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1章 争奇赠宝藏深意
赤犰笑道:“赠宝不难,我好歹也是混沌古修,历劫无数的,手中没个百十件可用之宝,如何见人?只是赠宝不急,那名位却得先订立不可,这就叫名不正则言不顺。”
诸修皆是点头道:“自该如此。”
古猿就将玉猴唤到身边,那玉猴刚才裂山而出之后,只知任『性』戏耍,此刻心中不免有愧,忙向诸修行了大礼,口中道:“骨猴得以重生,全仗诸位大修再行造化,这恩德骨猴自当牢牢记在心中,不敢有一时忘却。”
转身瞧见了原承天,神情便有些恍然,原来他在这玉山之中修行三十年,没人提过原承天的名字,而这三十年修行,又好似白驹过隙,匆匆便去了。
刚才在空中戏耍,那原承天又被诸修的混沌神光掩住了,如何能瞧得见?此刻忽的撞见了,几疑是梦,怕将额头拍了拍,又细细辩认了一番,目中忍不住就『露』出又是欢喜,又是哀伤的神情来。
原承天笑道:“玉猴,你可认得我。”
玉猴缓缓跪下,目中就流下泪来,原来他虽是玉石打造,却是肉身,这是混沌大修的手段,自然惊世骇俗。便听他道:“在下原本就一直在想,在下何德何能,能蒙诸位混沌大修青目,再造此身。原来却是大修的提携。在下自别大修,原以为再无相见之日,哪知大修心中却没忘了在下。再造之恩,如何能报,还请大修在上,容我日夜追随,方是我平生之愿。”
原承天见这玉猴不忘旧情,果然是『性』情中人,恰好又有追随之心,正应了初心诀的要求,便点头道:“既是如此,那便随了我吧。”走上前去,缓缓伸出手掌来。
玉猴一动不动,面上留有两行泪痕,可神『色』中皆是欢喜之意了。原承天掌中光芒一闪,初心诀已入这玉猴的灵识之中,自此之后,这玉猴也就有了极强的约束,哪怕他日后修为超过了原承天,仍需奉原承天为主,这便是初心诀的强大之处。
只是对原承天而言,若是日后玉猴另有想法,他又怎会以这初心诀将玉猴困住?强行留住他人,绝非原承天的手段。因此用这初心诀约束玉猴,本意只是不想这玉猴逞『性』逞技伤人,也免得惹下祸端来。
原承天既受玉猴为侍,古懈便道:“这玉猴既是再造重生,就当与前世有个了断,更需有了出身,日后方可有道果的。依我之见,不如就让老猿收这玉猴为徒,岂不是大妙?”
这古猿位份极尊,那是与创世世尊并列的,玉猴能拜他为师,这身份可就是非同小可了,原承天本想推辞不受,可心中忽的明白,这正是古猿要结的善果,自己何不顺水推舟。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日后若无绝大成就,可就对不起这混沌中的一众古修了,这压力如同千岳万岳,让人禁受不得。
古猿欢喜之极,道:“正合我意。”就收了玉猴为徒,赐姓为原。
原来“猿”“原”同音,可不是十分巧合,除了这个原姓“,还能是谁?
不想古雕亦来凑热闹,道:“赐姓为原,那着实是再好不过,若论其名,不如叫做侍一,只因天下诸修侍将,唯此猴为第一。而既奉承天为主,自然也该不忘初心,此心如一“
冰狐笑道:“侍一二字果然是妙,我再取一个浑名,就叫混沌玉猴,也好标明他的出身,乃是由这混沌秘境之中再造的,与那冥界再无瓜葛。”
诸修皆是拍手大笑,这玉猴自此便有了来历师承,乃是混沌古猿座下大弟子,世尊化身原承天侍将,名叫原侍一。
赤犰道:“既然名份已定,在下也推脱不得了。侍一既然修成三头六臂之法,若是只有一宝在手,那也太不雅相了。”
冰狐掩口笑道:“自然非六宝不可。”
赤犰笑道:“我有打魔鞭一柄,专打魔界诸修,日后承天与那魔界,少不得有许多纠缠的。”
冰狐拍手道:“好,一件了。”
赤犰又道:“另有生死镜一面,凡天下灵禽异兽,皆逃不得此镜之厄,日后入浮罗天河,可仗此宝脱身。”
古懈亦笑道:“这是两件了。”
赤犰也不理会,扳起手指道:“另有水火双珠两粒,祭水施火,皆可两便。再来劈月斧一柄,恰好占满六臂,不让一手空放。”
冰狐道:“慢来,慢来,你来别来蒙我,这打魔鞭,生死境,水火双珠,再加劈月斧,也只是五件罢了,怎能占满六臂?”
赤犰笑道:“那劈月斧好不长大,需得双手持住了方可。”说罢就袖出五宝来。
只见那打魔鞭精光四『射』,生死镜灰白分明,水火双珠一碧一赤,劈月斧光华异常,足有一丈。果然件件皆是混沌奇宝。
古雕见到赤犰赐的五件宝物,心中沉『吟』,暗道:“这五件法宝虽不入昊天之宝名列,可毕竟是混沌之宝,并不比昊天之宝弱了,承天手中虽有无锋之剑,定天鼎,无界之剑,可声势难免弱了。单以这法宝而论,那是群侍弱主之局,断乎不可。”
原来这老雕虽是面冷心冷,可目中混沌青光最知天机,虽不曾将那天地放在眼中,却知道世间唯有分出尊卑来,方能上下和洽,否则就是天大的祸端。
于是将原承天唤到一边,传音道:“我知你有五界残卷凡界之图,奈何却不便时常动用,以免受那大能之修所窥。当日那五界残卷,我亦有缘得到一份,是为魔界卷,我留之无益,不若一发儿交给你便是。”
也不施法,心神中略略一动,原承天就觉得左臂上一热,那宝物已到了原承天的体内了,这等传宝的手段,可比赤犰高明多了。
不过虽是赠了这五界魔界卷,亦是不便随时动用的,又如何在声势上压制玉猴?老雕思来想去,又传音道:“你那本体法宝,尚缺四斫神兵,这倒也不难,我本有三件法宝,因昔年与世尊争斗,被世尊生生打断,我也懒得再炼,不如就交给罢了。”亦用刚才的传物之法,将三件上古残兵,封进原承天的左臂上。
这老雕说一句,原承天就道一句感谢,把那老雕倒说的烦恼起来,道:“我实无一件像样的法宝赠你,又何必言谢,也罢,老雕今日索成全你到底,也不枉你谢我一遭。”
这时玉猴也收了赤犰五宝,正在那里拜谢。老雕便道:“侍一,你刚刚得宝认主,正要你助你家主人去取一件宝物来,你可敢前去?”
玉猴肃容道:“任他火里水里,刀山火海,侍一绝不皱眉。”
老雕点头道:“那火里水里,刀山火海,又算是什么?那要去的所在,叫做浮罗天河,要取的宝物,则是一件大能灵禽的内丹,嘿嘿,若是不敢,我也不来怪你。”
玉猴微微一笑道:“不知从何处前往那浮罗天河。”
老雕点头赞道:“果然好胆气,不愧为古猿首座弟子,昊天第一侍将。老雕在此开一道裂缝,助你二人去往浮罗天河,这裂缝只能维持一个时辰罢了,无论能否得手,都需及时赶回来,否则就真会失陷于浮罗天河之中,那时可无人救得你主侍二人。”
玉猴恭身道:“就请大修施法。”
老雕应诺,当即动用目中的这两点混沌青光,照向空中,那空中先是绽开一线,其后这条细细的黑线裂开为缝,裂缝之中云气翻腾,果然是开了一道空界裂缝出来。
在这混沌界也就罢了,可若是裂开昊天界域,就得要分开天罗了,若无四神首肯维持,怎能裂得开?但这老雕『性』傲,不肯求人,竟以一已之力,开出这昊天界域的裂缝来,虽然不能持久,其修为亦是惊世骇俗了。
绽开昊天界域何其之难,只从原承天等人飞升之艰,就略见一斑了,原承天知道这裂缝有违天地法则,必不能持久,忙向玉猴道:“侍一,我等速去速去。”
玉猴恭身接旨,将身一晃,先到了裂缝之中,他身为侍将,若遇危险之地,自然要抢在主人身前不可,这才是为侍将的本分。
思路客
只见他收起两头四臂,只将那劈月斧持在手中,大踏步走进裂缝之中,身形刹时不见了。
原承天亦是急急纵向裂缝之中,主侍二人的身影就在诸修面前消失不见了。
古猿担心这老雕又施手段去考较原承天,不由担心的道:“此去却会逢着何物?”
老雕笑道:“不过是一只上古灵禽罢了,此禽不肯在这混沌之中静修,偏要去那浮罗天河称王称霸,实违了当初的约定,正好趁着今日,诛杀了此禽。”
老猿叫道:“你让那主侍二人,去灭一只上古灵禽,老雕,老雕,你这是生生坑杀了原承天。”
老雕却不以为然,道:“那灵禽虽然修行的岁月长了些,可观其心『性』,算不能大德大能,又有何惧?在老雕看来,这主侍二人定能诛杀得手。”
虽然老雕如此说,可诸修又怎能放心得下,无论如何,那是一只上古灵禽,岂是当耍的事?而原承天虽是世尊化身,毕竟境界低微,玉猴虽是昊天第一侍将,亦是刚刚重得肉身,这出道第一战,委实也太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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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2章 夺丹退敌若等闲
却说原承天与玉猴这边出了空间裂缝,触目所及,果然是在一座天河之中。
这天河浩浩『荡』『荡』,也不知有多广多阔,身在这天河之上,就会不由生出那天下皆是水域之感。然而这条无极大河,却是在那高空之上,离天极近,而离地极远了。
玉猴出身冥界,怎知浮罗天河之名,瞧这里水波浩淼,水虽至清而见底,河中游鱼无数,河面上浮冰万里,也不由赞道:“好个所在,既然这天河悬于空中,若是想回到地面,那么岂不要沉到河底才可?那地面之人仰望此河,想来亦是别有趣味。”
原承天不由笑道:“这里法则极其古怪,叫做天河倒悬,你若沉进河中,就算沉进去数十万里,也是瞧不见底的,反倒是离天更近,而离地更远了。”
玉猴听了就是一咋舌,道:“果然是天河倒悬,原来这天河,竟是来源于天,在此处形成偌大水域,只是我等为何没有那头脚倒置之感?”
原承天道:“你若是从地面飞升,等接近这天河数百里时,那法则就会产生变化,不免就会觉得头重脚轻,非得倒转过来,才觉得正常。那上下左右,东南西北本是天地间最寻常不过的法则,人人瞧来习之为常,而这在浮罗天河之中,却是上下东西完全倒转,只是你身在其中之后,也就不以为然罢了。”
玉猴何等灵慧,已知这浮罗天河的法则变化,他口道:“古雕送我等来此,时间有限,需要尽快寻到对手才是。却不知那老雕有何安排。”
话音未落,就见前方飞来一只青鹏,是为九级。在这浮罗天河之中,虽不算如何大能,但灵禽能修成九级,那就相当于仙修初修境界来,在灵禽异兽之中,已是非同小可。
这玉猴经诸多混沌大能苦心栽培,经三十年化山为躯,也只是九级境界罢了,正与这青鹏平级。
原承天瞧见这只青翼,不由大感惊讶,更对这世间的因果安排暗暗心惊。
原来这只青鹏却是曾在那麒麟山见过的,此鹏仗着其祖为青翼大鹏,浮罗天河中的三大禽王之一,向来『性』情凶蛮,竟连麒麟也敢冒犯。如今被古雕将主侍二人传来,又恰逢此鹏。可见这青鹏应劫就在今日了。
以原承天昔日『性』情,又怎肯无故伤人,可在那葫中世界,与百魂相杀,方明悟这世间万物相杀,乃是至理,一味慈悲,只能令自己束手束脚。这世间生灵,若非至强,就远远谈不上“慈悲”二字,唯有到了古雕这样的境界,才能将世间万事万物,尽在掌握之中,生杀予夺,才算从容。
这青鹏禀『性』凶残,今日落在原承天和玉猴之手,也算是他的劫数了。而除了此鹏,也不知能保住多少生灵,这才是慈悲的真意。
玉猴将手中劈月斧一摆,道:“主人,今日之战,务必袖手,且看侍一这次转世重修,有怎样的造化神通。”
原承天拍手笑道:“初战就遇对手,正要观你之能。”
玉猴不由分说,就向那青鹏纵去,这玉猴所用遁法与众不同,遁行之际有雷鸣之声,两团紫火则在其脚下盘旋。
原来这玉猴重生之后,修的是雷火双修之法,这是他天生心法,不教而修的,因此诸多混沌古修见他心法高明,只传他诛杀秘术,混沌之宝,却不让他另修其他心法。
这玉猴借着雷火双遁之术,一路轰隆隆行去,果然是威风面。那青鹏刚食了一只河中巨鱼,正想择地休息,见这玉猴杀气腾腾而来,又是惊讶,又是恼怒。
而此鹏再转晴一瞧,远远瞧见原承天就在身后,这青鹏也是记得原承天的,怒道:“原道友,你今日来此,莫非竟是要诛杀我?”
原承天叹道:“你当时逆犯雄麒,便知道有今日因果了,更何况是此事另有一因,却不便对你说。”
他虽知古雕连天地都不惧,又怎会怕人忌恨,但原承天为人行事,却是不肯替他人揽祸的,因此闭口不提。
青翼自恃极高,见原承天这般说话,反倒冷笑连连,这时玉猴已至,青鹏如何能忍耐得住了,将左翼铺天盖地,只管向这玉猴扇来。
这青鹏羽翼扇起的狂风何等厉害,等闲灵兽,也不知会被扇去几千几万里去了。但此风吹到玉猴身上,就有那雷火相迎,分开强劲风力,身子不退而进,立时就欺到青鹏的肋下了。
这青鹏身子长大,若是与对手近身斗法,反倒不易施展手脚,见这玉猴欺近了,急忙将右翼扇动,这是想速速远离玉猴,也好再施手脚。
哪知这玉猴动作极快,单手持着劈月斧,就劈进青鹏的右翼根部,那右翼只扇了半下,就被这劈月斧劈中,连血肉连羽『毛』,纷纷落将下来。
青鹏怒极狂叫道:“我乃青翼大鹏之子,哪来的孽障,竟敢伤我。”声音虽高,却已是『色』厉内荏了。
玉猴冷笑道:“听你这等言语,就知道你平时定是仗着禽王的势力,欺压此处灵禽异兽。我本来以为重生初战,不可妄惹煞气,既是如此,今日断不能容你。”
青翼虽被这劈月斧伤了右翼,好在右翼已扇动一动,就将身子退去千里了,百忙中吐出一珠,急如风火向玉猴打来。
玉猴道:“正要取你腹中内丹,主人也好重修本命法宝。”
说来这青鹏与玉猴的境界相差无几,可这玉猴何等『性』傲,竟将这青鹏瞧得如泥猎瓦狗一般,见这青鹏的内丹袭来,竟是一动不动,以额头硬接此宝。
那内丹飞来之时,有雷光环绕,可这玉猴本就是雷火双修,怎惧这天雷法宝,就听“轰”的一声,这内丹打在玉猴的额头上,刹那指雷声轰鸣,金光『乱』舞。
就见这玉猴的身子,连退了三步,一口真玄之火喷出数尺多远。
原承天也是吃惊,这玉猴过于逞强,这一记怕是打得重了。
那青鹏见内丹得手,对手狂喷真玄之焰,也是大喜,于千里处探来利爪,就要再给这玉猴一击。
不想那玉猴笑道:“好痛快,我师尊给我造就的这具玉山石躯,真个儿如金刚一般。”
原来这玉猴极是大胆,竟要用这青鹏的内丹来试自家的身躯。这玉猴在玉山中修行三十年,虽知道自己身躯的好处,却总是不肯坚信,此刻用这青鹏内丹一试,才知师尊绝非大言泛泛,那玉山石躯加上金锃神光的昊化之能,这身躯果然是可与法宝相比了。
既然去了后患,玉猴猱身上前,手挥劈月刀,径直迎向青鹏的利爪。
青鹏刚刚吃过这劈月刀的苦头,如何肯再来硬接?利爪中一晃,反绕到玉猴的身后去,就见五道寒光乍起,从利爪中生出三道爪芒来。
玉猴道:“来得好。”
身子也不动,就将那猴首转了一转,于目中『射』出两道金光,这是要以瞳技对爪芒了。
这三道爪芒自是锐利之极,可这瞳中金光一起,那爪芒就被死死压制住了,那金光更趁势压上,“喀嚓”数声传来,将这青鹏的三趾利爪伤了两指。
青鹏瞧着自己的利爪伤处,神情如痴如醉,自己身为鹏属,原就天生修成金铁之躯,等闲法宝如何能损?哪知这玉猴的瞳技,却轻轻松松,就压制了自家的爪芒,复又伤了这两根钢爪铁趾。
若论这玉猴先前的瞳技,的确是伤不得大鹏这样的天生灵禽,但此刻他的瞳技之中,含有古懈独角的特家之技,五金皆破之术。
那古懈的独角,传言是世尊也要暂避的,世间诸灵如何敢撄其锋?玉猴修成的五金皆破之术,虽不如古懈独角的威能,亦非寻常生灵可以抵敌。
青鹏知道今日遇着强敌,哪里还敢多待,忙将左翼扇动,就要振翼离开,不想身子刚刚一动,迎面一道青光罩来,青光之中,一名白胖小子挥动双拳,笑咪咪的打将下来。正是原承天抢在青鹏的身前,用定天鼎阻敌。
这白胖小子瞧起来玉雪可爱,这双粉拳却具莫大神通,青鹏居然吃力不过,身子倒退数步。
原承天本来也极想一试在葫中世界刚刚明悟的青毫神光,奈何今日已答应玉猴不可出手,只好强忍心中念想,只以定天鼎阻敌了。
玉猴叫道:“惭愧,侍一技疏,还是要靠主人出手。”
身形只在空中一闪,就骑上青鹏后颈,手挥劈月刀再次劈来。
这青鹏如何能奈何背后之敌,急忙再祭内丹,想将这玉猴打落。哪知玉猴此计,正是要引这内丹再次出手。他刚才以身试丹,知道这内丹的玄奥了,此刻胸有成竹,左手引了道法诀,胸前雷火『乱』闪,引那内丹进来。
这内丹不由分说,就打进这道法诀形成的雷火小阵之中,就听得“扑”的一声,好似石沉大海,再也寻不着踪影了。
就连原承天也瞧不出这法诀的奥妙来,正想动问,就见空中忽的再次现出青鹏的内丹来,只是这内丹却不知青鹏的御控,直直飞向那道空中裂缝,就此飞进混沌残境之中。
原承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那古雕的安排了。
玉猴踏定青鹏道:“既取了你的内丹,我又何必伤你『性』命,你只管去吧。”
那青鹏含羞忍愧,将一对残翼扇动,缓缓的去了。原承天心中欢喜,这玉猴夺丹而不伤身,分明已是大德之修了,有也许能侍将,可不是无限欢喜?
