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2章 因人施法闯涡流
元雪蝶不疾不徐,御着手中剑文法诀缓缓压将过去。追书必备那乌蜃虫虽众,又怎能禁得住这般大威能神通。片刻之间,竟是消去了一半。
而元雪蝶所施白光之广,几达千里方圆,这千里之内,自无一只乌蜃虫了,诸修跟在元雪蝶身后,再不受此虫袭扰。因此那远处的乌蜃虫,元雪蝶也就不再理会。
那名拂尘修士与元雪蝶的两名女侍一直寸步不离主人左右,此时元雪蝶将手一伸,那提花女修就从花篮中挑出一朵鲜花来,替元雪蝶『插』在云鬓上,只因原先那朵已是略显枯干。
看来这花篮应是一件物藏了,其中不知藏了多少朵鲜花,且这鲜花在花篮之中颜『色』不变,说明那花篮定是有流时之效了。以这仙修的大神通,却只是令鲜花不败,用来亦显出元雪蝶爱美之心。那鲜花与元雪蝶玉容相映,果然是人比花娇。
至于那名捧香女修所捧香炉中所燃之香,亦是一件奇宝,此香燃了半日,仍只是三寸长短。仙族嫡系弟子所有之物,怎是寻常修士可比。
元雪蝶只管向前,亦不理会身后诸修,忽见其玉指在手中瓶上一指,便有一道身影飞出,正是那名青衫修士。
此修出了玉炉,神情茫然,实不知置身何地,亦不知面前的这位仙子是何来路。还是紫衫修士机灵,急忙上前道:“多谢大仙子救命之恩。”
青衫修士这才明白过来,也急忙称谢不已。
对两名小小的散修之士,元雪蝶自是瞧也不瞧,连头也懒得点上一点,白鹤不停,早就二修抛在身后了。
而原承天瞧见元雪蝶不动声『色』的放出青衫修士来,心中自然雪亮,那青衫修士原是被鼎中赤子所救,藏在了定天鼎中,如今既被放出,可见元雪蝶不仅知道定天鼎的存在,亦可『操』控此鼎了。
这定天鼎就是原承天的把柄,元雪蝶不还此鼎,说来大有威胁之意。原承天却知道以元雪蝶的身份,未必就是想用此鼎来挟胁自己,而只是与九珑斗气罢了。那女孩家的心思,总是稀奇古怪,怎能测度得出。
既有元雪蝶在前方开路,诸修倒也省心,只管跟着便是。却见那白鹤并没有沿着一条直线飞遁,而是忽左忽右,原来是要避开来虚界中无所不在的涡流。
此鹤甚是通灵,竟是知道哪里会有涡流产生,因次每次皆可提前闪避,这更是替诸修避去许多麻烦。
在寻常修士看来,或许认为元雪蝶是仗着出身不凡,从来法宝灵禽尽有。可原承天略窥天机,却知道但凡大能灵禽以及上等法宝,却会择人。能否拥有,端看一名修士的福缘如何。而修士的福缘,也并非是先天具备,其中亦含因果。
这便是说,元雪蝶能拥有这只通灵白鹤以及混沌玉瓶,虽和元氏势力强大有关,但更多的是后天努力。那修士的每一项成就,绝非是平白得来的。
这就好比当初原承天得遇玄焰,若是没有前世玄承积累,在灵修境天一界时遇到玄焰,岂不是死路一条?而当初得遇玉灵时,亦是因为甘冒奇险,深入幻域深处。这份机缘,又哪里容易了?因此世人只瞧见原承天拥有侍灵法宝无数,却不知原承天的每项机缘,却是靠『性』命换来。
小半个时辰之后,诸修四周乌蜃虫渐渐稀落,看来总算是出了乌蜃虫大阵了。这时那名持拂尘的修士转过身来,对诸修道:“诸位听真,不远处有个先天涡流,可直通秘境,虽是省了不少路途,但涡流之中,必定藏有凶险,若是不敢跟来的,也就罢了。”
紫衫修士道:“那涡流又算得了什么,等闲我也钻了七回了。”
拂尘修士冷笑道:“那先天涡流与众不同,内藏五行之变,且会因人而异,怎能与寻常涡流相比。你若是不怕死,只管跟来。”
原承天也不答话,紧催座下金雕,追上了元雪蝶。元雪蝶这次倒没了冷傲之『色』,微微点头道:“原道友,我也不欺你。你毕竟是仙修境界,这先天涡流自混沌开辟时就已存在,对你怕是有虚妨碍的,若遇危机,不可强撑。”
原承天恭身道:“是。”
这时前方寒风阵阵,果然现出了一个极大的涡流来,瞧这涡流的面积,怕没有万里之广,其中黑风阵阵,便有兽吼禽鸣之声,从这涡流中声声传来。其中不乏蛮荒古音,看来不知有多少上古异兽灵禽被陷进此处了。
元雪蝶道:“这涡流中所陷的生灵怕没有亿万?而这涡流的法则与众不同,那些灵禽异兽临死时所发悲鸣数万年不曾消失,仍在这涡流中回『荡』,这也就罢了,若是遇到上古异兽灵禽的残魂,那才令人头痛。”
原承天道:“承蒙大仙子相告,在下自会小心。”
元雪蝶嘿嘿笑道:“倒也要强的紧,看来你是不会向我求救了,那也由得你。”说罢一点足下白鹤,这白鹤拢了双翅,向这涡流一头扎了进去。只见她身上泛起强烈的白光,将三名侍童都护了起来,四人一鹤直直进入涡流。
原承天怎敢落后,悄声吩咐身边的姬怜舞务必小心,也驾着金雕扎进涡流之中。
那涡流本是极大的气漩,若在远处尚无体会,一旦近前,就发现有股强大的气流,要将人旋转着拖进涡流中去。
原承天怎肯随波逐流,那岂不是要被元雪蝶小看,于是左手在斧文抹了道定风诀,任他四周旋风如何强烈,身遭数丈处却是风平浪尽。就此身形轻轻巧巧,就入了涡流中心。
那名紫衫修士与青衫修士,亦掐了法诀,要进这涡流,但身子离涡流还有数十丈时,就被那涡流中心的气旋带着的溜溜『乱』转起来。
紫衫修士叫道:“不可,若是失了御控,可不是就要跌下去。”慌忙再掐法诀,可他所用的法诀不过是寻常的真言祭出,威能不强,着实抵不住涡流中的强大气旋,身子只是略定了定,又急速的旋转起来。
原承天本已入了涡流,见二修失控,忙用右手再施定风诀,却是远远的祭出涡流之外,将二修罩在其中。
二修得原承天之助,总算立稳了身子,青衫修士连声叫道:“多谢,多谢。”紫衫修士说的却是:“惭愧,惭愧。”
说来这二修的境界比原承天高出不少,却反而要靠原承天相助,那紫衫修士,一心一意要在原承天面前买弄手段的,哪知道那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自己却越发的不济事了。
若不是想到秘境之中,或许会大有收获,二修只怕早就打了退堂鼓,那昊天秘境,并不是人人皆可去得的。
原承天远远的遥控定风诀,终将二修安安稳稳的拉进涡流中来,那涡流之中暗无天日,真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了。不仅如此,原承天用神识探向四周,发现神识的探查范围,竟不超过百丈,可见这涡流中的法则着实强大。
原承天道:“两位道友,此处凶险,在下有件空间法宝青龙塔,或可存身,不若暂入在下的塔中藏身如何?”
二修尚且逞强,紫衫修士道:“兄台好意心领,那外面是有些凶险,既是到了这涡流之中,想来也一会有何大事。”
正说着话,忽见一只巨大的灵禽张牙舞翅扑来,那灵禽张开的大口中,竟生着森森的白齿,瞧来好不吓人。
紫衫修士叫道:“不要来!”忙将手中的混金锤打了过去。
就只见那巨禽往紫衫修士一扑,忽的就不见了踪影,可是混金锤则是鸿飞冥冥,也不知打向了何处。
原承天道:“这巨禽想必是多年前失陷于这涡流之中,其身虽死,其影犹存,看来这涡流好不古怪,不光是声音万年不失,连那光影也没流失到外间去。”
紫衫修士惊道:“这么说来,我刚才瞧见的,竟是数万年前蛮荒古禽的影子,世间竟有这种怪事?”
原承天点头道:“若是时间法则有异,瞧见过去之事又有何稀奇,怕就怕一不小心,触到了什么所在,不小心回到过去,那可就糟糕之极。”
青衫修士更是心惊,道:“难不成还能回到蛮荒时代不成?那时凶禽异兽云集,岂不是极为不妙了。”
说到这里,就对紫衫修士道:“老九,原道友说的好,这里果然凶险,不如去他塔中暂避。不能辜负了原道友的一片好心。”
紫衫修士口中道:“原道友的好心,那自然是不能辜负的不好,我的混金锤却去了哪里,怎的连灵息都消失不见了。”
青衫修士道:“难不成此锤真的穿越时光,回到了过去”越想越是心惊,忙道:“还请原道友速速祭出塔来。”
原承天祭出青龙塔来,青衫修士不由分说,就掠了进去,紫衫修士虽然心痛法宝消失不见,见此情景,也是不敢在塔外多呆,叫道:“你我兄弟怎能分离,我也去罢。”也进了青龙塔。
原承天刚想收起青龙塔,忽见面前水气漫天,就现出一片汪洋来,那青龙塔原是不利于水,被这水气一『逼』,竟然无法御控,那收塔的法诀,居然就失效了。
原承天暗道:“元雪蝶的侍童说的明白,这涡流法则因人而异,我取出了青龙塔,便引来这无边水气。此塔不利于水,却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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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3章 万事不肯轻求人
劫修传章万事不肯轻求人
--真邪真邪
当初炼制青龙塔时,原承天已知此塔不利于水,当时想来此塔虽有缺陷,也无大事,只需不在水中祭用此物即可。
哪知这先天涡流,竟有这奇异法则,是可因人而变的。原承天一时不察,在这里取出青龙塔来,青龙塔的弱处被涡流法则所察,自然随机生出感应。
这涡流就好似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青龙塔『露』出破绽来,就被这涡流嗅到生肉的气息,又如何不扑来咬噬?
原承天接连动用两次法诀,都无法收回青龙塔,不由心中大急,两名修士刚被自己邀进塔中,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情何以堪。更何况塔中还有灵玄与魔晋南,亦不知会受到怎样的影响。
百忙中先将一道域字真言施出来,将这青龙塔罩住,想来这先天涡流的法则虽异,可无界真言无界无域,那是在任何地方都可动用的。
刹那间域字真言形成,原承天总算稍稍舒了口气,想在这域中再施收藏法诀,收起青龙塔,哪知虽然是隔了一道真言之域,青龙塔仍是祭施不灵。
忽见白光一闪,是那元雪蝶驾着白鹤赶了过来,此女只是笑『吟』『吟』的瞧着原承天,并不说话,看来是想等原承天开口求恳她了。这涡流之中四处皆暗,唯有元雪蝶身上的白光烛照四周,瞧来宛如仙庭神女一般。
原承天怎肯因这区区小事求人,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这元雪蝶,再也不能求的,此事不光关乎到九珑的颜面,亦是原承天与元雪蝶的明争暗斗。
若是元雪蝶始终压了原承天一头,被她轻看了,那具金偶与定天鼎只怕就要不回来了,甚至于连自己的『性』命,也会被元雪蝶瞧成土狗一般。而一个人若被小瞧了,一旦有事,必定有种种不利。
这其中的微妙之处,唯有姬怜舞能够体会。
原承天心思电转,知道这先天涡流的法则,竟似比无界真言的法则还要强些,故而真言之域虽成,但真言之域中的法则,仍是会受到涡流的影响。
要知道世间的法则,先出者为强,这处先天涡流年代极为久远,实为上古时代,故而其中的法则自然也是古老而强大。
而无界真言虽强,其形成的年代毕竟形成尚晚,在这涡流面前,仍不过是后生晚辈罢了。因此要想破这涡流法则,唯有靠斧文剑文不可。
这番对法则的理解,源于原承天在九渊地宙中,修行了九渊大帝的法则奥妙,故而一点即明。
自己对剑文一知半解,但对斧文则是精通之极,这世间能与之相比者,怕不会超过三人。于是不慌不忙,用斧文抹成一诀,此诀一出,就在那青龙塔四周形成四道土盾,此为最寻常不过的土盾之术,但因是为斧文祭出,自然与众不同。
元雪蝶瞧在眼中,心中惊叹不已,原承天所用的斧文虽在昊天常见,可能随手成诀的,只怕唯原承天一人而已。想到这里,心中大为郁闷,好在自己所修行的剑文比斧文强出许多,又差可安慰了。
这边土盾一成,那四面土盾之中的法则就不再受涡流的影响了,看来斧文的法则比那涡流的法则略略强些,原承天心中暗道:“好不侥幸!原以为这涡流形成于混沌,现在瞧来,应该只是形成于创世之初了。”
由此想来,目前的诸多天地法则,虽然有诸多缺陷,但因是形成于混沌时期,实难改变。魔界与冥界就算杀到仙庭,就算仙庭神执肯听魔界冥界诸修之请,只怕也无力改变法则了。
那能够改变天规地则者,唯创世大修一人而已,只可惜此修却是早就殒落了。易天变法艰,夫复何言。
斧文土盾既成,四周的无边水气,果然就无法透进这土盾之中,原承天急忙再收青龙塔,这次青龙塔豁然收起,原承天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放下了。
元雪蝶仍不说话,只是神情阴沉沉的显得好不郁闷,姬怜舞拍手笑道:“承天的玄承好不厉害,这斧文土盾,虽是大材小用了,倒也抹的快捷,便是这份急智也是难得的。”
此言一出,那元雪蝶的神情就更加怕人了。这也是姬怜舞的捉狭之处。
原承天心中暗笑,忖道:“我常听人言,这世间的女子,都是天生的对头,如今瞧来,倒有七分是了。”
元雪蝶转身便走,忽的抛过来一件物事,懒洋洋道:“你那朋友法宝,叫他小心些,若是再丢了,怕是没处找去。”
原承天随手拢来,却是紫衫修士的混金锤,心中便是一笑,元雪蝶处处不肯让人,刚才小失一城,这就立刻扳了回来。原承天虽收了青龙塔,可这混金锤毕竟是没能取回来。
诸修在涡流之中默默前进,这涡流其实与传送门都异曲同工之妙,算是天地自然形成的传送门了,只是不像传送门那般瞬间穿透界力罢了。
诸修也不必动用遁法,只要维持住身子,自有一股强大气流,带着诸修在这涡流之中穿行。
约过了盏茶时分,前方传来隆隆雷声,原承天循声望去,只见那空中雷闪雷鸣,更有种种奇光异彩,在那里交织成一团,瞧来倒也好看。
元雪蝶只瞧了一眼,就大皱眉头,原来那种种奇光异彩,实为各种杀气,煞气,法宝神光以及阴火等物事,想来是诸多异兽灵禽失陷此处时,因挣扎不出,就『乱』施法术法宝。
但这涡流法则极严,诸多法术法宝光芒无法散于涡流之外,日积月累,就积于一处了,形成一处『乱』玄流。
元雪蝶沉声道:“这前方的『乱』玄流非同小可,不可硬闯,那里的法宝法术神光虽是年深久远了,可威能不失,若是撞上去,少不得就要送命的。”
姬怜舞道:“连姐姐也闯不得吗?”
