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1章 螳螂捕蝉雀在后
原承天此刻已是玄修之身,可用的心法秘术也不知增加了多少,又有撼天铃这般的昊天之宝,若是再与索苏伦斗法,定可破其无相魔功。
这索苏伦是为他平生宿敌,若有机会诛杀此魔,原承天必会竭尽全力了。
就听那索苏伦笑道:“道友,我知你此刻恨不得生吞了我,可惜你那昊天之宝,未必就能克制得了在下。”此声说罢,再不出声了,像是就此销声慝迹了。
原承天虽知这是索苏伦的激将之法,可此处毕竟不是魔界,索苏伦绝不能呼朋唤众,以众凌寡。纵是他设下圈套,以自己此刻神通,又有何惧?
而在索苏伦传音之际,原承天已探出禅识去,意欲察出此人的所在了,可惜那无相魔功实是了得,而其音又是飘乎不定,实难锁定了。
虽是如此,原承天又怎肯甘心,当即默运元神,动用其修习已久的观天术来。
此术虽不像周方晴的测天术那般能预知天象变化,却可见微识著,于现有的天象中瞧出云气之变来。要知道修士既修仙法,一举一动,必为天地所知,天象自然也会因人而变,那修为越高的修士,对天象的影响就越是显著了。
修士在冲玄之时,之所以能引得天像变化,只因修士冲玄,是为集数十年甚至数百年之功于顷刻爆发,自然上动于下,下震于地了。
索苏伦既为魔界修士,其来凡界之时,这天像又怎能不生变化?原承天此刻动用观天术来寻此人所在,虽是把握不大,也势必要试上一试。
他在真修之境时,这观天术已被他修到极致了,但因修为境界所限,自是不能达成大观天术的境界,好在此时境界已然提升,此术只需略可修习,就可达成大观天术了。至于何时能修成此术的至高境界天机**,则非原承天所可预知。
观天术施展之后,千里范围的云气之变,原承天已是了然如胸,就见那西北的高空中,有团云气散而复凝,凝而复散,显然是下方有变,致使这云气不能如常变化了。
想来那索苏伦独处之时,必不会动用无相魔功,以掩饰其踪,那么其人的一身魔气,必会直冲天际,或会使得这空中云气难以凝聚。
只是这番推测,并不见得十分准确,毕竟那云气之变高测莫测,以区区观天术察看天像,虽谈不上以蠡测海,也差不多算是坐井观天了。或许到了大观天术时,才有三成把握。
饶是如此,原承天也势必要前往一探,才肯甘心,于是他将杨靖峰唤了过来,示意他约束诸修,不可擅离了此处,又将那培植朱天圣果之法,交给杨靖峰,令他传授于众人。杨靖峰纵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此刻也是凛然受命。
这杨靖峰一直跟在原承天身边,诸修都是亲眼目睹的,想来就算自己不在,那诸修必不敢小觑了此人。都明白这人说话,必是传达已意了。
又交待杨靖峰请几名修士,去将后面的诸修唤来,如此诸修聚在一处,无论遇到怎样大敌,也可不怕深惧了。
这般交待完毕,才将身一纵,向西北方急速纵去。既是已达玄修之境,少不得要试试更高明的遁术了,此遁术名万里踏云术,比之禅修的青光纵地术亦是不遑多让这万里踏云术若能修至大成,就算轻轻松松遁去,一日便是万里,是为玄修境第一遁术了。
原承天虽是初次动用此术,可那遁术的诸般心法奥妙,早在初世时就已了然如胸,自不必像初修者那般从头习起,只要境界达成,这遁术自然是一试便成。
如此瞬间就去了三四百里,可比真修境界时快了两倍有余,然而没过多久,就觉得风力如墙,每遁数丈,都要付出颇多的真玄来,看来已是触到灵障了。
正所谓遁术好修,灵障难破,原承天刚才的满腔欢喜,此刻也被这灵障搅得没情没绪起来,看来若是再将遁术提高,就只能指望朱雀的毘鹏之羽了。
