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7章 此珠修来各不同
劫修传章此珠修来各不同
--真邪真邪
原承天再入地府,到了地府门中,有黑蟾接着,引原承天入内拜见周老祖。
原承天缓步走进静室,抬头瞧去,周老祖果然是神清气爽,与往日大不相同,知道那三转补天金丹终是派上大用了。
原承天上前行礼,慌得周老祖连忙唤黑蟾道:“快快扶起。”哪里肯让原承天膝盖落地。
原承天仍是单膝点地,行了半礼,这才陪着周老祖坐了。周老祖喜笑颜开,道:“承天,你所为之事,我尽数瞧见眼中,我这周氏仙族,原先是暮气沉沉,可自从你来到此处,可不是气象一新。更难得你的是,你创制醒魂初心诀,这对本族的好处,着实是一言难尽了。”
原承天忙道:“身为周氏弟子,自该略进绵薄,老祖一味谬赞,承天实不敢当。”
周老祖叹道:“我知你实为大德之修,胸怀天下,周族哪里能容不下你,那姬氏几次三番来讯催促,我虽是尽力支吾过去,可仙会大事,怎可耽搁?眼瞧着离仙会开场不到一年罢了,我也留不得你,而辅族弟子参加仙会,实非罕见,亦是我周族莫大的荣耀,如此就更加阻不得你了。”
原承天道:“承天唯遵老祖法旨而已。”
周老祖道:“昔年我周氏亦有先贤参加过仙会斗法,那仙会斗法,与平日里修士私斗大不相同,胜要胜得光明,输要输的磊落,否则就算你侥幸过关,也会被天下人耻笑,又如何在昊天立足。”
原承天躬身听训,连连点头。
周老祖又道:“仙会斗法,自身法宝玄承固然可用,可那灵偶侍将侍灵却是不许动用的,我瞧你侍从甚多,不免担心你平日里依仗他们惯了,到了仙会之中,难免束手束脚了,此点不可不知。”
原承天一一应了,那周老祖又千叮咛万嘱咐,说其苦口婆心亦不为过,原承天深感周老祖厚意,心中大是感动。
他来到周氏,原不过是当做一个踏板罢了,借辅族之名,好在仙会扬名,打动苏氏老祖,成就与九珑的双修之盟。可经这多日盘桓,他又是向来重情重义的,周氏上下对他的敬慕依仗,又怎能不让他动心?此刻倒是真的以周氏弟子自谓了。
周老祖说到最后,将手一拍,黑蟾就从怀中取出一物来。此物现出之际,静室之中奇香阵阵,也不知是何种法宝?
而细瞧此物,像是一块血脂玉,可玉中奇香,若是细细辩来,倒有一丝血腥之气。更奇的是,此珠一出,脑后红珠就是一动。
周老祖道:“此物名叫青云碧血珠,乃是万只仙庭灵虫青云虫碧血所化,实为本祖镇族之宝,故老相传,此珠或与那七灵珠大有关系,只可惜本族也无人修行七灵珠秘术,这件奇宝在族中千万年,也未曾取来一用。我瞧承天脑后,似乎凝有一道玄灵之气,莫非是修过七灵珠的?”
原承天暗叹周老祖法眼如电,在太虚修士面前,自己果然是藏不得半点私的,便道:“实不相瞒,我昔年与玄焰谷中,得了万鸦之血,就此修成一术,倒也用得顺手,只因后来修为渐长,此术也就用不着了,其后虽又得了止息丹,这脑后红光威能强了些,终是跟不上在下的境界。此实为憾事一桩。”
说罢又取出那件用风七府中得来的元磁珠,又道:“此珠出现之时,在下脑后红珠亦生感应,想来与我有缘,这才千方百计换了来,只可惜那七灵珠的修行之法,在下着实不知。这件元磁珠如何炼化,也是『摸』不着门路了。”
周老祖笑道:“那七灵珠的制法,本有千百万种,你又如何学得过来,他人又如何教你?须知从你修成脑后红珠这一刻起,你那七灵珠的修行之法已然大定了,若遇可修可用之物,自然生出反应来,我先前探你脑后玄灵之气,与我这粒青云碧血珠实有莫大机缘,这才取来赠你,否则本族法宝奇物甚多,又怎会专择此珠相赠?”
原承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七灵珠的制法,却是不用教的,难怪当初的金猿也不曾提起,自己在玄焰谷误打误撞,修了那赤鸦血珠之后,自身的七灵珠的属『性』其实已然注定了,其后吸纳止息珠,亦是顺理成章。
想到这里,不由以手加额,笑道:“若不是老祖提醒,我还是云里雾里一般,这么说来,日后倒也不必为此事费心了,若是有那用得着的物事,这脑后红珠自然会生感应的。”
周老祖道:“七灵珠的修行之法,大体虽是如此,可其中亦有绝大奥妙的,若是你遇到那可修的物事,就只管修来,一旦修到七种,此七灵珠大成之后,便无法再修了,而事实上,这世间可供你修行的物事,绝不止于七件而已,因此选择何种物事修行,绝不可大意了。”
原承天此时已约略明白,所谓七灵珠,其实就是七种灵兽灵禽灵虫精血所化之物罢了,那赤鸦血珠如此,止息丹如此,元磁珠与青云碧血珠亦是如此。
而以天下之大,那生灵精血所化之物极多,自己的七灵珠虽然定『性』,却也是有极多的选择的,此事极为重要,若无周老祖这番提醒,又如何能修成威能强大绝伦的七灵珠来。
当下原承天便在这静室之中,将脑后红珠祭出,以盼周老祖能指点一二。
其实若论玄承,原承天比周老祖强出甚多了,可以世间之大,奇事之多,谁又敢说事无巨细皆无遗漏?起码在七灵珠一事上,周老祖就胜过原承天一筹,这便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了。
周老祖让原承天试着将这红珠一转,只见一道红光从那红珠中『射』出,顿时击穿石壁,也不知『射』出多远去。
黑蟾瞧的只是咋舌,道:“那万鸦血珠的是杀气冲天,又含了这止息珠的灵气,果然是厉害,只可惜若遇大能之修,还是略觉得差了些。”
周老祖道:“这血珠红光,若用来扫落仙修境界以下修士,以承天此刻修为,或是够了,可若想力克强敌,就非要再修大能生灵的内丹奇宝不可。说来这七灵珠以万鸦血珠开始修起,的确是弱了些,好在这止息珠倒也颇具妙用。”
原来这些止息珠有吞噬灵气之能,而法宝法术,皆靠灵气施为,若是灵气被噬,又如何克敌,因而此刻原承天的七灵珠实是守强于攻。
原承天道:“既然这血珠之光攻弱守强,莫非是要先修这青云碧血珠?”
周老祖拍手笑道:“承天灵慧天生,闻一知十,实是仙修奇才。此言不错,你先前若是先修了元磁珠,只怕就毁了这七灵珠了,那青云碧血珠杀伐之气极重,正该先从此珠修起,以使你这血珠攻守平衡。此为仙修微妙心法,唯达者方知。”
当下就将这青云碧血珠持在手中,掌中暗运紫罗心法,那血珠被一道紫光笼罩之后,其珠中血丝,就慢慢的渗进掌心去,约略过了半个时辰,这块血脂玉一般的奇珠,终于完全化成原承天的血脉之中。
原承天体内早已是翻江倒海了,也亏得他心境极强,若从他面皮上瞧来,哪里能瞧出一丝征兆?便暗运紫罗心法,将那青云碧血珠的丝丝碧血化进灵脉之中,总需运行十二周天之后,那血珠才能为身体真正拥有,并将绝大威能在脑后血珠中呈现出来。
原来这青云虫极是凶猛,是可与那噬月虫一较高下的,只是不可能比得过噬月虫的终极境界无所噬罢了。唯一可惜的是,青云虫体积甚小,其体内虫血纵有大用,收集起来也颇不容易。
周氏祖上竟有万只青云虫碧血所化之物,可知周氏与仙庭大有渊源。
但也正因为青云虫的禀『性』凶猛之极,原承天此番炼化,也着实吃了苦头。
原来此珠虽制成多年,可珠中青云虫的灵识不失,要知道以青云虫之『性』,又怎肯甘于被他人炼化的,那丝丝虫血,就免似钢针也似,在体内诸多灵脉处冲来撞去。若非原承天修成四重风月之体,此刻定是要大声求饶了。
而黑蟾与周老祖见到原承天面部肌肉抖动不休,亦知其所受煎熬,只是二人深知,原承天所受之苦越重,那血珠的威能也就越强。攻衡况修士修行的哪一项法术,又是能轻易得来的。
说来这虫血化入灵脉,也就是两个时辰罢了,可在原承天心中,却好似百年千年一般。这边体内诸脉痛楚不息,那脑后红珠,忽的就是一动,原承天不由长舒了一口气,这青云碧血珠,终于是被成功炼化了。
就见那红珠之上,忽的『射』出一道青白光芒来,此光本来应该是青『色』才对,只因着实强烈,故而就显出白茫茫的一片来。
这青白之光在空中嗤嗤作响,就冲着周老祖与黑蟾而去。原承天见此情形,不由大叫糟糕。
周老祖修为刚刚恢复,但毕竟是极道之修,也就罢了,以黑蟾之能,只怕未能能抵得住这道青白光芒。
奈何此光初成,原承天也不知该如何御控才是,而正在心慌手忙之际,那红珠中又生出一黑一红两道光芒,与那青光汇成一处后,刹时就成为一道紫光。
而这紫光之强,怕不是那道青白光芒的十倍倍?
1078章 且驯金雕为座骑
劫修传章且驯金雕为座骑
--真邪真邪
黑蟾大喝一声,将内丹急速吐出,欲与这紫光抗衡。不想这一举动却唬得原承天与周老祖双双变『色』,以黑蟾修为若与这紫光相触,岂不是以卵击石?双人齐齐动手,各施法宝法诀,要拦在黑蟾的面前。
原承天是头一弱水祭出,挡在黑蟾面前,而周老祖则是将手一抹,一道法诀斜出,刹时生出一道黄蒙蒙的雾气来,将黑蟾的内丹护在雾气之中。
亏得二修同时动手,否则仅靠其中任何一人,只怕都未必能护得黑蟾周全。
太一弱水虽是先出,却被周老祖黄『色』雾气抢了先,二修境界高下就此立判。但周祖的黄『色』雾气虽强,却仍是敌不住紫光,紫光直直的照了过去,唯有黄雾核心三尺处不曾被那紫光穿透罢了。
因此若只有周老祖一人,就算护得了黑蟾的内丹,也护不住黑蟾的肉身了。
那紫光穿过黄雾之后,就触到了太一弱水之上,这紫光再强,也破不得这天下至御之物,可是那紫光虽被挡住,却折向而去,将静室一侧的石壁穿了一道大洞,其洞幽深,也不知有多远多长。
黑蟾虽是惊魂不定,却忍不住赞道:“这紫光端的威能强大。“
原承天暗叫惭愧,忙将紫光收了,这光芒初试之下,自然无法御控,可经这一试之后,其中奥妙玄机,原承天已然胸有成竹,自此收发由心,再也不会做出这乌龙事件来。
周老祖见原承天这紫光威能强大,只有更加欢喜,日后原承天若能在仙会上大放异彩,岂不是周氏的荣耀,而这仿指点载培之功,也是少不得自己的。
于是让原承天先定心神,将玄功运转十二周天,再来炼化那粒元磁珠。
此珠虽是来历不明,可因有不近五行之能,实为天材之宝,原承天若能善加利用此珠威能,则他脑后这粒红珠,不仅将用来诛敌,亦可用来防御五行法宝。
对方的五行之宝再厉害,也无法透进这元磁珠的珠光,那么原承天自然就可避此杀身之祸了。以此宝珠光与太一弱水相互补充,原承天几可立于不败之地。
只是对手的境界若是过于强大,或是动用法诀真言伤敌,可非弱水与珠光可以抵御。好在这世间奇宝原无一物可能天下无对,原承天自然也不敢奢望,修成了这元磁珠之后,就可纵横天下了。
等运功完毕后,再来炼化这元磁之宝,就顺利许多,原来这元磁珠上的灵识残息,早被浮罗天河中的洗魂泉洗净了,又怎会来为难原承天。
昊天界中,本有两处可以洗魂,其一就是东土洗魂台,其二就是浮罗洗魂泉了,只是那洗魂泉位在浮罗天河,谁人敢近?
而东土洗魂台,则为天下修士共有之地,倒也不拘修士前往的,原承天亦打算见过姬春山后,就抽空往洗魂台一往,也好了结诸多恩怨机缘。
一日一夜之后,那元磁珠亦被炼化入体,原承天再试红珠,果然又多了一道黄光,如此原承天炼就的这粒红珠,就有四道光芒,分别为红,青,黑,黄。奇的是,前三道光芒可以凝为一束,是为一道紫光,最能伤敌,可这道元磁珠所化黄光,却与前三道光芒格格不入,原承天一时也难以束解。
周老祖沉『吟』片刻,方道:“看来这黄光毕竟是仙庭千禽千兽之物,威能强过其他三道光芒甚多,便是三光合体,也强不过这黄光去,除非承天日后再得奇宝,增加那紫光威能,方可使这黄光融入其中了。”
原承天在试用黄光之时,亦感觉到黄光与众不同,实非前三道光芒可比,缓缓点头道:“老祖此言甚是,想来这七灵珠若想大成,又谈何容易,如此逆天奇术,自然是急不得的。”
周老祖笑道:“我若有承天之心境,又怎会有今日之厄。”言罢叹息不已。只是此言一出,原承天又如何搭话,唯有与黑蟾面面相觑罢了。
周老祖知道原承天二珠既已炼化,自然一刻也不可留在周氏了,好在他服了金丹之后,虽未完全恢复旧日修为,可料理族务已是无妨。原承天也将金符交还,那代执事之任,也正好请辞了。
至于领悟金符中无界真言的符文,其实此刻也用不着金符了。
不想周老祖却笑道:“你虽有要事离了周氏,又怎可偷懒,干脆就立你为本族护法,等你日后再晋极道境界时,就可顺理成章,成为本族长老。”
原承天慌道:“昊天仙族中的长老,起码也是太虚之境,承天怎敢厚颜担此大任。”
周老祖笑道:“以你的仙基灵慧,太虚境界也不过是数十年,甚至是十余年之事,如今早个十余年又有何妨。”
原承天知道周老祖一片拳拳之心,其中还有隐隐担心他日后不肯替周氏效力,这才以高职尊位相赠,既明周老祖此心,若是再来婉拒,岂不是寒了周老祖以及周氏弟子之心?
原承天行事,虽不敢说面面俱到,可对世故人情,却明白最要紧不过,便将头一点,慨然允诺。
周老祖大喜,抚掌笑道:“承天既有此诺,我周氏日后何忧?”
