原来那白虎也是会说笑话的。

    玄焰哈哈大笑道:“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要说妒嫉,该我妒你才是,想当初大家皆是一般,你如今已登神位,我还只是一名小小的灵焰,日后便是拍马也追不上你了。“

    白虎道:“你本来起步甚早,却因生性懒惰,经万万年修行,也不过如此罢了,又怎能用得了别人?只盼下次有缘相逢之时,能瞧见你修为大近,我才会真正欢喜。“

    玄焰被白虎说的满面羞愧,叫道:“罢了,那主人都不要说我,偏被你羞燥了一回。你只管等着,等我日后修为大近,定要与你大斗一常“

    白虎道:“既是如此,你我击掌为誓,在我飞升仙庭之时,定要与你一战,我有神技六种,若你能逼我动用其中三种,就算你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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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焰哈哈大笑道:“一言为定。“将手掌伸出,向那白虎一拍,却暗生捉狭之心,将一点灵焰之火藏在掌中,要让白虎吃个苦头。

    那白虎视而不见,大大方方就虎爪扑来,就见玄焰大叫一声,整个身子蓝焰大盛,足足窜起十丈之高。

    诸修这才知道玄焰吃了暗亏,无不哈哈大笑。

    笑声中,白虎玄武与一对麒麟则是渐行渐远,日后纵是有缘相逢,也不知是何年何月。猎风不禁就洒下泪来,都说仙修无日月,却不知此中离情,亦是相同。

    (感谢焰幻宇,tony66,刘公子,helen_大力加持。)

1349章 众侍齐至论短长

    送别白虎一行后,原承天回到青龙塔中,就令玄焰去检点琅嬛塔中诸宝以及各种灵草。众侍则来到静室之中,向原承天禀报凡间情形。

    目前凡间形势可喜,天灵宗和天一宗各占半壁江山,可谓是双雄并立,好在两大宗门关系甚佳,其所辖地域并无冲突之处,想来百年之内,应可相安无事。这是也受原承天余荫所致。

    而百年之后,等魏无暇荆道冲等一干大能飞升昊天后,两宗人事已非,则是否仍能相安无事,就非此刻可以预料了。

    原承天听罢此言,自是欣喜,不过他最关心的则是魔界与凡界的关系,虽然通过幽明雀略知一二,毕竟不够详荆

    银偶道:“好教主人欢喜,索苏伦已与素长老等达成合议。素长老等原本恪于凡间传统,对索苏伦之议不肯答应,后经在下劝说,索苏伦又立下重誓,这才促成魔凡两界合好,从此息争止纷。终索苏伦一世,想来魔凡两界再无冲突。“

    原承天喜极拍手,道:“如此一来,我对凡界已无忧矣,那索苏伦雄才大略,素长老从善如流,方有这合议达成,从此魔凡两界再无厮杀,实为可喜可贺之喜。“

    银偶道:“索苏伦唯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借道飞升殿,以便飞升昊天,问罪仙庭。只是魔界诸修此刻修为不足,想来飞升之日,或在凡界三十年后,亦即昊天十年之后了。“

    原承天环顾众侍,道:“仙庭对魔界的安置向来不公,而以魔界汹汹之众,亿兆之魔,若是一味压制,自然是兵连祸结,自有好处?就好比昊天散修之众,人数极多而受天地之惠微乎其微,又怎能心服?仙乱在所难免了。“

    问罢凡界之事,猎风就向原承天细说起与百族领袖落伽无那百年之约,先前她已将此事通过幽明雀向原承天略述过了。

    原承天细听猎风与落伽无那争辩之辞,不由笑道:“你等皆以为猎风行事鲁莽,可以此事瞧来,猎风平日行事,只是不肯用心罢了,一旦认真起来,又比谁弱了?便是我与落伽无那见面,也未必就能谈出更好的结果来。“

    猎风道:“主人,我可是与落伽无那说好了,若是百年之后,主人对昊天大局没有大作为,猎风这条性命,可就要交给落伽无那了。“

    原承天敛容道:“你以性命为赌,替我争来百年时间,承天又怎敢负你,你只管放心,我对昊天大局,心中已有定数,只等面见北原清流之后,自有道理。“

    猎风笑道:“我怎会对主人不信,只是想让主人记得我的功劳,讨些好处罢了。“

    原承天失笑道:“我的便是你的,哪能给你什么好处?我反倒要给你一个差事,你应也是应,不应也是应。“

    猎风道:“主人只管吩咐就是。“

    原承天道:“如今诸侍皆至,塔中事务甚多,而我日后功课繁重,只怕也无心打理,因此塔中诸事,皆要委托你来料理。塔外之事,由我主持,塔中之事,以你为尊。“

    猎风道:“这是猎风应有之责,何消说得。“

    自此就定下猎风地位,实为原承天座下第一人。

    诸侍早就瞧得明白,原承天与猎风名为主侍,其实就如同兄妹一般,因此就算是诸侍的半个主人,而以猎风的资历功劳,这个半主之职也是绰绰有余的,谁敢不服?

    原承天于御众之道甚有心得,如今塔中侍灵众多,若不能早早定下主侍之序,日后难免生变。更有一层,原承天其后志向,是要领袖昊天,还昊天一个清平世界,少不得要多收部属,方能与仙族百族相抗,亦需一个得手助手。猎风可从这塔中执事做起,积累经验阅历,日后方能行得大事,统御千万之众。

    这时玄焰检视完琅嬛塔后,也来向原承天禀报,那塔中诸多灵草,因有一点无妄碧焰照拂,自然是长势喜人。更可喜的是,药园中原承天最看中的那根天南翠竹数年之内必将大成,如何使用此竹,也该有个定论了。

    原承天道:“玄焰,那根天南翠竹如何使用,正要向你讨个主意。你心中若有想法,只管说来。”

    玄焰道:“此竹若来制成寻常法宝,委实是可惜,也白枉了主人多年载培,以本老人家的意思,最好是制成乾坤笔,才算配得上主人多年心血。”

    原承天笑道:“玄焰此议,与我心有戚戚焉,只是那乾坤笔制来不易,且我的意思,并不想只是制成一件虚宝,否则也配不上五界残卷之用。如此一来,可就更难了,却不知玄焰有何主意?”