元雪蝶道:“妹妹说的好笑,你当我是万劫不坏之身?这『乱』玄流只宜闪避,不宜硬闯,再者说我就算不惧『乱』玄流,又何必冒险?”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宝。
此宝为一块五『色』斑澜的玉石,光芒之强,让人不敢『逼』视。元雪蝶口中清叱一声,将此石向『乱』玄流打去。
那『乱』玄流中的诸种神光异彩本来在混『乱』不堪,被这玉石打来后,立时寻到了目标,就纷纷向这玉石上击来。
如此一来,那『乱』玄流的范围就大为缩小了,总算也能留出一丝空隙来。
雪元蝶忙道:“速速穿行。”
原承天也知道那块玉石在这诸多上古遗留神通面前,不可能支撑多久,一旦这块五彩玉石被击损了,『乱』玄流复又陷入错『乱』之中,那就没有通道可言了。
他座上的金雕亦明此理,原承天刚刚传下法旨,此雕一振双翼,便直直的穿行过去,将元雪蝶抛在身后。
元雪蝶怎肯服气,急忙叱道:“鹤儿,鹤儿,此刻用得着你了,莫要被人超了。”
那白鹤并不以遁速见长,可被主人强下法旨,也只好竭尽全力,去追赶金雕。
一雕一鹤皆是行的极快,又因这涡流之中,本就有气流推送,也就是在刹那之间,就穿过了『乱』玄流。
金雕双翅一振就是万里,这涡流虽广,也禁不住金雕的速度,但是金雕正行间,忽觉面前阻力强大之极,身子好似陷进泥淖,怎样挣扎,也无法向前半步了。
这时白鹤很快赶到,元雪蝶道:“这是到了尽头了,这涡流只有进口,没有出口,否则怎会留了许多古怪在其中。如今若想出去,只能用跨界传送之法。”
此女身子这宝果然是层出不穷,只见她从鬓上取下一根金钗来,就在空中一划,那空中顿时就现出一道缝隙来。
那名执拂尘的修士将身子一躬道:“在下便去打个前站。”身子飘飘然掠向空中裂缝,身子离裂缝还有数十丈时,“嗖”的一声,身子被吸进裂缝之中,刹时便不见了。
元雪蝶再令两名侍女先行去了,然后让原承天与姬怜舞通过裂缝出此涡流。自己则是留在最后。
原承天暗道:“元雪蝶虽是『性』情骄傲,但仙族弟子的气度不失。外间情况不明,便让自己的侍从先行一步,一探虚实;涡流中危机四伏,则留自己断后。看来不可小看她了。“
他与姬怜舞穿过裂缝,刹时就到了外间,两名侍女与那名拂尘修士已在空中站定方位,以保后来者免受袭击。这是仙修大族多年的训教,自是井井有条。
原承天与姬怜舞刚刚在空中立稳,元雪蝶已与白鹤掠了出来,叫道:“走吧。“
诸修知道这里已到中土界域了,那姬怜舞从没来过此处,自是好处,四处瞧去,只见处处古木参天,怕没有百丈高,在别处再也没瞧过这么高的树木。
而各种奇花异草亦是特别高大,便是寻常一株野草,也有数人多高,人行其间,就觉得自身甚是渺小。
姬怜舞道:“此处灵气极强,连花草亦是这般高大,不知会培育出怎样的灵禽异兽来,传言中土凶险,果然是如此。“
元雪蝶道:“中土大能生灵,大多集于浮罗天河,这里不过是中土寻常所在。只要不去浮罗大河,倒也没甚凶险。是了,那秘境就在此处了。“
说话间,已来到林中的一片空地,那空地中竟有数百名修士,人人静默无言,都在瞧着一株巨大的红花,虽见有有人前来,亦是不加理会。
1094章 红颜一笑花方绽
劫修传章红颜一笑花方绽
--真邪真邪
这林中修士云集,其中不乏太虚之士,看来这场秘境之会,竟是昊天仙修界的一桩盛事了。原承天不想让塔中二位修士错过此事,忙将二修放出。
二修在塔中时已见到林中红花,此刻掠出青龙塔后,那紫衫修士最是饶舌,惊叹不已道:“怎的有偌大的一朵红花在此?“连问了三遍,却无人应答。
忽听有人道:“元大仙子,三年不见。不想却在此处重逢,大仙子一向可好。“
只见一名中年男修越众而出,来到元雪蝶面前,揖手便拜。此修为太虚中乘之士,竟比元雪蝶还高了一个境界。瞧其相貌举止,当可称得上儒雅俊逸。
元雪蝶瞧见此修,面『色』微微一红,却有三分娇羞,七分怒意,她冷冷的道:“我好与不好,和你有何关系?”
中年男修不以为忤,仍自笑道:“当年东土之约,因族中战事激烈,信诀频频传来,实在是不敢耽搁了,就此与大仙子失之交臂,至今怅怅。若是大仙子犹有余怒,就请取出法剑来,狠狠的刺我一剑,也就是了。”
元雪蝶寒着脸道:“平白无辜的,我刺你一剑做甚。那次东土之约,我也因故未去,就算你去了,也遇不见我,我又何必恨你。”见这男子一直低声下气,刻意讨好,神情渐渐就有些缓和了。
这时原承天已从姬怜舞处得知,此男修为仙族黄氏弟子,名叫黄御京。黄氏在十大仙族之中,其势力并不算如何强大。只因其族中弟子良莠不齐,或有成弟子,皆是庸庸碌碌之辈,但每代皆有出『色』弟子名震昊天,足以与昊天最顶尖的修士并驾齐驱了。
而最终得升仙庭者,黄氏弟子的人数,也就仅次于苏姬二氏罢了,仅比元杨二氏还多出数人来。黄氏弟子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正因黄氏弟子修为参差不齐,在仙会上较技斗法,自然大为吃亏,可黄氏大能修士辈出,天下修士谁也不敢小瞧了黄氏。
这名黄御京,便是太虚境界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为仙族九公子之一,实为昊天名士。
从黄御京与元雪蝶的话中可知,二人渊源颇深,只怕彼此间还存有一丝男女情谊,当初虽是小有误会,此刻既然重逢,彼此间又无什么大不了的芥蒂,自然就慢慢说开了。
黄御京见元雪蝶面『色』稍缓,便道:“大仙子,我与诸修在此等了多日,也无法探出秘境的入口来,只盼着大仙子早一刻到来,也好领着我等进入秘境。”
元雪蝶道:“放着诸多大能之修在此,怎的让我出头,没的让人笑话。”
黄御京笑道:“大仙子玄承包罗万有,修为惊天动地,谁敢笑话?实不相瞒,我与诸修商议了多时,若想解开秘境入口之秘,非大仙子不可。”
这时又有一男一女两名太虚之士前来问讯,元雪蝶与这二修亦是熟识。其中那名女修,为顾氏顾玉瑾,那名男修,则是顾氏辅族弟子沙罗袈。
这位沙罗袈举手问讯时以手加额,与禅修之士无异,亦是个光头,但眉宇间杀气毕『露』,背着一柄九尺长刀,瞧来沉重之极。那沙罗袈身材虽算高大,可此刀委实太长,足足高过脑袋三四尺。整个人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但世人见了这沙罗袈就算想笑,也只好生生忍在肚中,只因此修原是昊天一名散修,后因杀人无算,惹下无穷煞气,几遭天劫所杀。后被顾氏所救,纳入辅族沙氏。
而沙罗袈既为太虚之士,如何不知物藏之法,可见他的九尺长刀甚是奇异,等闲物藏之术难以收纳。
沙罗袈大喇喇的道:“大仙子,那天一神宫的人说的明白,若寻秘境入口,非无翼虫不可,而若引那无翼虫出来,则要极花红香。大仙子莳花之道天下无双,大仙子若不出手,这极红花何时能开?”
这沙罗袈说话虽是粗声大气,可话语之中对元雪蝶大有崇敬之情,元雪蝶玉面含笑,道:“且让我去瞧瞧。”
沙罗袈与黄御京急忙在前引路,将元雪蝶引到那朵巨大的红花面前。至于另一名女修顾玉瑾,虽然境界甚高,全无一丝傲『色』,别人不来理会她,她也不以为忤。
元雪蝶走到那朵红花面前,叠见此朵红花足有一丈长阔,花瓣层层叠叠,好像血染的锦缎一般。说来这红花的形状也算是盛开了,却偏偏不曾有一丝香气散发出来。
原承天对中土之物略知一二,知道这极红花香气最烈,花开之时,香飘数千里,且此香最为灵虫所喜。与自己在凡界曾得到过的百虫墨莲相映成趣,皆是豢养灵虫的奇花。
元雪蝶沉『吟』道:“若论此花,还有半年时光方能绽出花蕊来,到时必定奇香飘千里,引来无数灵虫。说不定亦可将无翼虫引来。”
沙罗袈道:“哪里能等到半年,以我的『性』子,那是一刻也不能等了。大仙子神通广大,定有妙法令此花刹那间绽开花蕊来,我老沙便算是在这里求恳了。”
元雪蝶淡淡笑道:“若想令此花刹那盛开,倒也不是没有法子,只是我今日心情不佳,还是改日吧。”说到这里,似有意似意,目光在黄御京的面前扫了一眼。
沙罗袈怎知那男女微妙之事,见元雪蝶语多推搪,明明是太虚大能之士,却只管耍起小儿女脾气来,便惊了个目瞪口呆。想要发作,又知道面前此女得罪不起,想要忍下这口气,胸中哪里能抑得住,猛然就将双手一拍,一道沛然灵压外放,将四周修士惊得纷纷避开。
那顾玉瑾早有防备,不等沙罗袈手掌拍实,就将一只鼎祭到空中,此鼎与定天鼎依稀仿佛,若论材质,则比定天鼎略逊一筹,看来是仿造顾氏的摭天鼎所炼制的虚宝了。
这件虚宝祭到空中,放出一道白光,只将沙罗袈一人罩住,幸有此鼎罩身,沙罗袈身上的灵压无从外泄,否则在场的修士,只怕必有损伤。
沙罗袈见惹得顾玉瑾出手救场,甚觉惭愧,喃喃的道:“我这脾气总是收敛不得,每次皆劳玉瑾替我摭掩。”
顾玉瑾含笑道:“你天生修的心法就是急如烈火,也怪你不得。”别瞧她本是顾氏嫡系弟子,而沙罗袈则为顾氏辅族,二人身份有别,可此女修言语之间,对沙罗袈一派温柔,绝无仙族嫡系弟子盛气凌人之状,极是难得了。
原承天听说此女是顾氏弟子后,就暗加留心,若论辈份,此女应该是顾沉舟的祖辈了。而据昊天传言,顾氏弟子因暗修诸多昊天禁忌法术,为诸修所忌,且顾氏弟子大多阴沉多智,昊天诸修往往避之不迭。却不想这名顾玉瑾却是个异数。
便在这时,黄御京悠悠的道:“大仙子,我近年来颇习器修之道,又恰好得了块玉魄寒冰,遂花了三年时光,制了朵冰花。”
元雪蝶也不瞧他,却应道:“你炼制了怎样的法宝,又与我何关?”
黄御京道:“在下这朵冰花制成之后,世人皆言天下无双,在下也颇为自得。只因此宝有个妙处,实为世间诸宝所不及的。”
元雪蝶冷哼一笑,却不说话了,这时诸人皆是明白,那黄御京是在变着法儿讨元雪蝶的欢心,唯有将元雪蝶哄的一团欢喜,那极红花今日绽开花惹方有几份指望。
因此虽是男女之情的斗气小事,却因关系诸修利益,谁不关心?都在魄息静气,等候黄御京下文,再不敢有丝毫打扰了。
奈何元雪蝶此次却不接话了,黄御京若是自说自画,岂不尴尬?姬怜舞正想打破僵局,顾玉瑾已笑道:“黄道友,你那件冰花奇宝,有何妙处?”
黄御京这才笑道:“我这件冰花,最能定心敛息,实为修行之宝,若是日日携在身边,修行时定心极快,且不会受外物打扰。”
顾玉瑾道:“如此说来,倒也难得了,只是那定心敛息之宝再所多有,想来黄道友的冰花另有奇处。”
黄御京道:“果然被顾仙子说中了。说来有趣,在下的这朵冰花,若遇寻常女子,便是含而不放,唯有遇那世间美貌无双的仙子,方才会花瓣盛开,此冰花共有十瓣,越是美貌仙子,花瓣绽开越多,却不知哪位仙子前来一试。”
顾沙罗袈奇道:“世间竟有此等宝物?”
顾玉瑾含笑道:“玉瑾蒲柳之姿,不试也罢。“
那边黄御京与顾玉瑾陈述冰花好处时,元雪蝶只是冷笑不已,明知道黄御京是在讨自己欢喜了,自己若是理会,反显得没意思了。可听到那冰花的奇处,心中虽有七分不信,可亦有二三分好奇。忍不住就道:“胡吹大气。”
黄御京正『色』道:“大仙子,这世间奇宝多有,你怎就能小瞧我的器修之术?今日说不得,怎样也要让你瞧瞧我炼制的这件奇宝,嘿嘿,却不知冰花见了大仙子后,又能花开几瓣。”
元雪蝶听他这般说,心中反倒有几分胆怯了,她虽然是自负美貌,也常被人称赞,可怎样也不能算是世间无双,若那冰花不能十瓣尽开,自己岂不是大丢颜面?
正自惴惴不安,天人交战,那边黄御京已取出一朵玉雕冰刻的宝物,此物一出,便有一丝清凉之气四散开来,果然令人心中大定。
1095章 冰花红花相对开
劫修传章冰花红花相对开
--真邪真邪
元雪蝶见黄御京不由分说取出这冰花来,不由得有几分惶恐,可口中哪敢承认,细细瞧去,那冰花正是含苞待发之状,其材质瞧来是冰,却又极像玉质,好不可爱。
元雪蝶心中天人交战,忖道:“却不知我能令这冰花绽开几瓣。若有一瓣未开,岂不是惹人笑话?”
便听黄御京道:“在下替大仙子簪花。”将手中冰花缓缓祭来。
元雪蝶接也不是,拒也不是,正犹豫间,那冰花已『插』进花端,元雪蝶目光无法瞧见冰花,又不便用灵识探看,只能去瞧众人的神情,才能判断出这冰花开了几瓣。
这簪花之举原本不过是一件极小的事情,可在元雪蝶眼中,却变得比天还大了。
原承天心中暗笑,这世间法宝虽多,又怎能识人的相貌,想来不过是黄御京为讨元雪蝶的欢喜,故设此局罢了。顾玉瑾深知此理,因此只是微微一笑,偏偏这元雪蝶灵慧天生,反倒身在局中而不知。可叹这世间的女子,若遇到一个情字,任你如何大能灵慧,也一样痴愚。
这时诸修的目光皆紧紧的盯着那朵冰花,元雪蝶更是紧张之极,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奈何诸修神『色』不动,又哪里能瞧出端倪来?
