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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全文阅读

作者:真邪     劫修传txt下载     劫修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106章 神光一出谁可敌

    金偶知道元雪蝶准备已毕,自己若挡在前面,反倒阻碍手脚。忙将脚步错动,向后退去。那只象虱奈何不得两只蚀月虫,将视金偶为敌,利爪长长伸出,“突”的就到了金偶身前。

    这象虱的每次攻击,都会让对手莫名的停顿一刻,诸多极道之士难以抵挡,也正因此故了。这种情形,或是因这混沌界域中法则之故,或是因为象虱一身的古老杀气,有慑人心魂之效,究竟是哪种原因,一时难明。

    金偶同样身子略顿,那利爪就着实刺到,自胸至背来了个贯通,这也就是金偶罢了,若是换成他人,定然又送了『性』命。

    金偶一边动用不碎身法修复伤损,一边急速后退。但象虱的利爪牢牢嵌在金偶体内,怎样也舍不得离开。

    便在这时,空中嗡嗡声响,一道青光当头罩下,那利爪被这青光一扫,刹时碎成粒粒粉末,那粉未在空中飘洒,仍是青光闪闪。于是那粉未再化为乌有,直至无形无迹。

    原承天暗自赞道:“这青毫神光果然厉害。”

    此刻元雪蝶玉瓶所凝青珠,已有鸡蛋般大小,而细瞧青珠光芒,与上次原承天在天阙中所遇的青毫神光,有九分相似,唯有些微的不同,至于这个不同处究竟在哪里,仓促间也难以判明。

    想来那青毫神光既是天地三大神光之一,唯天地可用,修士勉强用来,肯定会和本源神光略有不同了。

    元雪蝶用这青光扫损象虱一只利爪,诸修不由得精神大震,哪怕这象虱的级别高于元雪蝶,但元雪蝶有这神光在手,又怕它何来?

    就见元雪蝶好似天神临凡一般,手中再抹一诀,青珠在空中嗡嗡转动,忽的又转出一道青光来,向象虱身上一扫。

    象虱刚刚吃了大亏,怎不知这青光的厉害,庞大的身躯退的倒也极快,刹那间就退后数百丈了。

    奈何那青光来的更快,仍是扫到象虱的利爪上。

    就听得“嗤嗤”声响不绝,象虱的三只利爪再告烟消云散,这样一来,象虱足中失了四足,伤了一足,已然是元气大伤了。诸修无不欢声情雷动,知道此虫再无作为了。

    元雪蝶走到白鹤身边,点头道:“做得好。”心神动处,白鹤已被她收到袖中。想来白鹤得元雪蝶一赞,纵然身受重伤,也应无憾了。

    元雪蝶持定玉瓶大步向前,那青珠悬在玉瓶上空,仍在转动不休,而每转一圈,青珠就显得明亮一些,但若是青光祭出后,那青珠就会黯淡无光了。

    被这青珠威能所慑,象虱只能急急后退。但元雪蝶并无趁势追出,而是缓缓向前,似乎仍有忌惮。

    原承天看的明白,那青珠上的青毫神光凝聚不易,每次用出神光,元雪蝶的面『色』就会憔悴上一分,看来施出这青毫神光来,元雪蝶的消耗着实不小。

    目前这只象虱虽仍有伤人之能,但此虫心中已生怯意,应该不敢向前,但前方仍有一只象虱,元雪蝶不留余力,又如何应付第二只象虱。

    诸修紧紧跟在元雪蝶身后,个个兴奋之极,在他们想来,只要灭了两只象虱,打开洞府深处的大门,自然是天材地宝尽有了。

    事实上不仅仅是诸多修士,就连原承天,也对这洞府中的所藏怀有几分期许。虽然这份期许随着象虱的出现,有些减失,但随着象虱被青毫神光所伤,那份贪婪之心复又熊熊燃烧起来。

    这时,一直在青龙塔中观战的魔晋南忍不住对玄焰道:“玄焰,这洞府里的气氛好不诡异。”

    玄焰身为天地之灵,所感与魔晋南亦有几分相同,他点头道:“的确是略有不同,你瞧我家主人,也好像陷进了某种狂热之中了,这情景可大大不妙。”

    魔晋南道:“主人向来持心极正,不该被外物所『迷』才是,今日怎会如此?至于其他修士,那不提也罢。”

    玄焰嘿嘿笑道:“这其中的道理,本老人家略知一二,至于你,则因天生愚鲁,便是和你说了也是白费口舌。”

    魔晋南怒道:“你敢小瞧我!”

    玄焰摇头晃脑道:“不是我玄焰小瞧你,是你本就是本老人家的后辈?我问你,你在这洞府之中,可是觉得好不快意?”

    魔晋南叫道:“你是天地之灵,我难道不是天下杀气所凝,怎的就比你小了?是了,在这洞府之中,我的确心中宁静异常。”

    这魔晋南的『性』子直快,有问必答,不像玄焰那般老『奸』巨滑,若论斗口,自然万万不是玄焰的对手了。

    玄焰道:“这就是了,在我看来,这洞府之中的混沌气息中杀气充盈,那是万物与生俱来的一股杀气,与你同源。这也就罢了,更有一桩玄奥,只怕主人此刻也没想明白呢。”说到这里,不免有些得意洋洋。

    他自跟随了原承天以来,虽是对原承死心塌地,但因天『性』好强,时时都盼着能胜过主人一回。今日总算被他瞧出一丝机会来,又怎不得意。

    魔晋南想了又想,也不明玄焰所指,这魔刀倒也坦诚,点头道:“我果然是比你笨了些,这里杀气浓重,与我同源,我自然是感到欢喜,可除此之外,应该是另有原因才是。这个原因,我可着实想不出来了。”

    玄焰哈哈笑道:“魔晋南,这便是你强过猎风之处,不知为不知,为大善也。本老人家也不欺你,实对你说吧,那天地之间,虽有杀气存在,可创世大修又怎能让杀气独存,因此在创世之初,就将浩然正气遍布诸界,就连魔界亦是如此。是以那魔界之士虽然好战好杀,可亦有那心怀魔界苍生,一心为魔界生灵着想的大修存在。”

    魔晋南默默点头,她知道玄焰所指,就是魔界历代魁神了,魔界魁神虽为凡界修士以及仙庭神执不容,可在魔界诸灵眼中,那就是信仰般的存在。而历代魁神,也无不将替魔界诸生的前途放在心中,一心只想冲上仙庭,为魔界诸灵讨个公道。这样的公心,原来是托赖了天地间的浩然正气。

    她想了又想,才缓缓道:“这混沌界域未曾受创世大修神力惠及,因此这浩然正气定是不复存在了。”

    玄焰拍手笑道:“孺子可教也。此处既然是混沌界域,又怎有浩然正气,而那混沌清气虽是浩然正气之源,只因受这洞府中刻意设制的法则所阻,怎样也无法进来。而诸修与主人,则因失了这浩然正气,心境便生贪婪之念,又有何奇哉?”

    魔晋南道:“失了这浩然正气,便只生贪婪之心吗?“

    玄焰道:“浩然正气一失,诸恶念皆至,只不过诸修毕竟是有修为了,倒还不至于相杀相害,但诸修进入秘境,原为寻宝而来,因此这有所得之心,就会被格外加强,可叹就连主人也不能免俗了。“

    魔晋南道:“这可如何是好,要速速提醒主人才是。“

    玄焰道:“晋南,你怎不明白,那人心中一旦生了执念,就算是九牛二虎也拉不回来的。好在主人与众不同,他入这混沌界域,不管是遇到怎样的事情,都另有一桩好处。“

    魔晋南好奇之极,道:“怎样的好处?“

    玄焰得意的一笑:“此事着实不可对人言。“气得魔晋南恨不得拔刀相向了。

    玄焰哈哈大笑,道:“你虽比猎风强了许多,可灵慧毕竟有些不足,与你斗口,胜之不武,也失了许多乐趣。也罢,本老人家大放慈悲,就对你实说了罢。“

    魔晋南这才欢喜,道:“快说,快说。“

    玄焰道:“那主人来到这混沌界域,其实是要为以后哎呀,此事恐涉天机,不能说,不能说。“

    世间哪有这样说话的?魔晋南不由分说,就将一记魔刀劈来。慌得玄焰急忙闪过了。

    原来随着魔晋南修为渐进,玄焰的至虚之体对魔晋南的魔刀也生忌惮之心了,若被这魔刀劈中,虽不会有何伤损,但心境受这杀气所夺,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不提二灵在塔中争议不休,这时诸修在元雪蝶的带领下,步步为营,将象虱一步步赶了过去,原承天也借着这段时间,利用那枝别生仙苗,将神识点滴的恢复起来。

    而金偶则代行原承天之责,重祭界域,替元雪蝶护法。

    元雪蝶道:“诸位道友,前方第二只象虱久久不至,可见有修士尚能与这象虱相持,依我看来,这象虱虽是厉害,倒是可用强力法宝与其相持一二的,只是诸位道友只能动用本体法宝,其他寻常法宝,切不可动用。“

    紫衫修士道:“大仙子说的是,这里的法则有异,法诀难以传音,唯有本体法宝,是可动用心神祭施的。“

    前方究竟战况如何,因无声音传来,诸修也无法探明,就这么一步步走过了,借着那壁上的珠光,影影绰绰的,可以见到前方有十条条人影。

    其中还有一道身影极其高大,想来就是第二只象虱了。

    连同元雪蝶身后的修士,再加上前方的十余人,粗略一算,这次进入洞府的修士,竟是损失大半了,若是不能在这洞府中寻些可用之物,诸修怎能甘心?

1107章 各施妙术斗异虫

    金偶再祭界域之后,原承天不敢再用神识,就用禅识以探域外动静,那禅识的消耗毕竟要少了许多。

    而因自己曾修成分魂之术,金偶的界域就如同自己的界域般,因此界域之中诸修的心思,原承天也可一览无遗,这也是法则的厉害之处。

    这般随意一瞧,原承天不由的心中『乱』跳,只因诸修心中对那门内奇珍的狂热之情,着实不像是极道境界。若非是受法则影响,又怎会如此?

    原承天立时就发现,自己的对这洞府中奇珍异的渴望,其实丝毫也不亚于诸修了。经此一悟,原承天就此醒觉过来。

    玄焰与原承天心神相通,这边原承天心中一静,那边玄焰已知。玄焰不由笑道:“主人,你总算醒过来了,这洞府之中,清气难入,不可受了『迷』『惑』。”

    原承天心中笑骂道:“好你个玄焰,既然早知如此,为何却不来提醒我?”

    玄焰便做了个鬼脸,道:“他人提醒,总不如自家明悟。玄焰对主人还算有点信心。主人此刻所遇,就如同当时创世大修一般,点点滴滴都不能忘了。”

    原承天心中一凛,玄焰这话又是从何说来?那创世大修当日所遇与自己又有何关系?但玄焰实为天地之灵,机心一动,便是天地之意,因此这番话并不是没来由的。

    玄焰虽然毫无机心,天『性』烂漫,可正是这份质朴之心,反倒最合天道,那混沌法则之中,其实蕴藏天地间所有奥秘,玄焰身在其中,反倒比他人更有收获。

    而自己与诸修,却因在红尘之中过多历练,反去了这质朴之心,又如何以明悟混沌奥妙?

    这时诸修虽见到第二只象虱,可因有元雪蝶克敌在前,也就去了恐惧之心。其实以诸修的神通,法宝,未必就是不堪一击,刚才被象虱赶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来是弄不清这混沌法则,吃亏不小,其后见到同伴被杀,心中惧心大起,也就只知道逃之夭夭了。

    原承天御众有术,深知那修士若是聚在一处,反倒最难发挥手段,且极易受到他人影响,现在惊惶之心一去,也就可以放开手脚了。

    这时离得近,原承天借着那石壁上珠光瞧去,只见地上修士的尸身堆积如山,让人好不心痛。那剩下的十余名修士,亦有数人受伤,只能各祭法像护身,在那里动用法术丹『药』疗伤。

    另有七名修士,则围成一个小小的四象阵法,每人站定方位,祭出手中法宝,与那象虱周旋。

    那象虱虽是神通广大,却奈何不得这四象阵法,只能围着这阵法打转罢了。

    原来这四象阵法,最易用来防御,且这四象阵借的是四神之威,此阵一成,便是一个天然的祷天之阵,因此可得四神庇佑,

    象虱神通虽强,一时间也是无机可趁。

    这七名修士之中,其中有一个就是吴之诚了,他转头瞧见原承天与元雪蝶,面『露』惊喜之『色』,叫道:“我早就说过,大仙子与原道友绝不对抛下我等。”

    吴之诚脚下伏着一兽,正是吴之诚的侍兽森帝货,此兽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时从元雪蝶身后冲出来两名修士,口中叫道:“岂止是大仙子与原道友,我等也来助你。”

    两名修士刚想上前,迎面撞上了那只象虱。这只象虱在四象阵法外转了良久,也无法破阵,满腔怒火正不知何处发泄才好。现在逢着二修,正好一泄胸中怒火了。

    就见这象虱伸出利爪来,闪电般向前一扫。一名修士顿时被扫到,“波”的一声,裂成了碎片。

    不想那碎片之侧,却忽的再现出一道身影来,哈哈大笑道:“毕竟是混沌古物,怎知诈术,难道连这虚识也不曾见过吗?”手中祭起一块银印,“啪”的打在那象虱的头顶。

    这银印好不沉重,打得那象虱身不由已,便退了两步。

    原来这修士甚是机灵,以虚识在前诱敌,本体则动用藏身之术隐在身后,终于祭出这本体之宝银印来,总算捞着一记便宜。

    奈何这象虱体坚如铁,这被有百岳之力的银印打来,也只是略退两步罢了,自身却不见有丝毫损伤。

    这时另一名修士亦祭出本命法宝,是为一柄法剑,这法剑在象虱上一割,发出“铮“的一声响,也只是在象虱身上留下一道白印罢了。

    这修士叫道:“不好,这象虱周身是铁,除了青毫神光,寻常法宝只怕伤它不得。“

    二修既然无法建功,心中惧意便生,奈何已冲到前面来,就算想退后,只怕也及不上这象虱一探爪的速度。

    刚才诸多修士,吃这象虱利爪的苦头甚多,那利爪瞧来速度不快,其实却因暗藏混沌法则之力,不会惊动修士身上的法像,因此极难抵挡。

    这时那象虱再将利爪探来,二修欲退不能,却忽然双双斜斜的跨了半步,正好冲进四象阵中。

    这四象在仙修界中,实为最基础不过的阵法,算是人人皆知了,二修情急之下生出急智,躲进这阵法之中,也算是逃过一劫。

    这两名修士并无强力法宝,却仗着临敌经验极丰,仍能与这象虱周旋一二,这就给了其他修士莫大的信心。

    观这二修所为,可知一个人的修为再强,若是心境不稳,那其实毫无用处,此刻这只象虱并不比第一只弱了,可诸修们因心境稳固,就能从容施展了。

    原承天以仙修境界,却能在刚才大显身子,也就是胜在心境强横而已。此刻诸修信心一生,又怎容原承天再显神通。

    这时元雪蝶身后又冲来三名修士,其中一名修士,手中托着一只硕大的赤蛛,此修将两只赤蛛祭起,那赤蛛就在空中吐起丝来。

    另两名修士一个手持黑珠,将手往这黑珠上一拍,这黑珠就发出道道闪电,在面前织成一道电网,端的是水泄不通。

    那象虱或许是曾吃过这天雷的苦头,见到前面织成电网,就不敢轻易上前了。

    另一名修士,则将一把木剑向地下一『插』,这木剑一柄化两柄,两柄化四柄,刹时就是九九之数,这是以这木剑为阵旗,形成一座小阵。

    二修一施雷电,一施阵法,其目前显然是替那赤蛛的主人加持了,看来三修早就商量妥当,要用这赤蛛来斗这象虱。看来这赤蛛所吐之丝,廖是一件异宝了。

    元雪蝶虽有青毫神光,却人人都能瞧得出来,那青毫神光凝聚不易,且每用一次,元雪蝶都是损耗极大,因此诸修不约而同,都将这青毫神光视为最后保命的手段,不愿让元雪蝶轻出。

    这样的想法,其实不曾有人提起,但人人都是心知肚明。毕竟皆是极道之修,这样浅显的道理,又何必说起。

    那象虱不敢去冲撞雷电之网,就来冲击这座木剑阵法,只见它再出利爪,极缓的向前探去,这也显出这象虱灵慧不俗,不愿上来就用全力,以免被这阵法所伤。

    象虱的利爪离那木剑之阵还有数尺时,阵中涌出一道黄气,黄气之中,托出一柄巨大的木剑来,这木剑九虚一实,看来是这阵法所化了。

    此剑自上而下便是一削,正削到了象虱的利爪上,就听得“托“的一声,巨剑重新化为一团黄气而去,但象虱也是猛的将利爪一缩,看来也是吃了亏了。

    正在这时,那赤蛛已在空中织成一张网来,赤蛛的主人不由分说,就将这张蛛祭出,那蛛网铺天盖地,怎容这象虱逃窜。而这轻飘飘的蛛网,当然也没放在象虱的眼中,因此这蛛网一落,就将这象虱罩住了。

    三修齐齐喝采,叫道:“果然得手。“个个喜气洋洋。

    这蛛网轻不过一羽,瞧来随手可破,又有甚厉害处?别说诸修,就是原承天也是这般想来。

    不想那蛛网与那象虱一触,象虱就如遭到雷击一般,“叽叽“的大叫起来。那蛛网本是白『色』,这时已变得遍体殷红,道道蛛丝好似利刃一般,已深深陷进象虱的体中。

    诸修齐声喝彩,原承天亦是拍手叫道:“好个法宝。“

    这象虱的身躯,就连法剑也难以损伤的,不想在这蛛丝之下,却如同泥土,这蛛网之威,果然是厉害了。

    眼见这蛛丝的道道丝线寸寸下割,很快就陷进半寸了,赤蛛的主人不由有些得意洋洋,笑道:“也不枉老夫百年心血,养成魔界赤蛛。“

    原来这赤蛛亦是来自魔界,与原承天的蚀月虫同源。看来若斗这只象虱,倒是魔虫最为拿手了。

    这时那只被元雪蝶的青毫神光击伤的象虱,已逃到那扇大门前,它本来驻足观看,希望同伴能替自己挽回败局,哪知同伴却被这蛛网所困了。

    这只象虱胆气已丧,忽的将身子一撞,就将那扇大门撞得粉碎,一道道森寒气息,从那黑森森的门户中涌将出来。

    诸修又要瞧这个门户中的情景,又要关心蛛网能否诛了那只象虱,正不知如何兼顾,那门户之中,传来一声惊天怒吼。

    这吼声一出,那只被蛛网困住的象虱忽的“啪“的一声,碎成了千百块。

    (今日一更)

1108章 言辞如刀胆似铁

    诸修见此情景,无不大恐。以这只象虱的境界修为,怎能被这吼声震碎?那门户内的混沌生灵岂不是有逆天之能?唯有仙庭神执方能有这般的神通的。

    不过也有那细心的修士静心想来,若这吼声果然有如斯威能,怎的这象虱身边的修士反倒无事?