就算如此,也只是片刻之间,就赶到刚才所探到的那朵云团之下,此时再将禅识放将出去,果然发现六七百里之处有一点灵息,正在向北方急纵而去。
原承天心中冷笑,索苏伦今日要想逃脱此劫,只怕是难矣。
也不急于遁行,就这般徐徐追去,就与那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不过这般拉近了一百余里后,才发现此人身上并无半点魔息,分明就是另一名修士了。
原承天心中苦恼,看来这观天术虽能察知云气变化,却难辩明人物属性,用来寻踪觅迹,机率苦不甚高。
既知此人并非索苏伦,原承天也就懒得追下去了,他刚想回转身去,忽觉天边又出多一点灵息来,也蹑在前方那修士身后,却保持着四五百里的距离。
要知道在真修境界中,这四五百里的距离已是灵识的极限了,因此这出现的第二点灵息,分明是不想让前方那位修士探到身影了。原承天也是因修成禅识,才将探查的距离伸至七百里去,如今他的境界提升之后,这禅识或超千里。
既有此变,原承天也不便立时转身了,他好奇心起,便用禅识向这刚刚出现的灵息探去,可惜却探不出所以然来。此人的修为灵息竟是被刻意掩饰住了,也不知用的是何种神通。
原承天极是疑心此人便是索苏伦了,若非是无相魔诀,又怎能将修为灵息掩饰的这般?
原承天生怕惊动了索苏伦,此人狡滑异常,若是被他所察,说不定其另有遁逃之术,而今日原承天本就早就下定决心,非杀此人不可的。
于是原承天就将那域字真言施出,将自身隐慝住了,他境界既高,对这无界真言的运用,自然也是提升不少,以前若是动用此字真言,非得将身停住不可,而此时这界域却可随身而行,也就少了诸多的限制。
如此挟界域而行,真可谓是神不知而鬼不觉,当下也不限速了,将万里踏云术尽情施展开来,只到接近灵障的程度。如此也就是盏茶时分,就已靠近那第二点灵息。
此刻已瞧得明白,此修是为一位五旬相貌的老者,其修为不怎么分辩得清,可绝不可能是索苏伦了。
老者此刻正紧盯着前方那位修士,再也不知原承天已然靠近身侧,不过原承天已知此人并非索苏伦,也就懒得理会。不过这老者行踪鬼祟,倒是令人生疑。再想起诸修被人齐齐诱至朱天圣果岛一事,原承天此刻倒走不开了。
万一此事与那诡计有关,自是要探个清楚的。
当下就向高空一纵,将身藏在极高空的云团之中,从而凭空而视,将视线禅识牢牢锁定了云下二修,
其实前方那位修士遁行之际倒也小心,不时的就将灵识放至身后,以防有人追踪而来,有好几次都与原承天的禅识触到了一处。
幸好这禅识无形无实,再也感受不到的,若是换成以前的灵识,两种灵识相触,自是会立时觉察到对方的存在来。
而那位老者更是与对方一直保持着四五百里的距离,对方的灵识怎样也是探不到他。
这三个如此在空中急遁,就形成一个微妙的局面来,就好比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其中唯有原承天尽揽全局,而不被这二人所知。
前方忽现一岛,却是一座活火山,那地底的烈焰岩浆不时的从一个数里方圆的山口喷射出来,在空中形成极厚的黑云尘埃,只是这寻常的火山,又怎会被修士放在眼中。
不过这海岛附近,却是被设下了一种颇强的禁制,原承天的禅识也是探不进去的,看来此处是有修士驻扎了。
修士落足之地,照例是要用禁制加持,以防他人所窥,这也是人之常情,因此原承天虽见这海岛有修士的踪影,倒也不觉得奇怪。
前方那修士见到这座火口,神情便为之一松,就在海岛前停住了,片刻之后,就有另一名黄衣修士穿云破障,来迎接此人。
就听那岛上的修士道:“刘兄此行辛苦了,却不知情况如何?”