想那冰花就算绽开,也需数息时间,可元雪蝶却觉得这时日流逝之慢,好似百年一般。
忽见顾玉瑾拍手笑道:“开了,开了,果然是开了。大仙子容貌绝世,我见犹怜,何况此宝。”
身边诸修这时个个喜笑颜开,齐声数到“一瓣,两瓣,三瓣九瓣。”
诸修念一声,元雪蝶面上的笑容就多一分,数到第瓣时,心愿已足,她就算自负美貌,也有几分自知之明,深知绝非天下无双。等数到第九瓣时,已是大为惊喜,心中反倒又生出期盼之意,希望能十全十美才好。
这时她也隐隐明白,那冰花能绽开几朵,说不定便是由黄御京暗自御控罢了,这讨人欢喜的法子,也算是别出机杼。
“十瓣!”这最后一句话正是出自黄御京,他话音落地,元雪蝶忍不住用灵识探向鬓间,只见那冰花果然开了十瓣,更显妖饶,至于这冰花的定神敛息的威能,谁又去计较。
诸修齐声叫道:“冰花花开十瓣,大仙子秀美无双。“
元雪蝶又是欢喜,又是害羞,也不知该说怎样的话来,只好玉手掩口,吃吃而笑。
黄御京曼声长『吟』道:“冰花红花相对开,香飘千里无翼来。”
沙罗袈也来凑趣,道:“冰花已开,红花何在?”心中忖道:“这大仙子虽是大能,『性』子却是刁钻,总不如玉瑾温柔可亲。”
黄御京笑道:“红花何时看,端看大仙子神通。”
元雪蝶此刻果然是笑靥如花,也不说话,就将那只玉瓶取出,缓缓祭到空中,诸修好不欢喜,皆是屏息静气,以观元雪蝶施法。
元雪蝶念动真言,就见一团白气从玉瓶中升出,在空中凝成一朵云团,那云团越聚越大,渐渐变成数十丈大小,此刻云『色』已变,是为碧青之『色』。
元雪蝶玉手指天,法诀到处,青云愈发凝重,几欲滴出水来。元雪蝶也不着急,手中再抹法诀,就见云中微微一亮,显出一滴水珠来。
这水珠只有黄豆般大小,若不细看,怎能瞧得明白,可场上的大能修士见到此滴水珠,皆是心中剧震,就连原承天也是暗暗点头。
原来这滴水珠,便是一炁神水了,实为天下万物之源,那极红花也唯有得了这滴神水的滋润,方能立绽花蕊。
便是昊天界中,一炁神水也不过三滴罢了,一滴在苏家,一滴在叶家,另有一滴,则是元家所有。
那空中的水滴越来越大,等凝成指尖大小时,终于缓缓垂落,所落的方向,正是那朵极红花。
元雪蝶正『色』道:“此水落处,花蕊必生,到时定会引来无数灵虫,诸位道友可得小心了,免遭灵虫侵害。”
诸修皆道:“我等谨遵大仙子法旨。”
“啪”的一声,神水已落进红花中心,那红花的花瓣猛然一缩,似要将这神水紧紧抱住一般,只过了片刻,那花瓣次第张开,那花开之状极是曼妙,让人瞧得心旌动『荡』。
等那花瓣舒张大半之时,红花之中,现出一抹嫩黄,正是那花蕊已生,便有一缕奇香悠悠散开,只在诸修鼻端回『荡』,令人心神皆醉。
紫衫修士道:“好香,好香。“
黄御京道:“此香通灵脉,养仙基,的确是难得了。只是少时灵虫便会被引来,大家需做好防范。“
话音未落,一只灵虫好似闪电一般,就急急从林外掠来,向那红花就是一扑。
黄御京道:“此虫要夺神水,这还了得。“手指遥遥一点,那空中的灵虫”轰“的一声,就燃成一团火焰,刹时跌落下来。
这时林外嗡声大作,也不知有多少灵虫闻香而来,这些灵虫有些只顾着扑向花蕊,以迎其香,有些则是冲着那神水而去,但无论是怎样的灵虫,中途若是遇到修士,自然张口便咬,又怎会客气。
好在这林中空地的修士,除了原承天与姬怜舞外,大多皆是极道境界修士,又怎会惧此区区灵虫?更有些人平时也好养虫,正好趁此时机,寻几只上佳的灵虫。
原承天养了两只蚀月虫在手,天下的灵虫九不放在眼中了,等两只蚀月虫再养成无所噬,那可就是天下无双,因此林中灵虫再多,他也不放在眼中,凝神去寻无翼虫。
刚才姬怜舞已被原承天说明,那昊天秘境的入口难以被目力灵识乃至神识探到,是为一处虚无飘渺之境,唯有无翼虫洞察阴阳,才能辩得出来。
因此若想寻到秘境入口,非得这无翼虫不可。
当初天一神宫的大能之士,正是被这无翼虫引着,才发现昊天秘境的所在。
这时紫衫修士问道:“原道友,就算是有了无翼虫,又该如何寻到秘境?当初天一神宫的修士,又怎的发现秘境?“
原承天摇了摇头,那边黄御京道:“当初那位天一神宫的修士见到无翼虫时,便要擒来,这无翼虫被『逼』得走投无路,就一头扎进昊天秘境之中,想来这无翼虫也明白,唯有进入这昊天秘境,或可有几分生机,此事也算是无巧不巧了。今日若寻秘境入口,也只好同样办理。“
紫衫修士道:“原来如此,多谢大修一再垂告,在下感激不尽。“
黄御京笑道:“这又算得什么。“目光忽的一亮,面上『露』出欢喜之『色』。
原承天与紫衫修士寻着他的目光瞧去,只见一只金『色』灵虫正从林外飞来,此虫有拳头大小,相貌狰狞,有四须十六足,却无一翼。
紫衫修士喜道:“莫非这便是无翼虫?“
黄御京笑道:“想来就是。“转身对元雪蝶道:”大仙子快来瞧瞧,这虫子莫非就是无翼虫吗?“
元雪蝶秀眉微皱,道:“怎的事事都要烦我?“其辞若有憾焉,其实乃深喜之。
瞧了两眼,道:“正是引来无翼虫了,看来得收了神水红花才是,这极红花香的香气一旦去了,才好驱散灵虫,一心来赶这只无翼虫。“
黄御京道:“在下唯大仙子马首是瞻。“
元雪蝶白了他一眼,玉手轻挥,那红花中的神水冉冉飞起,引来无数灵虫上来抢夺。
元雪蝶随反施发法诀,或雷或火,怎能容那些灵虫靠近神水,黄御京亦在旁边助元雪蝶收回神水。有两大太虚之士联手,别说这些散漫无序的灵虫,就算是浮罗天河中大能灵虫,也是难有半点机会。
刹那间,元雪蝶就将神水收了,这时黄御京再施法诀,将那朵极红花取下,收进物藏之中,此花一收,虽然四周香气犹存,但香气失了源头,又怎能持久?
这时诸修各施妙术法宝,正与这身周的无数灵虫斗法,这里是修士云集之地,诸修其实也不必动手,只需放出灵压来,大多数灵虫就无法靠近了,能进入这林中的,皆是灵虫中的大能。
已有数名修士收了瞧得上眼的灵虫,此刻极红花既然被收了去,香气渐薄,灵虫见没了指望,哪里还肯多呆,纷纷散了去。
沙罗袈与顾玉瑾亦紧紧的盯着那只无翼虫,故意将灵压放去,要迫使这无翼虫逃窜。
这只无翼虫受到两名大修的灵压『逼』来,怎不惊惶,只在林中转了一圈,就忙忙的向林外窜去。
元雪蝶道:“需得紧紧跟着这只无翼虫,定要让它逃无可逃,才会引我等去昊天秘境。“
黄御京赞道:“大仙子法旨极妙。“虽有溜须拍马之嫌,好在无人敢笑。而只需元雪蝶听了欢喜,他人的想法,又管他谁来。
有四位太虚之士当前,谁能瞧得到原承天?原承天在凡界之中,事事争先,可到了昊天界之后,则是渺若微尘了。不过这般境遇,反倒合了他的心『性』。他与姬怜舞混在人群之中,簇拥着四名太虚之士,紧追着无翼虫而去。
元雪蝶一马当先,分明是诸修的领袖。想来此刻她的心中,定然是志得意满了。
南京上海签售通知
将于五月二十四日及二十五日,分别于南京上海举办《劫修传》签售会,真邪恭候诸位道友大驾光临,若有加持,感激不尽。
南京站:时间:2014年5月24日下午14:00开始
地点:南京新华凤凰书城江苏省南京市鼓楼区湖南路1号
上海站:时间:2014年5月25日下午14:00
地点:上海新华书店三楼(福州路465号上海书城)
有意愿来者,可进入“劫修传南京上海签售群”点将登名,群号:157556-418
(不巧这群号有......
1096章 秘境混沌不可入
姬怜舞知道原承天当初在凡界时,所到之处,皆是受人敬仰,甚至有圣师之名,风头一时无两。便是初来昊天界,立是天下响震。要知道一个人若总是众人瞩目,忽的无人问津的,难免会心中失落。可细瞧原承天,与平时又有何区别?
常有人自诩心境无尘,受得了寂寞,那大多是因为其人未曾尽历繁华罢了,唯有几经沉浮,方能说是世情看遍,那样的心境才是真正难得。
姬怜舞却不知原承天九世历劫,连生死都经历了数遭,等闲起落,又怎会放用心上?
那无翼虫虽无羽翼,遁速却是极快,元雪蝶等四名太虚之士分立三方,只要留一处让无翼虫逃遁,而遁行之时,则将灵压外放,以使无翼虫时时感到受身威胁。
灵虫虽具灵智,可因天生仙基所限,比起灵兽灵禽来亦是大有不如,更遑论与修士相比。诸修的这番心机,又能瞒得过谁,可无翼虫却不知底细,既知身后威胁极大,那就自然只顾着逃命了。
诸修随着无翼虫翻山越岭,很快就去了数千里,那无翼虫眼见是逃不脱了,慌忙在空中转向,就朝着中土深处遁去。
黄御京见无翼虫毫无征兆的忽然转向,喜道:“这只灵只总算是要往秘境方向逃去了。”
元雪蝶道:“既是如此,诸位上前一步,且略小施小术,让其加紧逃窜。”
黄御京笑道:“大仙子法旨既下,安敢不从。”此话自然是遭了元雪蝶的白眼。
不过今日黄御京对元雪蝶一直侍奉有加,刻意讨好,元雪蝶胸中就算对他有些怨气,此刻也消得差不多了,二人眉来眼去,情深意浓,直把旁人当成了泥雕木偶一般。
黄御京足尖点处,御起黄氏步法,刹时双足下云气翻腾,抢在诸修前面。手中抹起一道法诀,空中落下一道红光,就向那无翼虫『逼』去。
元雪蝶忙道:“可不能真正杀了它。”
黄御京笑道:“在下省得。”
那道红光乍起之时铺天盖地,其势汹汹,可其速去慢,无翼虫急忙向常一扑,就躲掉红光一扫之厄。这下更是不敢怠慢,遁速就更快了。
堪堪又行了数千里,原承天忽觉前方空中有异,似乎那
里存有一处界域,可真要细细探查,那界域都又是消失不见了。
原承天心中明白,那昊天秘境只怕就近在眼前了,虽说这昊天秘境虚无飘渺,但总是有迹可循的。而原承天的神识又强过诸修,自然能抢先探到蛛丝马迹。
这时元雪蝶亦道:“好像就在附近了。”
元雪蝶虽然未能修成神识,可身为太虚之士,自然灵识强大。就在元雪蝶脱口而出之时,顾玉瑾也微微点了点头。只是此女并不曾开口,看来在元雪蝶面前顾玉瑾刻意自敛,不肯抢了元雪蝶的风头。
再行了数十里,黄御京与沙罗袈也探出前方有异,知道秘境就在前方了,便在这时,那无翼虫忽的消失不见了,而其消失之处,恰在四修判明的秘境所在之处。
这下四修心中大喜,此刻既知秘境所在,有没有无翼虫也就无关紧要了。这昊天秘境若是无人引路,偏是寻个十年八年,也未必能寻得着,而现在有无翼虫指明了方向,那就容易得多了。既知秘境所在,至于如何进入,又怎能难得倒四名大能之修。
沙罗袈急不可待,将身一纵,已到了无翼虫消失之处,可他用灵识在四周细细探来,却发现那界域若有若无,忽焉在左,忽焉在右,真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时间哪里能判断所在,不由的着急起来。
顾玉瑾不紧不慢的赶了过来,柔声道:“在玉瑾看来,那昊天秘境怕是与混沌有关,其法则自然与众不同,还需定下心神,慢慢探查才是。”
沙罗袈呵呵笑道:“我也知急不得,可这份心急,却是由不得人。”
这时元雪蝶与黄御京也放开灵识,去探那秘境的入口,可寻遍四周,仍是一无所获。
其他修士见四名太虚之士都探不出来,自己上前反倒更加添『乱』,因此都立在远处,静候佳音。
原承天虽然也是人群之中,不便上前探察,好在他的神识能探出数千里去,现在离四修立足之处,不过百里罢了,自然不会错过任何讯息。
他接连探了几次,渐渐发现,那界域的讯息非常不稳,看来这昊天秘境的入口极可能并非固定,而是随着某种法则游移不定,甚至是毫无法则可言。
要知道这世间界域之间的界力法则,皆由创世大修交予青龙一手而定,创世大修自己亦不曾参与此事。由此判断,这昊天秘境的存在,或许是在五界创立之前了。
这就是说,昊天秘境与昊天界的界力,应该是混沌之气,因此清浊不分,时空混『乱』。
那青龙所定的法则,是时间永远向前,绝不回顾,所谓逝者如斯夫,便是此理。而空间既成,则亦是永恒不变,比如原承天所立之处,他人就无法立足了。这世间正是有了这时空的法则,才会井然有序。世间万物,皆是由幼而及长,而脚下道路,也是由近而及远。
可那混沌世间,怎有时空之分,那时光既可向前,又可向后,那空间更是混『乱』不堪了,竟是忽大忽小,亦可重复叠加。其中的暧昧难明之处,竟是任何言语也难以形容了。
原承天曾为大罗金仙,历事极多,又曾在仙庭的妙道极修阁中观书多时,对这混沌世间的时空混『乱』一事,自比他人体会更深?
