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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真邪     劫修传txt下载     劫修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62章 代执族务得妙诀

    原承天与黑蟾出了地府,周承宗早就在外面等得焦急,见一人一侍安然出府,才放下心来,急忙上前问讯。原承天道:“老祖尚且安好,只是冲虚不利,灵脉大损,若无三转补天金丹,只怕境界必然大减。“

    周承宗听到三转补天金丹六字,不由得苦笑道:“这可是难了,昊天丹道衰微,何人能炼成此丹,更何况此丹花费甚大,以本族财力,只怕困难重重。“

    原承天道:“兄台不必担犹,在下手中倒也有些仙币,想来应能凑齐丹材,只是要劳烦诸位奔走一番了。“

    周承宗道:“怎能让仁兄破钞?“

    黑蟾道:“承宗有所不知,承天兄目前已得老祖法旨,在老祖未出关前,暂掌族中事务。说来在此刻让原兄担当此职,着实是强人所难。“

    原承天道:“在下此刻已是周氏弟子,替本族分犹解难亦是本份。就说在下的名字,亦是承字辈的,岂不是巧极?”

    周承宗哈哈笑道:“此言极是,看来是天授承天兄来到本族,挽狂澜于即倒,若是老祖真能渡过此劫,我周氏也算是侥天之幸了。”想到周氏这些年来屡遭劫难,心中自是黯然,目前局势多艰,此刻将原承天推上执事之位,岂不是将他置于炉火之上,不免又有些谦疚之意。

    原承天取出周老祖所授金符,就传执掌族务以来第一道法旨,让周承宗召集族中现有弟子,前来府中一会。

    黑蟾道:“承天,本族传讯之法与凡界不同,或可与禅修相提并论了。此金符既是本族信物,亦是传讯之宝,只需将金符祭出,本族弟子无论远在千万里,皆是立刻感知,又何必一一传试?”

    原承天道:“原来如此。“他将金符取在手中,用观玄之法略略一探,便点了点头,此符果然精妙之极,那符中藏有族中所有弟子名姓,因此将金符一祭,所有符中弟子皆可感应。这样的妙法,远超诸多昊天真言,似乎暗藏了一道无界真言,看来假以时日,要将此符做了仔细的研究。

    当下就依符中所示,将金符祭到空中,符中一道金光,瞬间传遍万里。

    片刻之后,符中现有弟子,就赶来参见,不过都是些仙修以下弟子,虽然人数超过二百余名,可在昊天界中,这样的修为如何能出府行走,只能在府中刻苦修行罢了。

    又过了一两个时辰,才有三名仙修初修弟子匆匆回府。原承天问起黑蟾,才知道周族现有仙修以上弟子不过二十三名,且大多在外奔走,极道之修不过两名罢了,亦在外行事。其余另有六名极道之修,便是被那天一神宫的周姓修士诱去的。

    原承天这才明白,那天一神宫的贼子,给周氏造成了多大的损失。这也难怪周老祖心中愤怒之极,要矢志冲虚,誓杀此贼,出一出心中的恶气了。

    目前这些弟子,又能济得什么事?若想使周氏渐成气候,就非得将那六名极道之修唤回不可。

    而细细想来,六名极道之修随周贼出逃,也并非是一心要背叛周族,而是那周贼所说的诱『惑』过大,任何一名修士,其心志都是要修成长生的,若知周贼处可修成绝大神通,又怎会不动心了?

    看来若想唤回这些修士,就得从周族的神通下手,若能将周族的诸多妙法神通一一整理恢复,说不定散失的这些弟子就会回头。

    原承天当下细做安排,先让周承宗领着三名仙修之士,携了仙币,出府去寻丹材。

    那炼制三转补天金丹的丹材共需一百六十七种,原承天皆细细写出,每人携了一份,让诸修务必用心,一一配齐才是。

    周承宗四修领了法旨,皆是欢欢喜喜出府去了。

    原承天又另唤数名羽修之士,计点族中现有资材,举凡丹『药』,灵符,各类资材,法宝等物,皆要捡点明白。

    那周氏自周老祖入关修行之后,哪里有今日这番热闹的景像,眼前人头攒动,人人喜气洋洋,倒是真有几分中兴之势。那些忠于周氏的弟子,心中怎能不感慨万千。

    原承天又邀了几名羽修之士入府闲谈,细问诸修各自修行的进晋。

    原来周氏有三套心法,那入门的心法,叫做周氏妙心诀,玄修以下弟子皆可修行,其二为周氏玄心诀,专供仙修以下弟子修行。

    周氏最强的心法为周氏大成诀,此诀非同小可,仙修以上弟子皆可修行,且只需修行此诀,就可达成大罗金仙境界,虽比紫罗心法略逊一筹,可在昊天界中,也算是极强的心法了。

    除了这三种基本心法之外,周氏的法诀妙术亦是层出不穷,计有周氏灵符**,周氏真言,周氏器修妙道,大周『乱』心诀等等。

    诸法之中,以大周『乱』心诀为最强,亦是周氏可与昊天仙族一争长短的妙术。此该若能修成,可使对手心境大『乱』,且可以弱敌强,最是奥妙不过。

    黑蟾道:“本族『乱』心诀,或可与林氏分灵之术,顾氏剑诀,风氏刀诀,慕氏七月心刀相提并论。此法诀最能以弱敌强,任你境界如何高深,只需此诀若一出,必定心中大『乱』,若不是周氏迭遭劫难,损了数名老祖,怎有今日的绝境。“

    原承天道:“这『乱』心诀妙术既然如此厉害,想来若想修行,必定要求极苛了。“

    黑蟾叹道:“若修此术,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仙基灵慧极高,尤其是仙基一项,着实苛刻之极,故而非得先修醒魂诀不可。“

    原承天默默点头,他之所以能屡屡以弱胜强,其最大的原因,恐怕就在于他体内有别出仙芽一枝,故而神识强大,不惧对手灵压,而也正因为有了这枝别出仙芽,他的灵慧仙基也强于他人。

    如此看来,周氏『乱』心诀,倒是与这别出仙芽有某种微妙的联系,修士的仙基越强,自然越占优势,就算是境界比对手低了些,可若是仙基强大,亦是可以弱胜强。

    在昊天界中,跨境诛敌极其不易,但仙修妙术层出不穷,若能洞窥诸多妙术神通,跨境诛敌亦有可能。自己得天独厚,修成别出仙芽一枝,这才一路走到现在,如今周氏的『乱』心诀,本为周氏立身之本,若能洞窥其秘,周氏日后中兴,也并非毫无可能。

    说话之时,黑蟾已口吐一块木牌,道:“此木之上,就载有周氏『乱』心诀,承天可取去细细一观,便知修这诀的难处了。“

    原承天依言取过木牌,见此物古意苍苍,怕是混沌时的物事了。

    黑蟾道:“『乱』心诀威能强大,可助修士越境诛杀,故而实为天地玄机,唯有混沌之物,才能有强大灵气保此诀符文不『乱』,若是换成其他物事,只怕早就泄了灵气,『乱』了符文。“

    原承天点头道:“既是逆天法诀,自然别有玄机。“

    细细去看木牌上的符文,果然是深奥异常,比之青毫神光法诀亦是不遑多让了。凡此逆天级强**诀,必然要涉及天机法则,哪里能轻易学得的?

    黑蟾见原承天也学不得木牌上的符文,倒也不奇,又吐出一块玉牌,道:“此牌之上,就是本族另一项妙术神通醒魂诀了。那仙基本是修行之源,若能修得仙基强大,何法不成。“

    原承天道:“想来此法亦是难修。“

    黑蟾道:“若无太虚中乘境界,勉强修来,亦是枉然。“

    原承天虽知此刻自己应该是无法修行此诀了,但还是忍不住好奇之心,将玉牌握在手中,便觉得有一点灵气透进肌肤之中,脑海中就清清楚楚显示出无数符文来。

    他本以为这些符文亦如『乱』心诀一般古奥,哪知那符文入了脑海之后,却排列的整整齐齐,再细瞧符文,十句之中,倒有三四句能看得明白。原承天不由大喜。

    黑蟾所言此神通非太虚中乘境界不可修行,怎的自己却能瞧出了三四成来?

    再细细瞧去,发现只需静心领悟,另有三四成亦能明悟,这让原承天于惊喜之余又大为疑『惑』了。

    于是便问道:“黑蟾兄,所谓非太虚中乘境界不可,莫非是指的灵识吗?“

    黑蟾道:“这是当然,那灵识最难修行,唯有随着境界提升,而略有增益罢了,因此不到太虚中乘境界,如何能有强大的灵识洞窥这妙法玄机。“

    原承天微笑不已,这才明白,自己何以能明悟醒魂诀了。

    自己若是没修成神识,仅以灵识而论,也就是极道中乘罢了,但神识可比灵识强大多了,且自己玄承之强,昊天界中,只怕也无几人能比,因此能明悟六七成,倒也不算奇事。

    于是将玉牌上的符文一扫,整块玉牌上计有三千余字就牢牢的记在心中,终身也难遗忘了。

    只是这醒魂诀上仍有三成难以明悟,若想彻悟,仍需时日,但今日也算是大有收获了。

    而若能修成醒魂诀,且不谈日后能否再修周氏『乱』心诀,光是仙基灵慧提升,就有无穷好处,说不定对青毫神光的明悟,亦有莫大好处。

    忽见一名玄修之士匆匆走来,神『色』惊惶,却又咬牙切齿的叫道:“执事,大事不妙,府外来了两名修士,恰是随同周贼去的那二名极道之修。“

    此言一出,就连黑蟾也是怒气冲冲。

1063章 诸般手段皆需逞

    原承天眉头紧皱,道:“此刻前来,岂不是趁人之危,看来天下神官誓要并吞周氏不可了。”

    黑蟾道:“族中极道之修尚在外间,此刻族中修士甚弱,如何抵敌?”

    原承天嘿嘿冷笑道:“先出去瞧瞧再说。”

    他心中忖思,若来的是两名极道初修,自己尚可支撑,若其中有一名极道大成之士,则今日必有一番苦战了。但就算如此,加上刀君,金偶与魔晋南,也未必没有胜算。只是此战若想胜得稳妥,仍需用计不可。

    想到这里,他先将金偶悄然祭出,以一道域字真言将其罩住,以免被人瞧出形迹来。其后心神一动,吩咐刀君魔晋南做好斗法的准备。

    然后缓缓驾着遁风,与黑蟾来到空中,其余修士,则在府宅中等候,只因就连几名仙修之士也被派出去公干?其他修士,又如何迎敌?

    片刻之后,两名修士飞掠而来,其中一名修士身穿黄袍,背后背着一剑一锏,法剑法锏皆是金光灿灿。其法剑甚是轻盈,剑上符文千数,是为斗法之宝,而法锏为极玄金打造,是为杀伐之宝。

    另一名修士赤着双足,一双赤足比寻常修士大出一半,双足踏着一对飞轮,左轮雾气腾腾,右轮火焰翻飞,原来是一对水火轮。

    虽然这两名修士的修为一时难以瞧得明白,可原承天的禅识悄悄探去,知道那黄袍修士为极道大成之修,赤足修士则是极道中乘之修。

    黑蟾一见二修身形,就大喝道:“周孝文,周孝峰,亏你二人还有脸来此!见到本族执事,如何敢不行大不礼?”

    黄袍修士便是周孝文,他与赤足修士相视一笑,道:“本族执事何在?”

    原承天一言不发,取出周老祖所赠金符,二人见到金符,神『色』皆是一怔,其后目中就闪过一丝贪婪之『色』来,这金符是周氏族中信物,天下周姓之修名姓,皆在此符之中,若能得了此符,则周氏弟子又怎敢不遵号令?

    原承天心中明白,这二修之所以忽然来到此处,便是因为自己先前动用此符时,也被这二修感应,二修想来正好便在左近,就正好来探个明白。

    若是周老祖冲虚成功,二修自然是另一种态度,如今见此符持在自己手中,那么二修生出夺符杀人的念头也不足为奇。这也是二修见到金符时,先是一怔,其后目中杀机闪动的缘故了。

    周孝峰哈哈大笑道:“黑蟾,我家老祖是不是糊涂了,这么重要的物事,怎的交给一个外人?且此人不过是仙修之士,这是开的什么玩笑?”说罢就将脸『色』一沉。

    若想夺符,自然要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周孝峰此修瞧来粗豪,可却粗中有细。此话一时也驳他不倒。

    原承天冷笑道:“你二人皆是周氏弟子,见了本族金符,却傲慢无礼,黑蟾,依本族族规,该当何罪?”

    黑蟾森然道出一个字来“杀!”

    原承天左手一摊,无锋之剑赫然在手,也不说话,以一式自创的仙兵妙式,就向周孝峰刺来,此剑诀之妙,绝不亚于顾氏之术,就见剑气森森,杀气『逼』人,无锋剑上的寒芒,已照得周孝峰面『色』莹然。

    周孝峰怎料原承天说动手就动手,俨然没将自己这位极道之修放在眼中,但对手无锋之利,着实不可轻忽,也亏他手快,袖中飞出一剑,就架住了无锋。

    哪知原承天这式剑诀奥妙无穷,周孝峰虽是及时架住,却发现两剑相触不发一声,原来只是一道剑影罢了。那无锋本体早就抵住了周孝峰的胸口。

    周孝峰大叫一声,足下水火双轮急速转动,身子就倒纵了出去,这反应速度亦可算是无以伦比。

    原承天暗暗点头,这对水火双轮果然还是有些威能了。

    只是原承天既然动手,必定是成竹在胸,就怎可能一招便止,这第一式试出了对手的高低长短,第二式剑诀连珠般发出,同时双足施展步法,与周孝峰之间仍保持着一剑之距。

    那周孝峰本以为双轮一转,必定将对手甩脱,那知对手就如附骨之疽,附身贴影而来,却见无锋剑上杀气更甚,从剑锋之上,更突出一道剑芒来,比之无锋本体的速度,又快了一筹。

    百忙之中,周孝峰足下水轮飞向原承天,这是要『逼』原承天紧急自救,要与对手来个同归于尽。

    想来周孝峰足足高出原承天一个大境界,却被原承天『逼』得使出这同归于尽的法子来,原承天也算是挣足了面子。

    但原承天此次出手,一来是要对手心神不定之时,一举压制对手,二来也要安周氏弟子之心,不要被二修的境界吓得失魂落魄。

    周老祖虽将信物金符赠予自己,可除了周承宗见识过自己的修为,其他周氏修士并不曾亲眼所见,若不趁此机时,一展胸中所学,又如何在周氏立稳脚跟,更不必说唤回六名极道弟子了。

    那水轮如电飞来,水轮之上雾气蒸腾,雾气之中,有无数符文闪动之休,遂使这腾腾雾气,化成极寒冰雾,等闲修士触到此雾,定然身子僵直,哪里还能动弹。

    那黑蟾因与原承天靠得甚近,故而水轮上的雾气,亦使他受到影响,黑蟾本是水属之灵,亦是禁受不起,慌忙退避数百丈,免得身子被冻僵了,可就要跌落尘埃。

    不想这雾气中的寒意虽强,又怎能奈何得了原承天。早在他灵修境界时,就修成玄阴功,其后略加改进,以他的玄承,自然是别成一派,于寒冰功法,心得甚多。

    更何况他修成四重风月之体了,又怎惧这寒冰之气?

    是以他于这水轮中的寒气丝毫不去理会,只以一具肉身,就尽可抵御有余了,右手更取出无界之剑来,因担心剑锋不利,就从剑上再祭出一道光华,正是无界真言中的斩字诀。

    此诀一出,便听“啪”的一声,水轮已被斩出一道裂缝来,这件法宝虽不能算是尽废,只怕也是威能大减了。

    但原承天此举,也算是逞强了。

    他毕竟是仙修之士,强行斩落极道之修的法宝,自身又如何能不受影响,斩字诀与水轮相触之后,灵力流四散而来,『逼』使原承天身子一晃,就被『逼』退了数丈,那无锋的剑诀自然也落了空。

    虽然从场面上来看,原承天亦被迫退了一步,与对手可谓是旗鼓相当,可周孝峰水轮受损,原承天则是毫无损失,怎样也是原承天占了便宜。

    周孝峰见法宝受损,心中又羞又怒,正想上前找回面子,那边周孝文呵呵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掣出背后金锏,“刷”的一声,就向原承天当头压下。

    这金锏为极玄金制成,又是由极道大成之士亲手祭出,灵压好大不强大,怎样也有百岳之力。原承天身上的法袍被这灵压一『逼』,外罩的七宝法袍立时碎裂,内罩的黄袍法袍则“呼啦啦”飘动起来,这法袍若非是刀君之物,哪里能禁受得住如此强大的灵压,必然也是四分五裂了。

    见周孝文出动金锏,远处的周氏弟子无不失『色』,那周孝文在周氏也算是强力修士了,除了周老祖,就算得他第一,背后这金剑金锏斗得了法术,动得了杀伐,可谓是两者皆强。

    原承天早知此战必定艰苦备至,但刚才退了数丈之后,周氏弟子心中必然萌生惧意,又如何能再退?

    咬牙将分灵之术祭将出来,更一拍头顶定天鼎,要让这昊天级的法宝,替自己分担压力了。至于那滴太一弱水,则暂时不必祭出。否则底牌用尽,又如何对敌?