他行事向来果决,既无要事吩咐,就传旨让黑蟾代已送原承天出府,黑蟾谨遵法旨,足足将原承天送出五千里去,这才与原承天拱手而别。
此去姬氏洞府,亦是路途漫漫,原承天不想耽搁工夫,想起当日用定天鼎收服的那只万里云金雕来,此禽遁速非常,若能驯化为坐骑,实为妙事一桩,在白斗不在身边时,倒也可聊充其职。
那只万里云金雕自被收进定天鼎中后,原承天也就没曾理会过,此刻将此雕放出,将一道神识,探进此雕灵识之中,此雕只是七级灵禽罢了,又如何能抵挡原承天的大能,自然刹时被突破灵识,被原承天牢牢标识了。
原承天收了金雕为侍将之后,便道:“你也不必苦恼,我是因原本的侍兽不在身边,故而暂借你身躯一用罢了,等日后我那侍兽归来,自然任你逍遥。”
玄焰就笑道:“只怕金雕在主人身边呆得久了,赶也赶不走了罢。”
原承天笑道:“今日既出此言,日后怎能反悔,我收他为侍将,也是记他先前逐我之仇,此事亦为因果,那是逃不掉的。”
说的玄焰亦笑。
万里云金雕此刻虽然心有不甘,可灵识中已有标识,又如何能挣扎,老老实实的听从原承天的法旨,将双翼展开,果然是一去万里,这昊天界虽大,也经不过它如此遁术的。
也就数日之后,便来到了姬氏洞府。
在云端中瞧去,见那姬府果然是个好所在,此府建在那云深山高之处,府弟之广何止万里,与周氏府弟相比,相可谓是一天一地了。
那姬府的楼宇并没有建在一处,只见群山之中,此处或『露』飞檐一角,彼处则现高楼一座,这是因姬氏弟子极道境界之上,皆有各自府弟。而诸多修士『性』情不同,有人偏爱热闹,有人独爱静修,因此姬氏也就依各人『性』情,任其择地建府修行。
至于仙修境界以下弟子,则另有统一的修行之地,倒也无需赘言。
原承天离姬府尚有千里时,就遥遥传去信诀。姬春山听到原承天已至,忙唤四名极道弟子来迎。以原承天仙修中乘境界,又是辅族弟子的身份,这样的规格已是超出礼数了。
因此原承天见到前方四修缓缓前来迎接,慌忙避在一旁,连称不敢。
不想四修之中,却有两位旧相识,正是前几日助战的两位极道大成之修,二修见到原承天,连忙过来行礼,一来是礼数周全,二来是言谈之间,亦是恭恭敬敬,哪里将原承天视为后辈弟子,分明是平辈相称了。
另两位极道之修见此情景,不由暗暗称奇,连于路上偷偷问了,便有一名修士笑道:“老弟,你是不知道承天的本事,我便明对你说吧,他日仙会斗法,金仙一级自是不用说了,既有春山师祖出马,那定是十拿九稳的。而于这极道境界上,承天的胜算,绝对是在本府诸多极道修士之上了。”
二修虽也听说过原承天的名字,可毕竟不曾亲眼见到,也是半信半疑,但在态度上自然就恭敬了几分。
一路倒也和洽,很快就来到群山最深之处,那是姬府的议事之处,山上建有一殿,名叫集思殿,取集思广益之意。此殿之名,与诸多仙族所设大有不同。
原来姬氏老祖生『性』滑稽,虽是修为极高,胸中大有丘壑,可于族务琐事,着实不肯用心。于是干脆设此一殿,让诸多族中执事护法长老只管畅所欲言,谁的主意高明,便依言行事。若论从善如流,这世间谁也越不过姬老祖去。
老祖既有这风范,姬氏诸多弟子自然是有样学样,姬春山平日议事,也是一样处理。正因此故,那姬氏每次议事之时,都是热闹非凡,与昊天诸多仙族相比,虽少了份尊严气像,却因人人皆可有权出声,所言之事若有疏漏,他人怎能放过?故而姬氏每次行事,倒也极少出过差错。
原承天刚刚来到殿前,就听到一个宏亮的声音从殿中传出:“那周承天虽是老祖亲定名额,我等本也无从置喙了。可今日春山既然要我等议议此事,我也不与春山客气。周承天若想替姬氏出战,我姬春水第一个不肯。”
原承天听到“周承天”三字,先是一愕,又很快明白,这原来是在说他了。
1079章 殿中试技怎能辞
劫修传章殿中试技怎能辞
--真邪真邪
原承天听到殿中论及自己,反倒不便擅入,可若是装作听而不闻,又未免有些骄情。正在为难,姬春山声音响起:“承天,我姬氏规矩与众不同,别说是你,便是我姬春山,哪次议事,不被骂个狗血淋头。”
说话间,姬春山与一名修士并肩掠出大殿。这修士生得皓首苍髯,瞧来比姬春山竟是老了百岁,此老足蹬布鞋,身上穿了件灰朴朴的袍子,分明是凡界老朽,哪里有一丝仙修气像。
但此老既然能与姬春山并肩而行,身份可想而知,且原承天身边四位修士见到此老,都忙不迭的上前拜见。原承天这才相信,此老果然是姬氏春字辈的大修了。
仙修之士若到了仙修境界,真可谓是收发自如,若想深敛锋芒,自是小事一桩,而以原承天目前修为,瞧不出这老者的境界,也是不足为奇了。
在仙修界中,若是瞧见一名修士容颜苍老,大致可断定此修得道甚迟,若非仙缘不足,就是仙基甚弱,几乎是十拿九稳。但此老相貌如此苍老,为何却能有这偌大成就,则着实令人难测了。
原承天忙上前屈膝道:“辅族周氏弟子承天,拜见两位长老。”姬春山怎容他跪拜,忙上前托住。笑道:“承天,你来的正好,春水兄这几日嚷嚷着说我安排不公,定要见你一面,方知根底。”
姬春水上下打量了原承天一眼,却不说话,此老的目光也是平平,哪里会给原承天丝毫压力,可原承天禅识强大,早就瞧出此老的与众不同之处来。
原来此老身周的气流运转速度,要比寻常修士略快一些,就好似此老本身竟为一团虚无之物,故而灵气流动不受阻碍。又像此老身上开了无数的孔洞,那灵气自然可穿行自如了。
原承天知道这定是一门极精妙的仙修神术,修士全仗灵气修行,那灵气吸纳得越足,修为自然越高,这位姬春水身周灵气流动速度略快,或可说明此老吸纳灵气的速度,也比寻常修士略强了。
自己的紫罗心法号称昊天第一**,其妙处在于可随时修行,而姬春水修行的法术,与紫罗心法可谓异曲同工,虽不能说超过紫罗心法了,两者之间,其实已相差甚微。
姬春水一边瞧着原承天,一边默默点头,姬春水则是笑盈盈的瞧着他,一脸期待之意,又有几分兴灾乐祸。
看来他是极盼姬春水见了原承天之后,就此改变主意,收回前言,岂不是赏心乐事一桩?
果然那姬春水脸『色』渐变,头点得越多,脸『色』越是难看。虽然说仙修之士心境极高,大可喜怒不形于『色』,可在自家府第,倒也没必要那样事事小心。
就听姬春水嘿嘿道:“凡界修士,凡界修士。”将白眼一番,转身径直回到殿中。
姬春山不以为忤,拉着原承天便行,来到大殿之中。原承天将目光一扫,只见此殿甚为宽阔,就算是万人聚会,也不会有丝毫拥挤之感。
此刻殿中约有三四十名修士,除了姬春山与姬春水外,另有金仙修士二人,太虚境界修士五人,其余修士皆为极道之修。诸修或坐或卧,形容举止皆是随意之极,哪里有寻常修士那般的法像庄严。
原承天暗暗称奇,姬氏果然是上行下效,既然姬老祖不拘礼数,就将族中修士,也带得一个个散漫起来。不过姬氏这些年在姬老祖的带领之下,一日日强大起来,所辖地域横跨白原南土,这番成就也是有目共睹。
姬春水入了大殿后,就随意寻一处坐了,左手轻拍身边一根玉柱,一副若有所思之状。
这时殿中其他修士的目光,则是毫不客气的扫将过来,恨不得将原承天瞧个通透。除了那五名太虚修士生怕伤了原承天,不敢大放灵压之外,那些个极道之修,其目光可算是肆无忌惮了。
原承天知道自己以仙修之境抢去仙会的一个名额,姬氏诸修只怕个个不服,就算拗不过姬老祖与姬春山,可心中腹诽则是免不了的,今番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也是在所难免。
原承天倒也坦然,以他的四重风月之体,加上仙禅双修之识,于极道大成之修的目光灵压,自然是毫不在意。
忽见姬春水的一根手指在那根玉柱上轻轻一点,一名独坐大殿东北角的修士便抬起头来。
此修身穿白袍,正是五名太虚修士之一,手中捧着一副画卷,一直在那凝神细瞧,此刻将画卷一合,就向原承天招了招手,含笑道:“在下姬秋池,今日得见承天道友,心中甚是欢喜。听闻道友福缘无双,手中法宝皆一时之选,更兼侍灵众多,不知可有此事?“
原承天心中明白,姬秋池分明是想说,自己能得姬老祖与姬春山的青睐,靠的不过是法宝侍灵罢了,此论虽不能说是强辞夺理,却也是略失公平。但别人既然如此想,自己徒负奈何?
便将头微微一点,道:“在下手中法宝倒也略有两件,平常斗法,亦失不得侍灵相助。“
姬秋池一脸恍然大悟之状,不免有几分造作,点头道:“果然如此。只是我等修士平时与人斗法,自然可用尽手段,但在仙会之中,却是法则森严,承天道友不可不知。”
按理说原承天初到姬府,就被姬秋池如此刁难,大违待客之道,但姬氏弟子平时论事,向来都是直言不讳,心中所想,不过是为了姬氏公益,因此就算言辞凌厉了些,其他修士也觉得理所当然,就连姬春山也是神情不变,犹在那里微笑倾听,毫无维护原承天之意。
原承天心中早有准备,知道今日免不了会是一番考较,而无论是口舌之争还是较技斗法,那都是躲不过的。而自己的每个举动,皆被那姬春水瞧在眼中,若是稍有差池,自己被人耻笑也就罢了,却连累了姬老祖和姬春山要受人指责。
但今日毕竟又不同于寻常争斗,其中方寸,端看自己如何拿捏了,这又算是对自己的另一种考验。
于是原承天缓缓揖手,道:“晚辈正愁于仙会法则模糊难明,还请前辈不吝赐教才是。”
姬秋池笑道:“好说,好说。仙会之中,只可动用法宝法诀,除此之外,举凡灵偶侍将侍灵皆不可出战,甚至对暗宝的使用,也有诸般严格规定,此为紧要之事,还请承天牢记在心。”
原承天深施一礼,道:“蒙前辈指点,承天自该铭刻于心。”
诸修见原承天举止从容,应答有礼,又兼原承天气度着实不凡,自然就生出几分好感来,但此人修为究竟如何,却需试一试方可知晓,都好奇的瞧着姬秋池,看看此人究竟会给原承天出了怎样的难题。
姬秋池道:“道友此刻是仙修中乘,而仙会召基在即,别说升至极道初修,哪怕是达至大成之境,也是难了,这便是说,若由承天出战仙会,少不得要越境诛敌,但不知承天可知越境诛敌有几大难处?“
原承天不由一愕,自己自重修以来,几乎每战都是越界诛敌,有时会觉得甚是棘手,有时则是顺风顺水,而每战对手不同,自然也不可类比参详,斗法之妙,不过是随机应变罢了,又哪里去想过越境诛敌有何规章可寻?
以原承天的经历来看,姬秋池此番话不过是庙堂之论,奈何对方境界比自己高出一大截来,又是自己的前辈,自己又怎好直言相向,便道:“承天虽也历战不少,只恨灵慧不足,一直浑浑噩噩,实不知越境诛敌有几大难处,前辈若肯指点,承天感激不尽。“
姬秋池连连点头道:“少不得要教你,你可记住了,那越境诛敌,首要之难,在于承受灵压。“
原承天心中暗暗点头,口中则道:“愿闻其详。“
姬秋池道:“对方境界既然高过你,自然灵压强大,你若是受不得对手的灵压,又如何对敌?可你的境界既比对手弱了,想在灵压下取巧,又谈何容易,因此若没有修成奇妙心法,承受不得对方灵压,则斗法必败无疑。“
原承天道:“前辈此言甚是。“
姬秋池道:“老祖与春山长老选你出战,想来自有道理,但承天道友的对手,毕竟是极道之修,而仙会之中,各大仙族精英尽出,因此你所遇之敌,九就是极道大成之士了。“
原承天道:“的确如此。”
姬秋池声音转冷,道:“因为在下颇想瞧瞧,承天道友对灵压的承受究竟有何妙法。”
原承天心中暗暗吃惊,莫非这名太虚之士,是想亲自上阵一试,自己修为再强,又如何能承受太虚之士一击?
但转念想来,姬氏弟子再无理,也绝不可能当着姬春山之面,将自己诛杀于殿上,看来姬秋池就算想亲自出手,也必有分寸了。
话虽如此,可面对太虚之士,原承天又怎能不感到压力如山,但对方话中,句句指向姬老祖与姬春山,自己若是退绪半步,那就是削了姬老祖与姬春山的颜面了。
当下道:“承天能得前辈出手相试,可不是几辈修来的福缘,但请前辈手下留情。”
姬秋池哈哈大笑道:“留情自然要留情,可少不得要试出你的根底来。”手中画卷徐徐展开,那画中忽的涌卷起一道黄沙,向原承天滚滚袭来。
1080章 画中乾坤谁可控
劫修传章画中乾坤谁可控
--真邪真邪
原承天见这画卷涌出黄沙,心中又惊又疑又喜,忖道:“莫非竟是那件大能之宝?”
虽知姬秋池必不会害了自己的『性』命,可当此大能之宝,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先将域字真言护住全身,再以太一弱水祭在身前,虽是如此。心中犹是胆战心惊。
就见那黄沙卷来,触到太一弱水之后,也只是微微一顿,沙中自有百岳千山之力,将那片水幕急急向后推去,眨眼之间,这道水幕离原承天的鼻尖不过数寸罢了。
而隔着这道水幕,可见黄沙仍在翻滚不休,那黄沙若细是瞧去,哪里是寻常沙土,其中隐现金青光芒,暗含天地至高法则。但原承天以神识瞧去,却是暗暗叹了一口气,神情颇为失望。
此宝虽好,终非自己心中所想。
原来创世大修为创制五界,先辟混沌,再制乾坤笔,沾玉屑金沙制天地五界卷,其后令四神以及千禽千兽,按天地五界卷所绘,建成五大界域。
那乾坤笔因灵气用尽,遂被创世大修所弃,其后流落凡界,被天一宗大修所得。但那天地五界卷却被束之高阁,藏于仙庭之中。
只因仙庭那场异兽异禽之变,有神执为压制大能异兽异禽,就将这天地五界卷取出。
这天地五界卷包罗万有,蕴天地至高法则,实为五界第一宝物,那场大战,也不知有多少异兽异禽死于天地卷之中。
但经此一役,天地五界卷也残破不堪,而混战之中,这等独一无二之宝竟被扯成五片,其后便是下落不明。
原承天当初奉仙庭法旨,去战魁神,临行前青龙担心原承天那一世只知苦修丹道,疏于战阵斗法,乃发慈悲心肠,令原承天入仙庭藏宝楼中任取法宝一件,以御强敌。
也是原承天福至心灵,仙庭藏宝楼中不知有多少法宝,偏偏被他瞧中一块残破古卷。青龙见他取了古卷,纵想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便对原承天道:“此宝原为天地五界卷,实为创世之宝,蕴极大神通,奈何仙庭一役,此宝被扯成五块,仙庭之中,唯留了一块凡界古卷罢了,而其余四块残卷,便是以四神大能,十二神执神通,竟也无从寻来。此物之珍贵,可想而知了。”
原承天喜道:“却不知此宝如何使用?”
青龙愕然道:“你连此宝如何使用亦不知晓,却要执意取此宝在手,莫非是天意不成?”
便道:“那天地五界卷若在手中,自然是有无穷变化,无限神通,你想来,就连那五界都由此卷而来,天地间除了创世大修,谁能抵挡此宝威能?只是我等的修为毕竟的弱了,实难发挥天地五界卷的万分之一威能,这才致使古卷残破,遗恨万年。如今你手中的这块残卷,与天地五界卷原物相比,那已是天差地别了,只是此宝如何动用,当初原卷在时,倒还略知一二,如今只有这残卷在手,法则大变,连某亦是不知。“
就将原承天手中残卷可在昊天界中,以龙目观之良久。
青龙的这对龙目,上观仙庭,下观九渊,六界之物,难逃这对绝世龙睛。虽是如此,但因天地五界卷为创世大修亲绘,着实奥妙之极,其中所蕴藏的高深法则,五界之中亦非完全得见。
要知道创世大修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而在绘制此图了,自然会将胸中丘壑尽数发挥,故而此图实为创世大修平生杰作,怎奈依此图去创建诸多大能兽禽,唯知依样画葫芦罢了,哪里能明了创世大修图中深意?
如今五界摇摇欲坠,其因恐怕也是因为,那五界创建,未能完全依照天地五界卷所示,自然是先天不足。而青龙当初虽与创世大修苦斗多场,自诩与创世大修只差一筹罢了,如今细查残卷,方才对创世大修的至道敬佩的五体投体。
他对原承天道:“此物虽是残破了,若被携下界去,仍算得上是昊天第一。奈何此图精要,某亦难窥万一,如今就传你字龙言,也只能发挥这残卷威能之一成罢了。你携了此卷,也该日日研习,或许有那明悟之时,也未可知。“
说到这里,青龙目放光芒,在那残卷上一扫,就见那残卷中涌出字龙言来,这是青龙以自身威能,取这残卷一毫之能而已。若无这字龙言激发,这残卷仍是用不得的。
原承天得了字龙言,就携了这五界残卷,下界与魁神斗法,只可惜不等他动用这五界残卷,飞升殿已然尽毁,遂被打落凡界,转世重生。
而他在临下界之前,将三件得意之宝打进体内,那块天地残卷却因太过惹眼,又怎敢轻易动用,故而至今仍留在体内。青龙当时盼他能明悟残卷奥妙,可惜原承天此去匆匆,连多瞧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又如何明悟?
刚才见到姬秋池动用画卷,祭出黄沙来攻,这与青龙当初用字真言激发残卷时的情形,倒也相差无几,这才心中七上下起来。
哪知那黄沙虽然亦是玉屑金沙,与绘制五界卷中所用之物类似,却因皆是昊天之物,怎能与那仙庭的玉屑金沙相比,自然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看来姬秋池所用画卷,是仿天地五界卷而制的一件虚宝罢了。
虽然只是一件虚宝,可原承天与对手境界相差太多,姬秋池若想用此宝杀了原承天,也只是弹指间事。
好在此战姬秋池只是想一试原承天的修为罢了,怎会真的杀了他。见那卷中的玉屑金沙『逼』得太一弱水退无可退,遂将画卷一顿,黄沙顿时停了下来。原承天的太一弱水,总算是勉强停在原承天的身前,替其挡住黄沙。
姬秋池喝道:“不要惶恐。“就手中画卷一抛,那画卷之中大发光芒,原承天身不由已,就被这画卷中的光芒扫进画中去。
其实姬秋池此刻所施之法,与当初青龙字真言激发残卷时的情形,亦无二致。在别人瞧来,原承天被画卷卷了去,怎不惊惶,可在原承天看来,则是理所当然。
看来那青龙授了原承天字龙言,教其祭施五界残卷之后,其后定是舍不得将这残卷埋没入世,这才传下残卷制作之法,以供诸界修士,照样制成残卷虚宝。
但青龙再强,又怎能强得过创世大修,因而青龙留下的残卷虚宝制作之法,最多叫做青龙天地残卷罢了,实不可用“天地“二字。
那真正的天地五界残卷,就在原承天的体中。
见到原承天被扫进画卷之中,殿上姬氏诸修神情不一,有担心姬秋池御控不住,无意伤了原承天的,如姬春山便是如此想。有想瞧那原承天的笑话,盼他出丑,这是大多数姬氏弟子的想法了。
而姬春水的神情虽是古井不波,不知喜怒,但其身为姬氏大修,自然是不乐见一位天才修士就此殒落的,便沉声道:“秋池,需要小心。“
姬秋池忙恭身道:“是。“心中明白,今日只是要试出原承天的修为罢了,看其是否够资格替姬氏出战,又怎能失手伤了他?
