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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真邪     劫修传txt下载     劫修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18章 郎君跨火来

    魔晋南自从得了这刀魂入体之后,便可以魂御刀,威能自是大进,魔刀十诀也尽数可以动用了。更要紧的,其斗法时的灵慧心机,可比昔日强得多了。

    她在塔中与刀君斗法,这式藏刀诀就从不曾动用过,此刻忽然用来,别说刀君,就连原承天也是大出意料。也算是魔晋南的小小心机。

    那云端中的修士以原承天的神识探来,起码是极道大成,怎的却连魔晋南的一刀也承受不住?虽说魔晋南能欺近此人肉身,靠的是刀君先破了他的护身罡气,可也不该如此不济。

    就听“啪”的一声,白光已将此人撞了个正着,这白光中的魔刀刀体何等厉害,任你修成怎样的肉身功法,只怕也难承受此刀。就见那白光穿体而过,忽的一闪,现出魔晋南曼妙的身影来。

    只是那魔晋南虽碎裂了此人肉身,脸上却毫无笑意,而是厉喝一声,纤指化刀,又化血月刀而出,刺向身侧一个空虚的所在。

    所本来空无一物的空中,此刻人影乍现,冷笑道:“居然瞒你不得。”将手中的一条口袋迎风一晃,兜头向魔晋南罩来。

    原来那被白光碎去的,只是此修的一具灵偏罢了,此人的真身却以藏身慝影之术隐在暗处,但那魔晋南刀魂已在,魔识惊人,自是轻易就瞧破了。

    而瞧此人境界,果然是极道大成,手中法宝发出五彩光芒,一晃便成数丈,且五彩光芒罩定魔晋南,就令其动弹不得。

    刀君平时虽与魔晋南明争暗斗,可双方相处日久,情谊暗生,见魔晋南遇险,又怎能袖手旁观,急忙连祭三道金罡,攻向那修士本体,这是围魏救赵之策。

    不想那修士早有所防,袖中一点寒星飞出,急急化为人形,原来是另一具灵偶,这灵偶手中持着双刀,盘旋飞舞,那刀中便生青光,将金罡裹住,再向空中一引,三道刀罡冲天而起。自是落了个空。

    而此时那五彩口袋已将魔晋南小小的身子完全罩住,修士双手一拍,袋中生出火焰来,就想将这魔晋南炼化了。

    哪知那口袋之中忽然裂出无数缝隙来,从缝隙之中窜出火焰,反向修士本身烧去。

    这修士叫一声苦,慌忙弃了口袋,脚步一滑,便去了数十丈,随着一声冷笑,魔晋南自袋中掠了出来,哪里肯舍,再次向修士袭去。

    也怨这修士时运不济,居然一下子遇到这世间的两大器灵,措手不及之下,又怎知该用何种手段应对,这才连连失误,被迫逃窜了。

    这修士哪里敢回头,一旦施开遁术,就好似流星闪电,刹那间就去得远了,魔晋南只造了数百里,就怏怏停下,原来原承天法旨已到。

    刀君哈哈笑道:“晋南,以前真是小看你了,此战方显你的威能。”

    魔晋南虽是得意,可思及若非刀君先攻了个对手猝不及防,自己哪里能占到便宜,如此看来,仍是刀君胜了自己一筹,便道:“其实还是你厉害一点点。”她能说出这番话来,已是不易。

    刀君平日里争强好胜,在魔晋南面前,反倒大度起来,只因这魔晋南入队也晚,便是个后辈了,又是刚刚魂体合一,心『性』尚未成熟,又何必与她计较?

    好奇的问道:“晋南,刚才见你不管不顾,就碎了此人的灵偶,着实吓我一跳,你不怕那麒麟火将被伤者的痛楚反归自身吗?”

    魔晋南嘻嘻笑道:“那痛楚好不厉害,怎能不怕,我出刀之时,心中也是惶恐的,只是此念一动,身心却是无恙,这才知道,原来只是一具灵偶罢了。”

    刀君喜道:“这下更妙了,不想这麒麟火反倒让你多了一种手段。”

    魔晋南犹是不解,道:“怎的多了一个手段?”

    刀君道:“若是日后逢着对手,你只需杀心一动,便知他是否真身了,若是真身,必定痛苦不堪,若是灵偶虚识或是其他伪装的手段,你就会毫无反应,此处怎不大妙。”

    魔晋南这才明白,却因自己悟的迟的,面上就有几分不满意,嗔道:“该死,这样浅显的事,我怎的却悟不出来。”

    刀君吃吃而笑,就与魔晋南携手并肩而行,一路安慰不已。若是乍一眼看来,只当是一对姐妹罢了,又怎知是这世间的这两大刀灵。

    原承天仍不愿让他人瞧见二女,就将传字诀再次施出,收二女入塔。

    这时黄龙生与白龙生已知原承天逐赵了藏身的慕氏大修,黄龙生便向那领头的修士笑道:“道友,你等已失倚仗,难不成还想斗下去?”

    白龙生就冷笑道:“这倒也难说了,他欺我二人不肯伤人,自然是死缠不休,反正是立于不败之地了,便是再斗个十日,又有何妨。”

    二人一唱一合,说得那修士满面通红。其实两位禅师也没有说错,以两位禅师的手段,若真的开了杀戒,此刻四周修士只怕剩不到一半了。

    但自始自终,两位禅师都是极度克制,甚至连自身禅言,也是到了万不得已时才会用出,且只用来防身,绝不伤人。

    那领头修士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既然慕氏大修已然不开,而再斗下去已是毫无取胜之机,不趁此时走了,难不成真的死缠滥打不成?

    诸修见领头修士也去得远了,自然也是一哄而散。这时原承天干脆也出了青龙塔,反正离万里煞火界已近,慕氏追兵不可能复来,正该与两位禅师分手。

    当下揖手为礼,先谢过两位禅师一路相伴相助之情,然后道:“此次虽与慕氏不曾破脸,那慕氏却是心知肚明,只怕两位禅师也无法在这青原呆下去了,承天念及此,着实惶恐。”

    黄龙生哈哈笑道:“我禅修之士,向来四海为家,又怎有定处,此处留不得,便去他处,又有何难?”

    白龙生亦笑道:“我也在这隐龙生呆了数十年,也该出外练才是,原道友只管先走一步,日后说不定就要在那东土相见了。”

    原承天讶然道:“禅师要去东土?”

    白龙生道:“十大仙族仙会在既,每逢此会,必是天下大『乱』,我等清流怎能不做防备,因此在仙会召开之前,每有一会,此次则是定在东土,原道友若是有暇,定要与会才是。”

    原承天道:“那自是要去的。“

    白龙生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等便在东土等着再见道友。“

    双方就在此处依依而别,原承天离了两位禅师后,行了约有万里,就觉四周越来越热,那空气都像是要被点着了一般,知道离那万时煞火界已近了。

    又行了千里,四周虽不见火焰,却也和身置炉火之中差不多了,原承天也不急着取出避火珠了,就趁着这个时机,先试试自己的四重风月之体能有多大的极限。

    当下只是念动梵心诀,以使心境平复,不受外热干扰,至于身上的灼热之痛,就只当不存在一般。

    这万里煞火界可谓昊天第一凶险的所在了,任你修为如何强大,入了此界,就好似入了丹炉一般,端看一个人能维持多久罢了。

    原承天仗着这四重风月之体,心境又是强大之极,只要肉身无恙,那焰火灼来的痛苦,却是大可承受的。如此又行了千里,遥遥望见前方一片火海,终于是到了这煞火界了。

    而此界虽是号称万里,其实又何止是数千万里,甚是数亿里,只因能跨此界而过者,数万年来也是屈指可数,又怎会有人真的量过此界的窄阔。

    眼瞧着已近火海,原承天这才将避火珠取将出来,此珠祭在头顶,果然全身就是一阵清凉,哪里像是在火狱之中,分明是置身林泉之间了。

    这由热而转冷,自是让人身心大快,原承天毫不犹豫,一头撞进这无边火海之中。

    在火海中行了一段之后,原承天才知道煞火界的厉害,原来此处火焰并非地火,乃是混沌初分之时,就留下的一点混沌之火,相传那无极神火是混沌中第一点星火,又传那无极神火因要助创世大修征战四方,故而本体殒而又生,在此过程之中,就有残火流落混沌,等到五界创立之后,那五界处处,皆有元极神火的踪迹。

    因此这煞火界之火,瞧来无本无源,却是燃之不尽。

    原承天知道此界难以一步跨过,只能耐下心来,缓缓行去。而在这无边火海之中,自无其他生灵,有时难免寂寞起来,就不由想到:“不知九珑此时,却在做些什么?“

    他与九珑之间的感情,说来甚是奇妙,初见者也只是平平,便是九珑身死那日,他心中也唯有震憾怜惜罢了,其实并无一丝男女之情。

    可是也不知怎的,其后就一日日思念起来,若是细细算来,就要从自己立志修行天道之修算起,就觉得自己心志越是坚定,越是明悟天道玄机,自己对九珑的感情,也就愈发深重起来。

    有时原承天难免疑『惑』,怎的这天下之事,倒与男女私情混到了一处,越是心怀苍生,就越是割舍九珑不下吗?

    只是这想法未免无稽,只好付之一笑了。

    妙的是,就在原承天思念九珑之时,那远在白原的九珑,忽也心血来『潮』,忍不住便去想:“却不知承天此刻,又行到了何处。“此念一旦生发,就好像山中流水,再也无法断绝。

1019章 妾身脱笼去

    十大仙族族规森严,若未达极道境界,向例不可单独出游,若遇急务,也需身边有族中大修相伴。

    九珑自入昊天之后,虽勤加修行,此刻境界,也不过是刚刚仙修初修罢了,这样的修行进境,已算是前无古人,然而却离族规禁令尚有一个大境界,便是九珑向蒙恩宠,只是难以免俗。

    只是九珑既有远行之意,这种区区小事,又怎能难得住她?当即抚琴用课,便是胸有成竹。

    这一日就向姬氏传去信诀一道,一来庆贺姬氏怜舞回归昊天,家族团圆,二来趁便邀请姬怜舞前来叙话,以续前情。

    姬怜舞于数年前回归昊天,因那姬怜舞是族人动用祷天**返界接来,以姬怜舞的修为,在回返途中,自然消耗不少,此刻正在家中闭关静修,九珑算准时日,此信诀寄去之时,便要让姬氏小小的为难一番。

    苏姬两家本就亲如一体,极是亲厚不过,姬氏接到九珑的邀请柬,自然是欢喜之极,虽说两家老祖关系亲密无间,可若想让苏姬两族永结盟好,那后辈的情谊也该慢慢的培养起来。

    奈何姬怜舞正在闭关,又如何出得了门,可若是拒绝了九珑的好意,岂不是令两族生隙?便为此事,就惊动了姬氏老祖。

    那姬氏老祖听了族中弟子禀告,便道:“九珑向蒙天地垂青,极受苏氏老祖宠爱,且此女灵慧机变,兰心慧质,日后成就非凡。”

    这一番称赞,就让姬氏弟子听了个目瞪口呆,俗话说孩子都是自家的好,怎的姬老祖反倒当着家人夸起别人家的孩子。

    只是若姬老祖夸的是别人也就罢了,若说是九珑,那真个儿是人人叹服。便有姬氏长老首座姬春山道:“老祖,正因那九珑之邀不可轻忽,可怜舞自凡界回返之后,仍是闭关不出,如此两难,正要向老祖问计。”

    姬氏老祖道:“这有何难,你便修书一封,请来九珑前来盘桓数日便是,等到九珑来时,想来怜舞也该出门关了。听说九珑也是刚刚修成仙修初修,只怕亦是静极思动了,若见此书,必是欢喜。”

    姬春山笑道:“老祖通天达地,不所不知,原来连小儿女的心思也是瞒老祖不过的。”

    原来这姬氏老祖生『性』滑稽,最是温和不过,族中弟子也敢于拿他取笑,这在十大仙族的之中,也算是特例了。

    果然姬老祖不以为忤,反倒哈哈大笑道:“莫忘了我也是从年轻时混过来了,当初家中老祖见我『性』子不够稳重,修为进晋又慢,倒也不怎么拘束于我,否则又怎能骗得你家苏仙母入族,生下你等儿孙?那女子的心事,再也瞒不过我的。”

    姬氏诸修见老祖又提往事,皆是苦笑不迭,难不成今日老祖又要将当初如何骗得苏仙母到手,以及如何发奋苦修,终执姬氏之宰的陈糠烂谷再说一遍?

    还是姬春山机灵,就等着姬老祖大笑未歇,尚未正式开讲之前,急忙问道:“老祖,莫非九珑此信诀另有深意?”

    姬老祖向来是快人快语,不想此刻却装痴卖呆,嘿嘿笑道:“你等也不必多问,只管将九珑邀来便是。此事不可轻忽,务必派极稳妥的弟子,去将九珑接来,那九珑既是仙修初修,按例是不可出门的。”

    姬春山道:“老祖只派放心,说不得,弟子只好去走一遭。”

    姬老祖道:“如此最好,只是你去了苏府,却不可多言,嘿嘿,言多必失,怕不是当耍的事。”

    姬春山心中忖道:“我大门未出?怎的就多言了。“也知道老祖此言必有深意,老祖既然不说,自是不敢问了,甚至连在心中思忖一番也是不肯,生怕不小心悟出什么来,真的说滑了嘴,可就糟糕之极。

    此议既定,就由姬春山出面,也不用信诀,而是亲笔成书,就让人亲自送到苏府去,以示郑重之意。按理以九珑的辈份,由姬春山的子侄辈出面邀请,就已是足够了,如今由姬春山出面,那便是要让苏氏非要给这个面子不可。

    果然苏氏得到姬春山的亲笔书信,也不敢怠慢,径直持此信去见苏璇机,苏璇机见是姬春山亲邀,也不敢怠慢,便去禀告老祖。

    苏老祖虽是不舍九珑出门,可如何能驳姬春山的面子,这才勉为其难,下了法旨,让苏璇机自去料理,择妥当人选,送九珑赶赴姬氏。

    那知这边尚未动身,姬春山已亲自来接,苏璇机自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姬氏对苏氏一名晚辈弟子,也是如此尊重,足见两家情深意长,苏姬之盟牢不可破。而他与姬春山亦是百年交情,见面如何不喜。

    姬春山便在苏府留连三日,与那苏璇机大话当年,说到热闹情动处,又是欢喜又是感叹,哪知这少年岁月,怎地就去的如此匆匆,此刻心境早不复当年,又怎能再有当日之事?

    这边九珑已是准备停当,只等姬春山与苏璇机寒温毕,便可上路了。到了第三日,苏璇机与姬春山便在厅中叙话,不移时,就见那苏璇机停了三次,笑了三次。

    姬春山笑道:“璇机,莫非你竟是不放心,又请人将这条路来来回回再找人清了一遍?“

    苏璇机哈哈大笑道:“此事怎能瞒得过你?别人倒也罢了,偏是这九珑,实是老祖的心肝宝贝,当初老祖狠心不去飞升,也要留在族中,正是放心不下珑儿。在下也是无可奈何,只好禀老祖法旨,沿途打点了一番。“

    原来昊天九方除了中土方之外,就是白原最大了,几乎就是其他方的三四倍之多,且此方灵气最足,资源最丰,人口最多,昊天界仙修之士,怕有近小半都云集于此,向有白原半天下之之说。苏璇机如此小心,也是当然。

    姬春山道:“当今昊天有七处烽烟,幸好白原有我苏姬元三家坐镇,倒也闹不出大事来,但昊天散修尽集于此,沿途奇山异水亦是在所多有,凶禽异兽的确也不少了,璇机行事稳重,自是应该。”

    苏璇机道:“其实有春山兄坐镇,想来定是无妨,也是老祖偏心罢了。”

    他刚才得了三道传讯,已知沿途有了安排,再加上有姬春山坐镇,自然是妥妥当当,这才唤了九珑前来,就当面将九珑交予姬春山。

    姬春山对九珑笑道:“原是九珑姑娘邀我家怜舞来此,不想却要劳烦九珑姑娘亲自前去了。这也是形势使然,还请九珑姑娘见谅了。”

    九珑含笑道:“想来总是一般,也不争这你来我往,只是这一路之上,要劳春山师祖费心。”

    姬春山道:“这是春山份内之事。”

    苏璇机忍不住笑道:“你祖孙二人你谦我让,难不成要三日后才能出门?”说的众人皆笑。

    姬春山就请九珑上了楼船,辞别苏璇机而去,苏氏弟子凡在府中的,皆来送行。这也是九珑极受恩宠,修为又低,出门自是麻烦,若是换成寻常弟子,说走也就走了。

    那楼船之上,除了姬春山,则有名女修,皆是姬氏为九珑准备的女侍了。

    原来十大仙修弟子出门,向来不会携带侍从,在家中也就罢了,一旦出门,事事皆需自己料理,这也是磨炼心『性』之法。所谓在家修仙道,出门拯苍生之意,既是来拯救苍生,又怎能反要下人服侍?