    玄焰对此事早就熟虑再三,何况趁着今日诸侍到齐,正该扬扬威风,那塔中主事者谁也抢不过猎风,可原承天座下第二侍,那是非抢到手不可。

    于是道:“乾坤笔内藏无限乾坤,其制法更是艰难之极,玄焰心中虽有定数,还需向吕祖求教一二,想来以吕祖与主人的交情,此事倒也不难。”

    原承天道:“吕祖那里,你只管放心。”

    玄焰道:“器修之道虽是千变万化,其核心归结起来却只有一个字,那便是‘火’了,如今塔中三大灵焰,九渊之火齐聚,唯独少了金锃紫焰,可若想炼制乾坤笔,独独不能少了金锃紫焰。好在紫焰已被姬秋渊所得,以主人与姬氏的交情,想来也不算难。”

    原承天却摇了摇头,道:“玄焰,你莫忘了,当初那碧焰留了一点星火在塔中时,我曾向碧焰立誓,只将那点星火用于药园之中,除此之外,绝不另作他用。”

    玄焰道:“主人当初立誓,只是不想将这点碧焰培植出性灵来,以免与碧焰夺位罢了,想来用来制器应是无妨。”

    原承天只是摇头,道:“绝不可动用碧焰炼器,承天一生,不负于人。”

    玄焰见原承天说的郑重,也只好依从,又道:“另有一事,亦需主人裁决,便是近日得的那道青莲冰焰,主人也该早早拿个主意。所谓双焰不能并立,正因为有了这道青莲冰焰,天地灵气就被此焰所夺,青鸟修行缓慢,便是这个原因了。“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此事你我皆做不得主,还是要看青鸟自家的主意。“

    就让金偶取出无界剑来,唤出青鸟,那青鸟听说是主人问话,便化出人形来,乃是一位白衣飘飘的童子,生得齿白唇红,好不讨人欢喜,立在那里等候原承天法旨。

    猎风还是第一次瞧见青鸟化形,把青鸟瞧了又瞧,对玄焰道:“玄焰,不是我说你,青鸟可比你俊得多了。”说的玄焰嘿然无语。

    原承天道:“青鸟,你随我时日不短,但若论起修为来,却比众侍弱得多了,而最大的原因,就是那青莲冰焰犹存于世,此焰不灭,你日后的成就着实有限,却不知你心中有何主意?”

    玄焰道:“此事何需问,那青莲冰焰禀性凶残,留在世间又有何益?何况又妨碍了青鸟修行,自然是将之灭去,才是正理。”

    猎风心中道:“以主人的性情,怎肯随意灭了一道天地之灵?他让青鸟自家拿主意,其实却是对青鸟的一个考验了,若青鸟只图自家修行,执意也要灭地青莲,又与青莲何异?”

    于是亦道:“不错,既然是两焰不能并立,那青莲冰焰又不是良善之辈,灭之也无可惜,反倒有百利而无一弊。”

    原侍一听到此言,心中亦是一笑,那原承天与猎风一唱一合,端的是要给青鸟一个考验,此事别人瞧不出,他怎能不明白?

    说来原侍一向来以昊天第一侍将自称,如今猎风一来,只怕连原承天座下第一侍将的名头,都要被夺了去,遑论昊天第一侍?

    原侍一口中虽是不说,心中自是不甘,如今见猎风刹时就明白了原承天的心思,这份灵慧,犹在自己之上,心中对猎风也就多了一份敬意。

    至于说到完全服膺猎风,却还是远远谈不上。心中也存了念头,日后定要努力表现,与猎风一争短长。

    那魔晋南怎想到这么多,且其性情好杀,此刻也道:“此事有什么好论的,那道青莲冰焰,自然该杀。“

    原承天对青鸟笑道:“玄焰和猎风的主意,听来倒也颇有道理。晋南之意,也是该杀。如今只瞧你的主意了。”

    青鸟负着双手,就在那塔中踱了起来,瞧其一副老成持重之像,再瞧瞧其童子般的相貌,委实让人失笑了。

    青鸟思忖良久之后,忽的停了下来,道:“天地既生青莲,何生小可,可见其中必有深意,实有以小可代青莲之意。”

    玄焰道:“这就是了,若非青莲失德,天地又怎会再生出一只青鸟来,且青鸟之诞,也着实不寻常,火凤与朱雀誓不两立,反倒合力诞出一只青鸟来,可见天地此举大有深意,莫非是想借着青鸟来让火凤朱雀讲和?”

    猎风见此,却是暗暗着急,忙对玄焰白了一眼,走到青鸟面前,一字字道:“青鸟,你可想好了,你当真要想灭了青莲,成就自己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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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0章 冲玄渡劫生玄极

    原侍一见猎风情急,心中又是一笑,猎风固然灵慧无双,只是此人情深义重,对青鸟不免就有些关心则乱了,生怕青鸟说出违逆原承天的话来。

    其实以原承天的胸襟,那是无所不容,纵然青鸟此刻难以克制心中私欲,原承天怎会在意?最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多费一番苦心罢了。

    就听青鸟道:“青莲若是执迷不悟,怙恶不悛,那是自取灭亡。但小可之意,却还是需要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如就容小可效仿主人与落伽无那的百年之约,我与青莲也定个百年约定,若百年之后,青莲仍旧不悟前非,就容小可出手,将其性灵灭去。”

    猎风听到这番话,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哈哈大笑道:“青鸟,我竟是小看你了,你能有如此胸襟,也不枉跟随主人多年。只是那青莲的修为可是强过你,百年之期瞧来漫长,在我仙修之士眼中,也不过一瞬罢了,你若不能痛下苦功,百年之后,就算青莲该灭,你也未必能灭得了他,说不定反被他灭了,那时又该如何?”

    青鸟道:“天地之道,邪不胜正,小可若是如主人一般,禀持天道之修,没理由反被青莲灭了。总之我与青莲一事,不需他人插手,若是百年之后,我反被那青莲灭去,那也是天意如此,又能怨得了谁。”

    原承天道:“好一个天地之道,邪不胜正,既是如此,我就答应你这个百年之约。这百年之中,大伙儿自然会诚心助你,你自己更需努力。”

    青鸟恭身道:“谨遵主人法旨。”随后自回无界之剑中修行。

    眨眼间一个时辰已经过去,原承天再次失去了修为,就令诸侍且退,只留玉灵相伴修行。

    因被降下这九死三生之劫,原承天原先打算与北原清流的会面,也只好延后了,否则路途上风险不校

    好在此劫虽是凶险,在三个时辰之外,也只是收去了以往的修为,原承天仍可修行,而这段时间的修行之功,不会少了半点,且对原承天的根基大有好处。

    看来此劫的目的,乃是在提点原承天注重根基,不可因急于求成而忘了修行根本。而此劫最大的凶险之处,却不在修行之中,而在于外事干扰。

    只因此刻若有大敌来袭,原承天怕是束手无策了。

    猎风已对原承天细述过来时经历,更重点提出那位林氏金仙心中含愤,极可能暗施谋算。

    原承天对此变故不得不防,好在诸侍皆归,原承天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他先让诸侍皆移进琅嬛金塔之中,再将此塔于青龙塔中施放出来,如此两大空间法宝同施,那就是固若金汤,谅那位金仙大士也未必能寻到此处。

    除此之外,原承天又令二偶持了阵旗,于青龙塔外密布天罗大阵,此阵一旦布成,就算是千军万马,也未必能冲将进来。

    精心布局之后,原承天这才放心修行。

    那修行无日月,半年时间弹指而过,这一日玉灵如往常相伴在侧,正值午时未交之时,玉灵忽的开口道:“好了。”

    原承天心中一怔,正要开口,恰好时辰已至,原承天立时觉得体内真玄翻江倒海,来势汹汹,果然与往日不同。

    平日里一日三刻恢复修为之时,怎会这么般猛恶?此次真玄大盛,莫非就是冲玄之兆?

    原承天也不着急,以其玄妙心法,导引真玄散之四肢,哪知那真玄果然是源源不断,就从丹里之中生发出来,且一波更强一波,就好似无穷无尽一般。

    原承天这才心中大喜,知道果然是到了冲玄之刻了。

    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九死三生之劫尚未完结,区区一个时辰,又怎能来得及冲玄?若是过了午时,真玄再次消失无踪,那岂不是糟糕之极?