    再结合这象虱暴裂的情形,诸修很快明白,这两只象虱,或是那门户中混沌生灵的侍虫罢了?定是那生灵见侍虫斗法不利,丢了他的面子,这才动用灵识,碎了这只象虱。

    不管这象虱是被混沌生灵怎样震碎,诸修唯一可知的,就是这混沌生灵强大之极,绝非诸修所能抗衡?

    半数修士此刻心中所想,皆是一个“逃”字,可诸修历经千辛万苦,折了许多同伴,好不容易来到此处,若是就此离去,又怎能甘心?而复又想来,这混沌生灵有偌大神通,真想取诸修『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就算逃离了此处,但只要仍在这混沌秘境,只怕这百条『性』命仍在这混沌生灵的掌握之中。

    因此是留是逃,其实也没多大相干。

    元雪蝶向前一步,沉声道:“混沌大修,我等实无冒犯之意,若觉有扰大修清修,我等这便离去。”

    这话虽是托辞,可在这情景下,也只能如此说了。另一层意思是,那混沌大修自然不懂人言,可言语这种小道,对那大能之修来说,也就是区区小事,略略动用灵慧,就可知晓了。因此元雪蝶及时出声,也好让这位大能之修生出好奇之心。

    此刻就看这位大能之修是否有心情与元雪蝶沟通了。

    过了良久之后,从门户之中传来低沉之极而又含混的声音:“当初本有约定,彼此两不相犯,今日为何又卷土重来?”

    诸修听到这里,先是一奇,又是一喜。那混沌大修虽是声音含混,吐字不清,可那“两不相犯”“卷土重来”之语,绝非是初次学会人言就能说得出来的。

    那定是有人以人类的语言法诀相赠,这才使这位混沌大修知道人类语言的雅语。

    再细想这混沌大修话中之意,也可证明之前已有修士与他接触过了,显然那些修士就是天一神宫诸修了。

    元雪蝶略略松了口气,既然这混沌大修已与天一神宫接触过,那么想来不是无法交流,今日若想全身而退,还是大有可能的。

    元雪蝶便道:“大修有所不知,先前与大修接触之人,与我等并非一路。要知道那人间世界人群庞大之极,实有亿万之数,就好似外面湖中沙粒一般。”

    那混沌大修再次发声,声音较前略显清亮了,就听这位混沌大修冷笑道:“你等这些修士,只知道贪念世间奇珍,不论哪里,只管去闯,又害我动了嗔念,处死一只侍虫。也罢,你等只需赔上十条『性』命来,就可放你等前去。”

    元雪蝶缓缓摇头道:“大修境界,我等望尘莫及,取我等『性』命轻而易举,但大修既修至如斯境界,又怎能不明天地慈悲之意?只怕大修一动此念,天地已知,到时”

    她本想说天地或会降下天劫来,可此言定会触怒这位混沌大修,不说也罢。

    诸修见她就算面对如此大能,仍是缓缓言来,面无一丝惧『色』,心中又敬又佩。元氏仙族弟子,果然与众不同。

    混沌大修嘿嘿一笑,道:“你莫非是要想天地会来罚我?我若非受天地之罚,又怎会沉沦至此?何况此处为混沌残境,本不受天地法则约束。天地又能奈我何?”言罢哈哈大笑,但笑声之中,不无悲凉之意。

    元雪蝶道:“这么说来,大修原也是同界中人,却不知因何故被罚至此处。若肯见告,死也甘心。”

    混沌大修道:“也不怕你等知道,那创世世尊,我原也是见过的,说来这世间诸灵,皆是我的后辈了。当初世尊处事不公,神执之位,无我兽禽之分,我等因而恼怒,趁世尊创界难以分身,反进仙庭。嘿嘿,那一场厮杀,可谓是惊天动地。”

    诸修此一惊非同小可,先前只知这混沌大修境界难有人及,此刻方知,那竟是仙庭之『乱』时的灵兽灵禽了。

    元雪蝶淡淡的道:“这么说来,那件事后,大修就被罚至此处了。这处混沌残境,竟是一座囚牢了。”

    混沌大修道:“当初我等既是事败,便是那碎息残魂也不肯放过,要被那世尊沉沦九渊。若是如此,那又怎有翻身的余地,天幸那世尊开辟混沌之时,力有不逮,留下数座混沌残境。这座混沌残境,虽然是五行有缺,倒也修行的好所在。”

    原承天细辩此话,发现那混沌大修隐瞒了一处关键所在,那就是这些仙庭之变时战败兽禽的残魂碎息,来到这座混沌残境,其实并非世尊的本意。

    这便是说,中途有人动了手脚,将一些残魂碎息沉沦到这混沌秘境来,竟将世尊也瞒过了,那么此人究竟是谁?

    诸多异兽灵禽的残魂碎息一旦沉沦九渊,那就是永世不得翻身,如斧兽等诸多大能异兽,便有通天之能,也只能在九渊之中苦修罢了。

    但这座混沌残境,其实与外界并无强力屏障,若是这秘境中的大能之修一旦想反出此境,岂不是易如反掌?

    想来这混沌之中不知日月,或是这些残魂碎息虽然略有成就,可因当初被杀得怕了,一时间也不敢出境闯『荡』。可无论如何,这着实是昊天诸界极大的隐患了。

    那位混沌大修在此不知修了多少年,或是寂寞得紧了,今日与人畅谈,倒是尝到一些趣味来,只听他又道:“世尊重罚我等,我等也不怨他,这世界是由世尊而创,诸多生灵的生杀予夺,皆在世尊之手,此为万世不易之理。但如今世尊已逝,世间群龙无首,又闻诸界不稳,想来正是我辈出头的时机了。”

    他这话又像是对元雪蝶所言,又像是自言自语。可诸修听到耳中,则像是听到一声霹雳一般,这也正说中原承天最担心的事情了。

    若是任这混沌大修出世,那世间不知又会殒落多少仙修之士,红尘之中,必定亦是血流成河。

    元雪蝶嘴痴发白,身子轻颤,却仍是鼓足勇气道:“大修,你怨世尊处事不公,只知重用人类修士担当神执之位,却无大能兽禽之分,小女子本来也觉得大修埋怨的是,可今日闻大修一言,才知世尊之意最合适不过了。”

    混沌大修冷哼一声,道:“你一名人间女子,也知仙庭大事?”

    这混沌大修不知修到何种境界,自然等闲不会动怒的,可此刻话中已有怒意,那岂不是怒到极处,只怕随手就可杀人了。

    元雪蝶将胸膛一挺,昂然道:“世尊创世造物,那是何等的大慈大悲,而设定神执之位,亦是为了禀持世尊慈悲之意,爱护万物诸灵。可从大修之言中,小女子只瞧出争权夺利之心,却无一丝为天下,为苍生的慈悲之念,试问世尊又怎肯让大修这样心境的大能,去执掌神执重位!”

    混沌大修沉声道:“好一张利口。”

    元雪蝶傲然一笑,道:“小女子的修为,在大修面前,不过是荧荧之火罢了。大修要杀便杀,又何必多言。只是大修需得明白,大修若不能体味世尊本心,只知妄动执念,就算身处混沌,也逃不过天地之罚。”

    原承天与诸修无不为元雪蝶提心掉胆。这混沌大修既然是昔日的仙庭异兽,最擅杀伐,又是在这混沌残境之中,不知散畏天地,此刻动怒,又怎能再容得元雪蝶。

    原承天默默向前一步,挡在元雪蝶的面前。他虽知以自己的修为,敌不住混沌大修的轻嗔薄怒。而自己九世历劫,这条『性』命委实来的不易。但不管多有大的理由,也无法阻止原承天与元雪蝶共御此劫。

    姬怜舞亦是默默无语,走到元雪蝶的身边,元雪蝶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最终化为一笑。那世间的许多话语,其实只要心照,都是不必说的。

    原承天与姬怜舞的举动,引来混沌大修一声惊疑,他冷笑一声道:“既然你等不畏生死,我何不成全你等?生死轮回,也不过寻常事耳,偏偏那天地要立什么法则,用什么煞气来震慑诸修,委实好笑。“

    就见一只『毛』茸茸的巨爪从黑暗之中缓缓伸出,这只巨灵之爪宛如山峦,这混沌大修的身形可想而知了。

    元雪蝶正想动用青珠上的青毫神光,来个以死相拼,哪知那巨爪之上,附有强大的法则,就连本命法宝也无法祭出了。那青珠上的青毫神光虽然一触可发,奈何这心神中的念头,却怎样也无法传递出去。

    那边姬怜舞亦想做临死一击,自然也是无法动用法宝,原承天却偏偏将手一伸,祭出那滴太一弱水来。

    只这太一弱水虽强,也强不过这只巨灵之爪,此爪视这弱水之为无物,悄然穿透,却停在原承天的额前,凝而不发。而这混沌大修又发出一声惊叹:“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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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9章 神光福缘难再遇

    自诸修来到这洞府中后,所施法术法宝皆受极大限制,元雪蝶若祭青毫神光,也非得在原承天所施的界域中不可。如今被这混沌大修一掌探来,法则之力无穷,元雪蝶自然也只好束手。

    但原承天却仍然能从容施出法术来,这又怎能不让人惊奇?

    在原承天看来,自己能够施出法宝法术,唯一的原因,或是因自己修成了神识罢了。那神识之能,毕竟不是灵识可比。

    然而在先前与象虱的斗法之中,自己为了维持界域,以保元雪蝶周全,神识消耗极多,此刻哪能动用?

    便是在这神识耗尽的情况下,自己却仍能动用法宝,这就让原承天自己也觉得无法解释了。

    那混沌大修的巨掌凝在原承天额前,迟迟不发,谁也不知那混沌大修打的什么主意。

    而对元雪蝶与姬怜舞来说,刚才算是从生到死走了一遭,太一弱水这等奇宝,在那混沌大修面前,也宛若无物一般,试问世间诸宝,又如何能敌?

    但混沌大修偏偏就此停下,此中情由,虽然人人皆难测度,可必有非常之因。

    便听那混沌大修缓缓道:“千杀劫果,大修分魂,混一天下,万世之尊。难怪这混沌法则困不住你了,事已至此,我等也只好永沉混沌了,说什么与世间诸修争竟,没的让人笑话。“那声音说不出的沮丧,又有说不尽的心灰意懒。

    诸修自是茫然,又怎知混沌大修的十六个字中,包含了怎样的前世因果,天地之奥,原承天虽然略有所悟,可毕竟还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此刻洞府里外,情无声息,那只巨灵之掌,则缓缓的收了回去。过了良久之后,混沌大修道:“这么说来,原道友,你定是遇着了元极。“

    原承天讶然道:“元极?”

    混沌大修又叹道:“是了,你此刻境界极低,未入仙庭,难结道果,不知前世今生,又怎知元极二字。可叹冥冥之中,那天地安排的丝丝入扣,怎有半丝差错。此时此刻,你先将这元极二字忘却,他日必有所应。”

    原承天听他语转柔和,想来已无敌意,而听其话中之意,倒像是一位仙修前辈谆谆告诫,此心拳拳。

    而原承天此刻,亦是浮想连翩,那千杀劫果,他自然是明白的,难不成便因自己体内有此前世因果,这混沌的法则便困不住他了?

    细细想来,此事也并非绝无道理,说来此处的混沌法则,实由这混沌大修而设,自己与诸修来到这洞府之中,就好似自动走进这混沌大修的自我界域之中,又怎不受这混沌大修所控?刚才元雪蝶和自己与这混沌大修对话无碍,其音可以及远,也证明这一点了。

    但不想自己体内,却因当年大修诛杀无算而结下的千杀劫果,这件因果之物,显非泛泛。先是因那斧文而修成斧文之兽,当年被诛杀的灵禽异兽,可尽被自己所用。就好似那被诛杀的灵禽异兽,已被自己收服一般。

    今日又仗着千杀劫果,破了混沌大修的混沌法则,也是与理当然。

    那混沌大修此刻境界再高,也是当年所诛杀的生灵残碎碎息修行而成,怎不受这千杀劫果的影响?

    唯独这“元极”二字,则让原承天大伤脑筋,那世间原是有元极神火之说,可此神火只留其名,不见其形,别说凡界昊天诸修,便是昊天大能,也不曾见过此物。

    但元极神火之名,一直代代相传,想来必有缘故。

    但混沌大修所言,是非指的就是元极神火,既然他让自己最好忘却,显然自己也不会再提,这等天机,谅这混沌大修知道厉害,绝不会再说详细了。

    郁闷的是,自己又何曾遇着元极,那元极神火乃天地万物之源,何等厉害,就连朱雀这位天下共主,也要屈居于此火之下。难不成自己人遇着却反倒不知?

    最大的可能是那元极已化成他物,与自己遇着了,或人或物罢了。

    可此人是谁,此物又是谁?原承天搜遍九世玄承,又有哪一桩哪一事能与这元极对上号的?

    而混沌大修这么一说,这元极二字必然深入海,终身难忘了,只怕自己日后就要时时的苦苦思寻,要悟透这元极二字。只可惜在未入仙庭之前,定是无迹可循。

    原承天便道:“我等擅闯洞府,实有不知之罪,若大修见谅,我等这就退出洞府,不敢再扰大修清修。”

    混沌大修道:“扰便扰了,倒也无妨,只可惜因这个劫数,伤你了许多同伴,那人死不能复生,便是在下也是无可奈何,只是今日之事,若就此了加,只怕要结恶果了。也罢。”

    说到这里,便有一道金光从门户出飞了出来,这金光来的甚缓,而诸修知道这混沌大修忌惮原承天的来历,已有握手言和之意,这道金光,必然不是杀伐之器,故而倒也不慌。

    只见那金光自门户内直达大门口,就停在那门口不动了,此金光从何而来,是何神通,诸修自是不明?

    原承天无法动用神识,亦不知这金光来历,正想动问,那混沌大修道:“此光为混金锃之光,若论威能,并不比那真正的金锃紫光弱了,世间万物出混沌,金锃神光虽然自有来历,可究其本源,仍是来自混沌。”

    诸修听到这“金锃紫光”四字,无不欣喜若狂,得遇这道神光,可不是天下修士的终极梦想?那金锃神光的好处,还用细说不成?

    原承天亦是替诸修欢喜,只可惜这道神光,自己曾有所遇,就算再次遇到,也未必能有大用,恭身道:“多谢大修赐这无上福缘。“

    混沌大修道:“也算是与你了结今日因果。你等诸修,只管上前来,将你等的本命法宝,受这神光照化便是。”

    诸修虽然心中喜极,可无人领头的情况下,仍是一动不动?原承天生怕大修就此动嗔,又改了主意,岂不是错失这桩福缘?忙对元雪蝶道:“大仙子,还请试此福缘。”

    元雪蝶心中狂喜之极,语音微微颤抖,道:“今日之事,恍然如梦一般。”

    饶是她元氏仙族嫡系弟子,得遇这金锃紫光,亦是天大的机缘了。她将姬怜舞的手牵了过来,道:“妹子,今日之遇,不可忘了承天的恩德。”

    诸修皆是明白,那混沌大修能按捺杀心,实因原承天之故,否则这数百条『性』命,只在这混沌大修翻掌之间,就会全军覆没了。

    可见这世间的大能之修,着实可怖可敬,便是亿兆苍生『性』命,只也在那大能之修的转念之间罢了。

    由此想来,那仙庭神执重责,的确不能随意委任了,否则神执若有所失,其损失更加无法弥补。创世大修所谓的私心,此刻瞧来,反倒是良苦用心了。

    毕就这世间的灵禽异兽,其『性』灵与人类修士相比,总是欠缺不少,此为先天之失,无论怎样都是补不回来的。

    姬怜舞嫣然一笑道:“承天当初在凡界时,我可就欠了他一条『性』命,若论得自承天的恩德,此世是不指望回报了,既是如此,多来几桩倒也不打紧。”

    二女相视一笑,携手走进那金光所形成的光圈之中,倒也不必取出法宝来,只需在这光圈中转上一转,这桩福缘也就牢牢的取在手中了。

    混沌大修既然说这道神光唯照本命法宝,这就是定下的法则,其他的法宝就算照上多年也是毫无用处了。

    二女离开光圈之后,诸修不敢一拥上前,以免惹怒了混沌大修。反倒是你谦我让,总算依次前来,到这金锃神光中转上一转。

    只可惜先前殒落的修士,便是白白牺牲了,这亦说明这世间的福缘,着实难测,前一刻或是时乖运骞,下一刻则是鸿运当头,不坚持到最后,哪里能见到真正的因果?