    只是此行是要邀九珑做客,哪里算是出门历练,姬氏再也不肯让九珑有半点委屈,早将这名女侍选定,务要温柔知礼,机灵知变的。

    女侍早闻九珑天课神算之名,更知九珑前世因此逆天之学,解了中土升仙台九龙之变,不但救了昊天五地,亦算是救了无数『性』命,后来那苏氏两位老祖之一的苏泰真,便因此事不去飞升,而是留在昊天,只为能护得九珑周全。

    今日终于能得见这昊天第一女修,不由大为好奇,颇想一试九珑的绝学了。

    心中存了此念,自然事事殷勤,只盼能与九珑混得熟了,就好开口向她求卜。

    只是九珑的身份在昊天女修之中虽是再尊贵不过,可其人外柔内刚,事事亲为,再加上她修的是禅修之道,所居之处也不需清扫,自然清净无尘,女侍就算有了见缝『插』针的心思,也着实帮不上忙了。

    正在焦急,幸好楼船行了不久,那九珑终于唤了一名女侍入内,原来是想请那女侍磨墨展纸。想必是心血来『潮』,不是做诗,就是书诀了。

    这女侍小心的磨好的墨,展平了纸,就在旁侍候九珑执笔书文。原来九珑是新悟到一字禅言,心中欣喜,忍不住写将出来,那禅言虽是笔墨写成,却是灵『性』十足,刚刚写了一半,楼船上就是奇光四『射』了。

    姬春山立在船头,见到那船舱中现出这奇光来,心中暗暗称奇,暗叹道:“珑儿果然是惊才绝艳,我姬氏女修虽多,也就是怜舞勉强可与她相比,其他人平时瞧来倒也机灵,只可惜若与珑儿一比,可就是庸庸碌碌了。”

    便在此时,就听那女侍道:“九珑小姐,听闻你的天课神算天下无双,妾身正有一件为难之事,若能求得小姐一卜,妾身感激不尽。”

    姬春山听到这里,耸然『色』变,厉声喝道:“那船舱中的女侍,快给我滚出来。”

1020章 寻得残玉斧

    听到姬春山动怒,那女侍早就惊得呆了,反倒是九珑抢先一步走出船舱,向姬春山深施一礼,道:“春山师祖务必息怒。”同时深觉惊讶,女侍求卜问课,本是常情,而姬春山又已是金仙境界,怎会这般轻易动怒?

    姬春山刚才怒喝之后,已是后悔,又怎能在九珑面前如此粗鲁了?又见九珑反替那女侍求情,更是羞愧,忙道:“九珑,你家春山师祖行事不细,行前未曾嘱咐过她们,我知你定不会介怀,只是却羞杀了我。“

    这日连同那与九珑说话的女侍,以及其他七名女修,皆在姬春山面前跪倒,姬春山刚才被九珑求情,此刻也不好动怒,便道:“九珑姑娘此世修成禅道,怎的还会天课神算?你们可是求错了人。便是那小天课,苏老祖也早就传了法旨,十大仙族弟子,绝不可向九珑求卜。“

    名女侍慌忙请罪,九珑则是吃了一惊,不曾想老祖对自己关怀若此,竟早一步晓谕天下,这是怕自己重蹈复辄了,细细想来,这份关爱之情着实令人感动。

    她今世修行越久,于前世的点点滴滴也越是清晰,更知老祖宁愿放弃飞升,便是想照顾自己此世周全,如此深情厚意,自己又岂能辜负了?看来便是小天课,日后也要少去理会,也免得令老祖担心。

    复又想到,自己与原承天的双修之盟,并未得到老祖允许,而与慕行云的姻盟虽然尚未确定,可也算是一桩阻碍了,且原承天此刻修为不高,又怎能入老祖法眼?如此看来,此事定要小心翼翼,既不能轻泄人前,又要想个稳妥的法子,让老祖慢慢认可原承天才好。

    虽然此事必定是困难重重,可只要一想到原承天,心中倒也平静,这世间又怎会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承天,只要能与承天见了面,想来他定有主意。

    如此心中且犹且喜,也不知是怎样的滋味。但无论如何,此行总要见到承天,方才能真正放心。看来也该动用幽明雀探一下原承天的消息了。

    又劝了姬春山数句,便回到船舱,将心头疑『惑』传于小夜。只隔了半日,那小夜就传回小雪的讯息,这才知原承天竟要横跨万里煞火界,一颗芳心,就此拎了起来。

    原来原承天离自己仍是这般遥远,自己若是尽早见到他,便要去南土不可,然而那姬氏受了苏氏的重托,对自己只怕看得更紧,又怎能放自己离去?若是自己不顾而去,却不是让姬氏难为?

    与承天相会,必是千难万阻,总要生个计较出来,才能让姬氏放自己赶赴南土。此事自该从长计议,绝不可泄『露』心思才是正理。

    白原本就是极广极阔,因此苏姬元三族虽同在白土,相隔也是数千里万里,此去姬府,怎样也需半月工夫。

    九珑便耐下心来,静等楼船到了姬府再说,想那原承天若想跨过煞火界,起码要花上一两个月时间,自己若想与他在南土相会,时间倒还充裕。

    十日之后,前方便是一处雪原了,白原处处皆是这种雪原,白原之名,也由此而来,只是这处雪原因地域最广,又是苏姬两家势力天然的界域,故而便称之为两界原。

    说来苏姬元三氏本出一门,彼此亲密无间,共有白原,便是划了界域,对三家修士也没什么约束,平时跨界过域,也根本用不着知会对方。

    九珑昊天前世十七岁而夭,其后就沉沦凡界,于这昊天界着实有些陌生,今日行到这处雪原,便立在船头,闲看这雪中世界,玉里乾坤。

    这两界原的风景,的确与别处不同,此处雪积千丈,山峰动辄便有万丈之高,又听闻那雪层冰原之下,原来是混沌未分时的厮杀战场,不知积了多少混沌残兵碎器,因此在这两界原中,常有上古神兵出土。那种上古的法宝,自然是精纯之极了。

    姬春山见九珑饶有兴致,便亲自相陪,指着一处雪峰道:“珑儿定知此处为混沌战场了,苏氏的几件有名法宝,便是出自这里,却不知今日能否有缘,寻到一两件上古残兵。“

    九珑笑道:“春山师祖福缘深厚,若肯入山一探,定然不会空手而归。“

    姬春山哈哈大笑道:“珑儿既出此言,那怎样也要去探了探了。“便从物藏中取出一只白雀来,此雀小巧玲珑,却生了三目,九珑识得此雀叫做窥地雀,向来为寻宝的不二灵禽。

    九珑见姬春山兴致甚高,也凑趣道:“既然春山师祖有意,且让九珑助你一臂之力。“手中暗起一课,略测吉凶。

    姬春山慌道:“我前日才责骂了她们,今日又怎能让你起课?“

    九珑抿嘴笑道:“此课虽是小天课,却不曾精算,只是测个大略罢了。再也不会上动天庭,春山师祖只管放心。“

    姬春山嘿嘿笑道:“若是精算了,此地的宝物,岂不是尽被你寻到。“

    刹那起课已毕,九珑伸出纤纤玉指,向东南处的一处雪峰指去,道:“春山师祖,若让那窥地雀在这处一探,或有收获。“

    姬春山大喜,忙传法旨,让窥地雀依九珑指点,在那处雪峰探去。

    窥地雀围着那雪峰绕了数圈,忽的尖声鸣叫起来,将身化为一道雪箭,直冲着山峰某处而去,姬春山大喜,也将身一纵,随着那窥地雀而去。

    只见那窥地雀立在一块冰尖上,冲着地面连声叫唤,姬春山毫不犹豫,掐起手中法诀,就向那坚逾钢铁的冰层钻去,刹那间就没了踪影。

    要知道这雪原上覆着极厚的冰层,而所寻的法宝,往往是被那雪原下的厚土掩盖,等闲怎能探到?便是有窥地雀在手,那窥地雀往往匆匆掠过,又怎能探的周全?因此也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罢了。且那件法宝,定是埋得甚浅,才易被窥地雀探到。

    如今有九珑指定所在,姬春山就可强下法旨,让窥地雀只在这方寸之地探寻,这样一来,把握可就极大了。

    姬春山掐了融冰诀,轻轻松松就入了冰层。此诀施来,无论是怎样的坚冰,也像身在水中一般任修士纵横了。

    姬春山刹时就入冰数里,心中道:“外界都说九珑的卜算之术天下第一,只可惜此世却修不成天课神算,不知这小天课又有多大用处。“

    心中虽有怀疑,速度不减,仍是直坠而下,眼瞧着又是数里,就瞧见那黑『色』的冻土了。姬春山再换法诀,是为土遁之术。

    此术在昊天界中,修得人的也不算多,姬春山也是早年时机巧合才修得此术。平日里他不去犯人,别人就要祷天庆贺了,别人又怎会犯他,因而此术极少动用,今日正好大派用场。

    遁进土中之后,姬春山动用灵识,将这四周数百里皆能探个清清楚楚,灵识之中,忽的就探到一丝蛮荒气息,不由大喜,知道今日果然是寻到宝了。

    寻着这一丝蛮荒气息,很快就寻到源头,只见土中有半截黑『色』五金之器,果然是上古之物。只是姬春山既为金仙修为,等闲上古之物又怎能放在眼中。用灵识再探此物,发现此物气息上的蛮荒气息,也不过如此而已。

    正在失望,忽的发现在此物不远处,另有半柄石斧闪闪发光,就用手一招,将这半柄石斧招在手中,略略一瞧,不由的大喜过望。心中暗道:“珑儿果是神术。“

    他生怕九珑在楼船上无人守护,万一出了个三长两短,可不糟糕之极,也不细看,就携了此斧出了黑土冰原,来到楼船之上。

    九珑瞧见姬春山手中的石斧,连忙过来道贺道:“恭喜春山师祖寻得上古神兵。“

    姬春山哈哈笑道:“此物是你寻得的,我只不过随手取来罢了,自然便是你的,只是我在地下也不曾细看,实不知此宝为何物?“就将这残斧交给九珑。

    那姬春山既然开了口,便是前辈赐宝,九珑怎好推辞,欣欣然取在手中,瞧了两眼,便笑道:“春山师祖,你可莫要后悔,此物真的要赐我?“

    姬春山哈哈大笑道:“别说是这冰原下的残宝,便是那昊天之宝,只要珑儿看中,我又怎能不舍得。“

    心中也是好奇,道:“此物真的可用?“

    九珑道:“以九珑瞧来,此斧果然就是混沌之物了。“

    姬春山道:“却不知是怎样的宝物。“

    九珑道:“当初混沌之中,有座无量玉山,乃是世尊养真之地,此山所产之玉可称得上混沌第一,此斧便是用无量玉山之玉制成,虽是残破不堪,亦是灵气不减。“

    姬春山抚掌大笑道:“还是珑儿福缘深厚。我本来正愁没个见面礼给你,既得此玉斧,倒也不枉了。“

    九珑道:“我等禅修之士,本也用不着炼器制宝,好在此玉斧亦可制成玉筹,倒可为我所用。只是九珑贪心不足,得了这玉筹,就不免想去制成五大神筹了。“

    姬春山慨然道:“珑儿既有此志,我怎能不助你,你只管说来,还需何物才能制成五大神筹。“他略知五大神筹之名,知道此五件物事非同小可,必定得之极难,可既然是九珑开了口,哪里能有片刻犹豫。

    九珑听到姬春山这么快就答应下来,心中既喜且愧,暗道:“春山师祖,九珑今番对你用此小计,实是情非得已,他日若是大事得成,九珑定要向你好好的陪罪。“

1021章 设下五筹谋

    姬春山问起五大神筹为何物,九珑道:“五大神筹者,是取四种上古神兵残片制成,那上古神兵既是灵气纯足,又经杀伐,若用来卜测,自是十分精准了。这四种神兵便是玉斧,银戈,金枪,石剑。”

    姬春山听到这四神兵,恍然道:“这四件神兵,倒是暗合四斫文之理。果然也只有四种神兵方可通玄了?只是这般也只有四种罢了,还有一种,又是何物?”

    九珑道:“这第五种神筹,最是关键不过,乃是用仙庭莲池中生长的那朵白莲之瓣……”

    不等九珑说完,姬春山就叫道:“珑儿,你这可是消遣我了,你家春山师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又哪里能从仙庭莲池中替你取来物事?”

    九珑掩口笑道:“春山师祖,若真要取那仙庭莲瓣,别说昊天修士,便是十二神执怕也是不能的。有这仙庭白莲倒也真是好,不过那南土的千莲池中,倒是有种青莲,传言是仙庭白莲之种,只需这朵青莲的莲瓣也就是了。”

    姬春山这才笑道:“这有何难,那千莲池是南山叶家与本族共有之地,大不了我传去信诀,自会将那莲瓣送来,又值得什么?”

    苏姬元三氏共有白原,可白原再广,三家势力又怎能局限于此,苏氏与元氏,就向东土扩张,分东土而共有,姬氏则向南土进发,与南土原有势力叶氏争持多年,也占据了广大界域。

    那白原,东土,南土,本是昊天九方之中地域最广的三方,苏姬元三氏占据这三方,自然便可称雄昊天,十大仙族之中上三族,又怎能图有虚名?

    九珑道:“那莲瓣若想制成神筹,倒也有些讲究,总要亲自走一遭才好。”

    姬春山大手一挥,浑不在意,道:“那就亲自走一遭。”

    他心中已盘算开来,五筹之中,已得了一筹,再加上南土千莲池中的莲瓣,也算是得了,那就只剩下三种,而姬氏秘库之中,上兵神兵甚多,哪里不寻出几样来,看来这五大神筹已可顺利制成了,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却不知九珑此刻心中更是羞愧不已。

    原来九珑心中计策已定,若想让姬氏送自己去南土,非得寻一个制器的借口来。因此来到这两界原之后,九珑便故意流连,惹出姬春山的寻宝之念。

    这两界原中,颇多上古残兵,想来总有所获,而不管姬春山寻得何物,九珑都可以胸中玄承,限定要寻一件只产于南土的物事,就可顺理成章去南土走一遭了。

    至于到了南土后,如何与原承天见面,则又要临机应变了。

    昊天界中,那女修的姻婚大事往往不得自主,因此那私下结盟的修士,便要与族中长辈斗智斗勇了,九珑有此机心,也算是古有传承。

    取了这玉斧之后,楼船再次启程,到了第二日,仍未走出这片雪原来,可见这雪原界域极大了。

    这一日姬春山正陪着九珑,观看船外景致,忽见姬春山眉头微微一皱,过了片刻,就有一名修士远远掠来,九珑正想回避,姬春山笑道:“是姬家弟子,倒也无妨。”

    九珑这才站定了,那修士很快来到船前,姬春山道:“既传了信诀,我知道也就罢了,怎的还要亲自来一遭?”

    那弟子面『露』惭『色』,道:“实是那贼子太过狡滑,居然动用了驱兽之术,本族前来追捕的修士被那些灵兽缠住,一时也脱不得身,若是被那贼子逃向虚界裂隙处,可就让其逃之夭夭了,这才请长老定夺。”

    姬春山笑骂道:“什么请我定夺,不过是想让我替你们收拾烂摊子罢了。”

    便转过身来,对九珑道:“珑儿有所不知,有名百族修士好大的胆子,又是好惊人的手段,竟盗了本族的的一件奇宝,这几日总算将他寻着,将他迫入了雪原,哪知这雪原之中,却又生出变故来。”

    九珑奇道:“是怎样的变故?”