    周孝文就感到空中金锏忽然没了着力处,像是打在了极空极虚之境,也是心中大震,脱口叫道:“你怎会林氏分灵之术。”

    原承天怎去理会,将手中无锋一拍,那无锋刹时不见了,周孝文刚才观战之时,亦知这无锋厉害,显非等闲杀伐之器,而大有可能是某件昊天之宝,因此见到原承天拍没了此剑,心中大生提防之心,忙将金锏一收,以观原承天下一步动作。

    哪知原承天只当没事人一般,手中再掐一诀,此诀一出,空中就有天雷响应,道道紫『色』天雷滚滚而来,正可谓是诀到雷至,若非是玄感达成极高境界,又怎会如此灵验?

    要知道但凡祭施法术,那法术的威能越强,起来的越慢,若是至强的昊天雷诀,甚至要盏茶时分才能降下来。

    可原承天的紫罗天雷法术,却是灵验如斯。

    周孝文纵是极道大成之修,也不敢与天雷直接抗衡,忙将肩头一晃,祭出背后金剑,此剑扶摇直上,与空中天雷搅到一处,天雷被这法剑一引,一时也无法击落了。

    这时周孝文才知原承天的厉害,此人于仙修诸般法术,居然是无一不强,举凡杀伐,斗法,防御,玄感等等诸术,样样皆令人刮目相看,怎样也不是一名仙修之士的手段。

    便在这时,诸修就听到周孝峰“啊”的叫一声,声音大为惊惶,诸修急忙循声望去,只见空中有两件物事,正急急坠地,瞧来极像是周孝峰的火轮。

    可这火轮已然分为两半,而在周孝峰的面前,赫然又立着一个原承天。

1064章 醒魂妙诀世间无

    这是原承天以声东击西之计,先将无锋以传字诀传予金偶,再将金偶瞬间传至周孝峰身前,就此剑到轮毁,一举将周孝峰的水火双轮双双击毁。

    此二修既然是周氏弟子,且又是被天一神宫利诱而去,原承天着实不想痛下杀手。施计毁去周孝峰双轮,也是心存劝服二人之意。否则以传字诀配合无锋之剑,就是将周孝峰瞬间诛杀也非难事。

    修士向来都是畏威不畏德,若想劝二修回头转意,自然要将其完全压制了再说。

    周孝峰双轮被毁,自是愤怒之极,手中法剑劈头盖脸,就向金偶劈来。

    金偶有心要卖弄手段,居然也不闪避,任由周孝峰法剑劈至,那法剑好不锋利,将金偶从头到胸劈成两半,周氏弟子见到金偶这样的惨状,无不惊呼失声,就连黑蟾一时间也看不出玄妙来,也大呼出声。

    然而就见金偶微微一笑,此笑容因脸部分开,显得好不诡计,就在诸修耸然动容之时,金偶的身子“啪”的一声,又重新合在一处,至于周孝峰的法剑,自然就牢牢的被夹在昊化之躯中,又怎能再取得回去。

    周孝峰心知不妙,急忙施诀回夺,可金偶早就持字诀祭起,那法剑就像是生在体内一般,别说周孝峰只是极道之修,就算是太虚之士,也难以撼动分毫。

    金偶趁此时机,将神识向这法剑上一扫,这是要抹去周孝峰在这法剑上的标识了,这标识一去,法剑便成无主,周孝峰再也天大的神通,也夺不回此剑去。

    周孝峰正在极力施诀间,忽的觉得灵识一空,灵识已与这柄『性』命关修的法剑失了联络,他不由的大叫一声道:“怎会如此。”

    耳中听到周孝文叹道:“这灵偶好不厉害,不可以寻常法术破解。”

    将手中金锏祭起,百岳灵压就向金偶压来。

    金偶只是原承天的一道元魂罢了,怎有原承天那样的别出仙芽,对这高出他境界许多的周孝文,自是无法可御,灵压『逼』来,身子顿时被压短了数寸。

    接着又是“啪”的一声,金偶的昊化之躯也是撑不住了,就此压成一片,这金锏之威,果然是好不怕人。

    原承天也不着忙,自己已修成分魂炼体之术,只要自己不死,那金偶中的分魂就永远不灭,而这具昊化之躯又是修成不碎身法的,因此实为天下最难缠不过的灵偶,只可压制困顿,不可轻易毁灭。

    周孝文手掐法诀,就想收了金偶残躯,但原承天怎肯让他轻易得手。双手一拍,无锋已到手中,剑交左手之后,再以一式自创剑诀,刺向周孝文的咽喉。

    周孝文无可奈何,只好先打发了原承天再说,金偶虽是难缠,可原承天的本体更是强大,自己的境界高出对手一大截来,可对手仍是浑然无事,多年苦修来的强大境界,怎有丝毫用处。

    于是手中法剑飞向空中,去迎原承天的无锋之剑,原承天微微一笑,手中剑诀再变,转到周孝文的身后,再次挺剑去刺。

    周孝文对原承天这神妙无端的步法以及奥妙异常的仙兵妙式大感太痛,也就只好太痛医头,脚痛医脚,对方施来怎样的妙式,就只好依样抵御,将一名极道大成之修,『逼』得只能防御,无法进『逼』。

    其实原承天也是有苦自知,他的别出仙芽再强,可对手的境界着实太高,稍不小心,就要被对手的强大灵压得粉碎了,那林氏的分灵之术是要时时暗祭的,而手中的太一弱水,也是必需时刻准备。

    也就是自创剑诀过于奥妙,对手又不敢托大,这才勉强在场面上占了些许上风,若是对手与自己拼命,自己只好逃之夭夭。

    塔中的刀君和魔晋南见外间战事正酣,自是急不可耐,魔晋南『性』子最急,早就迭声请战了。

    原承天心中思忖片刻,已有成算,心神中暗下法旨,先将魔晋南唤了出来。

    周孝文忽见面前多了面杀气冲天的黑衣少女,不由大感惊讶,以他的玄承灵识,只需瞧上一眼,就知道魔晋南的来历不凡。他自恃技高一筹,也不惶恐,微微点头道:“手段倒也不少。”

    魔晋南一言不发,左手尾指向周孝文狠狠一点,指上一道光华便冲着周孝文去了,此为魔刀十式中三杀式中的第三式,破器杀。

    魔刀十诀有七刀三杀之说,各有妙用,三杀式之中,破器杀以破损对手法器法宝为先,虽不以直接用来伤人,却也是难缠之极。

    魔晋南上次奉命出塔斗法,尝尽了的苦头,此番出战,怎敢再去动杀伐之念,幸好魔刀十诀亦是包罗万有,三杀中的破器杀正可拿来一用。

    周孝文何等玄承,一瞧魔晋南这刀诀中的势头,就知道不妙,这破器杀之式,竟是要以强大杀气,削减自己法宝上的灵气了,若是那法宝上的灵气一失,就算是昊天之宝,也顿成废铜烂铁了。

    没奈何,只好用法诀一道,来替这法剑加持,以这一柄法剑大斗原承天本体与魔晋南,倒也是不『露』丝毫破绽。

    忽听一声清叱,一名黄裳少女于空中现身,口中叫道:“你也吃我一刀。”正是刀君现身了。

    周孝文立时瞧出刀君的来历来,吓得就是一咋舌,暗忖道:“怎的杨氏的刀君竟在此处?”心中就有一些着慌。

    这时刀君已祭出三道金罡,迅疾刷将下来。

    周孝文慌忙道:“杨氏镇族之宝,又怎会在此处?”慌忙将压制金偶的金锏撤回,来敌这刀君的无上刀气。

    一柄金剑与一柄金锏,就与原承天座下双灵斗在一处,这边是刀气腾空,杀气冲天,那边是灵压如山,金光灿灿,斗得煞是好看,别说周氏低级弟子,就是黑蟾也是惊呆。

    不想原承天竟有这无穷手段,以一介仙修之士,连跨数个小境界,与一名极道大成之修斗了个平手,若非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

    这时周孝峰心神略定,又怎肯袖手旁观,他虽失了数宝,十成手段去了七成,但极道之修,便是空手也不可轻敌。趁着金偶身形未复,双手空中,周孝峰手中掐一道法诀,是为一道极寒诀,就向金偶祭来。

    金偶身形刚刚复原如初,就被这极寒诀中的至寒之气冻得僵直,虽是在光天化日之后,其身所覆冰层也有尺余厚。这也是金偶刚才被周孝峰的金锏压制得苦了,体内元魂若非修成分魂化体,早就被拍得四分五裂了,如今身子既被冻住,元魂又御控不得,自然坠下地面去了。

    原承天也不惶恐,口中漫声长『吟』道:“万物有『性』灵,元魂控其间。三魂是为阳,六魄实为阴,阴阳合相济,灵慧自生焉“

    口中『吟』诵,手中掐诀,金偶身子一阵喀喀『乱』响,身覆冰层应声而碎,一道青气自金偶体内冲出,金偶长笑一声道:“谢大修醒魂。“

    周孝文与周孝峰听到原承新汇众小说网,已是大疑,再听到金偶提到“醒魂“二字,心中再中疑问,同时大叫道:”这是醒魂诀?“

    原承天道:“若非醒魂诀,又怎能让在下的灵偶的元魂这么快复原如初,我周氏醒魂妙术,着实是天下无双。“

    二周心中怦怦『乱』跳,他二人昔日弃周氏而去,便是因族中大修凋零,无人能领会周氏诸多法诀妙意,这才忍痛投了天一神宫。实指望能得授周氏妙法,哪知道那名周姓修士始终是吞吞吐吐,缠着他问上十日,也未必能得一两句真言妙诀。

    六修皆是怀疑,此次怕是被骗了,但当初既然已弃族而去,又怎便回头?此次二修收到金符传讯,就不免动了心思,要回本族瞧瞧,虽是心存不良,也有心怀故主的一点意思。

    周孝文此时已是满头大汗,叫道:“那醒魂诀便是老祖也未必能明悟三分,你怎的反倒知晓?嘿嘿,你虽识得符文,只怕未能尽知其妙。“

    原承天也不反驳,而是继续道:“三魂天地命,六魄各有司,天冲灵慧气,四魄实为力,五魄中枢六魄精,七魂为英不可寻。常人唯有六魂在,我有妙法修七魂。此魂修来不寻常,好似睡狮梦中醒,先固天冲仙基强,再醒灵慧妙无方“

    周孝文与周孝峰喜的浑身发颤,二人相视一眼,神情又羞又悔。

    周孝文迭声道:“执事,你再念来,你再念来。“口中既称原承天为执事,这是仍将自己视为周氏弟子了。

    原承天微微一笑,又道:“四魄醒来惊世间,翻江倒海只等闲,五魄修得心境稳,天地崩塌不动心,六魄去芜存其菁,如此心中存其英,醒魂妙诀世间无,非我周氏不可听。“

    念到这里,住口不言,只管瞧着二面,面带思索之『色』。

    那原承天朗朗念来,刹时四下皆寂,空中诸种法宝光芒,杀气刀气皆无,空中地下所有修士,皆在侧耳倾听。

    周孝文听罢此言,不由喃喃念道:“醒魂妙诀世间无,非我周氏不可听。“一连念了三遍,忽的潸然泪下。

1065章 身在天一心在周

    黑蟾见周孝文动容,立时大喝道:“周孝文,昊天周氏弟子,体内皆是流着同一血脉,任你走到天边去,你仍是姓周,你此时还不回头,更待何时?“

    周孝文颤声道:“是。“话虽如此,神情之中仍是犹豫不定。

    黑蟾又喝道:“此刻本族虽是人才凋联,但天降承天于本族,玄承无双,灵慧天成,以仙修之境而明悟醒魂妙诀,周氏中兴在即,你此刻不回头,更待何时?“

    周孝文叹道:“果能回头?“回头瞧了瞧周孝峰,那周孝峰亦是一声叹息。

    周孝峰道:“我与孝文兄就算有回归之志,却无颜去见昔日同宗,此身已陷污淖,也就如此罢了。“

    原承天听到这里,已明白二修心意。

    自己所泄『露』的醒魂诀委实不多,但已打动二修,看来二修在天一神宫那里,怕是不够得意。只是二修皆是极道之修,昔日在周氏之中,应该也是风光无限的,此刻若是回头,岂不就成了反复小人。

    于是道:“两位仁兄,若心中存有同族之情,在哪里都是一般,周氏此刻虽是势微,可根基非同小可,『乱』心诀与醒魂诀若能修成,当可与天昊天诸族争衡。“

    二周听到这里,皆是缓缓点头。

    原承天又道:“只在『乱』心诀与醒魂诀的诸多奥妙,亦随着本族多位大能之修弃世而去,不复为人所知,在下虽略具灵慧,若想完全参悟两诀秘奥,也不知要经过多少岁月,二位仁兄若能于天一神宫处窥得其秘,反哺周氏,则为周氏最大功臣。“

    二周神『色』一亮,知道原承天这是在为二人铺垫后路了,若是二人能在天一神宫探到周氏两大妙诀的些微奥妙,岂不是就算是立下了大功,那么此次叛周氏而去,也就能圆说得过去了,再次回归,也不损二修颜面。

    周孝文喜动颜『色』,道:“执事此言意味深长,在下心领神会。“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我限于境界不足,『乱』心诀自是无法修成,但那醒魂诀或因与我大为有缘,倒也悟出了六七成,二位仁兄若是不弃,承天颇愿一吐为快,想来以二位玄承,定然有以教我。“

    原承天这是正话反说,顾忌二周面子,否则以他仙修之士的身份,却要以胸中玄承指点二修,二修就算明知他说的是玄术妙道,也断然是不肯的。

    二周越听越喜,道:“同为周氏一脉,执事何必客气,若能与执事谈玄论道,实为望外之喜。“自然也不敢说”指教“二字。

    当下就邀二周回到宅院之中,选了处静室与二修开说醒魂诀。此间只有黑蟾随侍在侧,其他周氏弟子,限于境界低微,便是在座听闻也与事无补,也就只好罢了。

    原承天结合自己的胸中玄承,将悟出这六七成醒魂妙诀的精微之处,一一向二周坦『露』无疑,二周毕竟是极道之修,于某些关键处,也只是欠缺一些顿悟罢了,因此听罢原承天的心得体会,皆是大有收获。

    不仅如此,二周在族中经年,对周氏诸般妙诀的心得,自然比原承天知道得更多,双方放开心胸,不敢有丝毫隐瞒。只因双方明白,此次谈玄论道,关乎周氏日后数百年甚至数千年气运,怎能不尽心尽力?

    原承天此刻虽暂掌周氏族务,可毕竟是姬春山亲手选中的,只怕一离了此处,就要在姬氏本族担负要职了,一旦在仙会之上崭『露』头角,只怕更无机会回到周氏族中。

    因此双方这种谈玄论道的机缘,日后实不知能否重现,不趁此时互通有无,岂不是天下憾事。而黑蟾身为族兽,正好可将诸修所言一一记在心中,日后传之族中后辈弟子,亦是黑蟾的本份。

    于醒魂诀一事上,经二周补充,大约已悟出了七成,越是悟得多,原承天越是发现,醒魂诀实为无上妙法,或为天下仙修之境,周氏既有此等妙法,可见渊源不浅。

    原承天就问道:“孝文兄,以在下观之,本族所存法诀,皆为造化之术,不知本族来历如何,竟有这等逆天之术。“

    周孝文见原承天问起此事,自是意兴遄飞,笑道:“承天果然灵慧,窥一斑而知全豹。说到本族来历,实与朱雀有关。需知当初创世世尊造人,先是亲手取莲池畔无量玉山之美玉,临池照影,依照自身模样,将美玉分成十块,精雕细琢。玉成之后,覆以莲瓣一叶,再将自身一口先天无上清浊之气,吹进玉人之中,十人遂生。这十人皆拜世尊为师,后为仙庭十大神执。“

    原承天点头笑道:“只是如此造人,却不知要造到何时了。“

    周孝文亦笑道:“世尊亦知此法不妥,遂就取莲池中之池泥,多造人族,再由朱雀将一丝太一神火注入其中,这批泥人遂为昊天人族之祖。后世仙修之士,大多从此出。而我大周氏,便是这第一批泥人,天下仙修之祖,周氏自然亦在其列。“

    原承天道:“我周氏果然是渊源流长。“

    他故意以此事打动二修,亦是想唤起二修的同姓同宗之情,果然周孝文提到周氏来历,胸口顿生豪气,可见其本心是不肯弃族而去的。

    周孝峰亦道:“我周氏诞生之初,因居于东方,便受朱雀统辖,与朱雀交情不俗,其后昊天界初成,我周氏便迁至昊天,实为昊天创始之族,族中所留仙法妙诀,怎样也不比其他仙族差了,只叹近年来时运不佳,才落到这步田地罢了。“

    原承天心中恍然,他一直觉得,周氏醒魂诀与朱雀的太一神火,有诸多相通之处,如今看来,周氏与朱雀,果然是大有渊源。醒魂诀若能完全大成,自己的境界修为,自然焕然一新。

    又问道:“我观本族信物金符之中,实藏一字无上真言,却不知这金符来历如何,这符中所藏真言,又不知是怎样的来历。“

    周孝文叹道:“承天,本族之事,事事也瞒不过你,你可称得上是天下第一有心人了,本族因你之故,或可真的再度兴起,我等躬逢其盛,与有荣焉。“

    又道:“此符本就传自仙庭,暗藏天地法则,与禅修的传讯之术,实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世人皆知禅修传讯之术天下无双,却不知周氏亦有妙术。但关于此符的奥妙,孝峰兄知之最详。”

    周孝峰也不谦逊,就道:“当年上一任老祖在世时,在下有幸随侍在侧,虽只有短短三日,却是受益无穷,有一日老祖就对我说道,这金符之中,藏有无界真言一字,此字为天下至强法则,但因过于玄奥,本族历代老祖虽然极力参悟,也始终悟他不透,看来是没机缘了。而当年老祖猜测,此字当为一个空字。“