刘姓修士叹道:“我等的计划,怕是行不通了。”
那海岛上的黄衣修士就是一愕,道:“既是如此,你快随我前来,护法大人正急盼着你的讯息。”
二人就并肩一处,遁进那云障之中。
此刻原承天心中恍然,看来自己先前的判断倒也算出了**分了,既知此处修士与朱天圣果岛一事有关,自是不能放过了,只是他的禅识既是不能探入此岛,对岛中的情形又怎能得知?若是贸然前去,又颇为不智。
而对方既有这诛杀数千修士之志,四处传讯设陷之能。其实力绝不会小了。
正在犹豫,那老者也已赶到,就见老者转目四顾一番,喃喃的道:“原道友,你若此刻仍不在此处,倒是奇事一桩。”
原承天听到这话,怎能不奇。看来自己前来此处,竟是早在这老者的意料之中,可这老者的身份来历,自己却是一无所知。
他不由得再将禅识牢牢锁定此人,可无论他如何凝神运元,仍是窥此人不透。
0572章 天道疏密或不周
原承天越瞧越是惊心,难不成这老者竟是一位仙修大士?那幻域中的仙修大士虽然极不喜理会俗事,可若是自己的后辈弟子,却又怎能不管?
而仙修大士,自是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别说隐踪慝影,掩饰修为,就算是化身万千,也不是十分难事。
不过再想来,若真是仙修大士,却也不必这般小心翼翼,仙修大士若行一事,岂不是手到擒来?
如果揣摩再三,也寻思不出这老者的身份来,他想了半晌,干脆就将那域字真言一收,现出身形。这老者既知他的底细,想来必有渊缘,倒也不必瞒他。
这域真言刚刚收起,那老者就忽的转身,拍手笑道:“原道友果然是来了。”这老者的反应倒是一丝不慢,亦足见此人的灵识极是深厚了。
原承天道:“让道友见笑了,不敢动问道友高姓大名。”
老者笑道:“贱名何足挂齿,没的辱没了道友的清听。老夫引道友来此,不过是想让道友瞧一场热闹罢了。”
原承天眉头紧皱,道:“这么说来,那刚才的云气变化,竟是因道友之故了。”
老者哈哈大笑道:“那云气变化最是容易不过了,不过也只有道友这样的修为,方能被我引得来。”
原承天嘿嘿笑道:“道友对在下的修为,倒像是比我还要清楚,只恨在下智短,怎样也想不起来与道友有何渊源。道友真的一字也不想提吗?”说到这里,那话中已有森然之意。
这老者是友是敌,一时还难以定论,但如此这般闪烁其辞,未免让原承天深感不快,而他初升玄修,于修为大进之时,心中油然生一股好强斗狠之情,一时也难以抑制。
老者就将眼睛眨了眨,笑道:“莫非原道友是想与老夫动手,可惜你那撼天铃刚刚动用过,一时半刻,怕是难以再出了。”
原承天心中一股寒意刹时袭遍全身,这老者竟是对自己了如指掌,可自己却偏偏怎么也想不出此人来。自己在这老者面前,倒像是个透明的一般,又怎能不惊。
好在他心中一动,心境已如止水,这也是玄修境时的好处了。淡淡一笑道:“道友说笑了,只是道友既是引我前来,却不知有何指教?”
老者将手向海岛一指,道:“原道友可知此岛中的修士来自何处,又有几人?”
原承天道:“正要请教。道友瞧来倒像是无所不知。”
老者也不理会原承天话中的讥讽之意,道:“这岛中火山之下,有座离火窟,窟中烈焰飞腾,等闲难入。此刻却藏了近五百名修士,这些修士皆是为登天阙而来。这也就罢了,偏偏他们野心勃勃,意欲将这五百人尽数送进天阙中去,如此一来,那世间诸修可就成了他们的对头了。”
原承天一时也难以判断老者说的是真是假,可若真的有五百名修士想齐登天阙,那自是要将天下诸修视为对手的,否则如此之多的修士,哪有绝对的把握齐皆进去?