便在此时,那天河中一道巨浪卷来,如山似岳,将主侍二人压进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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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3章 铜皮铁骨徒奈何
主侍二人见这天河水势滔天,皆是略略发愁,原来原承天的青龙塔惧水,在这罗浮天河,实不敢祭施此塔,那塔中的魔晋南与玄焰因此不敢唤出,这就算是被束住了手脚了。
而玉猴则因是雷火双修,五行之中亦是惧水。好在原承天就算无魔晋南与玄焰相助,自己亦是神通广大,在这水中斗法,倒也不惧。
而玉猴则祭出水珠来,这水珠悬在玉猴头顶,那水势虽强,又如何能压将下来,这也是赤犰深知玉猴属『性』,故而以水珠相赠,弥补其短。
有了玉猴这粒水珠,原承天连避水诀亦不用掐起,他动用神识,向那水里瞧去,只见那水中有只庞然大物,通体乌黑,不知是鱼是兽。
原承天忖道:“老雕让我来这浮罗天河取一只大能灵禽内丹,刚才青鹏被杀,内丹已得,也算是不负老雕之望了,但灵禽内丹又如何能制无界之剑?这老雕怕是记错了,如今这水里之物,瞧来像是一只灵兽,却不知是否寒属。”
心念及此,就觉得四周寒意『逼』人,那空中的巨浪“喀喀”声响,刹那间化成一座座冰山,向主侍二人砸将下来。
玉猴持有的这水珠虽能御水,却不能御寒,那极寒之气袭来,瞬间就将其身躯冻住了。原承天昔日修成寒属心法,倒也不惧,将体内的真玄之火微微一放,任他如何寒气,也是无法近身的。
但玉猴则被生生冻住,身上的冰层更是越积越厚,整个人瞧起来就好似冰雕一般,初时还能瞧出猿猴之状,片刻之后,已化成浑圆的一块冰石。
原承天正想施法相救,不想那水中灵兽挥掌拍来,瞧其手掌,好似熊罴一般,原承天心中忖道:“莫非是罗浮熊皇。”
熊属一族因天『性』愚鲁,虽以强力著称,却不在那十大灵兽之列,但罗浮熊皇却是异数,此兽一身钢筋铁骨,力大无穷,又因是寒属之灵,善御寒气,正因有这项天生技能,其修为与十大灵兽相比,亦是不遑多让了。
十大灵兽者,青龙,白虎,玄武独占三席,其次是麒麟并列第四,其六为白泽,其七为金狮,其为雷吼,其九为灵猿,其十为穿云豹。
这排名源自上古传说,其实在现在瞧来,倒是名位不顺了。就好比那昊天之宝的排名一般,只可做为参考,实不可深信。
只因自创世之后,经不知多少年,大能异兽层出不穷,比如灵猿因天『性』灵慧,修行无碍,几可与三神兽相抗了。而青龙一族中更是大能辈出,其族中子弟,也绝不亚于十大灵兽。而如古懈,赤犰这样的混沌大能,居然未能名列十大灵兽之中,亦为咄咄怪事。
而在原承天瞧来,像麒麟这样的瑞兽,不能名列四神之中,委实为天下至憾,亦说明自创世以来,天下杀气重而瑞气浅薄了。
因此自上古流传下来的种种排名,就好似那天规地则一般,亦需重加安排。
这水中巨兽拍来的一掌,挟带极强寒气,纵是原承天也不敢掉以轻心,他只能先动用分灵之术,分开灵压,再以紫罗心法急速转动真玄,消去体外寒气。
但这浮罗熊皇的力量着实强大,纵然动用分灵之术,亦有百岳之力,原承天只好倒退三步,以卸其力。
如此一来,离玉猴就有数百丈了,那熊皇再挥一掌,向那玉猴头顶拍落。
都说熊属只会动用蛮力,灵慧有缺,可瞧这只罗浮熊皇的厮杀之法,倒也颇有算计,原承天纵有奇宝妙诀,可被这熊皇『逼』开来,一时间又如何出手去救玉猴。
这玉猴已被冻得结实,就算玉石之躯不惧寒气,但如此束手待毙,以身躯强抗熊皇之力,又如何不吃大亏?
原承天正在着急,忽见一粒赤珠从那玉猴凝成的冰块中打出,直取熊皇双目之间。
这赤珠是火属法宝,正是这熊皇的克星,原承天见玉猴犹能动弹,心中总算略略松了口气。
熊皇被这赤珠打击,只好暂时收回手掌,抵住赤珠,这赤珠虽不见得就能将它如何,可赤火之珠,毕竟是它的克星,又如何不惧?
天下间像玉猴这般,胆敢以额头去接一只大能异禽的内丹者,可谓是屈指可数了。
见这熊皇回救,玉猴身子一动,就将身上的冰层震得粉碎,手中劈月斧电『射』而出,其速竟不亚于赤珠了,可见这三十年修行,几位混沌古修着实在他身上下了许多工夫。
那熊皇身子转动不便,再被这劈月斧劈来,已是来不及抵御,只好硬着头皮不去理会,只盼能以一身钢筋铁骨,去承受这劈月斧的锋芒。
“当”的一声,那劈月斧劈中熊臂,竟被崩出一块来,熊皇也只是身躯微动罢了。玉猴心中着恼:“这赤犰太也小气的,怎的送我这样稀松的法宝。”
这时原承天也祭无锋在手,一剑刺向熊皇的胸口,这时熊皇正好手臂回援,便竖在胸前挡了一挡,那无锋虽号称天下至锋,可刺到熊臂上,也只是划出一道白印罢了,又怎能刺进熊皇的肌肤之中。
原承天道:“倒不能说赤犰小气,这熊皇端的是钢筋铁骨,难以损伤。”玉猴心中念想,自然皆被原承天所知。
玉猴点了点头,将目中瞳光凝成一束,“刷”的一声,向那熊皇扫去,与此同时,原承天也祭出脑后血珠,血珠神光同时向熊皇扫到。
玉猴的瞳光本就厉害,又修成五金皆破之能,谅这熊皇也是万万经受不起,而原承天的血珠虽未大成,也非寻常法宝神光可比,如今两道神光同至,不怕破不得这熊皇的铁骨铜皮。
那熊皇也知道厉害,鼻中冷哼一声,身上白气涌出,刹那间形成一道冰墙,两道神光恰好扫到,将这道冰墙扫的支离破碎。
但这冰墙是由这熊皇由心而发,不比普通冰盾之术,因此随碎随成,两道神光再厉害,怎样也无法真正的破墙而入。
既然对手伤自己不得,熊皇如何肯只守不攻,只见他再次双掌挥动,拍向主侍二人,原承天知其不可力敌,身子一飘而走。那玉猴『性』高气傲,不肯退后半步,将手中劈月斧横架头顶,硬生生接了这熊皇一掌。瞧他立在云端之中,绝无依仗之处,却凭着一身强力,双足纹丝不动。
原承天暗暗喝采,这玉猴果然了得,果不愧为昊天第一侍将了,只恨这劈月斧略弱了些,无法令玉猴尽施所长。
玉猴这边用劈月斧生生抵住熊皇一击,将身子一晃,显出三头六臂法身,这法身一现,其修为就算不能徒增三倍,起码也可增加九成了。
熊皇毕竟灵慧不足,见这玉猴花样百出,亦是力大无穷,就视这玉猴为最大对手,缩回拍向原承天的那一掌,双掌合在一处,再向玉猴拍来。
玉猴双足风不动,一只手抽出打魔鞭来,另一只手则持定生死镜。
这打魔鞭虽然专打魔修,但此鞭本身亦有三十岳之力,同样可以伤人,而那生死镜更是厉害,一旦照准了对方元魂,生死立判。
这时熊皇双掌皆至,玉猴再出两臂,共用四只手臂架住了劈月斧,身子虽被熊皇双掌震得『乱』颤,仍是不肯退后半步,而打魔鞭飞快祭起,绕开冰盾,朝这熊皇的脑袋就是一鞭。
雅文库
这熊皇也无法闪避,干脆仍是强行接下,这打魔鞭虽然只是三十岳之力,可毕竟是打在熊首之上,仍将此兽打得头昏脑涨了。如果这熊皇是魔修之躯,那么这打魔鞭打落下来,怕就是数百岳之力了,这也是打魔鞭的妙处。
那熊皇将脑袋一摇,意示大可承受,不想一道灰蒙蒙的光芒扫到,正扫向熊皇的胸口。
这熊皇虽有冰盾护身,奈何这冰盾是为透明之物,怎能挡住这道光芒,元魂被这灰光扫到,立时就变得浑浑噩噩起来,实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了。
玉猴本以为生死镜一出,这熊皇必定立毙,哪知道只是照昏了熊皇罢了,而这熊皇一身铜皮铁骨,也不知该如何损伤,说来这生死镜又有何用?
他这边心思一动,原承天已然知晓,不由笑道:“那世间的法宝神通,不管如何强大,也必定有克制之物,这熊皇一身铜皮铁骨不但能禁受得住杀伐之器,亦能抵御法宝神光了。因此这生死镜虽妙,也不可能立时诛杀了他。”
熊皇虽是头昏,可身边的冰墙反倒越发厚壮起来,而见其双掌『乱』挥,若被拍实了,就连玉猴也经受不起的,这让主侍二人如何近身。
原承天沉『吟』道:“今日之战,非得动用青毫神光不可。”
玉猴喜道:“主人速用神光,这熊皇顽皮得紧,不用神光,如何诛杀?”
原承天亦极欲想试一试这神光的威能,当下将无锋收起,双手持定无界之剑,原来这青毫神光,非得动用本命法宝祭施不可。
心神中法诀念动,手中无界之剑忽然嗡声大作,就觉得这剑被人用大力争夺,随时都会脱手一般。
原承天心道:“这青毫神光果然厉害,却不知我这柄本命法宝,能否承受住这神光的反震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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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4章 老雕法旨参不得
手中的无界之剑越发颤抖的厉害,这种情形前所未有,而随着这剑器的颤抖,一股奇异之力似乎源自体内,又似乎自空中而来,这种奇特的滋味,亦是前所未历。
原承天便觉得这股力量好不强大,顿觉自身之渺小,天地之广阔,更好似身在一叶小舟之上,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小舟随着巨浪翻涌。差可幸慰的是,这小舟虽不堪折磨,倒还稳当,因此心境之中尚算平和。
忽然之间,那空中巨力就与体内这巨力合到一处,于是自空中落下一道青光来,正是原承天熟悉不过的青毫神光。
只是这神光先前所见,皆是源自他处,唯独这道神光,乃是源自于已手,其心情又是不同。然而这神光毕竟强大之极,以目前修为,尚难以御控自如,因此虽见神光垂落,却好似养虎为侍,那虎侍虽是勇猛之极,可心中明白,若是此虎反来噬主,只怕亦难抵挡了。
就怀着这喜犹参半之情,瞧着这青毫神光落将下来,将熊皇牢牢罩住。
熊皇被这神光一照,已是动弹不得,这神光好似利剑一般,将这熊皇的身躯牢牢钉在空中,就见熊皇身子僵持不动,神情立转痛苦。忽然间,从其身子中,『射』出无数道青光来。原来这青毫神光已钻进熊皇的体内,将其割的七零落了。
熊皇大吼一声,身子化成一道青烟。那青光犹在原处肆虐,就如狂风一般,将熊皇所有之物尽数化为乌有。
原承天与玉猴见青毫神光如此威能,皆是惊呆了,过了半晌,玉猴顿足道:“不好,这神光厉害,将这熊皇化为乌有,可惜了熊皇的一身铜皮铁骨和内丹了。”
原承天哪知道这神光一出,熊皇便是化为乌有,心中亦叫可惜,那熊皇的一身铁皮也就罢了,其内丹正是重炼无界之剑最需之物,不想也被神光扫『荡』干净。
本来这无界之剑就是本命法宝,总要炼制的,而自修成这青毫神光之后,那神光必须由本命法宝祭出,因此这剑是非得重炼不可了,不想却因一时估计不足,遂有此憾。
玉猴道:“老雕让我等前来,取一件大能灵禽的内丹,此刻虽遇着两物,那青鹏绝非大能灵禽,这熊皇虽是凶蛮,却也不算灵禽,这么说来,我等还是走不得的。”
这是玉猴担心原承天心情沮丧,故有此说,以引开他的心思罢了。若论灵慧,这玉猴犹胜猎风一筹。
原承天何等心境,怎需玉猴来解劝,他笑道:“老雕定的是两个时辰,如今看来,时日尚早,却不知那大能灵禽又在何处?说来这老雕的话也甚是古怪,既然是为了送我一件炼剑的宝物,为何却指点我等诛杀一只大能灵禽,这其中有何玄妙?”
玉猴道:“诸多混沌古修之中,唯这老雕最能达天观地,测知未知,老雕既要送主人炼制的宝物,断然不会有错,而诛杀大能灵禽,想来也是错不了的,只是二者怎可混为一谈?”
按理说以老雕之能,主侍二人在这天河中遇着熊皇,也应该是能算得清清楚楚,便是原承天用青毫神光,连熊皇的内丹一并抹去,想来也在老雕的算中,如此看来,前两场斗法,也就是热身罢了,真正的大战犹在后面。
可是那时刻是一点点的消耗了,可主侍不管怎样动用灵识神识,也瞧不出下一个对手何在。可若是离了此处,去寻大能灵禽,岂不是远离了空间裂缝,这浮罗天河危机四伏,实非主侍二人此刻修为可以纵横的,万一遇事赶不回来,岂不是失陷在天河中了。
便在这时,前方巨浪排空,何止万丈,那水势好不吓人。就见水中灵物纷纷四散而逃,亦有向主侍二人这边逃过来的。
这天河中的灵物与众不同,并非皆是鱼虾之属,那逃过来的灵物之中,亦有灵禽异兽。看来因这天河之中并无岛屿,故而无论是灵禽异兽,皆生在水中。
更令人惊骇的是,那逃过来的灵禽异兽之中,赫然有数只九,十级的灵禽异兽,并不比刚才的熊皇境界低了。
但如此大能之灵,却吓得四散而逃,却又是何故?
玉猴抬头向空中瞧出,目中大放金光,那是在动用大观天术探测空中异象了,
原承天刚才动用青施神光之后,神识大耗,幸好有玉猴在旁,倒也不必事事亲为,想来这玉猴的大观天术并不亚于自己,而玉猴心思敏慧,也不便多言。
就听玉猴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承天道:“却是怎样。”
玉猴道:“这老雕的混沌青光一丝儿也没瞧错的,我等刚才取了青鹏的内丹,那青鹏家的老祖岂肯干休,这是来报仇了。那空中有一翅,不知几千里,因这巨翅一点,就掀起这天河中的万丈巨浪来,嘿嘿,这才是真正的大能灵禽。”
虽然遇着如此大敌,玉猴的话中反而有几分兴奋之意,他与原承天隔世相逢,又知道此生若有因果,非得跟随原承天到底不可,自然要在原承天面前显显威风,好让主人莫要小瞧了他。日后行事,也好多让自己担负重任。
原承天被玉猴的豪气所染,也不由笑道:“好个侍一,面对这上古之物,亦是不『露』丝毫惧『色』,你既不惧,我又有何惧,我主侍二人,今日定要斗一斗这只青翼大鹏。”
就见河中巨浪急速『逼』来,原承天担心在水中厮斗,终是有些不妥,就玉猴喝了一声,玉猴心领神会,主侍二人同时离开水域,若论二人去的方向,则是前向地面去了。
那天河的法则甚是古怪,一旦离了这天河水面数百里,就是昊天法则了。因此主侍二人此番急速离开水域,一来是防青翼大鹏水里的神通,二来一旦离了这天河,也就是离开了青翼大鹏的领域,斗起法来,也就少了许多羁绊。
那只青翼大鹏其实犹在数万里之遥,但此鹏何等眼力,自然瞧出原承天主侍的行径来,此鹏亦担心二人逃离天河之后,若再想诛杀,只怕就有些棘手了,因此不顾河中灵物生死,急急将双翅一动,身子就刹那间纵来万里。
只是这青翼大鹏振翅,却苦了水中灵禽异兽,那修为低浅些的,立时化为稀泥,千万年修行毁于一旦了。
那修为强些的,若是逃得快还好,若是逃的慢一些,免不了要带些伤损。
玉猴细瞧这青翼大鹏的境界,竟是十二级灵禽,心中好不动容,十二级灵禽说来不过是极道初修,但灵禽修行不易,万年未必能晋一级,因此十二级灵禽,委实不算低了。
且这灵禽异兽的十二级境界,指的是其真玄强弱与极道初修相似,却不能说极道初修的修为就与十二灵禽异兽平手。
这世间的灵禽异兽,皆有天生之技,若有机缘修成如此高的级别,哪怕是最不堪的技能,经这数万年甚至是风十万年苦修,也是极大神通。比如这只青翼大鹏如此庞大,任你如何修为,也未必能禁得住起一扇之力。在灵禽异兽之中,往往这个“大”字,就令人头痛万分。
因此便是极道大成之修,遇到这只青翼大鹏,也非得逃之夭夭不可。就算是太虚境界,在这罗浮天河之中,也算不得保险。jiiuzhua
但原承天主侍二人皆是昊天一时之选,虽然境界不高,其心志却大,瞧见这青翼大鹏纵来的神通,也只是略略一惊罢了。玉猴更是下定决心,要拿这青翼大鹏祭斧。至于刚才那只小小的九级青鹏,又算得了什么?