    姬春山道:“这段时间昊天界力不稳,尤其是中土与诸方的虚界,常有崩塌之兆,因此处处皆现裂缝,就常有中土的灵禽灵兽窜到其他诸方来,如今各处都有警报了。”

    九珑道:“这么说来,那百族的修士,也是想赶到了那裂缝处远向中土了。”

    姬春山嘿嘿冷笑道:“这只不过是他打的如意算盘,有我姬春山在此,若是让他得逞,我姬氏岂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就让那修士回归本队,只管尽力而为,至于那处裂缝,自然不用他『操』心了。

    那修士见姬春山应承了此事,怎不放心,欢喜而去。而九珑也回到船舱之中去了。

    姬春山便用法诀一道,让这楼船改变了方向,直冲着那裂缝而去,这是想抢先堵住了修士的后路。这楼船本是姬氏的一件奇宝,遁速之快,可与太虚之士的遁速想提并论,而那名百族修士,也不过是一名极道之修罢了,一旦楼船动用全速,定能抢在那修士的前面。

    只是这楼船的速度虽快,姬春山仍不放心,只因据这段时间的观测,那中土与这白原虚界裂缝,竟有七处之多,又如何知道那百族修士去往何处?

    若是九珑不在,自己就算将这七处裂缝一一寻到,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可如今自身又离不得这楼船。不得已,便回到船舱,想将自己的虚识一道,放出这楼船,去追捕那名百族修士。

    正要动用虚识,却见人影一闪,却是九珑笑盈盈的立在舱门口道:“春山师祖,九珑这几日初用这上古玉筹,倒也颇有心得。”

    姬春山忙道:“珑儿,此事你万万不要再帮忙了,若是让苏老祖知道,其祸不小。”

    九珑抿嘴笑道:“春山师祖,九珑怎是那不晓事的,大家对我的一片关爱之心,我又岂能辜负了?我之所以要发宏愿,制成这五大神筹,除了因这五大神筹极为通灵之外,更有一桩天大的好处。”

    姬春山道:“是何好处?”

    九珑道:“这五大神筹,若是炼制有方,就可代主人受过了,因此就算我泄了天机,也是神筹先行碎裂罢了。那运筹之人,却是无恙的。“

    姬春山喜道:“这么说来,只要有这神筹在手,不管珑儿泄『露』了何种天机,也不用担心了?“

    九珑叹道:“九珑也盼着如此才好,只是五大神筹一人一生之中,只能制得一次,怎可复得?这便是说,一旦神筹制成,九珑便可泄『露』五次天机而不受天惩。此后依然如故。“

    姬春山点了点头,道:“饶是如此,也算是极便宜的了。“

    九珑道:“今日之事,一来事小,算不能泄『露』天机,二来要试这玉筹之『性』,春山师祖更不必担心了。“

    姬春山知道这种生死之事,九珑再也不会骗自己,何况九珑一心只肯助着自己罢了,除此又怎有他意?那九珑可不是逞『性』邀功之人。于是便点了点头,应承了此事。

    九珑这才欢喜,就将玉筹取出,当即手动一课,此课占毕,玉筹上就现出一道裂纹来。

    姬春山这才信了,这玉筹果然有代主受过之能,看来等这裂纹布满玉筹,玉筹完全碎裂之后,这玉筹才算是功德圆满了。

    九珑成竹在胸,便向姬春山指明那百族修士逃窜的所在,姬春山当即调转楼船方向,急急追去,却不是省去虚识化体之苦,心中自是感激九珑不已。

    只追了两个时辰,前方忽有吼声连连,就从空中奔来两只灵兽来,挥动手中兵器,就要击破楼船。

    这两只灵兽不过五六级的修为,但因身型巨大,倒也不可小视了。

    姬春山冷笑一笑,左手一拂,一道清风过去,便将抢先赶到的一只灵兽拂去数百丈,那灵兽怎能禁得住金仙之力,被这一拂,已是骨断筋折了,直直的向地面坠去。

    而另一只灵兽眼见势头不好,正想转身而逃,姬春山怎能放过,手指虚虚一点,那灵兽身子僵住和,也从空中跌落下去,至于能否保得住『性』命,因这楼船速度极快,刹时就将这灵兽抛在脑后,又怎能来得及探看?

    既然见到有灵禽出没,可见是离那百族修士不远了,姬春山道:“这些百族修士,也着实不可小看了,其中倒是有不少奇能异士,刚才两只灵兽明知此船有我坐镇,却仍是拚着『性』命前来,这等御兽之术,着实厉害。“

    九珑道:“凡界昊天修士,原也不分轩轾,只不过是出生有异,这才境遇悬殊罢了。“此言明着是称赞凡界修士,其实也算是隐隐埋下伏笔,替原承天说项。

    那原承天可不也是来自凡界?她与原承天的双修之盟若想成就,就少不得有强力人物相助。

    姬春山正在点头,忽见一道黑影冲天向起,直冲着这楼船的底部而来,那黑影竟是一只灵兽的手臂,此臂竟有五尺多粗,由此想见,这灵兽的身躯也不知有多大了。

    而不等巨臂触及楼船,那楼船被巨风吹起,亦有倒覆之危。

1022章 听琴辩人心

    这情景虽是凶险,可别说姬春山与九珑,就连名女修也是神『色』从容。

    就见四名女修各掐法诀一道,楼船四周青云突起,陡然加快遁速。另四名女修则在楼船四面设就的祭台上一拍,便有四条青龙从船顶飞出,摇摇摆摆,向船下的巨兽拍去。

    那巨兽见四条青龙扑来,先不辩真伪,就吓出一身冷汗来,忙将巨臂一缩。但凡龙形之物,必具莫测神通,此乃仙修界的常识了。

    可四条青龙不依不饶,仍是齐齐扑至,那巨兽虽有山岳之形,又怎能禁得住这青龙一扑,就听那巨兽一声惨叫,原来巨臂已被切成数截。

    姬春山叹道:“此去不知要造就多少杀孽,这些百族修士着实可恶。”忙将四条护船青龙召了回来。

    这条楼船本是姬氏奇宝,四条青龙皆是灵偶,各寄一道强力上古兽魂在内,好处是凶横霸道之极,坏处是杀伐之心太重,一出手对斗必有伤损。

    此时楼船已驶离了巨兽,四条青龙在楼船四面护住,纵有灵兽扑来,也要先过了青龙这关再说。

    越往前行,灵兽愈发多了起来,看来那百族修士亦知道有大修来追,这才御控灵兽挡路,以便能抢先一步,进入虚界裂缝。

    忽然间姬春山的灵识之中,扫到一条身影,此修正急急向前窜去,而此修面前数百里处,有处空间黑气弥漫,正是那虚界裂缝了。姬春山心中喜道:“九珑果然料事如神。”

    就见裂缝之中,仍是源源不断的涌来各种灵兽,乍一眼瞧去,黑压压的甚是惊人。

    那灵兽甫出裂缝之时,倒也知道向那修士进攻,可离那修士约有数百丈时,却齐齐一改凶蛮气像,变得附首贴耳起来。看来这修士的御兽之术着实不凡。

    姬春山喝道:“既见本座,何不束手!”

    身子立在船首不动,随手点向船边的一条青龙,那青龙如电而去,刹时就追到那修士了。

    那修士身穿黑袍,是为极道中乘之士,见到身后之人竟是金仙修为,早已是亡魂大冒,自知今番定是逃不过去了。

    但那裂缝就在近前,总要舍身搏上一回,岂能束手就擒。

    此修从袖中取出一面青『色』小旗,那小旗之上绘有一柄巨斧,此斧古意苍苍,分明是混沌之宝了,此旗一出,那条护船青龙便在空中停住了身子,犹豫着不敢扑上前去。

    姬春山一见此旗,恼怒异常,叫道:“原来是夺了我家的劈天斧旗。”

    原来这劈天斧旗为姬氏的镇族之宝之一,旗中所绘巨斧,乃是创世大修亲手炼制,创世大修曾用此斧收服混沌之中的诸多灵兽灵禽,因此就算是青龙见了此斧,也要敬畏三分。

    虽说那劈天斧的真身是在仙庭供奉,可此旗上,却有一道斧灵,说明姬氏与仙庭大有渊源。

    也是姬春山托大,见对手境界不高,以为一条护船青龙就足以应付,哪知此修动用这道劈天斧旗来,让护船青龙不敢上前。

    就这么耽误了片刻,此修离虚界裂缝已近,只见此修的身形,已钻进那黑气中去了。

    姬春山怒道:“可恼。”身形一纵,已离了楼船。此番为追一名极道之修,却要劳他离开楼船,心中着实不快。

    这二字并非真言,却因凝聚了姬春山身上的巨大灵压,其威能又怎逊于寻常法宝,而那修士动作再快,又怎能快得这声断喝。

    那修士身边的黑气被姬春山一喝而散,就连那虚界裂缝也大有弥合之势了。

    黑袍修士既惊又恐,再展劈天斧旗,那旗上斧影竟然从旗中化出,向身后的姬春山直劈过来。

    姬春山嘿嘿笑道:“来得好。”随手一点,那黑袍修士手中的青旗再也拿不住了,轻轻松松就到了姬春山手中,姬春山这时再将青旗一展,空中斧影归位,这件姬氏法宝,终于物归原主。

    黑袍修士眼瞧着裂缝近在眼前,只需一两步就要跨进虚界裂缝,却知道今生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他转过身来,长叹道:“多年谋画,毁于一旦。”忽的向姬春山合身扑来,其身躯已在轻轻颤动起来。

    九珑在楼船中瞧得真切,叫道:“师祖,小心他用玄爆之术。”

    姬春山冷笑道:“在本座面前,便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手掌虚虚一按,那修士便觉得身上灵脉皆被封住,体内真玄丝毫动用不得了,哪里还能动用真玄爆裂自身,这最后的手段也是用不出了。便嘶声大叫道:“前辈,你还是杀了我吧。”

    姬春山面沉如水,袍袖一拂,那修士身化青光,被收到这袖袍之中,这是姬春山刚修成的袖里乾坤之术,别说是极道之修,便是太虚之士,也禁不住这袍袖一拂之妙了。见此术大有妙用,姬春山也是一喜,略略消去劈天斧旗被盗之怒。

    姬春山收了黑袍修士,这才回到楼船上,展颜笑道:“此次能擒得此贼,珑儿当立首功。”

    九珑嫣然一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姬春山道:“珑儿就替我审审这厮,我先将那裂缝弥合了,也免得浮罗天河的灵兽不断拥来,扰人清净。”

    九珑笑道:“春山师祖法旨既出,九珑敢不效微劳。“

    姬春山将袍袖一抖,那黑衣修士就跌将出来,此修身上灵脉皆被封住,就成了一具肉身凡躯,哪里还能挣扎。“

    便有两名女侍过来,押着黑袍修士进了舱中,姬春山再离楼船,要将那虚界的裂缝弥合。

    九珑亦来到舱中那黑衣修士虽是刚强,可因为灵脉皆被封住,一身修为丝毫动用不得,自知便是一名灵修之士,也可将自己任意处置,心中怎不惶恐。

    九珑瞧了瞧那黑袍修士,也不说话,取过架上瑶琴,随手抚动,琴音叮咚而出,极是悦耳动听。

    黑袍修士心中已打定主意,今日左不过是个死,对方有百计施来,自己只有一言以对罢了,哪知那女子却不来问话,只管抚琴,心中就有三分惊疑。

    过了片刻,那九珑仍不理会黑袍修士,倒是那琴声越发响亮,或如流水,或如行云,听得人心中大畅,黑袍修士也不免听得入神,心中道:“临死前能听闻此曲,倒也算是不枉了。”

    可随着那琴声声声入耳,原本一颗铁石心肠却慢慢的融化了一般,闭目想去,脑海之中,就一一浮过往日种种欢欣之事。自己得道也迟,只到三十岁才得闻仙修妙道,从此人生别开天地。此为一喜。

    其后一路顺风顺水,可到玄修境界,却足足耽搁了百年,也无一丝进益,原以为终身成就止于此处了,哪知却机缘巧合,得到贵人相助,终于冲玄化羽。此为二喜。

    再然后是飞升昊天,虽然最初被迫加入百族,心中颇为不愿,不想却在百族之中,得遇红颜知已,结下双修之盟,那种百般旖旎之情,此刻想来也是心跳不止。原来那人生妙趣,远不止于悟道通玄。此为第三喜。

    想到这里,忍不住就是一声叹息。

    这时琴声忽止,座上九珑柔声问道:“知道友心中惶恐,小女子便以这琴声略舒道友心怀,何以仍是长叹不止,莫非是此曲难以入耳?”

    黑袍修士不由答道:“仙子琴技高妙,世间无双,只叹在下是个苦命人,听到此曲触发心事罢了,不想『乱』了仙子琴声,罪过罪过。”

    九珑笑道:“观道友听琴之时,面上浮现出三次笑容,可见道友一生亦有可喜之事,人生苦短,欢娱无多,能有三件喜事萦怀,其实也不枉此生了。”

    黑袍修士道:“只恨人心不足,有了三件,便会再想三件,怎有尽时?”

    九珑道:“道友此行,想来定有苦衷,只是那盗宝夺旗,在道友看来是奇功一件,在失主瞧来,却是苦不堪言了,道友之喜,却要让他人受苦,窃以为甚不公平了。”

    黑袍修士此刻心情平顺,怎有刚才的死志,而人之死志一去,若想再刚强起来,则是颇不容易,更何况被琴声触动心事,哪里还有强项之意?

    便道:“在下身入姬氏,只盼能得立大功,与……相会罢了。”说到这里,神情就扭捏起来。

    九珑点了点头道:“可是那百族迫你,若不能立此大功,便不允你双修结盟?”

    黑袍修士耸然动容,惊道:“仙子,我的心事,你怎会知道?”

    九珑道:“世人只道抚琴之人可将心事入琴,却不知道听琴之人,亦会将心事流『露』无遗。所谓各为其主,怎分是非?道友若有疑难,只管说来,九珑虽非姬氏弟子,倒也是能说得上话的。”

    黑袍修士苦笑道:“此事如何分说,我盗了姬氏重宝,左右都是个死罢了,嘿嘿,不提也罢。”

    九珑忽的一笑,道:“你一心只管求死,可见其志甚坚,我也阻不得你,只是你若是以为,你只要一死,就可以保住同伴的『性』命,只怕是小瞧了姬氏的手段。”

    黑袍修士冷笑道:“任你如何说便是。”

    九珑淡淡的道:“你若想盗旗而出,若无人接应,怕是不能,那在姬氏族中的同伴,莫非便是你的红颜知已?“

1023章 勤思窥深谋

    黑袍修士哈哈大笑道:“仙子想的太多。“

    九珑笑道:“你数百岁的年龄,说到那男女之事,又怎会扭捏。为何提到那位知已,却故作羞涩?这几桩事小女子不明,还请道友指教。”

    几句话说来,那黑袍修士已是脸『色』大变。忽的觉得不妥,想去按捺心境,哪知灵脉已封,修为自是绝无,又怎能收发由心?心中大叫糟糕。

    九珑见其神『色』,已知测中了**,正该趁此时机一举突破此修的最后防线。

    便不依不饶,又道:“你心中挂念那女子的安危,心中念念想着替她脱困,便有意误我,以为那女子尚在百族之中,而将此事描述成百族迫你们二人劳燕分飞,留那女子做为人质,倒是最易博得他人同情。却不知你在听琴之声,情感自然流『露』,早就『露』了马脚。”

    黑袍修士神情沮丧之极,他此时明白,就算自己否认,此战也是一败涂地了,原想着替自己的心上人摭掩,哪知却反而弄巧成拙。这面前的女子年轻甚轻,又是言语温柔,哪知却这么厉害。

    他忍不住道:“敢问仙子是谁?”

    旁边一位女侍忍不住笑道:“莫非你连苏氏九珑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吗?”

    黑袍修士连连摇头道:“难怪,难怪。”自此之后,再也不敢多发一言。

    此役九珑以抚琴而安其心神,察其神『色』,窥其心事,再娓娓道来,引那修士多说多错,终于一一证实心中猜想,遂使对手一败涂地,此刻就算黑袍修士不再出声,可既知端详,那修士的女伴又怎能查不出?

    因此这修士说与不说,此刻倒也没多大区别。

    忽听楼船外传来哈哈大笑,姬春山大踏步走了进来,拍手笑道:“珑儿果然厉害,我原以为百族修士大多强项,最终还是要用到搜魂之术,哪知珑儿三言两语,就审出端倪来,春山拜服。”

    九珑急忙离座,裣衽为礼,含羞道:“春山师祖若是再这样说话,那贵府我可去不得了。”

    姬春山让女侍带出黑袍修士,这才将那面劈天斧旗取出,道:“此事也要向珑儿请教了,本族之中法宝众多,这劈天斧旗却不算一流法宝,为何那百族修士,却要设计盗出此宝,而不是其他?”