    原承天心中莫名的激动起来,只因这个空字,实与自己所悟大有相联,如今连周氏昔年老祖也这么说,看来是相差不远了。按捺住狂跳之心,问道:“却不知这个空字,有何妙用?“

    周孝峰道:“承天,你试想来,只要你的名姓入了这道金符之中,任你在昊天任一处,借此金符传来的讯息瞬间便至,这可不就是视空间距离为无物了?可不就是一个空字?想来此字若能明悟,就算不能瞬间周游诸界,但在昊天之中,应该可自由往来,任你如何距离,皆可弹指到达了。“

    周孝文道:“既然此字有如此威能,必定奥妙异常,怕是难以参悟,我周氏历代老祖尚且不能,我等也只好望而兴叹了。“

    周孝峰亦叹息不已,道:“本氏诸多妙术,也与这金符中所藏真言一般,虽有偌大威能,只恨无人明悟。“

    原承天虽不说话,可心中已暗暗立誓,自己虽非真正的周氏弟子,但既然来周氏走一遭,怎样也不能白白错此机缘,定要为周氏日后存续,留下些因果不可。

    如此一来,自己除了青毫神光之外,又多了醒魂诀,『乱』心诀,金符真言三项,需要日后慢慢参悟。仙修漫漫长路,实不知止于何时,但心中既有所求,倒也觉得踏实的很。人生在世,第一怕空,第二怕闲,“空闲“二字,实不知误了多少人了。

    二周与原承天相谈半日,其实心中已然是归属周氏了,只是仍需立些微功,方能安然回府罢了,此事大家心照不宣,倒也不必深谈。

    其后原承天就问起天一神宫之事,天一神宫在昊天多年,但一直都是遗世独立,就如同清流一般不理外务,起码在原承天当年,天一神宫之名并不算如何响亮。

    可此次重返昊天,却发现天一神宫蓦的高调起来,想来其中必有缘由了。

    周孝文见问起此事,不由的将眉头紧锁,道:“承天,在下此刻虽心属周氏,可天一神宫之事,实不敢多言,天一神宫经多年苦苦经营,目前势力非同小可,以在下看来,只怕不亚于任一仙族了。“

    周孝峰则道:“有一事倒不妨说将出来,此次仙会,只怕与他日大不相同了,参会的仙族未必就是十族而已。“

    原承天动容道:“难不成天一神宫竟有志参与仙会!“

1066章 万里驰援急向西

    周孝文道:“若非这次投效天一神宫,先前在下怎样也不敢相信,天一神宫的势力居然已如此强大了。此刻天一神宫大修如云,大罗者一人,金仙者四人,太虚境界者最多,绝不会少于三十人了,极道仙修境界者更是数不胜数。”

    原承天道:“这样说来,其实力虽不能与苏姬元杨相提并论,却足可以与其他仙族相争,只是仙会的名额,又如何能擅自增加?与会仙族定然是不肯的。”

    周孝文道:“若是有五家仙族力荐,仙族的名额亦是可以增加的,如今天一神宫正四处派出使者,与各大仙族周旋,原本以为定然被拒,哪知却有三家仙族已然承诺下来。”

    原承天道:“天一神宫的手段倒也了得。”

    若想让仙族同意增加仙会名额,就好比是割肉一般,怎会轻易同意?而天一神宫的手段,若非诱之以利,就是以力相『逼』。但天一神宫再强,也绝不可能压制得住任一仙族。那仙族是怎样的积淀,怎会轻易被压制的,因此天一神宫只有利诱一途了。

    可话又说回来,这昊天界的仙修资源,成已被十大仙族占据了,天一神宫又能出得起怎样的利益,让十大仙族动心?

    周孝文瞧见原承天的神『色』,已知其心意。他道:“天一神宫究竟用了怎样的手段,去说服仙族,在下位卑职微,自然也是不甚了了,在下只是偶尔听说,天一神宫似乎是发现了几处昊天秘境。”

    原承天讶然不已,道:“昊天秘境,又是怎样的所在?”

    周孝文摇了摇头,道:“在下也只是听过这个名字罢了,至于具体的情形,又如何能知,此事当为天一神宫最大的秘密了,也是天一神宫说服仙族最大的本钱,又怎会轻易泄『露』的。”

    原承天对昊天秘境一事,也是首次听闻,想他当初在昊天界数千年,此事竟没有半点传闻,可见发现昊天秘境,也就是近些年的事情了。

    那昊天秘境既然能被天一神宫拿来,做为说服十大仙族的条件,可见这秘境非同小可,此事是福是祸,一时间也难以判断。

    二周不敢久留,便起身与原承天告辞,既然醒梦诀已被悟出七成来,那么对其他四名仍留在天一神宫的周姓修士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好消息,足以让这四人回心转意,重回周氏了。

    六人只需略立功劳,就可大大方方的重返周氏,想来以周氏目前的局面,族中弟子又如何不肯,自然是会尽释前嫌的。

    周孝文道:“此次回去,定要将秘境一事探个明白,也算替本族立个功劳,而有关本族散失在外的玄妙功法,自然也要极力收集才是。“

    原承天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一切以『性』命为重。“

    二周应了,这才跃到空中,恋恋不舍而去。

    原承天送别二周之后,重回宅院大厅,先向姬春山传去一道信诀,告之周氏情形,自己一时间也无法赶赴姬氏本族,总要先炼成三转补天金丹不可。更告知姬春山自己意图整理周氏心法妙诀一事,希望姬春山能略施援手。

    半日后姬春山亲自传来信诀,允其所请,让原承天处理完周氏相应事务,再回姬氏本族。

    原承天得了姬春山的信诀,这才放心,就在周氏的丹房中住下,一边等候外出修士的消息,一边静修。

    数日之后,有姬氏修士前来,交给原承天一块玉牌,原来姬春山得知原承天要整理周氏心法,就发动姬氏诸多大修,让诸修尽述与周氏有关的玄承,尽汇于这玉牌之中。

    原承天启牌一视,不由大喜,虽然玉牌之中的玄承,大多与周氏三大基本心法有关,涉及醒魂诀与『乱』心诀者甚少,不过也足见姬春山的拳拳之心,而玉牌之中,亦录有周氏的其他小术,这就使得周氏祖传法术更加完善起来。

    原承天将玉牌中的心法妙诀再一一归纳整理了,足足又花了半个月的工夫,黑蟾见原承天不眠不休,每日忙碌不停,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敬佩。只因原承天这番举动,着实是周氏的大功臣了。

    仙修家族若想在昊天立足,自然以人才为先,可就算有了人才,若是无仙修传承,又如何能有大成就?原承天今日的辛劳,定可在日后慢慢显示出来,周氏弟子承受其惠,实难用笔墨言语形容。

    而原承天本人其实也是获益良多,那周氏此刻虽不足以与十大仙族相提并论,可毕竟根基不浅,其祖传心法,实有诸多令原承天豁然开朗之处,只恨此刻境界不足,尚难领悟周氏至高心法『乱』心诀,否则定有极大收获。

    这时外出寻找丹材的弟子也陆续回来,炼制三转补天金丹所需物资也凑了个七七,以原承天的丹术,就算丹材不齐,其实也可动用虚炼之术,行无中生有之逆天丹道,炼成三转补天金丹来。

    不过原承天发现,外出弟子之中,那两名极道之修一直不曾出现,这二人是目前周氏境界最高者,若是这二人有失,这损失怕是难以弥补了。

    而二修出外多时,却迟迟不见音讯,又怎能不让人担心?上次自己用金符传讯,这二人也未能回讯,这就更让人焦燥不安起来。

    这一日,周承宗匆匆赶了回来,前来丹房面见原承天之后,略叙寒温,缴上收集到的丹材后,就急急对原承天道:“原执事,大事不好,本族那两名大修周孝武,周孝彰,只因携了几件珍奇的物事,竟被那百族修士盯上,如今下落不明,还请执事定夺。”

    黑蟾喝道:“承宗,你这样说的不清不楚,原执事如何定夺?”

    周承宗苦笑道:“在下是在仙集之中,偶然听闻此事,哪里能探个明白?”

    便在这时,姬春山一道信诀传来,信诀所言,恰与两名极道之修有关。

    原来这二修本是外出替黑蟾捕捉灵兽,幸好大有收获,正要赶回来,又收到原承天的金符传讯。二修本对周老祖忠心耿耿,见到是为周老祖炼制三转补天金丹,又如何不尽心尽力,于是辗转诸多仙集,务必要多寻几件丹材来。

    哪知就在仙集之中,被人发现二修身上所携的灵兽非同一般,就此蹑在二修身后,到了僻静之地,与二大起争端,二修不敌对方人多势众,且战且逃,目前是朝着西方去了。

    至于周承宗猜测这些修士出自百族,倒也不奇,只因天下的仙集之中,必有百族修士潜藏其中。而百族之所以难缠,也是因为其足迹遍及昊天界,或明或暗,驱之不尽。

    原承天疑道:“究竟是得了怎样的灵兽,竟惹得他人心动?”

    黑蟾也是大奇,道:“昊天灵兽大多寻常,便是浮罗天河之中,也无多少灵兽让人动心,此事让人大费思量。”

    原承天道:“不管如何,此事不可不管,黑蟾就留在符中,承宗不可惮劳,且与我走一遭。此事也需请姬氏相助不可。“

    周承宗欣然道:“自当奉陪。”

    原承天生怕再出意外,干脆就将已收集到了丹材也尽数收了,让玄焰在青龙塔中先行炼制,如此且行且炼,也不会耽搁时间。

    当下领着周承宗出了周府,再向姬春山传去信诀去,恳请姬春山再探此事详情,也好预作准备。

    但姬春山得知此事,亦也是道听途说罢了,又怎能知道详情?不过却应原承天所请,速派两名极道大成之士前来相助。

    为了方便赶路,原承天让周承宗也入了青龙塔,自己与金偶一传一递,就向西面紧紧的追了过去,一路之上,仍将那金符祭出,告之已有大修来援,也好使二修安心。

    这次金符传讯后不久,忽的收到一道信诀,正是周孝武所发。那信诀也不知怎的,竟是残缺不全,看来是被他人用法术截取了。

    看来先前二修定也发出不少信诀来,可惜没一条能传得出去,这次能传出这残讯来,也只是侥幸罢了。

    信诀上的残缺讯息,唯有四个字,便是“西,山,急,殒“,又怎能看得明白?

    若说拦截他人传音,信诀,在昊天界中,倒也不算稀奇,可是将他人的传音信诀完全截取了,不放过一丝儿去,便是原承天也是闻所未闻。

    其实细想来此事倒也不奇,那仙修之术的变化,本就是日新月异的,种种妙法层出不穷,在某些方面今胜于古,亦是大势所趋。

    原承天将这残讯说给周承宗,周承宗自然是目瞪口呆,道:“这又让人如何能猜得出来?“

    身边的刀君道:“也许这个西字,就是指的西面了,那个山字,也许是指到了某处名山大岳,急字倒也罢了,二修被人追杀,如何不急?至于这个殒字“说到这里,沉『吟』不语。

    周承宗惊道:“莫非是二名大修皆已殒落了?“

    魔晋南白眼一翻,道:“蠢材,若是都殒落了,谁传的这信诀?“

    说到这里,魔晋南先向原承天请了法旨,再跃出青龙塔,两道明眸,就向西方一扫,片刻之后,忽的道:“果有杀气!“

1067章 此兽由来不寻常

    魔晋南本为天地杀气所凝,天地杀气若有变化,自然能及时感知。而原承天神识虽强,于这杀气的感应,却是远逊于魔晋南了。

    就顺着魔晋南所指方向,急速掠去,约行了四五千里之后,原承天的神识之中,仍未探到人影,不免有些疑『惑』了。

    魔晋南却是神情坚决,道:“主人,此方向必有杀伐,晋南若是有错,甘受责罚。”

    原承天笑道:“我怎不信你,只是不曾想到,你对杀气如此敏感罢了,看来天地之灵,果然有他的好处,非我等凡夫所及。”

    魔晋南怔道:“主人有惊天神通,怎能是凡夫?”

    原承天也不解释,唯有微微一笑,魔晋南虽有洞天察地之能,却不知人情,看来日后与她说话,还是实话实说的好,那些个客套骄情,统统是用不着的。

    这时心神中传来一道陌生信诀,信诀中道:“原道友,在下为姬氏弟子,特来助战。”

    原承天喜道:“着实有劳。”

    片刻之后,两名青袍修士连袂而至,皆是极道中乘境界。其中一名修士头戴银冠,手中法宝是一柄乌木剑。另一名修士头戴铁冠,所用法宝为一柄铁戈,样式古朴简素,实为蛮荒之宝。

    到了原承天面前后,二修将手中玉牌朝原承天一晃,那是姬氏修士的身份标识,原承天也有一块。原承天略略一瞧,自是明证无误。

    魔晋南目中除了原承天外,就连姬春山也不会放在眼中,这两名虽是极道之修,她也是视而不见,二修见她神『色』冷傲,皆是暗暗称奇。

    魔晋南自从刀魂刀体合二为一之后,只要心中不动杀机,便与寻常修士无异,他人也很难瞧出她的根底来。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别人怎样也瞧不出她的修为境界来。

    原承天拱手道:“此番为周氏俗务,却要劳动两位道友万里而来,承天心中难安。”

    银冠修士笑道:“周氏既为姬氏辅族,自然是上下一体,周氏之事便是姬氏之事,原兄何必客气。”

    铁冠修士则道:“却不知那失踪的修士现在何方?”

    原承天道:“在下这位侍将,对天地杀气颇有感应,已察出正西方处必有杀伐,可究竟离此多远,目前难知。”

    铁冠修士道:“这就奇了,既知彼处有杀伐,怎的又不知远近?贵侍将所修之术,却又是何神通?”目光就向魔晋南瞧来。

    魔晋南摇了摇头道:“我从来不曾修行过什么神通。”也不细加解释,又将目光转到了别处。原承天瞧在眼中,不由暗暗摇头。

    两名修士见魔晋南孤傲无礼,皆是心中有气。此次原承天被姬春山收为辅族弟子,人人皆知是为仙会之战,极道境界的斗法,原承天已牢牢占据一个名额了。

    在仙会中出战,实为仙族弟子最为荣耀之事,数百年苦修,为了就是这一日,哪知道却被一个外来修士抢了风头。

    这也就罢了,偏偏原承天不过是名仙修之士,这又怎能让诸修服气?

    就有人将此事向姬老祖汇报,虽不敢微『露』不满之意,可只需强调原承天的境界,也就相当于告状了。这是在暗责姬春山用人不当,假公济私。

    不想姬老祖却道:“春山所行之事,实为本座主张。”一句话就消去所有争执,这极道境界的主战修士身份,谁也抢不去了。

    姬老祖此言一出,姬氏诸多极道之修自然不敢置喙,但心中难免不服,因而这次原承天主周氏一事向姬氏求援,应征者极是踊跃,大大出乎姬春山的意料。

    不过姬春山是何等人物,立时就明白诸修心中的想法了,一来他担心原承天此次所遇对手强大,二来也是想让诸修一睹原承天的修为神通,此次所遣的两名极道之修,皆是仙会的备选修士,自然都是姬氏极道境界中的佼佼者。

    如今又因魔晋南不知应对,两名修士心中更忍了一肚子气,就在心中暗暗发誓,此番出手,定要让原承天与魔晋南好好瞧瞧他二人的手段。

    银冠修士道:“既然讯息不明,且让在下探来。“当下纵身跃到高空处,放出目中两道青光,以探四周虚实。

    这是观天之术,原承天也曾修行过,因他所修功法,为昊天第一的紫罗心法,此法修成之后,那紫罗心法运转之时,亦会将这心法逐步提高,此刻原承天在此术上的成就,或可达到大观天术的境界了。而原承天动用观天术时,并无异像,而是深自内敛,比之这银冠修士所学,自然略高一筹。

    银冠修士探了片刻,向脚下原承天和铁冠修士传音道:“离此五千里之处,正西方向,有杀气干云,看来必有极道境界者在那里斗法。“

    铁冠修士道:“这么说来,这位侍将竟是说的对了。“话中略带惊奇。

    银冠修士落将下来,一言不发与诸修并行,二修所施遁术,与原承天的万里踏云术相比,倒也不相上下,可原承天有诸多加持,可就比二修快得多了。

    比不过原承天也就罢了,此人毕竟是姬老祖亲点的主战修士,可是就连那魔晋南的遁术,竟然也高于二修,这就让二修又羞又气了。

    其实魔晋南的遁术也只是平平,但只要四周有杀伐之气,那魔晋南就可借这杀气而遁,越是离杀气越近,越是快捷,就算是超过了原承天也不稀奇。

    因此初时还是四人并列,其后是原承天当先,可行了三千里后,魔晋南越行越快,竟然越过了原承天,变成一马当先之势。

    二修更是心惊,这女修究竟是修了怎样的神通,居然连自家主人也超过了?