主侍二人急急离了水域,并非惧战,而是想占优更有利的地势罢了,更有诱敌之意。
若想诛杀这只青翼大鹏,那非得使尽浑身解数不可。
不想这青翼大鹏来的极快,主侍二人刚刚离了水域三百里,前方黑云摭空,正是那大鹏抢先拦路。这大鹏未及近身,就有一股极强灵压,包挟着一股蛮荒气息,扑面而来。
思路客
若论这大鹏的灵压,玉猴与原承天倒也各有手段应付,但那蛮荒气息,则是最为扰人了。
因那混沌初开之际,万物皆好杀伐,因此这所谓的蛮荒气息,其实就是天地间的一股杀气,这杀气一旦侵入心境之中,必定令人胆寒气沮,又如何能施展手段来。
原承天一边动用分灵之术分开灵压,一边运用心字诀以坚其心,免受这蛮荒气息所『惑』。这也是上古灵禽天生的长处,这灵兽尚未出手,就已『逼』得对方手忙脚『乱』。
那玉猴亦被这蛮荒气息所扰,好在此物原就出身冥界,见惯了生死。那杀气袭来,不过是让人贪生畏死罢了,这玉猴为求大义,连自己也下得了手,又怎惧生死。是以他只是眉头一皱,就取出劈月斧来。
此斧虽不济事,却是玉猴此刻唯一可依仗的法宝,就见他将劈月斧抻开,瞧准了青翼大鹏的翅根,狠狠一斧劈去。
不想青翼大鹏又怎是青鹏可比,忽见其伸出一爪,未等这鹏爪触到劈月斧,那爪上所带灵压,已将这劈月斧拨到一边,利爪方向略变,就向玉猴抓来。
这玉猴虽然最机变不过,奈何这鹏爪着实巨大,身子左冲右突,也离不得这鹏爪的笼罩,“呼”的一声,被青翼大鹏拦腰抓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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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5章 残卷在手我为尊
鹏爪一张一合,就要将玉猴把一抓而毙,不想爪中玉猴却缩成一团,滑不留手,又如何用上力气?这也是鹏爪过大的弊处,偏这玉猴又极是机灵,一时间竟奈何这玉猴不得。『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这青鹏大鹏只好动用法诀,于爪中生出一道雷诀来,来伤损玉猴。谁知这玉猴乃是雷火双修,最不惧的就是雷属法术,因此爪中雷光一起,玉猴反倒借着这雷光,摆脱了青鹏大鹏的利爪。
这玉猴好不大胆,这边刚刚脱离险境,不退反进,反倒欺近青翼展大鹏肋处,将瞳中神光向那青翼大鹏的翼肋一扫。同时手持赤珠,就发出一团火,来烧大鹏腹部之羽。
原承天要助玉猴得手,口中喝道:“大鹏来瞧。”祭起定天鼎,将鼎中青光照向大鹏双目。
他知道这大鹏既是混沌之物,哪怕神通平平,也定是修得周身似铁,难以损伤,唯独这双鹏目,瞧来精光平平,看来是未曾修成,不如专找这鹏目下手。
见这定天鼎的青光照来,大鹏果然将羽翼拢合,来护住双睛,这时玉猴瞳光与赤珠焰光已至,果然将大鹏腹部羽『毛』扫去一片。
这大鹏呼痛,心中好不恼怒,将身子一抖,激起一股股强大灵压,玉猴吃亏在身子太小,被这灵压袭来,身不由已,就被这灵压冲到外围,大鹏再祭利爪。这次吸引了教训,并不想将玉猴抓在爪中,而是以爪上三道利芒,取这玉猴的『性』命。
这大鹏的爪上三趾利芒,乃是自混沌修至今日,毙刚才那只青鹏不知强了多少,算得上是顶级的法宝神光了,玉猴就算是玉石昊化之躯,也经不得这爪芒之力。
玉猴大喝一声,身子倒纵而出,就要摆脱这利爪的笼罩。
要知道这大鹏利爪探下时,四周灵压如墙,那是极难挣脱的,但这玉猴也得了教训,将手中水火双珠在前,生生在这无极的灵压之中,打出一条路来,那身子是又是极灵便不过的,就沿着两珠分开的一线缝隙之中,急急钻了出去。
玉猴好不容易摆脱险境,虽无惊惧之心,也算是知道这混沌古禽的厉害,他叫道:“主人,这大鹏强大之极,我等法术,在他面前,好似荧荧之火,该如之奈何?“
原承天沉『吟』道:“老雕既令我等来诛此鹏,定有道理,只是这间难免要经过一番折磨。“
若在平时遇到这种混沌古禽,自然是逃之夭夭,但老雕既然用混沌青光看准了,明白告知结果,原承天自然生出无穷信心来。『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
寻常法宝法术自是对付这大鹏不得,那青毫神光虽是厉害,可刚才消耗过度,神识不足,此刻也施展不得了。看来今日是要动用那第三件昊天之宝了。
此宝一出,自是惊天动地,好在这四周绝无人影,便是这罗浮天河中的灵禽异兽,见到这青翼大鹏与人斗法,又怎敢留在此处,因此今日祭出此宝,正恰其时。
心神中真言一动,那法宝就从臂上飞出,一道光华落在原承天的手中,原承天再将手一抖,这光华便成一卷,正是原承天重生返界亦不忘携带的第三件昊天之宝,五界残卷。
此卷本来只有凡界之卷,又被老雕将魔界之卷赠送,那两卷合一,威能陡然增了一倍。
就见此卷展开之后,原承天与玉猴被这画卷光芒掩住,哪里能还瞧见身影,在这青翼大鹏看来,前面唯见山峦起伏,长河如练,白云悠悠而出岫,清风寂寂而拂空,好一副奇山秀水。
这大鹏毕竟是混沌古修,隐隐的从这山水画卷之中,觉察出一丝杀机来,奈何那画卷一经展开,这画中世界与浮罗天河怎有区别,不知不觉之中,身子已在画卷之中。
这也是这五界残卷的厉害之处,除非是你见机极快,又有那破界碎域的神通,否则这画卷一旦展开,绝难逃出这画卷掌握。
这青翼大鹏虽入画中,心中尚且不惧,冷笑道:“区区小术,其奈我何。我倒要瞧瞧,你等有何大能法术诛我。“
原承天见这大鹏入了画卷,心中又惊又喜,他原本还担心这混沌古禽不在这五界残卷的法则约束之中,不想这古禽虽是来自混沌,毕竟少了些修行,多了些愚钝,别说与老雕老猿相比,就算是与冰狐相较,也是大大不如。
他本不想与这大鹏纠缠,遂将这画卷卷起,要将这大鹏化为乌有。哪知这画卷卷到一半,就再也卷不下去了。
玉猴瞧了瞧空中裂缝,担心时辰将至,又见原承天无法卷起画卷来,急道:“怎的卷不起来?“
原承天往那画卷中一瞧,已知其理,便道:“原来这老雕有三道化身,其一为鹏,其二为苍犬,其三为龙鱼。这大鹏平时以鹏身现世,以苍犬专诛一应灵禽,以龙鱼专食一应水族,那苍犬,龙鱼虽是恶行累累,偏偏这大鹏却无煞气,又因是混沌之物,不受天地法则约束,这画卷亦是杀他不得。“
玉猴极是灵慧,亦知天机,便道:“既是如此,不如这次就诛了那苍犬,龙鱼,也好让这大鹏失了臂助,灭了他的凶焰,日后必定就乖巧了。“
原承天笑道:“此言极是,那老雕之言亦可印证了。原来到这浮罗天河诛这只上古灵禽,果然是可以得到寒属灵兽内丹,那大鹏是为风属,龙鱼是为水属,那苍犬的的确确,便是寒属了。“
玉猴道:“留得这大鹏『性』命,只杀苍犬龙鱼,这画卷可曾行得吗?“
原承天道:“我初次动用这画卷,尚难自如,想来这五界残卷包揽天下,自该是无所不能才是。“
这时那画卷已在面前悬起,主侍二人凝目瞧去,只见那大鹏正在这画中纵横来去,只是那画中空山寂寂,绝无人迹,这大鹏就算有满腔怒火,又如何能寻到对手。
原承天既持这五界残卷在手,在画中自然是无所不能,他虽无乾坤笔,亦可动用胸中无上玄承,在这画卷之中生出物事来。
将五指拢来,在这画卷上轻轻一拂,画中赫然多了一物,竟是一只朱雀。
原承天本就修成朱雀法像,又与这朱雀最是有缘,于画中召来一只朱雀又有何难?
就见这只朱雀身躯长大,羽翼丰满,通身如火似霞,瞧来好不耀目。这画中的朱雀虽是原承天所化,但这等神物必与天机感应,瞧这画中朱雀之状,便可知那朱雀的本体收集分魂一事颇为顺利了。
大鹏本来自恃是混沌古禽,不受天地法则约束,就算是入了这五界残卷,原承天定也拿它无可奈何,哪知这原承天机缘忒也惊人,竟能唤出这朱雀来。
大鹏慌忙道:“朱雀,你我本就无怨无仇,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朱雀不言,将一口太一神火喷去,那大鹏周身是羽,如何敢敌这道神火,慌忙振翼飞出,已去了数万里,哪知在这画卷之中,原承天好似那世尊主宰一般,便是飞去百万里,也飞不出这五界残卷去。
这边大鹏刚刚停下,朱雀已遥遥赶上,大鹏知道在这画卷之中,实难逃出原承天的掌握,可这朱雀的太一神火,委实是它的对手。不得已,那身子就是一晃,一道白光闪出,正是一只苍犬了。
原来这大鹏生来胃口极大,却因生『性』懒散,不肯亲自觅食,就修出两道化身来,这苍犬就是其中之一了。
那苍术遍身生寒,乃是一只寒属灵兽,正是这朱雀的对手。
此犬飞来,就吐出一口寒气,将那太一神火包裹住了,朱雀不慌不忙,将这神火凝炼成线,立时突破寒气包围,化焰为刺,向那苍犬刺去。
这苍犬慌忙挥手凝成巨冰一块,抵住这神火之刺,这番斗法自然好不热闹。
趁着苍犬与朱雀斗法之时,大鹏将翼一扇,已来到海边,心中忖道:“在这陆上空中,如何是朱雀的对手,唯有在这水中,方不惧他的太一神火了。”
哪知正想入海,就见从海中浮出一物,蛇身龟体,正是四神中的玄武。
大鹏心中只叫了个苦,忖道:“今日之修士究竟是何来历,怎的这朱雀玄武都来助他。就算如此,我大鹏又有何惧?”
忙将体内的另一道化身现出,只见金光闪处,那水中就多了一条金『色』大鱼。
此鱼据说亦是龙裔,也不知大鹏得了怎样的机缘,竟修出这道化身来,这龙鱼生的鱼首龙身,与这玄武倒也算是对手了。
玄武亦不多言,将长尾高高竖起,向那龙鱼狠狠劈来,龙鱼不敢力拚,慌忙将龙尾摆动,就游出去千里去,竟是不战而逃了了。
玄武怎肯轻舍,就在后面紧紧追赶。因这一追一逃,那大海之中浊浪腾空,气雾弥漫,幸好是在画中世界,否则不知有多少生灵遭殃。
原承天动用朱雀玄武,只是要『逼』这大鹏动用化身御敌,如今见到苍犬龙鱼皆出,又何必再浪费时间,当下将画卷慢慢卷起。先卷到那只苍犬,此犬就见这世界整个倒转过来,大地天空合成一处,又怎能支撑,立时就血肉皆碎了。
玉猴忽的想起一事,叫道:“莫卷碎了内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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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2/2580/)--(劫修传/)
1126章 秘境之中逢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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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承天笑道:“这五界残卷收发由心,绝不会卷碎了苍犬内丹。”将画卷轻轻一抖,一物从画卷中掉落出来。
此物大如鸡卵,通体雪白,正是那苍犬的内丹了。玉猴急忙收了,才『露』齿而笑。
原承天原本想就此放手,但复又想来,那青翼大鹏禀『性』愚顽,若留这龙鱼化身,那浮罗天河中的生灵仍要遭殃,不如就下个狠手,让这大鹏失去依仗,日后无颜在这罗浮天河中生存,只好回转混沌秘境,也算是为苍生积福了。
于是将那龙鱼亦复卷来,鱼龙在画中见到天翻地覆,如何不惊,将身子向前急急一跃,就是数百里。
然而在这画中世界,别说一跃数百里,就是如青翼大鹏这般,一去数万里,甚至是百万里,也不过让原承天多卷上半卷罢了。
那画中大海就合拢起来,将这龙鱼卷住,原承天再将画卷一掉,这鱼龙的内丹亦掉落出来。
这时画卷已卷起大半了,唯留着青翼大鹏所在之处不曾卷起罢了。
这时这青翼大鹏才知道厉害,更难得的是它脑中灵光一闪,猜到了原承天的来历了,急急叫道:“大修,大修,你连四神也御控从容,那岂不是世尊的身份?是了,是了,那世尊分魂千万,大修定是其中魁首了。”
玉猴笑道:“这厮此刻倒是醒转过来,也不妄担了这混沌古禽的名头。”劫修传1126
青翼大鹏道:“我当初离了混沌,的确是误了约定,只是那混沌之中着实清苦,怎比这浮罗天河快活。也是我当初愚意孤行,今日总是得了教训。”
原承天叹道:“你若一直在混沌秘境中苦修,又怎会有今日之苦,这浮罗天河虽好,却非修行之所,你若能回归混沌,也算是知错必改了。”
青翼大鹏道:“大修既出此言,我如何敢不依从,就请放我一条生路,容我回混沌秘境之中,苦思已过。”
原承天道:“也罢,既是如此,索『性』就与你一道回转混沌。”将画卷拎在手中,暂不将青翼大鹏放出,将身一纵,缓缓向那空中的裂缝飞去。
玉猴将那缺了齿的劈月斧扛在肩头,紧随其后,主侍二人身影晃动,就到了那空间裂缝面前。
原承天知道这大鹏若是见了老雕诸修,难免尴尬。诸多混沌古修来历一般,可这青翼大鹏却落得这步田地,自是好不羞愧。因此在跨越这裂缝之前,先将玉猴收进青龙塔,也好让玉猴与诸侍见个面。然后再跨进那裂缝之中。
若按老雕的安排,这一旦跨进裂缝,那边可就是不移时域了。原承天暗用传字诀,将这裂缝中的传送之力稍加改变。等到跨出裂缝时,自然也绝非原处了。
这也是因原承天多次跨越界域,所积经验甚丰,又明悟“传空”二诀,对这空间转换的玄奥,算是略知一二,因此在其中稍加改变,亦非难事了。
果然一步跨出之后,那身处之地,已非不移时域。而正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在那裂缝之中稍做变化,这里离不移时域也不知有多远了。
原承天这才将画卷一抖,将那青翼大鹏放出来。青翼大鹏回到这混沌秘境,亦是心中感慨。它原先擅离此境,是吃不得那清修之苦,这混沌秘境万年好似一日,有甚乐趣?自然比不得浮罗天河自在逍遥,又可日日享受口腹之欲。
如今被原承天诛杀苍犬,龙鱼,既去了这青翼大鹏的帮凶,也无形之中,消去其好食好杀之欲,那青翼大鹏好歹也是混沌古禽,怎不知这其中的好处。
他在空中围着原承天绕了一圈,拜了一拜,道:“道友大德,自是前程无量,又有一众混沌大修辅佐,本不需我多言。只是有件混沌秘闻,被我无意听在耳中,大修不可不知。”
原承天道:“愿闻。”
青翼大鹏道:“我在浮罗天河之时,常见有天一神宫修士出没其中,或来擒杀灵禽异兽,或来寻天材地宝,这些修士好不了得,所擅法术,竟非昊天所有,就连那些个浮罗大能,亦是不曾见过。于是我便想来,那种种异术,莫非是传自混沌灭界,只因唯有混沌灭界,方有那种种不可思议之天地大能之术。”
原承天点头道:“我来这混沌秘境时,也有清流之士暗中传讯,提醒我切莫擅开灭界之门,引出灭界的大能法术来,那可就非同小可了,若依大鹏这样的说法,那天一神宫的修士,莫非已从别处秘境获得灭界大能法术?”劫修传1126
青翼大鹏道:“这昊天的混沌秘境,原是有三处之多,只是唯这一处最为广阔,其灭离二界,亦是最强最大,想来那天一神宫的修士,已得知另两处混沌秘境,入了灭界之门,只因另两处秘境太小,那灭界之中,想来也不可能存有毁天灭地的法术了,饶是如此,那天一神宫的修士已是极难抵抗的,若是再得了这处秘境的灭界大法,放眼昊天界,只怕尽在这天一神宫的掌握之中。”
原承天心怀天下,既闻此事,自然不可不管,便道:“三处混沌秘境之说,的确已在昊天流传,看来天一神宫的修士正是从另两处得了甜头,这才打这座秘境中灭界大法的心思。想必又吃过苦头,这才放出消息来,让十大仙族的弟子亦来这秘境之中搜寻。好在此秘境有老雕等一众古修镇守,又深知这灭界的利害,这才无从得手。”
青翼大鹏道:“此事既然老雕亦知,我也不复多言,此一别,只怕未有见面之期了,既是如此,倒不如再说一件秘事,也可让我安心静修,不再闻红尘俗事。”
他被原承天诛杀两道化身,又见原承天与玉猴不过是仙修大成修为,就令自己无从招架,可以说是心灰意懒了,正因心情有变,也就不复再有昔日雄心。
而这雄心一去,一心只想着清修渡日,与原承天的这点恩怨反倒不去计较了,这世间生灵的心情变化,怕是可与天机一较的。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这大鹏既生遁世之意,好似以生赴死一般,这临别之言,不可不听。
原承天忙道:“若肯赐教,原承天极愿与闻。”
青翼大鹏道:“那浮罗天河之中,近日生出一物,此物一出,便生五彩光芒,又有瑞气冲天,浮罗天河诸多大能,皆猜测此为麒麟问世了。但此光去的极快,瞧其方位,像是朝着东土而去。如麒麟这等瑞兽出生,是为天下头等大事,道友既有五界残卷之宝,想来亦是胸有天下了,谨以此情告知。”
原承天长揖到地,道:“多谢大鹏告知。”
青翼大鹏这才将翅一点,身子便去了数千里,再一点,哪里还能瞧见其身影。
原承天这才四处环顾,要寻不移时域,但这混沌之中,怎辩东西南北,没奈何,只好先将万里云金鹏唤出,也好在鹏背上调息打坐,先将这神识恢复了再说。
他本有别出仙芽,神识恢复起来也算容易,此刻那仙芽已生成仙芽,神识恢复更速。万里云金鹏也辩不清这混沌方向,只好朝着一处只管飞去,也不知飞了多少里,忽听有人声遥遥传来道:“黄道友,我等寻来寻去,也没寻到什么好物,算来这时间也算三个月了,不如去休。”
原承天闻听此言,不由大喜,不想竟在此处遇着黄御京,也算是意外之喜。又感叹自己与玉猴分别在葫中世界与不移时域苦修三十年,但在这混沌秘境之中,那时光不过只有三月罢了。世间法则之奇,一至如斯。
就听黄御京的声音道:“那大仙子曾传过讯来,邀我等速离此境,听闻大仙子一众修士,虽是损失惨重,倒也颇得了些好处,我等虽无修士殒落,可一点好处也无,叫人怎肯甘心。”
思路客
那黄御京与元雪蝶本就互有情谊,又暗生较量之心,如今大仙子已率众出了这秘境,自己却无所获,若是二人在秘境外见了面,岂不是羞杀个人?