如今这昊天秘境的存在讯息虽是若隐若现,但想来自然有他自有的法则,只需静心探查,总能探个明白。
想到此处,他便收了神识,而以禅识去探。那神识固然是强大,可像这种玄幽之事,就不如禅识容易探得明白。更重要的是,动用禅识之时,心境自然无尘无波,于细微之处,更容易有所领悟。
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原承天发现,那昊天秘境的入口,一共会在十几个所在出没,这自然是让人难以捉『摸』了,但细细探去,就会发现,有七处所在,是秘境入口最常出没之处,且似乎有某种规律可循。
原承天凝神苦思,就想到当年在妙道极修阁时见过的四句歌谣来,那歌谣说的是:“混沌分三界,是为断离灭,断界不得入,灭界身皆无,唯入离界中,方远世间苦。“
此言初见之时,怎有明悟,此刻身历其境,就觉得这歌谣通晓如白话了。
原来这混沌世间极不稳定,断界之中时空交错,一旦误入其中,必遭碎身万段之苦,那身子和首级瞧上去明明在一处,其实却是各处在不同时空,自然是恐怖之极了。
而灭界之中,藏有混沌大能法术,又怎是肉身所能抗衡的,一旦误入灭界,当然也是一切皆化为乌有。
唯有离界最大,且亦是创世大修与诸多混沌之灵存身的所在。
想来这昊天秘境,就是当初混沌的一角罢了,因此未曾被创世大修划分时空,仍如混沌之状。
既然明白了这个道理,那么昊天秘境经常出没的三个所在,极可能就是离界的入口了。
而其他不常显现的所在,就可能是断界与灭界的入口。
这是因断界与灭界混『乱』不堪,又怎会规律可寻,而有规律者,必是离界无疑。
只是心中虽有初议,可仍需验证一番,方知端底。
这时元雪蝶等四人中,元雪蝶灵慧灵识最强,也理出一点点绪来,她沉『吟』着道:“似乎有十几处入口,麻烦的是总是移游不定,又如何得入“
沙罗袈道:“既然有十几个入口,随便寻他一处进去就可,就不知如何进入。“
元雪蝶道:“想要进入倒也不难,且取我花篮来。“
那名提篮女修连忙上前,将花篮奉上,元雪蝶于篮中取了一把鲜花,先用灵识定了数处所在,口中念一道法诀,那手中鲜花纷纷洒洒,就祭到了空中。
原承天瞧出元雪蝶所用法诀,与自己的传字诀颇有几分相似之处,看来此女是想用传字诀将鲜花抛进去,再以鲜花上的灵识定位,就可跨界而入了。
这昊天秘境虽是混沌一角,可因无青龙定立界力,因此只要寻到方位,若想进入,倒也不难的。
只见那数十朵鲜花中,有三五朵正好被传进秘境之中,另有十余朵仍停在空中。
元雪蝶微微一笑,道:“既是这鲜花被传进秘境之中,再想入境自是不难了。“
沙罗袈也拍手笑道:“大仙子果然神通广大,还请仙子速速传我入内。“
这时原承天却瞧出不妥来,只因那鲜花入界之时,他的禅识倒能探个七八,因此他分明探出,有两朵鲜花已误入断灭二界之中,已被绞得粉碎了。
但鲜花纵被绞碎,其花上附着的灵识仍在,鲜花又不能言,如何能述说自己的遭遇,若是沙罗袈不幸被传进断灭二界之中,定是身死魂灭了。
原承天固然低调,可见沙罗袈极可能立遭横死,心中又怎能忍得住,忙道:“入界虽易,还需小心,有两朵鲜花已被绞碎,那是入了断灭之界了。“
此言一出,诸修的目光齐刷刷瞧向原承天,尤其是元雪蝶,更将一双黑白分明的秀眸紧紧盯来。沙罗袈则冷冷的道:“道友亦知入界之道?“
1097章 且露锋芒探幽微
原承天心中暗叹,自己本为救沙罗袈『性』命而来,可沙罗袈不知感激,反倒觉得自己贸然开口多有冒犯。世人皆有一个短处,觉得人微必然言轻。若是凡界俗人自视甚高也就罢了,毕竟是不曾修行之故,而沙罗袈分明是大能之士,却没修去这自我之心,岂不令感叹。
可见诸多修士,之所以踏上仙修之道,或是为的强大自身,免受他人欺凌,或是追求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却不知修行之道,其终极目标,乃是一个道字,若是只求人前显耀,长生不老,又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他深施一礼,坦然道:“大修,在下有幸听过一句歌谣,道的正是混沌世间的法则。“便将那首歌谣说了一遍。
沙罗袈嗤然笑道:“道听途说,有何凭证?那世人有几个见过混沌世间,又怎知混沌三界之分?不过是一些好事的妄人凭着胡思『乱』想,传播是非罢了,怎能信得?“
原承天又怎便将实情相告,此歌谣是为仙庭妙道极修阁中所见,既见沙罗袈不以为然,只好嘿然不语。
沙罗袈转向元雪蝶,则换了张面孔,笑道:“大仙子,还请动用神通,将我传送进去,莫要为了一些妄人妄语,误了大事。“
元雪蝶沉『吟』片刻,道:“原道友所说,我倒是听家中老祖与好友相聚时提过一二,只是我当时年幼,也没在意,后来也没问及,但是那‘唯入离界中,方远世间苦。’这句,那是的的确确听过的。“
沙罗袈不由愕然,元雪蝶公然附议,岂不是削了他的面子,心中就有些不快,可是元雪蝶毕竟是不能得罪的,讪讪一笑,道:“大仙子既说自己年幼,只怕记不得真。“
元雪蝶冷笑道:“沙道友,雪蝶虽愚,可幼年入道,便是过耳不忘,何况是老祖亲言,自然是一字字记在心中。那昊天秘境是否便是混沌世界,雪蝶的确难以判断,混沌世界之中,是否又分离断灭三界,亦是不明,但离界二字,绝不会有错。“
沙罗袈见元雪蝶亦为原承天助脚,心中忍怒不已。他修为虽高,可心境着实不强,只见他全身微微颤抖,目中已现赤光。
顾玉瑾慌忙道:“罗袈,这位原道友也是一番好意,昊天秘境非同小可,便是小心些也是应该的。“
沙罗袈见顾玉瑾也这般说,只好哑着嗓子,冷冷的瞧着原承天道:“依原道友所见,又该如何?“
若是换了常人,见沙罗袈这般不知好歹,只怕早就拂袖而去了,但原承天何等样人,又怎会为了区区意气之争,坏了先前善念,这世间行恶固然遭人怨恨,那行善也是极其不易的,所谓世事难为,便是如此了。
他缓缓的道:“若是混沌界域,则断界,灭界皆不可入,唯离界方可存身,而若想判明三界之分,可用生灵一试。“
顾玉瑾点头道:“此言有理,那鲜花虽好,毕竟不是『性』灵之物,就算在界域中损毁了,我等也无从得知。倒不如用侍虫入内一探,是生是死,是吉是危则是刹时便知了。“
这番话虽然是否定了元雪蝶鲜花探界之法,但元雪蝶反倒点了点头,令原承天颇觉惊讶,看来此女也不是一味的骄横自大,只要他人说的有理,也是会从善如流的。
元雪蝶道:“此举何难,正好诸修刚才也捉了不少灵虫,只需将灵虫标了灵识,收为侍虫,再分别传进界域之中,便知吉凶了。“
诸修纷纷上前,交出刚才捉到的灵虫,刹时就收到了百余只。
元雪蝶笑道:“哪里有得着这么多,我瞧着有个七八只也就够了。“
原承天心中一亮,知道元雪蝶也探出那昊天秘境出口,有七个所在了,此女的灵识也算是极强。
当下元雪蝶就挑了八只灵虫,标识了四只之后,忽的停了下来,对原承天道:“此议既是原道友所提,不如让原道友也来以虫探界。“
姬怜舞暗暗点头,知道元雪蝶终于被原承天的玄承所折服,对原承天也慢慢重视起来。锥在袋中,其未立见,原承天这样的人物,终究是无法埋没了。
原承天也不推辞,也动用神识,将四只灵虫标识了。他此刻在诸修面前显『露』神识之能,绝非刻意自矜,实是因为,那神识所标识的灵虫,主人更能清楚的感受动静,灵虫所遭受的状况,便是纤毫也不会错过的。
沙罗袈冷眼观瞧,那原承天虽是标识了灵虫,可若无元雪蝶的传虫入界之法,岂不是贻笑天下。不想原承天将四虫祭在空中,手中法诀一抹,就将灵虫送进界中,比起元雪蝶更是干净利落。
元雪蝶见原承天的传虫入界之法,也是大为惊讶,道:“原道友果然是真人不『露』相,竟有偌大机缘,修到这无界真言的传字诀,看来日后定要讨教了。“
原承天道:“不敢。“
元雪蝶道:“你也不必谦逊,各人自有福缘。那修士的
境界就算低微,也只是入道有先后罢了,又怎能以此来判断修士前程。“这番话又将沙罗袈不轻不重的敲打了一记。
原承天则为元雪蝶暗暗担心起来,这元雪蝶心直口快,哪怕是暗中得罪他人也不自知,虽然说沙罗袈碍于元雪蝶的身份,不敢有所表示,可这份因果却就此埋下了。
这时元雪蝶也将四只灵虫传进界域,这次原承天看得更加清楚了,元雪蝶所用的法诀,与自己一般无二,只是对这传字诀的精深之处,尚未完全领悟,因此总有欠缺之处。
而两者的区别,就在于自己能将物事传出去数千里,可元雪蝶只能传出去数百里罢了。
要知道原承天的传字诀是由玄焰谷巨禽亲传,那巨禽来历不凡,所传法诀自然是无界真言的本源,元雪蝶所学的传字诀,几经流离辗转,或许已是残缺不全了。这是个人的福缘所在,也无法勉强。
片刻之后,元雪蝶含笑问道:“原道友,你那边四只灵虫的状况如何?我这边可是全军覆没了。“
各人标识的灵虫,唯有主人方能感知,因此元雪蝶只能向原承天探问了。
原承天大处神细探,缓缓道:“在下所传的四只灵虫中,有两只一入界域就被绞得粉碎,那是入了断界了;另有一只,则是遭到无上**,只怕已化为乌有,那是入了灭界了。不过好教大仙子欢喜,最后一只灵虫,目前安然无事,想来入的是离界。“
元雪蝶道:“既然此虫是由你送进去,那灵虫的信息也唯你可知,你可敢入界一探吗?“
原承天微笑道:“此事的确非在下不可。“
这时沙罗袈神『色』又变,八只灵虫入界,却有七只遭受无妄之灾,又怎不知那入界的凶险。想起刚才的莽撞,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然后虽是如此,此人心中犹暗道:“这二人自夸自傲,浑然没将我放在眼中,嘿嘿,沙某可记下了。“
原承天先向元雪蝶恭身一礼,道:“大仙子,在下有具灵偶,亦与在下一般,修成传字真言。若肯将灵偶奉还,除了可送我入界外,亦可助诸修入界。”
元雪蝶笑道:“这有何难。”取出玉瓶来,玉手轻轻一点,瓶中一道青气窜到空中,忽的金光一闪,现出一个身影来,正是原承天的那具金偶。
只是这金偶虽然是还了回来,那定天鼎仍在玉瓶之中。
原承天也不与元雪蝶计较,元雪蝶扣留那件定天鼎在瓶中,仍是想牢牢的控制自己罢了,那女子的心思千百万化,又何必去费心琢磨。
当下就让金偶动用传字诀,将原承天轻轻易易送进界中。
这昊天秘境便是混沌的一角,自然无界力维护,原承天入界之时,不曾遭到任何阻碍。只觉得眼前微暗,已与诸修隔界相望了。
向四下望去,只见刚才传进来的那只灵虫正在附近『乱』转,原来这混沌界域与外界不同,灵虫一入此界,又哪里分得清方向,而四周气息,更是大不相同,故而实不知去向何处。
而这界中的风景,则让原承天大开眼界了。
那在凡界昊天平常所见的花草林木,在混沌之中又怎能得见,要知道世间万种生灵,大多都是由创世大修所创,因此这混沌这里是见不着了。
因此这混沌之中,唯有土石罢了,就见一座座山峰连绵起伏,或有金光闪现,或是青气升腾,那金光所在之处,想来是混沌中的五金之源,而青气升腾之地,则应该是混沌中的清气之源了。
原承天心道:“世间五行之中,想来土金先存于世,其后混沌青气现,方生出水来,而土金水之后,方才有火,其次有木,五行皆备之后,方有生灵。不知这个昊天秘境,五行是否齐备,亦不知有无生灵。”
面前的这个界域,或许就是创世大修以及混沌诸兽当时所见,不过既然有清气现,则证明这混沌界域已被创世大修分开过,故而才有天地之分,否则的话,修士进入此域,必死无疑。
原承天随手取了块黑石在手,略略用神识一探,不由的激动起来,这块黑石灵气内敛,其中灵气纯之又纯,实非昊天可比。以原承天的器修之能,一探而知,这黑石若在昊天,必定是价值连城,若是能制成法宝,也不知会有怎样的神通。
而这界域便是一块寻常的石头,就是如此珍贵,更不知这秘境之中,会藏有怎样的先天灵物了。
1098章 世事吉凶本难言
然而原承天持这黑石在手,心中却生出疑『惑』来,若是这昊天秘境奇珍遍地,那天一神宫又怎会如此好心,将这个秘密公之与众?
再瞧手中黑石,隐隐发现一事,心中正在思忖,金偶已传讯过来,原来是外面的修士等得着急了,正在那里催促个不停。
原承天便传讯过去,示意金偶可以将诸修传进界来,刚才心中的疑问,也正好与诸修商议。
片刻之后,沙罗袈首先来到界中,此修初来这秘境之中,自然神『色』茫然,不过片刻之后,也发现这秘境的好处。就见他取了一块黄石在手,目中放光,哈的叫了一声,道:果然是洞天福地。
这时元雪蝶与顾玉瑾黄御京等人亦到,沙罗袈就将手中黄石扬了一扬,叫道:诸位道友,这秘境非同小可,你等瞧瞧,便是这随手捡的一块石头,便是灵气十足,实可算得上是天材地宝了。
黄御京喜道:竟有此事?想取沙罗袈手中的黄石来瞧,沙罗袈却是扭扭捏捏,不是十分愿意。黄御京心中暗骂一声,那边元雪蝶已递过来一块黑石,道:御京,你来瞧瞧,这里的石头果然不是俗物。
黄御京将黑石放在掌中,以观玄之法瞧了又瞧,面上神情却是忽喜忽愁,元雪蝶知道他是器修大能之士,见他神情有异,忙道:这黑石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黄御京也不说话,沉『吟』了片刻之后,道:若论这块黑石,在此处的确算是奇珍一块,可一旦离了此处,只怕就会让人大失所望了。
元雪蝶奇道:这是为何?
黄御京道:此石之所以灵气精纯,不过是因这秘境中的法则有异,以在下瞧来,这石中灵气易聚易散,这便是说,一旦出了此域,那石中灵气只怕就会散得干干净净了。
原承天在旁边暗暗点头,他刚才细瞧此石,也瞧出不妥来。正如黄御京所言,此石中的灵气因这混沌世界法则有异,故而聚了极强的灵气,但若是到了昊天凡界,那石中灵气便应了水往低处流的说法,自然会散得干干净净。
沙罗袈见黄御京这般说法,又怎肯信,以为黄御京故意戏耍他,也忙不迭的用观玄之法探了手中黄石良久。
他虽非器修大士,可那石中的灵气变化,总还是能瞧得出来的,只见他瞧了又瞧,想了又想,终于废然长叹道:不想竟是如此废物,害我空欢喜一场。将手中黄石恨恨的抛置于地。
这时界外诸修亦来了大半,初时也如沙罗袈一般,个个取了石块欣喜若狂,可等到听到此石出界便不能用之后,自然又是失望之极。
沙罗袈恨恨的道:我道天一神宫如此好心,不想竟是特意戏耍昊天诸修,此次回去,定要去找那天一修士好好问个明白。
他的心情由狂喜而至失望,自是极不好受,说话之间,眉宇间杀气更盛,看来若是此刻有天一神宫的修士在他面前,定然会举手诛杀了。
原承天道:混沌界域自非洞天福地,但若是说无一可取之物,也断不可能,想来这混沌秘境之中,法则处处不同,怎无可用之物,奈何这境界无极广阔,我等该如何探来,还需有个商议。
黄御京道:此言极是了,我等千辛万苦才到此地,自然要尽量探个明白,可若是诸修集于一处,则是大大的浪费人力了,依我之见,不如三两为伴,各自寻个方向探去可好。便约定三个月之后,再来此处汇合。
沙罗袈刚才还是心灰意冷,被原承天两言两语,又说的兴趣高昂起来,他摆了摆手道:大家只管各自探去好了,就以三月为期,到时在此处会合便是。
本来二人境界最高,既然同持此议,诸修也就没有话说了,元雪蝶毕竟名望最高,总要听她的意见方能定夺,因此二人皆瞧向元雪蝶。
不想元雪蝶却转向原承天道:原道友,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此举自然让诸修略感意外,看来原承天在域外的表现,已使元雪蝶对其改变了看法了。
原承天道:以在下之见,此地五行之中,少了木之灵气,按理应该并无生灵,既无生灵,当然也无危险了。只是既然金木水火皆备,说不定在某处所在,便会有木灵气产生,既有木灵气,说不得就会有混沌生灵。
这时他已思忖的明白,那五行本是天地之本,万物禀五气而生,少了一样,便成废物一般,刚才所取的黑石,黄石,正因少了木之灵气,才不堪大用。
说来那世间之物,自然不乏极纯的木灵气或金灵气之物,可无论何物,都是在行五行齐备的环境中生出来了,只是生成之后,方才只剩下一种灵气罢了。而少了这五行的本源,那就是先天不足了。
这就好比若无柴火,又怎能煮出汤水来,而汤热之时,固然能觉出火力,可一旦汤冷,自然火力全无。可那汤的『性』质却与未煮之时大不相同了。
想来混沌之物,亦是如此。
诸修刚刚只顾着欢喜,等发现宝物无用之后,又是心情沮丧,只盼着速速离开这里,寻到可用之物,听到原承天这般说,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若是这秘境之中没有生灵也就罢了,若有生灵,那定是极凶极恶之物,这混沌界域与天地同寿,怎样的大凶之物生不出来?
元雪蝶道:此言极是有理,想来我等自然是易聚不易散了。
沙罗袈见元雪蝶对原承天大有言听必从之意,心中好不烦燥,总算有顾玉瑾在旁安慰,才勉强收束了心境。
其实这也怪沙罗袈不得,一来此人天生『性』情急燥,一来此修所修的心法亦是烈人之『性』,否则又怎会惹下煞气来。
黄御京心中则道:这原道友玄承深厚,又是心细如发,此次探查秘境,幸好有此人为伴。对原承天的看法又与沙罗袈不同。
说来诸修既然能修成极道太虚境界,哪一个不是见多识广,久经历练,又怎容原承立置喙,刚才一路行来,原承天便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可在这混沌秘境,诸修先前的玄承经验毫无用处,而对混沌法则略知一二者,唯有原承天而已,更有刚才入境之事,更显出原承天的与众不同来,诸修自然而然,以以原承天马首是瞻了。
这时最后一名修士也进入这混沌离界之中,原承天先将金偶收了,这才对诸修道:依在下浅见,诸修若是集中在一处,的确探不了多少,若是完全分开,就怕一旦遇到危险,那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元雪蝶笑道:原道友的意思,雪蝶也算是明白了。既是如此,我等且分为四队,我与黄道友,沙道友,顾道友各领一队如何?