怀着万般小心,用手抹出一道法诀来,此诀在空中一震,好似霹雳一般,而这霹雳声中,亦极似龙『吟』之声,分明就是青龙当初创促悟出的字龙言。
随着龙言祭施出来,那画卷缓缓飘到大殿一角,悬空高挂起来,以供诸修观瞻。而细瞧此副画卷,果然是凡界山水,其笔画之精工,着实难述
但此刻画中,却多了一道人影,此人一身黄衫,气度卓然不凡,正是刚才被卷进画卷中的原承天。
原来这画卷虽然只能算是青龙五界残卷,威能远远及不上真正的天地五界残卷,可卷中仍可自成乾坤,与修士的自成界域有七成相似之处,若是论起界域威能来,自然是非修士的自成界域所及了。
原承天身入画卷之后,那姬秋池就俨然成了这画中世间的主宰,画中诸物,皆随姬秋池掌控。这时姬秋池若想诛杀原承天,或将这画卷一卷,那原承天自然化成血水;或取笔来在画中的原承天身上一抹,原承天自然也是无计可逃,断手断脚,只看执笔者的心情罢了。
就见姬秋池取出一枝笔来,与乾坤笔的样式怎有分别,此笔也算是乾坤笔的一件虚宝,但若论威能,恐怕是远远比不上吕祖吕书同的那枝乾坤笔了。
姬春山见到姬秋池取出这乾坤笔的虚宝来,额上也多了道冷汗,这画卷画笔的厉害,他自然明白不过,别说是原承天,就算是自己不幸被卷进画中,也只能是依人宰割。
忙道:“秋池,那画中世界广大无极,承天『迷』失其中,心境必受影响,若是任其东奔西走,怕有走火入魔之虞了。“
姬秋池忙道:“还是长老想的周全。“忙将手中乾坤笔虚宝在画上圈了一道圆圈。
此圈既成,那么原承天就只能在这圈中行走遁行,在画上瞧来,只有三寸见方罢了,可在原承天看来,这个圈子却是十万里之广。
姬秋池圈定之后,这才向姬春山与姬春水一揖道:“且容在下一试承天修为。“
姬氏两位大能齐齐点头,异口同声道:“务必小心。“
1081章 妙术施来满座惊
劫修传章妙术施来满座惊
--真邪真邪
原承天入画之后,心中难免一沉。对这五界卷的威能,他可最明白不过了,虽说这件青龙五界卷不及自己的天地五界卷,可用来对付一名仙修之士,则是绰绰有余。
在此画之中,自己的一举一动,尽在他人的视线之下,甚至连自己的生死,也非自己掌控了。那持画者只需轻轻一笔,就可抹去自己的肉身元魂。
好在原承天心中明白,姬氏大修之所以要用此宝,就是因为此宝最易控制,哪怕是一羽之力,一毫之差,也可御控自如,若是换了其他法宝,断不能这么容易了。
因此除了初入画中时微微心惊,其后原承天神情自是从容。抬眼瞧去,面前正是最熟悉不过的凡界,但若是细细辩去,就可发现,无论是山水林泽,还是风云气像,与自己熟悉的凡界还是略有不同。
这是因为这画中世界,其实就是创世大修心中的凡界了,而诸多大能灵禽异兽按图创世之时,自然是多有偏差。
原承天当初只是在青龙初启天地五界残卷时匆匆一瞥罢了,此刻细心体会这画中凡界,眉头不由微微一皱。
原来这画中世界杀气甚浓,远非原承天所熟知的凡界所能相比。这不由让原承天疑『惑』起来,难不成创世大修心目中的凡界,就是如此?
要知道世间杀气一生,万灵皆生杀伐之心,那魔界正因为杀气浓重,彼此间才会不讲道义,唯知弱肉强食。而凡界虽有杀气,亦是淡然,故而人人方可相安无事。
可这画中世界的杀气,则比真实凡界浓重得多了,虽不可与魔界相提并论,却足以让原承天胆战心惊。
若说这便是创世大修心目中的世界,那么杀气如此浓重,又是何道理?
正存想间,空中飞来一只白羽灵雀,遥遥瞧见原承天,目光忽的大发光芒,便拢了双翅,向原承天疾扑而来。就像那原承天不过是一只灵虫一般。
原承天知道这是姬秋池施加的一个考验了,忙收敛了心神,专心抵御此禽。
这只白羽灵禽已是十级,说来在凡界之中,断无这等境界的灵禽存在,但因姬秋池有这青龙五界卷在手,这画中世界,还不是任他描画,只需伸笔涂抹来,就可瞬间化出十级灵禽来。
别说十级灵禽,就算是画出拥有创世大修般神通的异兽灵禽,也是不足为奇。此番情景,与原承天当初拥有的那间斗战虚镜实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也点醒了原承天,若是闲暇无事,用那件天地五界卷修行炼功,岂不胜妙,想来定可远超昔日的斗战虚镜了。
但此图与斗战虚镜唯一不同的是,在斗战虚镜之中,就算被杀伤损毁,也只是虚妄之痛,唯在心境之中有所发应罢了,本身其实是不受丝毫损伤的。
可在这画中世界,若是自己伤了一指,那便是伤了一指,若是失了『性』命,那便是失了『性』命。
因此那天地五界残卷不仅是法则之宝,亦是杀伐之器,此图之所以能名列昊天第一,就是这个道理了。而青龙天地卷虽比天地五界卷差了许多,可对原承天这样境界的修士而言,这种差距毫无意义。
原承天见此禽来袭,自不愿与其过多纠缠,他的一举一动,皆被姬氏修士瞧在眼中,自能不施出浑身解数来,以塞诸修悠悠之口?
于是手中就用昊天真言,掐出那道惊禽诀来。
那件惊禽玦虚宝虽被留在凡界,可惊禽玦中的妙旨早被参悟明白,因此这道用昊天真言制成的法诀,实比惊禽玦虚宝强了许多。
此诀一出,白羽灵禽心境大为动摇,凭空就生出恐惧之心来,慌忙掉转身形,就欲逃之夭夭。
殿中诸修见到这番情景,不约而同的“咦”了一声。
若论这十级灵禽,恰好是极道之修的对手,那此禽却被原承天一道法诀,就惊得退避不迭,试问殿中诸位极道之修,又怎有这样的手段?
便是以姬秋池为代表的五名太虚之士,也是低头沉『吟』不已,细心揣摩起原承天刚才祭出的法诀来,片刻之后,姬秋池等三名太虚之士面『露』恍然之『色』,其后另两名太虚之士也微微的点了点头。
姬春山自是瞧得欢喜之极,本来姬秋池画出一只十级灵禽,是为一试原承天的境界修为,看看原承天究竟能承受多大的灵压,哪知此番试炼却告失败,姬秋池若再坚持试其根底,就得另想手段了。
如此瞧来,那原承天的修为,着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
姬秋池心中道:“瞧他仍是手掐法诀,尚不知抹诀之法,看来需以极快之生灵来试其修为,方可打他个措手不及。只是此修对灵禽颇具压手段,若是出动十一级灵禽,只怕亦是难当此诀,可若是出动十二级灵禽,则未必是胜之不武。”
心中沉『吟』,手中虚宝在画上急点,于是画中赫然又现一只十级灵兽来,此兽乃是仙庭千禽千兽之一,但在昊天界中,却是极少『露』面,想来原承天初至昊天,就算是玄承强大,也不可能亲见的。
原承天见一只黄『色』灵兽忽在空中出现,于空中探来一只巨爪,就向自己的头顶抓来。此兽身材虽不甚高,却是极其强壮,分明是只强力灵禽了。
原承天也不理会,手中再施法诀,用的正是抹诀之法。
那抹诀之法对原承天而言,自然是熟极而流,只因在凡界掐诀掐的惯了,又因左臂与众不同,玄感极强,因此平时只以掐诀之法应敌,亦是绰绰有余。
如今要在诸修面前大施神通,又何必藏拙,而以他昔日大罗金仙的手段,这抹诀又算得了什么?只是诸修见到原承天居然用了抹诀的手段,又怎能不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抹诀掐诀虽只有一字之差,却是云泥之判,那抹诀的手法学之甚易,却施之极难,不经过千万次练习,又怎能做到行云流水,意到诀出?
更要紧的是,若非极道境界,又怎能抹出诀来?可那原承天,分明是仙修之士罢了。
且不谈诸修动容,原承天此次抹诀,用的正是斧文,此诀一出,就有一只灵兽的巨大身影在空中现出,此兽身材高大之极,比那只黄『色』灵兽竟高出大半个身子来。
诸修见到如此巨兽,不由暗叫道:“不好,这次想来也无法试出他的根底了。”
至于原承天因何能祭出如此巨兽,在座修士之中,也唯有姬春山与姬春水能瞧出缘故来。
姬春山心中大动道:“承天来历之奇,实难测度。这斧文在昊天流传不广,且支离破碎,他又是如何学来?这也就罢了,若无千杀劫果,也断然祭不出斧文之兽,莫非承天竟是”想到这里,又喜又惊。
而姬春水想的则是:“难怪老祖被此修如此看重,嘿嘿,果然是有来历的。”
虽是如此想,可心中对原承天的根底更加好奇了,不由暗下决心,定要试出原承天有多大的神通。
两名姬氏大能之修,已隐约猜出原承来的来历了,至于二修所想不同,自然是因立场有异了。
这时,那只斧文之兽已伸出小山般的巨掌,就向黄『色』灵兽狠狠拍去,黄『色』灵兽怎敢再去顾着对付原承天,自然要先将自家『性』命保住再说。
此兽虽是用乾坤虚宝画出,亦如寻常灵兽一样颇具灵慧的。
忙不迭将巨掌高高击起,就要与那斧文巨兽力拚。姬氏诸修瞧见此兽如此不知死活,皆是摇头不已。
不过这只黄『色』巨兽向来以力强著称,平生对敌,最擅以强破强,怎会有丝毫退缩,这举掌回应也是本能的反应。
两只巨兽的巨掌刹时就撞到一处,毕竟是斧文之兽身高掌巨,就将那黄『色』巨兽一把摁住,黄『色』巨兽连掌带躯,竟有小半被斧文巨兽的巨掌死死压住了。
大殿之上,这时自然传来叹息声一片,姬秋池连出两招,竟连对方的衣角也碰不着,这让姬氏弟子的颜面何存?
难不成堂堂姬氏,数十名极道之修,竟真的不如一位刚刚飞升昊天的仙修之士?此事若传了出来,又让姬氏的极修之士修颜面何存?
便在那时,那斧文巨兽忽的发出一声大吼了,而此兽的巨掌忽的窜起一道青红光芒,一道身影摇摇欲出,正是那黄『色』巨兽劈开斧文之兽的巨掌,强行挣扎了出来。
黄『色』巨兽既然毁了斧文之兽的手掌,又怎肯客气,身子突的跃到空中,手掌再次拍落,就听“啪”的一声,那斧文巨兽竟被拍的无影无踪。殿中诸修见黄『色』巨兽终于扳回一局,无不大喜,有半数修士就忍不住抚掌欢笑起来。
原承天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斧文化兽之技虽然惊天动地,奈何却不能运用自如,每次出现何种灵兽,全靠运气罢了。而若不能择兽而施,又怎能取到物物相克之妙?
黄『色』巨兽胜了一阵,自然是得意洋洋,于空中再将手掌探来,这一次挟大胜斧文巨兽之余威,这一探之势好不威风,而这一探的灵压之强,亦非原承天前所未遇。
看来这只黄『色』巨兽,只怕真要试出原承天的根底来。
1082章 我视灵压如清风
劫修传章我视灵压如清风
--真邪真邪
虽是小挫一阵,原承天仍是不慌不忙,左手再抹法诀,正是林氏分灵之术,此术一出,任他灵压如山,也可安之若素。而右手亮出无锋之剑来,就要逆流而上,来一个实实在在的反击。
这般抹诀出剑,绝无半点取巧,实为原承天最真实不过的修为。姬氏诸修见原承天在如此逆境之下,仍能从容出手,不由暗暗点头。看来姬老祖内定此修,果然颇有眼光。
黄『色』巨兽压下的灵压虽强,可被林氏分流术分开,原承天本身所承受的灵压也就只剩下一半了,而无锋端是锋利,只听得破空声急,已反刺向黄『色』巨兽的手掌。
黄『色』巨兽听风辩器,知道此剑绝不可力敌,急忙缩回掌来,口中吐出一粒拳大的红『色』内丹来,“扑”的一声,向原承天疾『射』而来。
原承天忖道:“若被它『逼』出护身法像,岂不是要被姬氏诸修轻看了?”口中念出“遁”字诀来,身形移动之速比这巨兽的内丹可就快了三分,刹时就移到了巨兽的身后。
此刻再出剑刺出,谅这巨兽本就身子巨大,转动不灵,又如何能够闪避。
而这画中世界的生灵皆是幻像,原承天随手诛杀,毫无半点负担,就见红光起处,黄『色』巨兽已被无锋一剑斩为两半。就听“轰”的一声巨响,黄『色』巨兽连同它的内丹,齐齐消失不见了。
这一阵胜的甚是干净利落,姬氏诸修虽盼原承天失利,可见到原承天如此手段,也是心服口服。姬春山瞧向姬春水,难免就是一笑。
姬春水心中暗道:“今日若不试出承天的灵压承受极限,岂不是要受春山取笑,说不得,只好让姬秋池动用大能手段了。”暗暗向姬秋池传音,让姬秋池再化大能异兽出来。
姬秋池亦是颇不甘心,刚才所化的两只十级灵禽异兽,皆被原承天轻松击败,虽然算不得大伤颜面,可毕竟没能达成目的。当下乾坤笔虚宝连点,果然再画一兽。
身在画中的原承天喘息未定,忽见四周就是一暗,急忙抬头望去,只见空中黑云密布,黑云之中隐现金鳞,不由暗叫道:“不好,难不成这次竟化出一条龙来。”
要知道龙之一物,与诸多异兽大不相同,实与天地休戚相关,且龙族高贵之极,其龙族首领青龙,隐隐与创世大修同级。而自创世大修殒落之后,龙族实为天地主宰,等闲不受任何人御控。
因此姬秋池若想化出龙来,若非是与龙族有莫大机缘,要么就是学全青龙真言。
那青龙真言共有十一字,此为九九之数,其威能与无界真言等量齐观,号称天下两大真言,实比昊天真言高出一个级数来。若非龙族,又如何学得全?
因此原承天虽窥见云中鳞光,心中亦是不慌不忙,谅姬秋池只是一名小小的太虚之修,如何有偌大机缘,学全十一字龙言。
原承天以神识探去,果然发现那云中异兽虽生金鳞,却是牛马之形,生四足,顶生一角,原来是一头龙犀。
此兽的名字之中,虽有一个龙字,其实不过是一头灵犀罢了,其在仙庭地位,远不如龙族,而在麒麟之后。
饶是如此,那龙犀的确是仙庭大能之兽,且此兽已是十一级修为,唯在这画中世界或可一见,天地五界,等闲是瞧不见的了。而此兽的本体,自然应该是在仙庭之中。
这龙犀现身之后,虽然尚未动手施为,可一股强大灵压自天而降,充塞四野,这比刚才两只十级兽禽可就强得多了。
原承天本来是立在云端中,被这股灵压压将下来,居然遁不得风,只好降在峰顶。就算如此,那身子仍在下沉,坚如钢铁的山石被踏出两道裂缝来,双足深陷山石之中。
原承天暗叫道:“果然厉害。”
他一心逞强,就算被『逼』到这步田地,也不肯轻易动用护身法像。一来他也想知道自己的承受极限究竟如何,二来亦存了个心思。想寻出一条面对强大对手的破解之法。
要知道在仙会之中的对手,必定是极道大成之士,且也一定是极道大成中的超强修士,那时所承受的压力,此刻或难想像。
在面对强大灵压下如何斗法,势必是他所要面对的首要问题,而只要能过了此关,真要大斗玄承法宝,原承天又怎会输给别人?