    也就是盏茶时分,诸修皆去神光处转了一遭,而诸修有的是将那本命法宝持在手中的,就能清楚的瞧见,手中的本命法宝渐生变化,有那福缘更厚的,就能得到一件昊化之宝来。

    且不谈诸修欢欢喜喜,唯有原承天一直未曾去那神光处走一遭。诸修先前以为原承天谦逊,倒也由他,可现在诸修皆去了一遭,怎的这原承天仍是不动?

    混沌大修道:“原道友,那神光处,何不来走一遭?”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好教大修得知,当初在凡界有遇天阙,那金锃紫光倒也遇着一回,在下的本命法宝也已然昊化了,便是再遇一着神光,只怕也是枉然。“

    混沌大修道:“我原想与你结个善果,此刻瞧来,倒也没那么容易,是了,那得遇元极的人,又怎能轻易巴结的。“说到这里,自己也笑将起来。

    原承天也笑道:“诸修能够得遇金锃神光,就如同承天得遇一般,至于承天自己,倒也无妨。“

    混沌大修道:“不可,不可,今日这个善果,那是非结不成,否则今是之遇,又有何益?”

    说到这里,就见门户之中探来一个极大的黑影,那黑影经过金锃神光之下,就此定住不动,诸修这才瞧清,原来那竟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猿首。

    而原承天瞧见这个猿首,心中不由叫道:“怎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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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章 为结善缘而返界

    原来这个猿首,与那斧文之兽中的三头六臂古猿,竟是一模一样。在常人瞧来,这世间猿类又怎有区别,可修士慧眼明断,自可分得清清楚楚。

    更何况原承天多次以斧文祭出此猿,对其灵息再熟悉不过了,因此一见猿首,立时惊呼出声。感叹那世间虽大,其实亦小,那有缘者总能相逢了。

    古猿何等精明,见到原承天的神情便道:“你竟是认得我吗?虽然你的前世曾将我诛杀,可你既是大修分魂,记忆皆失,又怎能记得我?”

    原承天道:“大修容禀,我在九渊之中得遇斧兽,故而有缘修得斧文,又因这体内的千杀劫果,修成斧文之兽,当年被我前世诛杀生灵,皆可被斧文之兽显现出来。大修神通惊天,不像其他灵物只可一祭,因此在下对大修身形着实熟悉。”

    古猿听他提起斧兽,面上微『露』笑意,道:“那斧兽沉沦九渊,怎会我这里自在,只怕可终身难以再见了。”

    说来他与原承天之间的关系,着实有些古怪,但世间只要相逢,便是有缘,而是友是敌,也只看那周遭变化罢了。如今古猿对原承天唯有“敬惧”二字。这也是因这古猿神通无对,灵慧无双,又知晓天机,于原承天未来成就,已能猜到七分了。

    他今日要与原承天结此善缘,亦是自保之策,就算他起意复仇,今日将原承天诛杀了,那原承天不过是再历一劫罢了,百年之后,情景再现,可双方已结下难解之仇,那又是何苦?

    他沉『吟』片刻道:“承天,那斧文之兽是千杀劫果的妙用,不失为一项惊天神通,只是你修为浅薄,如何能自如运用,我有一粒混沌九转金丹,可助你提升境由修为,待你达成极道境界,那千杀劫果中的灵禽异兽的讯息,就可洞悉无误了,到时就到择才而用,岂不是如虎添翼?”

    原承天摇了摇头道:“大修金丹虽好,但承天前世丹修,已被其所误,知道那丹『药』提升的修为,终究是靠不住的,且日后达成金仙境界后,那靠丹力维持的修为,就会忽强忽弱,每每于斗法之时显『露』敝端来。”

    当年他与魁神一战,以大罗金仙境界,犹是勉强,除了平时历练不足以外,那靠丹力维持的修为,也在此时显现出弱处来,故而才有误毁飞升殿之升。

    如今他九世重修,已发愿苦修剑道,又怎肯再重覆前辄。

    古猿怎不知其中奥妙,也点了点头道:“此言诚然,是我考虑不周了。那丹『药』只要救急,不可依仗。只是你连九转金丹也不肯收,今日之善缘越发难结了。”

    原承天道:“今日大修祭出这金锃神光,添我一众道友偌大福缘,承天已是心满意足,感激不尽了。”

    古猿道:“虽然你心怀众生,奈何他人是他人,你是你,怎可混为一谈?”

    将眉头紧皱,苦思良策,原来要想讨好原承天这位未来天下之主,竟然困难如斯。

    沉『吟』片刻之后,古猿道:“承天,你既是从凡界来,那凡界定然有些人物,是你牵挂不下的,在下还算有些法力,你只管说出这些人的名字来,我替你将你们接回来便是。”

    此言一出,原承天不由心中大颤,饶是他心境如铁,此刻也是动『荡』不休了,那古猿见原承天神情如此,反倒有些得意,知道原承天势必无法再行推脱了。

    原承天强抑心境,缓缓道:“那凡界之中,的确有承天牵挂之人,若大修能助我将其接回昊天,承天一生,必感大修恩德。”

    古猿哈哈笑道:“好说,好说,你只管说出他们的名字来,老猿也可动用这双混沌猿目,瞧瞧他的根底,嘿嘿。”

    原承天本来脱口而出,就要说出猎风的名字,可这名字刚到嘴边,就生生的咽了下来。原来他转念一想,那猎风与白斗玉灵相伴,若是只接回了猎风,又置白斗玉灵与何地?

    他与猎风虽是情谊深厚,可视白斗玉灵,亦是如臂如指一般,又怎能独厚猎风,慢待了白斗玉灵?

    因此猎风白斗玉灵三侍,只怕是一个也接不回来了

    他苦苦一笑道:“大修好意,承天着实奈何其中有些缘故,承天只好辜负大修美意了。”

    古猿本来笑『吟』『吟』的瞧着原承天,只需原承天说出名字,就到动用无上神通,接回那凡界中人,哪知等了半天,竟等到这句话来,一团欢喜被一头冷水浇下,不由叫道:“怎可如此,怎可如此?那凡界之中,难不成你无一人牵挂在心?”

    原承天缓缓道:“正因为牵挂之人众多,承天反倒无从选择,承天待人,唯有公平二字,若是只接回一个,其他人又该如何?可叹,可叹。”

    古猿本来已有些恼怒,听原承天这般说来,也不由得点了点头道:“天下苍生,皆是一般,这话说来容易,可人皆有偏好私心,此亦为修行中的大碍,不想你只是仙修境界,就能抑制私心,极是难得的,他日成就,必定无法限量了。既是如此,不如由我来替你挑一个,必定不让你为难。”

    他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巨掌来,轻轻按在原承天的头顶上,这巨灵之掌好似一座山峰一般,只要略略一压,承天便是七重风月之体,又能如何?

    元雪蝶与姬怜舞虽知古猿并无敌意,可仍是瞧得提心掉胆。生怕此猿一个错手,就此铸成大错了。

    原承天知道古猿是想一览自家玄承记忆,好替自己择出一人来,将其接回昊天,他心中虽有很多人选,可若是让他自己选来,的确是左右为难了,倒不如随古猿自己心意选来,无谁选中了谁,自己想来都可欣然。

    古猿虽是在探原承天的玄承记忆,但以古猿之能,原承天感受不到半点入侵之感,由此可知,这古猿的修为已不知高到何种境界了。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古猿才缓缓收回手掌,叹道:“道友历练之奇,若非亲自探明了,谁将敢相信,那真个儿是九死一生了,而观道友行事,老猿也只好叹一声服字。只是你平生所遇之人,个个都有可圈可点之处,便是老猿也是为难了。”

    原承天道:“让大修生受了。”

    古猿笑道:“也罢,既然那凡界诸生,个个与你有种种机缘,谁也不可轻慢了,那老猿就只好来个以权谋私,乾纲独断,替你做回主吧。”

    姬怜舞对原承天凡界历练,也是略知一二的,此刻自然生出好奇之心,想知道那古猿最终选中了谁。便道:“大修,好歹说出个名字来,怜舞也是极盼早点知道呢。”

    古猿哈哈大笑道:“怜舞,你此刻若仍是流离凡界,那承天倒是有可能接回你来,其中缘故,你细细想来。”

    说到这里,便道:“此处施展不得,大伙儿容我去湖中小岛去。”将一只巨掌平平伸出,那掌中生出白光一道,将诸修卷在这白光中,百多名修士,在这白光中丝毫也不觉得拥挤。

    古猿跨开大步,诸修只觉身边呼呼风响,也就是数息之间,面前豁然开朗,已到了湖心小岛了。

    元雪蝶的三名侍从见到面前忽的钻出一只巨大如山岳的古猿来,唬得不轻,忙不迭的取出法宝来,就想动手。

    元雪蝶急忙喝道:“大修面前,不可无礼。”这才止住了三人。

    古猿浑不在意,将诸修放开,就立在那湖心小岛上,这小岛虽然极长,却是极狭,因此古猿一脚横踩小岛,脚后跟可就入了湖水。

    古猿也不说话,忽的将肩头一晃,那左肩就多出一个头来,再一晃,右肩又生出一头。

    接着则是“格格声响”又生出六臂来,这三头六臂之术,虽在故老相传之中,可真正亲眼见过的,又有几人,因此人人皆是瞧得如痴如醉。

    古猿往这湖心小岛上一站,真可谓是顶天立地了,诸修都驾起遁风,来到空中观看,否则那脖子都要仰得酸了。

    古猿祭出这三头六臂之后,身上金光环绕不休,诸修立时感觉灵坐下『逼』人,连呼吸也是不畅了,这还是古猿极力掩饰之故。

    古猿口中叫道:“大伙儿离得远些。”

    诸修钻道古猿施这返界法术,可是非同小可,慌忙遁出百里去,那古猿又道:“再远些,再远些。”

    在古猿的催促之下,诸修足足去了两千里,方才站定了,此刻再瞧古猿,全身皆被金光所罩,哪里能瞧得清形貌来,那空中正急速涌来彩云数朵,其中一团青云中隐现龙影,那是青龙虚识,一团红云之中朱雀立在其中,一团白云中拥出白虎,一团黑云之中则是玄武之像。

    古猿叫道:“今日老猿施法返界,诸位老友来的如此之速,老猿甚感恩德。”

    四神并不开口应声,只是点头而已。

    忽见空中再添金云一朵,云中现出五彩光芒,赫然是火凤亲临,这古猿的面子着实是极大了。

    在诸修惊叹于古猿神通之时,原承天想的自然是,那古猿究竟会接回谁来?

1111章 拔苗助长铸骨猴

    见那火凤虚识亦至,古猿错愕之余,也感到欢喜。要知道四神之中已失其三,那空中虚识除了青龙之外,其余三道,皆是神位虚像,只因四神之位是由世尊亲定,纵身本体不在其位,其虚识威能亦可通天达地。

    但既然本体不在其位,其威能自然稍逊,有火凤亲临,古猿的大返界术也更有把握了。

    若论火凤之位,虽然名列四神之下,但其神通威能,却只是略逊青龙朱雀,略强于白虎玄武。又因朱雀化身千万,白虎玄武行踪不明,火凤俨然已是仙庭次座,青龙之下,千万生灵之上了。

    虽然那火凤『性』情反复,难以捉『摸』,为仙庭第一不可料算者,可今日能够使虚识亲至,不但算是给足古猿面子,也算是与原承天结了一个善果。

    原承天揖手长拜,口中称调火凤大名,道:“火凤虚识亲至,承天实不敢当。”

    那火凤虚像瞧了瞧原承天,微微点了点头,虽然这火凤神通惊人,可因是一道虚识穿越界域而来,全仗着一口胸中元气罢了,故而也不便开口,以免泄了真元。

    其他四神,亦是默默无言,唯在空中替古猿加持罢了。

    那修士的祷天之术,每次只能请到一位神尊罢了,能请到两位,那非得大有来历不可,如苏龙珑被接回昊天,便是龙凤齐至。

    如今古猿一举请出五位神尊,瞧得诸修血脉沸腾,心中暗道:“我何时才能修到这般境界,才叫不枉此生了。”

    五大神尊既至,古猿便施返界神通,只见他将一团金光紧紧护住本体,将一道强大虚识缓缓遁出本体。

    这时天上五大神尊齐用光芒才体,就随着古猿的这道虚识,要跨越界域而去。

    那天下的诸多界域中的天罗界力,皆由青龙亲定,既由青龙虚识在旁加持,自然视这界力如同平地一般,而世间诸厄,也因有神尊在旁加持,自然不得靠近。

    五大神尊虚识便保着古猿虚识,要去那凡界走一遭。刹那间,空中出现一道巨大的气漩,其『色』青中透白,与以往修士跨界大不相同,这就是五神尊亲至的好处了。

    六道光芒缓缓穿过这道气漩,慢慢的就瞧不见踪影,但这气漩犹在旋转不定。别瞧这气漩之中光芒祥瑞,却是世间最恐怖不过的所在,任你如何大修,一旦入了这道气漩,其身就不由自身御控,是死是生,皆被那神尊『操』之于手了。

    在混沌之中不知岁月,诸修只知等的心焦,其实若按混沌法则,也不过是数息时间罢了。

    忽见那气漩之中闪出一点金光,是那古猿的虚识到了。诸修皆是好奇,想知道古猿携了怎样的人物来到这混沌残界,想来此人既被这古猿瞧中,必然有极大的因果了。

    那五大神尊的虚识仍在古猿虚识的四周维护,只到金光安然出了气漩,才复归上天,其后空中云团渐渐消失,五大神尊这才算是去了。

    在这混沌界瞧来,这情景已是惊心动魄,可若是在凡界瞧来,那又不知是怎样的盛景,亦不知凡间俗子,要怎样的顶礼膜拜,传诵千古了。

    古猿将虚识收起,巨掌中团着一物,谁也无法瞧见,诸修都伸长的脖颈,尽力去瞧,那古猿一时也没动作,哪怕是他这样大的大能,这样返界走一遭,也是消耗不少,且看他运神片刻。这才摊开手掌笑道:“承天你来瞧。”

    原承天早就紧紧的盯着古猿的手掌了,见这古猿手掌摊开,赫然只是一团白光罢了,瞧来只是一道元魂,不由是大感惊愕。

    原来那古猿辛苦返界,也只是取来一道元魂罢了。

    古猿见原承天神『色』惊愕,不由大笑道:“此灵与你的机缘非同小可,若非是我,也不知道你等何时再会。但若此灵与你有缘,你也该瞧得出来才是。“

    原承天心中一动,细想古猿返界之前所说的话语,那古猿分明说到“以权谋私“四字,再用禅识瞧定古猿掌中的元魂,心中就有明悟了,不由感慨之极,道:”不想我与这灵瞳骨猴,亦有重逢之日。“

    原来这团元魂,便是灵瞳骨猴了,当初原承天在冥界之中,甘冒奇险,将骨猴的元魂放回凡界重生,却不知何故,此猴至今未曾重新转世。若不是古猿返界寻到此猿,日后重逢,真不知要隔上几百几千年。

    这骨猴为天下大义,不惜违逆天龙法师,且以身殉,以全主侍之德,原承天每次想到骨猴,却是感慨万千,如今再次相遇,原承天心中的欢喜之情,绝不亚于重见猎风白虎了。

    古猿道:“我于你的玄承之中,发现此灵,就定了主意,虽然算是以权谋私,却自有一番计较,只因老猿的这三头六臂**,唯猿猴类可修,老猿虽有子孙,却远在九渊,不如就收此灵为传人,也好传承这至高道术,道成之后,就与你做了侍将,想来必有助益。“

    原承天整衣再拜,道:“大修于这骨猴的再造之德,原承天不光替这骨猴,亦替自己向大修感激再拜。“

    古猿笑道:“这骨猴元魂在凡间飘『荡』,不肯轻易转世重生,想来他『性』高气傲,是想投个有根基的。这样倒是遂了我意,老猿就可施展手段,将这骨猴重新打造一番。“

    诸修虽是艳羡不已,可想来原承天的来历根基,那是谁也比不得的,虽然古猿语意不明,可诸修也能猜出个九分来。

    就听这古猿道:“承天,你且随我来去一个所在,老猿要要请几位好友相助,至于诸修昊天道友,若是无事,还请速速离了此处,若不幸入了灭界之门,连老猿也无法出手相助了。“

    诸修的本命法宝皆被金锃神光照过,这是何等的机缘,又采了无数奇花灵草,自然是心满意足了,听到古猿逐客,那是一刻也呆不住了,于是纷纷向古猿长揖为礼,告辞而去。

    元雪蝶将原承天的衣袖一拉,低声道:“承天,我等就在外界等你。否则若不能见你平安出来,又如何放心得下。“

    原承天惊道:“这如何使得?“

    那元雪蝶笑道:“如何使不得?别瞧你来历不凡,尽受诸神青目,可在这昊天界中,只怕有些事情,仍需求我才是。“说罢掩口失笑不止。

    原承天知道她说的就是自己与九珑一事了,此事虽然不曾公布于众,但自己为见九珑,万里奔袭,已是名震天下,又甘心投身姬氏辅族,替成姬氏的仙会出头,那明眼人略一测度,又怎能不知?