    心中正在盘桓,玉灵似乎已知原承天心思,微笑道:“既然冲玄有兆,天劫自然消失无踪,还请世尊放心。”

    原承天知道玉灵这道天地之灵最能体察天地玄机,她既如此说,那又怎会有问题,若是深问下去,反为不美。

    当下凝神运玄,只管冲击诸处灵脉玄关,至于一个时辰之后是否会生出异状来,则是浑然不理。

    一个时辰之后,那真玄果然不曾消失,仍自丹田中涌将出来,且越涌越急。原承天心中大喜,看来此次冲玄虽是耽误半年,但因这半年来苦修不辍,根基扎得极牢,因此有望一举冲破玄关了。

    那极道玄关为高等级修士的登阶之基,化龙之台,若是一举冲关,对日后修行有极大好处。原承天怎敢大意,打点起全副精神来,或随其自然,助那真玄冲击玄关,修是推波助澜,助那真玄冲击难关险阻。

    不知不觉之中,便是一月过去,这一月之中,那真玄奔涌一刻也不曾停息,而在这一月之中,原承天发觉真玄属性渐渐变化,由液状之物而成固化之形。正因有此一变,他的真玄可就比先前强大出数倍去。

    不仅如此,体内那根别出仙芽,亦生异状,于仙枝之中,生出一朵小小花蕾来。只这花蕾究竟会生出怎样变化,或要等到下次冲击极道中乘之时,方能得见。

    原来修士到了极道境界,体内仙枝必生花蕾,但究竟会开出怎样的物事来,却要看此人的属性机缘而定。此之为仙果,与日后能否得成道果大有关联。

    这花蕾之中若生白莲,则日后成就道果当有七成把握,若成青莲,则有五成把握,若生金莲,则有三成把握,若生蓝莲,黑莲,则有一成把握。

    若是那仙果之中不蕴白莲,而是无名奇花,则此修与道果无缘,其终身成就,也就止于极道罢了。

    因此当原承天以内视之术瞧见仙果时,心中艇是忐忑难安,就算自己有极大把握能生出白莲来,可在白莲绽开之前,谁也难以骤下定论。

    就在体内生出花蕾的刹那间,原承天所修的七种法身之宝同时遁出体内,围着原承天的法身盘旋不体。

    就见那玉髓、砗磲、真珠、雷珠、青露、蓝莲皆是大放光芒,其体型比昔日也增大不少,只是那小鼎却是黯淡无关,却不知是何预兆。

    原承天此施修行所得,与前一世大不相同,那一世也不过修出一种法身之宝罢了,怎能有今世的七种之多?因此往日冲玄的玄承,此世是用不着了。

    也因此故,那小鼎此刻不显光芒究竟是凶是吉,原承天也是心中茫然。

    六件法身之宝光芒散尽之后,就定在原承天法身四周不动,细细瞧来,这六件法身之宝除了体积略有增大之外,法身之宝上的原有光芒也似乎比先前明艳了不少。

    法身之宝敛光既罢,法像便出,首先是青龙法像低吟一声,自原承天的头顶遁出,向空中扶摇而上,刹时就出了两塔,飞到了塔外去。

    原承天见此情景,暗暗担心起来。

    他设此两塔之禁,就是为了提防林氏金仙,不想自己的法像与众不同,乃是四神法像,怎会安安生生的困于这方寸之地?

    那青龙法像遁出塔去,是要与天地应合,引那天地灵气灌顶,这是修成青龙法像最大好处,因此原承天也着实无法阻止,就算为此冒些风险,也是大为值得。

    别说法像本就无实至虚,具备跨域之能,再加上青龙乃是法则神兽,这两座小小的空间法宝,又怎能困得住?

    青龙法像一飞冲天,就见两座空间法宝顶部,已然是青云涌动,于青云之中,已得窥外面的天光,这并非两件宝间之宝已被青龙冲破,而是那青龙法像动用法则之能,将两宝顶部属性变化,就好似一座琉璃塔一般,于外间变化,尽可一览无遗了。

    青龙法像飞出双塔之后,空中立时雷闪电鸣,这等冲玄之兆,原承天倒也瞧得熟了。

    片刻之后,朱雀亦出,与青龙一道在空中盘旋,生出天火熊熊,照耀了整个天空。其后两大法像,就引那天地之灵气灌进原承天头顶天灵,那灵气又与空中雷电天火相合,齐齐灌将进来。

    原承天经这雷电天火灌顶,其后他在这雷电天火相关诸术上,就会更增一层修为,可以想见,原承天先前修成的紫罗天雷大法,也会更增威能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玄武法像亦出,这玄武就在空中布上乌云无数,那乌云越积移厚,忽的大雨倾盆,只是那大雨落到塔顶之上后,却忽的汇于一处,实不知有何玄机。

    妙?笔?阁

    要知道玄武已归神位,此次冲玄必定会有所不同,而究竟有何不同,诸界亿万修士,只怕也不曾有过玄承,原承天心中,也只是胡乱猜测而已。

    约过了半个时辰,那满天的倾盆大雨渐渐消失不见,但在原承天的头顶三丈处,却忽的多了一滴晶光四射的水珠。

    原承天心中惊疑不定,暗忖道:“这滴水珠,莫非就是玄极神水?”

    就见那水珠缓缓滴落下来,自原承天的头顶灌入,刹那间一股清凉温润之意,遍布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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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1章 分魂之争今日始

    天下原有三大神水,皆源自仙庭,昊天凡间难得一见,纵然有缘得到,也不过一滴两滴罢了。

    那一炁神水乃万物之源,万物但得此水滋湿,可立时开花结果。而太一弱水则为天下至御,至于这玄极神水,则是妙用无穷,一可涤心明目,二可炼制法器,三可凝练真玄。

    而玄极神水最终会达成怎样的威能,端看使用者所用的方法来。

    原承天得此玄极神水灌入之后,全身真玄青芜而存菁,他用内视之术仔细观瞧,只见体内真玄隐隐泛出金属光芒来。这一喜可是非同小可。

    自己的体内真玄得此水净化之后,一旦施展法术,威能必定倍增,哪怕是寻常法术,也具备强大神通。原承天的修为,自然也就此增进不少。

    玄武法像集千江万湖之水,方能凝成这一滴玄极神火,所耗心力着实不小,也足见玄武对原承天一片关爱之心。

    原承天得了此水之后,就向玄武合什拜谢,玄武则微微点头,身形微微一晃,便消失无踪,看来是刚才消耗过度,已难凝成法像了。

    但原承天此次升仙化极,法身七宝中只有六宝有所增益,那只小鼎却是毫无反应,未免令人心中生憾,且上次晋级仙修境界时,尚有天像垂兆,此次仙庭诸多神祗,却无丝毫反应,不免亦令人满腹疑虑。

    就在原承天愁绪满腹之时,忽见体内生出一道白光,那白光初时只有纤毫之微,数息之后,光芒渐盛,那白光直直冲向仙庭,就似一柄利剑一般,要将整个天空斩为两半。

    原承天正在惊疑,那白光之中隐约现出一道身影,自空中缓缓步云而来,等离得近了,方能瞧出正是白虎之形。

    那白虎来到近前,忽的向原承天一扑,就此遁进原承天的体内。

    原承天这时才面露微笑,四大神兽法像,今日果然修得齐全,从此之后,就增无限杀气,以此御敌,何人不克?