正如那姬秋池所言,压境诛敌的第一大难点,便是如何承受灵压,而今日画中之战,在别人看来,他对原承天的考验,而在原承天看来,则是绝佳的历练了。
空中黑云忽的急速分开,显出龙犀的真身,此兽高达三丈,身长四丈,其额上犀角黑森森寒光闪闪,角后两道目光比犀角更利,瞧来令人胆魄皆寒。
那龙犀并不欲急急来攻,而是口中沉沉低吼,缓缓向原承天走了一步,如此脚步一动,四周灵压再增一分,原承天六上如压百岳之山,就听到双足“啪啪”声响,又陷进去数寸。
原承天周身灵脉早就运转如电,将体内的每一丝真玄之力都发挥到了极致,否则他被这龙犀的灵压『逼』来,必定是没入山石之中了。
原承天一边动用紫罗心法运转真玄,一边施出分灵之术来,希望能减轻四周灵压。不想这边刚刚觉得可以勉强承受之时,那龙犀又上前一步。
原来这龙犀的心法天下无双,可谓是步步生压,每走一步,就会给对手多加一成灵压,而等到龙犀到到原承天身前时,却不知原承天是否还有一动之力了。
等龙犀跨开第二步时,那紫罗心法已然运转到极致,迅速的将灵力化成真玄之力,可实在是因为抵抗灵压,真玄消耗过速,四周的灵气已然不够用了。
原承天就算想反戈一击,也需先将自身拔出山石再说,没奈何,只得取出聚灵幡来,『插』在身边。
这聚灵幡扶摇而长,刹时就是一丈多高,此幡一祭,四周情景大不相同,四周灵气急速聚来,任原承天对灵气的要求再多,也是足够使用了。
而这聚灵幡与紫罗心法实是绝配,这边聚来灵气,那边灵气就化为真玄,就算再来一只龙犀,原承天也绝无真玄不足之虞了。
姬氏诸修瞧见原承天法宝迭出,且件件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奇宝,怎能不心中感慨。
借助聚灵幡之力,原承天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之机,这时龙犀再次举步向前,那灵压更是强大了。好在原承天体内真玄运转自如,一边用分灵之术分开灵压,一边巧用心法,将身上的压力尽数转到脚下去。
就听到脚下不停的传来“格格”声响,原承天所立山峰已是处处现出裂缝来,但原承天的身体反倒比刚才拔高了数寸。
姬氏两名大能之修见到原承天这样施为,一个人是忍不住抚掌偷笑,另一个则是大皱眉头。
只因原承天似乎是寻到了一种对抗灵压的绝妙办法,若是按照目前这种状况,就算是十二级的灵兽,也未必能把原承天完全压制。
姬春水大皱眉头之时,也不由的连连点头道:“以聚灵幡聚来灵气,再以强大心法化为真玄,这虽是大半仗着聚灵幡之力,可其所修心法毕竟不俗,亦算是他本身修为强大之极了。”
姬春山笑道:“聚灵幡加上强大心法,倒也未见其妙,春水兄,你没瞧见他的分灵之术吗?嘿嘿,那本是林氏的绝技,可现在瞧来,那林氏弟子于此术上的造诣,却未必就强过他了。”
姬春山又怎知道,那林氏的分灵之术,其实有原承天的大半心血,原承天在此术上的成就超过林氏弟子,本就不足为奇。
姬春水又道:“这也就罢了,却不知他用了怎样的法术,竟可将灵压转到脚下山石上来,这样一样,其本体岂不是轻松自在之极,龙犀再强,也难伤他分毫了。”
姬春山道:“将压力转移倒也不是什么新奇的办法,只是若想像承天这般,做到浑若无事只怕是极难了,只因那灵压虽是转了出来,对心境上的压力一丝儿也少不了的。”
姬春水道:“唯有此点最令人捉『摸』不透。”
便是姬氏两位大能之修,又怎知原承天身怀数十字无界真言。目前所用无界真言,正是一个心字。
要知道修士若是承受压力巨大,心境必然受到影响,压力越强,越易生沮丧悲观之意,这心情却是难以消除了,只会是越积越深,最终心境总是会先于肉身再崩溃。
而灵压之所以起以应付,也就在于那灵压首先作用于修丧的心境之中。
原承天本就心境强横,如今又有了这心字诀加持,又怎会心境动摇,至于肉身身承受的灵压,则被其用法宝法诀逐步化去,如此一来,就连原承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承受灵压最大的极限在哪里了。
但所有修士都是心中雪亮,起码那极道大成之修,对原承天造成的任何灵压,原承天都可坦然承受,而论承受灵压之能,满座的极道之士,怕是无人可敌了。
虽然试不出原承天的承受极限,实为一大憾事,好在姬春水已得到了另一个更重要的答案,这场画中测试,也就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
他正想开口叫停,那边姬秋池挥笔在画中一点,龙犀嘶吼一声,向原承天疾冲而去,在灵压陡然增强的情况下,原承天所立之处,忽的就是山崩地裂。
1083章 血珠祭来谁可敌
劫修传章血珠祭来谁可敌
--真邪真邪
其实这时龙犀离原承天还有数十丈的距离,但灵压施来,又怎是这短短的距离所能减缓分毫?
幸好原承天全身功法运转自如,分灵,吸气,化玄,移力皆是有条不紊。这诸般运作,若是换了他人,只怕早就手忙脚『乱』了。但原承天修就的紫罗心法,便是有这种不依人力自然运作的好处。
昊天第一心法的名头毕竟不是平白得来。
龙犀造成的强大灵压,除了有大半被分灵之术分去之外,一小半的灵压,全被原承天移到脚下去。
脚下的山峰哪里能承受如此巨力,自然是轰然陷落了,但原承天觉得脚下空无一物时,那灵压可就完全由肉身来承受了。
迫不得已,原承天只好身子急落,随着那灵压来的方向,再次立足于山石之上。
只是脚下的山石原已被震得酥松,又如何能再抗巨力,自然是随之而崩,在外人瞧来,原承天就好似铁钉一般,被龙犀急速钉进山峰之中。
姬春山与姬春水二修同时大叫不妙,只可惜他二人纵有惊天动地的手段,也不可能冲进画中世界,替原承天消灾解难。那边姬秋池亦是面『色』大变?若是这原承天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这份责任他可是万万担当不起的。
便在这时,一道身影赫然在画中出现,正是原承天的玄武法像。只是这玄武法像并未挡在原承天的身前,而是立在原承天的脚下。
原来原承天虽迫不得已祭出玄武,却不肯让其为自己抵挡灵压,若是由玄武出头,岂能显出自己的手段来。
故而玄武虽被祭出,却只相当于原承天的一块垫脚石罢了,毕竟那山峰过于酥松,被移来的大力施压,自然是崩塌离析。而玄武可承受的灵压就强得多了。以原承天的估算,此刻玄武能承受的灵压,或许在千岳以上。
自那玄武出现之后,那龙犀虽是步步『逼』来,身边山石崩飞,原承天却是稳如泰山。
诸修见到原承天又出奇技,心情与刚才又大不相同。
刚才姬氏诸修除了姬春山外,对原承天难免有几分敌意,皆盼着他出丑才好,毕竟有外人夺了仙会出战的资格,总是伤了姬氏弟子的颜面。
可原承天刚才迭施奇宝妙诀,早让诸修心服口服,姬氏弟子虽是私心,更盼着姬氏在仙会扬威,重夺上三族之位,原承天如此神通,正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既是心中对原承天多了这份认可,自然就将其视为姬氏嫡传弟子了,如今再瞧见原承天遇到危险,又怎能不担心?这便是人心微妙之处。
但瞧原承天对玄武法像的用法,诸修心中则是又气又急了,皆忖道:“既修成玄武玄像,何不让玄武挡住龙犀,怎的偏要以身犯险?”这也是因为已将原承天视为自家人,不免就有些关心则『乱』。
却见原承天立稳脚跟之后,脑后就生出一粒红珠来,姬春水瞧得大奇,忍不住道:“这又是什么手段?”
姬春山笑道:“瞧来倒像是七灵珠。”
姬春水惊道:“怎的承天福缘如此深厚?”
要知道七灵珠修来容易,可若想修至大成,靠的全是深厚无比的福缘,一名修士仙基玄承再强,若是总是遇不着合适的内丹奇宝,又如何能有点滴进步?
便是原承天,当初得了神鸦血珠之后,也是迟迟未有进步,只到来了昊天界后,才得以重修此术。而他之所以能在此珠修行上再有进步,也是因他处处替他人着想,自然福缘处处。
原承天此刻动用血珠,也是想一试这血珠的威能,他初时还想在姬氏诸修面前藏拙,后来想来,自己若想在姬氏族中站稳脚根,那非得显『露』出过人的神通不可。仙族之中,可是只讲实力,不讲交情的,自己多显『露』一分实力,地位就稳上一分,日后行事,也会有诸多的好处。
就算姬氏族中不乏嫉贤妒能之辈,可绝大多数的弟子,应该是风光霁月之辈。修士的禀『性』虽是个个不同,可境界越高,那心胸自然也就越为开阔,此为自然之理。
血珠一出,就有紫黄两道光芒出现,两道光芒妙用不一,但诸修何等眼力,自然就瞧出不同来。
那龙犀施来的强大灵压,遇到那黄光之后,居然是格格不入,又像是用油手来捉泥鳅,又如何能捉得住,越是用力,越是滑不留手,这情形与林氏的分灵之术又有不同,只知道这黄光祭出之后,原承天所承受的灵压就近似于无了。
原承天初试这黄光威能,也是又惊又奇,看来那元磁珠果然是不同凡响了,只可惜此光与紫光难以融合,否则两道光化为一处,不知又会生出怎样的奇技来。
如此看来,自己有了这黄光与林氏分灵之术,就有七成的把握,与仙会中的极道大成之士周旋一二了。
心念处,那紫光已起,直奔龙犀而来。
那龙犀本来奔的极快,可离原承天还有二十丈时,因原承天祭出玄武,抵住了灵压,龙犀的脚步也不由得放缓下来,现在的情形,就好似这龙犀遇到一面铁壁,又如何能冲得过来。
只是龙犀本是十一级灵兽,就算遇到强大阻力,片刻之间,自有法力化解,原承天若不趁此时机予以反击,那时机就是稍纵即逝了。
原承天斗法的经验何等丰富,又怎能错过这个时机,血珠祭出正当时,那紫光以沛然莫御之势,便在龙犀的身上一扫。
这紫光的法则与寻常法术不同,虽然龙犀与原承天之间灵压之强,已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但这道紫光仍是不受丝毫的阻碍,悄无声息的扫将下来。
龙犀怎不知这紫光的厉害,一声低吼,身上金鳞便泛金光,这金光一闪一没,就将那紫光扫到一边去。
但龙犀身上的金鳞防御之能虽是强大,紫光却也不弱,那紫光虽被扫开,仍是有一道余光扫到龙犀的尾部,“嗤嗤”之声传来,龙犀尾部上有数片金鳞被紫光扫下。龙犀怒吼一声,身子不进反退,显然被这紫光一扫,龙犀已生畏惧之心。
原承天得势岂肯让人,紧光再次祭来,那龙犀刚才已吃了苦头,又如何敢撄其锋,四足生出黑云,就急急的向后退去,其速之快,实难用言话形容。
而紫光终于未能赶上,从龙犀的身后三尺处刷的一掠而过。
便在这时,耳边传来姬秋池的大笑之声:“承天,穷寇莫追,我瞧这龙犀已是怕了你了,倒不如就此收手。“手中画笔一顿一点,那牛犀的身影已是消失不见了。
原承天轻轻舒了口气,这次画中之战,虽不算如何惊心动魄,可自己承受压力之大,却是前所未有,此战能力克三灵支持至今,也算是颇不容易了。
若非有聚灵幡在手,这一场斗法就算侥幸占了优势,也必定是修为大损了。好在此战之后,想来姬氏诸修,对他的仙会出战资格再无疑问了。
正存想间,眼前一亮,原来已从画中跳了出来,立足之地,正是大殿中央,想起刚才的那场激斗,恍然犹如一梦。
那边姬春水已抚掌大笑道:“本座先前对承天实有诸多腹诽,倒也不必瞒你,不过这场画中之战,本座心服口服。此次仙会中的极道之战,若有承天出战,想来五成把握是有的。“
姬春山点头道:“若是去斗寻常极道大成修士,应该是七成的把握才是,不过仙会之中,我姬氏的对手可是叶顾二氏,那叶氏的叶惊乾与顾氏的顾元真,可是九公子之列,端的不可轻敌。“
姬春水道:“离仙会已不足一年,若能在这一年之中替承天再晋一级,达成仙修大成境界,想来局面又是不同。“
姬春山目光闪动,笑道:“一年之中自仙修中乘达成仙修大成,怕是没那么容易。“
姬春水道:“在别人瞧来自是极不容易,在我姬春水瞧来,倒还有些把握,就是怕老祖不允罢了。“
姬春山笑道:“只要你舍得,老祖那里,自有我去说话。“
姬春水拍手笑道:“你肚子里的主意,还当我不知?只怕你早就算计着我那件宇贝,今日这才巴巴的将我唤来,说什么让我一试承天的根底,其实你早就明白,承天一出,本座怎能不心服口服?“
姬春山哈哈大笑道:“此之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我也不与你计较。只是你刚才既然开了口,那可不能反悔。“
姬春水也是笑,道:“不反悔。“
原承天听这二人斗口,虽然约略明白了几分,可其中究竟牵涉了何种宝贝,仍是一头雾水,只知道两位姬氏大能之修,是想尽快提升的境界了,这不免让他生出一丝疑虑来。
要知道他自仙修初修而至中乘,靠的亦不是修行之力,若是达成大成境界时,再靠外力强行提升,这对自己的修行着实没有多大的好处。
虽然二位大能之修是一番好意,且姬氏必定要付出极大代价,可这番好意,却是原承天万万不能承受的。
然而道理虽是如此,真若去拒绝二位大能之修的好心,却又该从何说起?
1084章 吞元奇丹不得服
劫修传章吞元奇丹不得服
--真邪真邪
以两位姬氏大能的身份,一旦说出口来,那么再行拒绝就有百般的不妥,原承天眉头微皱,缓缓道:“此次蒙姬氏不弃,纳承天入周氏辅族,更推荐我于仙会出战,此份恩德,承天感激不尽,只恨承天境界不高,修为浅薄,就怕误了姬氏大事,思来好不惶恐。”
姬春水道:“本座原也有些担心,今日瞧了你的手段,这颗心也就稳稳的放进肚子里去。你也不必谦逊,我姬氏行事,向来是对事不对人,只需你手段高超,那仙会之上,怎样也会让你走一遭的。至于你的境界低微,我与春山自有道理。”
原承天揖手道:“两位师祖再造之恩,承天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了,只是有桩事不得不说,承天自仙修初修境界升至中乘境界时,正值被那慕氏追杀,便有两位禅修大士,动用禅灵替承天伐髓灌顶“
不等原承天说完,姬春水眉头大皱,道:“咦!“
就连姬春水也微微摇了摇头,道:“原来如此。“
以两位大能之修的玄承,自然明白,原承天既然刚才被禅修之士动用禅灵灌顶晋级,那么若是再用外力强行升级,那可是十分的不妥了。
仙修之道最需要的就是循序渐进,来不得半点急燥,否则就是后患无穷。原承天既然刚刚动用外力晋级,又如何能再行此道?
姬春水的眉头越拧越紧,脸上更是乌云密布,眼瞧着就能拧出水来,他瞧着姬春山半晌,一字字道:“若不能提升至仙修大成,仙会之中,着实凶多吉少。“
姬春山面『色』亦是沉重之极,道:“若论他人也就罢了,偏偏那仙会上的对头,是叶惊乾与顾元真,此二修怎是能轻松应付的。“
姬春水道:“既是如此,此次仙会,就只好做两手准备了。“
姬春山苦笑道:“恐怕只能如此。“
二人何等交情,彼此之间熟稔之极,对方哪怕不必开口,只需神情一动,就知道彼此的心意了。是以二人说到这里,姬春山就将手一拍,叫道:“秋叶,秋玲何在?“
便有一男一女越众而出,立在姬春山面前,这二人皆是极修中乘之士。
姬氏弟子以金木水火,春秋冬夏排名,如今火字辈七人,唯姬老祖一人得晋大罗金仙初修境界,其余诸修因各人机缘不同,或为金仙境界,甚至只是太虚大成境界。
春字辈人才辈出,以春山春水为首,竟有四名金仙修士,再加上火字辈的金仙之士,姬氏弟子中的金仙之士,竟有七名之多,姬氏实力之强,由此可见一斑。
而秋字辈中,若论人才之盛,亦是毫不逊『色』,其中太虚之士竟有十七人之多。那姬秋叶与姬秋玲辈份虽高,年龄却不算大,故而其修为并不算如何深厚,但若是以年龄而论,也算是颇有成就了。
姬秋叶与姬秋玲二人,论年龄也该有百岁了,但从相貌上瞧去,皆是十七岁的少年男女,可见二人得道甚早,其仙境之佳,自是不必赘述了。
姬秋玲揖手道:“长老但有吩咐,秋玲自当竭尽全力。”心中已猜到七分了,自是激动难抑,声音竟有几分颤抖。
他身边的姬秋叶亦是满面通红,只因拙于口舌,在大庭广众之下更是说不出话来,唯有揖手而已。
姬春山与姬春水相视一眼,心中叹息不已,若论极道大成之士,姬氏倒也有不少,只是思来想去,总非叶惊乾与顾元真的对手,这才会另想他法。而姬秋叶与姬秋玲二修,也是各有极大缺陷,实非理想人选。
要知道十大仙族的弟子,只要略具仙基,以仙族的庞大资源,循序渐进,总会有所成就,且会远远超出寻常修士。但临战斗法可不是当耍的事,修为境界固然要紧,随机应变之能,活用法宝玄承之才,才是最要紧不过的。
别瞧原承天只是仙修中乘境界,可其人斗法之道好似天生,其中一些微妙之处,就连姬春山姬春水都是自叹弗如。原承天唯一的弱处,就是境界太低罢了。
今日虽有姬秋池以青龙天地卷试之,但总归不是那真正的斗法,只能让人瞧出原承天的潜力罢了。族中较技,与仙会实战,怎样也是无法相比的。
若是真的在仙会中出战,以原承天此刻的仙修中乘境界,则是凶多吉少。只因原承天的对手,乃是名列九公子之位的叶惊乾与顾元真,这二人本身就是实力极强,而到时必然会动用本族的强力法宝,原承天临敌机变之能再强,也要苦于境界不足,难敌强**宝。
姬春水沉『吟』半晌,道:“秋叶,秋玲,承天苦于境界不足,若是在仙会召开之时,未能达成仙修大成境界,怕是难以出战了。你二人的境界修为,虽然也有不足,好在却有法子弥补。若是你二人福缘不俗,倒是可以做为备选,却不知你二人可愿替姬氏出战。”
二修激动不已,那姬秋玲就抢先道:“秋玲便是脑肝涂地,也在所不辞。”
姬秋叶涨红了脸,呐呐的道:“秋叶也是极愿意的。”
原来姬秋玲『性』子甚急,行事总是让人担心,而那姬秋叶则是『性』子温吞,缺了份杀伐果断之才,是以二人实非最佳人选。
但二修于临阵斗法之时,倒也是可圈可点的,甚至强于姬氏那几名极道大成之士。
至于姬氏目前的几名极道大成之士,其实都是靠着年资,仗着族中的无尽资源,按步就班的晋升上去,若是靠那几人出战,则是必败无疑。因此姬氏在这次仙会之中,于极道境界的出战人选,着实是捉襟见肘了。
姬春水道:“你二人听好了,我本养就两只吞元兽”这“吞元兽”三字刚刚说出口,大殿上就是一阵『骚』动,人人皆是艳羡不已。
原承天自然也听过这吞元兽的大名,心中暗道:“原来如此。”
原来这吞元兽实为昊天奇兽,此兽虽无杀伐之能,却善于吞噬天地灵气,那灵气积于体内,日久便成一丹,此丹依年份不同,各有其名。
若是万年而成一丹,则为大罗丹,极言此丹丹力之强,可使人晋升大罗金仙境界,若是五千年成就之丹,便叫金仙丹,其意亦同。
只是万年五千年太久,谁能等得急,因此吞元兽所凝成丹,以千年以下为多。
而千年以下,则又分为三种。若是丹凝千年,则为太虚丹,若是五百年凝成之丹,则为极道丹,百年之丹,则是仙修丹了。
若论这吞元兽的培养之法,则又是一门奇术,只因若只管在寻常界域中慢慢养来,便是百年也是让人等着心焦,又如何能显出吞元兽的好处来?