    九珑道:“我心中倒有个小小计较,只是尚有数事不明,正要向春山师祖请教。”

    姬春山喜道:“快说,快说,师祖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九珑道:“此次仙会,姬氏志向如何?“

    姬春山听到九珑直言不讳的问来,虽是一怔,倒也毫不怀疑,苏姬二族向为一体,何分彼此,九珑问出这等敏感的话来,反倒说明苏姬二氏亲厚无比了。

    只是原本是要探究百族修士盗宝的目的,怎的却扯到仙会上去,这才一怔。想来九珑之言必有深意,又怎可不答?

    姬春山道:“若能得进三甲,则吾愿已足。”此言说出口之后,忽觉不妥,在九珑面前,又何必有丝毫隐瞒,便又道:“其实是想坐三望二了。“

    九珑点头道:“此志正合姬氏实力,而以九珑私下算来,姬氏关键一役,在于能否名列三甲,至于是否能坐三望二,其实却是得之可喜,失之欣然了。”

    姬春山笑道:“珑儿此言甚是,若能进入三甲,最大的目的便算达成了,是否能名列第二,倒也无甚要紧。”

    九珑道:“若想进入三甲,则姬氏必要连胜两场,而这两场的对手,想来应该是叶,顾两家才是。”

    姬春山道:“此次仙会,的确是该与叶顾两家交手。”

    原来仙族仙会,规矩甚是奇特,十族名位,乃是由符选而出。只是每族的权重不一罢了。除了首族苏氏外,其他九族,分成三队争持。每族原本各有一符,若能胜得一族,则再得一符,再胜一族,便是三符在手了。

    而最终排定家族名位时,就要看哪个家族得符最多。

    至于首族苏氏,却不参与任何争斗,唯等到九族之争尘埃落定之后,看符选而定,若是符选落后,那也只能让出尊位。

    之所以定下如此规则,是因十族之祖初定仙会规则时,便不想让仙会沦为实力的绝对比拚,若某族实力固是超然,但却是声望不足,难得人心,那么得符自然不高了。

    而若论实力而言,苏氏本有压倒『性』的优势,可正因为这符选的规带,苏氏平日行事,自然也是要小心翼翼,务要公正无私,这才能换得他人赞服,而其他仙族,亦是此理。

    十族之中,那顾氏的实力本来是超过慕氏,却因行事不端,大失人望,这才沦为第十。可见符选之妙。

    十族的名次之争,不光关乎本族名誉,亦与那利益息息相关,除了昊天十鼎要依名列分配之外,只有名位前三族时,方有铸币之权,当今昊天流通的,便是苏币,元币与杨币。

    若是此次姬氏能位列三甲,便可拥有铸币之权,仅次一项,就是收益极丰。且每次仙会之中,亦要按各族名位,分配各种天材地宝,因此仙会中的名次之争,对每族来说,都是事关重大。

    九珑道:“以九珑看来,姬氏此次仙会,在金仙,太虚两大境界大修的交手之中,想来胜算颇多,可是于极道境界上,怕是要稍弱了。”

    原来仙会中两族斗法,每族各出三名修士,分别是金仙,太虚,极道之境,三战两胜便算胜了一场,而出场人选,倒也不计,哪怕是每次出手的修士不一,也是无妨。

    姬春山叹道:“正如珑儿所料,本族金仙之争,怎样也不会输了,太虚之争,或在两可之间,但这极道之修,的确是人才凋零。本族最担心的,便是此事了。”

    九珑道:“仙庭四大虚旗之中,除了乾坤剑旗是在苏氏手中之外,其余三大虚旗,分别是在姬叶顾三氏了。”

    姬春山道:“正是如此。”

    九珑道:“这仙庭虚旗,虽是威能强大,可若是给太虚之士用来,怕是略弱了些,倒是那极道之士,正堪配其宝威能。”说到这里,便是微微一笑。

    姬春山眼睛一亮,以手拍额道:“珑儿一言惊醒梦中人,本族的确是想将这劈天斧旗,做为那极道之修的备用之宝,若是失了此宝,虽不能说一败涂地,可毕竟是少了一项选择,于极道境界修士斗法时,可就要捉襟见肘了,尤其是当对方动用其他三面虚旗时,那是非要劈天斧旗应对不可。”

    九珑道:“因此那黑袍修士的身份,便存有疑团了,只因若此修是百族修士,为何不选其他法宝,偏要选这面劈天斧旗?”

    姬春山刚才听九珑细论之时,心中其实已然明悟了,此刻点头道:“此论极是精当,看来这黑袍修士的身份,大可怀疑。此事倒也不难……”说到这里,就冷笑了一声。

    每逢仙会之时,必定是明争暗斗,尔虞我诈,那黑袍修士若是出自其他仙族,而假托百族之名,倒也不奇。

    这次对手潜进姬氏府中,必定是经营多年,才能寻到接近劈天斧旗的机会,细细想来,也不是那百族的手段。但若非九珑旁观者清,姬春山一时间的确是想不到了。

    如此看来,黑袍修士若非出自叶氏,便是顾氏,这已是昭然若揭,实有**成把握。

    而姬春山道出“此事倒也不难”时,证明他已想动用搜魂之术,去探那修士的灵识,只是此事怕是不够人道,也有损姬氏声望,着实不便说出口来。

    九珑灵慧无双,怎不知姬春山之意,可姬春山毕竟是师祖的辈份,却不便直言相劝,于是微微一笑,道:“春山师祖,这等小事又何需烦恼,珑儿新制一曲,正要请春山师祖指点。”

    姬春山大喜道:“实所愿耳,不敢请尔。”

    九珑按琴发声,为姬春山抚了一曲,此曲虽非妙韵音,可由九珑抚来,自是妙不可言,舱外名女侍,更是听得如痴如醉了。女侍此番随姬春山接九珑回姬氏,原本是想一睹九珑的天课神算,却不想被姬春山严词喝止了,正自遗憾,如今能得闻两次九珑琴技,怎样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若说刚才抚给黑袍修士那一曲,重在安神静心,畅言人生之趣,此曲则是道尽天地之慈悲,让人觉得,生在天地之间,固然是渺小若尘,可因那天地不存私心,时时不忘,因此自然安乐。下至凡夫俗子,上至大罗金仙,谁不受天地惠赐?于是便生感激之意,那心中也变得柔软起来。

    姬春山本因劈天斧旗被盗一事,难免心中纠结,此刻听到九珑这曲琴音,自是心怀大畅,忍不住击节而合,却又怕『乱』了九珑音律,只敢虚空而击罢了。

    就听那琴声渐渐淡出,终至于无,姬春山身心皆醉,一时间哪里能从这琴声出来,忽听九珑轻声道:“春山师祖,九珑有一个不情之请,却不知……”

    姬春山骤然一惊,忽的想到了什么,不由笑道:“珑儿,你有所请,我怎会不答应。嘿嘿,莫不是为了那黑袍修士一事?”心中明白,那九珑毕竟是不愿让自己对黑袍修士动用搜魂之术,要保姬氏清誉,这份心思,早在琴声之中已毕『露』无疑了。

    九珑嫣然笑道:“果然是瞒不过春山师祖。”

1024章 火中有阴气

    在进入万里煞火界不久,就接到九珑的传讯,原承天的激动之情自是难以抑制,前方虽是火海茫茫,吉凶难测,可有这数语片言,便是无穷的动力。

    原来那九珑竟也离了苏府,赶来与自己相会。想来以苏氏族规之严,九珑此次离府也不知花了多少心思,这番深情,切不可辜负了。想到此处,恨不得一步便跨过这万里煞火界才好。

    好不容易才平复了激动之情,原承天仍按先前遁速前行,只因这煞火界虽说没有生灵,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自己在这凶险之地,多些小心也是应该。

    要知道在煞火界这种所在,要是没有生灵也就罢了,一旦有生灵出没,那必定是凶猛异常。

    便将青鸟与玄焰齐齐唤出,伴随自己前行。青鸟与玄焰皆是火中之精,在这煞火界中自是畅行无阻,甚至也该对二侍的修为大有好处才是。他若是没有炼成这颗避火丹,也并非无法在煞火界中穿行,就算依仗二侍之力,想来也非难事,最多没现在这样从容自在罢了。

    玄焰与青鸟出塔之后,青鸟兴奋异常,就在火焰之中忽上忽下,忽前忽后,哪里像个修行多年的侍灵,分明像个孩子一般。

    那玄焰好歹也有几分庄重之『色』,对那青鸟道:“你这青鸟,好歹也是修行数百上千年天地之灵,怎的这般不庄重。若是让人瞧见,成何体统。“

    只是他平时嘻笑罢了,毫无尊严可言,青鸟哪里理他,忽的在火海中一扑,眨眼间回转来,口中便叨着一颗石子。玄焰与原承天见到这粒石子,皆是大奇。

    原来这煞火界上无青天,下无大地,乃是一片虚无,无论你飞上极空之境,还是下沉数千里,四周皆是一片火海,哪里有尽头?

    要知道此界煞火乃是源自元极神火,又有何物能禁得住此火烧灼,因此青鸟寻到一粒石子,自是古怪之极。

    原承天将青鸟口中石子接在手中,略略一瞧,这才恍然道:“原来是一粒舍利。“

    修士修仙修之道,吸天地之灵气,自然是骨肉纯净,若是被火炼化了,其骨肉之精就会形成舍利。看来先前也有人想穿越万里煞火界,却不幸被煞火所烧,其骨肉化成舍利,又被青鸟得到。

    原承天见这舍利甚轻,知道那修士的境界定也不会太高,却不知何故,竟敢穿越这煞火界,不幸送了『性』命。

    在这煞火界中,连元魂也被会烧得干干净净,原承天便是想将这舍利物归原主也是不能了,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处理,就随手将舍利放进物藏之中。

    原以为这界中煞火定能使玄焰和青鸟大大增进修为,哪知这煞火也不知燃了多年,精华早就耗尽了,玄焰和青鸟在此火中呆上一日,只抵得平时三日修行,虽然也算不错了,可离原承天的期望就差了许多。

    见原承天失望,玄焰反而安慰他道:“主人,那外来的灵力就算有百样好处,也不如自己点点滴滴修来,这个煞火,就好比世间的丹『药』之力,虽可受益于一时,从长远长看,反倒不是福缘。“

    原承天心中就算有一点郁闷,被玄焰这番话说来,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玄焰自从修行了碧焰的心法以来,倒是颇有进益了。

    那青鸟听到玄焰说出这番话,也是大感好奇,歪着头只管向玄焰瞧去。忽听玄焰一声大叫道:“又有舍利,青鸟还不速去取来。“伸出小手向某处一指。

    青鸟忙依他手指方向钻进火中,可寻了半日,哪里有舍利的影子,却见玄焰笑嘻嘻的从火海中钻出,手中持着一物,正是一颗舍利了。青鸟这才明白,那玄焰指东打西,竟是让自己上了个恶当。

    原承天这才明白,这玄焰哪里就会改了『性』子,见他手持舍利而来,便故意沉下脸来道:“这是修士的骨肉之精,我要来何用?没的还要想法子安排了,岂不是给我多事?“

    玄焰笑嘻嘻的道:“主人,本老人家岂能做那没好处的事,实不相瞒,我这粒舍利与众不同。“

    原承天这时已用神识在那舍利上一探,果然探出一点异样来,口中犹言道:“哪里有什么不同?“

    玄焰见原承天认不出,更是得意,道:“主人,你有所不知,若是那火属之兽禽,见了此火,定是要来此修炼的,偏偏这万里煞火界却不见灵兽灵禽,主人可知这其中有何奥妙?“

    原承天奇道:“竟有此事?“

    玄焰越发得意,嘿嘿笑道:“我初踏进这煞火界之中,就发现这煞火界虽是至阳至猛,却偏偏有一丝阴气存在,只是这阴气等闲是探不出来的,唯有我与青鸟,方能略有觉察。“

    青鸟便在旁边点了点头。

    原承天知道论起火焰之术来,玄焰自然是天上无双了,便虚心求教道:“就算有这阴气,又该如何?“

    玄焰道:“这火中的这丝阴气,其实甚是微弱,主人既然都无所觉察,那么当然也不可能对主人造成伤害,但玄焰就担心了,这阴气在火中,就怕像是四时变化一般,会散而复聚,聚而复散,若是这火中的阴气真的凝到一处,无论是怎样的大修,只怕都要死于非命了。“

    此中道理,原承天略思便明,在这至阳之地,忽有至阴之气袭来,那修士妖修的肉身又怎能适应,自然是刹那瓦解了。

    说到这里,玄焰就抬起手中舍利,道:“这颗舍利,不应该是修士骨肉所化,而应该是灵兽灵禽被煞火化成,想来便是受不得那火中的阴气,这才死在此界之中,再被炼成舍利。而诸多火属妖修先前定是吃了许多苦头,才慢慢知道,这煞火界是来不得的。“

    原承天刚才用神识探这粒舍利时,就知道非修士所有,知道玄焰的话定是不假了。看来自已纵有这避火珠在手,也不算是十分安全,若是那阴气袭来,自己只好动用域字真言,或能暂避。

    只是因这煞火界唯有火灵力独存,域字真言在这里,也不能持久,若是那阴气持续时间甚长,却又不知该如何了。

    玄焰怎不知原承天心意,便笑道:“主人不必担心,若有那阴气袭来,本老人家自有法子应付,也不知怎的,这煞火虽与我有诸多不同,可身在此处,我倒像是回到家中一般。“

    原承天心中一动,那煞火据传与元极神火有关,难不成玄焰与元极神火也大有关系,只可惜自开天劈地以来,那元极神火就不知去向,世间唯留其名罢了。无论是仙庭神执还是昊天大修,谁也不曾得见元极神火真容。

    原承天从玄焰手中取这灵禽舍利在手,用观玄之术细细探看,良久道:“只可惜这灵禽生前不过是五级罢了,便是化身舍利,也无大用,若是有那六级以上灵禽所化舍利,或可将其炼化进无界之剑之中。“

    原承天这一说,玄焰目光立时闪闪发亮,道:“妙极,这无界之剑的升级之法,我一直苦思不得良方,主人这话倒是提醒了我,若有那火属灵禽舍利,再加上寒属灵兽内丹,便可水火相济,令这无界之剑锋利无比,就算无法与无锋争雄……“

    沉『吟』片刻,又拍手道:“有了,那混沌未分之时的古战场,常在昊天界中时有发现,若能得到四斫神兵残器,就可大大增强这无界之剑的威能,日后主人修成青毫神光,初时定然无法随手祭施,倒是可用这无界之剑祭发了。“

    原承天听到玄焰此语,也是欢喜异常,无界之剑近来的确不堪大用,正该好好练制一番,只是这种本命法宝,又怎能随手炼制?总要想个妥善的方法来,而玄焰这番炼器之法,倒是正合心意。

    忍不住赞道:“玄焰,你若能将这无界之剑这般炼来,着实是立了大功了,只是那青毫神光,却不知何时才能炼成,只怕要令你失望了。“

    玄焰笑道:“主人,以你的灵慧,炼成这青毫神光是迟早的事,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在你未修成青毫神光前,这施祭青毫神光的法宝,我却要替你先炼成才是。“

    于是这一路行去,青鸟与玄焰就多了一桩任务,要在这火中多多收集灵禽舍利,以这煞火界之广,想收到舍利本就极不容易了,更何况那来煞火中修行的火属灵禽也着实不多,其后更无灵禽敢来,因此行了三日,也未曾收到一粒。

    这一日玄焰与青鸟依例在原承天四周搜寻,忽见玄焰急急转了回来,叫道:“主人,大事不好,前方有阴气凝结,若是主人触到,只怕糟糕。“

    原承天忙用神识探去,只见前方千里之外,有一处火焰与他处大不相同,此火紫中透黑,黑中透青,瞧来极是怪异,而此焰极为广阔,怕没有上万里?而这团异火正急速向这边涌来。

    原承天道:“莫非那便是这火中阴气?“

    玄焰道:“再也错不了,我对这火中阴气还算敏感,因此这阴气初成就感受到了,怕只怕那阴气广大,现在瞧来只有万里,可等到涌来这里时,也不知是多广多阔了。主人,从现在起,你不可离了我左右。“

    原承天见玄焰神『色』凝重,再无往日嘻笑情形,便道:“好,此行安危,全在你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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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5章 舍利存元魂

    玄焰得了法旨,就在前领路。青鸟虽也是离中之精,可与煞火中的阴气怕是不合,原承天不敢冒险,就将青鸟唤回,送进青龙塔中。

    只行了数百里,前方阴气异焰已至,原来这煞火中含了阴气之后,虽然同样是热意『逼』人,其『性』则与煞火大不相同了。甚至于都算不得是火了。因此原承天虽有避火珠在手,也不可大意。

    果然不出玄焰所料,刚才这异焰不过万里之广,此刻则是一望无际,以原承天的神识已经探不到边际了。

    玄焰见这异焰扑来,全身都在微微颤抖,他虽自认自己能对付得了这阴气异焰,可异焰毕竟势大,若是出了些许差错,那就是万劫不复了。

    原承天也早就掐定真言,若是一旦觉察不妥,就可将这域字真言祭出,或可暂避一时。

    而他刚刚从麒麟的玄承珠学来的三字真言中,有一字似乎与火有关,乃是一个“明”字,只是时间仓促,尚未明悟其中奥妙,一时间也不敢擅自动用。

    玄焰忽的大叫一声,就向那异焰扑去,瞧他紧握双拳,圆睁双目的情形,完全是拚命的架式了。要知道玄焰生『性』顽皮,便是天大的事体也是浑不在意,可今日之事关乎原承天的『性』命,那是一丝一毫也不能弄错的。

    随着玄焰身子一扑,那被玄焰触到的阴气异焰忽的大放光明,紫青之『色』刹时就变成寻常的赤红之『色』了,而这团火冲到原承天面前时,则被原承天的避火珠分开,再无一点热气。

    原承天见此,也是轻舒了一口气,看来玄焰的确有化去煞火阴气之能,而煞火中的阴气一除,就变成了寻常火焰,又怎能近得了身?