    原承天试着祭出白虎法像,以观成效,不想心神动处,那白虎法像尚未及出,目光就生两道白光,刹时照耀千里。

    等到这白光生出之后,白虎法像这才缓缓遁出,跃到空中,与青龙朱雀并在一处,忽的昂首一声长啸。

    那长啸声一出,万物为之倒伏,群山万壑,喑然无声。原来是此处数千里方圆的生灵,被白虎这声长啸,吓得再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来。

    等那长啸声止歇之后,忽听有数人齐声唱道:“四神法像,集于一人,天地垂兆,谁敢不从。”

    原承天一心冲玄,哪有心思去察看四周动静,听到这声吟唱之后,忙用神识一探,不想自己刚刚冲玄完毕,神识强大之极,那数修被原承天的神识探来,慌忙叫道:“大修且收神通,禅修未流,怎堪一击。”

    原承天慌忙想去收了神识,却是来不及了,就觉这道神识向那数人“刷”得扫将下来,若这数人被这神识扫中,不死也是要重伤了。

    幸好就在这时,青龙法像会意,抢先一步,拦在那数名修士面前,只是以青龙法像之能,也禁不得原承天冲玄后的神识一扫,刹那化为乌有了。

    好在原承天已来得及收回神识,不由得轻舒一口长气,若非青龙法像加持,岂不是妄杀了无辜。

    这时再探出神识去,则是小心翼翼了,就见塔外千里之外,立着三名修士,皆是宽袍大袖,气度不凡,其中一人顶着蓬松乱发,另二人则是光着脑袋。

    原承天一见三修气度,便知道是禅修之士了。禅修之士不流于俗,穿着打扮随意之极,但那超然世外的气度风华,却非寻常仙修者可具,原承天与禅修之士机缘深厚,怎能不知。

    他先收了两件空间之宝,唤回三大法像,这才将身一跃,就到了空中。步法稍稍展开,就到了三修面前。

    他正想开口说话,忽见三修面目惊恐,不由得大感惊奇。那名蓬发禅修心境最高,战兢兢道:“原大修,还请收了这无上杀气,方好说话。”

    原承天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虽是收回法像,但因刚刚修出白虎法像来,周身杀气缭绕,这杀气乃是白虎专用的天地至纯杀气,修为弱于自己者,被这杀气一扫,自然是心生惶恐了。

    原承天暗悔失礼,慌忙敛息静气片刻,总算将这道杀气收敛了,这时再瞧青面目,总算是一副温和从容之状。

    三名禅修之士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蓬发禅修道:“恭喜大修功德圆满,升仙登极,又修成四神法像,亘古绝无。”

    原承天道:“多谢禅师吉言,刚才初登极道,气息难以把握,若有冲撞之处,还请三位禅师见谅。”

    蓬发禅修道:“好说,好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是大修既修出白虎法像来,不免心中杀气过盛,本想邀大修于奇山堂一往,但奇山堂乃清净仁德之地,大修一时片刻,怕是无法进入了。”

    原承天听到奇山堂的名字,知道那是昊天首禅五越禅师的清修之地,不由的皱眉道:“似此如之奈何?”

    蓬发修士道:“此事极易,只需胡乱诛杀一名生灵,哪怕是一虫一雀,就可消了这胸中杀气,日后但有杀气发作,也只管照此办理就可。”

    原承天眉头皱得更紧,道:“禅师,你我虽是初会,可承天敬慕天下禅修之士,自然对你也格外敬重,哪知禅师初见承天,就教了我一个极恶的法子,承天不免心中起疑,道友真的是五越禅师座下?”

    此言一出,两名光头禅修皆是莞尔,蓬发修士更是哈哈大笑道:“原大修果然仁德,竟是连喽蚁也不肯妄杀的,既是如此,本禅子先行谢罪,先请大修恕了我失言冒犯之罪。”

    说罢郑重拂了拂身上衣袍,以手加额,那是以禅修之礼向原承天谢过了。

    原承天才这转嗔为喜,知道这禅修不过是故意以言相试罢了。也向那禅师揖手为礼,道:“承天刚刚修出白虎法像,实不知这法像有何妨碍,承天诚心求教,日后当真会杀气冲盈,只想着杀人不成?“

    蓬发禅修点了点头道:“那白虎主天下杀伐,既修出这个杀星的法像来,胸中怎无杀气?至于这道杀气如何消解,本禅子玄承不足,亦无良方,只因五界修士,又有谁能修出白虎法像的,既然是前无古人,自然也无对策了。“

    原承天叹道:“不想一劫未生,一劫又起,难不成承天自此之后,就要步步生劫?“

    蓬发禅修微笑道:“天降重任,大修不可惮劳。“

    原承天也只好罢了,想来以自家玄承,总能想出一个办法来压抑胸中杀气,但此刻胸中杀气充盈,的确便想杀人,而若不去了这道杀气,又如何去见五越禅师?就算自己日后能想出对策,也解不得当前之急。

    正在这时,自身后掠来一道身影,原承天不由回头,也知道是猎风到来,原来猎风虽与他解了侍将之约,可二人相处日久,自然是心息相通。

    他不便动用神识,便将身子转过来,向猎风瞧去,只见猎风手中持着一面铜镜,正是那面斗战虚镜。原承天一见此镜,不由心中大喜。自己胸中这道杀气,总算有了可解之法。

    原来这面斗战虚镜因自己飞升之时不曾携带,几乎已经忘切了。但猎风对塔中诸宝,则是如数家珍,远远听到原承天与三名禅修议事,说到杀气难消之时,猎风心中一动,就携了这面斗战虚镜前来。

    原承天哈哈大笑道:“好一个猎风。“

    从猎风手中取过斗战虚境来,将虚镜一晃,那镜中赫然出现一道熟悉不过的身影,正是当年魔界魁神。

    原承天忖道:“我今日借这斗战虚境消解胸中杀气,若是对手太弱,就好比以升斗之水扑灭滔天大火,不知要斗到何时,非得魁神这样的对手,方能一浇胸中块磊。“当下踏步镜中,与魁神斗法。

    此番恶斗,算是重演当年力阻魁神飞升旧事,只是那魁神委实太强,原承天法宝尽出,法身七宝个个用遍,四大神兽齐出对敌,足足斗了三天三夜,最终还是不免一败。

    不过当初原承天大战魁神之时,乃是大罗境界,此刻不过是极道修为,能够支撑三日,已是极其不易了,可见此世修为,强过第一世世多,因此就算最终败北,也足可以自傲了。

    好在境中斗法,乃是虚像,原承天悠悠醒转之时,身子已在镜外,三名禅或与猎风肃立在旁,而瞧那树影移时,也不过刹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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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蓬发禅修再将目光向原承天一扫,欢喜着道:“好一件法宝,大修杀气尽消,可速速随我前往奇山堂一聚,五越首禅已等候多时了。“

    原承天就令猎风携镜回到塔中,又收了大天罗阵法,就随着三名禅修离了此处,前往奇山堂。

    只是在路途中时,想起此时冲玄不见仙庭神祗来贺,心中不免七上八下起来,莫非是仙庭中的世尊分魂,已将自己视为了对手,遂使青龙朱雀诸神不便来贺?