这时黄御京忽的“咦”了一声,原承天以为黄御京瞧见了自己,正想上前招呼,却听到远处诸修齐齐惊呼,也不知遇到了怎样的奇事。
原承天忙唤金鹏加速遁行,又传出音去,与黄御京联络,黄御京不意在此处能得遇原承天,也是大喜,忙传音道:“原兄来的正好,我等遇到一事,甚是蹊跷。”
原承天座下万里云金鹏急振双翅,立时瞧见前方诸修的人影了,再一振,已到了诸修面前。
黄御京与原承天见面自是欢喜,却来不及寒喧,只见诸修的目光皆瞧着前方。
这前方所在,是为一处平原,这平原之上,赤痕处处,像是被火灼烧,又像是被天雷所击。若说这场景原不为奇,但这赤痕着实广阔,竟不知尽头在哪里,更令人心惊的是,那平原之上,仍有强大灵息存在,这证明是有人刚刚施展过超强法术,使这平原上所有之物,被一焚而空了。
黄御京越瞧越是心惊,道:“若是有人在此处动用法术,那这法术也太过惊人了,端的是毁天灭地之术了。”
原承天听到“毁天灭地”四字,心中就是一动。
(前数章诸道友所提错失之处,已做更改,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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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7章 此中疑难细剖明
黄御京与原承天不约而同,双双越众而出,到那平原上空一探究竟,原承天此刻神识恢复大半了,用这神识细细探来,则是越探越惊。
这平原上残存的灵息好不惊人,虽已消散数日,可若是修为低微些,这些残息仍可伤人,由此看来,那法术施展之时,又该是如何的恐怖了。
而细观平原上的情形,原承天甚至怀疑,那平原之前应该是座山峰才是,或许因这法术威能极强,将山峰也夷为平地了。之所以有此怀疑,是因那平原之上碎石成粉,均匀铺就,绝不像天然之景。
若只是毁去一座山峰,一些大能修士自然也能办到,但像如今眼前这般,将连绵不知数万里的山峰物事统统一扫而空,那绝非人力可及。
黄御京道:“这空中残息,应为雷属法术,若论其威能,只怕那大罗金仙飞升之时所遇的雷劫,也不能与之相比了。若是如此,则世间修士,断无可能施展出这样的**来。”
原承天点头称是,道:“只怕连这混沌残境中的上古大修,亦无这样的神通,莫非这法术竟是从灭界之中泄『露』出来?”
黄御京已从元雪蝶处,得知这混沌秘境之中有混沌大修存在,并曾因此得了好处,这时听原承天道来,也不惊奇,知道那是原承天等人的机缘,自己是艳羡不得的。
也正因知道大仙子与原承天在这混沌秘境之中得了福缘,自己这一行却一无所获,这才在秘境中留连不去,只盼好歹能得些好处,哪知却遇着这平原上的劫后之景。
这平原上赤地万里之景,让人好不心惊,若是诸修恰逢其会,定也是化为粉未了。但诸修越是心惊,也就越是好奇,想探出这天劫的来历渊源来。
因此诸修怀着惊恐之心,一步步向前探去,越走越是心惊,只因那遭受天劫的所在着实广阔,也不知何处是尽头,只以这探出的遭劫地域来看,只怕就是凡界的半座大陆了。
这时地面上有金属光芒闪动,有修士抢上前去,凝目一瞧,原来是块法宝残片,诸修便是一惊,知道定有生灵在这场浩劫之中殒落了。
而这从法宝残片的形制来看,宛然上古之物,可见这殒落之人,定是混沌秘境中的古修了。
原承天暗道:“这里既然发生如此惊天浩劫,以老雕老猿之能,如何不知?莫非是因那不移时域之故,内外讯息不通?”
看来那不移时域虽在这混沌秘境之中,却因是两处界域,时空并不一致,那混沌秘境之中别说发生天劫,就算崩塌了,不移时域中的人也是毫无所觉,反之亦然。老雕等人不曾前来探查,倒也不奇。
这时因发现了地上的法宝残片,诸修的惊悸之心,也就变得兴奋起来。刚才那件法宝残片,已被证实为上古残兵,虽不算如何宝物,也比昊天寻常法宝强些,若能多寻几件,也不枉此行了。
因此刚才诸修还是小心翼翼,此刻则是人人奋勇,生怕再寻到法宝残宝,会社别人抢了去。
黄御京与原承天也约束不得,好在那天劫过后,寸草不生,就算此地有大凶之物,也必然被这天劫所诛,因此也应该不会有大的危险。
原承天虽担心这天劫是源自灭界之门,此处离灭界之门极近了,但凭他一人之口,诸修如何肯信?刚才虽向黄御京道出怀疑,黄御京也是不以为然。
诸修越往前行,发现的法宝残片越多,甚至有几件残兵保持尚算完整,只需稍加炼制,就可尽复全貌了。
原承天冷眼瞧去,见那保持最完整的几件残兵,皆为雷属之宝,由此看来,这天劫的确便是雷属法术了,这几件残兵因与这天劫法术属『性』相同,故而未受大损。
忽听一修士欢呼一声,原来是寻到一件长大的器物,此修得意洋洋,将这件法宝扛在肩头,道:“这物好不沉重。”
他身边的修士瞧了瞧这件器物,见是一柄长刀,那长刀虽是扭曲弯折,可也有尺上下,若是抻长了,就该是九尺了。这修士越瞧越是疑『惑』,猛的想起一事来,叫道:“不好,沙罗袈与顾玉瑾二修,怕是亦遭受此劫了。”
此言一出,诸修好不惊惶,纷纷过来瞧这柄长刀,越瞧越像是沙罗袈所用的那柄了。黄御京与原承天也闻讯赶来,见到这长刀,心中惨然。那沙罗袈的长刀与众不同,又如何能认错的。
黄御京犹存一份侥幸,道:“沙罗袈的长刀中,因含有一块天外异金,难以对其用物藏之术,故而只好扛在肩头。且让我试试,能否将这法宝收起。”
那寻到刀的修士忙将这长刀抛起,黄御京用指一点,不想那长刀果然不受这物藏之术约束,又如何收得起来。
黄御京叹道:“看来果然是遭劫了,那顾玉瑾顾道友,只怕也是同遭此难。”
诸修皆是叹息不已。
原承天心中忖道:“不知那沙罗袈是路过此地,恰好遇到天劫,还是被人引诱,刻意引发天劫。不管怎么说,这里既是沙罗袈与顾玉瑾的殒命之地,自该细细探明才是。”
他遁到空中,就以大观天术细细探查,那玉猴在青龙塔中,亦是不甘寂寞,同样以大观天术察来,主侍二人同时动用此术,自然是再无遗漏了。
片刻之后,玉猴急急向原承天传音道:“主人,细瞧那地下三里处,大有古怪。”
原承天笑道:“果然也瞒不过你,你我且去这地下走一遭。”
玉猴点头道:“侍一虽不曾修成土遁之术,凭这一身玉石之躯,也可走得。”
当下将身子掠出青龙塔,向那地面钻去,诸修见原承天身边多了一只玉猴,皆是大奇,而若是知道这玉猴的来历渊源,只怕更是惊讶了。
原承天与玉猴一前一后,钻进这地面之中,黄御京见此情景,知道原承天必有发现,手中也掐了法诀,同样钻进这地下去。
这地面上盖有一层浮土,显非原先所有,而是此处遭遇了天劫之后,将山峰打得粉碎了,使其覆盖于上,那山峰碎未恰恰铺了三里多厚。
因此下探三里后,便是原先的地面了。
玉猴首先抢到,将手中劈月刀一扫,那原先地面的浮土碎石就被扫开,就于这地下,开出一个巨大的空间来。以方便原承天与黄御京驻足细探。
原承天点了点头,与黄御京同时落足于这空间之上,这时再动用神识探去,便是了然于胸了。
原来那地面之上,竟然布有一阵,此阵不用阵旗,而是用数种混沌玉石列成阵势。这数十堆玉石本来被浮土盖住,不易发现,但原承天既然此处为沙罗袈遇难之心,心中生疑,自然要来细细一探。
而细探之后,这土里的阵法又怎能瞒得过?那玉猴是瞧见这土中的玉石排列整齐,那自然是有人力安排了。
而原承天则是从空中的天像变化,知道那地下必有阵法相应。若论这份观天术之能,那比玉猴可就高明多了。主侍二人,玉猴只能观实,而原承天却能测虚,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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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御京自身太虚之士,自能不知阵法,瞧了瞧这地下玉石的排列后,便道:“此为混天阵,为顾氏族传阵法之一,莫非此阵是顾玉瑾所设?”
原承天道:“若是顾玉瑾所设,则此女在此设阵,其目的何在?”
黄御京缓缓摇头道:“难不成那顾玉瑾与沙罗袈真的受人引诱,要开启了灭界之门?不过若是如此,却有一桩事说不通了。”
原承天道:“哪里说不通?”
黄御京道:“那混天阵是为极强的防御之阵,唯有遇到大敌,无可抵御之时,方才布设此阵。若是顾沙二人受人引诱,一心来开启什么灭界之门,又何必设此混天阵?只管向前便是”
原承天缓缓道:“道友说的是,若二人不知灭界之之门的厉害,只当来寻宝物,自然是欣然上前,又何必设此阵法?莫非是已知道灭界之门的凶险,先设阵法于此,却仍是低估了天劫的厉害,就与殒落不成?“
那玉猴道:“小可心中也有了计较。不知当讲不当讲。“
黄御京见这玉猴气宇不凡,怎敢小瞧了,便道:“你试讲来。“
玉猴道:“那人心险恶,无论怎样不堪之事,也会有人做得出来。小可心中突发奇想。莫非是有人暗设阵法于此,再引诱他人上前开启了灭界之门,引那天劫**之后,自已安坐于阵中,趁机修那毁天灭地之法。“
黄御京道:“你是说顾玉瑾害了沙罗袈?这二人情谊深厚,那顾玉瑾禀『性』良淑,断不会为此。“
玉猴冷笑不己,也不答话,将两道瞳光,直直的『射』进那地面之中,由这瞳光开路,身子再紧随其后,自然不受那土石挤身之苦了。
原承天知道这玉猴既有刚才那番言论,必有原因,便也施展土遁之术紧紧跟随。
刚沉下去半里,神识中忽的探到一道身影,却是一闪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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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8章 天劫雷光势难当
大地原就是由混沌浊气而成,便是这神识也难深透其中,,以此推算,那地底身影离原承天不会太远。只是浊土截识,自难探个明白。
黄御京虽不曾修成神识,毕竟是太虚之士,自有法宝神通探察四周,就在原承天探到那身影的同时,黄御京也将眉头一皱,道:“此人莫非是顾玉瑾。”
这是因黄御京与顾玉瑾也算熟识,又兼心中存疑,对方灵息就算是一掠而过,也能探个明白。
玉猴道:“庶几便是此女了。此女在人前与沙罗袈假做亲厚,不想包藏祸心至此。想来定是此女设计骗那沙罗袈打开灭界之门,自己则暗设阵法,偷修灭界之术。”
黄御京叹道:“好不狠毒。”已然动了真怒了。
他与沙罗袈不算熟识,平时也对沙罗袈的『性』情为人也颇有不满之处,但兔死狐悲,知道沙罗袈被顾玉袈陷害,又怎能不怒?
黄御京于地底祭出一宝,乃是一柄法剑,此剑穿梭在前,劈开这地底土石,好似一叶扁舟,划开水域一般。刹那间已抢在原承天与玉猴前面,由这法剑开路,比原承天的土遁之术还快了三分。
黄御京在这土里御剑而行,仗的是一口胸口真玄,那太虚之士的修为何等强大,自然强过原承天与玉猴许多。眼见得面前失了黄御京的身影,原承天主侍二人生怕黄御京有失,也加快遁术,紧紧追来。
忽听黄御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道:“顾仙子,果然是你。”
顾玉瑾格格一笑,道:“黄道友,你也算厉害,能在这地底发现我。”
黄御京叹道:“多亏原道友心细如发,玄承无双,这才发现你的行踪,否则我亦被你蒙在鼓你。那沙道友对你一往情深,不想你却心狠若此。”
顾玉瑾笑道:“他口口声声愿为我而死,今日岂不是遂了他的心愿。这世上的男子大多口是心非,玉瑾不过拿他来试一试罢了。”言罢又是格格直笑,但声音却转到别处去了。
二修的声音在这地底本难传远,也就是原承天修成神识罢了,否则哪里能听得到?但听到二修说话之间,那声音却飘乎不定,忽而在左,忽而在后,知道黄玉瑾必有高明法术或是离奇法宝,视这地底如平地一般。
黄御京仗着法剑之利,亦步亦趋,不肯稍离。心中念念,只想替沙罗袈报仇,也还天下的痴情男子一个公道。
原承天与玉猴寻声追了片刻,因那二人在这地底行踪不定,也是甚是辛苦。但原承天心中明白,那是顾玉瑾故意用计,要让黄御京孤立无援,便可从容施法了。
若论这顾玉瑾先前的修为,原承天本不必替黄御京担心,但顾玉瑾既然已在此设谋,偷习灭界之术,那么二人斗法,便有无数种可能了。以那灭界之术的强大的威能,哪怕顾玉瑾只是略窥堂奥,也非黄御京所能抗衡。
原承天虽是心急,奈何在这混沌秘境之中,自己的土遁之术,远不如外界运转得便,玉猴更是全仗着玉石之躯,强力分开土石,自然也就更慢了。
就听那顾玉瑾的笑声越来越远,最后便是销声慝迹,再也无从觅起。正在着急,就见有修士的声音传来:“果然是这顾氏妖女作祟,今日要为沙道友讨回公道。”
原来是地面的修士也下来拦截了。
只是在这地底动用遁术,着实困难之极,而瞧这顾玉瑾的地底身法,这些修士如何能敌?