故而大能之士的培丹之法,实有极大奥妙,故而在三五年之中,就可结成一颗仙道丹来,十余年之中,就可凝成一颗极道丹了。至于这培兽之法有何奥妙,则不足为外人道。
姬春水见诸修动容,不由一笑,道:“我这两只吞元兽,原是养在那逝水塔之中,这逝水塔的法则与众不同,塔中一月,昊天不过一日,再加上日夜以奇花异草伺之,如今结成两丹,便是极道丹了。“
姬秋玲与姬秋叶听到这里,更是动心,二人相视一眼,皆是喜形于『色』。
姬春水道:“本座本想等到那吞元兽凝成金仙丹时,由自家服用,说不定就可再进一步,达成金仙大成。好在此次仙会,是由春山出战,本座是否晋级,也没那么要紧,而本族极道境界出战人选,又着实是个弱项。因此既是极道丹成,便是诸位有缘了。“
姬春山缓缓道:“春水兄一片公心,在下着实感激感叹,想来诸位弟子亦能体会到春水长老的大德。这两粒极道丹来之不易,切不可浪费了。“
姬秋玲忙道:“秋玲自当竭尽全力,化解此丹威能,绝不敢浪费一丝一毫。“
姬秋叶也道:“秋叶亦是如此。“
姬春山道:“那吞元兽所凝之丹,固然是效果强大,可化起来丹来,则是千难万难,二人既有此志,春山先替姬氏上下,向你们谢过了。“
二修同时道:“不敢。“
姬春山目光灼灼,向诸修一一瞧来,最后则落到了原承天的身上,一字字道:“仙会之战非同小可,绝不容有失,因此在下不得不做几手准备,等到了仙会召开之时,秋叶,秋玲,承天,以及本族几位极道大成之士,自然还需再做选拔。“
诸修齐声道:“谨遵法旨。“
姬春山瞧着原承天,缓缓道:“承天虽有不世之才,但既然服不得极道丹,着实令人遗憾,如今唯一之策,就看承天能否在仙会召开之前再晋一级,否则这场仙会,只怕承天无缘了。“
原承天听到这里,心中茫然,他知道姬春山先前之所以不在意自己的境界低微,是因为心中早有成算,可如今自己既然服不得吞元兽的极道丹,又如何出战?
以仙修中乘出战极道大成,自己纵是不惧,可是再疯狂的主事之人也不敢下此决心。如今剩下的时间不足一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又如何再晋一级?难不成这场仙会,真的就要失之交臂?
1085章 此去经年思无极
劫修传章此去经年思无极
--真邪真邪
姬春山见原承天忧心忡忡,知道他为仙会之事担心,正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停了下来,他身为姬氏长老,就算对原承天有所偏爱,也需行事公平,否则何以服众?
心中转了几个念头,终于还是忍住不提,便在这时,有修士入得殿来,道:“两位长老,外间有两名修士前来拜见,声称是杨氏弟子,还请两位长老定夺。”
姬春山点了点头道:“既是杨氏弟子过府,少不得要劳动我与春水走一遭。“
杨氏为十大仙族的上三族,且与姬氏交情非殊,自不能失了礼数。遂与姬春山领着两三名修士出了大殿。片刻后,领来两名修士,皆是高冠华服,气度不凡。其中一人为太虚之士,名叫杨步尘,与姬春山二人甚熟,一路谈笑风生,引进殿来。
原承天见到杨氏弟子,心中自是伤感,知道与刀君离别在即了。好在他于此事已想得明白,再不会心境大动。
这时姬春山替两名杨氏大修引见姬氏诸修,等提到原承天时,二修皆是眼睛一亮。
杨步尘揖手笑道:“原来这就是周道友了,道友携本族镇族之宝飞升昊天,一路甚是不易,杨氏上下,无不感激莫名。”
姬春山二修却不知此事,讶然道:“怎的杨氏的镇族之宝却在承天手中,却不知是哪件法宝?”
杨步尘道:“自然是本族刀君,只因先前刀君遭逢大劫,心『性』大失,这才令其七界历练,重修刀体。原本想寻个机缘去凡界走一遭,迎回刀君,哪知我那凡界的弟子,恰逢周道友,这才以刀君相托。想来周道友在凡界德行昭彰,否则又怎敢以相托大事。”
姬春山抚掌笑道:“原来还有这样的缘故,你家那凡界弟子,倒也是福缘深厚,遇着了承天这样的信人。既然是托了承天,自然是万无一失。”
原承天默默从腰间解下刀鞘,沉声道:“刀君便在此鞘之中,好教道友得知,刀君随着在下,已历魔界,冥界,九渊,天外灵域,至此七界历练,大功告成,只需静心修行,定能恢复旧日气像了。”
此言一出,姬氏弟子皆是惊讶不已,杨步尘更是又惊又喜,道:“怎的连那三界也历练了,这,这怎么可能?”
原承天也不多言,便将刀鞘一拍,刀君会意,于鞘中纵身掠出,诸修只觉眼前一亮,面前便多了位黄衫少女。
这大殿之中本是大士云集,故而人人皆需敛功抑息,以防那灵压过强,毁了这大殿,可这黄衫少女出鞘之后,大殿之中杀气凛然,诸修不得不运功相抵,否则被这杀气侵入体内,心境必定动摇了。
而凝神瞧去,这黄衫少女明眸皓齿,俏丽异常,虽然眉宇间杀气森然,却有三分慈悲,因此她身上的这份杀气,就显得与众不同。
若是仁者见之,自然是心生欢喜,知道世间邪魔多了一个大对头,若是那心术不正的人见了,必定惶恐之极。知道若是再行恶事,少不得当头要挨上一刀。
一见刀君如此气度,杨步尘饶是太虚之士,心境如钢似铁,也忍不住喜出望外,叫道:“果然是,果然是历练七界已毕,不仅是刀体已成,这气度,这风华”他平时也算是擅于应对,否则又怎会被杨氏派出接引刀君回府,可此刻却连话也说不全了。
要知道刀君既是昊天三甲之宝,又怎是寻常宝物可比,其威能固然是惊天动地,可若想完全修成,也是极其不易了。在杨氏瞧来,那刀君能在凡界历练人情世故,也就罢了,哪知刀君却连魔界,冥界,九渊,天外灵域都走了一遭。
在他人瞧来,刀君是非历练诸界,自然是怎样也瞧不出的,可杨氏弟子当然能分辩出来,若说那魔界冥界,或许还算去得容易,可是九渊地宙以及天外灵域,又怎能轻易去得的?
姬春山本来亦替杨氏欢喜,可等到细辩刀君修为之后,心中暗叫道:“不好。”
要知道刀君虽具人形,却仍只算是一件法宝罢了,故而在仙会之中,是完全可以出战了,试问那杨氏修士若持了刀君这样的法宝,可不是如虎添翼?
而姬氏此次在仙会中的初战对手,虽非杨氏,可若想跻身上三族之列,那杨氏亦是潜在的对手,如今杨氏重宝归来,可不就是大大的糟糕。
只是这份心事,又哪里能说得出口?只好在心中暗自盘算罢了。
刀君妙目一转,便紧紧的盯着杨步尘道:“我先前在族中倒也见过你,不想你有今日成就。”
杨步尘忙道:“多谢刀君嘉许。”
那刀君虽是法宝之身,但在杨氏地位尊崇,是可与杨氏老祖分庭抗礼的,杨步尘只算是她的后辈罢了。
刀君道:“本刀君历练七界,今日也算是大功告成,而成就本刀君者,唯原大修一人而已,这份恩德,我杨氏上下,需得牢牢记住。”
原承天不由道:“刀君”
刀君转过脸来,莞尔一笑,伸出小手来轻轻一摆,示意原承天莫要说话。她在杨步尘面前,可谓是法相庄严,可在原承天面前,就恢复其小儿女态,让人忍俊不禁了。
杨步尘却连正眼也不敢瞧刀君的,正『色』道:“刀君训戒的极是,原道友替本族立下如此大功,杨氏不仅要牢牢记住,亦需重重奖赏才是。”
他知道原承天的本姓是姓原,可因为是入了周氏,按理就要改姓了,但既然刀君一直称他为原大修,自己也就从善如流,也称为原道友了。
刀君缓缓摇头道:“原大修何等心胸,哪里需要什么奖赏,何况以大修之能,等闲物事,他也没瞧在心上。你等只需记住,日后若是大修有事,我杨氏必要竭尽全力相助便是了。”
杨步尘恭身道:“是。”
刀君又道:“我此次回返昊天,虽然是历练有成,可仍需静心修行,一年之内,怕是难以出战了,这一条,你得禀告老祖才是。”
杨步尘道:“自该禀告。”
原承天听到此言,心中暗笑,他知道刀君是怕杨氏令她在仙会出战,那时双方分列不同阵营,一旦遇到,怎不为难?
而姬春山听到这里,则是心中大喜,刚才凭空生出的担心,总算是烟消云散了。
只有杨步尘眉头微皱,刀君在仙会之前回归昊天,本来杨氏族人不知刀君今日成就,也的确没想过让刀君在仙会上现身。但今日瞧见刀君如此气度,那分明是一件重宝了,且刀君已通人情,那就是集侍将,法宝于一身,如此佳宝,又怎能忍着不出?
但刀君地位实比自己为高,又怎敢在人前反驳,只好随口应承了,等回府见了老祖,自有道理。
姬春山与原承天皆是老于人情,见到杨步尘这个神情,心中明白,刀君回归杨府之后,只怕是身不由已,能否在仙会中出战,此刻也难预测。刚才那放下的心事,只好老老实实的再捡回来。
刀君虽对着杨步尘说话,眼角余光却时刻不离原承天,她见到原承天一直揪然不乐,心中亦是觉得好不凄凉。忖道:“大修,大修,我好歹也要想方设法,重归你的身边,你只管放心好了。”
心中想到这里,忍不住去瞧了瞧原承天,那原承天无巧不巧,也正好向她瞧过来,二人目光一触,心中更觉难过,又忍不住匆匆瞧向别处。
刀君忖道:“大修此刻见到我,怎能不触景生情,我还是速回刀鞘中为好。“
便将身一纵,重回刀鞘之中,杨步尘趋前一前,于空中将那柄刀鞘握在手中,却不敢佩于腰间,而是恭恭敬敬的用双手捧住。
而这刀鞘在握,就觉得责任重如山,这刀君一日不回杨府,不交到老祖手中,就怎样也放不上心来,便对姬春山道:“姬长老,在下奉迎刀君回府,那是一刻也不能呆了,还请长老上覆姬老祖,代为问好,在下先行一步。“
姬春山道:“步尘,你身怀重宝,一路上怕有风波,我请秋池送你一程如何?“
杨步尘本来推辞,可转念想来,那颜面固然要紧,可怎样也比不得刀君重要,若是路上万一有了闪失,自己就是不赎之罪了,忙道:“姬长老美意,步尘却之不恭。“
姬春山就令姬秋池领了两位极道之修,恭送杨步尘回府,务必要送到杨氏,方才能回转。
杨步尘与诸修告辞,就捧着刀鞘,匆匆离了姬府。原承天身不由已,亦随着杨步尘出了大殿,就立在大殿之外,眼睁睁的瞧着杨步尘诸修的身影,在视野中渐渐消失不见。
忽听魔晋南传音道:“主人,也不知怎的,刀君此一去,我心中好生古怪,也不知道怎样的缘故。”声音中少了几许往日的生硬冰冷,还是多了份伤感之意。
原承天心中不由一喜一忧。刀君此去,固然是令人牵怀,可经此一事,能令魔晋南略开灵窍,稍谙人情,又怎能不喜。
1086章 故人相邀为哪般
劫修传章故人相邀为哪般
--真邪真邪
这边送走杨步尘,那边姬春水就领着姬秋叶与姬秋铃前去修行,其他修士也各有要务在身,三三两两的便离去了。
仙会出战的名额虽是有限,可其他修士也是丝毫松懈不得。一来每次仙会,百族修士都会蠢蠢欲动,想趁着仙族诸修云集,无暇旁顾之时,多制造些事端出来。
二来各大仙族,亦要明争暗斗,或打探对方虚实,或针对各族重要人物暗施手段。因此姬氏上下自是人人睁大了眼睛,以防对方趁虚而入。
原承天则由姬春山亲自安排了静室修行,他虽是姬老祖与姬春山亲自选定的出战人选,可也只是比他人多了几分机会罢了,若是仙会之前不合要求,自然也是难以出战。
原承天心中盘算,自己若想在这不足一年之中,再晋一级,达成仙修大成,虽没有多大把握,但也不是毫无可能。
那世间之事,又怎能样样有十成把握,只需事事在心,时时努力也就是了。
自己来至昊天之后,所学神通甚多,也该趁此时机,好好整理修行一番,尤其是一十七字的剑文,虽然只是用来锻物,可说不定能举一反三,得窥剑文之奥。
想来剑文与青毫神光一般,都是逆天神通,且都是亲传于创世大修,两者之者,必有通联,自己若能对剑文略有心得,说不定于参悟青毫神光一项,也会大有好处。
因此接下来的一月之中,原承天除了例行的功课,以及金符中的空字诀,就将七成心思,用来参悟这剑文之妙。那世间的学问,若不去深究也就罢了,一旦沉浸其中,就不觉时光之逝,学问越是艰难,越易让人生出好强之心。
虽然这一月之中,原承天连一字剑文也没有完全悟透,但也并非是毫无所获,最起码他对剑文的创制之法略有心得,若是能再得几字剑文,就可一一拿来印证,说不定就会有大突破了。
那魔晋南自刀君去后,一直是郁郁寡欢,虽然原承天让金偶陪她练功,可魔晋南心念刀君,又如何能打得起精神来。
但魔晋南这一月虽是进境甚微,可原承天心中反倒欢喜。
魔晋南自从魂体归一之后,其实也和刀君一般,可以修出七情来,但器灵修出七情,却又谈何容易。便是以刀君之才,也需经历七界,方有点滴成就,离大道仍不知有多大的差距。
魔晋南为天生杀气所凝,本身就排斥七情,只知杀伐,若想修出七情来,那就更是困难重重了。不想魔晋南却因心念刀君,不知不觉就过了此关,原承天又如何不喜?