    看来世尊分魂之争,不光在昊天,亦在仙庭矣。

    (今日一更)

1352章 但得善法济苍生

    蓬发修士名叫三定禅师,乃是昊天首禅五越禅师的弟子。只在禅修界中,于弟子师尊之名瞧得极淡,五越禅师最多算是三定禅师的引路人罢了,三定禅师一身修为,自然是全靠自家修来。

    禅师之士,重德而不重名,只因禅修之法,唯大德方有大能,故而修为越高,也就越为他人尊重罢了。因此若说禅修之士与仙修之士一般,只知敬畏大能,那则是荒谬之极了。

    由三定禅师三人引路,一路上自无风波,且瞧三定禅师所引路途,那灵气渐渐稀薄,甚至比凡界更弱了。原承天知道这是已到了禅修清流的地域。

    正因禅修清流清修之地灵气甚弱,物产贫瘠,北原上的苏杨两家,才会听之而任之,好在禅修之道,本不重于外道,灵气强弱又有多大关系?可以说的是随遇而安,于昊天九方之中,但得一处落脚之处也就心满意足了。

    这一日来到一处,四周荒山漠漠,残雪遍地,虽不见得寸草不生,可以此处灵气来判断,来年春至,那景致也未必就能焕然一新。

    原承天瞧见此景,暗暗点头,对三定禅师道:“好个所在。“

    三定禅师笑道:“此处不过是荒山野岭,贫瘠之地,却不知好在何处。“

    原承天笑道:“禅修之道不求于天地,唯自在逍遥罢了,在禅修眼中,天下皆为可居之地,正所谓无欲则刚,禅师不求外道,唯重自省,于天地不取一物,却有大德散播人间,似这般所在,怎一个好字了得。”

    三定禅师大笑道:“如此说来,果然是好所在。“

    便在这时,自西面掠来数道金光,分明是有人动用金光纵地术前来此处来,三定禅师向那金光瞧了一瞧,便面露微笑,立在原处等候。

    那金光瞬间便到,金光之中现出三道身影来,其中一人手托一个黑钵,虎目鹰鼻,生得相貌古怪,斜披着一件麻袍,露出左半身来,那左半身却如枯木一般,也不知修的是怎样的妙术。

    三定禅师笑道:“枯木禅师,三十年不曾一会,今日是哪阵风将你吹来了?“

    枯木禅师道:“前几日禅心一动,方知北原有大德光降,你等好不晓事,我北原百年来最重大不过的事体,你等也不来知会我。“话虽如此,面上却有笑意。

    三定禅师大笑道:“别人自是要早早嘱托的,然枯木禅师洞天窥地,无事不知,今儿个不是来了吗?“

    枯木禅师亦是大笑,就来与原承天见礼,道:“今日得见大德,也不枉此行。“

    原承天道:“禅师谬赞了,世间大德,北原独占七分,原某未道微学,此次前来,唯盼聆听诸位禅师高论,以增进益,‘大德’二字,好不汗颜。“

    枯木禅师叹道:“禅修之道,不过是高谈阔论,清流之士,唯在自保,于世间无取,亦于世间无益,怎及大修身体力行,令名达于九方,大德惠及万众。我禅修着实大大不如。“言罢叹息不已。

    原承天初见此修,只觉此人相貌古怪罢了,此言一出,方知此修果然高明,心中深自敬慕。

    这时枯木禅师向原承天介绍身边两位禅修,自然与枯木禅师一般,皆是寂寂无名之士。二修瞧来亦是貌不惊人,可双目莹然如玉,可见亦是禅修高明之士。

    诸修合在一起,缓缓前行,不一时又遇到四名修士,虽是彼此熟识,可总有三五十年不曾见面了,此番因缘际会,皆是心中欢喜。

    这时于乱石险壑之中,突现一座小小的孤峰,此峰高不过百丈,于四周万丈高山相比,着实不值一提,唯有一点与众不同处,那就是此石片尘不染,纤风不侵。

    原承天暗忖道:“此峰想来就是五越禅师苦修之地了,虽有奇异之处,却着实毫不起眼,正如禅修之士,不求名达于天下,唯修心罢了。虽处乱世之中,心中自有莲台。“

    但复又想来,或因禅修之士不肯理会红尘中事,遂使昊天大局纷乱如此。而以禅修之能,本该对昊天仙修界有所助益才是。一众禅修大能,埋没于这荒山野岭之中,又委实是可惜了。

    这时诸多禅师亦在山脚下落下遁风,却不敢径直飞上山顶,原承天这才肯定,此处定是奇山堂了。

    诸修落下遁风后,一步步走上这座孤峰,那孤峰不过百丈,片刻间就到了山顶,却见那山顶处并没有高屋大殿,甚至连草屋也不见一座。更奇的是,那屋顶并无人影。

    原承天知道禅修行事,与众不同,来到此峰不见屋也不见人,倒也不奇,虽然此山小小,神识一施,就可探知全局,可又怎能随意施展。

    诸修也不着急,就在那山顶或坐或卧,怎会拘礼,片刻之后,三定禅师面露微笑道:“五越禅师刚刚送走一位大能之士,便来与诸位见面了。“

    枯木禅师道:“既是有缘来此,必是大德,何不皆来一会。“

    三定禅师道:“想来自有缘故。“

    枯木禅师听三定如此说,也就罢了。片刻之后,空中顿开一线,有金光洒向孤峰,诸修抬头来瞧,就见到空中现出一团白云,于白云中隐现一座石塔。

    那石塔离孤峰之顶约有万丈,就在石塔出现的刹那间,石塔下方出现山峰一座,原承天这才明白,原来这座山一直隐没不见,此刻方才现身。

    原承天暗忖道:“禅修虽居尘世之中,却甘心自遁于此,就如这石塔高山一般,只是可惜了诸多禅修大士的惊天神通。瞧枯木禅师话中之意,亦是有抱负的,却不知为何一直隐没不出,想来自有缘故。“

    此时从石塔之中现出一道身影来,此人每走一步,塔下就现出一段石阶,连走七步之后,一道长长的石阶完全显露出来,直达孤峰之顶。

    枯木禅修以手加额,笑道:“禅师降阶七道,莫非是欢迎本禅子不成?“

    那石塔边的禅修笑道:“枯木今日若有教于我,下次相见,本禅子便降是降阶九道,也是无妨。“

    枯木禅师微微一笑,将手一摆,请原承天上阶,原承天自忖自己修为低微,怎能在诸多禅修大士面前争先,正想说话,枯木禅师将袍袖一拂,原承天身不由已,就踏足石阶之上。

    原承天足踏石阶之时,心中忽有一悟,由不得满面通红,便不再推辞,一步步走上石阶去。

    原来原承天忽的想起,自己向来行事,皆非自家主意,先前是在玄焰谷得遇独目巨禽,方才下了决心,禀持天道之修,其后又因九珑泄露天机,殒身救了天一宗,这才存了济世之心。

    更可羞愧者,自己早就明白自己是世尊分魂,却因自忖修为境界不足,一直不敢妄想,非得令清禅姬老祖点明自家身份,方才痛下决心,要担当起重修五界的大任来。

    凡此种种,一来是因自己信心不足,总是妄自菲薄,二来也是存了一份惮劳之心,总觉天下大事实艰,能不去揽事,也就不去辛苦的好。

    今日踏步石阶,也需枯木禅师这袍袖一拂,因此原承天反复思量来,心中怎能不愧?