    这世间之事,并非定要宣之于口,才会被众人所知的。

    原承天脸『色』一红,又见元雪蝶身边的姬怜舞亦是偷笑不已,更加觉得手足无措了,忙道:“谨依大仙子之命。“

    元雪蝶笑道:“这样听话的男子,真是我见犹怜,想那苏氏老祖心中定是一万个肯了,怕只怕“说到这里,惊觉自己言多必失,急忙掩口不言。

    这元雪蝶的无心之言,却激起原承天的心中波澜来,他虽知以自己一介白身散修,想迎娶九珑,定然是有重重阻碍,可若是仙会之上大放异彩,打动了那苏老祖,想来总有几分生机,难不成这其中,还另有变化不成?

    但元雪蝶既然掩口不言,自己当着诸修之面,又怎便造问?而细瞧姬怜舞的神情,亦是默默无言,唯暗暗点头罢了,知道元雪蝶所言之事,原来早被仙庭弟子们所知了。

    原承天正自盘算,那边古猿等不及了,正在那里急声召唤,原承天只好别了元雪蝶,随着古猿遁起,向那混沌残境的极深处行去。

    至于那骨猴的元魂,则早被古猿用一只青瓷瓶儿收起了。

    古猿手捧青瓷瓶儿,一脸欢喜道:“这骨猴之所以不肯重生,也许是冥冥之中,要等老猿也未可知,嘿嘿,老猿不敢出这混沌秘境,以免被天地所罚,可老猿一身本身,可就要埋没此处了。嘿嘿,如今得了此猴,可不是要遂了我的意?”

    原承天心中暗笑,原来这等混沌古物,亦是不甘寂寞了,势必要将自己的全身本事传给骨猴,以便在世人面前显示自家神通罢了。这等心『性』,倒是如同赤子一般。

    于是道:“这骨猴仍是元魂一道,便是想修成大修万分之一的本事,只怕也要数十年才是。这可要让大修费心了。”

    古猿将手一摆,道:“哪需几十年,以老猿心『性』,如何等得了这么久?若是只管传功,也不需他人相助了,但若想令这骨猴迅速长生,又要传得我的本事,那就非得需要几位老友相助不可。“

    原承天这才知这古猿『性』急如火,要做了那拔苗助长之事,虽然以古猿神通灵慧,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原承天难免心中疑『惑』。不知道这古猿要怎样的施为。

    更不知那古猿的几位老友,又是怎样的存在,看来这混沌秘境之中,不知隐藏了多少天地玄奥,自己能够有此一行,对日后行事,也不知会结下多大的因果。

1112章 不移时域藏古修

    此刻原承天心中,自然有一份忐忑,那些混沌古修若与古猿同辈,那必然皆是死于世尊之手,说来亦是自己的仇家了,虽然前世之事与后世无关,可亦是难逃因果。

    唯一可以依仗的,便是自己体内的千杀因果,或对古猿等混沌古修存有震慑之能,但这份震慑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尚未可知。

    那古猿之所以要与自己结下善果,乃是因为这古猿修为极高,存有对天地的敬畏之心,若是有那天生『性』情暴燥的,只顾恩仇,不计后果的混沌古修,自己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但无论如何,此去既然是为那骨猴谋一个出生,前方便是有千难万险,原承天也不会皱一皱眉头。这也算是还当年的骨猴一个人情。

    那古猿其实『性』情甚急,原承天的遁速再快,在他眼中,也如同蜗行蚁爬一般,没行多久,就道一声“得罪了”,将原承天揽在巨掌之中,迈开大步,急如风火的向前行去。

    这古猿一步跨出,就是万里之遥,这混沌的法则本由他而定,千里万里视如等闲,因此只行了盏茶工夫,便来到一处所在。

    此处风景与那湖中小岛大为不同,就见那空中飘的不是云而是火,那团天火不知有多少万里,也不知烧了多久,而天火之中,有黑光不时闪现,论其数量,则在亿万之数。

    那地面则是积雪千尺,雪原中冰山连绵,与空中的天火相因成趣,亦显混沌碎境之奇。而在这雪原冰山之间,处处可见红花绿草,皆是原承天闻所未闻之奇物,想在这如斯界域生就的奇花异草,必定皆是混沌之宝了。

    古猿瞧见原承天面『露』惊奇,便道:“既然是混沌秘境,自然是浊气丛生,我等要在此修行,亦要得想法去除这浊气不可,那空中天火,虽不能消去浊气,却可将这浊气凝炼成物,经不知多少万年,就炼出这亿万黑珠来,名为混沌浊珠。”

    原承天道:“听这名字,想来不是什么好物。”

    古猿笑道:“这混沌浊珠既然是浊气所凝,自然是天下第一等的恶物了,任你如何大修,被此珠触到,那也是修为尽失。”

    原承天听到“修为尽失”四字,不由的大惊失『色』,古猿则笑道:“想当初我等要与大修争那创世的名头,至今思来委实可笑,便是这混沌浊气,我等亦是一筹莫展,只好用天火炼化罢了。而那世尊,却化浊气为大地,且以清气永镇,虽然那杀气阴气仍在这世间存在,可比起我等这个法子,终究是强过百倍了。”

    原承天不便在古猿面前,称赞世尊大德大慧,只能在心中默默点头罢了。

    古猿又道:“虽说我等之才远不及大修,不过这处雪原冰山之境,却算是我等的杰作了,但入此境,那岁月便是永恒不变,外界万万年,此地也只是一息罢了。说来这怕算是天地世间最大的一处不移时域了。”

    混沌秘境之中虽然不知日月,且时间法则与外界不同,但时间总是要慢慢流逝的,只因这时光向前,乃是天地奠定之基,不容改变。因此不移时域的存在,乃是逆天之举。

    而造出这偌大的不移时域来,更是令人不可思议,这也显示出古猿等一干混沌古修着实是神通惊天,难怪当时有心要与世尊相抗了。

    古猿话音刚落,空中传来洪钟之音:“老猿,那世尊就是你骂的最凶,怎的今日却夸赞起他来?你便是要结这个善果,又何必这般委屈了自己?”

    古猿也不抬头,便笑道:“老猿我当初要骂世尊,自有他的道理,今日要赞世尊,亦有一个说法,怎是你这个扁『毛』不修能胡『乱』评判的?”

    原承天循声望去,见天火中立着一人,肋生双翅,生得赤面猪鼻,用手于空中捉到一粒混沌浊珠,就张开大口来嚼。若是不知这混沌浊珠的来历也就罢了,原承天既然知道这黑珠的来历,怎能不惊?

    那双翼赤面人将黑珠咬得山响,又道:“你倒说说看,你先前望何要骂世尊,今日为何赞他?“

    古猿道:“那世尊是我等的死敌,将我等诛杀干净,若非有贵人相助,怎有我等今日,你说该不该骂他?“

    双翼赤面人笑道:“自然该骂,这又何消说得。“

    古猿道:“但细细想来,那天下之主,只能有一个,否则天下人你一个主意,我一个主意,又如何建得五界,创出这世界来?若是为那苍生万物计,自该要是赞他的。“

    双翼赤面人点头道:“这也说的有理。只是世尊创的这五界,委实缺陷极多,如今更是界力不稳,随时崩塌,这世尊之才也不过如此罢了。“

    古猿连连摇头道:“那世间万物,岂有亘古不变的道理,有生便有死,五界既立,必有寿限,所谓与天地同寿,也不过是与天地共存亡罢了。难得的是世尊有见于此,竟能放弃这世尊之位,将其体化身千万,要去这世间轮回,体验诸般世间变化,再建世界,这样的心胸你我谁人可及?“

    双翼赤面人低头寻思了良久,终于点了点头道:“可叹我等亦怀惊天神通,却只知在这里安乐逍遥,又怎有济世之怀,这样看来,世尊是比我等强得多了。“

    他向原承天打量了许久,又默默的点了点头,其中深意,实难测度。而以这等混沌古修的大能,古猿便不开口,这双翼赤面人定也瞧出原承天来的来历了。

    古猿道:“今日我要结这个善果,以私来说,是为我等谋个后路因果,显显我等的本事。以公来说,则是要为那重修五界大业,尽一份绵薄之力,老猿此心,还请老友体会。“

    双翼赤面人笑道:“老猿,你我之间又有何话说,想那古獬冰狐,亦无二话,就怕那老雕『性』如烈火,又与世尊结怨最深,最难说项了。“

    古猿笑道:“这也不难,那老雕虽是食古不化,却是最知天机的,老猿自信这份眼力也不能那老雕差了,若是我瞧花了眼,嘿嘿。“目光转向掌中的原承天,却不肯说出下文来。

    原承天听其话意,已明白七分,这古猿是知天达地的,自己日后成就,早在这老猿的意料之中,这也是这老猿刻意要结成这个善果的最大理由。

    若是自己日后成就平平,这古猿怎会在自己身上耗费这许多工夫,想来那老猿口中说的老雕,比古猿修为更就,亦能看得更准。

    其实这般说来,原承天倒是吉凶难测了,若是这老雕瞧出原承天的日后成就有限,说不定就会当场将其诛杀了,对这些混沌古修来说,诛杀个把昊天修士,岂不是如同诛杀蝼蚁一般。

    更要命的是,那一个人未来的命运,便是以世尊能,也未必能瞧得准的,天机难测四字,又怎是随便说的?

    虽是如此,原承天仍是丝毫不惧,只因他向来明白,命由天定,事在人为,若只肯信命,那一个人不管怎样努力向前,岂不是毫无意义,想来天地绝不会这般糊涂了。

    古猿以心神向原承天介绍此间大修名讳,原承天这才知道,这双翼赤面人名叫赤犰,亦是当时与世尊争夺创世名头的古修之一,与古猿,古獬,冰狐,同丧世尊之手,其名皆在千杀劫果之中。只是原承天除了那古猿之外,不曾祭将出来罢了。

    至于那只老雕,则是非同小可,原来这老雕名叫混沌古雕,与世尊几乎同时生于混沌之中。只因这老雕『性』急,从混沌苏醒过来之后,就要急振双翼,分开混沌,却因刚刚苏醒,修为毕竟弱了些,结果就此伤了双翅。其后再遇世尊,便不是世尊的对手了。

    这老雕时常对人道,若他苏醒之后,不急于分开混沌,而是静心潜修,修出金翅一对,怎有日后世尊创世之说。不过这只是老雕的一心执念罢了,他人如何能信?

    赤犰与古猿并肩而行,向那雪原冰山处其发,片刻之后,就来到这不移时域之中,快要走近一座冰山时,那冰山忽然轰然倒塌,于碎冰『乱』雪之中立起一具巨大的身躯来。

    此物与古猿一般高大,周身雪白,额上生就一角。瞧其相貌,似牛若麟,十分的俊美。

    古猿道:“老獬,你这次沉睡,可是又睡了千年了。“

    那古獬道:“这就奇了,这不移时域之中,你也能算计时日?“

    古猿笑道:“我老猿洞天彻地之能,只比那老雕略逊一筹罢了,人间日月流逝,我怎能不知?却不知你这次沉睡,又诛杀了多少恶人恶兽“

    原承天先前已听古猿用心神告知,这古獬禀『性』公正,最瞧不得世间『奸』邪事,因此虽然身在混沌,却常常去管那外界俗事,他此最后在沉睡,却将一道虚识进入昊天凡界,四处去管闲事去了。

    若论这般心『性』,倒与原承天有几分厮像。

    古獬道:“惭愧,老獬这次是往那九渊走了一遭,要去访访故友罢了。“他的一对清奇的目光向原承天扫来,便是微微点了点头,笑道:”正因此故,原道友的九渊之行,恰好让老獬瞧了个正着。“

    古猿哈哈大笑道:“这么说,又是有缘了。既然连你老獬却挑不出承天的短处来,想来老雕亦无话可说。“话虽如此,那眉头仍是紧皱,不肯有片刻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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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3章 争先献技谁肯后

    这老獬因周身雪白如玉,与天下之獬大不相同,便以雪獬自谓。此刻雪獬笑道:“我与原道友,今日虽算初会,其实却观之良久,只不过老獬瞧得见你,你却瞧不见我。若论原道友的行事,若只敢称第二,天下绝对挑不出个最一来,委实是令人敬佩的。”

    原承天慌忙道:“前辈谬赞,何以克当?“

    雪獬却摇了摇头道:“我老獬说话,从无半句虚言,就以这骨猴来说,此灵本『性』凶悍,又是『性』高气傲,极少服人。可在那九渊之中,却肯为你而死,原道友的为人亦可从中略知一二了。今日老猿要造化骨猴,我老獬自无二话。“

    赤犰笑道:“在下早就说过,老獬这关最是容易过的。“

    雪獬笑道:“此事无关我与老猿的交情,一来是这老猿的神术,非猿类不可传继,此为有缘,二来那骨猴之『性』,亦是深合吾心,此为有道,试问我如何不肯?“

    老猿笑道:“但不知老獬会将如何神通,传于骨猴?“

    雪獬道:“大观天术如何?“

    老猿与赤犰齐齐摇头道:“小气,小气。“

    雪獬忙又道:“再加五金皆破之能如何?此为老獬这只独角上的独特威能,他人是修不来的。“

    赤犰笑道:“这也就罢了。“

    他转向原承天道:“原道友,你莫听到这五金皆破四字,就小瞧了此项威能,寻常的五金之器,想破解也是容易,但若是昊化之宝,甚至是仙庭之宝,又该如何破之?这就是老獬的独门绝技了。“

    原承天一揖到地,道:“如此大德,承天着实感激不尽。“

    他原想以晚辈自称,可今日这几名混沌古修,其实是将他与世尊等量齐观了,既然占了这世尊分魂化身之名,又如何能轻慢了自己?因而只好弃了这“晚辈“二字。

    说来这世尊元魂化身的身份,猛听上去是极其珍贵的,可这世间的世尊分魂,不知有多少万道,那修成大道的,亦是瀚如繁星,比自己境界高者,亦是车载斗量,因此这个身份,着实也算不上什么了。

    今日古猿要与自己结成善果,古獬赤犰亦肯热心相助,所看中的,不过是自己历年行事,还算符合天地之道罢了。由此瞧来,这出身固是要紧,自身的为人行事,才更是立身之基。

    古獬摆了摆手道:“我等虽身怀惊天神通,最终还不是埋没在这混沌残境,还能有机会出外显『露』不成?倒是借这个机缘,传承了这我等的绝学,也不至于埋没了。说起来,反倒是要多谢道友才是。”说的谦逊之极,说罢此言,就将双目向那赤犰一挑。

    赤犰笑道:“你莫只管瞧我,难道那老猿之事,我反倒会小气了?想来那三头六臂之术,老猿自会教他,骨猴又修得了这大观天术,五金皆破之能,这般算来,唯独少了件趁手的法宝了。”

    古獬点头道:“这也说的是,你是灵禽出身,那骨猴却要算是个灵兽,所修心法大不相同,倒是赤犰兄向来多宝,要你一件法宝也是应该。”

    赤犰道:“就不知这骨猴心『性』如何,喜用何种法宝,不如等他功德圆满,再择法宝不迟。”

    古猿与古獬齐齐点头道:“这也是至理。”

    正说的无比热闹,远处传来一声燕语莺声:“你等这个授技,那个献宝,是要欺我修为低微,囊中羞涩吗?此事我若不拔个头筹,我可不依。”

    三大古修相视而笑,都知道是那冰狐到了。

    原承天抬头瞧去,只见那不移时域之外数千里处,飘来一朵白云,这白云来的极快,也就是一眨眼间,就来到诸修面前,那云中立着一名女修,身着红裙,相貌甚是妖媚,令人不敢『逼』视。

    此女修一双妙目,从极远处就瞧定了原承天,再也不肯移开,原承天心『性』何等之坚,任她怎样来瞧,心境不动一丝。却不知三名古修心中早就暗自惊讶了。

    要知道这冰狐天生灵媚,一颦一笑,皆是天下至高摄魂之术,那心『性』略低者,定是意『乱』神『迷』,此刻若来斗法,岂不是大败亏输?

    古獬慌忙道:“冰狐,你这摄魂之术,在我等几个老古物面前施放也就罢了,这位原道友毕竟是昊天修士,根基又是极浅的,若是入了他的灵识,岂不是惹祸的根苗?”

    冰狐“扑嗤“一笑道:“你可莫要小瞧了原道友,那世人皆会慕我,唯独这位原道友,视我不过是红-粉骷髅罢了,怎会有事?”

    赤犰奇道:“便是以我修为,见到冰狐仙子,也要强敛心神不可,怎的原道友反倒超过了我?”