    那玄焰见自己化阴气得手,也忍不住大叫道:“主人,你瞧,你瞧,这阴气全被我化去了,本老人家早就说过,我定能护你周全。”这番兴奋激动之情,让原承天瞧着心中就是一热。先前只当玄焰浑浑噩噩,哪知道他对自己也是关怀备至。这番深情,此刻方知。

    虽知心中这份感激之情会影响心境,可原承天却没强自抑制,仙修之士之所以异于魔修妖修,被那创世大修青睐,列为神执,便是因为只有心中常怀感动,方可大慈大悲,瞧来虽是一个弱处,可细细想来,却是天地的光辉。

    便笑道:“玄焰,我知道你定会成功的。我能得你为侍,实为平生造化。”

    那玄焰何尝得过原承天这样的称赞,想嘻笑以对,却发现大不妥当,若郑重感激,又不如说些什么才好,就觉得心中古怪异常,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知道全身微微颤抖,却又不是刚才般的惶恐不安。

    忽的狂笑一声,转身再次向异焰扑去,大叫道:“煞火异焰,主人早知你不是我的对手,哈哈,你还不速速退下去。”却忘了那煞火异焰怎有灵『性』,哪里听得懂他在说什么,这也是欢喜的厉害了。

    原承天紧跟在玄焰之后,双方只隔了数尺罢了,只因若是离得稍远,那异焰就会扑近身子,玄焰虽能化去煞火中的阴气,毕竟威能有限。

    原承天本以为化去这煞火中的阴气,定要大耗玄焰修为,哪知玄焰越倒愈发精神,只行了约有三百里,就发现玄焰的身子似乎长高了半寸。

    原承天大『惑』不解,便用神识细细探去,这才知道玄焰其实并没有化去这煞火中阴气的,而是将这阴气吸进体内,但这阴气却与玄焰禀『性』相合,对仙修之士来说,这阴气就是要命的神通,对玄焰来说,却是大补的灵丹一般。

    玄焰之『性』,原本是至阳至刚,得了这煞火阴气之后,便是刚柔相济,禀『性』也在慢慢发生变化了,因此这场万里煞火界之行,对玄焰分明就是一桩天大的福缘了。

    又行了数百里,玄焰身形增高更是明显,瞧其身形,俨然已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只是那面孔犹是童子,瞧来仍是稚气十足。

    忽听玄焰叫道:“火中有舍利!”将身一扑,便捞到了一粒物事,金光灿灿,与前两粒舍利大不相同。

    玄焰凝神瞧去,喜气不自禁,叫道:“主人,原来是粒金舍利,只有那灵兽灵禽修成十级,方能炼出这金舍利来。这可不是天大的造化?”

    原承天接过玄焰手中舍利,只瞧了一眼,便知玄焰所说不错,这粒金舍利宛若异金化身,除了金『色』之外,另有五『色』毫『毛』,可见那舍利的原来肉身,定是修了强力的肉身功法来,否则怎会有这五金之『色』。

    便点头道:“果然是粒十级灵禽化成的舍利,只是如此大德灵禽,为何却要误蹈煞火界?以其灵慧,难道不知这煞火界的厉害?”

    玄焰笑道:“主人怎的一世精明,一时糊涂了,主人飞升之时,岂能决定落脚之处,玄焰想来,这只十级灵禽或是从凡界飞升而来,不幸落在此处,又哪里逃得掉,遂遭了这场煞火之劫。”

    原承天叹道:“这番话颇有道理,实情只怕是如此了。可惜此禽修成十级,可谓是极不容易了,哪知也要遭此天劫。”

    正想将这舍利收起,心中忽的掠过一丝不安,他不由的心中一怔,就将这金舍利捧在手中,以观玄术细细探看。

    要知道修士境界越高,越近道体,因此心血来『潮』,往往必有情由。原承天禀持天道之修,虽远未修成,可离天地至道,却比寻常修士更近一步,这心中的不安之情,再也不能疏忽了。

    正在这时,玄焰又是一声大叫,原来主侍已到了这煞火阴气的中心,那煞火中的阴气好不浓重,玄焰虽奋力化解,可也只是将身周三尺处的阴气化去,三尺之外,仍是凶险之极的阴气异焰。

    原承天不便在此刻动用观玄之术,只能亦步亦趋,紧随着玄焰,就见那阴气越长越浓,玄焰化解不及,身周的异焰也就越来越近了,从三尺而至二尺七寸,接着便是二尺五寸。

    玄焰的遁速也不得不缓了下来,若是还像刚才那样全速遁形,只怕这阴气更是来不及化解了,很可能就要烧到原承天身上。

    原承天不肯让玄焰独自受苦,便将阳字真言祭将出来,只盼这字真言能驱除煞火中的阴气,就见这字真诀用出之后,四周果然是霍然大亮,看来那煞火中的阴气,的确可以被这阳字诀驱除了。

    只可惜这四周的阴气着实厚重,阳字诀这边刚刚驱除一团阴气,那后面的阴气又急速涌来,『逼』使原承天只好再次祭诀了。

    虽然这阳字真言驱散阴气效果不彰,却也是对玄焰一个有益的补充,玄焰一路小小翼翼,分开四周阴气,半个时辰之中,也不过只行了百里罢了。

    而这时四周异焰越发灰暗,由青紫而转为黑『色』,那焰『色』既暗,遂使四周暗无天日,原承天的目光也只能瞧见身前的玄焰罢了。

    原承天便道:“这煞火界中,既然有阴阳之气,说不定就生出『性』灵来,我瞧这四周阴气浓重的古怪,只怕并非天然形成,玄焰要小心了。”

    玄焰道:“主人所言,正与玄焰相同,这煞火与我的禀『性』想为相似,只是驳而不纯罢了,自然与我相差甚远,而这火中阴气,对我亦是大有补益,可见阴阳相交,的确能生出『性』灵来,难不成我玄焰的出生却是这里,这煞火界中,又会生出一个灵焰来。”

    说到这里,声音就有几分激动了。

    原承天心中却是暗暗摇头,只因像玄焰这种天地之灵,必是大有来历的,怎是这区区煞火界可以生成?世间四大灵焰,也就是比三大神火略逊罢了,而若是四大灵焰修为有成,说不定便可将三大神火取而代之。

    但玄焰这份心情,原承天最体谅不过,又怎忍心揭穿了,那玄焰一心一意,只想知道自己的本源,就算心中存了幻想,也好比茫然无知。

    为防那煞火中可能存在的火中『性』灵,主侍行的更是慢了,这时原承天再在那阳字诀上,加一个玄风,便可增强此字真言的威能,使这真言驱散阴气的时间更久一些。

    而所谓的阴气煞火伤人,也只是针对原承天而来,玄焰在异焰之中,其实是好不快活,身形愈见高大,其面容也是稚气略消。也正因为此事,原承天也不着离开此处,只盼玄焰多呆一刻,就多一分的修士,唯要时时小心,提防阴气煞火中的『性』灵突起伤人罢了。

    却不知就在主侍警四周时,原承天手中的那粒金舍利,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舍利先是绽开一道缝隙,却是毫无声息,怎能被他人觉察。

    紧接着,就从那缝隙之中,缓缓掠出一道元魂,那元魂本是至虚至无之物,便是用灵识来瞧,也需要细细分辩不可,此刻原承天只顾着察看四周,又怎知手中的舍利,发生了如此惊人的变故。

    那元魂便悄无声息,绕过原承天的肋下,缓缓向原承天的后脑欺近,莫非这道元魂,竟要夺舍寄魂!

    而就在这缕元魂蠢蠢欲动之际,那四周的异焰之中亦有大动,果然不出原承天所料,这至阳之地,因有阴气生发,便真的生出『性』灵来,而这『性』灵是什么模样,又是怎样的威能,主侍皆是不知。

1026章 玄焰收侍将

    就在那道元魂突起暴进之时,原承天一声冷笑,手中两道禅言祭来,正是“顿止”二字,这两道禅言既出,任你如何大修,都要受到影响,越是修为低微,所受的影响越大。

    这道元魂又怎能御此禅言,那动作立时就缓了下来,好似身陷泥淖一般,原承天头顶的定天鼎中这时已然祭出,鼎中赤子伸出手来,就将这元魂捉在手中。

    说来这鼎中赤子甚是神通广大,别看他小手盈盈不过数寸,可无论是怎样物事,都可随手抓来,一旦有物事落于他手,若想再脱身出去,那就是极难了。

    原承天以前一直对鼎中赤子的神通难以领悟,只知道赤子这样一抓,其中必有玄机。而今日再来瞧赤子的手式,心中已是恍然大悟了。

    原来他这次所得的三次真言中,有一字叫做“持”,这持字真言的妙处,就是无论抓住何物,都是稳如泰山,若是与他人争抢物事,只而将这持字用来,对手怎样也是争不过的,最终定然是要脱手。

    除此之外,那持字定然另有其他妙处,只是暂时领悟不得。

    而学得了这个持字,再来瞧鼎中赤子的抓人手段,原承天则是心领神会了。看来这无界真言,果然是无处不包,七十二字真言,囊括世间诸多神通妙道,却不知自己是否有机缘全部学得。

    那元魂被鼎中赤子抓住之后,果然是动弹不得。说来也是这道元魂时乖运骞,竟然遇到了原承天。

    以原承天的修为,在这元魂破开舍利的一刹那间,已然发觉了,而原承天之所以没有立时动手,是因为他惊讶的发现,这道元魂与自己系出同源,原来又是一道大修的元魂。

    对吞噬大修元魂一事,原承天初时觉得稀松平常,其后修行天道之修后,便有几分不忍,到了此刻,他已然隐隐悟出一些玄机来。

    那大修分魂彼此吞噬之能,其实便是大修的本心,看来这大修心中,定是盼着有朝一日能恢复原身,而主宰这原身者,定然是那有绝大宏心,绝大毅力者。虽然同为大修分魂,可若是被人吞了去,那便是失败者了,再也无资格主控大修原身。

    原承天不敢想像,若是有一日自己竟能收集大修所有元魂,又该是怎样的修为。不过此事着实困难之极,哪怕只是简单的想上一想,也觉得头痛无比,自是不想的好。

    这边鼎中赤子刚收了元魂,那边玄焰大喝一声,手起一道蓝光,向那无边黑暗之中祭了出去。

    在蓝光映照之下,出现了一只黑『色』的雀影,这黑雀身子一扭,就避过了蓝光,向玄焰迎面撞来。

    玄焰大叫道:“主人,千万不要助我。”手中再起一道蓝焰,迎向黑雀。

    原承天凝神瞧这只黑雀,知道此雀与青鸟一般,同为离中之精,火中之灵,只是这万里煞火界中的煞火,又怎能比得上朱雀火凤之火,因此黑雀也是大大不如青鸟了。

    玄焰想独自斗这只黑雀,也是理所当然,若是这连黑雀都斗不过,那可不是羞死个人?

    这黑雀得以修成,不过靠的是煞火界中的阴阳之变,又怎及玄焰得天地之灵,且又得修行妙术,实非黑雀可比了。因此见玄焰手中的蓝『色』焰火迎上,黑雀本能的知道非其对手,且正是其大大的克星,怎敢来迎,半空中急急一转,就要亡命而逃。

    别看这黑雀修为不高,其速度着实惊人,这或许也它唯一能强过玄焰之处了。

    玄焰大喝道:“往哪里逃!”手中蓝焰分出数十道去,也不向这黑雀击来,向是远远送走,却是在外围布了一个阵式,

    原承天见玄焰动用阵法,大感好奇,玄焰本也不懂得阵法运用,今日却要布成何阵?就见那数十道蓝焰皆在数里开外,星星点点,形成一个圆圈。只是彼此之间相隔甚远,可不是『露』出极大的破绽。

    但因玄焰有言在先,原承天自然不便出手。

    那黑焰去的极快,也就是一两息之间,已到了圆圈近前。玄焰绷紧了面孔,看来也是紧张之极,忽见他双手一拍,那数十点蓝焰立时连在一处,可就真正形成一道焰圈了。

    黑雀被这焰圈上的蓝焰『逼』住,只得停了下来,就见那焰圈越缩小心,一步步将黑雀『逼』了回来。

    原承天不由哈哈大笑道:“玄焰好手段。“

    那黑雀怎肯甘心被困,身子陡然下沉,想从这焰圈下侧窜出去,哪知身子刚动,那焰圈一道分为两道,两道分为四道,刹那间已是三十六道了。就将这黑雀困了个水泄不通。

    虽使出如此妙法来,玄焰面『色』却更见凝重,只因此战虽然不关乎生死,却和他这位天地之灵的面子系系相关,平日他胡吹大气,别人只当成笑话,此刻若不显出点手段来,又怎能压得住众侍的悠悠之口。

    原承天知道这蓝焰之所以化成三十六道,仍是威能不减,便是借助这煞火中阴气之力,若是离了此处,只怕玄焰再也没这手段了,而瞧玄焰的用意,竟是想将这黑雀收为已有了。

    原承天暗自欢喜,那黑雀既是阴气之源,而这煞火阴气对玄焰又是极有助益的,若能收得了这只黑雀,玄焰日后修行定然是突飞猛进。却不知那玄焰最终会有怎样的成就。

    黑雀被这焰圈一步步『逼』到玄焰近前,玄焰反倒不急着出手,而是对那黑雀道:“道友,你在此界有何好处,何不随我四处历练修行,说不定日后结成道果,也不枉你来这世间一场。“

    那黑雀怎懂人言,两粒明珠也似的眼珠只管盯着玄焰,目中又是茫然,又是惶恐。

    此刻就该原承天助玄焰一臂之力了,原承天悄然用神识向这黑雀一探,就将玄焰的话用这神识传了过去。只是心中仍有些担心,怕这黑雀灵慧不足,难以明白。

    不想黑雀沉『吟』了半晌之后,用心神向原承天问道:“你们说的是什么?“黑雀虽不懂人言,好在已开灵慧,看来是可以沟通的,

    原承天便将这人言之秘用神识制成一道心符,缓缓了送了过去。

    那黑雀探到这道心符,初时还有些担心,其后忍不住好奇之心,就将这心符收了,片刻之后,那心符入了灵识,果然就可开口了。只是这心符之力不能久持,黑雀日后若想真正开口,还需勤加修行才是。

    便对玄焰道:“我跟着你们,有何好处,什么又叫道果?“

    玄焰道:“我乃是天地之灵,四大灵焰中的玄焰是也,那天地除了三大神火,就是我等四大灵焰了,你说我的地位可不是无比尊贵?至于道果,却是因人因灵而异,我知道若修成道果,那就是与天地同寿了。“

    这话传进塔中,青鸟刀君等侍灵自是乐不可支了。那玄焰果然还是忍不住要吹牛的。

    只是这黑雀在这煞火界中生长,哪里见过其他『性』灵,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了,自然喜之不禁。

    要知道与天地同寿,那是所有『性』灵的目标,这是『性』灵天生下来的本能,毕竟谁也不肯死的,因此黑雀心中大动,道:“我该如何跟着你?“

    玄焰道:“你只管过来,我自有办法。“

    那黑雀果然听话,就一步步走上前来,原承天正好奇玄焰有何手段能收得了这黑雀,却听到玄焰急急传音道:“主人速速助我,那标识灵识的手段我可不会,若你不助我,这黑雀怕就要逃了。“

    原承天忍住笑,神识中先将这黑雀罩定了,又想这黑雀总该要由这玄焰御使的,自己怎能越俎代庖?便再将玄焰的一道灵识分开,缓缓灌进这黑雀的灵识之中。

    那黑雀不知不觉之中,便成了玄焰的侍将了,只是由原承天代收罢了,但因玄焰的一道灵识也在这黑雀的『性』灵之中,故而无论是原承天和玄焰,皆是可以御控这只黑雀的。

    这也是黑雀不懂人事,这才容易收服罢了,瞧来像是原承天和玄焰用了手段,有欺人之嫌,可若非如此,也着实不知怎么办才好。这世间之事,原也没法子做的尽善尽美。

    这黑雀虽被收服,自己却是懵然不知,只知道自己从此之后,便有了同伴,不再像以往那般孤独了,欢欢喜喜向玄焰扑来,那玄焰好不容易得了同伴,一时间也忘了自己主人的身份,就和这黑雀嬉戏起来。

    这黑雀既被收服,那煞火中的阴气便失去了源头,再被玄焰吸纳之后,便不可再生了,就见四周慢慢的明亮起来。

    见玄焰收了黑雀为侍将,诸灵皆是替玄焰欢喜,那玄焰虽然平时自高自大,却是一片纯真,诸侍又怎会与他计较。只可惜猎风不在此处,否则怕是比玄焰还要欢喜才是。

    原承天就让玄焰与黑雀在四周守护了,将青龙塔祭出,自己身子一闪,进了此塔,这是想及时吞噬了那道元魂再说。

    此去南土便是见到了九珑,二人面前也不知有多大的阻碍,而若想得到苏府首肯二人的双修之盟,更是比登天还难,原承天又怎能不努力?