此言一出,沙罗袈便高声叫道:无论怎样都不打紧,只是玉瑾定要与我一队。
诸修不由将目光向二人瞧去,个个神『色』暧昧,似笑非笑,只是忌于沙罗袈境界太高,不敢公然笑出声来罢了。
那顾玉瑾早就羞红了脸,却不曾出言反驳,看来也是不愿与沙罗袈分开了。
元雪蝶心中忍笑,又不禁生出羡幕之意来,那沙罗袈虽是粗俗,可对顾玉瑾却是情深意重,自己不知何时才有这般的造化。想到这里,忍不住就去去瞧黄御京,不想黄御京也恰好瞧来,二人目光在空中一触,皆是慌忙回缩不达,一时面容皆赤。
诸修瞧得心中大乐,此去秘境之中探查,也不知会遇到怎样的危险,自是人人忐忑,可此刻却是春意融融。这世间男女若是情意相投,自然生出无穷喜悦来,而四周诸人,也可同沾喜气。这就难怪世人劝和不劝离了。
黄御京终是男子,脸皮比元雪蝶厚些,轻咳一声,道:既是沙道友不肯与玉瑾分开,那便组成三组罢了。若遇警讯,就要立刻传予他人,也好相互救援。言罢心中感叹。
心中暗恨自己面皮终究是薄了些。若是能像沙罗袈这般,公然对顾玉瑾示好,他与元雪蝶之间,也不会这般若即若离了。
元雪蝶道:那便是这般好了,我只要原道友在队,其他人愿来便来,原道友,我等这就去罢。
原承天应了一声,姬怜舞自然是紧紧跟随在侧的,二人紧跟元雪蝶向前方遁去,身后有近二百名修士跟随,差不多是一大半修士了。
黄御京四周,也很快集合了百名修士,反倒是沙顾二修身侧,却只有廖廖数人。
说来沙顾二修既在一组,实力最强不过的,但沙罗袈『性』子暴燥,心思粗疏,这也就罢了,再观他刚才不肯将黄石让予黄御京,可见心胸狭窄,若遇到奇珍,怎肯与诸修分享。因此诸多修士大半是不肯的。
沙罗袈也不在意,他只管自己能寻到奇珍异宝,身边人若是多了,岂不是反而麻烦。当下就和顾玉瑾抢先行去,至于身后有无修士跟随,又怎会正眼去瞧。
四名太虚之士领着各自队伍,就在此处分手,每人认准了一个方向,径直前去,除了原姬二人外,诸修最低也是极道之士,遁速皆是奇快,眨眼间,除了本队修士,另两队的修士已瞧不见了。
原承天正行之间,见一名修士靠他极近,他原本不在意,可忽然之间,那修士伸出手来,在他的手掌上极快的一抹,原承天手中就多了一物。
1099章 世间万事谁算定
其实早在此修靠近原承天,意欲传递物事之前,原承天的禅识已有所觉,因此他心中虽感惊讶,却是神『色』不动。
说来这修士的行为甚为冒险,仙修之士猜忌之心甚强,等闲不愿让陌生人靠近,也就是原承天的禅识能略察他人心思,知道此修无害人之心,这才任其行事罢了。
那传到原承天手中的是道竹制灵符,原承天法力微动,灵符中的信息就清清楚楚传进脑海之中。
灵符中说的明白:天一神宫遍邀昊天修士入境,欲借诸修之力开启灭界之门,以修天地**,承天务必小心。那灵符的最后,则是一道秀水诀。
原承天紧握灵符,抬起头来,只见那传递灵符的修士已混在人群之中,此修相貌平常,穿了件灰扑扑的袍子,面容苍老,虽是极道之修,气质却是寻常,亦非禅修之士。但此修既知秀水诀,那应该是清流中人了。
昊天清流以禅修之士为领袖,虽不甚理会昊天诸族事务,可也不是全然的不入红尘,若是知道天一神宫有所图谋,且不利昊天苍生,清流自然也不会不管。
而昊天禅修之中,又分清奇山秀水两派,奇山派为昊天本地禅修,秀水派则为凡界飞升之士。
此诀上既然是秀水诀,那么传递此符之人,自然是凡界飞升之士了,极可能就与元寂禅师有关。
或许是因为在入界之时崭『露』头角,才被这位清流之士认出,而从这灵符来看,不过是用了一块灵竹匆匆制成,显非早有准备。
此处大修云集,不管是低语交谈还是传音之术,都有泄『露』秘密之嫌,因此这人才甘冒奇险,以灵符相递。
而此修既然如此小心,则证明这群修士之中,定有天一神宫的大能修士,若是泄『露』了行踪,只怕随时都会被天一神宫的大能所杀。
原承天接这灵符在手,就好比接了个烫手的山芋,就觉得这灵符顿时都万岳之重了。
他心中苦笑道:清流虽是好心提醒,可以承天一人之力,又如何能阻天一神宫的大能修士行事?
心中又震惊于天一神宫修士的包天之胆,那灭界之门又岂能擅自开启了?那混沌自诞生以来,不知有多少天地大能之术,鸿蒙神功,尽在那灭界之中,若是灭界之门开启之后,有那毁天灭地之术泄『露』出来,也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了。
而天一神宫既有此志,也正好一解原承天心中的疑『惑』,原来天一神宫欲名列第十一仙族是假,借诸修之力,开启灭界之门才是真。
原承天暗忖道:天一神宫不改凡界领袖之志,此次图谋,是想修行天地鸿蒙**,以图与十大仙族争衡天下了。此志是好是歹暂且不论,但这损人利已的法子,委实是太过了。
他对天一神宫一直心态犹豫,当初在凡界之时,亦是如此。只因天一宗一脉,固然是大能云集,亦不乏大德高士,但其中自然亦有『奸』恶之徒,既让人割舍不下,又亲近不得。
凡界的天一宗,有关启乾,公子我等一干意气相投的好友,在这昊天界中,又有吕祖这般共经生死大劫,足可相托的知交。
不过原承天久历人情,自然明白,便是那大德之士,也不可能十全十美,偌大的天一神宫必然也是良莠不齐。而一个大宗门行事方向,自有定规,实非任何一人可以改变的。
这时诸修已行了两千余里,但四周景『色』又怎有丝毫变化,让人不禁觉得,就好似在原地打转一般。元雪蝶虽是本队领袖,至此也是犹豫,不知该往何处去了。
诸修初入秘境时还算好奇,又因这秘境之中的灵气为开天辟地之后,天地的至清之气,在此呆上一日,可比得昊天数月了,因此是否能寻到道路,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但诸修境界本就不俗了,若只有这灵气的好处,对修为其实也无多大的助益了,因此走了数千里后,发现仍是一无所获,甚至是前途茫然,不免就有些焦燥起来。
便有修士道:大仙子,只这般行去,如何是个头?大仙子心中可有定议了?
另有修士道:这秘境也不知多大,想来就算是走个千八百日也是走不到头的,总得有个计较才是。
这二修既起了个头,诸修就议论纷纷起来,有人要向东,有人要向南,而立时就有人反唇相讥,认为这混沌之中既无日月,怎分东南?
元雪蝶毕竟是个女修,平时里除了与族中长辈以及姐妹往来,哪里御过这些人众,就被诸修一番议论,弄得头大如斗,目光就在人群之中『乱』扫,那是要寻原承天替她解围了。
正在这时,就听一名修士道:当初原承天原道友说的明白,唯有五行兼备之地,方能生出真正的奇珍了,这秘境之中,金木水火四种灵气处处可寻,偏这木灵气难觅。因此只需寻着木灵气,那便是洞天福地了。
原承天循声望去,见此修相貌清奇,一表非俗,所戴金冠上,雕着一只奇兽。有人认得此修,是为一名昊天散修,名叫吴之诚。
此言一出,紫衫修士第一个附合道:此言极是了,原道友熟知混沌玄奥,我等只管听原道友的号令便是。这分明是没将元雪蝶放在眼中了。
原承天正想说话,那名青衫修士抢着道:若说这木灵气,又该怎样寻来?
吴之诚微微一笑道:此事何难,你等只是没问着我罢了。在下平时养就一只侍兽,名叫森帝货,最擅寻木灵气。
诸修皆是大喜,纷纷道:既有此兽,何不快快放出来寻路。
这是欺元雪蝶是个女流,又没大主意,因此诸修就自做主张起来。
元雪蝶虽是心中有气,可见诸修说的有理,也不便反驳,只在那鼓着香腮来,兀自生闷气罢了。
那吴之诚就从袖中取出一物,却是一张白纸,诸修正是惊疑,吴之诚将那张白线展开,只见上面画着一只奇兽,与他金冠上的雕像形容无二,想来正是森帝货了。
吴之诚便将白纸一抖,那纸上的奇兽画像顿时就活了起来,从纸上一跃而起,起在空中,只有一寸大小罢了。
诸修道:这么小的灵兽,一巴掌也拍得死了,又有何用处?
吴之诚不慌不忙,口中念动真言,那森帝货将身子一仰,便长高了三寸,再一躬一伸,又是三尺,就这么三躬两伸,眨眼之间,就是十丈高的一只巨兽了。
诸修又是心惊,又是欢喜,紫衫修士道:唯有这么长大的身子,才称得上那个帝字。
诸修叫道:吴道友,快让这森帝货速速去寻木灵气。
吴之诚不敢自专,转向元雪蝶道:大仙子,诸修之意可行得吗?
元雪蝶忍气道:你等都自说自画了,还管我作甚。想了一想,觉得诸修的主意也算使得,自己身为领队之人,实不可任『性』自专。于是又点头道:也罢,且让它去寻一遭。
吴之诚忙向那巨兽下了法旨,这巨兽躬身一礼,转身就向前方奔去,诸修笑逐颜开,纷纷驾起遁风遁器,在巨兽身后紧紧跟来。
姬怜舞正想动身,见原承天身子不动,心知有异,便也止住了脚步,如此一来,就落在了诸修身后。
等诸修去的稍远了,姬怜舞道:承天,你是不肯诸修去寻木灵气吗?
原承天道:那吴之奇说的也有理,若那只森帝货真能寻到木灵气,也是诸修之福。不过我却是另有要事与你说明。便将手中灵符递了过去。
姬怜舞将灵符一握,已知端地,她传音道:春山师祖令我寻你来探秘境之前,其实已有怀疑了。若是这秘境好处极多,天一神宫怎肯轻易泄『露』的?此次挑着承天,也是知道承天行事谨慎,玄承无双,定能探出真相来。不想这么快就知道此中秘密。
原承天亦传道:现在还难说探到这秘境的秘密,那灭界之门内,究竟藏有何种天地**,想来天一神宫应该是略知一二,但却不敢冒险开启罢了,唯盼着诸修做了替死鬼,这样的心思,着实险恶。
姬怜舞道:若说这一队,大仙子目前倒是肯听你的主意,想来也是无妨的,只是她御众无方,就算能听从你的意见,未必就能约束诸修。不过好在有承天维持,想来不会有大错,但其他两队,承天就鞭长莫及了。
原承天道:我也正为此事担忧,若是那两队之中,混有天一神宫的修士,刻意引诱两队修士去开启灭界之门,那可是糟糕之极。
姬怜舞叹道:天下大事,怎能尽如人意,想来此事最终会演变成怎样,端看天意罢了。若果然被引出灭界之中毁天灭地的**来,那也是世间苍生的运数,承天又何必事事揽在自已身上,徒自着恼。
正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阵欢呼,那紫衫修士的声音远远传来:可不是找着了吗,这里既然有木灵气,那奇珍还会远了?
姬怜舞抿嘴笑道:这人最是饶舌了,不过也亏了有这人,这死气沉沉的所在,倒也多了些乐趣。
二人不再多言,便向前方赶去,要瞧瞧那木灵气所在之地,可会有怎样的变化。
1100章 临机创阵助奇兽
约行了数百里,已到了诸修聚集之地,诸修见原承天到来,个个喜气洋洋,将人群分开,让原承天与姬怜舞入内观瞧。
姬怜舞定睛望去,不由掩口失笑,原来那诸修围着的所在,只生了一株紫红小草,只有一寸见高。而这株紫草附近,则是寸草不生,就显得那株草孤零零的好不凄楚。虽然她觉得这么大昊天修士围着一株小草喜气洋洋的模样甚是好笑,却也明白,这株紫草在这里出现,的是意义非凡了。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此处既能生出一株草来,足见是有木灵气了,而这灵气好似火种一般,只需有一点,就必须日益增多,这混沌界域也不知存了多少万年,想来他处必有更强的木灵气存在才是。
吴之奇将脑袋猛点,道:原道友此言极是了,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又有道,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哈哈,瞧我胡言『乱』言,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诸修在此处见到这株紫草,就好似在沙漠之中见到一汪清泉一般,自是生出百般的力气来,当下就拥着吴之诚,让其再驱森帝货向前方探去。
那紫衫修士瞧了瞧那株紫草,正想随手摘了去,元雪蝶冷笑道:此处木灵气极望稀微,这株紫草连灵草都算不了,只是寻常的野草罢了,你摘了去又有何用?
紫衫修士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数百名修士,却对这紫草不屑一顾,这样瞧来,自己的见识不足之极。
那森帝货原生在昊天木气极充沛之地,若离了木灵气,就好似鱼儿离了水一般,虽然不至于无法存活,可其渴慕木灵气之心,就比寻常灵兽强得多了。
因此这森帝货对木灵气也是极为敏感,就如同魔晋南一般,只不过魔晋南对杀气最为敏感,而森帝货只喜木灵气罢了。
森帝货因四周并无木灵气,故而无法动用遁术,好在此兽身子长大,步子又快,一旦急行起来,也不亚于寻常的遁术了。
但元雪蝶仍是觉得此兽速度慢了,便从花篮中取出数朵鲜花,在手中轻轻一『揉』,那鲜花就化为一道红气,元雪蝶将这团红气在手中团『揉』片刻,便成一丹。
诸修这才明白,那元雪蝶带着的这篮鲜花,竟是有许多妙用,并不仅仅是仙族弟子的排场了。
原承天笑道:大仙子所制之丹,想来就是青『露』花玉丸了。
元雪蝶道:这森帝货的步速忒也慢了,这青『露』花玉丸原是驻颜灵丹,本就大含木灵气,给这巨兽服用,倒也适合。
姬怜舞笑道:就不知这森帝货服了此丸,是否便会俊一些。
元雪蝶也不由掩口笑道:想来定会俊一些。
这时诸修也笑,场上倒也是其融融,就不知一旦寻到奇珍,又会是怎样的情景了。吴之诚将清『露』花玉丸接过,让那森帝货服用,片刻之后,森帝货便身在半空之中,借助那清『露』花玉丸的木灵气,自然是遁术无碍了。
但那清『露』花玉丸的效用毕竟有限,元雪蝶连制了数粒之后,神情就有些不耐烦起来。原承天知她『性』情,便道:大仙子,想来这花篮之中,定有不少鲜花了。
元雪蝶道:这世间浊气重重,我每次出门,少说也要摘上千斤鲜花来,否则岂不是被熏得臭了?这花篮本就是一件空间之宝,篮中原也藏着花园一座的。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就容在下略施小术,借这蓝中鲜花之力,替这森帝货加持木灵气罢。
元雪蝶正因制这清『露』花玉丸而烦恼,想她何等身份,若不是在出有因,又怎肯侍侯一只灵兽?喜道:还是承天细心。
原承天就请两名元氏女修,将花篮中的鲜花取将出来,两名女修素手取花,一时间空中花雨纷纷,煞是好看,片刻之后,空中已成花阵,排得齐齐整整,细细数来,怕没有百种?
原承天忙道:却是够了。手中将法诀一抹,就用这空中花阵列成阵来。
元雪蝶也正好想瞧瞧原承天的胸中玄承,见原承天不用阵旗,只用这鲜花布阵,也甚是好奇。就见那原承天并不按九宫方位,亦不用七曜,八卦,却用盏茶工夫,在空中列成一座阵势。
诸修之中,亦不乏阵法高手,可任谁见了此阵,都是一头雾水,只因普天之下,先前绝无这样的阵法了。
元雪蝶家传渊源,本身对阵法也算是小有心得,却也瞧不出这阵法的玄奥来,不由问道:此阵何名?
原承天笑道:此阵既有百余种鲜花,那就叫百花阵罢了。他于取名一事向来苦手,这阵法之名未免就太俗了。
元雪蝶吃吃笑道:此阵虽好,其名却俗了,这也就罢了,难不成此阵竟是原道友临机而创?这可是极大的学问,若是如此,那原道友可算是阵法的宗法了。
原承天忙揖手道:区区小术,何足挂齿。
元雪蝶原只是随口一说,哪知道这阵法果真是原承天临机而创,不说诸修神情大变,就连元雪蝶也是暗暗点头,目中稍稍『露』出一丝崇敬之『色』来。
这世间的才俊英伟之士,自是人人艳羡的。
就见那花阵在空中疏落有致,只围着森帝货打转,而那鲜花中的木灵气,则因阵法之故,只罩定森帝货,不曾有丝毫外泄。这阵法只是为森帝货而设,实无其他用处,但原承天临机而创,的是大才。
森帝货得了这阵法之后,那木灵气源源不断涌来,自然是身轻若轻,此兽喜之不禁,冲着原承天连连打揖作躬。原承天忙也回忙,不因其兽身份低微而有丝毫怠慢了。
这时吴之诚再驱森帝货向前,则是遁行如风,不过也因这花阵木灵气甚是强大,因此路上若是遇到存有木灵气之处,此兽也就不肯停下了,除非是遇到那木灵气极之精纯,或是极为广阔充沛之地,此兽才会稍稍驻足。
这一行便是七日,这七日之中,固然遇到不少木灵气隐没之地,可因那些所在的木灵气甚是微弱,又怎会生出奇花异草来?既无奇花异草,便是五行不全之地,自然也不可存有其他有用的物事了。
诸修先前还有是兴趣百倍,吴之诚更是信心十足,哪知道连行了七日,也寻不到一处有用之地,见不着一件可用之物,诸修又怎不焦燥?