    好在魔晋南虽不知礼数,却知道主人不可不敬,一旦觉察出身的越过了原承天,就慌忙缓了下来。

    原承天却道:“这等繁文俗礼且不必理会,救人要紧,你既然去得快,就速去争斗之处,早点替周修解困也好。”

    刀君在青龙塔中听到原承天这话,怎能按捺得住,叫道:“刀君亦愿一往。”

    原承天笑道:“只要你能跟等上晋南,自然也可先行一步。”

    刀君大喜,立时遁出青龙塔,道:“且让大修瞧我的手段。”

    袖中飞出一道金罡来,却在落在数百里处,而这道金罡显现之后,刀君身子一晃,只在眨眼之间,就到了那金罡的面前,这是借金罡而遁,与魔晋南的杀气遁术又是大有不同。

    二女各施妙遁,双双抢在三修前面,原承天也就罢了,二位姬氏修士心中不服,拼命追来,可是二女所行遁术,已远超寻常空间法则,又怎是寻常遁术可比。

    眼睁睁的瞧着二女没了踪影,二修追之不及,只好在心中暗自叹息。魔晋南的来历二人瞧之不出,可刀君则是熟悉不过了,那分明是杨氏的镇族法宝,不想竟落在原承天手中。由此看来,这原承天与诸多仙族也是大有机缘了。

    刀君虽仗着金罡速遁,一时间也能抢在魔晋南面前,却见魔晋南越遁越快,千里之后,就越过刀君了。这时前方法宝光芒冲天而起,瞧来斗得正紧。

    刀君瞧见这些个法宝光芒,反倒松了一口气,只要双方仍在斗法,则证明那位周姓修士尚未殒落。

    她动用眸中神光,就向前方瞧去,只见前方共有六名修士,正围着另一名修士厮杀。奇的是,诸修并不曾在空中斗法,而是齐齐落在地面之上。

    那被围在当中的修士身上法袍早就残破不堪,手中法剑也只剩下一半了,神情憔悴之极,分明真玄大损之像,唯有『插』在身周的四面四『色』阵旗犹自猎猎起舞。旗阵中生出四道光芒,正冲天而起,刚才所见,正是这旗阵之光。

    刀君瞧见此景,心中暗奇,这修士已被『逼』到这步田地,怎的那六名修士还攻不进去?而这旗阵瞧来极是高明,显非这修士所有,却又来自何方。

    就听旗阵外一名修士道:“周孝武,若不是瞧着那灵兽的面子上,你便有十条『性』命,也将你杀了,你莫要不识好歹,速速交出灵兽来,也好饶你『性』命。“

    旗阵中的修士嘿然不语,神情之中,透着几分坚毅,又有几份惶恐。

    阵外修士见周孝武不理会,不由怒道:“道友,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等拼着舍了这灵兽的『性』命,也定要将你杀了。“说罢一扬手中法剑,就要大步进去阵去。

    他刚走了几步,就见从周孝武的怀中,忽的『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来,原来是只小小的灵兽,这灵兽生的好不可爱,瞧来令人心中生怜。

    那持剑修士瞧见这只灵兽,脚步不由得缓了下来,慌忙闭上眼睛,口中道:“你莫要瞧我,这次我下了决心,定要杀了你身边那人,救你出来。”

    可是此修的脚步,终于还是停了下来,再来瞧他的神情,于七分凶蛮之中,已带了三分慈悲。

    刀君见到此景,更是惊讶,那周孝武怀中的灵兽,莫非有感化他人『性』情的能力?这世间又怎会有这样的生灵。

    这时魔晋南一马当先,已冲了过去,未等冲到诸修近处,从空中落下一道光芒,就将魔晋南“扑”的罩在其中。

1068章 两女合璧谁可敌

    魔晋南初时也不在意,这世间能困住她的法术法宝,着实不多,若面对着太虚境界以上修士,她或许还略有忌惮,可刚才目光一扫,知道这六修皆是极道境界,自然不以为然,不想就此糟糕。

    六修在魔晋南近身之前,便有一修士手持一面玉镜,远远就照定了魔晋南,此镜并不曾发出法宝神光来,但却可照出魔晋南的真身。

    从这玉镜之中,可看出魔晋南只是一柄黑气环绕的法刀,六修之中,不乏玄承深厚之辈,就猜出魔晋南或许就是当年魔界魁神丢失的那柄魔刀了。

    从空中落下的这件法宝,就叫做镇魔塔,此塔专为魔修而制,魔晋南虽与魔修有许多差异,可胸中杀气却与魔修一般无二,那镇魔塔中的光芒,便是专克杀气之物,魔晋南被此光照住,全身都动弹不得。

    那祭塔的修士哈哈大笑道:“我寻此刀许久,不想在此处遇见,岂不是我的造化,而若压制这只灵兽,也非此刀不可。”

    另有一修士点头道:“此刀与这只灵兽可谓是互为天敌了,谁能压制住谁,端看谁的修为更深厚些,看来是天赐此魔刀,让我等得此灵兽。”

    祭塔的修士从物藏中取出一柄桃木剑来,将此剑向魔晋南一指,魔晋南的化身顿时就一阵大动,眼看着就要失去化身,现出原形了。

    那化身不过是一点灵气所凝,一旦魔晋南心境大失,刀魂动摇,又如何还能维持?

    便在这时,刀君已然赶到,她清叱一声,将三道金罡祭起,向那祭塔的修士扫落。这三道金罡来是极快,刀君与魔晋南每日较技,情谊非殊,见到魔晋南被这镇魔塔收了去,怎能不急,故而这三道金罡与往日大不相同,隐隐接近了神光的威能,实集合了刀君全身功力,端得不可小视。

    祭塔的修士喝道:“好厉害的金罡。”身子化成一道长虹,急急的逃了开去,就连空中的镇魔塔也来不及收起了。

    奈何镇魔塔虽被留下,刀君除了本能的杀伐手段,又怎知如何收塔,情急之下,将空中三道金罡强行扭转过来,就向这镇魔塔扫去。这也是刀君对魔晋南知根知底,知道这金罡怎样也伤不得魔晋南之故。

    六修中虽逃了一人,被周孝武怀中灵兽暂时感怀了一人,仍有四名修士,就在刀君身侧,四修见刀君要用金罡扫塔,同时喝了一声,齐施手中法宝,向刀君祭来。

    说来这六修甚是厉害,既然已照出魔晋南的来历,又如何看不出刀君的本像,那四件法宝,也非寻常法宝,皆是针对刀君的特点而来。百族修士号称多宝,从此事上也可略窥一斑了。

    第一件法宝是一个布袋,袋中青气先出,将刀君笼罩其中,刀君身不由已,就向这口袋中升了过去。

    第二件法宝则是那面玉镜,此境不仅能照出对手的本相来,亦可发出一道紫光,这紫光与刀君的金罡一触,两种光芒同时一黯。

    原来这道紫光叫做十绝紫光,又名小青毫,与青毫神光一般,专杀仙修之士,只是在威能上只有青毫神光的一成罢了。

    其他两宝,比其这布袋与十绝紫光来,就要略弱了,是为一根缚仙索,一块乌铁印。这两件法宝,都非杀伐之宝,缚仙索可以用来拿人,乌铁印专门压制修士心境,对刀君来说,都可算是针锋相对。

    四件法宝之中,就属十绝紫光让刀君最感头痛,只因此光袭来之后,她的金罡威能与对方相互抵消,威能可就大弱了,而随着金罡威能大弱,布袋法宝的威能就更加突出,刀君被这布袋牢牢吸住,一时间也是动弹不得。

    幸好三道金罡之中,除了有一道金罡与十绝紫光接触到之外,其他两道,仍扫到了镇魔塔上,这镇魔塔虽是仙家至宝,又怎能禁得住两道金罡扫来,立时就裂出一道极大的缝隙。

    这镇魔塔『露』出破绽之后,塔中法则立时消散的干干净净,塔中的魔晋南这时才如梦方醒,她发现自己即将现出原形来,又羞又急,急怒之下,也顾不得体内麒麟所下禁制,左手化一式破器杀,去斩空中布袋,右手化出圆缺刀,直取那持镜修士的咽喉。

    只因心中杀气一现,麒麟禁制立时生效,心中痛苦,实不可当,但魔晋南动心杀人,原是为了刀君,心中就想道:“刀君为了救我,才会陷入困境,若被那修士收了去,岂不是要担一世的污名,今日就算再苦十倍,也誓不回头。”

    不想这念头一起,那心中痛楚莫名的就减去了一半,这让魔晋南又惊又喜。

    心中就想到:“这麒麟所设禁制,倒也不是全然不讲道理,原来我若是为他人开了杀戒,麒麟倒是会体谅一二的。只是犹存一半苦痛,分明是提醒我,那杀人总是不得已而为之,便是十恶之赦之人,也必有不死因由。”

    经此一悟,魔晋南对生死之事,已是略有所悟,原承天与魔晋南本是心神相通,探到魔晋南心中这般想,又是欢喜,又是叹息,自己与麒麟的一番苦心,总算没有白废。

    魔晋南今日对生死略有领悟,自是远远不足,更谈不上全消胸中杀气,生出慈悲之心,可她对刀君生出情谊来,却是个可喜的变化。

    布袋修士见魔晋南动用破器杀,慌的急将布袋倒转,以袋中青气抵御这式破器杀,否则这破器杀若是真个儿触到布袋,以这破器杀的暗藏神通,必使这布袋法宝大损了。

    而魔晋南施出的另一式圆缺刀,则非那持镜修士所能强接,急忙也化一道青气,避到一边。

    刀君得了魔晋南之助,嘻嘻笑道:“晋南妹子,这次可多谢了。”

    魔晋南道:“我不助你,难道要助他们?又谢我作甚?”觉得刀君此言着实不可思议。

    刀君脱了那布袋青光的笼罩后,精神大振,这时那缚仙索已将身子牢牢捆住,乌铁印也在她的额头之上,结结实实的来了一击。

    可刀君本是刀气化身,又怎会被那有形之物索缚住,身子只一晃,就从缚仙索中挣脱出来,至于头顶的乌铁印,更视若无物,再手起两道金罡,一道将缚仙索一劈两半,另一道则将乌木印在空中打了几个跟斗,被撞出数百里外去了。

    那周孝文之所以能撑到现在,便是因为得了原承天的金符传印,知道大援很快便至,这才有信心与对手苦苦相持。不过这六名对手也极是厉害,若是以周孝文平时的手段,只怕早就身死魂灭了。周孝文的同伴周孝彰,就是不幸殒落了。

    此时见到二女来救,初时大为失望,此刻则是转犹为喜,忙叫道:“两位仙子,务必小心,这六修手段极多,切不可因一时占了上风而失了谨慎。”

    刀君道:“你只管安坐在那里,少时等我们退了对手,自来救你。”

    这时六修齐至,都围在二女身边,只因六修看得明白,若不能打发了刀君与魔晋南,又如何去取灵兽,那周孝文身边的旗阵来历不凡,也非等闲可破的。

    持镜的修士喝道:“两位仙子,我们在这里斗法,与你何干,兀自前来捣『乱』,惹恼了我们,连你等也一起拿了。”

    刀君哈哈大笑道:“我倒要瞧瞧,你有何手段能拿得住我。”

    心中忖道:“大修随时便至,我若能趁着大修未至之前,将这六修打发了,岂不是妙事一桩,也显我刀君的手段。”

    想到这里,目光在六修身上一扫,这是要寻出一个略弱的修士,也好突施奇招,伤了那修士,这是各个击破之计。

    不想人选还没择好,魔晋南已然再次出手了。

    刚才魔晋南施出的那式破器杀虽被布袋修士收了去,可魔晋南只需玉掌一摆,就可重新生出刀诀来,仍是十指宛在。此刻左手再施一式魔刀诀,乃是魔刀三杀中的破魂杀,此式若是击中对手,对手元魂定然被这一刀斩碎,端的是十分厉害。

    而右手也再出一式,是为血月刀,亦是魔晋南常用的手段。

    两式刀诀,皆向那布袋修士奔去,只因此人手中布袋,对刀君与自己皆有克制之能,不将此修压制住了,又如何应对其他对手。

    在六修之中,这布袋修士的境界亦是最强,是为极道大成境界,若能一举拿下此修,当下震慑住其他修士,或可不战而胜了。

    布袋修士见魔晋南双刀祭来,也是如临大敌,忙将手中布袋对准的魔晋南,便想故技重施,再收魔晋南两式魔刀诀。

    这两式魔力诀中,布袋修士已然瞧出,就属破魂杀最令人头痛,好在有这件布袋法宝傍身,只要不让这式刀诀触到身子,倒也无事。

    布袋中青光大盛,果然将魔晋南的两式刀诀收去,刀君暗叫可惜,无论是自已还是魔晋南,都不可能源源不断的发出金罡刀诀,二女用出一式,就少了一式,总是有个限度的,魔晋南情急出手,未免也仓促了些。

    布袋修士收了两式刀诀后,不由大笑道:“原来仙子的手段,也不过如此。”就在这时,耳中听到“嗤”的一声轻响,却不知何故。

1069章 为争闲气需尽力

    布袋修士惊觉回头,赫然发现布袋裂了一道缝隙,一道刀芒正从这缝隙中窜出,洋洋飞到空中去。而随着这布袋破损,一口青气也四散而出。

    这刀芒暗藏碎金切玉之法则,显然绝非刚才那道破魂诀。对极道境界的修士而言,一道法诀暗藏的法则自可轻易判断出来,布袋修士刚才敢用布袋法宝去收两道魔刀诀,也正是因为判断出两道魔刀诀的法则破不得这布袋法宝。

    不想那魔晋南暗将破器杀蕴在破魂杀之中,居然就骗过了布袋修士,等到布袋修士将此刀诀收去之后,破器杀便大显神通,一举破了这布袋法宝。

    布袋修士见法宝有损,怎不心痛,这布袋名乾坤混元一气袋,内藏天地间一口至清之气,可谓是无所不纳,无所不包,实为强力法宝。但无论是怎样的法宝,皆需用五行之物炼制。不巧这破器杀所藏法则,却是专破五行之物,如此一来,就是这混元一气袋的克星了。

    世间之物,皆是相生相克,任你法宝如何强大,也自有那天生的克星在那里候着。布袋修士心痛的倒不是那口布袋,而是布袋中的这口清气着实来之不易,此刻见清气涣散而去,哪里还有心思留下来对敌,慌忙遁风而去,追逐那道清气去了。

    魔晋南此次巧用计策,终于退去了一修,只是六修中只去了一修,魔晋南心中又怎会丝毫喜意,再施两道魔刀诀,就向那持塔修士祭去。

    这持塔修士刚才险些让她现了原形,心中对其自是恨极,这两道魔刀诀一为破魂杀,一为破罡气,这分明是要取这修士的『性』命了。

    魔刀三杀七诀之中,三杀最强,但每一杀皆要大耗心神,此次双杀同施,这已是拼命的架式。

    两大杀式之中,破罡杀在前,而破魂杀在后,原来那破魂杀只能破得了修士元魂,若遇到修士的法宝法像法身之宝,往往就是无能为力了。

    好在这破罡杀却是专破修士的法像与法身之宝,唯独不能破器破魂罢了。如今两杀同施,正好相互补充。

    说来若是三杀同施,几乎就可立毙对手了,但以魔晋南此刻修为,就算两杀同施,也是勉力为之,又何谈三杀同施,只盼日后修为大进,才可三杀同施,大显威风。

    持塔修士见两道刀诀气势汹汹而来,又有刚才布袋修士的教训在前,怎敢有丝毫大意。那魔刀诀速快极,若想逃之夭夭几乎是不可能了,唯有与其大斗玄承法术,方显手段。

    灵识在两道刀诀上一扫,已略知刀诀的根底。这是达成极道之修境界后,灵识必生的玄承,见到对手的法术法宝,心中立成反应,非低境界者所能相比。

    刚才魔晋南正是利用这个特『性』,欺过了布袋修士,而此刻持塔修士,亦是同样利用此技,识破二式魔刀诀的特『性』。

    持塔修士不慌不忙,左手在空中一抹,一道法诀便生,此为抹诀手法,比起掐诀来又高明不少,原承天就算修为胜过极道之修,可未到这个境界,也是使不出这抹诀手法的。

    抹诀手法的妙处,就是一个快字,数指暗蕴法诀,随手一抹,可不比五指轮转便当了许多?

    随着持塔修士左手的抹诀之法,空中现出一名修士来,形容相貌与持塔修士一般无二,就连气度灵压,几乎也分不出两样。原来这是持塔修士化出一道虚识,引去那两道魔刀诀,此为祸水东移之法,只是牺牲了一点虚识而已,怎样也是值得的。

    魔晋南虽能识出这空出的虚识,奈何两道魔刀诀已出,又怎能随之而变,就见两道魔刀诀一前一后,奔着这虚识而去,先是破罡杀往那虚识上一撞,将这道虚识撞了个形神焕散,其后破魂诀将这虚识打了个魂飞魄散,在空中化为一团光影。

    但持塔修士虽是牺牲了一道虚识,毕竟也破了魔晋南的双杀夺命之术,而魔晋南一时间也不可能再次动用双杀之术,算来仍是便宜的。

    魔晋南受此小挫,心情怏怏不快,那边刀君笑道:“晋南莫急,我来替你出口恶气。”

    双袖一摆,两道金罡已出,施祭这两道金罡时,刀君并未动用全力,但金罡上神光宛然,看来刀君的修士再进一步,就算没有竭尽全力,也可施出神光了。只是此刻金罡与神光同在,尚不算是完全晋升神光境界。

    持塔修士心中暗暗叫苦,怎的二女都冲着自己而来,其他四位修士,就是死人不成?