见原承天沉吟不语,老者笑道:“那得登天阙的修士,至多也不过千人罢了,自是有人得入,有人难进。若论道友来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原承天原想说“各凭机缘“四字,可转念想来,这”机缘“究竟为何物,却是谁也说不清楚的,那被浊障所阻的修士遇到自己,也算是机缘了,而朱天圣果岛的修士被自己解劝了,又何尝不是机缘?
如今奉自己为首的修士,怕是有近四五千人,假如自己就是手握这得登天阙的大权,又该如何安排?又怎样判断谁是福缘之士,谁是无缘无份?
这个问题他原先哪里曾想过,可此刻老者却逼他想来,而他只想了一想,就觉得头痛无比,“各凭机缘“这四个字,怎样也是说不出口了。
偷眼向老者瞧去,那老者正笑吟吟的瞧着自己,一脸捉挟之意。这老者先是将自己引来,又告知这岛中藏有五百名修士,如今又逼使自己为得登天阙的名额大伤脑筋,种种情由,虽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却也隐隐觉得,这老者必有极深的用心了。
他本对老者处处设防,可此刻瞧来,这老者似乎并无恶意,倒像是对自己有所提点一般,便诚恳言道:“却不知道友对此事有何想法。“
老者笑道:“我问的是你,你倒来问我。也不怕告诉你,若是依我的主意,此事极易处理,可若是依你的性子,却是千难万难。“
原承天肃容道:“道友若有良策,还请务必指点在下。“
老者哈哈大笑道:“老夫的主意,也就是八个字罢了,就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在老夫瞧来,这世间唯有这八个字才为至理,至于有些人说什么天道慈悲,护佑万物,在老夫瞧来,简直如同狗屁一般。”
原承天冷笑道:“我还以为道友有何高明之策,原来不过是老生常谈。”
老者面色一冷,肃容道:“虽是老生常谈,又有哪里错了?这世间有人飞升昊天,有人****魔界,这天道何以公平了?这些修士皆是历尽艰辛,踏遍千山万水而来,可那得登天阙者不过是少数,却又哪里公道了?”
原承天虽觉得老者之语定有疏漏,可偏偏却难以反驳,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老者大笑道:“原道友若另有高论,老夫洗耳恭听。”
原承天沉吟片刻,已是胸有成竹,便缓缓道:“道友所见之事,虽是桩桩皆实,只是在原某看来,若因此事而指责天道不公,却是可笑。只因道友只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了。”
老者将手一摆,道:“愿聆高论。”
原承天便是一嗮,道:“道友莫非不知因果吗?这世间之事,再也逃不过这‘困果’二字去,所谓一饮一啄,莫非天定,其实这个天字,便是你自己了,若说前世因今世果,那自是让人不肯奋进,觉得天地已然安排停当,何需努力?却不知今日因,明日果,你今日每行一步,便是日后的方向,既然这天道既为你自己,又何需怨天由人!“
老者笑道:“若这天道便是人之本心,那么天地自该任我逍遥,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又有何不可?“
原承天冷笑道:“这天地既是那强者之天地,亦是那弱者之天地,若是任由那强者纵横,则以天地之强,自然也可轻易诛杀了你,而天地既是无上强者,那么天地立下这天公地道来,你便也要依得。“
老者哈哈大笑道:“果然是辩不过你,这么说来,道友是一心要想替天行道了。“
原承天道:“替天行道四字,以我此刻修为,只怕行不得万一,只是若有人恃强凌弱,自然就有人替弱者出头,大家所持,不过是对天道的各自体会罢了。道友若是一味的逆天而行,在下便诛不得你,也自有后来人。“