元雪蝶用仙族中的传讯之法,亦与黄御京与沙罗袈两队联络,哪知道两队比之元雪蝶这一队来,收效更微。只因那两队的修士并无森帝货这样的灵兽,唯仗着法宝以及修士的灵识去寻木灵气之地,其效率自然是远远不及了。
不想元雪蝶听到这个消息,反倒欢喜,诸修既然分成三队,则各队不免就生出竞争之心来,若是让他队抢了先,元雪蝶怎肯甘心。好在本队有吴之诚与原承天,想来定能抢在另两队之前,寻到这混沌界域中的奇珍异宝了。
而对原承天来说,知道另两队进展不利,则是另一番担忧。要知道虽是进展不利,两队就越易被人引诱,说不定就会被有心人引到灭界之门去。
奈何那灭界之门究竟是怎样的所在,又有怎样的特征,原承天亦是一无所知,他此刻面对这混沌界域,倒是与当初的创世大修好有一比,所不同的是,创世大修当初诞生于混沌之时,定是茫然不知所措,既不知这界域中有何吉凶,也不知从何做起。
这一日森帝货正行之际,忽然加快了遁速,神情也是与先前大不相同,诸修本来已是心灰意冷了,忽见森帝货这般举止,都是精神大振,更有『性』急者,仗着遁术高明,竟抢在森帝货之前。
那几名抢先者只行了数百里,便觉得面前一阔,更为可喜的是,有那无边水气扑面而来,而定晴望去,面前竟是一座大湖,水势浩大之极,哪里能瞧到边际?
这一路行来,所遇到的水域也是不少,可又怎会有这般广阔。更令人惊喜的是,那湖边灵草奇木丛生。且个个形状奇特,绝非他处可见。
原承天纵是昊天第一丹修大士,也识不得这湖边的灵草,唯知这湖边的灵草定是不凡,若用这里的灵草制丹,说不定就能制出六转甚至是九转金丹来。
而细细瞧去,离湖边百里之外,便是一片死寂世界了,看来这里的木灵气虽是极精极纯,却不知何故,未能扩散出去,或许也正因为此,湖边的奇花异木才得以生成?
只听诸修又是一声欢呼,原来极远处的湖水之中,本是水气『迷』蒙,但诸修何等眼力,很快就瞧出那水气之中藏有一岛,而那岛上更是花团锦簇,分明是木灵气极旺之地。
就连原承天见到这小岛,也是心中一颤,暗道:却不知这湖中岛上,又有何妙处。
那些修士哪里等得急,也不向元雪蝶示意,就个个争先,往那湖心岛掠去。原承天暗暗摇头,这些修士来到这五行兼备之地,又怎不能不先行探查?
需知这里既然能生出奇花异木来,那么自然就能诞出生灵,而一旦有生灵诞在此处,就有八成可能,是大能大凶之灵了。
就见诸修争先恐后,已将元雪蝶原承天姬怜舞三人远远抛在脑后了。
1101章 混沌古阵三箭破
元雪蝶皱眉道:“这些人好不莽撞,若遇非常之变,又该如何是好。”
那边紫衫修士见三人止步不前,替三人着急起来,叫道:“大仙子,原道友速速赶来,若是迟了,怕是什么好处也捞不着了。”
元雪蝶也不理会,动用灵识向那湖中岛探去,探了良久,似乎并无生灵气息,这才略略放心。
等三修迤逦赶到岛上,诸修早就四散而去,各自搜寻可用之物。
这座湖心岛甚为广阔,其状狭长,向大湖深处远远伸展去,也不知何处才是尽头。这时紫衫修士见三修行动迟缓,早就等不急了,匆匆向前,已是没了人影。
原承天见岛上诸多灵草奇花已被采摘一空,地面狼籍一片,好似狂风过境一般。不过越往前行,诸修或因心气越高,寻常灵草也就不放在眼中,倒是偶尔可见数株灵草奇花了。
原承天随手摘了一株蓝『色』花朵,用观玄术瞧了瞧,这蓝花是被诸修放过的,可见在诸多灵草之中算是平常了,但亦是灵气甚纯,不过观其『药』『性』,却是平平,与凡界甘草之『性』相似。炼丹是或多或少,对丹『性』并无大碍。
看来是此处佳材甚多,因此这蓝花也就没人瞧得上眼了。
元雪蝶至此也有些『性』急了,以她的『性』子何曾落于人后,如今跟在诸修身后,只能寻些诸修不要的物事,真可谓情何以堪。
正想急步上前,又见原承天不急不忙,似乎不以这岛上的灵花奇草为念,心中忖道:“承天定有成算,我又何必着急,让他轻看了。”
这时原承天便将那块灵符交给元雪蝶,元雪蝶用手一握,惊道:“竟有此事。”
原承天道:“是否真有此事,在下也不敢肯定,但想那灭界之中,实蕴藏极大神通,若是外泄了,其后果怎样,难以预料。”
元雪蝶道:“那灭界之中,又会有怎样的法术神通?”
原承天道:“这灭界唯有创世大修亲去探过,据闻便是创世大修,在灭界之中,也只停留了三日,就不得不退了出去。大修虽不曾说过灭界中的情况,但想来以大修之能,尚不能久待,又何况他人。”
元雪蝶嘿嘿冷笑道:“这么说来,天一神宫是想让我等开启灭界之门,让我等先做个替罪的羔羊,他们也好趁便修行灭界中的诛天灭地的**,打的倒是如意算盘。”
原承天道:“幸好这灭界之门究竟在哪里,又是怎样的情形,谁也不得要领,未必就能轻易撞到。以在下看来,天一神宫若想引诱我等去开启灭界之门,定有安排,若是有人引我等去某个奇异所在,说不定便是天一神宫的阴谋了。”
元雪蝶拍手笑道:“还是承天灵慧。不过,谁也不曾见到灭界之门,而这混沌极境又是广阔无极,就算是刻意寻个十年年,也未必能瞧见了,除非是有人刻意引导。嘿嘿,这一手我可记下来。”
这时前方出现数条人影,正是前行的修士在那里摘取灵草,元雪蝶怎肯跟在他人身后,拾些别人不要的破烂,怎是瞧也不见,就径直向前行去,倒是原承天一路行来,随手摘了几株灵草。
又向前行了几步,忽见紫衫修士青衫修士与吴之诚立在道旁,正冲着一堆山石发呆。四周诸修见三人这样的情形,也是好奇心起,好在这岛上灵草甚多,几乎是俯拾皆是,刚上岛时,是担心被人抢了去,现在个个物藏丰盈,倒也不必那么心急。因此都围了过来观瞧。
便有修士道:“这堆山石莫非是什么奇宝?我来瞧瞧?”正想动手,却被吴之诚喝道:“最好别动。”
那修士道:“这是何故?难不成这岛上的物事却是你家的?”
吴之诚忙道:“道友莫要心急,你瞧这块山石,布置的是否有些古怪?”
那修士瞧了一眼,笑道:“不过是左四右五,前三后六,瞧来像是九宫,却排得『乱』七糟,这修士的玄承着实可笑。”说到这里,却渐渐的笑不出来了。
而诸修听到这里,则是心中一凛。那九宫卦本是仙修之术,这混沌秘境之中怎会存在?可见这块石块必是人为,难不成这秘境之中,果然是有大能生灵存在?
又有一名修士道:“若说这堆石块是天然堆成,断然不会这么齐整,若说是有人刻意为之,此人的修为玄承倒也不足为虑。”
此言正说中诸修所想,诸修皆是相视而笑。堆了这石块的生灵固然是具有灵慧的,却是修为不高,不足为虑。
这湖中岛既是五行兼备,自然是可能生出生灵来的,可那只生灵或许是生来也晚,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大成就了。
忽听人群中有一人道:“这堆山石乍看上去,的确是略显凌『乱』,与我等修行之法大不相同,可诸位莫要忘了,那世间的阵法,皆是依法则而定,而这混沌中的法则,又怎能与昊天凡界相同。”
诸修循声望去,见是原承天,又怎敢掉以轻心,那原承天每发必中,虽只是仙修中乘之士,可没人敢轻视了。而此番话更是有理,诸修刚刚放下去的心,复又拎了起来。
吴之诚道:“依原道友看来,这堆石块莫非就是古阵吗?”
原承天道:“世间阵法,皆要依环境法则而定,或借日月之能,或借山泽之威。但在这混沌之中,何来日月,又少见山泽,故而其所列阵法,又怎能与我等所学相同。而此阵古意苍然,极简极朴,那其实才是阵法的真正奥意。”
诸修听到这里,忍不住就向后退上数步,生怕这阵法会如异兽一般暴起伤人。而诸修再去细瞧这堆石块,所得又与刚才大不相同,越瞧越觉得这阵法布置的高明。
忽有一修士道:“我瞧这阵法,倒像是一个门前禁制一般,莫非这阵法后面,藏有洞府?”
青衫修士也点头道:“瞧来的确像是洞府门前的禁制了,道友此意,与我心有戚戚焉。”
就有那『性』急胆大的修士道:“是不是洞府禁制,一试便知,还请诸修让开,让在下一试。”
原承天本能的就想阻止,只是因他心中念念不忘“灭界之门”四字,见到这座混沌古阵,怎不警惕?但复又想到,那灭界是怎样的所在,混沌秘境中若有生灵,必定是避之不迭,又怎会替其设阵守护,看来此处绝非灭界之门了。
至于这堆石块之后,是否藏有一只混沌生灵,也是仍需一试。虽然此举仍是冒险,但诸修入此秘境,正是要探险寻宝,如今已见端倪,别说诸修,就连原承天也是极盼一睹的。
当下诸修让开,让那名修士试阵。紫衫修士道:“我也来助你。”将那柄混金锤取在手中。
那修士点了点头道:“你这混金锤倒也是件利器,你我二人同时动手,不信催不毁此阵。”也取出一宝,是为一张四尺大弓,弓上刻一个小小的“风”字。
紫衫修士道:“昊天有四大名弓,四小名弓,皆以水火风雷名之,你这弓莫非就是小风弓?”
那持弓修士笑道:“正是。”
紫衫修士道:“这小风弓也算是一件利器,并不亚于我的混金锤了。”
那持弓修士一边点头,一边取出三枝箭来,这三枝箭分为金银铜三种,其上符文亦是大不相同。昊天修士中用弓者甚少,因此见到这修士的三枝箭,皆是不知其妙用。
持弓修士道:“还请道士先用混金锤,在下方依情形而定三箭顺序方位。”
紫衫修士笑道:“妙极,在下一向是那开路的先锋。”
手中混金锤也不作势,就那么随意抛了出去,但仙修之士的祭器之法,自有妙诀,却不是靠腕力。因此这金锤祭之后,立时响起风雷之声,那风声听在诸修耳中,就觉得这金锤好不沉重。在原承天看来,此锤比起当初祭向蜃影时,又是大不相同。
就在那金锤快要触到石块时,那堆石块忽的轻轻一转,阵法变动,就让这金锤击了个空。这是阵法变化应有之理,倒是不出诸修所料。
那金锤虽被困进阵中,但此锤本身威能甚强,遇到蜃影这种无形之物自是显不出本事来,如今就算是被陷进阵法中,仍是直直向前,那石堆连变几次,终于还是被金锤触到一块石头,就听得轰然一声巨响,阵法中金光大现。
持弓修士叫道:“瞧我的。”将三枝箭齐齐搭在弦上,口中念动法诀,弓弦缓缓拉开,这拉弓之力,竟有三十岳之强。只听“嗖“的一声,三箭齐齐『射』将出去。
三箭虽是同时离弦,却有快有慢,先是那银箭首先抢到,此箭『射』到阵法的金光之中,就放出无数银光来,而这道道银光好不犀利,将那阵法金光搅得粉碎。
原来这阵法如法宝一般,会先有阵法光芒护阵,如今这金光被银箭搅碎之后,阵法就失去了第一层保护。
这时金箭恰好赶到,正好『射』在一块石头上。这石块既是混沌之物,自然非同凡响,虽被这金箭『射』到,也只是迸出数点火星来,又稍稍向后移了数寸罢了,自身不见有丝毫损伤。
可是这石块略略一移,可就将这阵法的破绽显现出来。这时铜箭又至,而铜箭『射』向的所在,正是这阵法的核心。
1102章 视而不见听不闻
这名持弓的修士不但箭法高明,其对阵法显然也是大有研究。诸修见其箭技井然,最后一箭又切中要点,无不大声喝彩。就听得阵中传来山崩地裂之声,阵法光芒立时消失无踪了。
紫衫修士道:“莫不是已然破阵了?“
持弓修士笑道:“这阵法虽是古意苍然,却不敌我昊天法术,看来是古不胜今了。道友若知这阵法是否破得,倒也容易,只需试试看能否收回金锤便知。“
紫衫修士笑道:“是极。若是金锤能够收回来,这阵法庶几算是破了。“
他再施法诀,面前金光一闪,那柄混金锤果然从『乱』石中飞出,落回他的手上。紫衫修士哈哈大笑,重将这混金锤打了出去,这一次锤势更急。
那金锤再次触到石块上,则是非刚才可比了。刚才这石块是为阵法的一部,自然是极难打破的,可此刻阵法已失,石块便无依仗了。
虽然是如此,这金锤击石,仍是只将这石块击成两半罢了。这混金锤说来是极道之修的法宝,却也只能将这石块击成两块,这石块的『性』质之坚,可想而知。
诸修见到此景,知道这阵法已然是被破了。想来设此阵的人,也没料到会有昊天大能修士前来。而此阵若是只为了抵抵寻常灵禽异兽,倒是颇为有用的。
诸修纷纷上前,去抢那阵法中的石块,那石块或有千数之多,可又怎能经得住诸修七手脚,那手快的,怕要抢去数十块去了。
也就是诸修碍于脸面,不好意思动用法宝法诀去收这些奇石罢了,否则只需法宝法诀一祭,就算是上万块奇石,也可刹那间收得干干净净。
元雪蝶自重身份,并不肯上前争夺,姬怜舞倒是随手取了一块,就交给原承天察看。
原承天略瞧了瞧了道:“这块奇石灵力纯粹,其坚逾铁,稍加炼制之后,就可加进法宝之中,也算是极难得了。此石或者另有玄妙,但要等到炼制之时方知分晓。“
只不过这奇石虽好,却因不合无界之剑之『性』,因此原承天也就不曾稍顾,而他也委实放不下身段,去和别人厮抢。
刹那间石阵中的奇石皆被诸修收起,那地面干干净净,真个是秋风扫落叶一般。但石阵虽是去了,却不见洞府。
诸修正在惊疑,吴之奇的森帝货一声长嘶,向前就闯。看来是前方有木灵气吸引到此兽了。
就见森帝货只走了数步,就凭空消失不见了,原来那洞府的大门却非目力所能瞧见,而诸修一时情急,也忘了动用灵识探查。
此刻再静下心下去灵识探去,方知前方便有一处界域,好在这混沌界域并无界力,只需能探到,若想进入,则是轻轻松松。而进入这处界域比那秘境入口还要方便些。
吴之奇紧随森帝货身后,快走数步后,身影也是不见了。诸修虽然刚得了奇石,可内心的贪欲反倒被勾了起来,那洞府之中,又怎能没有宝物?如今吴之奇与其侍兽都能进去,哪里还能再等?