    其实诸修袖手,也是形势使然,刚才诸修对二女齐齐动手,除了布袋修士与持塔修士之外,其余诸修,皆没能占得便宜,这也使得诸修出手之时心中犹豫。促之间,实不知该用何种法宝法术对付二女了。

    刀君与魔晋南抢在此刻动手,也是天生的机敏所致,怎样学也学不来的。

    两道金罡神光同时袭到,持塔修士只好重『操』旧业,再抹出一道虚识来,只盼能将刀君的金罡神光也同样化解了,到时诸修回过神来,就可齐齐动手,将二女压制住了。

    只可惜持塔修士虽识出金罡的特『性』,却仍是低估了金罡的威能,那金罡刹时击到虚识上去,无声无息之间,就使空中金光『乱』舞,一道虚识就此化为无形。

    但两道金罡,也只是减去三成威能罢了,仍是直奔持塔修士而来。

    持塔修士叫道:“抵御不得了。”身子再化一道长虹,堪堪避到一边去。

    这身化长虹之术倒也了得,两次都使持塔修士避过劫难,这样的身法,也不是容易就施展得出的,就见持塔修士满脸通红,这是真玄不济之兆。

    身边四修瞧见同伴这样的神情,知道若再不动手,六修中又要少了一个,也不管所要动用的法宝法术是否有效了,就将五六件法宝,三道法诀齐齐打向二女。

    空中法诀与法诀交织在一处,别说是魔晋南与刀君,就算是原承天在此,也着实无法一一辩得出来,二女又怎敢托大。那极道之修的手段,谁也不敢小看的,说不定其中就有一两项法术,一两件法宝正好是二女的克星。

    好在四周杀气冲天,魔晋南借这杀气而遁,可谓是身随意动,瞬间就可转移到别处了。

    刀君刚才亦祭出了数道金罡,其中有一两道尚未消失,也同样可借着金罡遁术,刹那间移到外间。

    双方这一场大斗,直令人眼花缭『乱』。就在二女纷纷闪避之时,原承天与两名姬修士同时赶到了。

    原承天刚才的遁速虽是快了两名姬姓修士半拍,可二修自忖,自己好歹也是姬氏嫡姓修士,风头怎能被一名仙修之士压过了?于是在接近斗场千里时,二修同时祭出法诀,将身子化成青光,急急赶来,终于是与原承天同时抢到。

    二修所施法术,名为青光遁地术,与持塔修士的身化长虹,其实是同样的急遁之术,只是这样的遁术,自然是要消耗大量的真玄的。

    姬氏二修自恃境界比百族修士为高,就算事先牺牲一些真玄,但能抢先一步到达斗场,也总比失了面子要好。

    姬氏二修也不说,有心要在原承天面前一展神通,银冠修士亦瞧准了持塔修士,手中乌木剑祭了出去,叫一声:“着!”

    这乌木剑祭到空中后,就化成一根巨大的木剑,缓缓向下一沉,不想随着这木剑一沉,就生出百岳之力来,持塔修士身子感受其重,叫道:“厉害。“慌忙抹出一诀,去迎向此木剑。

    此修好不倒霉,就因第一个向魔晋南动手,就被人记在心中,任谁都将他视为首要目标,这乌木剑剑势沉重异常,这百岳之力,只怕远远没有发挥出潜能来,必定还有后招,因此持塔修士虽是抹诀支撑住了,可心中仍时时牢记脚底抹油战术,不肯与来人力拼。

    哪知那乌木剑亦是奇宝,这边施出百岳之力,那边就大发乌光,从空中向持塔修士罩下,而这道乌光就好似铜墙铁壁一般,持塔修士身陷其中,居然就是动弹不得了。

    持镜修士瞧出不妙来,叫道:“这是混沌乌木,有一道混元之气来,不可大意了。“

    一道说着,一边就将手中玉镜,朝着银冠修士一晃。镜中的小青毫再次施出。

    银冠修士正专心与持塔修士斗法,若想分心去对付这面玉镜,就怕把持塔修士放走了,正在犹豫,那边铁冠修士笑道:“你的对手是我。“

    将手中铁戈急急向持镜修士刺来。

    这铁戈虽只是随手一刺,却有一道兽吼之声隐隐传来,持镜修士听到这兽吼之声,身子微微一怔,看来这声兽吼,竟有慑魂之能,一在原承天听来,则分明听出那是一字慑字诀了。

    这件蛮荒古物果然是了得。

    持镜修士见自身受攻,也就顾不得去援助同伴了,忙将玉镜急转,小青毫转向铁冠修士扫至。

    另外三位修士,也齐齐动手,目标皆是铁冠修士,空中数件法宝,在铁冠修士身边飞舞不休。

    法宝齐施最大的好处,就是在这方寸之地,会形成极强的灵压来,铁冠修士虽是大成之修,在这刹那间,也是大感吃不消了。胸中一口真玄不足,手中铁戈不由得迟缓了下来,刚才施出急遁之术的敝处就此显现。

1070章 各逞妙法争短长

    姬姓二修虽然同处斗场,且相距颇近,可因对手法宝祭施目标不同,所承受的压力也就完全不同。

    银冠修士专心与持塔修士斗法,其他诸修诸宝,则完全由铁冠修士承受下来,这是二修早就形成的默契,只盼银冠修士能以乌木剑之能,尽快压制住对手。铁冠修士多撑一时,银冠修士就多一份胜算。

    此策虽好,却苦了铁冠修士,他刚才动用青光遁地术时,真玄已是大耗,此刻在诸般法宝的压力下,真玄流逝更快。而一名修士所受的外界压力,就会同步在心境中反应出来,外界压力越大,心境越易动摇。心境修行之难,由此可见一斑。

    铁冠修士极是要强,明知原承天亦在身侧,却也不肯去求援,甚至在神情上也不愿流『露』出半点来,只盼能以自身力量,将百族诸修齐齐打发了,才显自家手段。亦在姬老祖与姬春山面前,做个无言的抗议。让二位明白,姬氏选原承天为主战修士,终究还是错了。

    心中既有此念,也就咬了咬牙,强撑着回过铁戈,在铁戈上猛的一拍,铁戈再次发出一声兽吼,身边诸修被这兽吼之声震得心境一动,不敢『逼』人太甚,齐齐后退了数十丈。

    诸修心境动摇,那么祭在空中的法宝也会受到感应,自然也不像刚才那样『逼』得太紧了。

    这时刀君与魔晋南亦缓缓回转斗场,却不动手,而是在旁细观姬姓二修与百族五名修士斗法。

    说来二女虽是天地之灵,杀伐手段天下无双,可毕竟修为尚浅,平时遇到低等级的对手也就罢了,此番遇到的对手皆是极道之修,就发现刚才一番交手,大耗心神法力。此刻虽然不能说毫无一战之力,却不敢再轻视对手了。

    原承天亦是负手而立,闲看诸修斗法,就好似此事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

    以原承天的灵慧,怎不知二姬心事?既然两位姬姓修士想一展神通,与自己争个短长,自己又何必与他们争功?那些个虚名,他是向来不放在心中的。

    而从诸修斗法上,亦可瞧出昊天极道之修的修为神通,又是到了何种程度,这样的经历亦是难得。

    自己若想与九珑成就双修之盟,就非得在仙会上大显神通,以博得苏氏老祖垂青不可,虽然以原承天的『性』情,那样的行径或有哗众取宠之嫌,可既是为了九珑,便是再难十倍的事情,又有何妨?

    姬春山将自己收为姬氏辅族,固然有成全自己与九珑之意,亦是盼着自己能为姬氏在仙会上立下功劳,而自己的对手,自然就是极道之修了。

    若自己能以仙修境界,却在仙会上大发异彩,击败极道之修,姬氏自是面上有光,自己与九珑之间,也会少了许多阻碍。

    想来到时仙会极道之战,必是极道大成之士,原承天今日逢此良机,可以一睹姬氏极道大成之修的手段,亦可推此及彼,一窥昊天极道大成者的神通如何。

    铁冠修士刚才虽逞强施出青光遁地术来,大耗真玄,可经刚才铁戈中的兽吼之声,却使战局转缓,自己也得了喘息之机,可见极道大成之士,果然了得。

    不过这战局上的停顿,也只是一瞬间罢了。五名百族修士心中明白得紧,今日对手虽众,可刀君与魔晋南锋锐已挫,原承天不过是仙修之士,殊不可虑,唯有这两名姬氏极道大成之修,才是真正对手。

    而这五名百族修士中,那持塔持镜修士,虽非极道大成之士,可亦离大成不远矣。这样算来,百族修士在局面上是稳占优势的,只不过刚才被刀君与魔晋南一顿搅局,才使得诸修狼狈万分,此刻静下心来,循常法与对手斗法,又怎能吃亏?

    就见持塔修士再祭一件法宝,此宝为一明晃晃的短刀,这短刀祭出,刀芒足有两丈,刹那间就破了乌木剑光,持塔修士摆脱了乌木剑光的笼罩,手指又在空中一抹,再次化出一道虚识来,这道虚识手持一柄金锤,向银冠修士狠狠砸来。

    说来修士的虚识,虽及不上本体的威能,亦是极难破解的,刀君魔晋南能破虚识,靠的是先天生就的手段,而这世间又有几个刀君与魔晋南?

    因此持塔修士化出这道虚识后,银冠修士压力大增,想一举压制对手,却又谈何容易?只好收了速胜对手之心,先来个见招拆招,见宝破宝,稳住阵脚再说。

    银冠修士将这乌木剑一拍,那乌木剑一分为二,一柄持在手中,做为防御之宝,另一柄则迎上虚识的金锤。这样化器的神通,倒也不亚于持塔修士化出虚识的手段。

    只是银冠修士既然无法速胜对手,他与铁冠修士先前定的计策可就落了空,而对手也知道二修的心思,也没有分兵来斗,而是将计就计,四修皆围着铁冠修士,反倒让铁冠修士险像环生。

    这世间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计谋,总要因着局势的变化而定。如果说,刚才铁冠修士牺牲自己,为同伴速胜赢得时机,算是一项妙策,此刻却是做茧自缚了。

    这边铁戈上兽吼之声刚刚止歇,四修就重新围了过来,四修同时暗施静心法诀,使得心境稳固住了,于是空间的诸般法宝威能再次增强起来。

    那四件法宝,乃是两件法剑,一柄铁如意,一粒银莲子。

    这四件法宝,各自奥妙不同,亦显示出极道之修的修为神通,比之极道境界以下之士,其手段花样多了数倍。

    两柄法剑之中,一柄为杀伐之器,此剑经百日地火精炼而成,不靠法宝光芒杀敌,而是专凭自身锋芒取胜,修士寻常的护身金罡,轻易就会被此宝破了。

    另一件法剑,则是一件祭宝,这法剑上放出一道法诀,这道法诀形成一团烈焰,在空中熊熊燃烧,一团巨大的火球平平向铁冠修士撞去,若被这火球撞着,还不烧个皮烂肉焦?

    那柄铁如玉,是持镜修士所祭,那玉镜虽好,可祭施时要动用灵识,此刻既然占了上风,又如何肯妄动玉镜?好在这铁如意是一件重宝,此宝祭到空中时,就有五十岳的力道,虽不算极强,可此宝每下压十丈,就陡增五岳压力,离铁冠修士越近,压力可就越强,等到这铁如意离铁冠修士头顶数丈时,岂不是就有百岳之力?

    就算不论及其他诸宝带来的灵压,便是这铁如意的百岳压力,就迫使铁冠修士抬头举手备感艰难,想要祭法施宝,哪里能那么容易。

    至于第四件银莲子,则是一件暗宝,此宝也无多大的妙处,胜在其势极快。那铁如意自百丈高处压下来时,这银莲子已回来七遭了。这件法宝倒也不想伤敌,其目的不过是在搅『乱』铁冠修士的心神罢了。

    对手四宝各有巧妙,若是换了寻常修士,哪里能够敌得住,只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但这铁冠修士有心要在原承天面前逞雄,便是今日粉身碎骨,也不肯退后半步。而修士的心气,于斗法之中实有绝大用处。就算你神通强大,若是上来就心生怯意,也会轻易被人压制了,再一旦被压制住了,那心境越来越不稳固,终至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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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若是『性』情坚强,就算是稍弱于对手,也不见得就要落败。原承天时常越界诛敌,于此最有心得。

    铁冠修士静下心来,手中亦是妙招纷呈,要将对手四件法宝一一化解。

    对那件杀伐之器,只需将铁戈祭出,这件荒蛮之宝,怎样也不会弱于对手的法剑。两件法宝在空中一触,那铁剑先吃了个亏,就被铁戈打下一块来,虽然尚可使用,毕竟是吃了苦头。

    至于那团火球,铁冠修士亦是不慌不忙,伸手在胸口一拍,口中喷出一团清气,此清气为先天养成,乃是平时修行之时,择天地最清最纯之气,存之于丹田,积百年岁月,方养成一口先天清气。此口先天清气,可敌五行之宝,破法则之气,端的是奥妙无穷。也唯有在昊天界中,自小就依正法修行,方能修成这样的神通。像原承天这样的凡界修士,哪里有这样的机缘。

    这也是昊天修士与凡界修士大不相同的地方了。

    因此那团火球虽是厉害,却怎是这先天清气的对手,自被吹得消散干净,让原承天亦忍不住喝起采来。心中便道:“这口先天清气,虽是养成不易,可既来到昊天,也该修行起来,日后必定是有大用的。”

    敌住了两柄法剑之后,铁冠修士仍是手段不尽,体内先遁出一粒舍利子,去敌那银莲子。这舍利子本是其百年修成的法身之宝,专用来护身御器,铁莲子来去的再快,也足以能抵敌得住的。

    倒是那件铁如意令人头痛,那凡界凡人厮斗,有一力降十会之说,说的是只要力量强大,对手招式再多,也凡人厮斗往往会被克制,而在仙修斗法中,同样是这个道理。

    这铁如意的百岳之力,可不是凭着花样百出的法诀法宝就能敌住了,那非得动用真实修为不可。

    铁冠修士急急取出一块银盾来,向那铁如意迎去,在离头顶五十丈处时,堪堪抵住了铁如意。可是随着铁如意一丈丈压下,等离头顶还有数丈时,那银盾“啪”的一声,裂成了数块。

    这持镜修士的法宝威能,果然是强大之极。

1071章 天生奇兽有传承

    需知若想抵御百岳这样的强大力量,若只靠法宝的本身之力,除非是像太一弱水这样的天材地宝,否则是断乎不能,因此法宝能抵御多强的力量,大半要靠修士本身的境界修为。

    银盾被铁如意压碎,便说明铁冠修士自身修为在对方诸宝的压制下,已是大显不足了。

    原承天见此情景,忍不住就想出手,若那铁冠修士有能力压制诸修也就罢了,现在瞧来,铁冠修士再支撑下去,只怕连『性』命都要丢去了,自己又如何其能够袖手?

    可复又想来,二名姬姓修士之所以逞强斗法,目的就是为争一口气罢,自己此刻若是出手将对手收拾了,岂不是大大驳了二姬的面子?

    这样说来,不光是自己不便出手,便是刀君与魔晋南,只怕也不便再次下场了。

    二姬不可不救,自己这边又不便出手,这可给原承天出了个好大的难题。目光一转,就落向周孝武处,不由的心中一亮。

    若想引开百族修士,只好从周孝武处着手了。一旦百族修士主动向他动手,自己出于自卫被动还击,也就不算驳了二姬的面子。

    当下将遁风一紧,就冲着周孝武缓缓行去,口中道:“周氏代执事周承天救援来迟,还请仁兄莫怪。“

    周孝武以一人之力,独斗百族六大修士,靠的只是胸中一口气罢了,如今瞧见周族修士来援,这口气立时松泄了下来,长叹道:“孝武无用,没能保住孝彰道友,还请代执事依法严惩。“

    原承天道:“仁兄,这是说哪里话来。“用禅识轻轻探去,见那周孝武全身灵脉错『乱』,目中神光涣散,这是受了极重的伤势了,若不能立时以灵丹妙法救助,此人怕也是要殒落了。

    令他惊奇的是,以周孝武之能,又怎能独自支撑许久?而其所用阵法在周氏法术之中,似乎也不见记载,若说此是周孝武的独家秘术,可此术威能过强,又远超周孝武本身所学了。

    莫非这护住周孝武的阵法,亦与他怀中灵兽有关?

    早在来此之前,原承天的神识便想一探这灵兽的根底,奈何那阵法甚是奇诡,自己的神识也只能探进去一丝一线罢了,而天下的灵兽幼体,瞧来皆是一般,实在瞧不出是何种物种。

    如今虽是离得近了,受这阵法所挡,神识一样无法更深入的探明这灵兽的根底。

    离阵法还有数十丈时,周孝武怀中那只灵兽抬起头来,好奇的瞧了原承天一眼,只是这一眼,就让原承天心中好不柔软,他本来亦无杀心,此刻更是满腔慈悲了,就恨不得将这幼兽揽在怀中,好好的亲热一番,才肯罢休。

    修士的修为,原由心境而定,心境若生变化,那行动中就不知不觉的体现出来,原承天放缓脚步,目光瞧着幼兽,与刚才的那名百族修士一般,亦是满眼慈爱之意。

    若换了其他修士,对这心境的变化自然不知不觉,可原承天毕竟集禅识与神识为一体,就算被这幼兽感化了,却仍能保持一丝警觉。他心中明白,这幼兽天生就具有一种强大无匹的慑魂之术,此术至慈之悲,宛若天地一般。

    而天下间具有这种至慈至悲之术者,非麒麟而何?

    如此看来,那只自言尚存五年寿限的雄麒,怕是已不在人世了,故而才有另一对麒麟诞生,否则上一对麒麟中只要尚存一只,新生麒麟便不可能诞出了。

    以雄麒之智,又怎会算不清自己的寿限?莫非那雄麒想促使新生麒麟早诞,故而不惜自我殒身?而其牺牲这五年寿限的原因,是想让自己早遇新生麒麟?