原承天忙道:“诸位道友不可轻敌,那顾玉瑾甚是了得,速速退回地面为上。”
那修士的声音远远传来:“原道友放心,我等早就商议定了,必是数人聚在一处,步步为营,且站定面方位,就怕她不来。”
话音未落,那顾玉瑾的笑声又起,道:“你等这么多大能之士,却来欺负人家一个弱女子,让人家好不惊惶。”
此声未逝,那惨呼便起,紧接着是法宝与那土石碰撞之声传来,既显沉闷,又好不惊悚。
片刻之后,前方已是杳无声响,原承天急急遁上前去,只见那激斗之处已被法宝砸出数个地洞来,每处地洞之中,皆横尸一人,皆是尸身碎裂,焦痕遍布。共计五名修士,死状好不凄惨。
原承天瞧这五修的死状,与地面上的天劫过后之景并无二致,心中自是动容,知道那顾玉瑾果然偷习有成,所用之术,就是灭界之中的**了。
玉猴一步窜了过来,瞧见此景也是心惊,道:“主人,这是顶极雷属法术,便是小可生于天雷之中,亦不曾见过这等雷属**,亦不知其名。主人虽是神通惊天,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还请主人莫离小可左右才是。”
原承天知道玉猴好意,点头道:“瞧那地面天劫,唯有雷属法宝受损最小,看来果然是雷属**了。幸好此女刚刚修成,未臻化境,否则真个儿让她修成这天劫般的雷属**,世人谁可匹敌。”
玉猴道:“果然是称得上天劫雷属**,小可今日拚着这条『性』命,也要让此女留在混沌秘境之中。”
原承天知道玉猴『性』傲,但那顾玉瑾已是太虚之士,又修成这天劫雷属**,便是十个玉猴,也未必能讨得好去。若想制服此女,非老雕老猿出手不可了。
便用空字诀之法,将此间详细传布了出去,这讯音虽然传不进不移时域之中,想那老雕与老猿在这混沌秘境之中爪牙遍布,只要有混沌生灵截取了这讯息,定能被老雕老猿所知。
这边传讯已毕,忽觉身后雷光闪闪,一道雷光好似利剑一般,划开厚厚土石,就向原承天背后刺来。
原承天昔日曾得雷龙珠在手,也算是御雷有术,可是这背后雷光,却是好不强大,那些个泥土碎石,在这雷光面前,简直就如不存在一般,任这道雷光长驱直入而来。
原承天心思电转,已将太一弱水祭将出来,同时将土遁之术施展到极致,以便极快的逃离此处。
就见那天一弱水触到这雷光之后,竟被一击而穿,而原承天原先立足之处,则是轰然生出火来,将那土石烧成一块。而热意传来,更是猛不可当。这滴太一弱水自被原承天得了之后,极少失手,今日终被这雷火洞穿。
顾玉瑾的笑声传来:“原道友好不机灵,再接我一记试试。”
玉猴横身拦在原承天面前,将目中瞳光迅疾『逼』『射』过去,这是五金皆破之术,谅这顾玉瑾也不敢小视的。
那顾玉瑾的方向果然沉寂了片刻,声音再起时,又在原承天的右侧了,“好个玉猴,倒也算是造化之物。”又是一道雷光闪来。
玉猴不退反进,一手持定火珠,另一手则持生死镜猛然一晃,那火珠烈焰虽伤不得顾玉瑾,却可『迷』『惑』顾玉瑾的双目,再用这生死镜悄然祭法,这是以攻为守之策,视那雷光为无物,着实大胆。
那雷光既无抵御,直直『射』来,正击在玉猴胸口,就听得“轰”的一声,玉猴的身躯被击得粉碎,但这玉猴饶是强横,身子碎裂之际,那生死镜中的灰光仍是扫了过去。
顾玉瑾一声惊呼,想来亦是此了苦头,便在这时,那前方又隐隐透来法宝神光,黄御京声音响起:“顾仙子,莫要逃,吃我一记法宝。”
虽是将这顾玉瑾视为仇雠,口中仍不失礼数。这也是仙族弟子风范了。
顾玉瑾闷哼一声,可此声传来时,又是去的远了,看来刚才玉猴的生死镜已然得手,又被这黄御京趁势袭来,此女也是支吾不得,只好暂避锋芒。
原承天见玉猴被雷光击得粉碎,心中自是大急。虽然知道以玉猴手段,这一击未必就会送了『性』命,但心中惶恐则是不可避免的了。
只见玉猴身子一晃,身子便恢复如初,只是那神情却见萎顿,忽见其肩上生出一只猴头来,前一只猴头便隐了去。原承天见此,才大大的舒了口气。
这玉猴修成三头六臂,其实便有三条『性』命了,刚才一条『性』命被这雷光伤的极重,但因其他两条『性』命犹存,自是不会真正殒落。而等到玉猴日后修成三十六天罡**,那便有三十六条『性』命,几乎可以算是不死之身了。
想那仙庭青龙,也是因有九九九之『性』命,故而其位最尊,俊在世尊之下。
玉猴经此一挫,豪气虽在,惧意也生,叹道:“这雷光果然厉害,便是我这雷属之灵,也难抵挡,此女若任她逃出混沌秘境,也不知有多少人伤在她的手中了。”
原承天则忖道:“那天一神宫诸修,也不知修了多少灭界之术,更是昊天大患。而瞧这情景,顾氏分明已与天一神宫联手了,未来昊天局面,已是危机四伏了。”
正自沉思间,背后忽又传来顾玉瑾的冷笑之声,原承天与玉猴齐呼不妙,这顾玉瑾若是再来一道雷光,又如何能敌?那玉猴就算能支撑一二,也只剩下两条『性』命罢了。
难不成今日便要与玉猴双双死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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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9章 地底厮杀谁胜出
不过原承天越至绝境,反倒越发冷静,这也是心字诀的妙用。这世间之物相生相克,顾玉瑾的天劫雷属**不过初修罢了,未必不可抵御,就算不可抵御,也未必没有办法压制。
若说这天劫雷属法术的唯一弱处,那就在那顾玉瑾的身上。
此女虽修成这灭界之术,但自身修为境界,也不过是太虚罢了,又怎会无机可趁?那黄御京一直邀她斗法,此女却一直避而不战,便可见一斑了。
更重要的是,那顾玉瑾若真想诛杀自己,又何必出声在前?想到此处,原承天心中陡然一亮。那顾玉瑾连施数次这天劫雷属法术,必定灵识耗尽了。这般呼喝恫吓,不过是想惊走自己罢了。
于是那身子不退反进,并将渡劫金针暗藏手中,在这地底幽暗之处,正好动用此宝。
说来这原承天也算是包天之胆了,若不是对自己的判断极具信心,又怎敢如此?
顾玉瑾此刻情景正如承天所料,那灭界之术何等了得,刚才接二连三动用,此刻已难动用,又被玉猴刚才的生死镜所伤,心境动『荡』不稳,因此只好冷笑出声,只盼惊走诸修,好寻出一条路来离开此处。
哪知世间便有原承天这样的铁胆铜心之士,面临如此恐怖对手,仍是冷静如水,二人恰与路上逢了个正着。
原承天声『色』不动,已将那渡劫金针打来,此针祭出之时,本就声息皆无,唯有一丝灵息罢来,而这丝灵息,又被这地底土石掩住,如何能防?
就听得顾玉瑾“哎呀”一声娇呼,转身就走,此女应是身怀上佳土遁之宝,原承天恍惚中只瞧见青光微闪,数息之间,顾玉瑾已没了踪影。
原承天听到顾玉瑾娇呼之声,心中雪亮,自己刚才的判断一丝儿不错,此刻顾玉瑾连受法宝损伤,又是灵识耗尽,正该加紧猛攻才是,否则此女一旦有法子缓过来,诸修只怕尽皆要死于此处了。这时再将金针收回,见那金针之上,已带有一丝血痕,看来果然是得手了。
于是叫道:“黄道友,顾玉瑾已受重伤,不可放过了。”
黄御京的声音远远传来道:“果然还是原道友高明,竟能伤及此女,此女只管交给在下便是。”
黄御京的地底遁术虽不高明,可仗着法剑犀利,修为深厚,动作也是极快,认准了顾玉瑾消失的方向,一路追了过去。
这时其他修士也知道顾玉瑾伤势严重,最重要是一时间无法施祭出那恐怖的雷光,因此纷纷呼朋唤友,随同黄御京一起追去。
刚才顾玉瑾连诛诸修,重伤玉猴之时,面对那灭界**之威,就连原承天也不禁胡思『乱』想,畏敌如虎,甚至觉得非老雕出手,方能诛杀此女。可见人遇危急,那心境便会动『荡』不休,往往就会难以明判当前局面了。
此刻顾玉瑾虽遇小挫,可若是将其瞧得过弱,只怕亦是祸端。想到此处,原承天的反倒更加警觉起来。
这也是原承天的长处,非他人所及,那就是于每战之中,必然得出教训,以免重蹈复辄,因此他能处处逢源,也自有他的道理。
诸修顺着黄御京开出的地底通道,倒也不必花费太多的力气,只是黄御京遁速太快,诸修连同原承天在内,已是追赶不上了。
便在这时,那前方的通道之中传来奇香阵阵,诸修先以为这奇香是顾玉瑾所设法术,慌忙掩口施法,以防被这奇香所趁。玉猴不惧世间异香,用灵识探了探这香气,便道:“这股奇香,似乎是炽凤木屑。”
诸修心中一凝,道:“顾氏怎有此宝?那不是火凤所用之物?”
那仙庭火凤火凰虽号称不死之躯,但经千万年之后,或遭受严重伤损,其身躯就需重新投火炼化,方得重生。而火凤火凰重修之时,需用世间奇香,这炽凤木屑便是其中之一。
如此说来,这炽凤木屑便是『性』命交修之物,实为天下奇珍。但此香唯火凤火凰方才拥有,顾氏虽是仙族,却与仙庭并无瓜葛。又怎有这火凤之物?
原承天心中一惊,叫道:“不好,那顾玉瑾为修灭界之法,需耗『性』命真元,要用这炽凤木屑恢复,若其真元恢复,那还得了。”
诸修先前认为,顾玉瑾的灭界**,全仗着灵识或神识祭施,不想此女竟是用『性』命真元为基,这也难怪那灭界**具备如此威能了。
诸修心中忖道:“若是需消耗『性』命真元,才能修得**,这代价岂非太大?肉身损去,仍可重生,那『性』命真元一旦消耗了,元魂无法凝聚,又值得什么?”
但复又想来,人生在世,有人但求长生,有人却只想燕过留名,种种念想,倒也无从藏否。这顾玉瑾为求修成灭界**,不惜牺牲情郎『性』命也就罢了,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此情着实可怖可惊。
像这种连自己的『性』命也不在意的人,自然是视他人『性』命如草芥,一旦出了这混沌秘境,定会掀起血雨腥风了。
诸修虽不见得个个都是心怀苍生,但遇着像顾玉瑾这样阴毒的人物,自然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否则便是逃出了这混沌秘境,也会心中难安,总觉得那顾玉瑾会随时找上门来。倒不如趁着顾玉瑾初修灭界**,根基不稳,正好诛杀。
因此原承天道破这奇香的玄机之后,诸修人人奋勇争先,要抢在顾玉瑾的『性』命真元恢复之前,将此女诛之而后快。
忽见一道雷光从通道的极远处窜了过来,抢在最前面的两名修士大叫糟糕,慌忙祭出法宝来,要抵御此光。
但这道雷火怎是寻常法宝可以抵御,那雷火如剑似刀,将那两名修士的法宝连同身躯,皆撕扯的粉碎。而雷光余力不竭,沿着这条通道一路杀来。
诸修原先是为了省事,这才齐齐沿着这通道遁行,不想却被那顾玉瑾瞧出破绽,如今这一道雷光,竟似要诛尽通道中所有的修士了,这女子的手段,着实狠毒之极。
诸修纷纷大叫,向通道两边闪避,按理说诸修都是极道之修,穿土破石只当等闲,但并非人人皆有遁土之法。对大多数修士来说,总需准备停当,方能在这土石之中穿行的。
这雷光窜来时,大多数修士就算及时避开,穿进土石之中,也不可能离那通道过远,而以这雷火的威能,若只是远离数十百丈,也只是稍避锋芒罢了,又怎能免此一劫?
因此这道雷光闪过之后,通道中被波及的修士绝无活路,惨呼之声在地底回『荡』不休,让人肝胆俱裂。
玉猴一直挡在原承天的面前,眼见得雷火窜来,知道就算闪向两边,也逃不出这雷火的威能,倒不如立定不动,大不了再牺牲一条『性』命罢了,好歹也要护得主人周全。
先前在玉猴前面的修士,全部被那雷火所诛,而身在玉猴身后的修士,也就只余下十余人了。这些修士的『性』命,可以说全在玉猴身上。
原承天也知道这天劫雷属**,非玉猴不可抵抗,且就算是玉猴,也非得牺牲一条『性』命不可。然而纵是心痛可惜,那身后的十余名修士却是不得不救的。
就见那雷光猛窜过来,离玉猴还有十丈时,诸修已惊呼出声。不想那雷光的速度却忽然缓了下来,先是向前窜了一丈,已是速度大缓,其后前进速度更慢,等离玉猴还有七尺时,那雷光忽的消失不见了。
原来那顾玉瑾远远将这雷火祭来,到此已是极限了。诸修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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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黄御京的怒吼声远远传来:“顾玉瑾,你好不狠毒,今日若不将你碎尸万段,黄某誓不为人。”
这黄御京纵是温润君子,也被这顾玉瑾的冷血无情激得狂怒起来,只恨这顾玉瑾处处回避着他,遁土之宝又是精妙,屡次迎她不着。
忽见通道前方闪出一道黄光来,遥遥望去,像是一盏星星之火在暗中摇曳。有识得的修士叫道:“黄氏碎魂灯,这下那顾女又能逃向何处?只恨出得迟了。”
黄氏碎魂灯昊天知名,实为黄氏镇族之宝,轻易舍不得动用的。那碎魂灯的灯油,据说燃的是龙膏凤髓,虽是妄谈,也显见其珍贵之极。此灯一出,所照必碎,非止能伤及元魂,亦可大损肉身,着实是极厉害的法宝。
只是那灯油用过一次,便少了一次。因此黄御京虽追了顾玉瑾半日,也犹豫着是否动用此灯,如今见诸修被杀,哪里还会犹豫。
就听顾玉瑾惨叫一声,显是被这碎魂灯照着了,就有一股焦臭之气,从那通道尽头传来。诸修又是欢喜,又是惊惧,最盼着顾玉瑾能被这碎魂灯一照而毙,也算除了一大祸害,又担心那顾玉瑾临死反击,恐非黄御京所能承受。
便在这时,那道通尽头处雷光又起,其后灯光再闪,诸修更是惊惶,暗叫道:“黄兄,黄兄,只盼你能避开这一道雷光才好。”
那雷火闪过之后,前方再无声息,不管是黄御京还是顾玉瑾,都不曾再发出声音来,四周死寂一片,好似重归混沌未分之时。劫修传
但诸修的胸腔里,则是怦怦『乱』跳,不知那黄御京与顾玉瑾究竟谁生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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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0章 此事源由需细述
诸修逡巡不敢上前,生怕那顾玉瑾于暗中设伏,原承天用神识探出,见通道尽头处生机已无,心中好不惊恐,急忙纵上前去。为防不测,那秘渡劫金针与无锋之剑皆持在手中。玉猴自是紧紧跟随。
片刻间来到通道尽头,只见地底横着两具尸体,黄御京手中油灯已灭,全身皆是焦痕,对面的顾玉瑾则是全身缩成一团,身子小了一半,好似一截枯枝,看来是被这碎魂灯所照,肉身生机皆无。
玉猴叹道:“不想竟是同归于尽了。”
这时诸修围拢过来了,见黄御京与顾玉瑾的尸身,皆是感慨不已。黄御京之死虽令人哀伤,但想到终将顾玉瑾留在这混沌秘境之中,亦可庆幸。
唯有原承天忖道:“那顾兄的分魂之术天下无双,就连顾沉舟亦曾修行,这顾玉瑾乃太虚之士,怎能不精通此术?而这次在地底厮杀,那顾玉瑾身影飘忽,瞻之在左,其实在右,若非分魂相助怎能如此?”
他将此疑向诸修一言,诸修如梦方醒,纷纷道:“还是原道友想的周到,那顾氏的分魂之术,此女怎不精通,看来这死去的,不过是一道分魂的肉身罢了。”
诸修本来以为已可平安无事,不想这顾玉瑾只是损失了一道分魂的肉身,那颗放下的心复又拎了起来。
便在这时,诸修头顶轰隆隆一声巨响,那大地竟被分开一线,一只巨大的头颅探了过来,乃是一只混沌古兽。生得狮头牛角,獠牙外『露』,好不凶恶。
诸修齐皆惊倒,那顾玉瑾刚走,怎的又来了一只古兽,瞧这古兽相貌凶狠,只怕比顾玉瑾更难对付了。
那狮头牛角兽开口道:“诸修莫惊,我奉混沌古雕之令,前来相助你等。”这异兽声音一出,原承天就听了出来,原来此兽便是那守葫芦老者的老友,曾与青衫老者合谋,逛骗自己,以试心境。
原承天便笑道:“大修来的好。”
狮头牛角兽知道原承天已经认出自己的身份,便也笑道:“原道友,前次用计,皆是老雕之谋,需怨不得我。”
诸修见这凶神竟是原道友的故旧,总算放心。心中难免暗叹这位原承天着实机缘了得,处处逢源。但此事与原承天的出身来历有关,又是艳羡不得的。至于老雕之名,诸修自然不知。忙向原承天问了,这才略知一二。
原承天道:“正该多谢大修才是。却不知此番混沌中出了这样的大事,老雕与老猿怎的不来?莫不是被其他事牵绊住了?”