    好在原承天道心如铁,有此自省之后,便不由此事拂乱其心,在石阶上一步步走上去,半个时辰后,就与那阶上的禅修并肩而立了。

    这禅师约有三旬年纪,身穿青布袍,却是凡俗衣着,那青袍并无法力,不过以昊天首禅之能,又何必仗着外物傍身,自有无穷手段应敌了。

    瞧其面目,则是俊美如画,娇好如女子一般,更令人心折之处,则是此修便是在那里轻轻一立,那凌云之姿,出世之表,竟是难描难画了。

    原承天平生所见风度翩翩之士无数,如公子我之洒然大度,令无参之慧黠无双,索苏伦之沉静如水。但与此修一比,则如莹莹之火,不可与日月争辉,天下才俊之士与此修并立,则是泯然众人矣。

    但原承天与其并肩而立,心中却不曾生出一丝自惭形秽之心,只因他胸中志向天下无人可比,而人若是志向高远,那气度自是不凡,志愈高而气愈壮。因此就算原承天不过是极道修为,也足以与这位昊天首禅分庭抗礼了。

    五越禅师瞧着原承天,也是面含微笑,以手缓缓加额,道:“今日得见大修,心中着实欢喜。“

    原承天道:“禅师居于世外,而心系天下,早仰大德之名,今日终得一见,亦是欢喜。“

    五越禅师道:“大修甫入昊天一载,便在仙会之上力压群雄,遂使令名传于九方,昊天万年不见其人,今日既见,必有教于我。“

    原承天道:“一人之力,至强而弱,万众之力,至弱而强,天下大事,承天不敢自专,唯盼集思广益,择善而行。“

    五越禅师道:“好一个择善而行。“其面上愈加欢喜,就见有禅光笼罩其身,于其俊美无匹的相貌之上,更增法相庄严。

    那五越禅师面容一肃,摆袖相请原承天入塔,原承天此次再不犹豫,当先一步踏出,此一去,虽有宏愿扶万众,但得善法济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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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3章 诸虎相争雀在林

    原承天抬头瞧去,这石塔恰有七层,那是因为世间禅修,皆以七昙禅师为尊,故七为禅修至高之数。五越禅师对那枯木禅师说要降九阶相迎,不过是笑谈罢了。

    此塔不书匾额,唯有塔前立有一块三丈石碑,上书奇山堂字样。

    原承天步入此塔,忽觉全身一静,这塔中虽非另成界域,但禅修至尊之地,必有异数,原承天也不惊异。抬头望去,见地面上只有十余张竹席罢了,除此别无一物。

    那竹席排列并无次序,倒也正合原承天心意,随意择了一张竹席坐了。

    这时诸修入内,各择一张竹席坐下,原承天就算不便动用神识,瞧一众禅修相貌气度,也知道必是各方的大德禅师,今日此会,的确是如枯木禅师所言,那是禅修界百年未有之大事体了。

    等诸修坐定,原承天瞧竹席尚有两张,知道尚有两位大德未至,也不开口,就在那里闭目养神。一众禅师,也是默默无言。

    片刻之后,塔外脚步声响,两道身影缓缓步进塔中,其中一人微笑道:“本禅子来迟了,有劳诸位久候。”

    原承天抬头一瞧,与那两名禅师六目相对,便是一笑,原来此二修皆是故人,一人是凡界大德元寂,另一人则是黄龙子。此二修与原承天皆有同生共死之谊,交情非同一般。

    枯木禅师笑道:“不想二位却撞到一处。”

    元寂禅师道:“仙乱即起,黄龙子路途迢迢,此来恐有变故,这才奉首禅之旨前去接迓,果然沿途多事。”

    黄龙子叹道:“若非元寂亲迎,只怕误了此会。昊天数百年清净,就此唯在梦中了。”

    五越禅师道:“静极思动,乱极方定,此为世间常理,诸位何必感怀?”

    诸修皆道:“首禅此言是也。”

    五越禅师道:“如今诸修云集此处,可谓我禅修百年盛事,更可喜者,今日有缘邀得大德之士来此,只盼今日诸位畅所欲言,方不枉了这百年盛会。”

    诸修皆是点头,却不肯抢先开口,过了片刻之后,三定禅师方笑道:“诸位禅师皆是诸方领袖,各具大德大能,胸藏奇策良谋,为何却来藏拙?也罢,本禅子虽是见识鄙陋,只当抛砖引玉,若是有污清听,诸禅师只管消受。”

    诸修皆是面露微笑,只等三定禅师讲来。

    三定禅师道:“本禅子观昊天乱局,实有四方势力,其一者,为十大仙族,此为昊天祸乱之源,奈何十大仙族根基稳固,实力强大无匹,虽然十大仙族各怀异心,可等闲难以破之。”

    诸修皆是点头。

    三定禅师又道:“其二便为百大凡族了,那百大凡族虽是偏居一偶,可百族老祖落伽无那有惊天彻地之能,若非苏氏前任老祖逼其立誓不出落伽山,则昊天乱局早成,百大凡族也绝非今日气像了。

    “至那第三方势力,自然就是……”

    哪知三定禅师此言尚未说完,枯木禅师就道:“若诸位认为昊天第三方势是我禅修清流,只怕却是错了,我禅修之众或有千数,加上仙修之士来附,也有万众了,说来也是极其庞大的一股势力,只可惜我等不肯轻入红尘。仙修清流无人统御,亦是自顾不暇。嘿嘿,我禅修之道,固然卓然不群,若不能为世所用,却也是白饶。”

    此言话锋所指,似在五越禅师身上,三定禅师道:“好教枯木禅师得知,如今这北原清流之众,或有五万之众,以千余禅修之士,庇护了五万仙修之士,奇山堂四周百万里,皆是清平安乐之所,难不成这等大事,也算不得尺寸之功?”