    那冰狐嫣然笑道:“这等几个老古物,只知道用那修为抵御摄魂之术,却不知这世间的摄魂之术再强,却有个天大的克星,你等自是不知,那原道友却是晓得的。”

    话虽如此,就见她将面上艳光收敛,虽然瞧起来与刚才并无两相,可既是收了这天生的摄魂之术,诸修再来瞧她,心境便是无波了。原来是摄魂之术,最能唤起修士潜在**,的是难防。

    赤犰道:“那摄魂之术天大的克星又是何技?我赤犰虽不及老雕与老猿知天达地,也能算得上玄承深厚,怎的却是不知?”

    冰狐再次抿嘴笑来,她接连三笑,风情各不相同。第一次笑来,着实是摄魂夺魄;第二次笑来,足令人心花绽放;可这第三次笑来,却似那冰雪中透着一丝暖意,又似夏日中的一杯清茶,虽觉可观可羡,却怎有一念绮思?

    那冰狐便道:“要知道摄魂**最大的天敌,乃是一个情字,唯有世间痴男女,不受此术半点神通。只因他心中念念,唯有那一个人罢了,便是冰狐艳绝天下,又与他何干?”

    赤犰大摇其头道:“这可是不通了,难不成那世俗之人,亦是能抵御仙子**?”

    古猿笑道:“世俗之人,未曾修行,七情六欲皆在,便是被仙子有所心动,也是在这个欲字。那苏醒之后,自然亦是痛悔不堪的。说来并不算仙子的十分神通。至于原道友,又当别说,嘿嘿,那原道友心中之人,谁又可比得?”

    冰狐素荑微摆,道:“怎的说来说去,皆说到我的身上,今日的主角,该是那未具肉身的骨猴才是。却不知老猿是想怎样施法,再夺造化?”

    古猿道:“以老猿想来,那骨猴原先是冥界灵物,生就灵瞳骨身,也算是七分神通,若是只恢复原体,怎能显出我等的手段来?因此这第一步,便是要再塑金身。”

    冰狐道:“老猿有金锃神光在手,这金身倒也不难造就,既是如此,我也不来抢这个功劳了。那赤犰要献法宝,古獬要授秘术,却不是难为了我?”

    古獬笑道:“你有先天摄魂之术,修到极致,便是大罗金罗亦难抵衡,何不就造化了他?”

    冰狐扑嗤笑道:“这骨猴虽是天生灵物,可其相貌只怕不堪,那摄魂之术总要有个根基,才好相互配合,比如以赤犰道友这般相貌,笑将起来,岂不是将人吓杀,哪里能摄得了魂?”

    这冰狐的修为本来在诸大古修中修为最低,只因这天生摄魂之术,方能占上一脚,而那女子的心『性』,又是不肯让人的,偏偏诸修为讨老猿欢喜,成就这个善果,皆献出拿手之物来,这就让冰狐为难了。

    三古修都在低头思索,要替这冰狐想出一策来,就算压不住了众修之技,起码也不可太弱了。

    可这冰狐之能,委实难以与诸修相比,因此诸修思来想去,皆是不妥。

    便在这时,远处一座冰山轰然一阵巨响,裂出一道巨缝,于山石中跳出一物来,在空中顿了顿,就向诸修急急冲来。

    古猿道:“原来是只雪蝇,这物事好不烦人,总要想个法子,将其断了根才好。”

    原承天瞧这只雪蝇,大约拳头大小,通体雪白,虽瞧不出其修为来,但在这混沌秘境之中,又怎是凡物,想来绝非自己所能抗衡了。

    而这只雪蝇想来灵慧不高,竟冲着诸修而来,端的是不知死活了。

    银狐知道三修自高身份,必不肯动手,她倒是想在原承天面前卖弄手段,也免得被原承天轻看了,于是将红裙一摆,踏玉步上前,也不动手,只将目光神光向那雪蝇瞧了瞧。

    这雪蝇怎能抵受这神光一照,慌忙就掉转身子,转身就向那冰山裂缝中折返回去。

    冰狐道:“老猿这下可以安心了,这次我施了个绝后计。“

    古猿笑道:“这又是怎样的妙术?”

    冰狐脸『色』一红,道:“区区小术,没的让老猿笑话,不过是动用了一点『乱』心之术,让其回去之后,去寻那同伴厮杀罢了。”

    古猿笑道:“这果然是绝后计了,这只雪蝇虽然不算如何修为,可在洞里这样忽然自相残杀起来,也足以让同类束手,这般说来,我倒是想到一条妙术,可使这骨猴受益了。”

    冰狐奇道:“这倒要向老猿好生请教了。”

1114章 我视天地竟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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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猿道:“这骨猴天生就修成瞳技,若再加上五金皆破之术,等闲修士法宝在其面前自是堪一击了,然这世间奇术多有,那境界极高者,更善腾挪变化,就好比有利刃在手,又如何一击而中?”

    赤犰笑道:“老猿说是的,若莫老猿是想让冰狐传其这『乱』魂之术否?”

    古猿道:“那昊天有项大法,名叫『乱』心诀,只可惜此诀唯能由仙修之士修成,骨猴身为灵物,怎可修得?倒不如由冰狐将这摄魂大法中分出一术来,用来『惑』『乱』他人元魂灵识,就算是难以如冰狐这般随心应手,可只要稍有威能,定可发挥出瞳技所长了。”

    冰狐喜极道:“就依老猿所言,我便传他此术便是。你等所授法术法宝虽强,终需要用我这『乱』魂术,方能一举得手。”

    唯有那古獬皱起眉头来,道:“若这骨猴真个儿修成我等若干神通,虽不敢说天下无敌,可足以与天下大能之士周旋一二了,试问那骨猴之技若在原道友之上,又怎能甘心受那原道友的约束?”

    这倒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诸修先前只顾着争先恐后,献术献宝,以图再造骨猴,结此善果,却浑然没有想到,那骨猴既是极强了,又如何御控得住?

    冰狐道:“听闻这骨猴极是忠义,又与原道友交情非浅。想来应该不生心生反意才是。”说罢也觉得此话勉强,便止口不言了。

    古獬道:“需知那生灵的『性』情,总是随着自身能的变化而变,以弱御强,实是取祸之道。”

    古猿道:“既是如此,那也不必再让老雕授术于骨猴,而是独将一项妙术授于承天罢了。老雕之能,才是真个儿惊天动地,是连我也要叹服的,想来以老雕之能,定能办到。”劫修传1114

    诸修这才纷纷点头道:“老猿此言最善,就怕老雕不肯。”

    老猿勉强笑道:“无论如何,那老雕总要给我几份薄面。”话虽如此,心中毕竟难安,只因那老雕的『性』情哪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

    诸修一路商议,遁行之速虽不算高,可这不移时域毕竟空间有限,此刻已来至一座孤峰之前。

    此峰与四周诸峰不同,乃是极高极险,好似一柄巨剑倒『插』于地,而细瞧此峰,其中虽覆冰雪,但其质为混沌古玉。竟是通体由古玉堆成的一座奇峰了。

    传闻那仙庭之中,亦有玉山一座,不知与这座玉峰相比,又有何不同?

    古猿道:“此峰由混沌清气而生,世间绝无,唯仙庭玉山可与之相提并论,此峰所产之玉,冠绝诸界。而世间诸宝之材,唯玉为佳,承天若离了此处,定要携几块玉去。”

    原承天正想称谢,忽听那峰顶传下冷冷的声音:“好你个老猿,怎就替我做起主来,此山产玉虽多,若无我令,谁敢私取分毫?”

    原承天大感惊愕,此音必是那古雕所发了,想那古雕与老猿相伴不知多少岁月,必定是感情深厚,可从这番话中瞧来,倒像是对头一般。看来这古雕『性』情,果然是古介执拗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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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先前见赤犰古獬冰狐诸修,虽是境界极高,却同样是可亲可近,自己虽不敢妄议『插』口,可听诸修谈论,也觉得是如坐春风,如今则因这古雕一言,那心中就是一紧。

    古猿苦笑摇头,竟冲着原承天做了个鬼脸,向他传音道:“这老雕面冷心冷,其实最讲交情,他所恨者,是当初着急分开混沌,伤了双翅,遂被世尊所趁。其实众人皆知,那世尊之才,胜我等千万倍。唯这老雕不肯信罢了。”

    这等创世古修的恩恩怨怨,原承天怎敢『插』口,虽说此事也算与自己大有关系,可自家一道小小分魂,却要承受世尊前世恩怨,说来怎算是公平?

    虽是如此,可也只能哑忍罢了。

    老猿便道:“好你个老雕,难得这混沌秘境之中来个客人,也不替我留份薄面,试问我如何与你干休。”

    老雕道:“此人是你的客人,若想做我老雕的客人,还要瞧他有何神通。”这话虽仍是冰漠无情,与刚才相比,也算是多了一丝暖意,看来这老雕虽是记仇,却更知因果,因此老雕如何相得原承天,端看原承天自身的造化了。

    那冰狐纵身跃上玉山之顶,抢先一步,来到老雕面前。原来诸修之中,虽然老猿与老雕关系最厚,可冰狐与其过从最密,亦是最方便说话的。劫修传1114

    那冰狐先行一步,自然是想仗着平时与老雕最熟,说几句婉转话儿,也免得局面太僵了,于承天面前不好看。哪知她刚刚上了峰顶,那听那老雕道:“仙子,你今日不必多言,老雕自有区处。”

    冰狐也只好长叹一口气了,自家的心思,原来早被这老雕所窥,这倒也不奇,奇的是老雕平时虽不好说话,大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不知今日又是何缘故。

    这时诸修已来至峰顶,老猿为在古雕面前全原承天的体面,早将原承天放下,让原承天随自身同行,毕竟用手掌托着,总是不太雅相了,有失世尊分魂尊严。

    原承天来到峰顶之后,凝目瞧去,只见那峰顶光秃秃的并无一物,有一名青衣修士端坐在一块玉石之上,此修雕面人身,双目森寒如铁,其中更有一点青光,直可『射』到人心中去。此修这份威严,好似天地一般,让人唯能仰视,不敢正眼去瞧。

    瞧其相貌,自然就是老雕了,此雕虽化人身,却仍留着雕面,可见在其心中,虽承认人身最近道体,可古雕尊严,亦要原份保留,此雕心情,由此可略见一斑了。

    那老雕也不招呼诸修,劈面就道:“老猿,你等今日来意,我老雕已知,不是我老雕要驳你的面子,实因我老雕行事,向来自有道理,不受人情约束。想来你也深知我意才是。”

    古猿笑道:“我若无把握,也不敢来见你,放着世尊分魂在此,你若挟私报复,那也由你,只不过从此这混沌秘境之中,只怕谁也要笑你三分。”

    虽是面带笑意,却是字字如刀。既不伤双方交情,又点明利害,这老猿又岂是白活的?

    老雕冷笑道:“我老雕行事,只求无愧于心,就连那天地也没瞧在眼中,混沌诸修毁我谤我,与我何干?便与你等说了,你等怕也不信,这世间诸人,老雕唯敬世尊,世尊之下,天下地下,唯我独行。”

    这口气好不狂妄,竟似除了世尊之外,连那仙庭诸神,以及九渊大帝也没瞧在眼中了,可诸修思及老雕的神通,倒也配得上这份豪情,是以都是摇头不语。

    老雕又道:“只是那世尊分魂千万,各有因果造化,亦分良莠,难不成每道分魂来此,老雕都要敬若上宾?老猿今日所携之人,以老雕看来,此人日后成就,着实有限,实止于仙会之中了。”

    老猿不由吃了一惊,道:“如此说来,此人竟是要在仙会之中殒落了?”

    老雕道:“那天地我自不惧,也不怕他降劫数于我,实对你等明说了,此人在仙会之上,固然是可大放异彩,只可惜流年不利,最终会遇到强大对手,就此殒落无疑。老雕的这双混沌青光,已然是瞧得准了。”

    老猿道:“若论老雕的混沌青光,只怕比那天课神算犹胜一筹,只是未来之事,乃由此刻而定,若是其后毫无变化,自然不会失误了,但若老雕与我等齐心协力,也不是没有可能改变因果。”

    老雕将目中青光洋洋瞧向空中,冷冷的道:“老雕为甚要替其改运易命?”

    这话就说得诸修齐齐一呆,诸修昔日虽敬这古雕三分,又知他『性』情古怪,可今日却是个个大皱眉头,皆觉得这老雕委实过分。

    那老猿有求于心,也就只好强自忍耐,古獬『性』情最为公直,又是最不惧强横的,便冷笑道:“说来说去,还是记仇,其实以老獬瞧来,那创世大修的名头,老雕着实是配不上的。”

    老雕懒洋洋的道:“任你说来。”

    老獬嚷道:“若想创立诸界,自要联合诸多大能之力,若无心胸,如何容人?那世尊的胸襟,我等都瞧在眼中,便如这天地一般了,那青龙与其大战十余场,最终仍将青龙立为四神之首。而老雕的心胸,嘿嘿,只怕唯有他自己一人罢了。”

    老雕眉『毛』倒竖,已有怒容。

    那赤犰亦是看不过去,叫道:“老獬说的是,你老雕每每念念,就说什么当初只恨振翅过早,没能分开混沌,反倒伤了双翅,才被世尊所趁。可明眼人皆知,那世尊多大的神通,便是青龙不死之躯,也被其连斗连胜,最终输的心服口服。你老雕心中不服,那是无量,又千方百计寻些借口,更是贻笑大方。”

    原承天见诸修几乎就要翻脸,不由骇然,这等古修若是争竞起来,那可是非同小可。匹夫之怒,尚且流血五步,那古修之怒,自是要天翻地覆了。

    奈何自己人微言轻,在诸多混沌古修面前,又怎敢擅自开口,再瞧冰狐古猿,亦是怒气冲冲,这局面竟是无法挽回了。

    便在这时,老雕道:“我等今日之争,不过是为了区区一道世尊分魂罢了,既是如此,且灭了此魂再说,也免伤你我和气。”

    一掌拍来,“啪”的一声,正中原承天头顶,这一掌着实突兀,别说四大混沌古修,就算是世尊在场,也是无救了。

    

1115章 此遇堪称险亦奇

    那老雕的境界修为,已至不可思议之境,原承天在其面前,也不过是如同蝼蚁一般,此掌拍来,百年修为竟无一丝用处。

    原承天一道元魂,就此遁出体外,一时间也不知该飘向何处,就在那里随风飘『荡』。

    原承天肉身虽损,唯存元魂,但玄承记忆犹在,刚才那一刻,就觉得恍然如同一梦,唯一惊奇的是。按理说原承天既然身死,那司命灯上所留存的一点元魂,就该立时发挥作用才是。

    但不知是那老雕早有所防,还是出了怎样的差错,司命灯居然并无反应。

    元魂便寻思道:“莫非唯等我这道元魂完全消失了,那司命灯上的元魂才会启动不曾?既是如此,那也只需等上几日罢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丧了这条『性』命之后,必定惊恐绝望,或因有这司命灯这条退路,心中又想到玄焰灿初说过,那由司命灯转世之身,更具莫大好处,因此心中反生期盼之意。

    那老雕既损了原承天的肉身,对原承天的元魂也就不再理会。想来这老雕与原承天的前世原有宿怨,这一掌之后,也算是了却因果,至于原承天这道元魂日后如何,老雕自然不理,此修连天劫也不放在眼中,又怎计较结下的这段恩怨。因此玄焰若想替原承天重铸肉身,也应该无多大阻碍。

    元魂既知自己已无几日『性』命,又何必留在这不移时域之中,耽误司命灯上的元魂转世?他已历九世之劫,此世元魂再无转世之可能,因此只要离了这不移时域,不消几日,自然烟消云散了。

    但若是留在这移不时域之中,则因时光停滞不前,那元魂就算再此停下千万年,也是不会消亡的。

    元魂的遁速本就极快,刹那间已出了不移时域,正想出了这个混沌残境,也好加速消亡。可想起元雪蝶与姬怜舞正在域外等候,若是被撞个正着,岂不是惹二女伤感,那反倒是多事了。

    于是就止了出域之念,只在这混沌残境之中随心飘『荡』,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一探这混沌之中,究竟还有多少天地之奥,甚至连那世间苍生谈之『色』变的灭离二界,也不妨去走一遭。

    正在这时,身侧吹来一股清风,元魂沐在其中,觉得好不快意,知道这是混沌中的一股清气的,于是心道:“我又有几日寿限,何必再营营苟苟,倒不如随着这清风而去,任他飘到何处,就在哪里消散了便是。”

    那股清风飘飘『荡』『荡』,携着这道元魂,就在那混沌残境之中随意而行,半日之后,来至一处红花绿叶之地,元魂瞧此处风景奇佳,又想驻足观看,偏又在这清风中呆得惯了,一时也不想离开。

    就在那里犹豫之时,就见前方有面白幡招摇不定,元魂身不由已,就向那白幡飘去。

    那白幡持在一名青衣老者手中,这老者面目还算白净,却生就一对鸟爪,看来亦是灵禽所化,只是未曾化得完全。

    复又想来,这混沌秘境之中,若能修成人身,自然是莫大的修为,又怎会化不全这双手?看来亦如那老雕一般,留此一对鸟爪,以示不忘出身罢了。

    元魂本想挣扎离开,可那白幡之中实有极强大的吸力,自己就算是肉身犹在,只怕也未必能抵受得住了,没奈何,元魂飘到白幡之侧。那老者喃喃道:“等了多日,好不容易又来了一道,恰好凑成百数。”

    元魂先是一惊,忖道:“难不成这修士专事收魂,若是只管灭我元魂也就罢了,若是弄得不死不活,也不知对那司命灯有否影响。”

    只可惜在这引魂白幡之下,元魂半点也挣扎不得,那修士就取出一个葫芦来,随手向元魂一指,元魂便被收进这葫芦之中。

    元魂入得此葫芦中,心中自是惶恐不安,那世人都盼着长生不死才好,可唯有这道元魂,却盼着立时速死,以便将那司命灯的再造之能运转起来,唯有那时,才算是真正得了『性』命。

    像现在这般不生不死,着实是有些尴尬了。

    心中虽是惶恐,可这元魂生前何等心境历练,便身处在这不可思议之处,仍是镇定如恒,那心中惊惶,也只是一闪而消。

    这葫芦之中,自然是暗无天日,在外面瞧来,只是一只小小的葫芦罢了,但仙家法宝,自然与众不同,这葫芦之中,其实亦是自成界域,说有多广,便有多广。

    那元魂也不肯四处游『荡』,只在静立这葫芦一角,唯盼时日一到,自身消散罢了。

    哪知便在这时,那葫芦微微一晃,外间有那老者的声音传来:“既然是百魂齐聚,就该有个结果出来了。”

    此言说罢,元魂的神识之中,忽觉有异,原来这葫芦之中,另有一道元魂,正想探进自己的神识之中,瞧其势头,竟是想要吞噬自己了。

    这原承天的元魂若论修为境界,在这混沌极境之中,或算是无一可取,可若论这元魂吞噬之术,谁又能强得过他?