狮头牛角兽道:“那老雕虽有混沌青光,却因身在不移时域之中,无法算出此劫,如今那灭界之门被绽开一线,若不及时处置,这混沌秘境不保。因此正与一众大修,要关闭此门,此为当务之急。这才令这顾氏女修逞凶。”说罢亦是叹息。
这时诸修已从这地底掠了出来,将黄御京与顾玉瑾的尸身皆带了上去。原承天见那盏油灯仍被黄御京紧紧握着,有名修士去取,怎想这黄御京的手掌抓得牢牢,那修士又担心损坏了尸身,怎敢强力来取,只好作罢。
原承天叹息一声,对黄御京的尸身恭身一拜,道:“黄道友,此灯原某定当归还黄氏,若是有误,只管让天劫罚我。”
此言一出,那黄御京手掌一松,油灯落将下来,原承天急忙接住了。
原来那黄御京虽是身死,元魂不灭,仍保着这盏镇族之宝油灯。原承天既出此言,黄御京如何信不过,这才将油灯放手,任由原承天取去。
原承天将这油灯放进青龙塔中,那边狮头牛角兽已察看过顾玉瑾的尸身,道:“这肉身屡次动用灭界**,『性』命真元皆丧,便是不死,也是撑不到多时了。这等逆天之法,难道是轻易学得的吗?”
原承天道:“在下有一事不明,那灭界**何等厉害,这顾玉瑾也只是寻常修士罢了,怎的就能立时修成?若那灭界之法修得如此容易,又让我等世间苦修之士情何以堪?”
狮头牛角兽怪眼一翻道:“谁说这顾玉瑾是从此处学会这灭界之法?那混沌秘境共有三处,只是另两处秘境极小,不可与此处相比罢了,但那灭离二境,自然亦是并存的,天一神宫的修士已开启了另两处秘境,若修成这灭界之雷**,又有何奇处?顾氏此女若与天一神宫勾结,习得此法亦是不难。”
便有修士道:“若是如此,那此女来这秘境开启灭界大门,莫非是要修行更强的法术?”
这雷光之术已是强横之极,昊天诸修难敌了,若是还有更强法术,那世人只怕都活不成了,诸修想到这里,皆是惴惴难安。
狮头牛角兽道:“那灭界之中,藏有无数**,件件皆具毁天灭地神通,这倒也不假,但那至强**,皆在灭界深处,如何修得?唯有这混沌灭界之雷,虽只是灭界中最寻常的法术,但只需将灭界之门一启,就会窜将出来,因此倒是可以习得的。“
说到这里,他将手掌一挥,那掌中果然有雷火闪烁不定,原承天是修成紫罗天雷,对雷属法术最是精通,见到这狮身牛角兽掌中雷火,知道是与那顾玉瑾的雷光同源,再无丝毫区别。
诸修这才明白,原来这混沌诸和古修,亦擅这灭界之雷。只是这古兽只敢拿来一试,并不敢真正动用。
狮头牛角兽道:“只是这灭界之雷,实违天地之道,若是勉强动用,便要消耗『性』命真元了。那『性』命真元如何能耗得?我等修士百病不生,便是因这『性』命真元强大之故,若是真元弱了,轻者百病丛生,重者损耗寿限,岂是当耍的事?”
诸修刚才闻到炽凤木屑时,已知道顾玉瑾动用灭界之雷,牺牲必大,早就有所怀疑。再听到这狮头牛角兽亦是这般说,又有何疑?
『性』命真元那是最难修行的,修士每晋一个境界,虽可增益寿限,但毕竟仍是有数的,一旦损耗了去,又怎能补得回来?
那顾玉瑾虽用了炽凤木屑,一来此物难觅,二来就算有此奇香,也只是恢复了真元,那寿限仍是补不回来。
原承天道:“既然那顾玉瑾是从别处习得这灭界之雷**,那么来此秘境开启灭界之门,究竟是为何意?”
狮头牛角兽道:“这灭界之雷虽是强横无匹,可毕竟要耗『性』命真元,谁敢真个动用?但这世间诸事,皆有变通之法,若能收集雷源,这灭界之雷就可不需消耗真元,亦可动用了。”
这“雷源”二字,就连原承天也是首次听闻,诸修的目光齐齐瞧着狮头牛角兽。
此兽道:“这雷源二字,乃是老雕以混沌青光窥探这灭界奥妙,随口取的名字,倒也合适。原先老雕探出这灭界之中有雷源可用,只是却不知用何物取存,又兼混沌诸修,皆不敢开启这灭界之门,因此虽此有此名,其实并不曾试过。”
原承天道:“看来天一神宫的修士,定是得了那存取雷源之法,这才令这顾玉瑾前来取这雷源了。”
狮头牛角兽道:“这灭界之门开启之后,老雕忙用混沌青光看来,才知道那天一宫的修士,已于那两处混沌秘境中得到一种奇石,故且称之为雷源石罢了,此石可将这灭界中的雷光凝于石中,若持此石在手,祭施这灭界之雷时,就可不需动用『性』命真元了。只叹便是老雕,先前对这灭离二界,亦存敬畏之心,不敢细探其中玄奥。遂被这天一神宫的修士瞒过了,终有此劫。”劫修传jiiuzhua
诸修这才明白此事的前因后果,竟是有这许多隐情的,那老雕虽自恃甚高,对天下苍生,亦生慈悲之心,正因有这份慈悲,才不敢窥探这灭离二界的奥妙,以免一时抑不住贪心,将那灭离二界开启了,岂不是真要毁天灭地了。
只是这老雕的境界修为,固然能抑制这份天大的诱『惑』,混沌诸多古修亦被这老雕压制,不敢去想那灭离二界的惊天神通。但天一神宫诸修,又如何能有这般心胸?这些修士只想变得强大无匹,也好在这昊天扬眉吐气,反倒毫无顾忌。这是双方境界不同,眼力有别之故。
原承天道:“这么说来,这顾玉瑾诱那沙罗袈开启灭界之门,是想趁机取那灭界雷源了,如今此女的本体已不知逃向何处,又该如何处置?”
狮头牛角兽笑道:“在这混沌界域,怎容此女放肆,原道友只管放心,那灭界之门一事稍缓,我与老鹤就被老雕派来处置此间事,此刻老鹤已追出数万里去,还怕这女子逃到天外不成?”
诸修这才放心,看来此事虽然并不曾全在那老雕的算计之中,但老雕毕竟是这混沌之主,一旦认真计较起来,如何能让顾玉瑾胡为?
说到这里,狮头牛角兽忽的将头一摇,轻轻嘶吼一声,听来极是欢愉,原承天知道定是那老鹤传来消息来,忙问道:“可是将那顾氏女修寻着了?”
狮头牛角兽笑道:“老鹤自然不负老雕所托,那顾氏女修已被老鹤诛杀,从其身上,果然搜到三颗雷源石”
他说到这里时,面『色』突的一变,哪里还有丝毫笑意。
只因这三颗雷源石委实太少,那顾氏女修拚着『性』命来此秘境,又怎能只取了三颗雷源石便会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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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1章 世事难为终需为
便有修士道:“莫非顾玉瑾修成两具分魂炼体,将这一具做为诱饵,其本体悄然离开秘境,也是有的。”
狮头牛角兽道:“顾氏女修为得雷源石,定是处心积虑,修成两具分魂炼体也并非不可能。只恨老雕托大了,不曾算得周全。那雷源石若是泄漏出面,可是遗祸无穷,说不得,我等只好出此秘境,去昊天走一遭了。”
这些混沌古修本将守卫灭离二界视为当然,如今灭界雷源泄漏,混沌古修责无旁贷,总要想办法追回不可。
说来以老雕神通,若想算清此事的前后因果,倒也不难。但一个人若是豁出『性』命不要,那情景又是不同了。正如老雕本算出原承天在仙会之中定遭大劫,但被老雕一掌『逼』出元魂后,那便好似重生一般,原承天日后再战仙会,就不可能再走老路。
测天之术原是就是世间最玄奥的**,若是再牵扯到『性』命生死,那更是复杂之极,而老雕此刻专心关闭灭界之门,未免又小瞧了顾玉瑾,这才有此变化。
原承天忖道:“顾玉瑾此次进入秘境,自然是天一神宫的图谋,那天一神宫熟知秘境祥情,怎不会将老雕之能算在其中?天一神宫高手如云,却不肯来这秘境,偏要让这顾玉瑾前来,分明是看中顾氏的分魂炼体之术,可以瞒过老雕的混沌青光了,这番算计,也着实阴毒之极。“
此刻狮头牛角兽道:“诸位道友不可在这混沌停留,那灭界之门一旦开启了,若想关闭非一日之功,且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
诸修已知道灭界天雷的厉害,又见狮头牛角兽逐客,怎敢停留,此次进入秘境的修士,可谓是损失大半了,而所得又着实有限,自是人人怏怏。
原承天刚想辞行,狮头牛角兽传音道:“老雕与老猿此刻分身不得,也难以与你说话。玉猴的劈月斧太不中用,赤犰已被诸修笑话了几回,此件法宝看来仍需重制不可。“
此言说罢,原承天就觉得臂上一动,知道狮太牛角兽暗将物事传来,此时也无暇细看,暗中传音感谢了,仍与此兽告辞,随着诸修速速遁去。
这一路行去,就见那混沌秘境的风景已与往日不同,空中有红云笼罩,时有雷光闪烁,看来那是灭界之门仍未关闭,其中的毁天灭地的神通**,仍在不断泄出。
三日之后,已来至当初入口之处,就见空中有一只白鹤盘旋,对诸修喝道:“诸修速速离去,那灭界之门仍未完全关闭,随时都有祸事发生。速去,速去。“
诸修这几日已见到混沌景『色』有异,不需吩咐,也绝不敢在这混沌秘境久留的。那白鹤将翅一挥,面前现出一道裂缝来,诸修一拥而出,便出了秘境。
等那裂缝在身后消灭不见,诸修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检点四周同伴,人人皆是神『色』凄然。
来时有数百名修士,可谓是浩浩『荡』『荡』,欢欣鼓舞,去时只剩下十余名修士罢了,因此诸修无不切齿,暗恨天一神宫不已。
那天一神宫为一已之私,设此圈套,设诸修的『性』命如儿戏,这样的门宗,又怎能让立厕身仙族?
但诸修就算恨那天一神宫入骨,可名列仙族这种大事,诸修着实『插』不上手,端看双方的实力消涨了,天一神宫摆明了与顾氏勾结,也极可与其他仙族暗通款曲,若是有三四家仙族支持,此事只怕谁也阻挡不得的。
诸修回到这昊天界后,但因此处仍在中土,也不算十分安全,正想离开,远远有声音传来:“那不是原道友吗?总算将他盼来。“正是女子的声音。
原承天知道元雪蝶与姬怜舞一直在这秘境外等候,幸好自己一直身在不移时域中,时光停滞不前,因此二女倒也没等候多久,否则心中可就有愧了。
他急忙迎上前去,只见元雪蝶与姬怜舞并肩而来,身后跟着元雪蝶的三名侍从。瞧那二女亲热的模样,显见自这秘境之行后,已是感情甚笃。元氏与姬氏本就系出同源,但因姬元杨三族皆要争取上三族的另两个名额,不免心生芥蒂了。到了元雪蝶这一辈,其实已无多大交往,如今二女结缘,对两大仙族的关系亦有好处。
此事瞧来只是一件小事,可因二女在族中的地位特殊,皆是族中老祖的心爱弟子,两族日后会因此生出怎样的机缘因果了,实难测度。
原承天与二女见面,寒喧已毕,就将那秘境中之事细细说来,此事关乎昊天诸修气运,本不可有丝毫隐瞒,但黄御京殒落一事,又怎敢立时说出。
元雪蝶听完顾玉瑾之事,皱眉道:“这可奇了,我等日日在这秘境入口守候,若有人从这秘境出来,怎能瞧不见?“
姬怜舞道:“若是顾玉瑾处心积虑,以隐身慝影之法出此秘境,我等稍有不察,只怕就会错过了。“
元雪蝶勉强点了点头道:“似此也大有可能,只是,只是“她自忖灵识极强,就算是隐身慝影之术,也未必能瞒过自己。但此女经这秘境一行后,十分骄傲便收了七分,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的眼界毕竟是狭窄了,怎敢再自矜自傲?
她朝原承天的身后瞧了瞧,笑道:“怎的不见黄道友?”
姬怜舞笑道:“黄道友知道我等际遇,心中一直不服,我看他若没能撞到一个大机缘,只怕要在这混沌秘境之中呆上一阵子呢。”
元雪蝶吃吃笑道:“那际遇福缘,怎能是花费时间就能等来的?我等有遇老猿,也是原道友的造化。黄道友若在这混沌中空等,也只好由他了。”
诸修与原承天面面相觑,皆是默默无言,但神『色』之中,不免就有些哀伤之意。元雪蝶何等眼力,立时瞧出不对来。她脸『色』微变,厉声道:“你等可是有事瞒着我?”
诸修哪里敢言,纷纷低头不迭,生怕被这元雪蝶的目光撞上,那可是大大不妙了。
元雪蝶心中已然有数,饶是她境界甚高,逢此大事,也是心境动『荡』,眼圈儿便是一红,两行清泪就流了下来。一对泪眼直直的瞧着原承天,既怕原承天说出实情,更怕原承天搪塞隐瞒。
原承天心中盘恒再三,缓缓的道:“黄道友为阻顾玉瑾,不惜以命相搏,若非黄道友,我等皆要被顾玉瑾所杀了。”
他取出那盏油灯来,平平放在手中,向元雪蝶递了过去。
元雪蝶微微摇了摇头,凄然道:“这,这是黄氏的镇族之宝,等闲弟子也没资格动用,定是为了这次秘境之行,黄氏老祖才肯借他,也是知他行事谨慎的。如今此宝自该交还黄氏老祖才是,一事不烦二主,此事就请承天走一趟了。”她平平说来,初时语气哽咽,几乎难以为继,其后声音渐渐平复。此女心境之强,由此可见一斑了。
原承天原也知道元雪蝶不肯接这盏油灯,是怕睹物伤情。说来元黄二人虽有情谊,却一直未曾向彼此吐『露』,双方家族皆是不知。若由元雪蝶送还此灯,更是不妥。
原承天叹息一声,就将油灯重新收了起来。目光又向姬怜舞急急一扫。
姬怜舞会意,知道原承天是想让自己另启话题,以免元雪蝶独自伤情,于是便道:“顾玉瑾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不怕诸修向那顾氏问罪不成?那天一神宫这样的行径,又如何能名列仙族?”
元雪蝶轻轻一叹,道:“妹子,你不知道那世道凶险,人心叵测。就算你去顾氏问罪,顾氏只要推说是顾玉瑾为一已之私,行此勾当,谁又能拿顾氏怎样?那天一神宫只需有三四家仙族支持,更是谁也奈何他不得了。这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哪里有真正的公平公正可言。”
姬怜舞道:“这么说来,这天一神宫就可一手摭天了,难不成那些仙族不知其中利害,偏要与天一神宫这样的虎狼为伍?”
元雪蝶淡淡的道:“十大仙族各有盘算,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那仙族中多出一族来,自然会形势大变,总有人会谋得好处,想来支持天一神宫者,无外乎苏姬元杨之外的另六族罢了,这些人心心念念,只想取我等四族而代之,便是付出些代价,又有如何?”