    入塔之后,就将鼎中元魂取出,用神识缓缓探去,不由得又惊又喜,原来这元魂好不强大,若是得了肉身,怕不是极道之修?

    可既然是如此修为,又怎会被困于煞火界中,又怎的在那舍利之内?

1027章 制符收元磁

    再将神识探去,就遭到了元魂的强烈抵抗,好在原承天对元魂斗法已是熟极而流,这元魂如何是他的对手,也就是三两个时辰,那元魂就败下阵来,原承天趁势探了这元魂的玄承记忆,这才知其根底。

    原来这修士亦是身世坎坷,此魂原在昊天,说来起步甚高,却因机缘不足,只要十岁上才得遇仙缘,好不容易得修仙修之术。好在既是大修分魂,自然仙基不俗,就此顺风顺水,修成羽修境界。

    在而这期间,此人居然数次得逢大修分魂,经历苦斗,总算死里逃生,不但将对手击败,亦顺利吞噬了对方分魂,瞧来亦是得天地垂青,前程无量了。

    然而既然身为散修,又怎有人庇护,只得投身百族,哪知在那百族之中,发现一名百族大修亦是大修分魂,就此受惊而逃,却因叛宗之罪被百族追杀,惶惶逃亡数年,仍是难逃一劫,身死魂散,就于冥间轮回。

    此修轮回重生之后,凭借昔日玄承,以及大修分魂仙基,自然亦是进境极快,于五百年前达成仙修之境。此修又在凡界收服侍禽一只,精心培育多年,原是想与这侍禽同时飞升,在昊天界中也可有个照应了。

    因此苦候侍禽多年,终于与这侍禽同日飞升。只因那妖修唯有到了十级方可飞升的。而此修真正的境界也不过是仙修中乘罢了,但因此修玄承深厚,修为自是高深,瞧来倒像是极道之修一般。

    只可惜如此大德之士,此来昊天,也是身不由已,竟失陷于这万里煞火界之中。这修士既来昊天,身上的强力法宝自是散尽,虽在这煞火界中苦撑多日,最终真玄耗尽,一命呜呼。

    最终是靠这侍禽护其元魂,将其元魂收入内丹之中,只盼机缘巧合,能够得出万里煞火界,再返世重修。

    原承天得知此修的前世往事,不由的一阵唏嚅。瞧其修的境遇,与自己何其相似,此修的身世,说不定就是自己他日的写照,看来在这仙修界中,一步走错,便是满盘皆输,岂可不慎。

    当下便将这元魂吞噬,此举虽是灭了一道元魂,与杀人无异,可同为大修分魂,或是被人吞噬,或是侥幸生存,那千万道元魂之中,唯有一道元魂能得成正果,这也是命里的劫数。

    而在这昊天界中,也不知有多少大修分魂,虽不知各自境遇如何,可一旦遇到,便是生死之战,这是大修分魂之间的命运之争,却无关俗世伦理。

    虽然这修士生前修为不俗,元魂修为,可与极道之修相提并论,可原承天噬了这元魂之后,修为只是略有进步罢了。离仙修大成仍差着十万千里。

    原承天倒不着急,那境界越高,越是难以提升。心中略一测算,等到了太虚境界,就算是噬了同等级修士的元魂,只怕也无多大好处了。

    想来那百族中的那位大修分魂,恐怕就是因为此故,才放了那修士一马,否则又怎容他逃亡三年?由此瞧来,那百族中大修分魂,起码也是太虚境界了。

    吸纳分魂之后,原承天稍事休整,就收了青龙塔启程,此时那黑雀与玄焰已是混得熟了,虽然黑雀因心符威能消失,无法再吐人言,可玄焰与其心神相通,倒也不需动用言辞。

    那黑雀自在这万里煞火界生出来,便无同伴,比玄焰还要天真烂漫,因此这一主一侍哪里分什么大小尊卑,只管胡闹罢了。

    原承天这时要与黑雀说话,反而要通过玄焰了,原承天就向黑雀探听清楚,在这万里煞火界之中,可有奇珍异物,既然好不容易来此一趟,又怎能空手而回,若是那奇珍异宝的所在恰好顺路,当然要来个顺手牵羊了。

    黑雀哪知何种是宝,何种是寻常物事,那玄焰大费唇舌说了半天,他也是无从明白,幸亏原承天说道:“能在这万里煞火界存在的物事,那必定是大来玄机,便算是宝了,你只管问他,这煞火界之中,有何物事便罢。”

    黑雀这才明白,就向玄焰道:“原先倒是有几件物事,像是误入煞火界中修士所用之物,只可惜平时虽偶有撞见,又怎知落在何处?”

    原承天虽是心动,却不由得叹息一声,知道自己未必有这个福缘了。那落在煞火界中的法宝法器,就算再不起眼,可经这煞火炼制千百年,甚至千万年之后,自然就算是奇宝了。

    只可惜这煞火界委实太大,自已又没有那么多时间一步步寻去,而与这茫茫火海,想得逢那随火焰飘来『荡』去的物事,岂不是大海捞针一般?

    能够得遇大修元魂,就已是极大的造化了。

    那玄焰仍不肯罢休,与黑雀在那里挤眉弄眼,谈的甚是热闹,原承天也不管他,持了这避火珠,将遁速加快,只盼能早点离了这里,去南土与九珑相会。

    过了片刻,就听玄焰叫道:“主人,主人,本老人家有个法子,或可让你寻得这火海中的宝物。”

    原承天知道玄焰必有主意,心中也是欣喜,便道:“愿闻其详。”

    玄焰得意洋洋的道:“本老人家且问问你,若有一物,在这火中炼了千万年,该是怎样的情形?”

    原承天沉『吟』道:“五行之物中,唯有那五金之器,或能经得过这般炼化,因此能在这火海中存在的,必是五金之器了,而此器既然炼了千万年,必定是杂芜尽去,纯之又纯。”

    玄焰哈的叫一声,道:“主人只道出其一,未道出其二。”

    原承天笑『吟』『吟』的瞧着玄焰道:“愿闻其二。”

    玄焰道:“主人想来,若有五金之器在这火中炼上千年,便生玄磁之『性』,若是炼上万年,便生元磁之力,若想得此二物,虽要费些手脚,倒也不是毫无办法。”

    原承天眼睛一亮,脱口赞道:“果不愧为天地之灵,若非你提醒,我几乎将这千年玄磁万年元磁之说忘却,如此果然是好。如此看来想得到这煞火界中的宝物,倒有也几分希望了。”

    千年玄磁万年元磁之说虽在器修界流传多年,可哪个有这么大的耐心,花了千万年时间去炼一块五金之器?因此以昊天之大,或能寻得几块玄磁,可元磁怕就是凤『毛』鳞角了。

    既得了玄焰的提醒,原承天心中已有了成算,撒下法袍一块,制成了十余道灵符,名叫磁符,此符若遇玄磁元磁之器,必生强烈感应,或被那玄磁元磁吸去了,或将那物事吸来。

    这法袍本是出自刀君所有,原本灵气十足,用来制符反倒是略显可惜,可若是能寻到玄磁元磁之器,那就是一本万利了。

    若有那五金之器制炼千万年,除了有元磁玄磁之『性』外,自然是坚固无比,纯之又纯,无论是炼制何种法宝,都是最佳资材。而元磁玄磁之『性』,更有某大的好处。

    为防那磁符被煞火化去,原承天于每道符上,再加持避火诀一道,又加持神识一道,避火诀自然是用来避火,可使这磁符在这煞火中多维持一段时间,而加诸其上的神识,则可在这磁符略有感应之后,就可及时传回讯来。

    这块小小灵符便花了原承天无数心思,于细微之处皆要考虑周全,而每个心思的完成,要需深厚的玄承支撑,因此在识家看来,这块磁符的制成着实不易了。

    这磁符制成一道,就祭在空中,连接制了十六道,分成十六个方向祭去,这火海之中,自然有潜流暗涌,可迅速的将这十有道磁符带到远处。

    只是虽经这番精心布置,可以万里煞火界之广,能够得遇玄磁元磁之极,也只是万分之一的把握罢了。

    好在原承天的心境,早就修成得之不喜,失之不悲之境,那磁符能有所遇也好,毫无所遇也罢,又怎会放在心上。

    仍是驾着遁术向前疾行,若是到了煞火界边缘,那十六道磁符若无反应,也就只好罢了。

    三日过后,忽有一道磁符中的神识传来讯息,果然是遇到一物了,原承天大喜,遥遥御使这块磁符去吸住了那火中的物事,因心中已知这物事的方位,那传送诀就可以用到了。

    此诀一动,立时就有一物被传到面前来。

    玄焰抢先将此物捞在手中,只瞧了一眼,便摇头叹息道:“可惜,可惜,只不过是千年玄磁之『性』罢了。”

    那物事巴掌大的一块,呈赤红之『色』,却有玉质晶莹,可见其材质之纯了。哪知玄焰却不满意。

    原承天笑骂道:“你好不贪心,便是这千年玄磁之物,在昊天又有几块?”

    玄焰摇了摇头道:“主人,非是我贪心,实是主人志向远大,日后也不知遇到怎样的困难,那元磁之物是极佳的资材,任你要炼制怎样的法宝,都是可以用得着的,因此在这煞火界中,非要弄一块到手不可。”

    如此又过了三日,十五道磁符再无一道有异动,反倒是有三道磁符因飘到了焰力强大的所在,符上的避火诀抵御不住,便将那磁符烧化了。

    过了五日后,剩下的磁符又被烧去七块,又三日之后,便只剩下三块磁符仍在这煞火界中飘『荡』。玄焰的一腔热情也不由得渐渐凉了。

1028章 玩火自焚不可饶

    这时原承天在万里煞火界中已行经月余,而这煞火界何时才到尽头,却是一无所知。在这煞火界中穿行,四周景『色』几乎毫无变化,因此不论行了多远,都觉得还在原处,若是那心境不高者,说不定仅此一项,就要发疯了。

    玄焰虽不会发疯,可见磁符符一个个被烈焰毁去,而元磁却不见踪影,自是焦急,此刻心中也就放低了要求,哪怕再能寻得一块玄磁也是好的。

    这一日又一块磁符与原承天失去联络,原承天以实情告知,玄焰神情大为沮丧,只剩下两块磁符,怕也是随时被会烈焰焚去,此行难不成真是一无所获?

    便在这时,玄焰瞧见原承天面上一喜,立时就跳将起来,叫道:“主人,可是有好消息了。”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像是寻到一物,且让我传来。”

    正想动用传字诀将那磁符寻到之物传来,不想神识忽的一空,就失去了那物事的信息,便是那块磁符,也是感应不到了。

    原承天不由一叹,看来自己的福缘着实不高,就在物事被寻着的刹那间,磁符居然已经烧毁了。

    这时唯一剩下的那块磁符也告失联,这便意味着,十六块磁符全告焚毁,而唯一的结果,只是得了一块玄磁罢了。

    原承天不忍将这消息告诉玄焰,玄焰对得到元磁的念头,比自己还要强烈,若是他得知真相,还不知会怎样沮丧。

    正想另寻说辞,缓缓来说动玄焰,神识之中,忽的探到一点灵息,原承天颇感意外,大有不信之『色』,玄焰一直瞧着原承天的神情变化,此刻忙道:“主人,究竟是怎样?”

    原承天道:“说来甚奇,这煞火界之中,原来并非我一个修士。”

    最奇的是,那修士所来的方向,便是倒数第二块磁符所在的方向,这便意味着,这块碱磁符极可能是被他人毁去,而非是毁于煞火烈焰了。

    只是这事毫无根据,又怎可以猜测为凭?倒是那神识之中的修士离得越来越近了。

    原承天不愿将心中所疑告诉玄焰,否则以玄焰对元磁之物的期望之殷,定会向那修士直言不讳,令其交出元磁来。

    而在原承天看来,哪怕那元磁之物是被自己抢先发现,可因为不曾得手,也不能算是自己的,就算被那修士毁符取宝,也只能由他了。

    火海之中,一名极道之修踏火而来,那火焰并未被此修驱法远离身子,而是将其团团围绕,可不知此修有何神情,虽被那火焰紧紧裹住,仍是毫发未损。

    此修头顶一道金冠,呈火焰之形,身穿大红道袍,上面绘有七朵火焰。一见这身打扮,便可知此修定是擅于用火了。

    原承天远远瞧见这人,就揖手为礼,在这煞火界中相逢,也算是难得的机缘了。

    红袍修士瞧见原承天,也是面『露』惊讶之『色』,忽的将眉头一皱,道:“道友可是从青原而来?”

    原承天道:“正是了,不知道友从何而来。”

    红袍修士冷哼一声,却并不作答,双足踏着火焰滚滚而来,只见他足下的火焰比他处尤烈,看来此人的火遁之术甚是高明。

    眨眼间红袍修士已到面前,冷不防手中多了一柄法刀,亦是如烈焰之形,刀上火焰翻腾,也不知是刀上所发,而是那四周的烈焰烧灼所至。

    这把火焰刀,就突地向原承天头顶劈来。

    原承天初见这修士无礼,心中已存了三分小心,此刻见这修士忽然动手,自是早有所防,也不施法祭宝,而是展动步法,就远远避开,疑道:“道友此意何为?”

    红袍修士冷笑道:“你还来问我?那慕氏早就传讯过来,知道你借道万里煞火界要来南土,嘿嘿,不想今天先得元磁,其后又遇见你,可不是我的造化。”

    玄焰一听“元磁”二字,急的叫道:“那元磁定是我们先发现的。”

    红袍修士哪里理会,也不向原承天赶来,而是祭起手中烈焰刀,那刀中便发出一道青焰,向原承天头顶罩来。

    原承天细细瞧去,用这修士的法袍胸前,绘着一只鼎,恰与自己的定天鼎一模一样,心中明白,此修定是那叶氏子了。

    原来十大仙族的修士,法袍上标记法则不一,也有那以镇族之宝为记的,也有以所得之鼎为记的,那以自家镇族之宝为记的,或因该族重视家族传统,而以宝鼎为记者,则说明该族重视仙族中的排名。

    定天鼎在十鼎之中的排名不低,叶氏以此为标记,或可说明叶氏极重名位了。

    只是原承天有一事不明,叶氏既然将宝鼎瞧得这么重,当初又怎的交给了叶惊海?