    当下施展生前练就的本事,也就是两三息之间,就将这侵来的元魂吞噬了个干净。

    这元魂虽是反击得手,其实也没往心里去,只是依着本能而行,可等到这元魂被自己吞噬之后,才惊讶的发现,那被吞的元魂,赫然便是另一道大修分魂了。

    这也是这道元魂不想久存世间,故而对周遭情景也不在意,否则有同为大修元魂在侧,又怎能探察不到?

    而吞了这道大修元魂之后,这道元魂再想起刚才那青衣老者之言,不回的大为动容起来,莫非这小小的葫芦之中,竟有百道大修元魂?

    再细细想来,倒也不是绝无可能。

    那古雕在此不知多少年,便是收了百道大修元魂,也毫不为奇,看来自大修化身千万之后,流离至此的大修元魂,竟已有百数了。这也就是老雕不便走出这个混沌,否则便是收集成千上万道大修元魂,想来也非难事。

    再想到这一路走来后遇到的清风白幡,分明就是古雕的刻意安排,其目的就在引自己来至此处。

    却不知这大雕收集如此多的大修元魂,又有何目的?若说他不想那大修分魂转世,却又不像,毕竟这百道元魂,与大修分魂千万之数相比,实在不堪一提。

    若说这古雕收集这百道元魂另有目的,一时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此时元魂既生警惕之『性』,就不由得放出神识,一探这葫芦中动静。

    这一探不要紧,果然就如刚才所料,这葫芦之中挤挤挨挨,果然藏了近百道大修元魂,只是那诸多元魂皆是昏昏沉沉,好似半死了一般。

    正在惊讶,那老者的声音又传来:“你等元魂,还不速速醒来厮杀,等有了结果,我也好去消账,难不成还要再让等上数万年不成?”

    这时有法诀之力传来,那葫芦之中便响起一道惊雷,那惊雷好不响亮,葫芦中近百道元魂齐齐一震,立时就醒转过来。

    原承天的元魂这时也明白了这七分,原来那古雕收集了百道大修元魂在此,竟是要让诸多元魂彼此厮杀,那唯存的一个,想来古雕必有用处了。

    这元魂就不由得犹豫起来,虽不知老雕有何用意,可收集百道大修元魂在此,必有极大图谋。只是无论老雕有怎样的图谋,自己也无法干预了。

    唯一要思考的是,若是自己被别个大修元魂吞噬了,岂不是省事,那边司命灯早些运转起来,也好早些转世重生。

    那玄焰早有安排,那元魂转世重生之后,不但修为境界不失,且还能凭空得到偌大好处,只可惜究竟是怎样的好处,那玄焰抵死不说。

    唯一的坏处,就是自己艰苦修成的雪芽神臂,就再也机缘得到了,不过这世间之事,皆是一得一失,倒也不必挂怀。

    正因为有这些念想,这元魂对是否被其他元魂吞噬,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不想就在这时,那老者的声音道:“葫中的元魂听着,你等若在外界有法宝寄魂的,千万莫要心存侥幸,盼着能用法宝重生,你等若在这葫中被人吞噬了,我家主人定会收了你等的寄魂法宝,令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原承天的元魂听到这话,就好似刚才诸多元魂被惊雷唤醒一般,自是震惊无比。

    虽然玄焰将那司命灯藏得妥当,可以老雕之能,又是在这混沌秘境之中,何事不能为?若说老雕能收回司命灯,倒也不是妄言。

    这时诸多元魂早就厮杀成一团,原承天的元魂这时既然醒悟过来,自然就将神识向那诸多元魂中一探。这才知这近百道元魂非同小可。

    原来这百道元魂之中,既有那修为不入流的,也有那修为极高的,甚至还有数道元魂,已达太虚之境了。

    原承天的元魂心道:“那强力元魂每吞一道元魂,修为便进一分,不过既是太虚修为,便是将这百道元魂齐齐吞了,也只是略略小补罢了,倒是我若能吞尽了这葫中的元魂,或能将修为再进一境,达成仙修大成便有可能了。”

    只是就算达成仙修大成,又怎是那太虚境界元魂的对手?原承天的元魂想到此处,寸心焦虑,非同一般。就觉平生之险,唯此而已。

1116章 百魂相杀存者一

    只是前途再是幽暗难测,这元魂道心极坚,又怎会有半丝灰心。刚才是觉得有司命灯这条退路,这才不以为然罢了,此刻退路已断,元魂自然斗志重燃。

    玄焰不肯轻泄司命灯再造肉身的好处,便是担心原承天有了这条退路,一遇极危之境,就不肯再努力向前,而这司命灯一旦用去,怎能再用?说来尚有一命,其实只要心气一泄,那就是一退千里,百条『性』命也未必够用。

    此刻这元魂沉下心来,细审当前局面,若想在这近百道元魂彼此厮杀之中活得命去,那可着实不易。

    这时那葫中的元魂之争,真可谓是纷『乱』如麻,要知道元魂就算想吞噬其他元魂,总不可能一吞而就,便是去吞修为境界极低者,也需颇费工夫。

    因此那元魂就算在吞噬他人元魂时,极有可能就被其他元魂趁火打劫了,这叫做螳啷捕蝉,黄雀在后。只是那黄雀也同样无法幸免,自然有其他元魂也会趁『乱』来噬。

    因此那葫外的青衣老者震醒元魂至今,仍无一道元魂被噬。

    原承天对那些修为低于自己的元魂,自然不必在意,自己具有强大神识,怎容这些元魂近身,而观当前情景,自然不可立时就去吞噬其他元魂,以免被人所趁,倒是可以用这神识的威能,将那袭来的元魂击伤了再说。

    便是略强于自己的元魂,原承天的元魂亦是不必放在心中,这也就是神识的好处了。

    唯一需要顾虑的,则是那数道太虚境界的元魂,细细数来,竟有五道之多,这五道元魂既能修成如斯恐怖的境界,自然是经历极丰,手段通天,若是立时就被自己遇上,自己哪有丝毫把握。

    幸好那五道大能元魂早就瞧见彼此,正在那里虎视眈眈,要寻机致对手于死命了。

    原承天的元魂远远的瞧见这个情景,心中道:“这五道大能元魂,没将其他元魂放在眼中,但若有一道元魂,能压制住其他四道,便可称霸这葫中世界了,而我唯一的机会,便是趁这五雄相争之计,尽力的增强实力才是。”

    其实原承天的元魂就算是尽噬葫中元魂,其境界最多只能升至仙修大成罢了,离太虚之境仍是差了十万千里,若是寻常人一想到这差距难以弥补,只怕就泄了气,可原承天向来坚忍之极,不到最后一刻,又怎会言弃?

    而这时葫中的其他元魂,表现亦是不一,那不入流的自是茫然,略有根基者则是惶恐不安,有的便四下冲突,想从这葫中寻条路来冲出去,有的则是东躲西藏,不肯与其他元魂厮杀面对,自然最多的还是彼此厮杀,以求尽快提高自身修为。

    尤其是那些极道境界的元魂,更是凶狠之极,要知道这些元魂尚有一线生机,又怎能不来拼命?

    那原承天的元魂冷眼旁观之后,于大局已是了然,他也不急于去吞噬元魂以壮大自身,在当前这种局面下,若是着急动手,反倒容易被其他元魂所窥。

    而只需略等片刻,这葫中的元魂人人有了对手,局面就会出现某种僵持,才会生出一些机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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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他心中虽是打着如意算盘,自有那『性』急的元魂涌来厮杀,便有两边元魂不约而至,远远就将灵识探来,要将这原承天的元魂噬了再说。

    原承天的元魂用神识一探,知道两者都是仙修境界,便知这两道元魂此举着实不智了。此刻若想尽快的强大自身,自然要寻那些境界低微者,寻同境界修士厮杀,又自有好处?

    这元魂不慌不忙,将神识放出,以一道神识同斗两道灵识。用这神识诛魂杀人,这元魂并非没有历练,此刻不需考虑对手肉身强弱,更是省事许多。

    元魂这种灵识之斗,那是来不得一丝讨巧,可谓是强弱立判,两道灵识与一道神识一经接触,两道灵识立时就败下阵来。急急就向后退走。

    若是平时,原承天的元魂或许也就不肯赶尽杀绝了,可在这葫中世界,到最后唯有一道元魂可以胜出,若是存了慈悲之心,那岂不是如同『自杀』一般?

    那世尊亦遍布杀气于世间,便是让那仁者亦具杀心,否则越是至仁至慈者,反倒易被人欺,那可真是天理不彰了。

    因此神识闪电而出,刹时追上一道灵识,双方再次交手时,对方本就境界低微,又是气衰力竭,又怎堪神识一击,立时就被打散无形,那道元魂没了灵识,也变成一道无识的孤魂。

    神识这边打散对手灵识,不肯稍做停留,再次追上另一个对手。那神识在这种方寸之地,说去便去,怎有丝毫耽搁,同时是在刹那之间,又造出一道无识孤魂来。

    这时那五道太虚元魂忽的厮杀起来,原承天的神识探得明白,这五道大能元魂分为两队。看来是在刚才僵持时,已是私下约定好了,只盼先暂且联手,灭了对方,其后再来一较高下。这也是当前局面下最佳办法来。

    而在五道大能元魂正式厮杀之际,其他元魂也早寻好了对手,在那里或是捉对厮杀,或是三四道元魂纠缠一处,种种纷『乱』之景,又怎好一一述的。

    原承天的元魂诛杀了两道同境界元魂后,在其他元魂看来,可谓是惊心动魄,在这元魂看来,倒也寻常,原承天的本体就以心境神识见长,也正是以此为基,才能屡次越境杀敌。今日只用元魂相斗,反倒更显出他的强项来。

    是以初时原承天的元魂听说要百魂相斗,还算是有些惶恐,此刻则是如鱼得水,除了那五道太虚境界的元魂,其实已无所惧。

    这时又有三道元魂不知死活前来挑衅,原承天的元魂故技重施,胜的更是轻松,只是身边虽有五道孤魂可噬,却偏偏不敢真个动手。

    原承天的元魂急中生智,便将自身一分为二,一道分魂专管厮杀,另一道分魂只管吞噬,二魄彼此配合,岂不是攻守兼备了?

    而因原承天先前修过分魂之术,那分魂再也不会与主魂背离,随时可分可合,元魂分离最大的隐患,对原承天的元魂来说,则是不需考虑。

    心念既定,当即就将元魂分开,其中一道元魂略强些,那是主管吞噬其他元魂者,是为主魂。另一道略弱者,专一以神识制敌,是为次魂。虽然魂分两道,自会弱了些,可吞噬元魂之技,原承天最为擅长,而其神识之强,也是远超其本身境界的,足可一战。

    好在就算遇到强敌来袭,二魂又可刹那合为一处,这种种可能,自是考虑周祥。

    二魂各司其职,片刻间,主魂已吞了两道元魂,而次魂则又将一道元魂打成无识了。

    这世间之事就是如此,瞧起来千难万难,又如一团『乱』麻,不知从何下手才好,可只需定下心来,细细条分缕析了,怎样也会发现通幽之路。可见世情难为,最大的难处,便是这“不为“了。

    片刻间,主魂已噬了七道元魂,那次魂诛识灭魂的速度反倒是跟不上了。好在这主魂但有空闲,亦可助次魂诛识灭魂。若说刚才只是原地坚守,此刻则是主动进击了。

    主次二魂步步进『逼』,虽是最小的组合,可若论其中默楔,世人孰人可比?而这组合之力,比起葫中世间的散兵游勇,就不知强了多少了。原承天的元魂也总算于这极『乱』之境中,慢慢寻出解决之道来。

    这时那次魂正与一道元魂相持,不想另有三道元魂竟同时杀来,而瞧这三魂合击之势,显示恰好遇到一处,而是早有准备了。

    要知道这葫中世界的元魂,系出同源,若论仙境灵慧,谁也不比谁弱了,因此瞧见原承天的主次二魂所向无敌,知道这联手的好处,自然就有那『性』情相投的元魂彼此呼应了,亦组成队伍,要除去原承天主次二魂这对大敌了。

    这也是主次二魂锋芒毕『露』之后应有之遇,但若是一味隐忍,不肯出头,那也不可能得了好处,这其中分寸,本就是最难拿捏的。

    此刻既遇强敌,主次二魂便沉下心来,与三道元魂相抗。

    这三道元魂中有两道仙修境界,一道极道境界,便是单打独斗,主次二魂亦要小心,何况已成联手之势。

    就觉出那三道灵识,皆向次魂压来,这是瞧出次魂的境界略弱了。

    那主魂毫不犹豫,就将这次魂一收,顿时就让三道灵识扑了个空,而主次二魂合体之后,一股强大神识,就急急外放,先寻那三魂中最弱的一道元魂『逼』去。

    这主魂本来新得了数道元魂,正是灵息最旺之时,因此那神识也好不强大,闪电般先将那最弱的一道元魂打散灵识。这等转守为攻哪里有片刻间隙,若非临敌经验极丰,断不能为此了。

    三魂既失一魂,其他两魂皆是耸然动容,主魂又怎会客气,神识横扫过去,再将那仙修境界的元魂打散,剩下的极道元魂见势不妙,立时就想跳窜。

    主魂如今已是杀气冲天,绝不饶人的。正想用神识去赶,不想忽觉一道极强的灵识扫来,分明是一道太虚元魂了,难不那五道太虚元魂已分出胜负,要挑原承天的元魂动手?