既是有了这重大突破,魔晋南本月就算是修行进境极缓,也可以不必在意了。
唯一心生不满的便是玄焰了,那玄焰因要重炼无界之剑,却恨资材不足,每日里就在那里念叨不休,埋怨原承天未能在杨步尘那里讨要好处。又百般掇撺着,让原承天向姬春山开口,以姬氏势力,若想凑齐无界之剑的资材,自是轻而易举。
但原承天怎会为自己之事开口求人,又体谅玄焰用心,不便深责,唯有微笑不语罢了。
若论无界之剑的重炼之法,原承天已与玄焰商议定了,那便是用火属灵禽舍利,再加上寒属灵兽内丹以及四斫神兵残器。
如今火属灵禽舍利已经在手,且是一枚难得的金舍利,寒属灵兽内丹尚不知何处寻去,而四斫神兵残器虽可向姬氏讨来,奈何原承天却是不肯开口。
并且原承天在横跨煞火界时,还得了一件元磁之宝,后经玄焰参研,亦是可炼进无界之剑中,以玄焰算来,无界之剑若能加进这块元磁之宝,便生玄妙之能,持在手中,或有一羽之轻,但祭施出来,则有百岳之重,那就足以与极道之士甚至太虚之士争锋了。
无界之剑本是原承天的本命法宝,此剑若能重炼,除了斗法之时多了件强力法宝,对原承天平时的修行,亦是有绝大好处的。再考虑到原承天目前最要紧的事物,就是尽快冲玄,因此玄焰急欲炼成无界之剑,也是急原承天之所急。
这一日原承天正在修行,忽觉心中一动,细细辩来,竟是那姬怜舞传来信诀,当初姬怜舞曾将一道心诀传于原承天,让原承天来到昊天之后,动用这道心诀寻她。
但原承天却觉得,自己与九珑之事,实不必假手于人,是以一路冲杀而来,并不曾知会姬怜舞。虽是如此,但怜舞对自己与九珑的关爱之情,那是没齿难忘的。
今日忽见姬怜舞传来心诀,原承天自是万分关切了。急忙细审信诀,却是姬怜舞让他速速离府,于府外某处相见。
原承天得此信诀,不由大感疑『惑』,按理说姬怜舞与自己男女有别,若是私下见面,怕是略有违碍。好他与姬怜舞交情深厚,却不涉私情,就算是私下见面,亦是心中坦然,这倒也罢了。
另一件疑『惑』之处,就是自己目前身为姬氏弟子,若想离府,必定要向上峰通报行踪不可,但姬怜舞既然私邀见面,只怕是不愿惊动族中的。
难不成那怜舞有何隐密之事,需要自己出手相助?若是如此,就算是违背了姬氏的族规戒条,要遭受责罚,原承天也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当下原承天缓步出了静室,这座静室原是建在山中密林,室外数里不见人迹,那是姬春山刻意安排,生怕原承天受人打扰了,故而才选了这处僻静之地。
原承天出了静室之后,再将金偶唤出,只需一传一递,就去了四千里,这便已出了姬氏符宅了。
原来原承天于周氏金符中的空字诀已有小成,虽然不能像传递信诀般瞬息千万里,视空间为无物,可增强传字诀的威能则是不在话下了。
因此这传字诀的极限,就此被提高不少,每次传送距离,或在四千里开外了。
原承天不敢停留,仍与金偶相互传来,足足离了姬府半万里之后,这才转向去寻姬怜舞。
既有传字诀相助,也就是眨眼工夫,原承天便来到一处水域。
此处有数千里方圆的一处湖泊,正值月明星稀,那湖上清风乍起,吹得那湖中印月好似碎金一般,那风中又带来远处草木之香,令人心胸为之一醉。
原承天自来昊天,一直忙忙碌碌,何曾有闲暇饱览昊天景物?此刻方知,这昊天景『色』,果然比凡界更佳。
只因昊天灵气甚足,故而奇花异木比比皆是,水质之清,亦非凡界可及。那空中明月,瞧来更是近在身前,触手可及,好似只需轻轻一纵,就可纵身入月一般。
如此美景,不由让原承天心中长叹,那一味的苦修,岂不是也会使心境蒙尘,看来日后应该时时放下心事,揽明月而拂清风,想来足可忘忧。
正沉『吟』间,身后传来一声轻笑道:“承天好兴致,只是与人相约却只顾着饱览风月,岂非失礼乎?”
原承天转身笑道:“在下甘冒触犯族规风险而来,却反遭怜舞埋怨,这番委屈,却不知向谁诉去?”
那身后之人正是姬怜舞了,二人相视就是一笑。
姬怜舞负手走来,就与原承天并肩而立,二人在湖面上徐徐遁去,清风拂袂,瞧来宛在画中一般。
姬怜舞道:“你猜我从何而来?”
原承天道:“唯有从珑儿处回来,怜舞才会有此一问。”
姬怜舞不由笑道:“哪里能瞒得了你?的确是将九珑送回苏府去了,说了这个消息,也好让你安心。”
原承天微微一笑,低声道:“多谢。”
说来有姬氏护送,再加上苏氏声望之隆,九珑自是安全,但姬怜舞了解原承天的心思,唯有亲耳听到九珑安然归家的消息,那心里才会真正的放下来。
世间的有情人不外如是,姬怜舞本身心有所归,此心自然与原承天一般无二了。
姬怜舞转头瞧去,只见原承天目光所视,正是那苏氏所在的方向,心中就是一怔,方知原承天竟是痴心若此。复又想到,自己的师兄亦是平安归来,如今虽在老祖指点之下,入关修行,无法见面,可自己时时刻刻,岂不是也想在想念不休?
可见这世间儿女,只要动了真情,谁又不痴?而唯有这份痴念,方对得起双方的这份真情了。
二人各怀心事,一时竟没开口说话,虽然此刻心中想的皆是他人,可心中甜蜜,却是一般。
良久之后,原承天忽笑道:“竟忘了问,怜舞唤我,究竟是为了何事?”
姬怜舞笑道:“只当承天已经浑然忘却了。我今日邀你来,却是要拉你下水,去一个隐密的所在,做一件前人不曾做过的事。”
原承天笑道:“若果有这样的所在,又果然是前人不曾做的事,承天绝不敢辞。”
姬怜舞笑『吟』『吟』的道:“你可想好了,此处既然是隐密之极,自然是无人涉足,其中有何凶险,谁也不知,说不定此去就会断送了『性』命,也未可知。”
原承天失笑道:“你既是这样说,哪里是在阻我,分明是在诱我了,你实说吧,究竟是何种所在?”
姬怜舞调皮的一笑,用手指在空中指指点点,写出四个字来。
1087章 初行中土探秘境
劫修传章初行中土探秘境
--真邪真邪
原承天侧目瞧去,见姬怜舞空中所书正是“昊天秘境”四字,讶然道:“原来天一神宫已将此事晓谕天下了。”
姬怜舞笑道:“原来承天也知此事。不错,那天一神宫为求名列昊天仙族,已将此事为饵,非要诱昊天修士动心不可。据天一神宫所言,昊天秘境共有三处,天一神宫晓谕十大仙族的,是为第一处了。”
原承天道:“那昊天秘境,究竟是怎样的世界,修士于其中又能获得怎样的好处,说来委实让人好奇。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果然是不枉了。”
姬怜舞道:“数日前天一神宫使者上门,一字不提天一神宫名列仙族之事,说出了这秘境的所在后就飘然离去。想来若是这秘境中好处甚多,天一神宫也不担心别人不去求他。这叫以退为进之策,倒也十分厉害。”
原承天点头笑道:“既是如此,各大仙族倒也不便公然去探昊天秘境了,否则岂不是让天一神宫小瞧了,只好像今日这般,悄悄前去便可。”
姬怜舞笑道:“正是这个道理了,春山师祖说,此事要寻一个胆大心细,玄承无双的人前去瞧瞧,看看这昊天秘境,究竟是怎样的来历,又不可惊动众人,免得沸沸扬扬的传出去,显得我姬氏过于急切了。因此春山师祖第一个就想承天了。”
原承天汗颜不已,道:“春山长老委实太瞧得起我了,既是如此,在下自然竭尽全力,一探这秘境虚实。”
姬怜舞取出一对戒指来,将其中一只交给原承天,道:“此物为老祖所赠,若是在秘境之中十分凶险,就可动用戒指中暗藏的灵符,瞬间离开秘境,此事是有老祖亲自坐镇,自是万无一失。”
原承天取来戒指,用神识探了探,面上不由『露』出微笑来,原来这戒指中的符文,与周氏那道金符所藏玄奥竟有九分相似,但比周氏的金符却又要高明许多了。
这就是说,这戒指中的法诀,其实就是对无界真言空字诀的运用。
更妙的是,他细探这戒指中的符文法诀,原先对空字诀一些不甚明白之处,也是豁然开朗了。
此戒指中的符文既然是空字诀,自然有跨越空间之能,但跨越空间一事,实为逆天之术,便是学会了此诀,施用起来也是极不容易。以原承天此刻修为,最多也只是将传字诀的施用距离多增加一些罢了。而若想真正做到跨越空间,非得姬老祖这样的大能修士亲自施为不可。
他见这戒指竟为一对,怜舞也有一只,知道姬怜舞也要随自己一同前去。此去昊天秘境探秘,当然少不得姬氏嫡传弟子,只因自己毕竟是外姓修士,那姬春山就算对自己坦然不疑,其他姬氏修士,也难免会有所担心,生怕自己会隐瞒秘境见闻。
姬怜舞与自己交情深厚,为人又是灵慧天生,极是机警不过,的确是随行的最佳人选了。
原承天道:“不知那秘境所在,又在何处?”
姬怜舞道:“此处秘境,是在中土之中,但能否顺利进入秘境,还有一些奥妙之处,等到了中土,承天自然明白了。”
原承天也不细问,先让姬怜舞暂入青龙塔中,自己与金偶仍是动用传字诀,先离了此处再说。
当下再与金偶联袂施用法术,片刻之后,就再去了数万里,这传字诀加持了空字诀后,虽然是距离有所增加,可消耗的神识也比先前多了一倍。
只因这跨越空间之术,着实大违天地法则,跨的距离越长,那法则的牵绊之力就越强,消耗的神识自然也就越多了。
数万里之后,原承天不敢再次动用传字诀了,好在此处离姬府已远,甚至已快出了姬氏领域,便将金偶收了,唤出万里云金雕来。
其实这金雕的遁速,不见得就比传字诀慢了,只不过金雕过于醒目,若想潜遁密行,自然还是传字诀妥当。
那姬怜舞仍是少年心『性』,在塔中见到原承天立于金雕背上御风而行,嚷嚷着也要一试,不由分说,就掠出塔来,与原承天并肩立在金雕背上。
好在这金雕身形甚为庞大,便是在背上立了二人,也不觉得拥挤。但立在雕背上虽是有趣,却并非人人能立得住的,那金雕飞遁速度极快,因此雕背上风力强大之极,差不多就有十岳之力了。
好在姬怜舞身怀姬氏上乘心法,又怎会被这风力难住。手中掐起法诀来,自然站得稳稳当当。
以金雕之速,也就是半个时辰之后,就到了中土与南土的交汇之地,很快就要进入虚界了。
但修士们来往诸土诸方时,若是取道中土,本来是最为省事,但中土之地,着实危机四伏,越是靠近中土中心,越是危险。因此便是大能之修,等闲也不愿踏足中土的。
原承天忽觉四周风景一变,知道已是进入中土与南土的虚界,他当年亦曾在中土历练过的,怎不知中土的厉害,便道:“怜舞,此处已是中土虚界,需要小心。”
姬怜舞也敛容道:“是。”
原承天动用神识,察看四周动静,以防那中土的凶禽异兽灵虫突然来袭,那凶禽异兽或可事先用神识探出,但灵虫身形细小,又如何能注意得到?
而中土灵虫,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只,说不定就可送了修士的『性』命,这与他处灵虫,可是完全不同了。
而除了用神识探察四周外,原承天更将那观天术动用起来,动用此术,是要探那五行之变,只因这中土虚界,法则与他处略有不同,自然需要更加小心。
那金雕亦将遁速减缓下来,在这虚界之中,若是遁得太快,着实是危险之极。
原承天用观天术瞧去,只见四周处处皆是空气涡流,这涡流瞧来与别处也没什么不同,但若是不小心身陷其中,那涡流之中的风力好似利刃一般,瞬间可就丢了『性』命。
原承天一一辩出涡流所在,指引着金雕忽快忽慢,忽左忽右,以避开这涡流陷井。
便在这时,那空中忽的现出一点火星来,这火星忽隐忽现,就在上空闪烁不定。
原承天知道厉害,忙叫道:“怜舞,此处已近天火涡之地,需得小心。”
姬怜舞忙应道:“怜舞明白。“从怀中取出一块罗帕来,祭在头顶。这宝光华灿烂,显见不是俗物,想来是以防五行之变了。姬怜舞甚是小心,同时手中亦掐了避火诀,以备万一。
原来这天火涡为中土虚界特有,一旦出现,四周皆为火海,虽然这火焰并不算怕人,但这火焰之中,有涡流无处,而这涡流被火焰掩住了,又如何能瞧得出来?
原承天话音刚落,那空中的点点星火忽的变成掩天火海,竟是毫无预兆可言。
这也就是中土虚界的特殊之处,那五行之变化总是突兀而来,往往让人措手不及。甚至就算是大能之修,也常常一不小心,就被这虚界中种种陷井所害了。
金雕一见四周尽成火海,不由的大声鸣叫起来,它虽是大能灵禽,亦是天生惧火的。
就在这时,一只黑雀忽的飞到金雕身前,那金雕本能的就想伸出利嘴,去啄这只黑雀,不想刚刚心动,就听原承天厉声道:“使不得。“
这是主人下了严旨了,慌得金雕急忙停下,就见那黑雀张开口来,四周焰火刹时一空,皆被这黑雀吸进肚中。
原来这黑雀正是原承天助玄焰在万里煞火界之中收的火中之灵。若论对付火焰的手段,天下间怕再也没有原承天这般神通广大了,因此这天火涡在别人瞧来,实为世间凶险之地,可在原承天瞧来,也就宛若平常。
这时玄焰亦出,同样是护在金雕四周,替金雕驱散火焰,金雕只要遁的不要太急,就如同在平地一般,自然不会有火焰缠身。
而原承天也只需细细辩明那火海中暗藏的涡流就好,因此一行人瞧来身陷大火,好不凶险,其实甚是安全。
就在这时,忽听远处有人哈哈大笑道:“原来这就是天火涡了,有趣有趣。老三,你可得小心了,苦是被火烧焦了,又如何见人。“
另一个声音则道:“我有青罗火伞,还怕这区区天火涡?老九,你别只顾着玩耍,那天火涡最厉害的可不是火,而是其中暗藏的涡流,若是不小心失陷了,那是要送命的。“
前一人不以为然的道:“我等刚才不是被涡流卷进去了,再被送到此处?这虚界涡流瞧来也没什么了不起。“
原承天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现出两名修士,其中一名是青袍修士,手持青罗伞,另一名紫袍修士,却是空手,只是掐着避火诀罢了。
这二修突兀出现,先前实无半点征兆,若在别处,原承天自是大奇,可在这中土虚界之中,倒也不足为奇,那空中处处的涡流,的确是可将人瞬间传到别处的。
这二修忽然在这里出现,想来也是在别处遇到了涡流,又被送到了这里。
忽听那紫袍修士叫道:“又遇到涡流了,这次却看看能将我送到何处去?“此人竟是孩童心『性』,视这人人避之不及的涡流为世间最有趣不过的事情。
就听“呼“的一声,紫衫修士的身影果然不见,也不知被涡流传去了何处。
(更名为百度书城,会在五月十日重新开放,大家原在中的资料不变,请及时更新软件。这几日仍会在微信公众平台更新,等百度书站稳定之后,再行转换平台)
(相关百度书城下载更新事宜,我会在明日测试之后再行晓谕诸位道友)
1088章 蜃影从来看不穿
劫修传章蜃影从来看不穿
--真邪真邪
那紫衫修士的同伴青袍修士见怪不怪,只是嚷道:“老九,赶路要紧,若是去迟了,哪里还有好处轮到你我。”
话音刚落,紫衫修士身形再现,这次恰好是出现在原承天的身侧的一处涡流之中,离原承天只有百丈之遥。
紫衫修士哈哈大笑,冲着原承天和姬怜舞摆了摆手,又躬身行礼,倒也不失礼数。姬怜舞见此人滑稽,也不由微微一笑,抬手示意。
不想原承天面『色』微沉,左手一扬,就是一道金光,正是那枚渡劫金针。
原承天左臂本就是一件奇宝,玄感极强,又兼渡劫金针是为上等暗宝,此针去势之快,如何能避。因此姬怜舞与紫衫修士皆是面『色』大变。
那紫衫修士虽是极道中乘之士,面对此针,也是猝手不及,正自惶恐,只听得“叮”的一声,渡劫金针将他身边一只黑『色』甲虫打落下来。
那甲虫只有黄豆般大小,不想周身如铁,金针击之铮然有声。但渡劫金针何等犀利,被此宝一击,那黑『色』甲虫已是碎成粉未了。
紫衫修士见此情形,方才明白过来,急忙揖手道:“多谢道友。”
这时那青衫修士也急急赶到,叫道:“好险,好险,那可是一只乌蜃虫,极是厉害不过,若被咬上一口,伤处立腐,再也不能用了。”
紫衫修士嘻嘻笑道:“吉人自有天相,区区毒虫又能奈我何。”
便在这时,四周嗡嗡之声大作,诸修循声望去,不由『色』变,原来那涡流之中,也不知飞出多少乌蜃虫来。
青衫修士面『色』惨然,叫道:“这可如何是好,老九,都是你不好,只顾着玩耍,这下可招长祸事了。”
紫衫修士也是惊惶,口中道:“哪里能料到,居然会惹出这许多乌蜃虫来。”
这时四周仍是火焰漫天,但这乌蜃虫却不惧火焰,借着火焰掩盖,向诸修急急『逼』来。
这时不光是青衫修士二人惊惶,就连姬怜舞也是秀眉紧皱了。正如青衫修士所说,这乌蜃虫最是狠毒不过,若是被咬中了手脚,就需及时斩去,否则毒力『逼』将上来,肉身便不能用了。
原承天道:“无妨。”
忙驱动金雕靠近二修,仍让黑雀与玄焰在金雕两侧驱火卫护,这二灵通体皆是天地之灵,并无肉身,自是不惧毒虫了。而二灵之火,可比这四周的寻常火焰强的多了,乌蜃虫若是靠近二灵,立时就化为飞灰。
玄焰双手一拍一拉,怀中形成一团蓝『色』焰圈,先往空中一祭,再慢慢落将下来,就将诸修金雕环在这焰圈之中。
这焰圈之火,乃是真离玄焰,怎是那区区的乌蜃虫可以抵得住了,但凡乌蜃虫靠近这道真离玄焰数丈之内,皆是一焚而空。
玄焰见驱虫有效,不由大感得意,洋洋的道:“各位不要惊慌,有本老人家在此,谅这小小毒虫也难以近身。”
紫衫修士赞道:“小哥儿好本事。嘿嘿,你家主人更是了得,也不知从何处将你收了来,真离玄焰,厉害,厉害。”此修玄承不俗,已瞧出玄焰的根底了。
玄焰哪里能禁得住人夸,更加要卖弄本事了。手中掐了法诀,那焰圈火焰更猛,突的升起数丈之高,好似一个火造的铁桶,更加的密不透风了。
那乌蜃虫灵慧不高,闻到生人气息只管涌来,便是被玄焰烧毁,仍是前赴后继而来,诸修只听得“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好似炒豆,又似鞭炮。
紫衫修士刚才的惊恐之情一扫而空,就立在玄焰身边,口中赞个不停,玄焰虽是天真烂漫,可随着原承天日久,也多了份心机,便道:“你二人好大的胆子,不过是极道之修,怎敢来这中土冒险?”