    此中奥妙,因雄麒已亡,那就成了永远的秘密,任何猜测,怕是都做不了准了。

    原承天问道:“孝武兄,你怀中灵兽奇异之极,却不想能被仁兄所得,这份机缘,着实令人羡煞了。”

    周孝武摇了摇头道:“却是此灵来寻的我,否则以在下之能,又如何能破得了这个阵法。”

    原承天这才恍然明白,原来这四面阵旗却是天材地宝,是伴着这幼麒麟而来,想来这阵法亦是这幼麒麟传于周孝武的了。

    这时那只幼麒麟忽的从周孝武的怀中纵出,就向原承天扑来。

    这只幼麒麟瞧来就像是一只狸猫一般,哪里有半分麒麟之状,亦着实分不出雄雌,但这样一扑,却显出与众不同来,只见这只幼麒麟的身周,有青白紫金四『色』祥云围绕。天生瑞兽,果然不同。

    原承天见幼麒麟扑来时神情欢快无比,就像是遇着旧友一般,心中大为疑『惑』,莫非自己与雄麒之约,那幼麒麟的心中亦知晓一二不成?若是如此的话,那么雄麒宁肯牺牲五年寿限,亦要促使新麒麟早些诞生的答案,自己约略能猜出几分了。

    看来雄麒是担心幼麒麟与自己错过了,就趁着自己尚在昊天界时,痛下决心,了断了自己的寿限,以便自己与幼麒麟相遇。只因五年时间虽不算漫长,可修士行踪飘乎不定,五年中到了任何所在皆是可能。

    若真是如此的话,则雄麒这份对幼麒麟的孺慕之情,对自己的托孤之意,着实令人感动。原承天顿时觉得,自己肩上就负了千百岳沉重的担子,这对幼麒麟的培育之责,自己是万万推脱不得了。

    就在这只幼麒麟在空中张开双臂,向原承天扑过来之时,耳中听到有人道:“妙极,这只灵兽终于离了阵法。”就见一只布袋当头罩了下来,正是那布袋修士去而复返了。

    若论原承天此刻,那真是天慈地悲,便是一只蝼蚁也不肯伤害的,一来是这被那幼麒麟天生的异能所感怀,二来则是想到雄麒托孤之重,又怎能不对这只幼麒麟心生关怀之情。

    哪知这布袋修士却是大煞风景,偏要横生枝节,原承天见这布袋罩向幼麒麟,就像是见到自己的孩子受人欺凌一般,又哪里能忍得?

    而人之心境,却又是奇妙的紧,刚才的满腔慈悲,忽的化为熊熊怒火,却又一点也不突兀。只因人类爱惜幼子,那是天生之『性』,转慈为怒,实为当然。

    他也不去瞧那位布袋修士,手中急掐锁字诀,一道符文在空中飞舞不定,急速形成一道金索,就将那口布袋牢牢缠住了。这口布袋刚被魔晋南所破,袋中一口混元至清之气散之四周,虽被布袋修士及时寻来,可毕竟这法宝已是残损了,亡羊补牢,总是略逊一筹。

    布袋修士见法宝被对方法诀缠住,心中又急又怒,他仗此布袋,不知胜了多少有名修士,哪知今日迭遭强敌,此宝竟两次被制。

    口中大叫一声,这是动用了最强法诀,要将这布袋重新收回来。

    哪知原承天再掐一诀,名为“持”字诀,此诀专门用来与对手相持,只要那物事被这持字诀祭来,哪怕你是太虚修士,也未必能撼动分毫,若想破此真言妙诀,唯有先杀了原承天再说。

    因此不管布袋修士如何掐诀,这布袋就像是被钉在空中一般,哪里能夺得动。

    此时另五名修士亦被惊动了,这六名修士的目标,本就在那只幼麒麟身上,此刻幼麒麟自已出了阵法,正是擒拿此灵兽的大好时机,又如何能错过?

    就见持镜修士将身一纵,手中玉镜急急一转,照向了原承天。其他四名修士,亦是纷纷转向,齐向法宝向原承天祭来。

    百族诸修转移目标,本就在原承天意料之中,既是对手主动来攻,可不是无形之中替两位姬姓修士解围?至于这六名修士的法术强弱,原乃天刚才观战之际,早就心中了然了。

    心念动处,那滴太一弱水已祭到头顶,祭出此宝,只是为以防万一罢了,原承天心中对诸修的法宝手段,其实另有应付之道。

    这边祭出太一弱水,那边撼天铃已出,此铃在空中的铃铃只响了两声,空中就落下三件法宝来。除了那持塔修士与持镜修士,其他三修,其灵识皆弱于原承天,故而其所祭法宝,便被撼天铃撼动了。

    三宝被摇落之际,原承天的金偶已出,这金偶与原承天的配合自是默契之极,抬手就将这三件法宝招到手中。这边祭铃落宝,那边抬手招宝,中间哪里片刻空闲,任你经验再丰,也是措手不及。

    只是三宝虽被摇落。可持镜修士的手中玉镜,以及持塔修士手中的短刀,却因对手灵识强大,无法撼动无毫。尤其是那面玉镜,放出的是十绝紫光,最是厉害不过,若被这紫光扫到,就算原承天修成四重风月之体,只怕也经受不起了。

    但原承天此番出手,早就盘算周全,若没将这玉镜中的十绝紫光算到,岂不是太弱了?因此就见他手中急急飞出一道金光来,直奔那玉镜而去。

    这金光好不快捷,也就是在那玉镜中的紫光刚刚显『露』之际就打了过来,只听“啪”的一声,玉镜被这道金光击了个粉碎。这六修最强的法宝居然就这么被破了,百族修士怎能不目瞪口呆。

    却不知这道金光,又是怎样的法宝。

1072章 让他三尺又何妨

    劫修传章让他三尺又何妨

    --真邪真邪

    这道金光正是渡劫金针,被金偶从叶惊岳手中设计夺来。当时叶惊岳欲用此针诛杀金偶,金偶以计夺之,也不为过。

    此宝亦属昊天之宝,虽说只是名列三十余位,瞧来并不出名。那是因此宝建树不多,在昊天界中威名不彰罢了,并不见得这法宝的威能不强。

    如今此宝落在原承天手中,以原承天的玄承,或可将此宝的威能大大发挥一番,日后昊天之宝名位重排,说不定此宝就会广为人知了。

    今番渡劫金针被原承天用来打碎玉镜,也算是对金针的另一番妙用了,只因若将法宝袭击修士肉身,那修士自有无穷手段感应防御,成功机率实不算高。

    但若是只用来将这暗宝打击对手法宝,那情景就大有不同了。

    渡劫金针虽说威能强大,或者便是因为以往修士动用此宝时,都盼着一击毙命,反倒效果不彰,到了原承天手中,却用来击打对方法宝,也是姑且一试罢了,哪知却是大有收获。

    这玉镜虽可『射』出十绝紫光,可本身并不算如何坚固,遇到这渡劫全针,又如何能保?

    如此一来,六名百族修士的法宝,已有一件法宝被原承天用持字真言钉在空中,一件法宝破损,三件被撼天铃所夺,只剩下持塔修士的那柄短刀罢了。

    此短刀迅疾飞来,却被太一弱水挡住,量此寻常法宝,又怎能破得了天下至御之物太一弱水?唯在水幕上的溜溜『乱』转罢了。

    原承天谋定而后动,此番出手,立时就使局面大变,二名姬姓修士见此,就算先前心中大不服气,此刻也只能叹服不已。

    这时那只幼麒麟已扑到身前,原承天伸手一揽,这只幼兽钻到原承天怀中,口中嘤嘤叫个不停,就在臂弯中『乱』蹭,便是铁石心肠,此刻也融化了。

    这只幼麒麟虽不能言,原承天瞧见情形,也知道定是那雄麒身死之后,传了些玄承于它,否则这只幼麒麟又怎会识得自己?这神兽间生死如何替换,又是如何传承,原承天哪里能知晓,唯知天地之间奥妙无穷,便是那创世大修,只怕也未必能够完全洞悉,何况是自己。

    但麒麟幼兽必是一对,如今自己只寻得一只,那重担还不能搁下,总要想方设法,慢慢寻去。

    正想将幼麒麟先送进青龙塔中,也方便与诸修动手,却见幼麒麟伸出一只手来,与自己掌心一触。

    只此一触,原承天的脑海中立时浮出数段符文来,而这符文神妙之极,也不需原承新汇众小说网中的妙意就深深刻在心中,好似经年学过的一般。

    而这符文就是那阵旗的运用之法了,此阵名叫麒麟阵,本是麒麟诞生之初,由天地生出面阵旗随护左右,以保幼麒麟安然长成。天地唯麒麟这一对瑞兽而已,故而天地对麒麟的护卫之周,也超乎寻常,想来除了麒麟之外,也就只有四神方有这般福缘了。

    麒麟阵共有名阵旗,雄雌各有四面,原承怀中这只幼麒麟应为雄麒,若想凑齐面阵旗,唯有寻到幼麟再说。

    原承天既得阵旗,心中跃跃欲试,要一试这阵法威能,而他刚才连施法宝妙术,已将六名百族修士惊得连连后退,于是向前跨了数步,如履平地一般,就进入到阵法之中。

    百族诸修刚才虽被原承天打了个措不及防,可原承天毕竟是仙修之士,一旦斗法持久了,又如何能支撑得住,便是刀君魔晋南,也是难以久持的。

    两名姬氏修士境界虽高,可刚才被压制得辛苦,真玄心力消耗数倍于对手。因此这六名百族修士若是卷土重来,胜负尚未可知。

    但原承天一入这阵法之中,百族诸修心中就叫了一声苦,刚才六修围着这阵法斗了半日,也未能攻得进去,如今又添了这许多强力对手,今日怕是讨不得好去了。

    其他修士也就罢了,见此情形,知道今日难有好结果,倒不如就此退去,可是那布袋修士心痛自家法宝,自肯就此离去?百族修士虽号称多宝,可这口布袋着实不同寻常,又怎能舍得轻易放弃?

    见这布袋修士伸手在头顶上一拍,一道青光冲出,此修身形就长高了一尺,再一躬身挺直,身子便高了一丈。顿时就成了一名二丈高的巨人。

    此修身上的法袍哪里经得住身形这般暴涨,早被撑成丝丝条条,而瞧这布袋修士,则是面目狰狞,青筋暴跳,只有三分人形,倒有七份凶兽之状。

    诸修见到布袋修士动用肉身功法,皆大呼道:“不可。”

    布袋修士双目红光大『射』,瞧来已有几分疯狂,哪里理会诸修的劝止,大步向前,就冲着原承天冲来。他每走一步,就激起一波惊天灵压,原承天身周的四面阵旗好似被狂风吹动,旗面笔直的伸了出去,猎猎作响。

    原承天见到布袋修士身上一块块小山状的肌肉,心知这功法非同小可,法则的力量虽然远超蛮力,可如今双方的境界本就相差甚多,这阵法的威能未必就能及得上布袋修士的兽化之术了。

    原承天忙将幼麒刚授的法诀掐在手中,立定阵旗之中,将这法诀缓缓放出,四面阵旗也就不再随灵压的波动摆动不休,阵中光芒一时大盛。

    但随着布袋修士步步近前,那阵旗复又摇晃起来,原承天虽然连施三道法诀,仍是弹压不住。

    就见布袋修士一步抢到,伸出巨大的拳头,就向一面阵旗抓来,这阵旗若是他拔了去,这阵法又如何维持?可此时原承天已有力不从之感了。

    原来他刚才连施法宝妙术,瞧起来局面大占优势,可因对手甚多甚强,那真玄和神识的消耗也比往日多了数倍,这也是跨界对敌最大的难处了。

    好在这座麒麟阵是天授妙术,就算原承天安坐阵中不动,其阵法一旦被人触及,也会自动生出应对之法,就将见阵旗急急一晃,晃出一道道光晕来。

    这光晕触到布袋修士身上,布袋修士身躯一阵扭动,身上的法袍更是残破了。若非布袋修士这项肉身功法将身躯修得如铁似钢,只这道光晕就可将其肉身摧毁。

    布袋修士深吸一口气,手臂忽的再次涨大一圈,这其实已是魔界的法术,是将全身功力聚于一臂,此臂力量之强,只怕已超百岳之力。

    原承天知道这一拳下来,这阵旗怕是难以支撑了,而这修士强运如此巨力,自身亦是受损不小,简单来说,布袋修士用此功法,那是寅吃卯粮,饮鸩止渴,大违仙修之道,如何能不身受其害?

    原承天不由叹道:“争强好胜,却又何苦?”手中虽掐定了紫罗天雷诀,却不忍心再发出,而是将空中的锁字诀与持字诀一收,那口布袋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地面飘落下去。

    布袋修士正欲发力去拔阵旗,忽见那布袋落下,便是一呆,奈何其兽化之后,灵慧就有些迟钝,一些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巨臂依然顺势击下,将那面阵旗握在手中。

    他的百族同伴急忙喝道:“兄弟,速速收了法宝再说。“知道布袋修士神识不清,只盼用这法宝二字,将他尽快的惊醒过来。

    布袋修士灵识中已有一丝清明,可这丝清明却怎能御控得住这具兽化之躯,当下已是身心不一,心中知道这阵旗拔不得,可巨手已然开始发力了。

    原承天心中道:“我此次长途奔袭,一下是保周孝武安全,二来是要护得幼麒周全,既然这两个目的已经达到,又何必与他斤斤计较?“

    他刚才被幼麒传了阵法,自然知道收阵之法,于是在阵法将法诀一收,那面阵旗再无法力加持,被布袋修士不费吹灰之力,就拔了出去。

    见到此景,除了布袋修士浑浑噩噩之外,其他百族修士,皆是目瞪口呆,诸修心中明白,那阵法若不及时收起,布袋修士强自与阵法相抗,必定是两败俱伤。

    可原承天与诸修相斗多时,又因身为周氏暂执事,那与百族修士是势不两立了,就算趁机诛杀百族诸修,在他人看来,也是理所当然。

    哪知道原承天还布袋法宝在前,收阵法于后,凡此种种,皆是怕伤了布袋修士罢了。若以布袋修士之举与原承天的行为相比,岂不是羞杀了人。

    就在布袋修士拔出阵旗的一刹那间,其他五位百族修士同时低下头来,这是因心中羞愧难当,又怎好意思去瞧原承天?

    布袋修士持旗在手,目光又瞧见空中飘落的心爱法宝,忙伸手夺过去,死死的握在手中,那心中也就渐渐明白过来。

    原承天收了三旗,也不说话,只是瞧着布袋修士,微笑不语。

    布袋修士身上一阵『乱』响,兽化之术终于是收了,很快还原成刚才模样,只是身上的道袍却是不不忍卒睹了。

    身边一位同伴忙取了件法袍,替布袋修士披上,也不说话,只是目光在布袋修士手中的阵旗一扫。

    便是这时,金偶抖手掷出刚才夺的三件法宝来,笑道:“诸位道友,还请收了各自法宝。”

    那三件法宝祭在空中,在那嗡嗡作响,可百族修士怎好意思去取,只管齐刷刷的瞧着布袋修士。

    布袋修士神智渐明,缓缓叹了口气,道:“这位道友,在下修行数百年,以往听到以德服人四字,只当笑谈,哪知道今日一睹道友大德,才知道,才知道“将手中阵旗慢慢祭到空中。

1073章 是生是死两傍徨

    原承天将阵旗收了,另三名百族修士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法宝也收了回去,正想转身,忽听身后传来切齿之声:“诸位道友,当真想这么走了吗?“

    百族诸修回头瞧去,那说话之人正是周孝武,诸修不由面色惨然,此事若想就此罢了,只怕是痴人说梦了。【全文字阅读】

    周孝武面色苍白,森然道:“我周氏代执事固然为大德之修,就算力压诸位道友,也不肯恃强为胜,平白夺你等的法宝,伤损你等的修为。只可惜在下好友却死在诸修手中,这笔账该怎样算来?代执事刚才给了你等一个公道,你等也需还我一个公道。“

    说到这里时,那持塔修士面上汗水浃然而下,看来那周孝彰的死定是与他有关了。

    说来修士间夺宝杀人,虽说有违昊天仙修界道义,可又有几人在意过?是以这昊天仙修界也如凡界一般,仍是弱肉强食。

    在昊天界中,真正严守仙修道义者,唯有苏姬元扬等四族以及禅修罢了。这也是因四族与实力强横,等闲修士也不敢去招惹,而四族修士的一举一动,皆被昊天诸修瞧在眼中,自是不敢轻动杀伐,以免堕了四族的名声。

    而禅修之士,又是最不肯惹事的,又不与诸修夺宝逐利,平日自然是冲突甚少。

    除此之外,虽亦有不少大德之修,行事慈悲有序,可也是屈指可数,怎成气候?因此百族修士先前诛杀了周孝彰,也浑然没放在心上,若非周孝武提醒,哪里能记得这桩事。

    而若换了刚才,就算抬手将周孝武杀了,也是微不足道之事,怎奈偏偏有个原承天插手,这件事就变得微妙起来。

    既有原承天施德在先,百族修士便隐隐觉得,今日若是不遵仙修道义,仍是像以往那般恃强为胜,心里就别扭万分。说来这大德之士平时里因不曾遇见,谁也没将其放在心中,如今遇上了,就发现那德行的力量好不强大,若是执意去违拗了,心中怎会自在?

    由此看来,说那人身最近道体,倒也不是妄言,以六名百族修士的行径瞧来,人身本就心存善念,只因世间蒙昧,将这善念掩住了,自家也就浑然不觉,如今忽被催发,又怎可忽略?