姬怜舞慨然道:“若想取我等四族而代之,只怕没那么容易。苏姬元杨稳执昊天牛耳不知几万年,根深叶蔑,怎是那些宵小可以寻隙的。元姐姐,我等逢此『乱』世,虽是女儿身,也该鼓舞起来,纵然世事难为,也不得不为。”
元雪蝶将臻首轻轻一点,道:“怜舞妹子,你不必担心我,雪蝶虽是任『性』,可于大事上,却向来是分得清的。”说到这里,悄悄袖去脸上一点泪痕。
等她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已无哀伤之情,揖手对诸修道:“诸位道友,此番秘境一行,虽是有得有失,但同生共死之谊,不可忘怀,日后若有难处,只管来寻雪蝶便是。”
诸修皆是大喜,急忙称谢了,知道原承天与元雪蝶等人另有他事,也不便打探,就与元雪蝶等人告辞了,刹那间便去了没影,这场风云际会,也算是凄然收场。
等诸修去得远了,元雪蝶转向原承天道:“承天,我在此等候你,非为别事,实与九珑之事有关。”
原承天心中暗道:“难不成是想说慕行云?若是如此,此事众人皆知,倒也不必多言,只怕其中另有变故了。”心中不由得七上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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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2章 山中闲话日月长
元雪蝶道:“此处不可久留,总要离了中土是非之地,再说话不迟。“
原承天点头应允,元雪蝶就出白鹤,原承天唤出万里云金鹏,出了中土后,也就半日工夫,来到一个所在,却非南土,而是元雪蝶家族所在的东土。
东土白原,皆是昊天仙修福地,不仅仅有灵土亿万里,更有种种仙迹妙地,因此昊天向来有“白原东土半天下,苏姬元杨镇昊天”之说。那昊天知名的洗魂台便在此处,乃为元氏与苏氏共有。
白原之上,是苏姬元三族并立,而在这东土之上,于苏元两族之外,又有杨黄二氏的领域。像苏姬元杨这样的大仙族,其势力皆是横跨两方。只因这白原东土委实广阔,以一族之力,实难独占。
而苏姬元杨四氏,本就系出同门,其后姬元杨三氏分族立户,那领域却是带不走的,因此四大仙族的领域便是唇齿相依了。
而在这东土之上,自然是以苏元二氏为尊,杨黄二氏只能恭陪未座,杨黄二氏真正的根基,乃是在紫原一方。不过苏氏的势力着实强大,就连紫原一方,也染指了一块领域。
这等势力领域的划分,集数万年之变化,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元雪蝶来到这本家领域后,愁眉略展,将那哀怜思念黄御京之心,也稍稍放下了,仙修之士于男女之情,本就放得下,想得开,生死无常,修行无尽。又怎可因此情耿耿于怀。
这东土果然好所在,就见那灵山秀水处处皆是,虽有四时之变化,但便是隆冬之季,亦有那奇花异草,各因禀『性』而生。就觉得那春光无处不在,无时不存了。
姬怜舞已答应了元雪蝶,在仙会前这半年,就来元氏族中,伴随元雪蝶修行暂居。
族中虽有师兄在彼,可大师兄被那姬氏老祖领去,亲自传授心法,哪里能见面,若在家中安坐,想到师兄就在身边去相见不得,反倒令人焦燥,影响心境了。
姬怜舞的师兄亦是辅族弟子,此刻为太虚境界,姬氏的太虚之士本就不弱,姬怜舞的师兄能以辅族弟子身份,占得一席,可见自非泛泛之辈。
这时前方现出一座山峰来,有白水绕山而走,百雀云集山林,瞧来甚是灵秀。元雪蝶道:“此山为千鸟灵焰山,是为本族产业之一,本族平时所用的灵焰石,大半产生此山。那灵焰石也就罢了,难得此山幽静,或可驻足暂休。”
原承天弱姬怜舞客随主便,自无不允之理。
仙修之士寻常炼器,主要是靠焰石地火,原承天是因为有收了灵焰,这才渐渐把灵焰地火忘之脑后,此刻才想起,那焰石着实是修士必备之物,一刻也离不了的。
昊天所产焰石,只比凡界焰石多了一个“灵”字,其效用则大大不同了,一块中等的灵焰石,就抵得十块焰石。但因昊天修士所炼法宝要求更高,并且动辄数月甚至数年,因此所需灵焰石更多。
元氏占了这座灵焰石的产地,仅此一项,就可富甲天下了。
离灵焰山还有数百里,就有两名元氏修士来迎,元雪蝶之前已动用传音之法,知会了此间修士,更让两位女侍先行前去安排。因此这前来迎接的两名修士皆是极道境界,显见得是此山的执事了。
两名执事知道元大仙子脾气甚大,是最不能得罪的,因此一路上陪着小心,将大仙子恭恭敬敬送到山中,对大仙子的两位朋友,则是更不敢怠慢了。别瞧原承天与姬怜舞皆是仙修境界,可二修举止之间,真个儿是把二人当成前辈高人侍奉。弄得原承天和姬怜舞反倒不自在起来。
到了山中驻地,早有人收拾出数间静室来,见这几间静室打扫得一尘不染,两名女侍则备了鲜花净水,先侍候着二女梳洗换装。两名执事则亲自陪同原承天,在那静室等候。
修士虽然风里来雨里去的,但因修就仙体,能随寒温变化,轻易不会出汗,便是数年不沐,亦不会有不洁不感。而衣上身上所染的尘土,只需稍用功法,轻轻一抖,自然亦是片尘不染了。
不过这世间女修,哪里肯与男修们同流合污,这洗梳沐浴,一日也是少不得的。也许洗浴事小,这换衣则是头等大事了。出门在外,诸事不便也就罢了,既回到家中,那衣衫定是一日三换的,否则怎肯甘心。
两名执事与原承天通了姓名,叙了寒温,说起在混沌秘境中遇着古猿,得了全锃神光造化,皆是艳羡不已,更替大仙子欢喜。等论及顾玉瑾引诱情郎在先,击杀黄御京在后,则是人人切齿了。
原承天此世『性』情大变,也算是擅于与人交接,可毕竟与两位执事交情甚浅,不敢言深,足足过了半日,眼瞧着词穷了。才听到静室外环佩丁当,一片燕语莺声,才知道两女驾到。三修皆是如蒙大赦。
那静室之中,早就备上鲜花,只是这花香虽浓,仍掩不住两女身上的兰麝之气。而细辩两女身上所佩香气,却又迥异。
仙修之士并无佩香习俗,以示断除七情,除非那香料有增进修为之效,则又另当别论了。但那种奇香,等闲怎能得到?
不过那仙修之士,却因所修心法不同,而生出各种气息来,女修体质与男修不同,那气息就越发明显了。常有那女修因所修心法产出的气味不雅,而不肯继续修行,非要重新修起的。
而各人所修心法,亦可从各人身上散发的气息中略窥一斑。若是那火属功法,自然气息浓烈,若是水属心法,则大多香气淡然,而这气息变化,又与各人的属『性』有关,细细研究下去,亦算是仙修中的一门大学问了。
元雪蝶身上香气虽常被鲜花掩盖,但此刻原承天细细辩来,便知元雪蝶身上气息直透人心,幽玄莫测,隐隐有蛮荒气息,此香或显示出元雪蝶所修心法渊源极深,或与仙庭古修心法有关。
那元雪蝶或是因不喜此香,故而才常以鲜花为伴,可在原承天看来,此香气虽有神秘莫测之感,但典雅高贵,并无半点可厌之处。可见那女子的心『性』,着实难以捉『摸』了。
至于姬怜舞身上气息,则是如兰似麝,其气息浓淡相宜,与姬怜舞宜动宜静的『性』情,倒也堪称绝配了。
不由得又想起九珑来,自己与九珑聚多离少,便是见面,也是匆匆。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哪里会记得九珑身上气息。
好在仙修之士不但过目不忘,就算经历过的点点滴滴,也不会忘怀,只是会潜放心底,只待唤醒罢了。
因而此刻想来,那九珑身上气息,或因修得禅修心法之故,只有极淡极淡的一缕幽香,再反复思来,便发现这缕幽香与元雪蝶身上气息依稀仿佛,只是相比之下,元雪蝶更为浓烈一些罢了。
或许是因为苏氏与元氏皆与仙庭有缘,又因算是同出一脉,两女身上香气有相同之处,倒也不足为奇。或者因为此故,原承天对元雪蝶自然是另眼相看了,这与姬怜舞的交情,似乎又有不同。
元雪蝶未语先笑,道:“有劳承天久候,雪蝶先行陪罪便是。”
原承天笑道:“实不敢当。”
当下诸人落座,元雪蝶向两位执事瞧了瞧,两位执事会意,忙以事务繁忙为由,先行告辞了,这时静室之中,就只剩下二女与原承天了。
原承天知道元雪蝶要说的事与九珑有关,心中自能静得下来,他虽知与九珑的双修之盟,必定有着重重阻碍,且早就下定决心,要不惜一切履此盟约。可若遇不如意事,也总要一解决才是。
元雪蝶开门见山,张口就道:“承天,苏氏当今老祖,讳泰真二字,想来你已知晓,苏老祖原是兄弟二人,百年前已修成大罗金仙境界,已可飞升仙庭,却因九珑之故,独留这苏泰真镇守苏族。此事也应该是众人皆知了。”
原承天道:“此事承天亦有耳闻。”
元雪蝶道:“苏老祖之所以对九珑如此看重,实因百年前九珑初世之时,曾在那中土点仙台力阻九龙,破了那火凤的阴谋,救下二老的『性』命,不仅如此,当初苏氏二老,原是与姬杨慕氏三族老祖同日飞升。九珑此举,便算是连救了五位老祖的『性』命了。那九珑号称昊天第一女修,怎是平白得来的。”
那元雪蝶虽说的简略,可从“力阻九龙,破了火凤阴谋”这数字之中,原承天己可感受那时的惊心动魄之状了,想那九珑娇柔若此,竟能做下这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又怎不令原承天百感交集。
他缓缓点了点头道:“想来九珑定是因此事泄了天机,才被降下天劫了。”
元雪蝶道:“诚如君言,那九珑救了五位老祖,便等同于救了无数条『性』命了,此功在世人瞧来,足可惊天,可在天地瞧来,却是代天行事,怎能无罪?”
原承天道:“难怪那苏老祖不惜放弃飞升机会,亦要留在昊天守护九珑,更想方设法,替那九珑转世重生耗尽心血了。”
就将自己在凡界天一宗替龙珑转世一事,也合盘托出。
元雪蝶将玉手一拍,笑道:“原来承天与九珑,竟是情缘早定,且于九珑转世一事上立下大功,如此说来,此事说不定便有转机了。”
原承天心中一惊,道:“有何事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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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3章 吉凶难测谁可定
元雪蝶道:“那慕氏向苏氏求婚一事,想来承天也该知晓,但其中玄奥,唯我元氏方知。承天定然不知,那慕氏三次登门被拒,仍敢敢斗胆上门,实是得了一个人的暗许,而此人在苏氏却是位高权重。”
姬怜舞点头道:“原来竟有此事,既然此事唯元氏方知,这人的身份倒不难猜出来了。莫非是苏氏东土执守苏璇枢?”
苏氏在白原东土紫原皆有领域,除白原由苏老祖亲自镇守之外,东土紫原各设执守一名,皆是苏氏大德高士,那苏珠心枢便是苏氏东土执守了。
元雪蝶赞道:“妹子果然灵慧。苏璇枢久镇东土,将苏氏东土领域营造的好不兴旺,实为苏氏重臣。此人『性』喜交游,与诸多仙族名士皆有交情,与慕氏老祖更有同生共死之谊,这也就罢了。那慕氏老祖有一女,早年原本是曾许配给苏璇枢的,只因苏璇枢前途远大,不肯因儿女私情误了清修,这才作罢。但苏璇枢对慕氏此女一直愧疚不已。”
姬怜舞道:“这就是了,那慕行云一事,便可说是苏璇枢念及与慕氏旧情了。”
元雪蝶道:“慕行云本为九公子之首,人材品『性』,那是谁都能瞧得着的,又因苏慕旧谊,此事本来并无阻碍。只因慕行云『性』情高傲,想以自身实力飞升仙庭,以证道果,若是修了这双修之道,必是有得有失,更显不出慕行云的本事来。这才许以五年之期,若是修那七月心刀不得,方才肯来屈就的。”
姬怜舞愤然道:“这慕行云值得什么?竟连九珑也不放在眼中了,这样的狂徒,又有什么好?”
元雪蝶道:“我等仙族子弟,哪有不傲的?妹子你想来,那九珑天下知名,若是娶了九珑之后,慕行云修为大有进晋,别人只道是九珑的功劳,慕行云欲辩无辞,颜面何存?”
姬怜舞道:“既是如此,干脆拒绝了也罢,又求的什么亲?”
元雪蝶道:“那求亲是慕氏与苏璇枢的意思,慕行云本人其实并不情愿的,不过这五年来,他的七月心刀并无大进,且又生出无穷阻碍来,又被慕老祖劝不过,这才慢慢回心转意。”
姬怜舞道:“苏璇枢就算是苏氏重臣,毕竟还是老祖当家,若承天于仙会之中大放异彩,姬杨元三氏齐来说项,还怕老祖不依吗?那承天的人材,谁能比得过?”
元雪蝶摇了摇头道:“此中有个关键,你等不知。此次仙会苏老祖怕是不会参加了,苏氏仙会的主持,实为苏璇枢。”
姬怜舞惊道:“怎会如此?那仙会何等重要,谁家老祖不来?苏老祖不赴仙会,亦算是失礼。这怎是苏老祖所为?”
元雪蝶叹道:“那苏璇枢其实早就达成大罗金仙境界,苏氏政令大半出自东土苏府了。试问仙族之中,同时出了两名大罗金仙,岂不是浪费了?不光那苏氏满门皆盼老祖早日飞升,便是苏老祖,亦盼早登仙庭,与兄弟相会。”
原承天与姬怜舞听说苏璇枢已是大罗境界,无不骇然。那修士在昊天修至大罗之后,其日后进境就会缓慢之极,是以一旦升至大罗,或三五年,或七年,一旦族中传承有继,必定急急飞升,像苏老祖这般,在昊天呆了百年者,已是前无古人了。
元雪蝶道:“更有甚者,苏氏除了苏璇枢外,其弟苏璇衡亦是大罗金仙境界,其堂弟苏璇机离大罗境界,亦只有一线之隔。一门四位大罗,岂不是惊世骇俗?而那苏老祖若再不飞升,亦是有碍族中弟子前程。璇字辈修士,总不是逾苏老祖先行飞升的。“
姬怜舞听到这里,亦是瞠目结舌,早年只知道苏氏有九大金仙之说,哪知苏氏一族,同时出现三位大罗之士,这苏氏的实力也太过惊人了。或许正因为苏氏实力极强,行事反倒极其低调,几位大罗之士,皆少见在府外行走,也难怪诸修皆是不知。唯因元氏与苏璇枢交厚,这才有所耳闻。
原承天心中茫然,苏氏后辈既出两位大罗,苏老祖自然乐于退隐,而九珑又已从凡界回归,这最大的心事也算是了结了,正该早日飞升才是,至于九珑的姻缘,虽也算重大,可由族中诸位大罗做主,想来也不会有甚差错。那老祖于这昊天界,也应该是了无牵挂了。
自己本盼着在仙会上大展身子,谋得老祖青目,不想老祖却隐而不出,那代行主持者,却又早就瞧中了慕行云,这对他和九珑的双修之盟,实为最重大的考验了。
姬怜舞见原承天神情黯然,心中痛极,她与九珑两世相交,情谊极深,与原承天更有同生共死之谊,只盼着二人早日相会,永结盟好。哪知二人时乖命骞,自凡界而至昊天,皆是聚少离多,已是令人扼腕,眼瞧着将成正果了,却又偏偏生出这样的事故来。
原承天此刻虽也是百感交集,但他禀『性』坚强之极,便是于绝无希望的境界中,亦不肯有丝毫妥胁放弃,而他心中,更是牢记“事由天定,亦在人为“字,前途虽艰,唯有咬牙坚持罢了,除此之外,还能如何?
姬怜舞不忍去瞧原承天,妙目只在元雪蝶面上转来转去,忽的道:“雪蝶姐姐,你今日对承天说出这样的事来,怕不是仅用来打击承天吧,想来你心中定有妙策,以成全此事了,否则妹子真要恨你了。“
元雪蝶不莞尔一笑道:“姐姐的心事,哪里能瞒过妹子?此事雪蝶若无主意,说来何用?我早先也曾说过,此事若有转机,非我雪蝶不可。“说罢面『露』得意之『色』。
姬怜舞急道:“快说,快说,若是再卖关子,瞧我怎样怨你。“扯过元雪蝶的袖子来,好一阵『揉』搓。
元雪蝶道:“妹子休急,此事瞧来毫无破绽了,对承天与九珑大为不利,不过亦不算毫无转机,只因那慕行云的短处,已被我牢牢的抓在手中了。
姬怜舞喜道:“那慕行云可是品德有亏?若是如此,承天有救了。”
原承天听到此言,微微皱起眉头来,此刻局面,虽是他与慕行云竞争,却不想暗中动用手段挤下对手,若是如此,实大违他的本『性』了。但姬怜舞与元雪蝶皆是一番好意,怎好辜负?
元雪蝶道:“若论慕行云的为人,实在是挑不出大错来,此人名声早布昊天,是为众矢之的,因此他自小行事,就是小心谨慎。若是他品德有亏,不用我说,早就有人嚷得昊天皆闻了。”
姬怜舞急道:“果然又卖关子,我可不饶。”作势要打。
元雪蝶忙笑道:“妹子慢来。那慕行云的短处,其实便是出在那七月心法上,此人便有百般好,可在众目睦睦之下,免不得急于求成,生怕辜负了众人的期盼。以太虚中乘而强修七月心法,虽然已有先例,可毕竟凶险极大,听闻慕行云修行中已生阻碍,若是修行别的功法也就罢了,如今既然修的是七月心刀,此神通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此刻那慕行云已是大大不妙了。“
原承天心中一动,当初慕氏要让自己炼制三转凝玄丹,便是因慕行云之故,其后有缘见过此人一面,当时自己便以禅识瞧出,此人急功近利,强求增进修为,心境已有隐患。看来当日的判断果然不错了。
姬怜舞一心只向着原承天,哪管这兴灾乐祸不是仙修之士的本分,拍手笑道:“老天果然开眼,那慕行云骄矜自傲,果有此报了。却不知慕行云此刻情况如何?“
元雪蝶道:“上次百族大举进攻慕氏基业,我元氏亦有修士增援,听本族此次增援的修士说,慕行云此番麻烦不小,若是应对无方,不但有降级之虞,甚至还有可能由虚化极。若是真个如此,此人怕就是废了。“
原承天惊道:“竟这有般严重?“
元雪蝶笑道:“也亏得你当时炼了三转凝玄丹来,这慕行云的境界才算是勉强保住了,只是三转凝玄丹毕竟只是权宜之计,若无玄妙**,那慕行云修为退步一事已无法更改了,他此次与九珑重提婚事,便是盼着以双修之道,解这燃眉之急。“
原承天点了点头,若说听到慕行云修为下降,他心中毫无喜『色』,那便是口是心非了。任谁处在这个局面,都是盼着对手出错才是,这也是人『性』之本。
但无论对手情况如何变化,增强自身修为才是立身之本,如今无界之剑重炼所需之物已备,正该重修此宝,否则便修成青毫神光,也不堪大用了。
于是便道:“多谢大仙子以实情相告,承天心中有数了。还请大仙子替我辟出一室,我有几件法宝,非得立时重炼不可。“
元雪蝶道:“何需你说,那炼器的静室,早就准备停当了。“
原承天连忙谢了,道:“除此之外,承天另有不情之请,若肯成全,着实感激。“
元雪蝶笑道:“莫非是要借那洗魂台一用?“
原承天讶然道:“大仙子何以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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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4章 此物劈天可为钺
元雪蝶抿嘴笑道:“此中情由,这时倒不便对你说,你向来灵慧,或能猜得着的。至于那洗魂台,本是天下公器,本族与苏氏共同维持罢了,并不禁修士使用。等承天炼完法宝,可自行一往。”
原承天细想元雪蝶话中暗示,隐约猜到一个缘故,却不便向元雪蝶证实。这时有修士前来,领原承天前往炼器静室。
原承天未及出门时,就听姬怜舞向元雪蝶道:“好姐姐,那男女姻缘,贵在相知相悦,瞧慕行云心意,不过是委屈求全,欲借双修之功,苏氏之力,来解决修行难题罢了,其心中怎有九珑半分?便是这样的说辞,不怕那苏璇枢心中不恼。”
元雪蝶则道:“妹子这番话的确正合我意,趁着承天在此炼器,你我二人就前往苏府,就算坏不了那慕行云的好事,好歹也让苏璇枢知晓其中内情,免被慕氏所欺。”
二女说得入港,自是兴高彩烈。这世间女子,哪有不爱管这男女闲事的,更何况其中又牵涉到原承天与九珑。姬怜舞与二人皆是情厚,元雪蝶亦对原承天另眼相看,因此这件事,二女是无论如何,也要『插』手不可了。
原承天此刻心中百味杂陈,既盼着二女成事,又觉得这般暗中说项有违公平,可若想出声力阻,则又是不情不愿了。可见这世间之事,若是与已无关也就罢了,一旦牵涉自身,其中决断,真个儿让人左右为难。
没奈何,也只好索『性』不理。这时元氏修士已领着原承天来到山后一座静室。入得门来,发现此处竟算得是一座地府了,甚是广阔,足有三进九室。
领路的元氏修士道:“似这样的丹房地府,此山共有三座,这一座设置最精,便是府中的大修,也常来这里动火的。此处有地火一处,丹炉三座,另有上等灵焰石无却怕供给,一切但凭道友之意。”
原承天道:“如此盛情,何以克当。”
元氏修士笑道:“既是大仙子的好友,这又算得什么。只要道友欢喜,大仙子便是欢喜,我等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就是了。”
原承天知道元雪蝶的『性』情,也是一笑。不过从这修士的话中来看,元雪蝶平时待人,定然也是宽厚,否则这修士定是噤若寒蝉,怎敢拿元雪蝶取笑?