1117章 当年因果今日逞

    原承天的元魂知道自己刚才锋芒过『露』,这才遭到这大能元魂注目了,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此魂来战,便是毫无胜机,也要尽力一试的。

    于是也将全部神识抵了过去,更将那心字诀用出,这是要与这大能元魂誓死一拼了。

    心字诀虽无杀伐之能,可却能强大心境,使这心境在任何情况下皆能毫不动摇,在这种元魂之战中,那心境最易被强大对手施以影响,而心境一『乱』,自然是惨不可言。

    这番全力施为之下,那灵识也知道厉害,竟不敢与原承天的元魂力拼,急急退了回去。这时原承天的神识反扫过去,才知道其中原因。

    原来那五道大能元魂正在僵持之中,那三道元魂组成的一队,自然是略占优势了,因此就有一道元魂亦如原承天一般,亦分出一道次魂来,来探看周遭动静。

    原承天的这道元魂连接诛杀数魂,自然引人侧目,这道次魂原是想将原承天的元魂一举诛杀了,哪知对方的反应好不激烈,且实力之强,也远超这道次魂所料,这次魂生怕受损之后,坏了当前大局,自然就急急退后了。

    与原承天元魂的这次接触,除了那次魂以及其主魂外,另四道大能元魂自然无法得知,而双方因知对手皆是大能,又怎敢不留余力,更有一桩要紧处。那就是这五道大能元魂皆知,这百魂之中,唯有一魂独存,自然要多让对手消耗灵识,自己才好从中渔利。

    正因为人人皆存这样的心思,这五名大能元魂的灵识之争,反倒显得和缓许多,远不如其他元魂之争,刹时就可分出胜负来。

    原承天的元魂一探之下,就明白这五道大能元魂短时间内无法脱身。人『性』之自私,在此战中可谓是毕『露』无疑了,而自己唯一的胜机,居然就在这人『性』的弱处,思来亦是令人感愧。

    而既无这五道大能元魂『插』手,原承天只能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要知道随着元魂之争愈发激烈,那最后剩下的,无不是心境坚忍的元魂,再不能像初时那般轻易得手了。

    也就是在片刻之间,那些不入流的元魂已被一扫而空了,人世间弱肉强食的法则,在这葫中世间显得更为残酷。

    而那些历练丰富的元魂,亦如原承天的元魂一般,初时并不肯与实力相当者生杀相较,都是盼着先吞噬了数道元魂,强大自身之后,才择机而动。

    原承天的元魂这时用神识一扫,除了五道大能元魂,葫中只余下三十余道元魂了,这三十余道元魂除了是这葫中世间初战的胜利者,亦可想见,这里每道元魂,必然都是经历极丰,拥有各自丰富多彩的人生。

    奈何这葫中世间的法则残酷无比,无论元魂如何优秀,到最后只能有一个胜者,胜王败寇四字,瞧来平常,其实不知藏了多少血肉『性』命。

    在当前局面,无论是攻是守,都难言正确与否,端看各人的机缘罢了,原承天的元魂这时再次一分为二。以盼在接下来更加惨烈的厮杀之中,能嬴得一线生机。

    这时忽有两道元魂的灵识斗在一处,不知这两道元魂之间有何因果,竟不顾场面局势微妙,而只管厮杀起来。

    而其他元魂则是按兵不动,不过彼此之间,亦在观察对手实力动向,若有哪道元魂『露』出衰弱之状来,这些元魂定然如群狼扑羊一般,扑将上来。

    只是这场中道道元魂,皆是经验极丰,只见个个都是灵息沛然,不可一世,哪肯『露』出丝毫疲态。

    但原承天的神识毕竟远胜灵识,神识扫过全场之后,诸道元魂的强弱已然心中有数了。

    这葫中世间又有多大,而神识的御使之法,又与法宝不同,因此无以那些元魂身处何处,神识说到便到,不会有丝毫耽搁。

    这元魂心中便道:“此刻多噬一道元魂,便多增一份修为,而吞噬元魂的那一刻,元魂灵息最强,因此我若想在这场厮杀中生存下来,那就需马不停蹄,这就是以战养战了。”

    心中既存此念,神识如刀,立时就向一个早就瞧准的对手压将下去。

    原来原承天的元魂刚才已探得明白,这道元魂因为刚刚吞噬了一道强大元魂,那被吞噬的元魂不甘默然受死,因此临被灭识之前,极力挣扎了一番,使得这道元魂大为受损了。

    原承天的元魂今番向这道元魂动手,其实便是趁人之危了,但这在葫中世间,既然法则已定,胜者唯一,若是还讲什么慈悲道义,只能是死路一条。

    因此当前局面,不但是原承天元魂未遇之局,亦受这道元魂的心境经受另一番洗礼,原来那“生存”二字,竟是这般艰难。

    神识遥遥压将过去,那道元魂警觉之时,已是来不及了,忙将灵识勉力施发出来,只盼能抵挡一时。

    那知这道神识不来迎这道灵识,反去攻击元魂本体。虽然若是灵识比对手强大许多,亦可诛杀元魂本体,但又怎及这神识天生就具杀伐大能,因此那元魂发现灵识迎了个空之后,立觉不妙了。

    无声无息之间,这道元魂已被这神识绞成一团,那灵识无从依附,自然就黯然消散了,这时主魂早就扑将上来,将那空中的元魂残息,吞噬了个干干净净。

    刚才诸多元魂相斗,皆是以灭识为主,又怎能如原承天的元魂这般,可以诛杀元魂本体的,因此见到原承天的元魂得手,那葫中的元魂都由不得远远退散,生怕下一次目标就会寻到自己太头上了。

    而不等主魂吞噬元魂完毕,次魂再依刚才判别,又寻到另一道元魂,这道元魂本身不过是仙修初修罢了,又怎是次魂的对手,也就是数息之间,这仙修元魂的灵识不敌,被神识打得七零落。又成一道无识孤魂了。

    这次魂接连得手,不由得豪气大生,那主魂吞噬元魂的速度,怎样也是不及这诛杀速度的,因此这次魂也不稍等,神识再次施发,又要伤人。

    不想这次魂的神识刚出,就有四道灵识同时向主魂『逼』来,看来是诸多元魂被这次魂的气势所夺,既生惧敌之意,便生同仇敌恺之心,四道元魂出手,竟是不约而同。

    主魂虽然亦有神识在握,可因正在吞噬元魂,又如何能分出手来?甚至连逃遁亦是不能了。

    就此眼睁睁被这四道灵识落下,那主魂差点就被打散,也亏得有神识在身,又有心字诀时时加持,及时消去四道灵识的强大灵压,这才勉强将这元魂聚到一处。

    这时那次魂也急急转向,神识凌空来击,先将一道灵识打碎,剩下三道灵识知道这神识实不可敌,只好落荒而逃,不过此战总算伤了主魂,诸魂自忖,接下来的战事定可大占便宜了。

    不想那次魂迅速与主魂合为一处,又因这主魂已弱,次魂就摇剩一变,变成主魂了,而二魂合一之后,又怎见有丝毫衰弱之像,反倒因刚才连噬两道元魂,更显得精神百倍。

    这就是顾氏分魂之术的好处,那主魂分魂是只分强弱,不分主次的,而又因刚才的主魂虽被打散,好在灵息不失,故而并无多大损耗。

    两道元魂合体之后,立时再分主次,刚才的损伤自然是一丝儿也不见有何影响了,顾氏分魂之术,竟奇妙如斯。

    此战亦算是激烈之极,却更显出原承天元魂的妙处来,要知道这世间的仙修之术虽多,可用来修行元魂者却是少之又少,那原承天有别出仙芽一枝,已是得天独厚,又修成神识,更是独得天地垂青,因此这元魂以仙修境界,却能在这残酷无比的厮杀斗场生存下来。

    元魂再分之后,战术为之一变,现在两魂不求吞噬分魂,而是专事诛杀对方元魂,或直攻元魂本体,或要打散对方灵识,且这神识的变化之多之奇,令人眼花缭『乱』了。

    这又是原承天元魂的另一桩威能,那是在原承天远未修成神识之前,就从那死气白蛤身上,修得凝炼灵识之法,可使那灵识如刀似剑,集全力于一处,这与诸修灵识御控的手段相比,自是远胜数筹了。

    而原承天的元魂之所以至今无往不利,也与这项灵识绝技大有关联。

    比如那极道境界的元魂虽强,可真正抵到一处,对方的灵识就好比是平平压来,怎及原承天的灵识锐利生芒,可择一点而破。至于神识与灵识的区别,更是不必多言了。

    因此这番大杀,竟是难逢对手,原以为这百魂相斗,定是无比艰难了,哪知这原承天昔日点点滴滴修成的诸多妙术,却在此刻大显神威,也就是片刻之间,就将二十余道元魂打成无识孤魂。

    那剩下的十余道元魂,其中有半道皆是极道境界,可刚才被诛杀打散的元魂中,极道境界者亦有数名,因此这高人一等的境界,在原承天的分魂面前,原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不过因刚才的这那个小挫,主魂次魂就算是在大胜之时,也不敢掉以轻心,更时时去探察那五道大能元魂的动向。

    这一瞧不要紧,瞧清之后,原承天的元魂大为动容,原来那五道元魂只剩下一道了。

1118章 葫中岁月等闲逝

    看来在原承天的元魂独斗诸魂,无暇旁顾之时,那五道大能元魂已快速分出胜负来,要知道便是大能元魂在斗法之时,其胜负亦是一触便知。可见刚才五道元魂只是纠缠对峙,并不曾真正动用手段。

    细细瞧来,那四道被打散的元魂并不曾被胜出者吞噬,而是散落在那道太虚元魂四周,看来这道太虚元魂也明白,若是忙于吞噬元魂,必会被对手所趁,倒不如先将诸多元魂打散了再说。

    若说在前一刻,原承天的元魂对这虚大能元魂尚存恐惧之心,此刻反倒是胸有成竹了。

    一来是自己的神识在这种元魂斗法中,的确占据着极大的优势,二来从死气白蛤处修来的灵识凝练之法,在元魂斗法时亦可大放异彩。若是单论元魂斗法,原来自己已是昊天第一人了。

    原承天这道元魂毫不犹豫,就将神识压将过去。此神识已凝练如线,就好似一枚渡劫金针一般,这样的手段,便是昊天界中,又能有几人修成?

    那太虚元魂觉察到对手神识主动来袭,自是又惊又恼,这对手境界低微之极,自该乖乖受死才对,又怎敢如此大胆犯上?

    可那神识『逼』来之时,这道太虚元魂才知道厉害,就觉得那神识一刺而入,便深入到自己的灵识深处去。

    原来与这道神识相比,自己的灵识,竟然是大而无当,瞧起来浑厚无比,浩浩『荡』『荡』,其实任一处都非这道神识的对手。虽然那灵识凝练之法自己亦曾修行,又怎及对手的高明。

    这就好比那行军布阵之时,虽然人多势众,却因兵力布的均匀,一时间又难以聚合,又怎及对手集精兵强将为一处,又是竭尽全力来攻,自然是一触即溃了。

    那大能元魂『逼』不得已,只能先弃了外围,退守灵识深处,只盼能以强大灵压,先将对手的这道神识迫出去再说。

    只可惜这元魂斗法,那是刹那间便见胜负的,那神识长驱直入,又怎能抵挡得住,便觉得记忆玄承为之一空,那是灵识遭受重创了,而灵识既受此创,就好比弹龙无首,就算拥有百万兵马,奈何主帅已失,法令难从,着实是大势已去。

    也就是数息之后,这道太虚元魂已被灭去灵识,此战之速,竟是大出原承天的元魂所料。

    原承天的元魂虽对此胜略觉惊讶,倒也没有多大的惊喜。自己自灵修以来,就不断的与大修元魂对抗,因此在平时修行之时,也会刻意加强灵识的斗法之能,而自修成禅识乃至神识后,其元魂斗法之术已隐然是宗师境界。

    只因此项修为,其他修士丝毫不会顾及,而便是同为大修分魂者,也不见得就在此项秘法上下过苦功。此战能够速胜,实在情理之中。

    既斗败了这道大能元魂,其他元魂已知今日这葫中的元魂之主,非原承天的元魂莫属了,因此也不需私下联络,这剩下十余道元魂同时向原承天的元魂施来。

    就见原承天的元魂忽分忽合,那神识更是神出鬼没,刹那间就将半数元魂再次打散灭识。

    就算是被某道元魂侥幸伤损,原承天的这道元魂却可仗着心字诀的妙术,保持元魂不散,而一旦神识兵击,对手必定是一触而退,一跟而散。

    只可惜这葫中世界自成一统,就算对手想四散而逃,也不知该逃向哪里,是以片刻之后,这葫中世界已复平静,唯见处处有那灭识的孤魂飘『荡』不定,任这葫中唯一的王者吞噬罢了。

    诛杀诸魂倒也没花多少工夫,可这吞噬元魂,则是水磨工夫了。好在这葫中也不计日月,原承天的元魂只管慢慢吞来。

    首先就是将那五道太虚境界的元魂吞了去,吞到第四道元魂时,原承天的元魂通体发出金光来,这分明是晋级之兆了。此刻这道元魂摇身一变,已是仙修大成。

    奈何这葫中世间的法则有异,这次晋级,并无上天垂兆,更无异像发生,除了金光一闪,委实是平淡之极。

    元魂早知吞了这数道大能元魂之后,必会升至仙修大成,倒也是无惊无喜。等元魂金光散去,再去慢吞吞收拾其他元魂。

    若想再靠吞噬元魂晋级,只怕非得再吞千道元魂不可,那境界越高,这分魂的用处也就显得越弱了。因此那极道初修,在这葫中世界,怕是遥不可及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总算将这葫中元魂吞了个干净,这葫中世界虽然算是清静了许多,也蓦的让人生出几分寂寞之意来。这时元魂极盼那葫外的青者再下法旨,哪知等了许久,葫外仍是毫无声息。

    这元魂前世丹修,一个人不知渡过了多少岁月,怎能耐不住这“寂寞”二字?既然是闲来无事,就将先前没能来得及修行的诸多妙术一一修来,虽然这元魂离了肉身,不可能真正修行,但若是只管参悟玄机,倒是最方便不过。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元魂先将那醒魂诀补足,就此修成醒魂**,日后重得了肉身之后,就可慢慢修行,将这仙基灵慧慢慢增加了,虽未必能抵得上猎风的太一神火神功,可亦算是当世无双了。

    而既然明悟了醒魂诀,自然就可修行『乱』心诀了。说来也是妙事,若是此刻肉身尚存,那『乱』心诀一旦修行起来,肉身必受影响,七情六欲,必然因这肉身而起,从而影响到修行心境,那就不知何时才能修成『乱』心诀。

    如今没了这肉身的羁绊,纯粹来修心法,竟是事半而功倍。只是此法虽好,却不便传之天下,惠及诸修。

    不想等『乱』心诀修到二成之后,便再无法修下去了。这也是元魂的境界所限,不可强求。元魂也不气沮,他胸中玄承极多,既然修不得『乱』心诀,就换一种来修便是了。

    其后又将那剑文参悟大半,就此推敲及远,又得了数字剑文。原来那剑文与青毫神光密切关联,这边明悟的剑文越多,对青毫神光的参悟也就越多,或许有出葫恢复肉身的那一日,就可将青毫神光试上一试,想来也有七成把握,能用出青毫神光来。只是初出神光,自然是威能不足,这也是急不得的事。

    这一日,元魂忽的想到一事,自己既然明悟诸多心法,那时间可就不知耗去了多少,自己初入这混沌秘境时,离仙会召开不及一年,此刻那昊天境中,又该是何年何月?

    既有此念,这元魂不由觉得这葫中世界,好似炼狱一般,若是自己错过了仙会,那岂不是终身大恨,自己与九珑的双修之盟,实不知何时才能达成了。

    更何况这其中一旦生变,那又如何挽回?

    饶是这元魂道心极坚,遇到这个“情”字,也是『乱』了方寸。

    这一日,葫外忽的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鹤道友,今日心血来『潮』,便来瞧瞧你,不知你那拘魂的勾当做的如何。”

    其后便是青衣老者的声音:“你倒也舍得来瞧我,离你上次来此,怕没个百十年?这深情高谊,我是牢牢记住了。”

    那修士就笑道:“老友,在这混沌世界,那百年便是一日,万年亦是一日,我虽不及古懈能一睡数千年,睡上个百年也是有的,你又何必动嗔怨我。”

    青衣老者亦笑道:“不过是闲来说笑当耍,说来近日我也打了个盹,若非你来,几乎将正事忘却了。想来这百魂相杀该有个结果,正该瞧瞧,是哪个元魂独存,日后也好结纳的。”

    修士道:“任他是哪个,还不是一样?总之这五界之事,要着落在他的身上,否则这五界真个儿崩了,也有负那好心人辟了这混沌秘境与我等安身。“

    元魂听到这里,心中暗道:“这青衣老者一个打盹,不知过了多少岁月,这混沌秘境之中,按理说时间法则也该与昊天不同才是,就算过了数年,那昊天界中,或许只有数月罢了。“

    虽然如此想,可心中毕竟惴惴。正因心事重重,那修士话中的另一层意思,也就不去深想了。

    青衣修士道:“我且打开这葫芦瞧瞧,再与你说话。“

    那修士道:“又何必急于一时,你我百年不见,正该闲谈。“

    不由分说,就将那青衣修士拉住,二修对坐清谈,聊的无非是混沌秘境中的诸般秘事,虽是桩桩件件,都是骇人听闻,可这元魂哪里有心思去听。心中不停算计自己在这葫中呆了多少时日。

    忽听那修士道:“说来这次昊天仙会,倒是有几件趣闻,你猜你那最终得入三大仙族上族的是是哪三家?“

    元魂听到此处,心中震惊着实无以言表,原来那仙会已然是开过了。

    青衣老者道:“苏氏且不论,元家势力依然强大,自该占到一位,姬氏诸修良莠不齐,只怕就难了。但姬氏毕竟与苏氏交情深厚,若得了暗助,就算胜了杨氏也是当然。“

    修士拍手笑道:“这次老鹤可猜错了,那杨氏近日迎回了镇族之宝,便是刀君,这刀君在仙会之中大放异彩,谁个能敌?那上三族之位纹丝不动,仍是苏元杨罢了。“

    元魂听到刀君仙会逞威,心中略感安慰,将自己未能与会的那份痛悔,也略略冲淡了些。

    青衣老者道:“也罢了。“

    修士又道:“这仙会之事,本与我等无关,不过此次仙会,倒是成就了一桩好姻缘,却与我等大有干系。“

    青衣老者奇道:“那昊天修士的姻缘之事,与我等何干?却又是谁?“

    (今日一更)

1119章 葫中一梦犹未醒

    那修士就笑道:“你既言那昊天修士的姻缘之事与你无关,我也就不必再提,免得讨人厌了。”

    青衣老者道:“嘿嘿,倒来气我。其实你便是不说,我也是能猜着的,那昊天修士虽多,真正能入我混沌修士眼中者,也不过区区数人罢了,又言明是姻缘之事,那就唯有一人了。”

    葫中的元魂听到这里,若是犹具肉身,那心必定是突突『乱』跳,又觉得心里滚过一道道霹雳来,只在那里打闪,却不击下。只因他虽然猜出了三四分,却是打死也不肯信的。又恨不得哪里寻来一对手掌,将耳朵捂住才好。

    修士哈哈笑道:“到底是瞒你不过,的确就是那苏氏之女了,此女一生姻缘,可不是与我等大有干系?这混沌残境故老相传,能得此女者,便是天下之主。看来这天下之事,总算是定了。”

    葫中元魂听罢此言,就觉得凭空探来一只巨掌,将心中所有的玄承记忆全都攫了去,自身空空『荡』『荡』,也不知是死是生。那心思也是一半儿糊涂,一半儿清醒。糊涂时也就罢了,清醒时就觉得一股奇痛刹那间袭遍全身。

    又好似身在离境之中,身子也不知被扯起几块,又好似身在灭界之中,也不知有多少天地**齐齐袭来,被万般捶楚了。这其中的种种摧肝裂胆之痛,自好向人说得。

    青衣老者叹道:“如此说来,我在这经年收集元魂却是无用了,今日好不容易收了百魂,又令其百魂相杀,得了结果呢。”

    修士道:“那能与苏氏仙子得配者,必定也是一道世尊元魂,老雕令这百魂相杀,固然是好,总及不得天地中一股冥冥之意,只怕耗能雕这次却错了。”

    青衣修士道:“是对是错,谁可判得?我也不必理会,既然是百魂相杀有了结果,其后之事,只管交给老雕便是。”

    修士也好奇道:“正好让我也瞧瞧,那从百魂中挣扎出来的,又是怎样一道元魂。”

    青衣修士笑道:“我也不知,那就打开葫芦瞧瞧。”

    元魂浑浑噩噩,不知道葫盖儿已被打开,一道极亮的光芒照进来,将这元魂照了个无所遁形。

    那修士就奇道:“怎的这么萎萎顿顿,倒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这样的元魂,怎彩逃过那百魂相杀?”