    布袋修士受惠最多,心中便忖道:“今日之事却是为难。“

    若是将持塔修士交出去,来个以命抵命,百族诸修自是万万不肯,可若是翻脸无情,再来一场斗法,又着实做不出来。

    百族诸修心中想了半日,也想不出有何妙策应付今日之事,正在心中盘恒之际,持塔修士长叹道:“罢了,大不了我还他一命便是。“

    这话说将出来,不光是周孝武以及二姬吃了一惊,就连持塔修士的五位同伴,也是惊叹不已,忖道:“今日怎就落到这步田地?“

    二姬毕竟境界最高,深思之下,心中已有几分明白,心道:“今日这六修是被原道友的行动震住了,也不好耍赖逞强,嘿嘿,我倒要瞧瞧,原承天又如何处置此事,难不成真的以命抵命?瞧他刚才连对手的修为都不肯损伤,又如何肯取人性命?可若不杀了这持塔修士,又该如何向周孝武交待。“

    初时二姬心中尚存一丝兴灾乐祸这意,这是因为一直都是将原承天视为对手,可想到艰深处,也替原承天为难起来。只因此着实不知该如何处理。

    原承天见诸修的目光都瞧在自己身上,心中不免一叹,只因自己此刻说话可轻忽不得,而目前这种微妙的局面下,自己一句话,说不定就断送了一条性命。

    好在他对此事心中已有成算,便缓缓道:“俗语常说人命关天,一来是说人命一事,比天还大,世间诸多纷争,皆因人命而起,是以任何事都大不过人命去。“

    一名姬姓修士点头道“此言甚是。“

    原承天道:“二来,既然人之性命贵重无比,谁又能擅自夺了去?故而唯有天地方有此权罢了,只可惜天何言哉,地何言哉?若是天地不言,又该如何定夺。“

    那姬姓修士先前也没想到这一点,闻言也是倒吸一口冷气,道:“这么说来,此事着实是难了。“

    原承天肃容道:“世间法度,固由天定,可其中细则,却是世人怀敬畏天地之心,依世俗人情而拟,说来亦在人为。因此这位道友既然伤人性命,那便要有个说法了,至于谁来权来道出这个说法,倒也有些讲究。“

    诸修闻听此言,皆是肃然起敬,心中道:“昔日谁会去想这个事体,可如今听来,却是字字有理,果然人命不可轻诛,可若是触犯了这个法度,却该由谁来定夺生死?“

    原承天目光如电,一扫诸修神色,再次缓缓道:“这世间原有‘报仇’二字,以在下想来,或是那先贤大德忖度天地之心,定出了这条法则,想来既有这此种说法,那么世人若替亲友报仇,诸位应该是无话可说了。“

    持塔修士叹道:“道友之言甚是,那周孝武既然是周孝彰的亲友,若是由他来替周孝彰报仇,倒也最合适不过了。孝武道友,只管来。“

    原承天沉声道:“道友心中已决?“

    持塔修士道:“若是依我往日脾气,个把条性命怎会在意,可今日被大修触动心肠,顿悟已非,便觉得自家的性命固是要紧,可天地间的法度,却更是违拗不得,我心已决,但请道友取剑来诛。“

    原承天缓缓点头,转向周孝武道:“仁兄,这位百族道友既然杀了孝武,论理当诛,而此间也唯有仁兄可替孝彰道友报仇。此人这条性命,如今便在你手,若他食言而肥,在下定然不会袖手,少不得要替你行个公道。“

    周孝武刚才虽然说出来替周孝彰报仇,那也只是心中义愤罢了,哪知诸修被原承天正气所夺,一时间触动心肠,持塔修士真的肯挺身而出,伸颈就戮,因此见到持塔修士闭目而立,反倒心中慌忙起来,一时间手足无措。

    持塔修士哈哈大笑道:“孝武道友,难不成不想替你家兄弟报仇,我便站在这里,若是稍动一动,就是天诛地灭。”说到最后,则收了笑容,神情庄重之极。

    原承天便将手的无锋之剑递到周孝武手中,却是一言不发,只因他知道周孝武此刻心情动荡,最易被人言语所诱,若是他人替他定了主意,那就不是周孝武的本意了。

    而原承天虽认为天地或将诛杀持塔修士之权交予周孝武手中,可真正的主意,仍是由天地定夺,而天地究竟何意?其实就是是周孝武的本心了。

    这其中的奥如之处,亦难对人分说明白。

    周孝武持着无锋在手,手腕忽的抖动起来,他先前想到周孝彰之死,自是意愤填膺,恨不得将持塔修士诛之而后快,可如今持塔修士真的引颈就戮了,却又反倒迟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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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因人之性命,委实事关重大,人在义愤之时,固然可以不计后果,可真正起意杀人,却又何其之难。

    周孝持剑在手,一步步走向持塔修士,诸修见他面部神色变化无常,心中也是暗叹不已,明白周孝武此刻定是天人交战,无论做出怎样的决定,都是极不容易了。

    持塔修士负手而立,果然是纹丝不动,若说他心中惶恐,其实瞧来倒也从容,若说他毫无惧意,可又何必将双目闭的紧紧?

    周孝武喃喃道:“孝彰,你与我同修仙道,共计三百余年,至今思来,这三百年每件事,都牢牢的记在心中,怎有一日忘怀。你仙基虽略强于我,只可惜性子略显软弱了,修行起来,也常有畏难之意,或许正因此故,今日你才会走在我的面前。“

    说到这里,长叹一声,泪水就流将下来。

    持塔修士叹道:“三百年交情,也的确有资格替他报仇了。“

    周孝武并不理会,又低声道:“此次偶得灵兽,又听到族中新来了位大德之修主持大局,你我都好不欢喜,只盼能将这灵兽安然送回族中,你我也好优哉林下,同修仙修妙道,哪知道你却因执意护着我,遂遭他人毒手。“

    持塔修士嘿嘿笑了一声,复又长叹起来,当初的情景,就如周孝武说的那般,周孝彰为护周孝武,以一人之力挡住了六修,只盼能让周孝武有机会逃回族中,只可惜却是螳臂挡车,纵是牺牲了一条性命,也换不来周孝武的一丝生机。

    周孝武将无锋剑缓缓送到持塔修士心口,咬牙道:“道友,你我往日无怨,却因贪图我怀中灵兽,执意杀了我孝彰兄弟,此刻我若要杀你,岂不是天道循环,因果注定,你可曾后悔吗?“

    持塔修士微微一笑道:“若说后悔,也是后悔,若说不悔,也是无悔。“

    周孝武道:“此话如何说?“

    持塔修士叫道:“若知你杀个人也这般犹犹豫豫,我刚才何必答应了承天大修,此事着实后悔,至于杀了孝彰道友,既然已经做下,又怎会后悔!“

    周孝武叫道:“可恼。“无锋剑振臂而出,直奔持塔修士而去。

1074章 此番因果终需报

    劫修传章此番因果终需报

    --真邪真邪

    持塔修士知道今日难以幸免,饶他心中早有准备,又是极道之修,心境波动之下,脸上肌肉亦是牵动不已,双目闭得更紧,神情又是绝望,又是痛苦。

    而周孝武的心中也未必好受,他昔日或许亦曾开过杀戒,可那时杀人,手起剑落,何曾想过许多,只图心中一快罢了,而以强凌弱,说不定亦有说不出的快感。然而此刻先尝痛失好友之悲,又目睹持塔修士绝望之『色』,再想到刚才原承天的话来,心境中又怎能不大起波澜。

    那无锋虽利,去势却慢,剑身更是颤抖不停,眼瞧着剑锋已『逼』至持塔修士的咽喉,却忽的垂落下去,就听周孝武叫道:“执事,我今日终是下不去手了。”

    想到孝彰之仇难报,可杀人却又如此之难,周孝武心里痛苦之极,泪水止不住落了下来。

    便听魔晋南道:“杀人时心中之痛,的确是苦不堪言,你此刻纵有心结,日后未必后悔,可若你真的杀了人,那便是后悔也是无用了。”

    周孝武闻言抬头道:“这么说来,那世间恶人,皆不可杀了?”

    魔晋南目光茫然,缓缓摇头道:“此事你来问我,我也说不明白,或许那大『奸』大恶之人,世人皆曰杀之而后快者,或许可杀,可若是可杀可不杀者,的确不如不杀了。”

    周孝武长叹道:“若一人犯了该死之罪,难不成也不能杀?”

    魔晋南道:“你又怎知那人犯了该死之罪?”

    周孝武不由一怔,心中道:“此言极是了,那凡界之中,听说倒是有律法的,是死是罚,倒也能论个明白,但亦需有司评判。可在仙修界中,谁又能管得着,是以事关生死,就不可不慎了。”

    周孝武想明白此节之后,倒也没那纠结了。他将无锋剑恭恭敬敬交予原承天,原承天愕然道:“孝彰之仇难不成就此罢了?“

    周孝武道:“我此刻纵然是杀了他,也是仗执事之力,心中亦是不安,他日狭路相逢,或者另有一番因果。”

    原承天微笑道:“你果然想的明白了。”

    要知道周孝武今日虽有机会杀了持塔修士,可也是因为持塔修士碍于大势,不得不从,百族修士心中未必是服气的,而周孝武仗着原承天的威压,这个仇报的也是别别扭扭,倒不如暂存此仇,他日有缘,再来了此恩怨。

    原承天转过身来,向二位姬姓修士缓缓一揖道:“姬氏援手之谊,周氏上下牢记在心,还请两位道友上覆春山师祖,待我料理完周氏族务,定当前来投效,甘为驱使。”

    二姬亦恭恭敬敬与原承天回了礼,原承天也不理会百族修士,携了周孝武与刀君魔晋南扬长而去。

    周孝武在此次斗法中,亦是受创不小,等原承天与他离了诸修,行不多远,周孝武便支撑不住了。

    原承天忙令金偶携了青龙塔前行,自己将周孝武带进塔中,细细替其诊治。这时塔中的玄焰已将那三转补天金丹的准备工作办妥,专候原承天动炼丹了。

    原承天先将一粒丹『药』,替周孝武保真续玄,但若想令其完全渡过难关,亦需这三转补天金丹不可。

    此丹既有补天二字,原是专治修士一应虚弱之症,只要元魂不失,那肉身犹在,此丹定可力挽狂澜,若是原承天能炼成六转补天金丹,那就更加了得,六转补天金丹便是活死人肉白骨,亦是寻常之事。

    至于九转补天金丹,则非原承天此刻修为所能炼制了,任何丹『药』,但凡有了“九转”二字,其功效便具逆天之能,或已是远超丹『药』之力了,当可与天材地宝相提并论了。

    以原承天妙手,那周孝武服了丹『药』之后,体内灵脉纷『乱』崩溃之状已可暂止,等到三转补天金丹大成,定可恢复旧日气像。

    原承天便令刀君与魔晋南替周孝武护法,自己则与玄焰进了塔中丹房,着手炼制金丹。

    其实这三转金丹的炼制之法,玄焰也算是大体掌握,原承天只需在旁提点一二,想来也不会大错,便让金偶携着青龙塔缓缓行去,毕竟就算是回到周氏府宅,若无金丹也不济事。倒不如其途中炼成了金丹再回去不迟。

    而趁此时机,原承天亦可稍抽余暇,对近日所得做个简单的整理。

    说来原承天此次在周氏族中,以所得的醒魂诀与『乱』心诀最为要紧,只可惜醒魂诀博大精深,纵然悟出六七成,其后再想有点滴进步,亦是千难万难。

    倒不如先将那周氏金符中的“空”字诀细细参悟了再说。

    于是就趁着炼丹之余,利用点滴时间,加紧参悟此诀。这也就是原承天罢了,若是换了另外一人,这般一心二用,只怕反倒是两者皆误了。

    但原承天心境之强,已非寻常修士可比,又兼修成了无界真言中的心字诀,心力强大无匹,随时都可入定静心,更妙的是,自他悟出七成醒魂诀后,就发现体内的别出仙苗亦受影响,这根仙苗似乎又略见茁壮,若是用内视之术猛的一瞧,与其他五根仙苗又有多大区别?

    原承天本以为唯有这个别出仙苗受醒魂诀的影响,可细细一瞧才发现,原来他原有的五根仙苗,其实亦在悄然增长了,看来醒魂诀对修士的仙基催发之功,果然是惊世骇俗。

    周氏就算现在势力单薄,可只要能将此术发扬光大,日后族中高手倍出,想来也非难事。

    对此刻的原承天来说,仙基增加的影响尚难短时间见到功效,可别出仙苗的成长,则是好处极多。

    原承天早就明白,这根别出仙苗与自己的神识息息相关,如今仙苗长大,自己的神识自然也强大了许多。

    神识与修士的灵慧,本就是密不可分,原承天在醒魂诀上得的好处,又对他领悟空字诀大有陴益。之所以有这样的良『性』循环,自然是因为原承天的修行之法,向来是井然有序,绝不会有片刻的急燥冒进,修行正法的好处,在初时是瞧不出来了,可到了原承天这个境界,那好处就变得显而易见了。

    说来这字空字诀甚难明悟,只因当初周氏先祖将此字真言封进金符中时,亦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那金符有了这字真言,固然是威能强大,可若想单独参悟出这字真言的奥妙,实无蛛丝马迹可循。

    也就是原承天玄承无双,又着实是当今无界真言第一大行家,方才能寻出一点头绪来。

    他很快发现,金符所用,其实只是空字诀的小半威能罢了,这也说明周氏老祖修行此诀时,并没有完全融汇贯通,或者是当初得到此诀时,这空字诀就已经是残破了。

    当初原承天之所以靠着轻轻一瞥就能学会无界真言,那是因为他人动用无界真言时,已将无界真言的符文完全掌握发挥,原承天以慧眼瞧去,自然是如掌上观纹一般。

    可此字真言,却是缺失大半,又怎能轻易学得会?

    因此原承天需要动用自己的无界真言传承,去慢慢补全这字真言的诸般运用符文,这其实已算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了。不过原承天深知,经过这番参悟,对自己日后修行无界真言,实有绝大好处。

    正如他的虚炼之法,可以无中生有一般,若此次能明悟空字真言,就相当于掌握了无界真言中的虚炼之法,日后再遇到空字诀这样残缺不堪的情形,自己就可举一反三,凭空推敲出缺失符文。

    这样的水磨功夫对原承天来说已是习以为常,在常人瞧来,这样的参悟修行,实在是世间最枯燥不过的事情了,却不知随着每一字符文被一点点推敲出来,原承天心中的喜悦也绝非任何事物可以形容。

    那修行的妙处,也唯有身受者可以体会了。

    到了补天金丹一转之时,原承天已悟与空字诀有关的百字符文,这时那空字诀在原承天心中,就好像一头巨象,虽然『摸』出了一肢,却不知其他三肢何在,亦不知其头尾如何?

    唯一可知的是,这百字符文对空字诀来说,也就是一成罢了。

    到了补天金丹二转之时,原承天推敲符文的速度就加快了许多,由百字而成为四百余字。

    这时原承天就好比将空字诀这头大象『摸』到了首尾四肢,知其长亦知其高,唯不知其有何特异之处罢了。可参悟空字诀到了这般地步,其实已势如破竹,那竹子虽只剖了一半,可余下竹节定然是随刀而破,又怎会再有他疑?

    这日金偶传来音讯,原来离周府不足千里了。

    而此刻三转补天金丹,也到了紧要关头,此次炼丹,玄焰可占分功劳,这便是说,经此之后,玄焰或可独自运用虚炼之法,炼制三转金丹了。

    这亦是原承天的意外之喜。

    既然金丹将成,原承天也只好暂将空字诀的收尾工作放在一边,专心炼制此丹来。

    便在这时,塔外有修士道:“执事,总算把你盼回来了,前日杨氏修士传来手书一封,诸修不敢自专,特请执事定夺。”

    原承天听到“杨氏”二字,心中就是一震,那边刀君已是花容失『色』了。

1075章 世间七情谁堪破

    劫修传章世间七情谁堪破

    --真邪真邪

    刀君本就是奉凡界杨氏所托送还昊天杨氏,理该奉还,不仅如此,就连定天鼎,若是叶氏前来讨要,也该还给人家才是。只不过自己与叶氏有仇无恩,便要归还,也不知从何处下手罢了。

    虽知刀君总有一日会离开自己,可今日乍闻此讯,原承天心中仍是痛不可当,此刻心情,或与嫁女有几分相似了。但女儿去了夫家,日常问讯却也是少不得的,平日里也是好厮见的。但刀君若去,日后怎有音讯传来,岂不是宛若割肉一般。

    原承天自以为心境强大无双,哪怕是遇着生死大事,亦能以平常心度之,纵有动『荡』,也只是一瞬间事罢了,哪知刀君此去,却非常情,这对他的心境,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原来世间七情,最难过的这关,便是舍不得,放不下了。

    幸喜手中正忙于炼制金丹,便借着着炼丹之事,暂可将此事不萦于怀,更借机收敛心神,将百倍精神集于丹火之上,只因稍有他顾,那心中就是痛不可当。

    玄焰也听到塔外传来的讯息,他虽是修行有成,可他于世人的七情六欲,也只是略知一二罢了,纵因刀君之去而略有伤感,又怎能体会到原承天的切心之痛?