那修士领着原承天在这九室之中一一察看了,这才揖手告辞。原承天炼器自是不用地火焰石的,就择了间空旷的房间,将塔中的玄焰与玉猴都唤了出来。
不想这二侍出来与原承天见礼罢,就在那里争辩起来,瞧来已是极熟了。
就听玄焰道:“你这猴头好不晓事,劈月斧虽是稀松,可以斧为器,那是大有讲究的,你弃斧不用,偏要用什么大刀大戟,着实是落了下乘了。“
玉猴道:“我偏爱那大杀大伐之宝,又有什么不妥?本来这斧子也合我意,只是这劈月斧又轻又软,着实不堪一用,既是要重新法宝,何必再选大斧?“
玄焰道:“斧者,甫也,乃是万物之始。若想斩木为兵,非得先大斧不可,因此这大斧实为万兵之祖。四斫之器,大斧远胜刀枪,便是此意了。只是那剑器虽好,却不合你侍将的身份,此处不提。“
玉猴道:“若依你这般说,还是大斧最为合适了。只是这劈月斧我怎样也瞧不顺眼,又该如之奈何?“
玄焰笑道:“此事何难?我将你这斧面再增一半,可劈可挡,岂不威风?那斧柄则配以钻刺,就如大枪一般。一件兵器就当成两件来用,其后再让主人传你仙兵妙式,岂不妙哉?“
玉猴这才欢喜道:“这样自是极妙了,却不知这样的法宝唤作何名?“
玄焰道:“大者为钺,小者为斧。你连这都不知,也敢与本老人家论及炼制之道?依本老人家看来,此宝就叫劈天钺如何?“
玉猴听到这“劈天“二字,喜得抓耳挠腮,叫道:”就是这件了,就是这件了,我立誓追随主人,只盼能重建五界,再造乾坤,岂不就是要劈天斩地?“
原承天见二灵欢洽若此,也是又惊又笑,而细思玄焰取的这法宝名字,果然也是大有深意的,“劈天“且不论,单论这个”钺“字,乃是上古礼器,亦可杀伐,是为天下权柄。可见玄焰心中,对自己期望不小了。
于是笑道:“那劈天钺虽好,却要看赤犰所赠之宝,究竟为何物。“便念动法诀,自臂中取出狮头牛角兽临别前转赠的宝物来。
只见一道金光闪动,空中现出一物,瞧来金光灿灿,只有三尺长短,本该是五金之宝,哪知这物事却是活的,在空中盘旋飞舞不定,竟如一条游龙也似。而透过那宝物金光,亦能瞧出眉目须爪来。
玄焰一瞧此宝,喜不自禁,拍手叫道:“这次那赤犰果然是连压箱底的宝物也取出来了,唯有此宝,方可再造劈天钺了。“
玉猴惊道:“此宝为何物?怎的像一条神龙也似?“
玄焰道:“此乃混沌之物,名叫混沌龙金,自开天劈地以来,就养在那里,渐成灵『性』,便生出龙形来。既有此宝,劈天钺更加名符其实了,我便以这混沌龙金为器灵,替你炼成本命法宝,日后再遇熊皇这等异兽,再也不怕崩坏了兵器。”
原承天笑道:“如此甚好,你可与玉猴去另一处静室,择一丹炉重炼此宝,我便在此动用真玄之火,再造无界之剑。”
玄焰道:“主人重炼这无界之剑,是要专用来祭施青毫神光的,玄焰反倒『插』不上手了。那便两炉同开,同时炼成两件法宝便是。”
当下与玉猴前往另一间丹房静室,也不用那地火焰石,只凭这胸口玄焰,替玉猴重炼劈天钺。
而这边原承天连丹炉也不出,取出无界之剑来,唤那青鸟相助,要以一口真玄之焰,来炼这无界之剑。而元磁,诸种内丹等一应炼器之宝,也一一取将出来。
其实这无界之剑原先材质,已是不凡,足可与昊天之宝争衡了,唯一欠缺之处,就是缺了法则之力,故而显得灵『性』不足。那灵禽异兽的内丹,可增其灵『性』,再加元磁之力,便是无利不催了。
更妙的是那元磁之宝,可使无界之剑原先材质混而为一,好似劈混沌而分清浊,所不同之处,就是取清而弃浊了。因此这无界之剑一旦炼成,定是大能之宝,法则之器,用来祭施青毫神光,那是再好不过了。
原承天先将那灵禽异兽的内丹化成两道青白之『色』,青鸟将口一张,先将这青白之气吞在肚中,这青鸟为无界之剑的器灵,总需由这青鸟将这青白之气炼化了,方能用于无界之剑的本体之中。
而在青鸟炼化两气时,原承天则动用体内真玄之火,要去炼化元磁。说来这元磁本为五金之精,又是在煞火界经百万年,便是玄焰来化此宝,亦觉困难了。修士的真玄之火,比起玄焰来,未必就强出多少。
不过原承天早就胸有成竹,要想炼化元磁,怎能不用法则之力?而法则一变,便是天地水火亦可倒转,何况一块元磁?
于是先将这元磁置于自我界域之中,以心字诀强大心境,再以九渊法则加强这域中原先法则,此时再瞧那空中元磁,其状虽无变化,但却非刚才那般难以淬炼了。
这时再用一口真玄之火喷去,那元磁果然先化为水,再化为气,原承天见到此景,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元磁已被炼化,这次炼器最大的难处也算是被克服了,不过那青鸟炼化两道内丹气息,却遇到小小的困难。
只因这两粒内丹,皆属大能之灵,这青鸟总需慢慢吸收了,才能将其融入体内。而这种事情,却是急不得的,或三五月,或五七年不等。
原承天也不着急,这边炼出元磁之气,那边亦将那无界之剑炼化了,将元磁之气与剑器本体融合了再说。
这次两气融化,便花了十日工夫,等他功德圆满时,再瞧青鸟,也只是化去那丹气的一成罢了。
原承天索『性』就祭出金偶来,让金偶在旁看顾了,自己离了丹房,去瞧玄焰那边的情形如何。
不想刚刚踏进丹房,就听到玄焰大呼小叫道:“快拦住了,快拦住了,不可让他跑了。”
原承天心中大惊,莫非那混沌龙金不肯屈就,要逃出这丹房不成?可那龙金虽然已生灵『性』,瞧来像是活物了,毕竟不可能真的就具备灵慧。这世间万灵,唯禀草木而生,五金之物,怎样也不可能生成『性』命的。
急忙走过去,只见龙金全身是火,在那空中『乱』窜,玉猴与玄焰左扑右挡,要将这龙金截下来。奈何那龙金既生龙形,便与上天青龙生出感应来,身子灵活之极,又怎能轻易扑到?
原承天见此情形,又是气又是笑,道:“玄焰,你号称炼器宗师,怎不知那物事一旦生就龙形,就非寻常之物,你炼制此宝时,可曾祷天请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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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5章 龙金入世知敬畏
玄焰叫道:“主人莫要小瞧了我,龙形之物,必定得天地蒙宠,此事我怎能不知?自然早就向天地祷告过了,这才动手,哪知这龙金甚是顽皮,怎样也不肯入炉。可在这炉外炼制了,它又任『性』『乱』跑,生生将我气煞了。”就在那里瞪着空中龙金,生起气来。
原承天沉『吟』片刻,已明其理,道:“混沌之物不受天地御控,论理这龙金的资历并不比那四神短了,总要先让此物入了尘世经年,方知四神尊严。如今此宝虽入凡尘,只恨时日太短,尚不知上下尊卑。”
玄焰道:“似此如之奈何?”
原承天笑道:“这倒也不难,我有五界残卷在手,可不就是一个现在的世界,而这画中世界法则,『操』之在我,让其在画中呆上万年,也就是了。”
玉猴拍手道:“这就是掌握法则的妙处了。主人速速动手,这龙金若是发起『性』来,径直逃出去,可就糟糕了,我瞧这静室的禁制,未必就能困住它的。”
原承天道:“不忙,有我在此,怎容它逃了。”
他将画卷取将出来,轻轻展开,画中金光瞬间就将这屋子罩住了,玉猴凝目瞧去,哪里还能看见静室丹炉,面前只是一片青山绿水,令人心怀大畅,身不由已就踏步上前了。
原承天见玉猴亦被这画卷所『迷』,也不理会,这画卷也就是残缺了,若是五卷皆在,别说这玉猴,便是那大罗金仙,那心境也会被『迷』『惑』住了,当初有凡界卷在手,已可困住极道之修,此刻多了魔界之卷,等闲太虚之士,已难跳出这画卷红尘。
只是因那乾坤笔不在手中,难以点画出强力生灵来,虽可动用画卷中的四神虚像,可也容易被大能之修看穿。因此这画卷若遇大能之修,也只能将其困住,却难以诛杀了。
奈何那乾坤笔不在手中,想另制虚宝也极不容易,这就可惜了原承天胸中玄承,尤其是千杀劫果与兽文之兽,若能与这画卷配合起来,那可真算是天下无敌了。
这五界残卷一旦展开,混沌龙金就已在画中了,就见其在画中摇头摆尾,在那山岳河川间逍遥起来。别看这龙金只在这画中转了转,却已是百年千年了。
原承天也不将这龙金放出,就在这画中动用起祷天之术了,心中真言念罢,四神法像之影在画中逐次显现出来,皆是宝相庄严,令人不敢『逼』视。
这时龙金已入红尘千万年,便要受这四神约束了,见到四神法像之影,也生敬畏之心,就在那里躬身敬拜起来。如此祷天之术已成,就可唤回龙金进炉炼制了。
原承天将画卷一抖,龙金被抖出画卷,径直飞进炉中,玄焰生怕有变,立时将一口玄焰喷来。那龙金虽被玄焰点着了,却不惊恐,反倒欢喜起来,片刻间身子化为一道金气,在炉中聚成一团。
原承天观这玄焰炼器,果然是已臻化境,可算是宗师境界了。玄焰天生就具备炼器之能,但只知其用,不知其变,其后自己从凡界器祖陈玄机处得到择器之学,那是炼器的最高境界了,已远超上古器修理论。玄焰身兼两长,若论制器之术,只怕已是天下无双,原承天虽在理论上强过他,但毕竟没那先天玄焰,总是比玄焰差了半筹。
见这龙金化为金气,玄焰不慌不忙,再将劈月斧丢进丹炉之中,他令那玉猴伸出掌来,这是要以观纹之术,瞧玉猴的『性』情禀赋,此为择器学的要旨,断然不可轻忽的。
玉猴本就蒙老猿传授三十六天罡变化,虽然不曾明悟,但也算是登堂入奥了。但那三十六天罡虽是仙修法术总纲,却源自上古,对当今仙修新学,自是无包括在内的。
因此玉猴见到玄焰的炼器之术,也是大奇,他道:“我习三十六天罡变化,虽不曾精通,可也算于天下法术,无所不窥了,怎的这炼器之法,却从不曾见过?”
玄焰嘿嘿笑道:“上古法术虽好,却是古不胜今,那仙修之道日新月异的,若凡事都要从古法上去找,岂不是没有点滴进步了。就好比炼器时所需物事,有人道是越老越好,却不知此念一出,就是拘泥了,那炼器之道千变万化,又怎能样样皆择古物?炼器如此,法术也是一般,只不过前人集数万年心血修成一技,你若想再翻新篇,就越来越不易罢了。”
玉猴连连点头,对玄焰称赞不已。玉猴当初因是冥界之物,又常随天龙鬼师身侧,唯在冥界游走,对世道见识有限。此猴极为好强,自然更是好学,虽遇原承天这个明主,却无法随时请教。
如今遇到了玄焰,也算是莫大的机缘了。这玄焰乃天生之灵,也不知出生了多少万年了,肚子里玄承无数,其后得遇原承天之后,更是进益极大,偏他又好为人师的,与玉猴可谓是一拍即合了。
玄焰一边练化两物,一边要细瞧玉猴掌纹,口中却还要高谈阔论,虽是忙得不亦乐乎,反倒是精神百倍,只恨面前观众太少,若是有千人万人,才算是不枉胸中所学。
原承天心中窃笑,好在他知这玄焰虽是浮夸卖弄,可做事却是细心,天地之灵毕竟与众不同,只要心中定下计划来,哪怕是千丝万缕,也是丝毫不会错的。
原承天见此情景,知道这劈天钺应不会有大错了,而青鸟炼化丹气,也需时日。且有金偶在此照看,就好比自己亲自监督一般,自己的本体就可趁隙去往洗魂台走一遭,也了结三件心事要紧。
他只需心神一动,诸侍便知其心意,倒也不必一一嘱咐了,于是离了丹院地府,先去见了本山执事,才知元姬二女已与数日前离开此处,想来二女定是去苏璇枢那里搅局了。
原承天便向两名执事问道:“我若去洗魂台办事,不知有何规矩。”
一名执事道:“这洗魂台为天下公器,人人皆可一用的,本族与苏氏,只不过因身为此方主人,有维护之责罢了。那洗魂台虽是天地自生仙迹,但用得久了,那洗魂时所生的污秽之气集于台侧,于修士大大不利,总要定期清除才是。至于规矩,那便是没规矩了。”
原承天这才谢了两修,将身一纵,来到云端之中,唤出万里云金雕,向那洗魂台而去。
昊天的这座洗魂台,算是天地恩物了。要知道修士修行日久,所历事情一多,必定是心境蒙尘,尤其是那从凡界飞升的修士,或因与魔冥二界诸修交手,或因曾去过魔冥九渊,身上自然会染上魔冥之气了。
除了魔冥之气,那修士修行时生出的痴心妄念,若是郁积于心,日子久了,必然也成祸害,因此要去这洗魂台上走一遭,好洗去了心中尘垢,虽算不得重新做人,也可了却许多烦恼隐患。
只是这洗魂台虽有诸般好处,唯独洗不去煞气。只因这煞气是因妄杀获罪,怎能轻易洗去罪孽?可见天地纵有慈悲一面,于大处则是极为严苛了。
原承天所携的三道元魂中,有两名是元都**师弟子,这二名弟子因为与百族勾结,拜那魇龙为尊,这元魂中自然就有九渊浊息,若是带着这气息转世,怎会有好结果?
至于那仙庭老者,则因在魔界住得久了,自然也然洗去这魔界气息,方好重回仙庭的。
便是原承天自己,也是曾经历过魔冥九渊,虽然持身甚正,又修成浩然正气,不会轻易被这三界气息所染,可本着万全之策,去这洗魂台上走一遭,也是应该。
这东土白原实为仙修福地,因此除了那仙族以及其辅族弟子之外,天下散修之士大多也云集于此了,原承天自到昊天以来,所接触的修士,大半都是仙族弟子,却不知以人数而论,散修足足占到九成之多。反倒是仙族弟子,等闲难以撞见。
于这一路上,原承天所遇散修不知凡几,而诸修见到原承天御着金雕而行,无不艳羡之极,又皆生出敬畏之『色』了。
这金雕在原承天看来,倒也算不得什么,他座下的玄焰,白斗,魔晋南,玉猴,哪一个不是天地之灵,出类拔萃的,金雕与诸侍相比,只能算是个座骑罢了。可是诸多散修眼中,金雕此物,已是难得,非仙族弟子,又怎有这样威风的座骑。
原承天心道:“天地虽是至公,可世事总有不平,人的出身来历也是大不相同,诸修见到金雕,便生艳羡妒嫉之心,也是常情。看来此行倒要小心些了。”
因此行不到万里,他就将金雕收了起来,只用遁风而行。他也不敢将遁风行的太快,以免路人侧目,就这般徐徐而行,如此一来,就与诸多散修不存在差距了,可谓是泯然众人矣。
又行了千里,路遇前方三名修士,那三名修士就向原承天绽开笑脸来,道:“道友请了,可是去洗魂台一往?”
若是原承天坐在金雕身上,那修士怎肯理会的。因此原承天见到有修士主动上前问讯,心中愕然,忖道:“原来这些散修,先前因金雕之故,对我避之不吉,如今却肯来搭话了,不知这其中有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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