诸修蜂拥而入,纷纷在平地消失了,刹那之间,外面又只剩下元雪蝶原承天姬怜舞,以及元雪蝶的三名侍从。
元雪蝶苦笑道:“这些修士忒也心急。“
原承天道:“这洞府大门非目力所能瞧见,只怕这洞府之中法则另有变化,我等需要小心。“
姬怜舞点头道:“这混沌的法则果然厉害,怎的我隐隐有种惊恐之意,只盼是我多心才好。“
此言一出,元雪蝶也是缓缓点了点头,道:“在下也有些心惊肉跳。“
原承天知道修士但凡心血来『潮』,必有所感,看和洞府之中,必有惊人之事,但到了这种地步,又怎能退后,且元雪蝶身为这一队修士的领袖,也不可放着诸修不管。
原承天道:“且让在下先行。“不由分说,就举步走了进去,姬怜舞和元雪蝶见他身影消失,心中不由的空落落的,原来不知不觉之中,二女已将原承天视为最大的依靠,这一路行来,每时每刻都能瞧见也罢了,如今原承天忽然消失了,就顿觉内心惶恐起来。
元雪蝶让三侍立在外面等侯,与姬怜舞急走两步。先是觉得面前一阵白茫茫,好似坠入五里雾中,好在只多走了半步,那白光就消失不见。
只是这洞府之中幽黑之极,哪里能瞧见四周景物,更别说是原承天了。元雪蝶取一道灵符,将手一拍,那灵符燃起火来,可明明知道灵符火光熊熊,却仍是无法瞧见。原来这里的光线也是无法及远的。
而用灵识探去,那灵识却似触到了厚壁一般。修士就算目不能视也属寻常,可若是失去了灵识,那可比什么都要可怕了。
二女四下环顾,却不见任何人影,甚至连近在身边的彼此也是瞧不见了。想来这里光线都不能及远,又如何能瞧见人影?以二女的心境,倒也不至于惊慌,但却是异口同声叫道:“承天,承天。“一边叫着,一边将手伸向对手,两只手在空中相触,忙紧紧握住了。
这时定下心来,发现灵识倒是可以探到对方的,倒也略觉安心。二女本不熟识,可经此一握,便是一世的情谊。
可是叫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应答,更令人惊恐的是,那声音似乎甫出已口,便消散无踪,叫来叫去,听到的皆是自己的声音。而这声音也是近在口鼻,无从及远。
这么说来,这洞府中的法则,不光是光线无法散开,就连声音也是无法传送出去了。
就在这时,耳中传来原承天的传音:“两位仙子,这里的法则的确古怪,光线与声音都无法及远,这也难怪刚才的洞府大门难以瞧见了。你二人传音过来,我方知你等的方位。“
二女听到原承天的传音,就好似隔了百年一般,急忙传音过去,道:“我在这里。”
原承天又传音道:“原来这里的法则,竟是连灵识也无法探远的,幸好在下修成神识,这里的法则倒难不住我。“
说话之时,二女也探到原承天的身影了,姬怜舞估算两者之间的距离,也就在三四步之间,看来自己灵识的探查范围就是这数尺之遥。元雪蝶比自己境界为高,应该会稍远几尺。
片刻后原承天又传音道:“此刻你二人可能探到我的所在?“
元雪蝶和姬怜舞齐声道:“可以了。“
元雪蝶道:“我的灵识或能探出七步之远,这个所在的确古怪,也不知其修士又去了何处?“仍是用的传音之术。
原承天道:“这里甚是广阔,诸修哪怕只差了数步,彼此者也无从探到,而以在下的神识探来,诸修就在前方不远处。“
他让二女紧紧跟随,不可稍离了半步,否则一旦二女发现不见了自己,定会心中惊惶。
此刻除了原承天之外,其他人就好似瞎子聋子一般,别人瞧不见原承天,唯有原承天能瞧见别人。
原承天放出神识去,发现或能探出数十丈远去,而这数十丈的范围内,则有数名修士立在原地,想来心中定是惊惶不已了。
原承天先传音过来,以安其心,再慢慢走过去,与这几名修士联络,诸修听到是原承天的声音,皆是心中大慰。原承天便让诸修不可远离了同伴,每人先将法宝取出,以防不测,其后依各人的灵识强弱,或远或近,以自己为中心聚在一处。
只是原承天的身周毕竟地方有限,等聚齐了十余名修士后,那后来的修士,只好立到外围去。好在只需探到身边有人,大家也就稍觉安心了,知道起码不会与诸修失散。
原承天这时也不去想这洞府之中有何奇珍异宝,总要先将诸修找齐了再说。
然而这一步步行去,固然是找到了不少修士,可粗粗数来,也只是一半。
要知道昊天仙修之士,个个都有不凡神通,人人皆是胆大包天,哪怕是这混沌洞府,法则与众不同,可修士只要有一丝可能,就敢去冲去闯。由此可知,那贪欲二字固是害人,有时也是勇气之源。
原承天领着诸修再行数百丈,忽见前方一亮,原来左侧一面石壁上嵌着一颗明珠,那明珠也不知是怎样的宝物,其珠中光芒,不受这洞府法则约束,光线直达数十丈去。
诸修入这洞府之后,也不过半个时辰罢了,可是这半个时辰,却是诸修一生最黑暗的时光,真个儿是渡日如年,此刻见到珠光,方知道先前最寻常不过的光明,竟是如此珍贵。
诸修皆知道这壁上明珠,必定是极珍贵的混沌宝物,但谁也不敢伸手去取。只因若是取了这明珠,诸修就重现陷入黑暗之中,其他修士盛怒之下,那岂不是惹来杀身之祸。
有了这明珠照路,原承天也可加快速度,他紧走了几步后,只见前方不远处,又有明珠指路。而用神识往前探去,则是空『荡』『荡』的毫无人影。
看来另一半修士,都是被这明珠指引着,去往那洞府深处了。
此后每隔数百丈,皆有壁上明珠出现,那明珠珠光之外本也是空旷之极,四通达的,但谁又敢擅离了这一路明珠。
正因为诸修所行的方向,皆要受这明珠所控,原承天心中就越发的不安起来。
1103章 芳心此刻为谁动
原承天本来认为,若那洞府外的混沌古阵为混沌界域中的生灵所设,可这座洞府必然不会通向灭界之门了。
可他复又想到,那洞府外的古阵,亦极有可能是天一神宫的修士所设,毕竟这座昊天秘境,唯有天一神宫的修士来过。而伪造古阵,引诸修前往灭界之门,倒是有十分可能。
然而心中虽有此疑,脚步却停不下来,只因还有半数修士已被这明珠引了去,自己难道能置之不理?而他就算对诸修说出真相,又因
实无证据,诸修未必肯信。
这世间之事往往就是如此,明知前方前程黯淡,却总有诸多事故扯着你牵着你,让人身不由已,只好硬着头皮走下来,明知回头是岸,却哪里能回得了头。
那边元雪蝶和姬怜舞亦觉出不妙来,可二女与原承天传音交谈一番之后,也明白了原承天的苦衷,到此地步,真个儿是后退不能了。
元雪蝶便道:“不如就对诸修们说明其中真情,或许诸修便会自觉停下步来,不肯前行了。”
姬怜舞道:“大仙子,那灭界之门毕竟虚幻,不见到真正的灭界之门,诸修哪里肯信,这就叫不见黄河心不死了。说不定还会认为我等故设骗局,不让他们前去,以便独占好处。这世道人心,向来就是这样恶意满满。”
元雪蝶叹道:“妹子说的倒是在理,我若不是信承天的为人,只怕也是不肯信的。”
原承天道:“到此地步,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何况前方的半数修士,也总需找到不可。”
这时诸修因有明珠指路,已不需要围在原承天身侧了,因此就有多人加快脚步,赶到了原承天的前面去。这些修士生怕前面的修士寻到了宝物,独占了好处,心中好不着急,恨不得在此处动用遁法才好。
也就片刻时间,竟有大半修士,已抢在原承天面前了。
原承天只恨自己现在人微言轻,诸修用得着他的时候,或许还给三分薄面,此刻用不着自己了,又哪里理会他?
心中不由想起玄焰谷巨禽的那句话来,唯强者方能慈悲,处卑微而需谨慎。原来自己就算怀有慈悲之心,希望救助世人,可若无惊天神通,世人又怎敢拜服听从?
那明珠指引之路笔直向前,从方位来看,应该是深入湖底了。而计算路程,则已有数百里之遥。然而这条珠光之路,就好像是永无尽头一般,也不知最终止于何处。
又行了约百里,前方修士一阵异动,有数名修士齐齐祭出法宝,击向空中某处。
原承天的神识已探得分明,原来是空中飞来两只灵虫,瞧其模样,像是飞虱,却比飞虱不知大了多少,竟有拳头般大。
诸修一路行来,地府中不见丝毫动静,但人人皆知,这洞府之中,必定有混沌生灵存在,那生灵晚出现一刻,就多了一份猜想,多一份惶恐,此刻见到这飞虱出现,诸修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那向飞虱出手的共有七名修士,但七修手中的法宝,却有三件刚刚祭到空中,就跌落尘埃,幸好另四件总算成功祭出,将一只飞虱砸得粉碎。
但另一只飞虱因无法宝抵挡,就扑到一名修士颈部,吻器如针,就刺进这修士的肉身中,刹那间那飞虱身体饱涨,颜『色』殷红,原来是吸了一肚子的鲜血。
那被咬中的修士口中念诀,想再祭法宝驱虫,哪知这次念出的法诀仍是失效,飞虱又趁机再吸一口。修士的身上又有多少鲜血?这修士被连吸两口,体内大半鲜血尽失,就此脸『色』苍白,身子仆地而倒。
四周修士慌忙再祭法宝,也有祭得起来的,也有祭不起来的,好在有三成法宝还是成功祭出,其中一柄法剑将这飞虱斩成两半,鲜血飞溅出来。诸修知道这皆是那修士的鲜血,只可惜再也回不去原来肉身了。
原承天掠上前去,去瞧地上的修士,只见那修士肉身萎枯,眼见得是不能活了。
这修士被飞虱要了『性』命,固然是令人惊恐,可最令诸修惊惶的,还是那法宝祭施失效一事,那法宝就是修士的『性』命,一旦法宝不能防身,诸修与凡夫何异?
诸修一时情绪激动,在那里议论纷纷,可大伙儿只见到别人张口,却听不到一丝声音,这才想起,这洞府的法则,是连声音也不能及远的,别人又如何能听到自己的话?
原承天略一沉『吟』,已知其理,便对诸修传音道:“此地声音无法及远,因此若是口念法诀,那法诀之音无法与法宝通连,咱怕就要失效了,唯有本体之宝,心神可御的,方能不受这里的法则限制。“
若论传音之术,也只能是传给单人,无法同时被诸修所知,原承天连传了数人之后,再让这数名修士向四周修士转述,如此费了许多周折,才使诸修都听到此言。
这时诸修又纷纷向原承天传言,有感激的,有不解的,有惊疑的,有恐惧的,种种不一,让原承天大费唇舌。
这时原承天再想起灭界之门一事来,依现在的情形,若想将这灭界之门的信息传达给诸修,也不知要花费多少精力。若是前方不是灭界之门也就罢了,若恰巧便是,又该如何说服大家?
仙修界中,原有天地诸道,法则第一,当时又怎明白其中奥妙,此刻方知,若是离了原先的法则,那真个儿是寸步难行了。
复又想来,当初创世大修手辟混沌,于一片极混『乱』之中,将世间法则一一定来,方有今日世界。那天地法则从无到有,又该是何等艰难?这其中又该遇到怎样的阻碍。若是那创世大修,没有那百折不回之心,大慈大悲之念,又怎能克服这重重难关?
此刻追慕世尊,方知自身之渺小,亦更增百倍之信心,便知前方就算有种种艰难,可只要沉下心来,从点滴做起,又何愁大事不成?
至于当前的困境,若是知难而退,又怎能算是仙修之士。想到这里,原承天心念动处,先将那域字真言祭出,这真言之域只罩住了元雪蝶与姬怜舞二人。原来原承天想试试这真言之域,能否抵得住这洞府中的法则。
域字真言祭出之后,原承天开口道:“大仙子,怜舞,只盼你二人能听到我说话才好。”将目光紧紧的盯住二女,心中颇有些忐忑。只因这域字真言创来也迟,未必就能抵得过这混沌法则了。
果然,那域字真言虽是祭将出来,二女又见他开口动唇,可仍是满脸『迷』茫,这显然是听不到原承天的话了。
原承天并不气沮,混沌法则强过真言之域,本就在意料之中,但域字真言既然能够形成,说明这后来的法则,亦可与古法并存,只要仍要受到古法影响罢了。自己则需另想方法,将这古法的影响降到最底便可。
想到这里,又将自成之域祭将出来,如此两域叠加,以自成之域在外,以真言之域在内,只盼或能有奇迹发生。
这时诸修见原承天的身影忽然消失,用灵识探来,才发现是多了一域,诸修虽不知原承天意欲何为,但原承天一向意思深远,此举必有大谋,因此都暂停了脚步,看原承天施法。
原承天将两域叠加之后,再次开口,这时元雪蝶与姬怜舞却猜出原承天心中想法,脸上也『露』出渴盼的神情来,奈何虽见原承天开口,仍是听不到一丝声音。
元雪蝶传音道:“承天,你是想在这域中开口说话吗?我瞧这洞府中中混沌法则极强,只怕难为?”
原承天叹息一声,传音道:“就算难为,也要一试,诸修靠得虽近,可若无声音联络,便是各自为战,一旦遇到危急,又如何调度安排?这洞府深处,就算不是灭界之门,也定有极大凶险。而诸修贪念已生,又怎肯回头?”
元雪蝶默默无言,抬起头来,见原承天紧皱眉头,那是在动用胸中玄承,苦思妙策,以解当前难题了,心中就道:“承天,那诸修的『性』命与你何关?你苦心为人,别人未必见你的好处,反倒因你境界低微而轻视于你,你这样行事,却是何苦?”
良久之后,她幽幽一叹道:“原来天下修士之中,居然还有承天这样的人,哪怕境界低微,却矢志为他人着想。只因他想的乃是天下,乃是苍生,正因有此大志,世人的诋毁轻蔑,他又何曾放在心中,正如以江海之广,又怎在意涓涓浊流?这样的胸襟,不知世人有几?”
她这番喃喃自语,并未动用传音之法,原承天如何听到?
这时原承天虽苦思多时,奈何那混沌法则委实难破,就算有些玄承可以一试,却因自己的境界只是仙修,此刻又怎能动用?
就在这时,元雪蝶取出玉瓶,玉手在那瓶上一抹,一道青光乍现,那青光就落到原承天的手中,原承天定晴瞧去,正是那只定天鼎了。
好在因有两道界域罩定,这定天鼎除了姬怜舞外,并无第四个人瞧见。原承天瞧着这定天鼎,忽的目中一亮。
1104章 有虱如象不可敌
元雪蝶此刻取出定天鼎来,一者是表明对原承天已消除成见,这固是一喜,二者是在提醒原承天,或可利用这定天鼎的威能,制造出一个不受混沌法则影响的界域来。
元雪蝶家传玄承,自非泛泛,她既有此提议,原承天自然要试上一试,他恭身一礼,先谢过元雪还鼎之德,再将定天鼎接在手中,这法宝重回已手,心中好不畅快。
这时元雪蝶亦将目光扫来,二人目光接触,皆是一笑。此一笑非关男女风月之情,乃是一片相知相重之情。那世间男女,不管是以何名目相守,到得头来,总要涉及私情。唯有那仙修之士,能够摒弃七情,方知那相知相敬之趣,丝毫不亚于男女之情了。
原承天正要将这定天鼎祭出,要以鼎中神光与这混沌法则相抗,需知这昊天十鼎来历非凡,乃是仙庭之物,再加上自成之域,无界真言,十可以形成强大界域了。
不想就在这时,前方纷纷『乱』『乱』,退下来数十名修士来,这些修士个个面目惊恐,有些修士已是法宝破损,身上带伤。
也就是此地传音不利,因此诸修在前方的激战之声,丝毫传不到后面来。
而在这数十名修士身后,则是一只巨大的异物,此物事与刚才的飞虱极为相似,可身躯不知大了多大倍,若这只异物亦是飞虱,那可真是虱大如象了。
诸修一边急退,一边口中呼喝不休,可是谁也听不到对方说些什么,那巨虱动作并不算快,可胜在生就多足,步子长大,一步就是数十丈,丝毫也不亚于修士的遁速。
便有一名修士因前方修士阻路,只慢了半步,就被那巨虱将口中一柄长剑也似的利喙透胸而过,刹时鲜血狂涌,这具肉身怕是不能用了。
原承天见此情形怎不着急,可若是无法形成彼此传音,又如何集诸修之力应付此等异物,更无法探知前方的情形如何了。
他忙将定天鼎祭到空中,鼎中赤子受鼎上的法诀催发,一改嘻笑之情,将一对粉拳握得紧紧,忽将双拳朝胸口一击,双目之中就迸出两道湛蓝的光芒来。
这光芒连同鼎中原有青光,罩定了原承天的重合之域,原承天叫道:“大仙子,怜舞,可曾听到我言。“
元雪蝶与姬怜舞同时叫道:“恰可听闻。“
原承天大喜,忙将此域向外扩去,刹那间就将一众修士皆被笼罩其中。
这时诸修口中呼喝之声方才响起,或诉刚才遇险之事,或诉法宝折损之苦,一时间虽是『乱』成一团,可与刚才的无声之境相比,反倒令人踏实许多。
虽然诸修七嘴七舌,好在承天皆是神识高明,又是耐心,很快就弄明白。
原来诸修在前方遇到一扇紧闭的门户,无不大喜,以为寻到了藏宝之地,就纷纷取出法宝想砸破大门而入,哪知道扇大门坚固异常,按理说诸修皆是极道之士,手中哪件法宝不能翻江倒海,偏偏轮番上前,也动不得大门分毫,反将一对象虱惊动了。
原承天耸然动容,惊道:“竟有一对象虱?“这象虱是诸修给种异物临时取的名字,倒也合适。
人群之中,原承天瞧见紫衫修士神『色』如土,知道他亦是被吓得不轻,幸好此人机灵,也算是逃过一劫了。
这时那象虱因瞧不见诸修,就在那里停住不动,想来是用虫识探查了。
原承天不知道这混沌灵虫该用何种等级来称呼,只知道椒诸多极道境界的修士之力,也不是此虫的对手,这象虱的强大可想而知了。想来这个界域很快就会被这象虱寻出,这需要立时想出逃命的方法来。
他将紫衫修士拉到一边,急声问道:“前方情形如何?”