    而从这修士口中,可知慕氏犹不甘心,又在那南土设下埋伏,非要将自己擒获不可,看来此战是不可避免了。

    见修士的祭出烈焰刀来,玄焰冷笑一声,抬头就将空中青焰引到身边,这青焰扑到他的身上,自然是如泥牛入海一般。

    红袍修士吃惊之余,再往玄焰身上一瞧,喜的就是双手连拍,叫道:“造化了,造化了,不想在煞火界又逢你这天地之灵。”看来是瞧出了玄焰的身份了。

    玄焰若在别处,自然是可一眼瞧出来,可在这煞火界中,因火灵力极其充沛,便是玄焰身上的烈焰,别人也只当是抵御煞火的法术神通,又怎会往别处想,唯等着玄焰出手引火,这才让这修士动用灵识瞧来。

    这红袍修士就弃了原承天,向这玄焰奔来,此修仗着是极道之修,比原承天高了一个大境界,又怎会将原承天放在眼中。双手托了一个黄葫芦,就向玄焰罩来。

    玄焰立时觉得头顶有股极强的吸力,身不由已,就向那黄葫芦奔去,他心知不妙,运用灵焰心法,将身子稳的牢牢,又哪里能吸得动。

    红袍修士反倒是神『色』更喜,怪叫道:“好本事,我若得了你,岂不是天下无敌。”

    手中再掐法诀,加强葫芦的威能,从葫芦中就旋出一股冷风,向玄焰袭来。

    这红袍修士果然是擅长用火,原承天生怕玄焰有失,早将无锋之剑取在手中,身子一动,就到了这修士的身前,手起剑落,便向这修士的胸前刺来。

    这红袍修士仍是浑不在意,随手一拂衣袖,就想将原承天打发了再说,那知无锋之剑嗤的一声,便将这衣袖割去一角。

    红袍修士这才留意起原承天来,口中咕哝道:“倒是有些棘手。”竟不知吸取教训,再将烈焰刀祭来,刀上青焰喷出数丈去,倒也气势惊人。

    原承天手中捏着避火珠,诸火皆避,又怎理这青焰,身子再一闪,无锋剑就冲着红袍修士的咽喉了。

    这也是红袍修士数度无礼,便是泥人也生无名之火,何况这修士野心勃勃,竟要将这玄焰也要收了去,原承天又怎能不怒。

    他初用无锋,尚存着一点慈悲之心,此刻再用无锋,分明是要取这修士的『性』命。人之七情之中,唯这怒意最难抑制,原承天纵比他人宽厚,以仙修境界,也不可能修成忘情之境。

    原承天心中杀意一生,无锋之剑的杀气便被催动,那剑中之灵就将这剑茫激『荡』而出,剑尖离红袍修士尚有三尺,已是杀气冲天,迫得那红袍修士心中一窒。

    别小瞧这微微一窒,却可令对手生出恐惧之心,自然是方寸大『乱』了。

    红袍修士“哎呀”叫了一声,这才知道原承天的厉害,身上法袍一卷,法袍上的七朵火焰飞出三朵,护在了身前,而另四朵火焰,则向原承天反攻倒算。

    在法袍上布列法宝法术,看来是叶氏的不传之秘了,由此一招,更坐实了红袍修士叶家弟子的身份。

    那七朵火焰是这红袍修士的『性』命交关之宝,果然是比寻常火养大不相同,先是无锋被那火焰抵住,就好像刺到了金石一般,无法前进半步。

    而袭向原承天的四朵红焰,则是化成四条火龙,面目狰狞,张牙舞爪而来。

    只是那无锋何等厉害,便是这修士修成的异宝,也只是略略一阻罢了,“嗤嗤嗤”三声传来,无锋之剑连破了三道火焰,仍是痴情不改,刺向红袍修士的咽喉。

    至于那袭向原承天的四条火龙,其中两条被原承天的避火珠所拒,不敢欺近身前,另两道则被玄焰用两团蓝焰裹住,也是挣扎不出了。

    红袍修士见自己毕生费尽心血修成的七团火焰,被对手轻易破解,这才真正惶恐起来,将身子一转,就想夺路而逃。

    玄焰犹恨这修士无礼,刚才葫芦灌顶,差点使自己『乱』了方寸,这才真正是奇耻大辱。就见他手中忽发一诀,空中火焰『乱』舞,而这修士落将下来,而细细瞧去,那空中火焰,倒像是有符文之形。

    这也是玄焰第一次在原承天面前,施展自己多年苦修的灵焰心法,因此就算是原承天,也不知这法诀有何妙用。

    就见那符文之火在红袍修士身上一落,红袍修士就忽的惨叫起来,叫道:“不好,这煞火怎的烧进骨子里去了。”

    此修虽是擅长用火,可此刻也不知何故,竟再也避不得身边煞火了,那煞火就将他的肉身点燃了,火焰就从法袍中窜了出来,与四周火焰合到一处,又哪里分得出是体内之火,还是体外之火?

1029章 苦心避敌总逢着

    但凡是御火之术,皆是将火灵力吸纳入体,以便抵御外界之火,只可惜此修既遇到玄焰,那火灵力又如何能存在体中,玄焰对火灵力的御控之能,又怎是世间任一仙修之士可比。

    因此玄焰将此修体内的火灵力吸收过来,这修士便成凡体,在这煞火界中再无依仗了,就此煞火入体,自内而外的燃烧起来。

    原承天见此情景,反倒有些不忍,只是那火焰既从此修体内燃起,这肉身只怕是顷刻就废了,纵想救助也是不及。

    也就是在原承天错愕之际,那修士的肉身已然烧的干干净净,唯留头顶金冠与身上法袍及那黄葫芦在火中飘『荡』。

    原承天叹息不已,这修士能在这煞火界纵横往来,其修为亦不算弱,也算是大德之修,只可惜贪心不足,蒙昧了灵慧。又因是仙族弟子,平日里骄横惯了,以为世间诸宝,皆该归于自身,却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复又想起被自己吞噬了元魂的那位修士,那修士既是大修分魂,仙基自该不俗,又经轮回转世之苦,生『性』也是小心谨慎了,哪知亦遭劫难,可见修行之艰,虽靠人为,亦凭天意。

    原以为这世间之事,自己也算能瞧得明白了,可现在反倒觉得,天道茫茫,前方之路更是『迷』雾重重。

    原承天随手将三宝取来,忽见火海之中有个物藏正往虚空下沉去,而这物藏却是经不得火的,很快就会煞火烧去大半了。物藏中的物事就跌落出来。

    原承天忙将那烧了一半物事取在手中,至于那跌出物藏的事物,则是件黄澄澄的五金之物,瞧来沉重异常。

    原承天用手一招,哪知一时竟招之不得,此物竟比当初那块天外异金还觉沉重。

    原承天急忙纵身过去,用手托住那物事,这一托之力,怕没有三四十岳?可那物事犹自沉了数寸,才勉强托住了。

    不等原承天向这块物事细细瞧来,玄焰己失声叫道:“元磁,元磁,此为元磁之宝。”

    原承天点头道:“果然是件元磁之宝了。”

    手中这块五金之器,实不知是何物,但不管是何物,此物如此沉重,自然是极不寻常,且此物的磁『性』极强,起码是在这火海中炼了数万年了。

    玄焰在五金之器上的玄承比原承天还要强出一筹来,可就算是玄焰,也辩不出此物是金是银是铁。他沉『吟』良久,方道:“主人,在本老人家瞧来,这物事好生了得。”

    原承天道:“如何?”

    玄焰道:“我瞧这物事之中,似有数十种五金之器合炼而成,想来此物初具磁『性』之后,就将这煞火界中的诸种五金之物吸纳过来,就此融为一体,又经煞火炼制数万年,便成了一件奇宝了。”

    那黑雀好奇,也在瞧这块物事,瞧了数眼之后,就扭头和玄焰咕哝起来,玄焰与黑雀扯了半天,这才对原承天道:“黑雀便说了,此物在煞火界中也见过多次,也不知何时炼成,只知每次见着,皆是略有不同。”

    说到这里,玄焰又道:“有件事本老人家想不通,这物事极是沉重,按理说应该沉在煞火界底部才是,又怎的会被磁符寻到?“

    原承天道:“此理不难,这煞火界自成界域,与众不同,哪里有上下之分,只是这界中的法则,我一时辩他不明,只知道这煞火界常常是上下颠倒轮转。故而此物虽是沉重,却并非沉于一处,而是常常在界中颠来倒去了。“

    玄焰这才明白,喜道:“这么说来,能得此宝着实不易了,只是这宝物如此奇特,总要花些心思好好琢磨透了,方可善加利用。“

    原承天道:“在此处既见到叶氏弟子,可见离南土也不算远了,你和黑雀且回塔中,这里暂时用不着你。“

    玄焰听从法旨,就与黑雀回到塔中,原承天用一道藏字真言,将那块元磁之宝也送进塔里,再吩咐塔中金偶再将此物从真言中取出来,供玄焰细细参悟。又令玄焰将那顶火焰状的金冠重新炼制,也不需加强变化,只需变了形状就可。

    玄焰很快就将那金冠改制,变成一件寻常的金冠,原承天取下头顶的定天鼎,用这金冠代替了。

    那南土之中,是为三族鼎定,分别为姬氏,叶氏与风氏,此次出了煞火界,便是叶氏的地域,现在瞧来,那叶氏已得了慕氏的传讯,定会对自己横加阻截,自己定要小心了。

    因此那叶家的定天鼎又如何能再用,而将金冠改制之后,任谁也是识不得了。

    趁着离南土还有一段距离,原承天又怎能闲渡岁月,干脆就在遁行之时,将新得的三字无界真言细细参悟了。

    那“持“字自不用说,大半已然明悟了,而”明“字几经揣摩,发现其果然是与火有关,在日后用火之时,只需将这明字真言加持了,就可大大增加火的威能。

    如此一来,日后要用玄焰与他人斗法时,就可用这明字替玄焰加持,而用这明字炼宝制器,想来亦是有颇大功效了。

    至于第三字真言,则是个“锁“字,此字乍看起来,与禁字或有重复之嫌,可细细琢磨了,才发现此字与禁字大不相同,那禁字是可使对方的法术被禁,这个锁字,则是可锁住对手法宝。

    原承天便在煞火界中试用此字,就见此字一出,那空中法诀果然形成链绳之状,想来日后与他人斗法,此诀一出,对方的强力法宝就可被锁住了,倒也算是实用。

    一路行来,原承天将这三字真言反复试演,于其中妙趣领悟更多,只是这无界真言博大精深,单独只用一字,未必能完全发挥其中妙用,而如何组合,真言中原有法诀却无道理可依,只能看持有者的领悟了。

    数日之后,就觉得四周火灵力渐渐衰弱,原承天知道离南土已是近了,虽知道离九珑越来越近,可更明白离对手也是越发的近了。

    那天地似乎总要百般考验自己,想见到九珑,只怕没那么容易。当初在初进煞火界时,知道九珑已然离开白原,去赶赴南土了,却不知九珑此刻,又在何方?

    心中正在沉想,神识中忽的探到数道灵息,原承天大为警觉,忙将域字真言祭出,就自身罩在真言之域里,缓缓前行。

    这域字真言本来也经不得煞火的百般炼化,好在此刻火灵力已弱,域字真言尚可支撑得住的。

    就见前方很快掠来三名修士,皆是极道之修,其中有名修士,已是极道中乘了。

    对手虽是强大,原承天倒也不是如何惊慌。

    要知道跨境对敌之所以艰难,就在于那弱的一方会受不得强者的灵压,修为手段无法充分施展,更何况境界低微者,玄承自然也是不足,因此跨境对敌,便是极为困难了。

    而原承天因体内有株别出仙芽,对手的境界就算是强了一个大境界,其灵压也可泰然承受的,既然不惧对方灵压,所修的法术法宝就可尽情施展了,更何况原承天的玄承手段,别说强他一个境界的对手,便是强了两个境界,也未必就及得上他。

    因此原承天能跨境诛敌,便是这个原由了。

    如今对方虽是三道极道之士,瞧来境界悬殊,可在原承天看来,也就是与同等级对手斗法罢了,且自已又有玄焰刀君魔晋南为助,孰强孰弱,只怕难说的很。

    这时三名修士离的更是近了,原承天已看得明白,这三修的法袍之上,皆有定天鼎的标记,果然就是叶氏弟子了。

    就听到一名白袍修士道:“那叶惊空怎的去了这大半月,仍不见回来,莫不是陷在了这煞火界中。”

    另一名黑袍修士笑道:“他此次立志,要寻到一块元磁之宝,自是要多呆些时日,至于他的安危,倒也不必担心,若说叶惊空能被这煞火烧死,岂不是笑掉人的大牙。”

    那叶惊空就是被玄焰诛杀的那名修士了。看来他的同伴士对叶惊空的御火之能颇为自信,却不知叶惊空遇到了更厉害的御火高手,这可真算是玩火自-焚了。

    第三名修士身着黄袍,头戴竹冠,三人中,此修修为最强,他不发一言,只顾着向前搜寻。三修身上并无御火之宝,全靠手中掐着避火诀迫开煞火。

    那避火诀虽是小术,可毕竟也要消耗真玄的,由此可知,这三修并无深入煞火界之意,应该是觉得同伴也该回程了,便来这煞火界中姑且相迎罢了。

    原承天本不想与这三修照面,否则又是一番大打出手,便是侥幸占了优势,也泄了自身的行迹,更担心对手不依不饶,那可又要被迫大开杀戒了。

    好在有域字真言藏身,也不怕对手探到自己。

    可是偏偏就在这时,一道强大火焰涌了过来,此处火灵力虽弱,也只是相对煞火界中心而言,形成强力煞火也是寻常。

    而被这强力煞火一冲,那域字真言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那黄袍修士离原承天本就最近,修为又是最高,原承天虽然及时再祭一道域字真言,可刚才的灵息还是泄『露』出去了。

    就听这黄袍修士沉声道:“此处有人。”

1030章 重宝如山不可敌

    原承天也不理会,仍旧全速遁行,就算被发现行踪,可他既在真言之域中,谅这三修也无法看到。

    这真言之域虽经不得此处煞火,却可瞒过修士的灵识。若是能够避免这种无意之争,又何必动手。

    那黄袍修士见灵识中不见了对方灵息,沉『吟』片刻之后,从怀中取出一物,瞧来像是一粒赤『色』珠子,在空中大放光华。原承天瞧见此物,只好叹息一声,知道今日之战实不可免。

    原来此珠名叫洞界珠,其珠上光华,可『射』进界域之中,便是天罗界级,也可被此珠光华『射』入。界域在凡界或者无人能窥,可昊天界的宝物,自非凡界可比了。

    果然那黄袍修士冷笑一声,就向原承天扑来,手中法剑,也祭到空中,直奔原承天而去。

    原承天虽可仗着域字真言与对手周旋,可又担心此修的法剑有破界之能,万一域字真言支撑不住,让此剑破界而入,反倒是措手不及了。

    而被域字真言罩住,自己反倒是束手束脚,于是将真言一收,无锋剑祭起,迎向空中法剑。这是想用无锋之利,一试此剑威能、

    这时另两名修士也冲了过来,白袍修士口中叫道:“怎的就斗了起来。”

    黑袍修士道:“既然是跨越煞火界而来,可不就是慕氏要寻的那人。”

    二修说话之际,也是法宝齐出,白袍修士祭出的是水火双鞭,那双鞭在空中交叉,轰然击将下来,份量好不沉重。黑袍修士动用的是一柄七尺大剑,此剑亦以重量取胜,势如泰山般压将过来,怕没有五六十岳的重量?