    枯木禅师摇头道:“算不得。”

    三定禅师一时气苦,也不好争辩,便道:“依枯木禅师说来,昊天就总共只有两大势力了,我等千禅万修,只是白饶。”

    枯木禅师道:“那昊天的第三方势力,便是昊天无数散修,先前诸位皆瞧得他们轻的,只觉得散修之众,如同一盘散沙,人众虽多,却远非仙族弟子对手,怎能算得了势力?却不知如今散修之众,早被一位大能大德之士妙手点化,此时已略成气候,假以时日,我等禅修非但庇护不了他们,只怕反要被他们庇护了。”

    五越禅师微微一笑,道:“枯木禅师三十年不出禅门,可昊天纤毫之变,也瞒不过你。此言是也,如今昊天散修俨然已成第三方势力,并且是潜力无穷,昊天之乱仙族是因,散修是果,但若想终结乱世,却非得一位大德大能之士出手不可。”说到这里,就向原承天瞧了一瞧。

    原承天这才知道,两位禅师所说的大德大能之士,竟是自己。他既不谦逊,也不点头,缓缓开口道:“当今乱局既成,但有仁怀存于心者,谁能置身世外,大德大能之士,非止一人。且一人之力,至强而弱,万众之力,至弱而强。“

    枯木禅师拍手道:“大修所言,正合我心,以我禅修千余之众,集合五万清流,那便是昊天第四股势力了,且我禅修之众,广得人心,只需振臂一呼,必得万众响应,或可与百万昊天散修结成一股,以此实力,如何不能止乱息争?“

    其他禅修之士,也有点头的,也是摇头的,亦有那皱眉苦思,半晌难以表明态度的。只不过诸多禅修的目光,都齐齐瞧向五越禅师,枯木禅修此议如何,自需五越禅师一言而夺。

    五越禅师微微一笑,道:“我禅修之士,实不便参与昊天乱局。“

    枯木禅师只好摇头,道:“首禅,我三十年前问你,你也是这句话,三十年后,还是这句话。那时我不与你争辩,今日难得原大修在此,我自是要问你一问,我禅修之士,如何就不能与世人争竟?“

    五越禅师将一双清目向诸修缓缓瞧来,道:“枯木禅师此问,想必诸修心中,不乏同有此疑者,既是如此,本禅子自该细细说来。“

    原承天不由得也是凝神静听,只因枯木禅师此问,也是自己心中所疑,为何那禅修之士,不肯入世拯救苍生,而只是满足取偏于昊天北原一隅,坐看昊天乱局。

    五越禅师缓缓道:“若有两虎相争,必知其中一虎有损,假若三虎相斗,又是如何?“

    元寂禅师道:“若有三虎相斗,或各自为战,或二虎斗一虎,虽是添加变局不少,只怕仍是免不得伤损了。“

    五越禅师道:“若再添一虎,可否止战息纷?“

    元寂禅师微笑道:“四虎相争,变局更多,但若想止战息纷,却也是缘木求鱼。“

    五越禅师道:“此时有一雀在此,登枝而望诸虎相斗,诸虎能否伤得此雀?“

    枯木禅师道:“诸虎忙于争斗,怎会管那一雀在林,嘿嘿,不错,不错,我禅师之士,便是那登枝之雀,只知明哲保身,自在逍遥,倒也是打得如意算盘。“

    五越禅师听罢此言,只是摇头,那目光又转向原承天,目中大有期盼之意。

    原承天所见,比枯木禅师更进一层。五虎相争,一雀在林,那不过是五越禅师打的比方罢了,只因那林中之雀若是向前赴战,那便不是雀而是虎了。

    因此五越禅师话中深意,乃是指禅修之士正因逍遥世外,地位超然,才不会被诸方势力顾忌,若是一旦卷入昊天乱世纷争,也不过是变成一虎罢了,对昊天乱局又有何益?

    在那枯木禅师瞧来,昊天乱局之源是在十大仙族身上,只需压倒了十大仙族,昊天自然无事,再复归清平世界。

    可在五越禅师瞧来,无论是仙族也好,散修也罢,百族也好,皆是苍生,无论三方谁有伤损,皆非五越禅师所乐见。

    那禅修若是不入红尘,自遁于世,或可庇护诸多清流之士,假若不甘寂寞,如枯木禅师所倡那般,投身于昊天大战之中,则无论禅修立意如何,能力怎样,也不过是徒添变数罢了。且反倒失去超然地位,到时祸水东引,连那五万清流也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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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原承天方才明白五越禅师的良苦用心,此人见识卓绝,果然在诸修之士,而心中仁德,亦是当世无双,昊天首禅之名,自是名不虚传。

    于是缓缓言道:“五越禅师悲天悯人之心,承天愧疚不已,只因承天闻听禅师此言之前,尚在腹诽禅师坐视昊天变故,不肯施以援手,此刻得闻明教,方知承天之见,比禅师差之远矣。“

    枯木禅师先前以为原承天既是红尘中人,自然与自己所思一般,不想原承天反倒心向五越禅师起来。那原承天的来历,诸多禅修便是不知,枯木禅师所学超凡脱俗,枯木禅课天下无双,又怎能不知。故而听到原承天此言,不由得暗自寻思道:“莫非竟是我错了。“

    五越禅师面罩禅光,可见心中极是欢喜。自己向来立场,以及大慈大悲之念,便是禅修之士,也未必能个个领会,哪知那原承天甫一得闻,便窥知自家本心,若非那原承天也非以苍生为怀,又怎能这么快就领悟玄机。五越禅师心中之喜,也就可以想见了。

    于是微微一笑道:“大修何必谦逊若此,如今诸修已畅所欲言,大修胸中良策,可否一闻?“

1354章 十日问难创新法

    原承天沉思片刻,缓缓道:“在下观昊天大局,无非一个‘利’字罢了,天地所赐,仙族独占其八,百族加上散修百万之众,唯得其二,如此不公,岂能不乱?仙族先前以势凌人,昊天之众敢怒而不敢言罢了。”

    枯木禅师道:“为何散修之众先前忍得,此刻却忍不得?”

    原承天道:“仙族首族苏氏失德,十大仙族则是风雨飘摇,原先十大仙族共气联枝,无懈可击,如今亦是纷争不断,昊天散修瞧到这个机会,自然群起而攻之。”

    枯木禅师道:“大修之言极是,既然十大仙族已现颓势,我等禅修之众自该为天下修士解犹,就此登高一呼,自是应者云集,何愁十大仙族不败。就算这其中多有伤损,血流成河,那也是无可避免,行大事者,怎拘小节。”

    原承天微笑道:“枯木禅师之言自有道理,且持此议者亦是在所多有。只不过承天却有一问,不知等到扳到十大仙族之后,又该是怎样的局面?”

    枯木禅师道:“只要扳倒了十大仙族,我等禅修自然功成身退,逍遥林下,至于昊天大局……”说到这里,却沉吟起来。只因以仙族实力之强,且不谈胜负尚在两可之间,就算侥幸取胜,那也是极为遥远,此刻哪里能想得周全。

    原承天道:“若由大乱而至大定,自然有无数大德大能之士脱颖而出,想来到时的昊天大局,自该由这等领袖人物料理了。”

    枯木禅师目光一亮,笑道:“不错,到时自然有人料理。”

    原承天叹了一口气,道:“如此一来,或许千年,或许万年,昊天自然是宗门林立,小宗而变大宗,大宗而成超然。强者仍是纵横肆意,弱者仍是忍气吞气,天地所赐,皆被所谓的大能所占。又和当今局面有何分别?”

    此言一出,别说是枯木禅师,便是五越禅师亦是动容,那天下大势,本就是散而聚,聚而散,你方唱罢我登场,千万年来,不复如是。

    想那十大仙族,亦非是平白就跃上昊天仙修界峰巅,自然是经过无数血战,几世艰辛,终享天地厚赐。而无论世道如何轮回,仙族变易万千,又怎能摆脱这种轮回?