紫衫修士奇道:“那家主人和仙子不过是仙修之士,岂不是胆子更大?”
玄焰道:“你怎好与我家主人相比,别说这中土虚界,就算是九渊地宙,我家主人亦是来去自如。”
紫衫修士听得一咋舌,道:“连九渊地宙也去过了,厉害,厉害。”
玄焰道:“我只问你,你二人来此中土,究竟是为了何事?我家主人可是有要事的,也没法在这里陪你们戏耍。”
紧衫修士嘿嘿笑道:“我等来此的目的,嘿嘿,自然不能对你说。”
玄焰一摆手,道:“既是如此,那就请便,我这就叫我家主人驱了金雕另去别处。嗯,这乌蜃虫像是越发的多了。”
原承天与姬怜舞听到这里,心中忍笑不已,这玄焰虽然称不上老『奸』巨滑,但耍起手段来,倒也不可小瞧。
紫衫修士慌忙道:“玄焰小哥,莫要这般无情,我瞧你家主人,最是忠厚不过的,哪里会舍我等而去。实对你说吧,我二人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秘密,这才急急寻来”
说到这里,仍是拿不定主意,不知该不该讲。
那青衫修士却道:“老九,此事又何需隐瞒,既是连我等散修都知道昊天秘境一事,想来这位道友和仙子也应该早就听说了才是。你瞧这位道友,虽只是仙修之士,却拥有金雕玄焰为侍,那岂是没有来历的。”
紫衫修士道:“这也说的是。呀,老三,你刚才居然说出来了。平时你只管说我肚子里存不住话,今日却是你先忍不住了。”
姬怜舞笑道:“原来你二人亦是为昊天秘境而来,那昊天秘境究竟是个怎样所在,有何凶险,自是谁也不知,大家正该齐心协力才是。”
紫衫修士连连点头道:“仙子之言极是,想那昊天秘境,自然是广阔之极,若是其中果然是珍宝无数,那必然也是凶险之极,多个人相助,也就多了一份把握。”
原承天心中暗道:“天一神宫放出这昊天秘境的秘密来,看来是想借这诸修之力,探明秘境中的虚实罢了,看来对这秘境的来历详情,天一神宫亦是不知。”
他此刻尚不见秘境真相,也无从测度,唯有等到了秘境之中,才能推测天一神宫的用心所在。
这时乌蜃虫越聚越多,已有数只借助同伴之力,突破了玄焰火圈,姬怜舞将手中白玉割祭在空中,法宝神光到处,乌蜃虫自是随手而灭了。
紫衫修士和青衫修士见到姬怜舞的法宝厉害,心中忖道:“这仙子亦是来历非凡。”
但原承天与姬怜舞毕竟只是仙修之士,二修又怎会放在心上。想来原承天与姬怜舞,不过是仗着出身,手中多了些厉害法宝罢了,真要与人斗法,只怕稍显不足。
心中存了此理,刚才姬怜舞的诚意相邀,在二修看来,其实是姬怜舞和原承天底气不足,想找人保护罢了。
二修忖道:“这驱虫之道,我等稍逊一筹。等离了此处,遇到什么凶禽异兽,才能显出我等的手段了,否则岂不是被他们小看了。”
原承天一直仰首看天,诸修的言谈,似乎也没往心里去。紫衫修士最是好奇,也随着原承天的目光瞧去,只见空中聚了一点青雾,与四周的黑云混在一处,也瞧不出有何稀奇之处。
瞧了许久,紫衫修士忍不住道:“道友,那空中的青雾究竟有什么好看,你只管瞧?”
原承天道:“道友,你瞧这空中青雾,原先并无一丝,只因这乌蜃虫来了之后,便是越聚越多,以在下瞧来,这其中必有古怪。“
紫衫修士笑道:“这有何古怪?道友,你想来,我等肉身若是被焚化了,就会化为青烟,那灵虫岂不是一样?这空中青雾,就是那乌蜃虫被焚化之故,只立被梵化的虫子着实不少,因此就形成这好大一团青雾。“
原承天微笑道:“也许道友说的是,只盼真如道友所说的才好,若是不然,那恐怕就有些糟糕。“
紫衫修士道:“怎的就糟糕了。“
原承天道:“那青雾之中,似乎多了一道灵识,再想到这乌蜃虫的名字中,有个蜃字,难不成这青雾会形成一具蜃影。“
听到“蜃影“二字,紫衫修士脸『色』大变,喃喃的道:”哪里就能形成蜃影了,那蜃影又怎是轻易能遇见的。“
姬怜舞亦是心中一凝,要知道那所谓蜃影,便是灵虫的虚识元魂所化,一只灵虫的虚识元魂,自然是微不足道,但若是亿万只灵虫的虚识元魂,那就是无极大了。
这天下的灵虫虽多,可能够以虚识元魂化为蜃影者,自然是屈指可数,可若是不幸遇到能化蜃影的灵虫,那就如原承天所言,可谓糟糕之极了。
蜃影既是由虚识元魂形成,等闲法宝也就无法损伤,这也就罢了,大不了另想玄妙手段破之。最怕的是,那每种灵虫形成的蜃影,必有一项奇技,而不等蜃影形成,又如何知道这奇技为何?
而等到蜃影施展出这项奇技来,说不定修士已然烟飞灰灭了。
诸修同时抬头,去瞧那空中青雾,只见那青雾越聚越多,其形状也是变化万千,忽而如山,忽而如树,忽而化为虫形,但最后那青雾的形状,却定格为一具模糊的人影。
就见那人影渐渐清晰起来,果然是四肢兼备,极像一名巨汉之状。
诸修瞧到这里,心中打鼓,暗忖道:“难不成真的会形成一道蜃影!“
一声低吼声从空中传来,这吼声颇似雷声,更如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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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9章 奇虫还需奇虫制
劫修传章奇虫还需奇虫制
--真邪真邪
诸修心中剧震,怎的这蜃影形成如此之快?更奇的是,这蜃影既为乌蜃虫的残魂碎息凝成,本该形成虫影才是,为何却是人影?
原承天亦在思索这件奇事,忽的灵光一闪,先前一直苦苦思索而不得解的一个难题,也因此豁然开朗了。
要知道天地虽是至公,视万物为平等,然而嬴鳞『毛』羽昆因灵慧不一,其实已分出等级来,更不用说要人类相比了。
人类因近道体,而为万物之灵,自该主宰天下,若是由嬴鳞『毛』羽昆之属掌控乾坤,则世间必定混『乱』不堪。当初在姬秋池的青龙五界卷中,原承天曾发现,那画卷之中杀气甚浓,当时便是苦思不得。
如今想来,那卷中之所以杀气浓重,便是要让人类主控世界了。原来人类正因灵慧极具,行事有序,杀伐之心就难免不足。创世大修正是虑及此,才布下这浓重杀气,使人类借这杀伐之心,在五界立威。
想到这里,原承天忖道:“我先前一直被万物平等之念拘束住了,行事之时就难免束手束脚,如今看来,这个世界,若无仙修之士主持大局,反倒更加混『乱』,那嬴鳞『毛』羽昆本『性』自私嗜杀,而仙修之士最知分寸。仙修之士只要不是擅动杀伐,天地怎会怪责,这亦是创世大修的本意。”
而这蜃影化成人影,一来证明乌蜃虫灵慧甚高,二来证明世间万物,其实都是慕化人形。原来在万物心中,那人类才应该是世间的主宰。
不过这蜃影是何形状,倒也无关大局,只是恰好解了原承天心中一『惑』罢了。如今蜃影既成,是战是避,就需立下决断了。
原承天冷眼瞧去,很快就瞧出一个极大的难题。那乌蜃虫不绝而来,似乎是无穷无尽,既有乌蜃虫围在外侧,又如何能离开此地。
而玄焰的焰圈固然是护住了诸修,但乌蜃虫被这真离玄焰焚化之后,其残魂碎息就化成蜃影,乌蜃虫伤损越多,那蜃影也就越发强大,就此形成一个令人头痛万分的困局来。
这时紫衫修士已等不及了,手中掣出一柄混金锤来,这混金锤大如西瓜,瞧来好不沉重。紫衫修士念一声诀,此锤立时变得轻若鸿『毛』,似流星如闪电,就向那蜃影飞去。
只可惜这蜃影并无肉身实体,混金锤再强,也是打了个空。那金锤打了个来回,蜃影自是无动于衷。
紫衫修士叫道:“这物事影影绰绰的,又该如何厮杀。”
青衫修士笑道:“你这个浑人,居然用混金锤去砸蜃影,没得让人笑话,对付这等物事,非得动用上乘法诀,或者是奇宝不可。“
将手中的青罗伞祭起,那青罗伞冉冉飘到蜃影头顶,一开一合,那蜃影身不由已,就被收进伞中。
青衫修士拍手笑道:“老九,在下的手段如何?“
紫衫修士也不说话,冷眼瞧着青罗伞与蜃影斗法,就见那蜃影半个身子都被青罗伞收进去,那伞面一合,就想将蜃影包住,可是那蜃影虽是影影绰绰,看似虚无一物,却像那空气一般,虽是瞧不见,却仍是占了空间。
就见那伞面急速的鼓了起来,瞬间形成一个球状,紧接着就是“啪“的一声,被那蜃影将伞面硬生生的撑破了。
紫衫修士瞧得眉花眼笑,道:“哈哈,果然是好手段,了不起啊,了不得。“
青衫修士又羞又急,脸『色』涨得通红,也不说话,双手掐了法诀,忽的纵出身去。此修左手法诀施出之时,那手掌边就是黑风阵阵,这是风系法诀。右手边波光鳞鳞,多出一个水球来,这是水系法诀。
那乌蜃虫既不惧火,自然惧水,青衫修士动用风水两系法诀,倒也应对无误。
就见那水球迅速变大,很快就将青衫修士包裹起来,而左手黑风,就在空中刮了起来,将那蜃影吹得东倒西歪。
先是那蜃影的一只腿被这黑气吹了去,紫衫修士不计前嫌,拍手笑道:“妙极,妙极。“
紧接着,那黑气又吹散了蜃影的一条手臂,这次青衫修士又洋真没有想到得意起来,道:“嘿嘿,这蜃影也不过如此罢了。“
但蜃影本是残魂碎息凝成,纵被吹散,又如何能消解,在此处被吹散了,又在他处凝成,那蜃影在空中虽被吹得不成形状,可只需向后一跳,很快就再次成形。
偏那青衫修士托大,离蜃影越来越近,蜃影冷哼一声,身形一变,脑袋化成山一般大,忽的压将过来,张开巨口,就把青衫修士吞了进去。
紧衫修士虽不停的嘲笑同伴,可毕竟是手足情深,见到同伴被吞,双目瞪得通红,叫道:“还我老三。“就想合身扑过去。
原承天忙道:“不可。“脚步错动,拦在紫衫修士的身前,手向空中一指,将定天鼎祭出去。
他一时间还弄不清这蜃影的法则,也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先祭出定天鼎来,先试试这蜃影的威能。要知道这定天鼎与众不同,那鼎中的赤子,原就有应变之能,若是定天鼎有应付蜃影的办法,鼎中赤子必然会使出手段来。
定天鼎中青光一闪,鼎中赤子就显出身形,只是这赤子见到这漫天的蜃影,却是大皱眉头,将一只白胖手掌托住肥腮,在那里苦苦思索。看来这鼎中赤子对这蜃影也是无计可施了。
蜃影瞧见定天鼎,就再将大口张开,欲将这定天鼎也吞进去,姬怜舞和紫衫修士都忙叫道:“快收法宝。“
原承天心的盘算片刻,道:“无妨。“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蜃影已将定天鼎也吞进肚中。
这蜃影连吞一人一物,气焰甚是嚣张,紫衫修士担心同伴安危,心中极是忐忑。侧脸瞧去,原承天仍是镇定如桓,也不知道怎的,紫衫修士瞧见原承天的神情,心中总算有三分安宁,心道:“这修士境界虽不算高,可着实神通广大,想来必有办法。“
原承天此刻负手而立,瞧来甚是轻松,可心神中已在暗念法诀,御控那定天鼎在蜃影肚中施法。而其一缕神识,也早就锁定了青衫修士,知道青衫修士虽被困住,一时倒也是无妨的。只是那蜃影中的毒气亦可伤人,若是久了,也是大大不妙。
其实原承天早就看出,那蜃影就算吞了一人一宝,也只是将其困住罢了,又怎有手段伤人毁宝?但那蜃影甚是强大,原承天的禅识已无法透入,非要动用神识不可。
因此若是换了别人,一旦被这蜃影困住,因无法透过蜃影与法宝联络,时间一长,法宝就会渐失灵气。
原承天以心神御控定天鼎片刻之后,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来,紫衫修士忙问道:“大修,那蜃影中的情形如何。“此修倒也机灵,知道原承天刚才已有诸般运作了。
原承天笑道:“贵友已被我收进鼎中,自是无妨。只是一时间却无法出来罢了,还请道友稍安勿燥。“
紫衫修士连忙点头道:“我不燥,我不燥。嘿嘿,道友神通广大,在下万万不及。“神情诚恳之极。
这时姬怜舞道:“那位道友既被定天鼎收了,自是无事了。可瞧这蜃影,却是更加庞大了。怜舞曾闻,蜃影大如山,灵识堪不穿,蜃影大如岳,一影一世界。此刻这蜃影的身形已如大山,灵识已然无法透入,若是其形如岳,那就是自成界域,怕是更难破了。“
原承天叹道:“这正是此事的难解之处,那蜃影全靠乌蜃虫的碎魂残息凝成,可若是让玄焰收了焰圈,乌蜃虫一旦近了身,就更加危险了。“
紫衫修士也想到此节,苦着脸道:“此言极是了,被这蜃影困住,一时还不得死,若有法宝御体,支撑的时间更长。可若是被乌蜃虫咬了一口,断手断脚也就罢了,若是不幸被咬中脑袋,割下来还能再长出来不成?“
姬怜舞见他说的有趣,“扑嗤”笑道:“自是长不出来了。“转向原承天时,面带期待之『色』。她向来对原承天甚是敬佩,虽在这两难之境,可既然有原承天在此,心中仍有十足的信心。
原承天道:“看来先减缓蜃影的成长速度,为此战的当务之急。“将袍袖一抖,两只蚀月虫就飞了出来。
紫衫修士也是有见识的,可是那蚀月虫只是传说中的物事,等闲怎能见到。瞧见这两只大如拳头的蚀月虫,不由吓了一跳,叫道:“养成这般大的蚀月虫,可不是要用如山的法宝来喂。“
原承天笑道:“也只是机缘巧合罢了。“心中暗下法诀,强行让两只蚀月虫去吞乌蜃虫。
蚀月虫非奇金不噬,对吞噬灵虫实无多大兴趣,就像那狮虎若见蚊虫,又怎会放在心中?但若是被强『逼』着去吞噬灵虫,那自然是天下所有灵虫的天敌。
两只蚀月虫被原承天的法旨『逼』迫,只好张口来吞这乌蜃虫,乌蜃虫虽有毒气,又怎能奈何得了蚀月虫。就见两只蚀月虫张口就吞进一片,很快就将金雕两侧的乌蜃虫食了个干净。
如此一来,那乌蜃虫触到焰圈的机率,就大大降低,自然也无法形成残魂碎息,去加速蜃影的成长了。这是原承天的断根之策,至于如何对付蜃影,则需另想手段。
1090章 仙子此来势无双
劫修传章仙子此来势无双
--真邪真邪
既有紫衫修士混金锤的前车之鉴,原承天自然不能动用杀伐之器。而刚才青衫修士动用了水火法诀,亦是伤不了蜃影分毫,一时间面对这蜃影,竟是无计可施了。
他思忖片刻,就将金偶唤出。也不需吩咐,金偶纵身上前,去斗蜃影。
金偶本就修成了分魂之术,就要本体不灭,其元魂不散不失,且其又为昊化之躯,练就不碎身法,只要不遇到大能之修,几乎就是无法可破了。
只见金偶抹出一道法诀来,正是紫罗天雷诀,那法诀抹得极快,这边手掌一挥,空中天雷已现,一道紫电狠狠劈将下来。
就听“轰”的一声巨响,紫电将蜃影劈得四分五裂。紫衫修士刚刚叫了一声好,那蜃影猛然一晃,仍是恢复如初。
金偶叹道:“果然是不行。”
蜃影将脑袋一晃,便张开巨口,向金偶噬来。这蜃影虽化人形,四肢俱全。可虫『性』不改,只知用口,而不擅用四肢。见其摇头晃脑噬人的模样,仍然如虫子一般。
金偶正想进入蜃影的腹中一探究竟,虽然原承天的神识可以透进蜃影腹中,可终究是隔了一层。有虚细微之处,也难以探明。
于是金偶反倒向前一步,迎向蜃影巨口,那蜃影刚想咬合,却咬了个空,原来金偶已经没入蜃影的腹中去了。
这蜃影体内亦如人形,有喉有腹,不过瞧来自然是云里雾里,也就大致成形罢了。
金偶身入蜃影腹中之后,身不由已,就向那腹中深处滑去,金偶也不着急,就用观玄之法,察看这蜃影的玄奥。
蜃影既由乌蜃虫的残魂碎息凝成,本来与虚识相似才是,但这世间之物千变万化,哪里能寻到相同的物事,因此这蜃影究竟是何来历,仍需细细探明。
正在金偶细探之时,四周黑雾翻滚,将金偶紧紧的包裹住了,金偶知道这黑雾应该为蜃虫之毒,若是寻常仙修之士,遇此黑雾,只怕是『性』命难保,可金偶又怎会在意。反而随手形成一域,将一点黑雾罩进其中,再来细探。
可是探了半晌,这蜃影的来历玄妙,仍是参悟不透,倒是那黑雾之中,隐隐觉出一丝蛮荒气息来。
原来若是那混沌未分时就诞生的生灵,生来就有一股蛮荒气息,或可称之为混沌气息,与五界创立之后才形成的生灵气息大不相同。也就是原承天这样的五千年玄承,方知这两者的区别。
若是金偶探的不错,那么这乌蜃虫也算是来历不凡了,竟可能是蛮荒古虫,这也难怪五行诸术以及杀伐之器都对其毫无办法了。
原来那混沌法则与后世不同,因此混沌古物生来有异,后世的仙修之士修成的法术,用来对付混沌古物,岂不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金偶思及此处,暗暗点了点头,看来若想灭了这蜃影,那非得用到四斫文不可。
只可惜那剑文固然强大无匹,终是没能悟得明白,虽有点滴成就,但离动用剑文施法杀伐,如隔山岳。
因此金偶就先用斧文制成法诀,先来试探一番。刹那间,手中抹出一道法诀,是为最寻常不过的驱魂术。
但因这道法诀是为斧文制成,其威能比寻常的法诀,就不知超出凡几,而这法诀若由剑文制成,其威能更是强大到不可思议了。斧文剑文的法则之力,由此可见一斑。
这驱魂术一出,蜃影就猛然一阵剧晃,而在法诀四周,则被迅速的清空出一大片来,怎有云雾存在。金偶见此心中暗喜,看来这斧文法诀的法则之力果然是强过蜃影。这下就不愁灭了不此物了。
就在金偶在蜃影腹中细探之时,外界原承天已与蜃影大战起来。那蜃影知道乌蜃虫正被两只蚀月虫驱除吞噬,难以接近焰圈,而乌蜃虫不死,又如何增强蜃影?