    原承天就算不惧极道之修的灵压,可被三修同时用重宝祭来,也是吃力不小。没奈何,只能将避字诀用出,先摆脱被困之境再说。

    就借着避字诀的威能,刹时转到黑袍修士身后。这时那无锋剑已迎上黄袍修士的法剑,两剑在空中一触,却是喑哑无声,可黄袍修士的法剑则被崩出一道裂口来。

    黄袍修士见法剑受损,大吃一惊,急忙收了法剑,再祭一宝,亦是两粒珠子,这两粒珠子一黑一白,疾如闪电的向原承天头顶落来。这两粒珠子一个沉重如山,一个轻若流云,也不知是怎样的法宝。

    此番原承天可谓遇到极敌,对手反应之快,法宝之强,实为他来到昊天界后所未遇,看来不使出浑身解数,只怕难以脱险。只是在这煞火界之中,刀君和魔晋南都不宜出塔,唯有唤玄焰与黑雀出塔迎敌。

    心神一动,那玄焰与黑雀已双双出塔,只是二灵身上皆是燃着火焰,三修的注意力又皆在原承天身上,就算是灵识之中,也只是探到某处火灵力增强罢了,怎知是两位离中之精前来助战。

    空中双鞭,一剑都转了方向,再次向原承天身上落下,这情形又和刚才一模一样,在这两件重宝的重压下,原承天就觉心力交瘁,着实忍受不得。就算是想动用撼天铃,在这种情形下,也担心对手祭宝太快,撼天铃未曾祭出,自己也中了一招。

    无奈之中,再将避字诀用出,这次则是故意与玄焰黑雀配合,务必使三修背朝两大灵侍,方便玄焰黑雀用火。

    这边身子刚刚立稳,三**宝又再次祭来。这极道之修果然是不同凡响,反应之快,御宝之能,其实已不亚于原承天了,而以一敌三,原承天怎样也难取得半点优势。

    那白珠来的最快,几乎是原承天刚刚立稳,那白珠就衔尾追来,原承天只能将身子一晃,让朱雀法像出来护主,在这煞火界中,其他两**像怕是动用不得。

    那朱雀在这煞火界中最逞威风,双翼一动,身子就扑到白珠前,用利爪将白珠拨了个的溜转,迫使这白珠转向,朝外界飞去。

    三修陡见朱雀现身,齐齐吃了一惊,暗忖道:“这修士来历非凡。”

    便在这时,玄焰与黑雀已悄然动手,二侍灵一出蓝焰,一出青焰,皆向那黄袍修士攻来,这黄袍修士境界最高,困住了此人手脚,也好让原承天从容应敌。

    那黄袍修士正紧盯着朱雀法像,忽觉背后火焰滔天,慌的急忙动用身法,就想急急逃开。哪知玄焰与黑雀的蓝青双焰在煞火界中速度极快,这边身子刚刚一动,两股火焰已烧到胸前了。

    黄袍修士慌得“啊”的叫了一声,双手向下一分,平空卷起一股大风,将两道火焰分开,这时两位同伴担心黄袍修士有失,亦弃了原承天来,来助黄袍修士脱困。

    以三修的灵识,自是立时瞧出灵焰与黑雀的大致来历,心中更是暗暗称奇,怎的这原承天就收得这许多天地之灵,再加上其人的法像又是朱雀,可不就说明此修极得天地垂青?

    但双方既然斗将起来,又哪里能想那么多,就见二修同施法诀,齐施冰属功法,要压制玄焰黑雀。两股白气,就向二灵卷来。

    玄焰与黑雀虽强,可若想在三位极道之修面前讨得好去,怕是不能。被二修的寒属白气扑来,身子好不难过,只能急急后退,驱动四周煞火护住原身。

    由此可见这三修极强了,无论是原承天还是玄焰黑雀,只要被纳为主攻目标,必定是压力如山,痛苦不堪。

    好在二侍出手之后,替原承天解了围,原承天总算有余暇将撼天铃祭施出来。

    空中铃声清脆,听来好不悦耳,那双鞭一剑首先被断了灵识,直直的向下落来,而原承天又趁着二修不暇回顾,手中掐诀,就将这两件法宝取在手中。

    三修这才大急,慌忙转身,要与原承天争夺法宝来,只可惜却是迟了半步了。

    那黄袍修士的黑白双珠虽被撼天铃撼动,也只是猛烈摇晃,并不曾与主人真正断了联系,看来这黄袍修士的灵识也是分别强大了,也难怪他刚才能窥见原承天的灵息。

    黄袍修士见双珠动摇,“嘿”的一声大叫,就想要收回双珠,便在这时,原承天也同时掐诀,要来夺这双珠。

    双珠在撼天铃的撼动之下,与主人的联系断断续续,黄袍修士来夺双珠,未免就有多大优势,端看双方法诀之力谁强谁弱。

    却不知原承天此番动用的,正是那个“持”字真言。这真言原承天苦心揣摩多日,今日则是第一次动用,正好大放光彩。

    持字一动,这双珠虽在空中,却像是被原承天用双手紧紧握住一般,那黄袍修士无论怎样加强法诀之力,双珠也是不动分毫。而原承天则一点点将双珠拉了回来,黄袍修士只能眼睁睁的瞧着,竟是束手无策了。

    黑袍修士与白袍修士见双珠被夺,也是目瞪口呆,面前的对手明明是仙修之士,怎的却有这样的手段,能从极道中乘手中夺宝?

    就趁着三修心中大动之际,玄焰与黑雀卷土重来,那玄焰手中掐了法诀,将这煞火界中的火灵力急速引来。原来这里毕竟是煞火界的边缘地带,煞火时弱时强,并且是弱时多而强时少,实不方便黑雀动用阴气威能。

    玄焰这番法诀大动,果然就引来滚滚火焰,黑雀心领神会,将身上阴气『逼』出,那煞火立时便是黑焰滚滚了。

    这阴气煞火可非修士的避火诀能避得了的,三修本自怔营,忽见黑焰涌来,吓得掉头就跑。叶氏弟子久在煞火界边,怎能不知这黑焰的厉害。

    奈何三修遁速再快,也快不过这阴气煞火,原来只要黑雀的阴气一发,那煞火就立时变了属『性』,怎样也快过修士的遁速了。

    只是这阴气煞火不分好歹,可连原承天也一并卷在其中了。

    好在玄焰胸有成竹,这边刚刚掐诀引来煞火,那边就借用火遁之术,来到原承天身边护持。在煞火界中,还能有比火遁术更快的?因此不等黑焰涌至,玄焰已在原承天面前了。

    原承天瞧见这黑焰火势滔天,知道三修只怕难逃劫数,说来也是怨这三修修为太强,否则也『逼』不出玄焰黑雀动用这阴气煞火的手段来,其他手段或可收放自如了,这阴气煞火一旦动用,便是覆巢之下无完卵了。

    先是白袍修士被那阴气煞火一卷,刹时就去了『性』命,就连体内的元魂,也被是一烧而灭了。这煞火之劫,又怎能逃得掉。

    其后便是这阴气煞火又破了黑袍修士的避火诀,那黑袍修士不等黑焰及身,就因心中恐惧而发出大声的惨叫来,直嚷着“惊山救我,惊山救我。”

    黄袍修士遁速最快,回头瞧来亦是心中惨然,只可惜他亦是自身难保,又如何能救得了同伴?

    这时黄袍修士的前方已有阴气煞火形成,这黄袍修士已被重重包围了。原承天心中再有不忍,奈何自己还要靠玄焰护持,又怎能救得了此修?

    便在这时,就听一人叫道:“惊山莫慌,我来救你。”

    空中现出一面赤旗来,此旗摇动之下,旗上一只异兽自天而落,这异兽浑身雪白,白气蒸腾,此兽一出,四周煞火威势顿减。

    玄焰瞧着这只白『色』异兽,目中却发出光来。

1031章 以寡凌众战且逃

    原来这只白『色』异兽,是为九级寒属之兽,玄焰正想寻一只寒属异兽的内丹炼制无界之剑,不想就在这里撞见,又怎能不喜?

    只是玄焰却忘了一桩事,九级灵禽灵兽,就相当于仙修中乘修为,又怎的那么容易诛杀的?且寒属灵禽异兽大多极其凶猛,其修为或比同级的兽禽还要高上一筹,更加不易对付了。

    原承天见到这只九级寒属异兽,也是吃惊,这侍兽的修为都如此之高,那么其主人最少也是极道中乘了。

    转目瞧见火海中来了一名青衣修士,头戴冲天冠,束住雪白长发,只是此人的容颜,却宛如三十许人,果然是鹤发童颜,仙风道骨。

    那白『色』异兽往叶惊山身边一落,四周嗤嗤之声大作,原来那焰火触到异兽身上的白气,立时熄灭,而白气散开,火海之中就扩出一个无焰之地来,足有十丈大小。

    那黑雀摧动的阴火煞火虽猛,却无法突破这异兽身上的白气。

    叶惊山喜道:“惊岳兄,亏得你来救我,只可惜两位兄弟却遭了劫难。”

    叶惊岳叹道:“死者已矣,说他作甚,惊山老弟且稍事休息,看我替两位兄弟报仇。”

    叶惊山忙道:“此人来历非常,修为玄承惊天动地,惊岳兄务必小心。”

    叶惊岳口中应着,瞧其神情,却是漫不经心,将一对如电目光,冷冷的向原承天瞧来。

    原承天刚才与叶氏三弟子一番斗法,虽是艰苦,可最终还是夺了三修的法宝,心中也算放下心来,看来自己的修为,倒是足可与极道中乘修士相斗,这叶惊岳虽有强力侍兽为助,也未必就能在自己手中讨得了好处。

    叶惊岳上下打量了原承天一番,连连点头道:“道兄英华内敛,果然不凡。若非你先前杀了我两位兄弟,在下颇不愿与你为敌,只可惜大错已然铸成,道友只好来世再见吧。”

    说话之时,那目中光芒陡然大盛,原承天虽是不惧,也是暗暗心惊,原来此修的灵识好不强大,竟比自己还要强上一些,这也难怪他能收服九级寒属异兽了。

    他以前跨境对敌,那些对手境界虽高,可灵识大多弱于自己,这才略有胜算,如今这位叶惊岳,其灵识强于同级修士不少,原承天诸多手段怕就不能动用了,其他不说,那撼天铃在叶惊岳面前已然失去威能。

    只是对手再强,又怎能在气度上输了,淡淡一笑道:“道友口出大言,想来必有惊人神通,在下不才,颇愿领教一二。”

    叶惊岳笑道:“自是要领教的。”伸是向头顶青旗一指,从旗中飞出一宝,因光华耀目,一时间也瞧不出是何物,此物向原承天缓缓飞来,也不见得如何惊人。然而原承天用神识探去,却是吃了一惊。

    原来此宝乃是一根金针,只有三寸大小罢了,可此针却是大大有名,实为昊天之宝,叫道渡劫金针。在昊天之宝的排名中,可列进前三十之列。

    之所以叫渡劫金针,便是因修士若遇此针,好似遇到天劫一般,极言此针之威能。

    那渡劫金针离原承天还有三十余丈时,忽的加快速度,而这金针掠来的速度,又怎能用笔墨来形容。原承天虽早将无锋剑持在手中,可想用此剑来挡格时,却发现还是慢了半拍。

    幸好原承天的朱雀法像尚未收起,而朱雀在这煞火之中,其威能也比平时强出数倍去,因此利爪如电,就向这金针拔去。

    也亏得朱雀这一拔,否则原承天又怎能逃过金针穿体之厄。

    那叶惊岳哈哈大笑道:“原来道友的修为也不过如此。”

    原承天眉头紧皱,那昊天之宝件件不凡,虽有那多事之人排出名位来,其实昊天之宝皆有出奇威能,又怎能分出高下?比如这件渡劫金针,既无冲天杀气,也无收宝之能,可金针飞来如电,让人防不胜防,又怎能算是弱了?

    若御此宝,原承天也不是没有手段,比如刀君魔晋南,皆可对付这种法宝,只因刀君魔晋南皆是虚体,任你速度如电,压力如岳,也只是等闲。

    若是实在不行,自己更有第三件昊天之宝,此宝一出,又怎惧此渡劫金针。

    只是在这煞火界中,刀君魔晋南皆不便出手,第三件昊天之宝,更是轻易动用不得。

    想到此处,便将玄焰黑雀一收,身形一闪,便去了数百丈,这是要夺路而逃了。

    叶惊岳哈哈笑道:“果然还是要逃,只是这天下虽大,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原承天并不理会,只管动用玄风二诀,使出万里踏云术来,向前方金速遁去。在这煞火界中,有许多手段着实动用不得,而玄焰黑雀的手段,在这叶惊岳的寒属异兽面前,怕也是束手束脚。因此总要先离了此处,再想办法。

    叶惊岳持着青旗,在身后紧紧追来,此人的遁速亦是了得,原承天动用玄风二诀,也只是比此人略快半步而已。

    原承天暗暗心惊,这十大仙族弟子,当真便是如此难缠?慕行云且不论,先前遇见的风七,慕行知,皆是各有所长,自己在凡界时可谓虽也是步步艰难,却总有办法化解,却再也没在昊天界这般处处被动。

    叶惊山也随着那白『色』异兽紧紧跟来,同时手中掐诀不止,应该是在向煞火界外的同族弟子传去讯息,要来拦截原承天了。

    原承天心中暗叹,这一路行来,颇不容易,只是无论怎样艰难,都得要咬牙挺过才是。按时间来算,九珑已在南土了,便是有千难万难,也定要冲过此劫才是。

    忍不住就将目光瞧向左臂,这只手臂虽早被换过,不过那昊天之宝本是藏在灵台之处,只是在臂上会显示征兆罢了,便是这手臂换了十遍,只要灵台中法宝犹在,那征兆不消。

    将手袖挽起,那日形之印清晰如昨,只要原承天念动真言,这件昊天之宝就会应诀而出,而此宝一出,又怎能不惊动昊天,势必会使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了。

    这宝物虽是无意中得到,当初也只是当是机缘巧合罢了,而现在细细想来,这件昊天之宝其实与自己大有机缘,看来能得够得到此宝,是那冥冥中自有天意,怎是“机缘巧合”四字能概括得了的。

    只是一旦动用此宝,那么见过此宝之人,必定要斩尽杀绝不可,否则自身定是『性』命危矣。故而原承天几次遇到凶险时,都是宁愿咬牙苦撑,也不肯动用此物。

    如今瞧来,怕是不得已而用之了。

    前方火海势头越来越弱,看来离煞火界的边缘已是极近了,又遁了数百里后,四周虽仍是火焰冲天,却已可见到地上的赤石红砂,看来此高了煞火界的虚空之界,真正来到南土了。

    便在这时,神识中探到前方出现七条人影,这七人彼此相隔数十里,皆是如电而来,看来必是那叶氏弟子,收到叶惊山的传讯后,前来拦截原承天的去路。

    只是这样的阵势,虽可扩大拦截范围,却易于被一突而破。那叶惊山传讯之时,恐怕也忘了对族中弟子交待,此次拦截的对手实非泛泛。

    对手的失误就是原承天的机会,双方既然都是全力遁行,彼此之间的距离自然是极速缩短,等那七名修士的灵识探到原承天时,原承天早将金偶唤出青龙塔。

    此处已非煞火界,这金偶总算可以动用了。

    金偶将传字诀轻轻念动,原承天刹时便到了一名修士的面前,如今这传送诀的传送距离,恰好等于原承天神识的范围,说来也是极巧,却可使原承天的应敌手段大大丰富起来。

    七名修士探到原承天的身形时,正想急速靠拢,哪知对手来的却是这般快,与原承天窄路相逢的修士心中大惊,忙将手中法剑祭来。

    哪知原承天的无锋早到,双方错肩而过,那修士的半截身子,就被劈落在地,怎一个干净利落可以形容。

    这名修士好歹亦是仙修大成,却被原承天一剑诛杀,毕生修成的法身之宝连同法像都是无法及时反应,可叹可怜。亦可知无锋之剑配合传送诀,端的是无可匹敌了。

    这时身后的叶惊岳已然赶到金偶身边,一时间不及细察,却不知此金偶并非原承天了,冷笑声中,将渡劫全针再次祭将出来。

    那金偶动也不动,任由这金针刺体,这金针果然是厉害,金偶虽是昊化之躯,也要被这金针一刺而入。

    便在金针入体的一刹那间,金偶哈哈大笑,将那持字诀急速动用,那金针便牢牢的留在体内了,无论叶惊岳如何念动法诀,却如蜻蜒撼石柱一般,又怎能动摇分毫。

    叶惊岳又惊又怒,急将青旗展动,又现一柄明晃晃的法剑来,劈向金偶。金偶截留了叶惊岳的金针,心愿已足,笑道:“少陪了。”身子一动,就去了三千里,正是被原承天传过去了。

    这时叶氏弟子齐齐大『乱』,七名弟子前来拦阻,不想还是被原承天轻易突破,更折了一人,而叶惊岳的得意法宝渡劫金针亦被截了去,这才明白原承天刚才的亡命奔逃,不过是故意示弱罢了。

    叶惊岳怒发如狂,大吼道:“贼子,今番若不能将你毁体灭魂,叶某誓不甘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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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介绍:
身怀三件昊天之宝,看昔日金仙,如何历劫重修,成就无上大道
    历经五千年苦修,终达金仙之境,名列仙班,
    却因与魔界魁神争斗之际,误毁飞升之殿,遂遭九世轮回之劫,
    前七世或未长而夭,或凡体难修,如今这第九世,已是他最后的机会。
    或再踏仙修之道,或就此沉沦。长生之道,竟艰难如斯。劫修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劫修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劫修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