    青衣修士笑道:“这其中因果,凭你我之能,哪里能猜得透,想来老雕必有说法。”

    将这葫芦一拍,元魂存身不住,就得懒洋洋遁将出来,悬在空中,这时二修瞧得更明白了。那外来的修士道:“居然只是一具仙修大成境界者,我明明记得,这葫中原是有数道太虚境界的。”

    青衣修士道:“那元魂相杀比寻常斗法不同,要的是道心极坚,又必定是禀持天道之修,方能受天地庇护的,这道元魂来的最迟,来时境界也不过是仙修中乘罢了,这次百魂相杀,也算是得了些好处。“

    那修士仍是啧啧称奇,道:“无论如何,能以仙修境界从这葫中杀将出来,日后必成大器了。只可惜天下之主已定,难不成会是双雄争位?“

    青衣修士大笑道:“那天地的玄奥,怎是能胡猜的。咦?这元魂出葫许久,怎不见老雕来取。“

    话音未落,空中探来一爪,只在云里雾里,又怎能看得真切,这云中之爪一把将元魂攫在手中,复又缩回云中去。

    青衣修士长舒了一口气,向空中揖手道:“老雕,你托我办的事,总算替你办得了,日后我只管逍遥,那诸界之事,可不能再来烦我。“

    那空中就传下声音来:“老鹤,若是那五界崩塌,万物皆亡,你也肯在这混沌之中逍遥吗?“

    说得青衣老者就是一怔,复又苦笑起来,将手掌搓了又搓,叹道:“原来便是我等混沌古物,也是片刻逍遥不得。只盼那世尊早日复位,我等才能真正的逍遥快活。“说得那身边修士大笑起来。

    元魂被云中之掌攫到手中后,这元魂仍是心中混沌,就觉得心里有数个声音在那里争吵,也不知争辩了什么,到最后,就只余下两道声音了,这才渐渐听得明白。

    一道声音道:“既误了这双修之盟,那人生又何趣味?倒不如从此去了这争强好胜之心,就留在这混沌秘境之中逍遥罢了。“

    另一道声音就冷笑道:“那天道之修,又怎能因一女而止?我九世重修,不知吃了多少辛苦,为的乃是天下,乃是苍生。不如就此舍去私情,一心一意,只管去经营天下之事,才是正经。“

    第一道声音笑道:“若无此盟,又如何算是天下之主,若连此女也难得,又何颜去争天下,笑话,笑话。“

    第二道声音道:“谁说我不去争,但若能离了这混沌秘境,那首要之事,便是去将此女夺回来。“

    “莫忘了你那对手,本是太虚之士,以你此刻境界,如何去夺?“

    “一年夺不得,便等一年,十年夺不得,便等十年,九世都熬得过了,何况这数年工夫?“

    这元魂听到这心中两个声音争吵,觉得二道声音所言都算有理,可细细想来,总觉得各有偏执。而其中最为大谬之处,就是将九珑视为一件法宝奇珍一般,竟是可用强力争来夺去的。

    在元魂想来,那男女相知相慕,是世间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其中又怎能有半丝勉强?如今就算是九珑弃了当初的双修之盟,又岂是她本人的心思?

    那世间的男女,一旦痴恋起来,自是觉得对方无一错处的,可若是一旦因事生变,又觉得定是对方的不是,jiiuzhua就会百般埋怨起来,视这“信任“二字如空气一般。天下诸多怨偶,皆因如是。

    这元魂初时听到九珑另择姻缘,固然是身心皆碎,然而稍稍沉下心来,便知道其中定有缘故,那九珑视已之心,与自己视九珑之心又怎有半丝不同,二人既是一人,又怎会容他人『插』足。因此就算盟约生变,也只需寻出关节来,想法解决了便是,又何必忧心忡忡。

    这道元魂经九世天劫,其『性』情心志,着实是强大之极,那可算是百折千回而不改其志的,这次从百魂相杀之中脱颖而出,已是明证。是以这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又怎能『惑』『乱』其心?就算有片刻『迷』『惑』,那也是立时消醒如常。

    那云中之爪以若有若无之力,小心翼翼的握着这道元魂,刹时就回到不移时域,忽的向下一放,那元魂就觉神识一黯,又不知过了多久,等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身哪里还是元魂之状,而是寄身在一道肉身之中了。

    细瞧这道肉身,元魂不由的惊奇之极,那分明还是自己原来的那具肉身,可自己明明记得,那老雕一掌拍来,是将这肉身大大的折损了,这才『逼』出元魂去。要知道当时离体的刹那间,那肉身碎裂之痛,可是记忆忧新的。

    不过原承天何等灵慧,略略一想,已知其中玄奥了。那老雕『逼』出自己的元魂时,为求真切,就以绝大手段,将那肉身碎裂的种种痛楚,亦加诸于自己的灵识之中。

    此番情景,就好似自已当初用那斗战虚镜修行一般,在那斗战虚镜之中,亦是真实无比,但真正的肉身,却是不受丝毫损伤的。

    这件事从头到尾,不过是老雕的一个安排罢了,为的便是要自己去那葫中世界,与那百魂相杀。

    但却不能说这是老雕对自己的一个刻意安排,只因对老雕而言,那百道世尊元魂又有何区别,老雕又会去记得其中名姓?无论是谁胜了,对其总是一般。

    原承天思来此事,觉得好似一梦,可自家的修为,却的的确确是提升到仙修大成的,可见又绝非梦境了。

    再瞧自己,则是坐在一块玉石上,不远处有话语声传来,正是老雕与老猿一众混沌古修,在那里闲谈。

    这样看来,自己此去那葫芦之中与百魂相杀,也就是片刻时间罢了,既然只是片刻时间,又怎会错过仙会?误了双修之盟?

    这不移时域与众不同,那时间的确是永远停止的,可离了此域,就算时间流逝的慢一些,也仍会向前,而自己在葫芦之中,也实不知呆了多久。若说误了仙会,亦有极大的可能。

    不过就算是误了仙会,甚至是误了双修之盟,原承天刚才已想得明白,绝不会为此心生动摇,而九珑的心思,那更是确信无疑,就算有无妄之灾,也只需二人静心面对就是,又有何惧?

    想到会心处,原承天微微一笑,那九珑虽远在混沌之外,想来二人的心思必定一般。原来若是情深若此,那千万里之遥已算不得什么了,就算是相隔重重世界,又有何妨?

    这时古懈的声音传来:“瞧那边元魂已是回来了,却不知是哪道元魂,胜了这百魂相杀之局?老雕与老猿的赌局也该有结果了。“

    古猿哈哈笑道:“老猿已然胜定,又有何疑?老雕,你还有何话说?“

    老雕冷笑道:“老猿,你再三相『逼』,就不怕我恼羞成怒,杀了此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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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章 重修玉身再聚首

    老雕此言一出,诸多混沌古修皆是忍笑不已。这老雕向来面冷,诸修本以为老雕亦是心冷,哪知从这次事情瞧来,老雕倒是可得一句话,那就是为善怕被人知罢了。

    冰狐就笑道:“老雕,你是否杀了原道友,我也不管,我只问你,你当初可是与老猿打了赌,说原道友的元魂必定出不得这百魂杀局,如今这结果可是出来了。你先得付了这赌约再说。“

    老雕道:“难不成我老雕还会赖他?将他请过来,我自传他初心秘诀。“

    冰狐欢欢喜喜,就向原承天这边走来,原承天忙立起身来,正要行礼,被这冰狐一把拉住衣袖,笑『吟』『吟』的道:“原道友,今日老猿可是又替你挣了件好处,你也不需谢他,只管来谢我。这个赌局可是我提的呢。“不由分说,就将原承天拉了过去。

    原承天来到诸修面前,再次施礼毕,那老雕不等原承天行毕礼,就不耐烦的道:“这混沌之中,还讲劳什子的礼数。你这修士境界虽低,持心还算坚定,倒也修得我的初心诀。“

    原承天听到此言,心中一亮,已明这老雕所指了。他本就一直怀疑,那葫外的青衣修士与那修士的闲谈是在故意『迷』『惑』自己,只恨自己境界低微,又是关心则『乱』,仍是有片刻动摇。

    想到这里,不由觉得心中有愧,道:“大修,实不相瞒,那葫芦外二位大修所言,在下一时灵慧不足,倒是有三四分信了,可见持心坚定四字,算是谬赞了。“

    老雕忍不住“咦“了一声,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道:”那二修所言,的是我的安排,是要试你心意,看看你的志向,是为了天下苍生,还是只为一个女子。这一关不易过,纵有动摇,亦是常情。这世间除了那顽石生铁,谁又能真正的铁石心肠?“

    这番话言语虽然仍是生冷,可话中竟是抚慰之意,这又怎是老雕的向来行径。其他古修听完这话,亦是齐齐“咦“了一声。

    老雕被诸修连番取笑,居然也不着恼,只是将一对冷电般的目光向诸修面上一一扫过罢了,诸修毕竟不敢公然取笑,都借故转过头去。

    原承天则道:“大修之言,承天必定铭刻于心。“

    老雕道:“在你元魂离体这段时间,那骨猴被古猿数修以通天手段再造金身,只是这骨猴毕竟是你的助手,若是你压制不得他,就算他向来敬你,日久也亦生变,这个道理,想来你亦明白。“

    原承天道:“主弱侍强,自然是取祸之道。“

    老雕道:“正虑及此,那老猿才来求我,虽然他不曾开口,但此心一动,老雕如何不知?也亏我于千万年前,以这目中的混沌青光瞧出这事来,早就设了百魂杀局在此,这局虽说算是助你,可若你自家不争气,换了别人的元魂出葫,也是天意。“

    原承天道:“是。“就觉出了一身冷汗,那老雕虽是用心良苦,可若是自家稍不留意,这修行之路,可就到了头了。

    老雕道:“若是别的元魂胜出,老雕自然另有一番谋算,恰好却是你,老雕虽感意外,可细心想来,方知天那天地谋局之深。也罢,就传你初心妙诀,你修得此诀后,任他怎样境界修为,但有机缘,皆可收为侍将了。“

    原承天这才知道这初心诀竟是这般妙法,不由得喜出望外。

    要知道那收取侍将与侍灵大不相同,侍将若是到了仙修境界,这侍将之约自然废除了。原来但凡肉身修行者,一旦到了仙修境界,其名已被列于仙庭名册之中,既得仙庭立名造册了,又如何能再为他人的侍将?

    而侍灵因皆是天地之灵,天地诞生各种灵物来,本就是为助修士修行,倒也不在这法则之中。

    当初原承天亦曾和猎风说明,一旦猎风得升昊天,这侍将之约立解,那时反惹得猎风心中郁郁。

    那冰狐甚是热心,怕原承天不知道初心诀的好处,说不定一时执拗,回绝了这番好意,忙对原承天道:“原道友,这初心诀非同小可,只要机缘巧合,就算是修为境界强过于你的,你也可收来为侍将,亦可随时解除这侍将之约,最是方便不过。“

    原承天知她好意,忙道:“多谢仙子指点。“

    冰狐笑道:“这又算得什么,与其他诸修相比,我能做的着实不多,不过天生最爱饶舌罢了。“

    老雕却不领情,一把将冰狐推过去,就传原承天初心妙诀。

    原来这法诀的关键,在于对方是否首肯这侍将之约,一旦当时心动,那日后行止,就按这初心为准,再也违拗不得,因此才叫初心诀。

    想来这世情多变,沧海桑田,那人心变化,却比任何事物来得还快。世人又有多少记得当时的初心?山盟海誓,翻脸成仇,花前月下,只当笑柄。

    而老雕这初心诀直指人心,那是比什么都厉害的法术,亦算是这老雕对世人的一点期待了。那人心一动,最好便是一生一世。

    老雕传毕此诀,仍是寒着脸道:“我这初心诀最是厉害不过,若不是对你施了重重考验,哪里敢传给你,此术一旦落入那心术不正者手中,便会酿成大祸,不可不知。“

    原承天正『色』道:“在下明白。若是靠着花言巧语,威『逼』利诱,自然可骗来他人的初心,就此收为侍将。但如此行径有违天地之道,承天绝不敢为,也绝不屑为。“

    老雕这才缓颐,难得的点了点头道:“你既明此理,那老雕也不需多言了。”

    这时冰狐忽的将手一拍,道:“三十年已过,想那骨猴也该功德圆满了。”

    原承天听得就是一咋舌,怎的就过去了三十年?

    好在他心中明白,这不移时域里就算过去千年万年,那混沌界外,仍不过是一日罢了,如此看来,自己在葫中世间,足足花了三十年才明悟了诸多妙诀,想来令人唏吁不已。但那诸多妙诀,如青毫神光等,还只是略窥门径罢了,可见若修大道,何等之难。

    心中也好奇这骨猴此刻是怎样的造化,更不知这骨猴若是见了是自己,又该是如何。因此既有那期待之意,他不免有些忐忑起来。

    老猿一掐手指,道:“算来时辰是差不多了,就看这骨猴灵慧如何,若真能功德圆满,定能打破这玉山而出,也不枉我等一番苦心载培。”

    唯有那老雕道:“可惜我的这座玉山。”

    话音刚落,诸修就觉得这脚下微微一动,复又平复下来,也就只过了数息,那脚下玉山又是一动。

    老懈拍手叫道:“来了,来了,果然是来了。”将身纵在那混沌虚空之中。

    诸修也纷纷离了玉山,跳到空中去,要观这骨猴破山而出。

    经那古猿细说,原承天才知道,原来那古猿是将这骨猴元魂锁在这玉山山腹之中,授其无上秘法,这骨猴经这三十年修行,终于借这玉山之力,重修一身玉骨,因此从今往后,这骨猴亦要改名为玉猴了。

    而在这其中,诸修择定时日,传这骨猴功法,古猿亦每隔十年,用金锃神光照这玉猴一次,今日终于算是功德圆满,集诸多混沌古修之力,打造出一具造化之灵来。

    想来此物一出,定是惊天动地了。

    果然那玉山再次动了一动之后,忽的一声霹雳声响,山玉自中而裂,从中跳出一物,果然就是那只骨猴,与原承天昔年所见,其相貌神情又怎有丝毫区别。

    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昔年的骨猴修的是一身铁骨,今日这只则是通体为玉,端的是玲珑剔透,惹人欢喜。而细瞧这玉猴的体质,又与这玉山之石大不相同,那是因为此猴曾得金锃紫光三照,已为昊化之躯了。

    那玉猴分开玉山,就跳到空中戏耍,这也是猿猴天生贪玩之『性』。而诸修细细瞧去,只见这骨猴瞳中神光,足足『射』出数百里去,这瞳光金光双闪,但凡触到四周山石坚冰,无不一扫而碎,这是瞳光的五金皆破之能,比之当年的骨猴瞳技,自是略胜一筹了。

    而以诸修慧目,自然也能瞧出,那玉猴的瞳光之中,还生就一种清冷光芒,那便是冰狐所传的定魂妙术了,若是那玉猴的对手被这瞳中定魂瞳光盯住,必定是神不守舍,极易被玉猴所破。

    古猿就叫道:“玉猴,将那三头六臂神通变来一瞧。”

    这玉猴在空中大大方方唱了个诺,将身子一晃,果然就生出三头,肩上再生四臂。虽然不曾携有法宝,但就算是赤手空拳,想来也令人是防不胜防了。

    原承天瞧见这玉猴如此威能,怎不欢喜,更暗自赞叹诸修想得周全,如今这玉猴的一身神通,那是夺造化之奇,这等天地灵物,又岂是寻常修士能压制得住的?

    若不是被老雕传以初心诀,这样的玉猴侍将,就算那玉猴心中答应,自己也怕是无缘与会了。

    忽听冰狐笑道:“赤犰,你说好的法宝又在何处?依我瞧来,若只许他一件,只怕是远远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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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介绍:
身怀三件昊天之宝,看昔日金仙,如何历劫重修,成就无上大道
    历经五千年苦修,终达金仙之境,名列仙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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