紫衫修士未语泪先流,叫道:“原大修,可怜我那兄弟竟惨遭这巨虫杀了,早知如何,我定要千方百计阻他来此了。”
其实在原承天看来,来秘境一探,十有九就是这紫衫修士的主意,不过紫衫修士此时心情悲痛,言辞之间,就会本能的替自己脱罪,以稍减心中愧疚,这也是人之常情。原承天又何必非要问个明白。
他陪着叹息一声,再细问其他修士情形,才知道前方竟是损失惨重,两只象虱一出,就杀了七名修士,诸修的法宝对这两只异虫竟是毫无办法。
这也是因为前方诸修不知此处无法动用法诀,因此出手之时,只要不是本体之宝,自是无法祭出,因此吃了大亏。
而紫衫修士等人见到这种情景,自然是忙着后退,至于后来的情形如何,自然是谁也不知。而在原承天想来,既然另一只象虱迟迟未来,说明前方修士犹在抵抗,诸多修士之中,定然会有一两件奇宝,也许杀伐不足,若只是用来防御,应该能支撑片刻。
原承天瞧向域外,只见那象虱目中的精光,正灼灼的向着自己瞧来,虽知它瞧不见自己,可见到这双目光的森寒光芒,也不由得心中发颤。
那灵虫与灵禽灵兽不同,一心只知杀伐,视世间万物皆为已仇,非噬之毁之而后快。想来创世大修创凡界之时,要使杀气遍布,使人族生出警惕之心,就是要防这等杀伐之灵了。
就在这时,那象虱缓缓启步,向原承天所祭的界域走来,原承天暗叫道:“看来此虫终究是探出了这界域的存在。”
他不知道这界域能否挡得住象虱一击,若是不然,只怕今日这诸多修士连同自己皆是凶多吉少了。正思忖着是否放出蚀月虫来,与这象虱一斗。
别看这象虱身型巨大,等级极高,但蚀月虫实为天下奇虫,此刻没能晋升无所噬境界,自然算不上天下无双,可想来亦和与这象虱周旋一二。
这时元雪蝶缓缓向前一步,口中道:“还请诸位道友立在雪蝶身侧,若这只象虱破界,尚需先杀了雪蝶再说。”这话一字字说出,显得凝重之极,诸修被她的气势所夺,不禁向后退了数步。
那元雪蝶虽无御众之能,可元氏仙族弟子,遇事怎能退后,那仙族的骄傲好似元氏传承的一部分,早就深植元氏弟子的血『液』之中,越是遇到大事,越是显『露』无疑。
元雪蝶又转向原承天道:“还请承天努力维持这道界域,能多撑一刻便是一刻。雪蝶这条『性』命,就交给承天了。”说到这里,则是嫣然一笑。
原承天道:“是。”
姬怜舞叫一声道:“雪蝶姐姐,我与你一道御虫。”
元雪蝶笑道:“这样叫我最好,都和别人叫什么大仙子,听得也是厌烦了。只是妹子你又怎可向前,不是姐姐瞧不起你的修为,以这象虱之威,就怕姐姐也未必能敌住其一击之力。”
姬怜舞生『性』乖巧,知道以自己的修为境界,上前也只是送死罢了,怎好违拗元雪蝶的法旨,更怕给她添了累赘,便点了点头,那目中就不由得泪花闪烁起来。
这时原承天心中一震,知道是那象虱撼动界域了,他抬头去瞧,只见那只象虱并未有所动作,但因一身灵压极强,那界域受这灵压所迫,就已在微微摇晃了。
不过象虱欲破界域,光靠蛮力是断然不成的,只因两个界域之间,其实是咫尺天涯,若无破界的手段,别说冲破界域,就连瞧也是瞧不见的。
因此这界域虽受到灵压的影响,可不能用此灵压破域,只是以象虱这样的级别修为,怎无破域的手段?
就见那象虱口中忽的喷出一口血光,那血光无疑是刚刚吸就的修士的鲜血了,这血光如浓雾般涌向界域,那界域立时就是一阵大动。
界域所受的震撼,原承天心神之中是可细微感受到的,那血光好不厉害,竟是破界碎域之能,而界域瞧来无形无『色』,其实亦不过是一道灵气所凝罢了,因此遇到血光,立时就有土崩瓦解之状。
原承天急忙于心神中再祭法诀,以便修补界域,虽然不知能撑到多时,可向元雪蝶瞧去,见她正凝神瞧着玉瓶,而玉瓶之上升起一颗青珠,只是这青珠此刻不过米粒般大小,想来尚未达成元雪蝶的要求。
原承天用神识一扫这粒青珠,微觉惊讶,只因这粒青珠所发光芒隐隐有青毫神光之威。看来这只玉瓶竟是包罗万有,仙族家传之宝,着实了得。
那青珠凝结极慢,而元雪蝶只施了这片刻法诀,玉容已见汗珠,若这只青珠果真与青毫神光有关,那么祭施极难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只象虱已知界域所在,口中血光喷的更急,原承天也算是手急,且神识惊人,这才能随破随补,可随着那空中的血光越积越多,界域崩塌的速度也快到惊人,到最后,原承天几乎每次都是重施界域一般,哪里还谈得上修补。
而元雪蝶玉瓶上的青珠,此刻也不过小指般大小罢了。
象虱再喷一道血光,这血光比刚才强大许多,看来象虱也知破界在即,意图全力一击,以便彻底冲塌对手。
原承天刚想再祭界域,却忽然发现大脑一空,不由暗叫糟糕,原来自己一直与象虱做强力的抗衡,不知不觉之中,那神识竟似耗尽了。
1105章 侍灵纷纷皆向前
这个界域全仗原承天的抹诀之法以及强大神识,方能勉强维持,此刻原承天神识一空,那界域无法重建,其实便告失效了。
象虱的血雾几乎是无摭无挡,就向诸修喷来,元雪蝶自然是首当其冲。
而在界域破灭的刹那时,一股无边杀气激涌而至,令人自内心深处都生出恐惧之意。这杀气之强,又怎是魔晋南可以与之相比,这种来自混沌的杀气,是要毁灭万物的,与魔晋南的杀气只知杀生或是大不相同。
这就难怪诸修虽然境界已至极道,可遇到这只象虱,却是束手无策。就比如那法像虽是修士人人俱备,可若是心境生变,那法像又如何能祭将出来?
混沌法则之力,竟强横至此。
诸修见到象虱破了界域,都本能的向后再退数步。这并非说诸修不顾颜面尊严,任由一名女子挡在前面,实因这心中的恐惧是油然而生,这退后数步之举是自心而发,不得不为。
诸修这般一退,就将元雪蝶突显出来。
元雪蝶在象虱面前孑然而立,与象虱的庞大身形一比,更显弱不禁风。
以象虱之尊,元雪蝶的太虚境界竟不能让它出一丝忌惮之心来,见它只是将利爪向前一抹,就将要元雪蝶诛杀当场。瞧其神情悠然,不过是要拂去尘埃一般。
不想这利爪拂到中途,却遇到一道鹤影,正是元雪蝶的白鹤祭出法像,前来救主了。
这只白鹤自元雪蝶入了这洞府之后,就被元雪蝶收起,此刻见主人形势极危,情急之下,也就顾不得许多,毅然祭出鹤影来。
但将那只鹤影虽然是勉强迎上象虱的利爪,可身躯却在颤抖不停,看来对这只象虱,那白鹤也是恐惧到了极点。主人既是心中惊恐,所祭出的法像也是感同受身了。
而在心中极度恐惧之下,这只白鹤仍要强自出头救主,亦见元雪蝶平时对待侍兽,自有她的好处。
奈何那白鹤的修为与象虱相比,好似莹莹之火与日月争辉,那鹤影被象虱利爪一触,便告粉碎。
白鹤的法像被毁,自身也是修为大失,可转目瞧去,那元雪蝶目不旁顾,仍在祭施法术,要将那青珠凝结而成,若是任由象虱施为,元雪蝶『性』命何存?
原承天纵想去救元雪蝶,可在象虱『逼』进身侧之后,那激起的杀气灵压,就好似在他面前立起了一堵高墙,以他的浅薄修为,又怎能切进战场?
没奈何,白鹤展翼伸喙,就向象虱扑去,此一扑好似飞蛾扑火,虽知有去无回,可义之所在,又怎能有半点退缩。
诸修见到白鹤这般义举,心中好不羞愧,想到白鹤尚知救主,自己身为男子,又怎能让一名女修挡身前。于是纷纷提起手中法宝,就向象虱祭出。
那象虱激发出灵压极强,诸修有一大半法宝祭到中途,就被这灵压『逼』回,竟不能再进半寸了。
另有一小半法宝虽然勉强突了进去,可越是靠近象虱,越是阻力强大,最终只有两件光芒湛然四『射』的法剑迫到了象虱身边罢了。
白鹤也借着这两柄法剑之威,突到象虱身前,正要将长喙去刺象虱,象虱身边血雾再起,将那两件法宝卷进其中。
这血雾实有毁金碎玉之能,两件法宝显非俗器,但在血雾中之中滚滚,就顿失灵气,法宝神光黯然消失。
不提两名法宝的主人必定心疼不已,那白鹤亦被卷进这血雾之中,就觉得神智半昏半『迷』,一身白羽尽被染成赤红,左翅上落羽纷纷,也不知受了多大的伤损。
这白鹤已是级灵禽,已知人言,大喝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绝不让你近我主人半步!”
将身一晃,变成一名女童,生得细眉樱口,甚是清秀,但其左臂上已是血肉模糊了。原承天与诸修见这白鹤如此护主,又是惊讶,又是赞叹。
一只灵禽对主人如此维护,委实难得,只因天下修士,往往将侍灵视为家奴一般呼来喝去,用之则用,不用则弃,而诸多侍灵也是因惧修士大能,不敢反抗罢了。
如今见这白鹤如此,元氏家风由此可见一斑了。元氏能成为仙族中的上三族,果然是大有原由的。这也让原承天不由想起猎风来,原来肯为主人牺牲『性』命的,并不只是猎风一人。
这场上千钧一发,原承天不及去思念猎风在凡界修行是否安好,只见这女童手持双剑,拚命向象虱刺去。但原承天知道以白鹤修为,不过是以卵击石,怎能伤这象虱分毫,唯独送了自己的『性』命罢了。
他左手硬将分灵之术抹出,心神中唤出金偶,而右手的两只蚀月虫也送了过去。
虽然原承天神识已然耗尽,好在这左臂并非凡物,玄感极强,天生就带有强大威能,实算得上一件法宝了,因此这次强抹分灵之术,亦能将象虱的强大强压分开。
而金偶也借着分灵之术的威能,刹那间突破到象虱的身边。这时象虱已抬起一只利爪,向白鹤化身压去,金偶恰好赶到,抬臂就是一挡。
以这金偶的昊化之躯,却仍是挡不住象虱的一击之力,就听到“格格”声响,金偶的手臂已碎。象虱嗡嗡叫一声,又向金偶和白鹤化身喷出一团血雾来。
金偶手臂虽断,可不碎身法偏要逞强,身子只是一晃,就将手臂复原,只是迎面而来的这团血雾自己虽是不惧,却怕白鹤沾身之后,又要大受损伤了。
百忙中金偶祭出一宝,正是原承天的至御之宝太一弱水,原承天既让这金偶上前救人,又怎能不将这件法宝相赠。那太一弱水蓬然展开,形成一道数丈长宽的水幕。
血雾与这水幕接触之后,立起轩然大渡,那血雾好似火焰一般,要将这太一弱水燃为一空,可这太一弱水的水幕瞧来至弱,实为至强,任这血雾如何施法,掀起怎样的波澜,那水幕总是将破未破,牢牢的将血雾挡在外围。
若是这白鹤化身知机,见到这种情形,就该立刻身退才是,可这只白鹤忠勇可嘉,却是愚直之『性』,仍是只管前来,甚至还想绕过水幕,想去给象虱一击。
金偶长臂伸出,就将这白鹤挡在身后,沉声道:“敌强我弱,不可莽撞了。”
白鹤毕竟也是修士之灵,被这金偶一扫,顿时冷静下来,脆生生道:“多谢道友相助。”果然只藏在金偶身后,不再向前。
这时空中嗡嗡作响,两只蚀月虫已绕过太一弱水,飞到象虱的身前,那象虱虽是灵压强大,却挡不住这两只蚀月虫。
小白最是勇猛,抢上前去,对准象虱的利爪就是狠狠一噬。这蚀月虫的利口抵得上昊天之宝,象虱利爪虽为混沌之物,也禁不住这一口,只听得“喀嚓嚓”一声,那利爪已被咬下一块来。
小青飞的虽慢,那只是因为天生『性』格沉稳,自小就知见机而行见到小白得手之后,也不飞向他处,而是径直对准象虱受伤之处,再噬上一口。
这一口谋定而动,比小白噬得更狠,那象虱这只利爪怎能经得住两只蚀月虫齐咬,立时就断折下来。其断爪落到地上,铮然有声,可比五金之器响亮多了。
诸修听得心中怦然心动,暗道:“这根象虱的断爪,必是天材地宝。”
只是那断爪是金偶与蚀月虫拼命挣来的,谁好意思上前捡拾,更何况那断爪就在象虱身下,谁又有包天之胆敢上前去?说来诸修皆是极道之修,本不该有如此贪心,可是一来是难得进入这混沌界域,谁又想空手而回?二来是被洞府外的奇草灵花激发出心中**,就此不可收拾。
那人的**原是洪水一般,易疏不易堵,仙修之士平时虽是努力压制了,可临到紧要关头,往往就会被外物激发。而境界越高,这**反倒越易被激发出来。
这也是仙修之士修行的一大障碍了。
象虱本有足,就算被咬去一根,也不减战力,可这断爪之痛,也让象虱痛不可当,本能的退后半步,另一只利爪横扫而至。小白首当其冲,被这利爪扫到,身子竟被撞出一团火花来,虽不见损伤,只是因身子太小,还是被撞到远处去。
原承天原本担心小白受损,急忙凝目瞧去,见小白挣扎着又飞了回来,这才略感放心。这两只蚀月虫身躯之坚,竟是超过了金偶的昊化之躯,那不计其数的法宝法器下肚,岂能是白噬的。
这时小青已飞上纵下,与这只象虱周旋,象虱虽强,奈何身躯长大,想击中这只小小的灵虫,又是谈何容易?
不过小青再想像刚才那样得手,只怕就没那么容易,象虱这时喷出的血雾愈见其浓,但因两只蚀月虫之故,不求伤敌,而是先将自身护住再说,那血雾护住身周,小白又要抵御之血雾之力,又要寻机下口,就变得没那么容易了。
这场灵虫之争,看得诸修惊心动魄,哪知这两只小小的灵虫,竟胜过了数十修士,这也是万物相生相克之理。但两只蚀月虫实在太小,『骚』扰易行,却难真正克敌。
便在这时,金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沉静的声音:“道友且退,容雪蝶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