    这时他见原承天正要分割九宫,这是要对丹材用火了,此为炼制三转金丹最重要的步骤。玄焰跃跃欲试,忍不住道:“主人,不妨让我一试。”

    哪知原承天理也不理,手中掐了法诀,就要『逼』出真玄之火来。

    玄焰又道:“主人,这用火之法,玄焰也明白了七成,只欠亲自试验一番罢了,若是此次成功,下次也就不用主人在旁指点,岂不是大妙。”

    原承天目光向玄焰转来,一道强大灵压也随之而起,玄焰吓得连连后退,瞧见原承天目中几欲喷出火来,更是惊惶。便在这时,心中忽的生出一股无限哀伤之意,原来原承天虽是强压心境,可心中之痛只是被压制罢了,又怎能如魔修那般修得七情皆无?

    玄焰是原承天侍灵,等闲时自然无法感知原承天心境,此刻玄焰得以感知,说明这哀伤之情原承天也是压制不得了。也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主人只是想借这炼丹移情罢了,自己偏偏在这时逞能,岂不是自讨没趣?

    玄焰感受原承天这心境变化滋味,觉得又是苦涩难当,又是痛彻心肠,与以往体会大为不同。

    自己有时思及自身来历渺茫难知,亦会心中怅然,可那般滋味,又如何能与主人此时情绪相比?

    要知道世间之事,若是无所谓得,则无所谓失,玄焰虽有身世之悲,总因不曾真正体会天伦之乐,无得无失,倒也罢了,却哪像原承天这般,多年来倾注心血无数,忽然分离,便是修至太上忘情,只怕也是难以克当。

    而原承天与刀君之情,名为平等相处,实有父女师徒之情,这两般情愫,任一项就算比不得父女人伦,两项合在一处,怕也是可以相比了。

    抬眼望去,原承天双目通红,每次运玄生火,都是倾尽全力,那空中丹材,就好似与他有深仇大恨,恨不得焚而化之。玄焰初时觉得这情绪惊心动魄,颇为不安,其后才慢慢觉得,那潜在深处的悲哀痛苦,其实与天地慈悲并无二致。

    人类喜欢聚而恨别离,是因明白人世短暂,欢聚甚少,而离别实多,对凡人来说,一朝分别,再见时说不定已是白发苍苍,或便是永诀了。而修士虽比凡人寿限为长,总归是由凡人修来,与凡人的『性』情一般无二。

    对这离别之苦,仙修之士虽可以强大心法忘怀,却不敢像魔修那般诛之灭之,只因若灭此情,那修士就与木石无异,又怎能体会天地慈悲之心?若不知天地慈悲,又怎能修得天道?

    故而原承天心中痛楚,在魔修瞧来可为一笑,却不知此情最近天道。魔修终不能替仙修而主控天下,便是此理了。

    而仙庭之中,仙修之士虽少,可十二神执皆为人族,从表面上瞧来,是那创世大修偏心,其实却是理所当然。

    世间之事,终不可以强力为之,不体会天道人情,又谈何代执天地法则?四大神兽或因与创世大修最亲近不过,又是早晚聆训,或许明白此中道理,可其他诸禽诸兽,以及魔修鬼修,只怕就很难体会创世大修心中深意了。世间纷争因之而起,说来亦是无可奈何。

    一日之后,三转补天金丹终于大功告成,却见原承天已是疲倦之极,额上汗流如注。原承天就算初到昊天,修为尚浅之时,炼制三转金丹,也不曾有今日疲态。而玄焰则隐隐明白,原承天之所以如此。唯因刀君一事心力交瘁罢了,又与丹道有何关系。

    玄焰难得的闭口无言,将空中丹『药』一一收了,也不说话,就陪着原承天静坐,他向无心机,更不知如何安慰,唯有长伴主人静坐,以表其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原承天额上汗水已干,他转过头来,朝着玄焰微微一笑。玄焰瞧见原承天脸上终绽笑容,知道他总算是渡过了这道心劫,心中也替他欢喜。想要饶舌耍贫,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也只好一笑罢了。就将手中五粒丹『药』默默的送了过去。

    原承天接过丹『药』,站起身来就离了丹房,只见那刀君立在丹房外,见到原承天出来时,神情就是一喜,忽的想到二人离别在即,那嘴角就是一撇,说不出的委屈。

    刀君虽然历经七界,毕竟修不出肉身来,于人世七情的滋味,也与玄焰依稀仿佛,唯略知喜怒悲欢罢了。但刀君日后若想真正大成,成为当之无愧的昊天三甲之宝,这道七情之关,却仍是要过的。

    因此今番离别,对原承天来说,或足伤感,可对刀君而言,则是难得的历练,原承天也正因此故,方能稍抑悲情。就好似那世间凡人,虽知女儿远嫁了,骨肉就此分离,日后难得一见,可想到女儿有了个好归宿,也可大慰愁怀。

    刀君道:“大修,我终是要去了。”说到这里,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知道这样的滋味,日后不要再经历才好。

    原承天笑道:“你复归杨氏,那是你的正果,陪着我东游西『荡』,总不是了局。”他此刻还能笑得出来,不仅让身后的玄焰暗暗称奇,就连原承天自己,也是意想不到。

    刀君却狠狠的摇了摇头道:“大修,你这话可是错了,我在杨氏那里,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只因杨氏待我,也只是视为一件法宝罢了,可在大修这里,也不知怎的,就觉得好生欢喜。”

    说到这“欢喜”二字时,昔日经历一一浮现脑海之中,无论是平日与猎风玄焰斗口,还是与原承天并肩上阵斗法,点点滴滴,那是一件也不能忘的。

    若说这些事情中,哪几件是值得一说的,一时间倒也说不出来,可这桩桩件件合在一处,就让心中活泛起来,便觉得只有这般,才是自己喜欢的。

    原承天本以为刀君纵然不忍离自己而去,那也只是与自己相处惯了,哪知道刀君却说出这番话来,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心痛。

    只因刀君既知悲欢离合,那么离其大成之境,已不远矣,自己一番悉心培养终得回报,又怎能不喜。然而正因知道刀君心生悲喜之情,自己岂不是更加难过了。

    心知刀君毕竟是天地之灵,生『性』执拗,若是她执拗太过,不肯离开自己了,那对杨氏又该如何交待?

    于是语气上就冷了三分,道:“此处终非你久离之地,我当日答应了凡间杨氏,又怎能反悔,否则我原承天又将置身何地?”

    就将腰间刀鞘一拍,道:“自今日起,你便呆在鞘中,没有我的法旨,绝不可出来。”

    刀君惊讶的道:“大修,你就这么盼着我去吗?”

    原承天淡淡的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是遇见了昊天杨氏,自然依诺行事,何言其他。”

    此言一出,玄焰与原承天心神相通,自然明白原承天此刻心情何其痛苦,强忍着说出这番话来,也是想断了刀君的念想罢了。

    可魔晋南曾被原承天训斥过,不敢再探原承天心意,又怎知原承天的本心,反而拍手道:“主人,有我在此,刀君走也罢,留也罢,倒也没什么要紧,刀君能办到的事,我自然也能办到的。”

    原承天道:“这倒也说的是。”

    刀君缓缓点头,道:“晋南说的不错,有了晋南在此,刀君的确是用不着了。”

    她刚才脸上的神情,是乍喜略悲,此刻则是神『色』木然了,她瞧了瞧原承天腰间的刀鞘,神情仍无变化,只是缓缓向前跨了一步。

    以刀君之能,便是隔了千里万里,若想入这刀鞘,也只是纵身一跃便罢,又何必移步过去?可见入这刀鞘,大违刀君的本愿。

    奈何原承天话语无情,又下了法旨,刀君虽非他的侍灵,可平时也听惯了法旨,怎敢不遵。

    眼瞧着刀鞘只有半步了,又如何再行?刀君无可奈何,口中道:“大修,我去了。”纵身跃进鞘中。

    就在刀君入鞘的刹那间,原承天那忍了许久的一滴眼泪,终于缓缓流了下来。

1076章 传道授业千秋事

    劫修传章传道授业千秋事

    --真邪真邪

    原承天出塔之后,将金偶收回,自有周氏修士迎候,缓缓引进府宅,周氏诸修早就聚于一堂,见到原承天,又喜又忧。原来周孝彰被杀之事,早先已传回府中,此之为忧,但周孝武终被救回,是为一喜。

    原承天坐定之后,有周孝文周孝武陪侍两边,黑蟾虽为族兽,因并无职司在身,故而只能叨陪未座。

    有修士上前缴旨,缴上各式丹材,只是原承天金丹已成,此时却用不着了。

    原承天先将一粒金丹请出,就托黑蟾捧了,去送给周老祖。并嘱咐黑蟾就在老祖身边护法。

    再另取金丹一粒,交予周孝武服用,周孝武接丹大喜,也不着急服下,仍在厅中侍候。

    他知道原承天在周氏这里毕竟是呆不住了,此间事了,仍是要去姬氏那里报到的,临行之际,定有许多吩咐,而如今周氏除了老祖之后,便是他境界最高,周氏一应族务,自己总要承担下来。

    原承天便道:“我大周如今虽是势微,但先祖传下来的玄妙心法,却是非同小可,尤其是醒魂诀一术,实为本族立身之本。只恨周氏诸多先祖去的匆忙,于醒魂诀诸多精妙之处,也未及流传下来,此实为本族至憾。”

    周孝武亦叹道:“醒魂诀好是好,只是过于高深。我等只怕是无缘了。”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好在承天奉老祖之命,近日来苦心钻研,便也略有所得,承天不敢自专,这就传于诸修,想来诸修勤学苦练之下,日后必有收获。”

    不想此言一出,周氏诸修齐皆变『色』。

    周孝文与周孝武更是面面相觑,好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原承天见诸修神情有异,不由问道:“敢问诸修,难不成承天此议大有不妥?”

    周孝武勉强笑道:“执事初掌族务,又怎能周全?只是醒魂诀一术,唯有太虚中乘境界者方能修行,我等怎敢有此奢望。且族规向来有言,醒魂诀与『乱』心诀同为本族至高秘术,老祖之外,除非是有那大德之修替本族立下极大功劳者,方可修行的。“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本族势微若此,若是再自缚手足,岂能与昊天诸族争锋?在下这就请示老祖,或可暂止此条禁令,凡我族中弟子,只要忠诚不二,灵慧天成者,皆可修行二诀。“

    周孝文道:“这禁令当时立得,有当时的道理,此刻解禁了,也自是大有好处,奈何那醒魂诀的是高深,我等着实是修行不得的,是以便是废了这禁令,怕也是无用。“他这样说,已是客气的了,若这执事之位是另一位周氏弟子,也不知会说出怎样的话来。

    原承天笑道:“孝文,你有所不知,那醒魂诀若想大成,就算不是非太虚中乘境界不可,起码也需达成太虚初修。但承天细研之后发现,此诀中的微言大意,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若是配合周氏心法修行,对修士的仙基实有潜移默化之效。承天不才,整理出一套醒魂初心诀来,只需玄修以上境界者,皆可从中获益,至于能得到多大的好处,端看这名弟子的福缘灵慧了。“

    这句话好似一个晴天霹雳,震得在座诸修心中大震,周孝文和周孝文更是又惊又喜,齐声道:“果有此事?“

    说来原承天此法若成,那的确是周氏仙族一个极大的命运转折了,修士修行仙修之道,自是机缘不同,日后成就自然也大不相同,可修士仙修基础中的基础,自非仙基莫属。

    若是原承天的醒魂初心诀的确能提高修士仙境,哪怕只是一丝半点,日积月累之下,也是非同小可,若与其他仙族弟子相比,初修之时,或许相差无几,可数十年之后,必定是大相径庭了。是以周氏诸修如何不喜?

    但醒魂诀这种逆天之术,自该艰深无比才是,是以原承天的醒魂初心诀有何效用,着实令人怀疑。

    原承天微微一笑,就将这几日推敲出的醒魂初心诀一字字念将出来,这口中念出的符文就在空中显出字迹来,排列的整整齐齐,诸修无论处在何种角度,皆能瞧得明明白白。

    自周孝武以下的周氏弟子,齐齐仰首,去瞧那空中符文。原承天一边念出符文,一边细瞧诸修反应,若有弟子能悟出符文玄机,其面上定有反应,这也可验证自己所制的醒魂初心诀是否真的有效了。

    要知道原承天自己玄承实在太强,在别人瞧来艰深无比的仙修难题,在他瞧来,实是最简单不过了,是以昊天界中,也唯有他有这个能力,将那醒魂诀化繁为简,推陈出新。

    但他又担心,自己在创制这套醒魂初心诀时,或有那极高深的道理,自己又不曾在意的,而诸修见了,自然是无从明悟了。

    这醒魂初心诀洋洋洒洒,竟有千言,在原承天中诵法诀时,满堂修士,皆是不发一言,人人神情端肃,或仰首凝视,或低头苦思,然而等到原承天念罢法诀,却无一修面上呈现笑意。

    原承天心中忐忑,难不成自己所制的醒魂初心诀亦是高深无比,诸修无法明悟吗?若是如此,则制这醒魂初心诀岂非无用?

    便在这时,忽见一名少年修士面上绽放一丝笑容来,要知道修士修行仙修妙术时,心中若有体会,自然欢喜不尽,面上的笑意又怎能掩饰得住?

    原承天见这少年修士不过是真修境界,不由暗暗称奇?所谓百步之内必有芳草,周氏弟子中有那天才修士,亦不算奇,只是不曾想此修境界如此低微,却能明悟初心诀,自是极其了得了。

    那少年修士一笑之后,就见堂中诸修,倒有七名修士亦纷纷绽现笑容,原承天见到此景,终于暗舒了一口气。

    他创制醒魂初心诀,就是盼着周氏弟子中的低境界者,亦能从中获益,这样才能奋起直追,缩小周氏与昊天诸族的距离,如今心愿总算达成,又怎能不喜。

    说来也奇,那绽放笑容者,其境界却是由低向高,而最后展颜一笑的,则是周孝武了。

    其实此事倒也不奇,醒魂初心诀中的诸多妙意,对高境界者来说,有许多都是早就明悟了,再次见到,自然是视为寻常,唯有明悟那从不曾听闻过的微言大义,仙修妙旨,才会油然心动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周孝武忽的叹了口气,道:“周氏立族不知几万年,亦不知出了多少惊才绝艳之士,但承天大才,实无人及。承天创制此诀,我周氏弟子,千百世获益无穷,周氏若有中兴之日,承天实为首功之臣。“

    言罢整了整衣衫,就缓缓拜了下去,瞧其神情语言,已是激动的不能自己了。

    原承天慌忙道:“孝武,你修为未复,心境尚在动摇,不可妄动心波。“

    周孝武垂泪道:“若不能一谢承天厚德,孝武心中难安。“

    他这边一拜,其他修士也纷纷整衣行礼,人人皆是激动难抑。周氏这些年来着实受了不少委屈,如今有了这醒魂初心诀,人人都明白,那周氏的出头之日已不远了。最多再过个三五十年,试看那时的昊天,又该是谁家之天下。

    原承天遂令周孝文当场制成一碑,将这醒魂初心诀刻于其上,供奉在内堂之中,以后周氏弟子,就可随时前来参悟修行。

    因这醒魂初心诀虽是脱胎于醒魂诀,却也算是原承天独创,是以实不必知会周老祖,亦不违周氏禁令。

    原承天呈出那三转补天金丹以及醒魂诀后,这才料理自家之事,将那代传杨氏音讯的修士唤到身边来,细问其情。

    这修士便将手书一封,给原承天观看。修士日常传讯,皆用传讯之术,唯有遇到两族有大事交涉,为表郑重其事,才会以手书相托。

    原承天见那信中无非是一番客套话罢了,一来感谢自己携刀君飞升昊天,二来感谢自己对刀君的悉心载培,其后便是盼刀君能速回杨氏,以成全原承天跨界携刀之义举,杨氏必有重酬云云。

    原承天此刻心境已复,他心中纵有万千不舍,亦知孰重孰轻,又怎能再让此事此情摇动心境?便也手书一封,交给那修士,令其速去杨氏,转交此信。

    在信中原承天说的明白,自己在周氏这里,也不会呆上多久,就约杨氏修士在姬府中相见,如今自己还刀之时,也好有个见证。

    接下来几日,原承天亦是忙得绝无余暇。

    首先是要将雄麒的玄承相赠幼麒,而传了玄承之后,又托了玄焰照应。其次是要自己当时在凡界所著的《承天秘籍》增删补完,此书在凡界中,主要是针对仙修以下修士,到了昊天,自然要大加修改,此事就由金偶料理。

    此刻原承天方感觉到可用之人过少,不由得想起猎风等诸侍来。

    那猎风精明强干,她若是在自己身边,这些小事,也不必自己事事亲为了,不知省了多少麻烦。

    只可惜自己境界太低,而若想虚识返界,那非得太虚大成不可,而若想像苏氏与姬氏那般返界接人,则非得金仙境界不可,且需要动在浩大资源,自己又哪里敢想?

    好在以猎风的修为境界,飞升昊天,也就是这两三年的事情罢了,想来仙会之后,就可有缘重逢了,想到这里,心中自是一喜,也算稍减刀君离去之愁了。

    这一日黑蟾传来讯息,原来周老祖服了金丹之后,果然恢复神速,这就请原承天入内叙话,而原承天也正要趁此机会,向周老祖辞行。周族虽好,终非自己久居之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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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介绍:
身怀三件昊天之宝,看昔日金仙,如何历劫重修,成就无上大道
    历经五千年苦修,终达金仙之境,名列仙班,
    却因与魔界魁神争斗之际,误毁飞升之殿,遂遭九世轮回之劫,
    前七世或未长而夭,或凡体难修,如今这第九世,已是他最后的机会。
    或再踏仙修之道,或就此沉沦。长生之道,竟艰难如斯。劫修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劫修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劫修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