这蜃影虽然是由这乌蜃虫化成,可既然形成自我,对乌蜃虫又怎有半丝怜惜之心,只盼着的乌蜃虫死的越多越好,如此自身才能不断的壮大起来。
因此见两只蚀月虫驱散了乌蜃虫,自是极不甘心,就数次张口,欲吞噬蚀月虫。
原承天知道蜃影倒也奈何不到蚀月虫,可若是被吞进腹中去,岂不就打『乱』了他的步骤,因此一边御使蚀月虫急遁闪避,一边动用脑后红珠,与这蜃影斗法。
这红珠中的其他神通,对这蜃影毫无用处,唯有那元磁珠形成的黄光,却大有奇趣。
原来这蜃影只要一接近这黄光,要么就是原承天被推到一边,要么就是蜃影滑到一边,又如何接近黄光下的原承天本体?
这道黄光不纳五行之物,与这世间诸物皆是格格不入,以此而制成防御之法,端的是奇妙之极了。
两只蚀月虫正因有原承天挡在身前,又兼遁速奇快,数次都是有惊无险,避过蜃影的吞噬,但此情景势必不可久。要知道虽有两只蚀月虫在驱除吞噬乌蜃虫,仍有为数不少的乌蜃虫触及焰圈,那蜃影也就一点点强大起来。
幸好金偶那边及时传来讯息,终于是寻到了制服蜃影的法子,原承天当下一抹法诀,就想使出斧文法诀来,他此刻手中要动用的,自然不是驱魂术这样的简单法术,而是大碎魂之术。
此术用来对付鬼修乃至大能修士的虚识,皆是最上乘的手段。
不想手中法诀刚想抹出,空中有人喝道:“诸修莫慌,元大仙子已至,请谨守身躯,看大仙子施法。”
姬怜舞奇道:“咦?”忙抬起头来向上方观瞧。
只见空中高处,有一名修士手执拂尘,神情肃然,说完了这句话就隐身到云团之中,对脚下诸修竟是瞧也不曾瞧上一眼。
紫衫修士低声道:“好大的口气,这元大仙子是什么来头?”
姬怜舞忙在唇边竖起手指,“嘘”了一声道:“莫要『乱』讲,平白惹出祸来,这元大仙子是元氏太虚弟子,那可是非同小可。”
紫衫修士漫不在乎,瞧了姬怜舞一眼,道:“同是仙族弟子,怎的却是大不相同。”
原来刚才原承天动用定天鼎时,已被这紫衫修士瞧在眼中,知道原承天必是仙族弟子了,只因昊天十鼎大同小异,若非仙族弟子也难瞧出其中的差别来。只知道持此鼎者,必是十大仙族人物,至于是叶姓姬,这些散修之士又如何能辩得明白。
那原承天『性』子温和,姬怜舞为人亲切,并无一丝仙族弟子的架子,瞧来就容易亲近。如今那元大仙子真身未出,却有修士前出喝道,这架子的确是大了一点。
忽见空中现出七彩光芒来,便有两名彩衣女修冉冉飞来,这两名女修皆是仙修之士,其中左侧女修手持香炉,那炉中点了一柱香,也不知是怎样的奇香,只知道就算是隔了数百里,这香气仍是如在鼻端,煞是好闻。
那右侧女修,则是手提花篮,篮中有鲜花数朵,那花上犹是凝着『露』水,怕是新摘不久。
姬怜舞瞧见这般阵仗,一边缓缓摇头,一边暗暗发笑,忖道:“元姐姐还是那般的脾气,真正的本『性』难易了。”
两名女修之后,一只白鹤飞来,那鹤背上立着一名白衣女子,负手立在鹤背上,衣袂飘飞,又因眉目入画,相貌着实不俗,瞧来宛若画中仙子。
原承天见这女子好大的阵仗,亦是好奇,忙向姬怜舞探问。
姬怜舞道:“此女是元氏老祖的曾孙女元雪蝶,昊天仙族诸多女修,若不算九珑姐姐,她可算得上是第一了。元姐姐也算是大有本事的,就是不免有些骄傲了。”话中笑意盈然。
原承天点了点头,那仙族中的女子自然是『性』情各异,既然有九珑这般灵慧温顺的,亦有姬怜舞这样识大体知礼数的,又有风六娘那般直情快『性』的,又怎能少得了元大仙子这般贡高自慢的。
只是按他往日经验,遇到元大仙子这样的人物,那着实是令人头疼,奈何既然是有缘遇到,是祸是福,也只好不去理会了。
元雪蝶来到那蜃影近前,也不说话,玉手轻轻伸出,一只古玉瓶出现在手中,元雪蝶就将玉指骈起,对那蜃影微微一点,口中念道:“兀那蜃影,还不入我法宝。”
原承天见她抹诀之法甚是轻快,知道其平时下的苦功不小,而这边抹诀,那边瓶中就现出一道青光,如天花散花一般,向那蜃影落去。
蜃影“嘿”的叫一声,转身就要逃遁,看来是知道遇到了对头,这等混沌古物,原是最知凶吉好歹的。
但元雪蝶法宝已施,又怎能容这蜃影逃窜,就见这元雪蝶不慌不忙,将手中玉瓶倒祭而出,那瓶中青光好似水银泄地一般,眨眼间就漫成一片汪洋,蜃影又能逃向哪里?
被那青光一照,蜃影身不由已,就被引到玉瓶中去,数息之间,头颅已化成一团云雾,先行被吸到瓶中,盏蔡功夫,半个身躯就不见了。
这玉瓶法宝的威能如此强大了,雪元蝶仍嫌不足,娇叱道:“这可如何能行。”手中再抹一诀,四周青光大盛,就见那蜃影的残躯“嗖”的一声,就钻进了玉瓶之中,自是被收了个干干净净。
见这蜃影被完全收去,原承天却是暗叫糟糕,只因那蜃影腹中的金偶,亦是身不由已,被收进了玉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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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1章 意气争来不寻常
章意气争来不寻常
--真邪真邪
那金偶也就罢了,想这元雪蝶出身元氏仙族,目高于顶,绝不可能贪图他人灵偶。但那只定天鼎来历非凡,若是被元雪蝶瞧见,不知会生出怎样的事端来。
若是寻常修士,自己或可好言相商,大不了撕破脸皮斗法罢了,可这元雪蝶身份高贵,『性』情骄矜,只怕不是好打交道的,而此女境界更比自己高出一大截去,又哪里能斗得过她。
原承天已用神识探出,这只玉瓶实为混沌之宝,否则也压不住那蜃影的混沌法则去。而这元雪蝶既然是元氏仙子,拥有数件奇宝也属寻常。光是这件玉瓶,只怕就非自己所能抗衡了。
姬怜舞亦是点头会意的人,知道原承天此刻不便出面,急忙遁上空中,笑『吟』『吟』的道:“元大仙子,怜舞这厢有礼了。”
以元雪蝶的修为,别说是姬怜舞就在身侧,哪怕她远在万里,也是一探而知,但此女却只是淡淡点了点头,道:“原来怜舞妹子也在此处。”倒像是刚刚瞧见一般。
姬怜舞知她脾气,又怎敢与她计较,陪笑道:“适才若非元大仙子出手,我等可是束手无策了,救命之恩,且容日后相报。“
“大仙子“三字本是元氏老祖亲封,原来元雪蝶六七岁时,就已显出与众不同来,喜得元氏上下爱若珍宝,元氏老祖亲赐之这个”大:字,以示元雪蝶实是超群出尘,与昊天诸多仙子大不相同。
大仙子三字昊天界众人皆知,元氏下下,就连元老祖也是这般称呼,诸修自然随声附合。
元雪蝶“嘁“的冷笑一声,道:“怜舞妹子,你去凡界走一遭,倒也学会了圆滑世故。这般讨好于我,所为何来。难道你欺我瞧不出那修士的手段?”目光斜斜瞧向了原承天。
原承天心中雪亮,看来自己刚才欲祭斧文法诀驱除蜃影,竟早被这女修瞧在眼中,那太虚之士,又怎是浪得虚名?而此女既是如此精明厉害,说不定定天鼎也早被她瞧见了。
可是细观元雪蝶的神情,又像是若无其事,难不成此女见了定天鼎之后,仍能不以为然?
姬怜舞哪里敢轻看元雪蝶,此女灵慧玄承,皆是当世之选,唯他九珑略压一筹罢了,在她面前端的不能虚言掩饰的。
于是连忙笑道:“大仙子,承天久战蜃影,虽然瞧出点太绪来,可能否有效,尚未可知。“
元雪蝶听到“承天”二字,秀眉微微一挑,两道雪亮的目光刷的瞧了过来,点了点头道:“莫非便是那原承天。”
原承天只好上前,揖手道:“在下姬氏辅族周承天,今日何等之幸,得见仙子。”
元雪蝶奇道:“怎的又姓周?“忽的明白过来,玉容绽出一丝笑意来,道:”倒也一往情深。“
原承天觉得这话的滋味来,不由面『色』一红。自己为见九珑,不惜奔袭数千万里,横跨数界,一路诛修斩将,此事早就轰动昊天,元雪蝶身为仙族嫡系弟子,又怎能不知?
而自己投靠姬氏,名列姬氏辅族,明眼人一瞧便知自己的目的何在,那元雪蝶果然灵慧之极,稍一思忖,便推断出这事的来龙去脉了。故而才有此言。
元雪蝶一双妙目也不掩饰,只管盯着原承天来瞧,瞧得原承天心里发虚。若是寻常女修,哪好意思正眼瞧人,可这元雪蝶本就视天下大能之修为无物的,又是娇纵任『性』,想瞧便瞧,哪里管你是什么身份『性』别。
幸好此女也算容情,又兼修为极高,灵压收放自如,原承天被她这样瞧着,心境也无变化。
姬怜舞却是心中突突『乱』跳,暗忖道:“九珑回到昊天之后,声望渐隆,渐有压倒雪蝶之势,雪蝶向来孤高的,又怎能不动于心?莫非她要将这口怨气,撒到原承天身上。“
就听元雪蝶淡淡的道:“我此次来这秘境中走一遭,正愁没个帮手,周道友,你虽是境界不足,瞧来倒也机灵,何不随我走一遭?“
原承天心中叫苦,像元雪蝶这样的天之娇女,自该敬而远之才是道理,若是长伴其身侧,正应了伴君如伴虎之言。
正自沉『吟』,元雪蝶对姬怜舞道:“世人对那多情男子,总是要道一个难得,可在我瞧来,男子纵是多情,若是只会虚言哄人,却无本事,便是废物一般。男子立世,自该有惊天手段不可。“
姬怜舞诺诺连声道:“大仙子说的是。“
元雪蝶手抚玉瓶,又道:“这世间又有一种人,平时好夸海口,自谓天下无双,不想大事当前,或是临阵退缩,或是束手无策,这样的人物,便是死了成千上万,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姬怜舞又道:“是。“心中更是连声价叫起苦来。
这元雪蝶的一字一句,果然无一不针对原承天而来,表面上看来,倒是有点像替九珑抱打不平,生怕九珑所托非人。可细细想来,若是原承天修为不堪,岂不是证明九珑毫无识人之能?姬怜舞心中明白,元雪蝶这是想借原承天来与九珑斗个高低了。
正所谓闻弦歌而知雅意,元雪蝶心中盘算,原承天如何不知?而瞧其刚才手抚玉瓶,分明是在暗示,她已知道定天鼎就在瓶中。这定天鼎是叶家之物,想来元雪蝶未必会放在心上,可若是原承天不敢随行,这件宝物自然不会归还。
原承天所不愿随行者,不过是觉得元雪蝶『性』情高傲,难以相处罢了,此刻既然对方意在挑衅,自己又怎能甘拜下风,此事若只关乎自己一人荣辱也就罢了,但此事关乎九珑,自己那是半步也不能退缩了。
便是自己舍了这条『性』命,也不可让天下人小觑了九珑。
于是缓缓拱手道:“在下境界低微,修为不足,原担心连累了仙子,仙子既是不弃,承天如何敢辞。那秘境之中,便是刀山火海,承天也自该陪仙子走一遭。“
元雪蝶闻听此言,反倒脸『色』一沉,也不答话,足下白鹤已腾空而去,就往那乌蜃虫群而去。弄得原承天心中一头雾水,难不成自己答应下来反倒是错了。
姬怜舞瞧着原承天,就吐了吐舌,悄悄传音道:“承天,你可知道,你明明应了她,为何她还要生气?“
原承天亦传音道:“着实不知。“
姬怜舞笑道:“这还不简单,你有一分强,她就气上一分,有十分强,就气上十分,若是见你百无一用,她才会真正的开心。“
原承天这才恍然,不由摇头苦笑,这世间女子的心思,果然是捉『摸』不透的。忽的想起两只蚀月虫正与乌蜃虫群斗法,若是撞见了元雪蝶,不知会生出何事?
元雪蝶御着白鹤径直向前,面前虽有不计其数的乌蜃虫,但那两只蚀月虫毕竟不凡,又如何能瞒过元雪蝶?此女修微微将头一点,神情更是不快了。
这两只蚀月虫分明也是原承天之物,蚀月虫培育之难天下皆知,原承天能养出两只蚀月虫来,不问而知此人的手段极是厉害的。
元雪蝶心中暗道:“九珑的目光果然不俗。“越是这般想,心中越是不服。玉手微扬,就要祭出法诀来。
姬怜舞知道这两只蚀月虫是原承天的心爱之物,若有损坏,原承天与元雪蝶怕是要不共戴天了。急忙上前道:“大仙子,此二虫为承天之物,既然同舟共济,还请手下留情。“
元雪蝶冷哼一声,玉手将法诀一抹,一道白光铺天盖地就撒了出去,连那两只蚀月虫也被笼罩其中。
姬怜舞虽是好『性』,见此情景,也是心中大怒,她敬元雪蝶三分,不过是瞧在对方年龄大她几岁,双方家族又向来交好,不便撕破脸皮罢了,若是此女一意孤行,大不了一拍两散便是。
不想那白光漫过蚀月虫之后,两只魔虫安然无事,四周乌蜃虫则是烟散云消。而此法又与玄焰的玄焰之火不同,玄焰虽将乌蜃虫梵化了,仍存碎魂残息,而白光扫过之后,乌蜃虫则是『荡』然无存了。双方手反高下立判。
姬怜舞这才知道错怪了元雪蝶,此女祭出法诀时,心中已然有数,知道此法伤不得蚀月虫,奈何此女的是『性』傲,竟不肯说出一字解释。
原承天心中一动,蚀月虫已回了过来,原承天将二虫笼在袖中,这才略略松了口气。这时玄焰亦知不便在塔外久留,将身一纵,也入了青龙塔。
元雪蝶法诀连施,白光所到之处,乌蜃虫如雪见烈焰,刹那间化为乌有,而原承天细瞧元雪蝶的手段,心中叹服不已。原来这元雪蝶所用法诀,竟为剑文法诀,难怪将这乌蜃虫压得死死。
那能得修剑文者,不光是福缘天成,也必定是灵慧无双,看来元雪蝶固是骄横,可也的确有其自傲之处。
却不知这次前赴昊天秘境,又会生出怎样的事端来。而对原承天来说,此行颇为古怪,若是自己一味隐忍,那会削了九珑的颜面;若是自己锋芒毕『露』,则必然要惹元雪蝶大大的不快。
不过原承天心中主意已定,九珑的颜面,那是比天还大,因此这一路行去,少不得要让元雪蝶瞧瞧自己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