    想不到原承天却对这天下必然之势独持异议,难不成此人竟有无上良谋,可以从根本上解决这个死结?

    五越禅师目中禅光闪动,瞧着原承天时,既有莫大的期待,又有莫大的担忧。既盼原承天真的能道出胸中良策,一改仙修界千万年不变之轮回,又担心原承天好高骛远,志大而才疏。

    那禅心微起波澜,忍不住就道:“大修,愿闻胸中之志。”

    原承天道:“世人矢志修行,无外乎求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享无限福缘,虽然修行方法不一,所求岂能不同?那魔修鬼修之道且不论,昊天修行者,无外乎仙修禅修罢了。”

    原承天此言虽是老生常谈,可诸多禅师此刻听来,心中感受却大不相同,只因原承天所言之策就要呼之而出了。

    原承天又道:“我瞧那仙修之道,就好似炼丹制器一般,是借外界诸多力量,将那丹药法器去芜存菁,终有大成。但若是外力不足,则此法终不可。”

    五越禅师道:“大修妙论。”

    原承天道:“而禅修之道,岂非亦是炼丹制器?只是方法大不相同。只因人体最近道体,内藏无限潜力,但有明悟,必有所得,由此循序渐进,方得大成。”

    枯木禅师迫不及得的道:“实情的确如此,只是大修良策何在?”

    原承天也不着急,淡淡笑道:“只叹那禅修之道,入门极艰,若非大机缘,大灵慧者,怎能入我禅修之门。然禅修不取外物,于天地无求,此之为无欲则刚,实为天下修行之善法,若天下仙修之士,有四成者入我禅修之门,则天下争利之局,必将焕然一新。”

    听到此处,枯木禅师与五越皆是缓缓摇头,若天下仙修之士皆修禅修之道,那自然是无上良策,只可惜禅修之道,着实艰难,万中无人,以昊天仙修百万之众,也不过一千禅修罢了,原承天此策,着实是空乏之极。

    好在五越虽与原承天初识,但以其无上禅心识人,却知原承天并非好为大言者,原承天既出此策,必有缘由,便道:“却不知大修有何妙策,可使天下仙修之士向禅?”

    原承天道:“在下近年来苦思不辍,只盼能创制一套心法,虽不能令天下仙修之士尽入禅门,却可大大减少对仙修资源的依赖,此心法以内心省悟为基,以外物为辅,就算是寻常灵慧者,亦可依法而修。若此法可成,想来昊天千万年乱局之轮回,或可稍解。”

    五越不由喜动颜色,只因原承天之法,乃是从根源下手,若是此法可成,岂止是一改昊天乱局,简直就是翻天覆地,改易天地法则。只是他向来稳重之极,闻此无上良策,亦是古井不波,道:“大修若能创此无上心法,实为诸界仙修者之福,却不知大修此刻,对此心法可有点滴成就?”

    原承天道:“在下心中此法只能算是略具规模,若假以十年之期,当有小成,百年之后,或有盼昭行天下。”

    也不用诸修相询,就将心中这套苦心孤诣创制的新法细细道来。

    原来触动原承创此心法根由,固然是因昊天乱局所制,也是对世道人心的深刻反剩

    那世人良莠不齐,怎能皆是大德?故而若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无论是谁手中有了权柄,自然都会如苏氏这般,只知巧取豪夺,为自家谋私。

    唯有改变仙修法则,才是一改仙修死结的根本。

    而原承天这套心法,则是受丹道中虚炼之法的启发。

    那虚炼之法的精要,就在于哪怕缺了某种灵草,只要能深知灵草之性,就可有种种手段,以他物相代。以虚炼之法大而化之,以禅修之道为根本,岂不就是世间善法?

    此心法于丹药之力,法宝之能依赖甚少,虽不能如禅修般自制禅言,却可启灵慧,开顿悟,自制法诀妙道,一法通而百法通。

    若说这套心法,也并非原承天的心血来潮,其当初在凡界时,就曾耗费心力,替一名无名鬼修新创一套心法,只是那法子只是让那鬼修可以改易鬼修之道,以向仙修罢了。

    如今就此这套心法为基,再制出一套无上心法来,此法若成,无论那修士先前修过何种心法,都可以在不失修为的情形下,再修新法。

    若将这新法细细辩来,则是原承天一生玄承之集大成者,其中精深之处,便是以枯木禅师之能,亦是苦思而不得解,唯有五越禅师略知一二罢了。

    只是这新法的根基虽是极为艰深,那也是此法新制罢了,假以时日,原承天将这心法屡加改进,化繁为简,则是通晓如白话一般,又怎能像禅修之道无门可入。但凡有仙基者,皆可修行无误。

    就见那满座诸多禅修,却皆无欢喜之色,而是个个神情凝重,如临大敌一般。刚才除了五越枯木等廖廖数修人,其他修士皆不肯多言,如今却是人人踊跃,来与原承天问难。那言辞之尖锐,问题之刁钻,着实令人瞠目结舌,原来那禅修之士,也是可以这般不留情面的。

    好在原承天胸有成竹,无论诸多禅师怎样问来,他胸中皆有应对之辞。这也亏得原承天五千年玄承着实深厚之极,且自从饮了仙庭莲池之水,更是启往日玄承,开无上明悟。

    因此在与诸多禅修问难对答之时,若有那禅师所问,非原承天玄承可解者,自然会触动灵机,想起当日玄承,如此一来,那被诸修围在当中的原承天,俨然便是当年世尊,而以世尊之智,又有何事不可解。

    如此足足辩了十日,在座禅修之士言辞已尽,而原承天则是绰绰有余。而这十日问难,原承天亦得获益无穷,借着诸修所言,回忆起世尊玄承的点点滴滴,十日之前的原承天,与十日之后的原承天,已绝非一人矣。

    等到那奇山堂中渐渐沉寂下来,就见那诸修面上,人人皆露出狂喜之色,原承天至此也算是松了口气,自己这套新法经诸多禅师十日问难,已被证明大有可为,也不枉自己多年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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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诸修沉默良久之后,五越禅师强抑激动之心,沉声道:“大修,以这十日问难瞧来,此法十年之后,必有小成,百年之后,当可公推于众,大修此举,一改仙修法则,受益者无穷无尽,五越替天下苍生,向大修一拜。“

    说到这里,五越禅师长身而起,郑重整衣拂袖,就向那原承天深深一揖,慌得原承天急忙立起还礼。

    枯木禅师在这十日之中,对原承天诘问最多,言辞最为激烈,如今则是五体投体,缓缓言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大修可谓得之矣。大修当为天地圣师。”

    此言一出,诸多禅修之士轰然而应,齐声道:“大修当为天地圣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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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介绍:
身怀三件昊天之宝,看昔日金仙,如何历劫重修,成就无上大道
    历经五千年苦修,终达金仙之境,名列仙班,
    却因与魔界魁神争斗之际,误毁飞升之殿,遂遭九世轮回之劫,
    前七世或未长而夭,或凡体难修,如今这第九世,已是他最后的机会。
    或再踏仙修之道,或就此沉沦。长生之道,竟艰难如斯。劫修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劫修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劫修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