老者将头一点,道:“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夫今日也懒得与你分辩。“
说到这里,又向海岛中一指,道:“这岛中修士,皆是天一宗弟子,说来也是与道友大有渊源的。道友身为天一宗特奉双客修,难不成要帮着外人吗?可若是帮了这天一宗的修士,又置那些散修为何地?却不知你所说的天道,又如何处理此事。“
原承天其实已隐约觉得,那海岛中的修士,是有极大可能与天一宗有关,也唯有天一宗能有这绝大实力与信心,将数百名修士齐齐送到天阙之中。
只是这些修士从何而来,对原承天都没多大的分别。只因若为争这天阙的名额,非要自相残杀的话,那不但有违天道,也有违自己的本意。
然而天意究竟为何,却又怎能窥知?想来最终必是会有千人得入天阙,而天地如何安排此事,是否真的公道,原承天此刻也有些忐忑起来。
老者在一边抱臂冷笑,分明在想瞧原承天的笑话了。
忽听得“哗啦“一声响,从那七寒海中,忽的窜出一条丈长的黑鱼来,此鱼扶摇直上,已是窜了近百丈之高,刹那间已到那老者脚下。便张开巨口,向老者狠狠咬来。
老者冷笑道:“区区二级鱼妖,也敢伤我。“也不动用法器法诀,手掌起处,已有风雷之声,遥遥拍上这鱼妖的脑袋,顿时将这只鱼妖拍得粉碎。
那鱼妖的尸身尚未落水,就见那海中“哗哗啦啦“飞出数十条鱼妖来,大多数皆是二级鱼妖,其中还有两条鱼妖,已是三级,窜出海面时,身边就有青气围绕,更将一粒内丹吐出,来伤老者。
老者不慌不忙,手中法诀掐起,已不仅仅是风雷之声,其掌中更有一团光球出现,就将此球向下一拍,此光球忽的化成一道光幕,迎着鱼妖生生罩下,就将这些鱼妖连鱼带丹,齐齐拍回七寒海中。
此时原承天与老者皆是感到腥风扑面,再去瞧那海水,其色如墨,就如开了锅一般沸腾不已,而不去动用灵识,只需用目光扫去,就可见海中,不知来了多少只鱼妖。更有些奇形怪状之物,也纷纷向海岛涌来。
而远处海面上,形成一道百丈高的巨浪,其中跳跃着无数只海中妖修,而在巨浪的顶端,则站着一名鱼头人身的妖修,赫然是一名五级妖修。
原承天与老者见到这般阵势,都是微微色变,心中陡然想起一事来:“海中妖潮!“
0573章 巨浪拍岸境实危
要知道陆地妖潮,或是在所多有,这海中妖潮却是极其罕见了。
只因这幻域面积极广,修士等闲也不会来这七寒海中,那海中鱼妖自然也无法出海惹事,而鱼妖除非修成三级,方能跨海而出。可就算去了陆地,与那陆上妖修相比,也占不得半点优势。
因此这海中妖修经千万年之积,也不知其数多少,如今恰逢万修来此寻找天阙,这海中鱼妖又怎能忍耐得住。
就见那道百丈巨浪之后,又生起七八道巨浪来,每道巨浪之上,皆立着一名或数名五级鱼妖,而在巨浪之中,则是鱼妖千数,至于那潜在海中的鱼妖数目,自是无法计数了。
原承天与老者心中震惊之时,忽的同时想到:“天道之公,莫非便是如此!难道天地是想借这妖潮,给诸修一个公平进入天阙的机会?“
就在这时,从海岛之中掠出三名修士,那领头的修士,赫然就是伽兰盛会时的天一宗元护法,两侧修士,则是刘姓护法与秦公,居然都是熟人。
秦公见到原承天乍在此处出现,面上就是一惊,忙忙转过脸去,哪敢与原承天目光相触。
元护法与刘护法则对原承天微微一点头,道:“不想特奉大人亦来了此处。“
二人发现原承天已是玄修之境,自是愕然之极,此子升为玄修之士,已可与自己平生平坐,心里又怎能痛快?又庆幸此人早被本宗收纳,也免了与此人为敌。心中的纠结之处,哪能细表。
原承天微笑道:“好说,好说。“
此刻妖潮在即,怎有余裕寒喧,两名护法将目光转向海面,齐皆一惊。
那海中妖修与陆地妖修相比,虽是容易对付一些,可其数目却要比陆上妖修多出几百倍去,更何况大家此刻身在海中,再也无处可避,可见一番恶战势难避免了。
不过就连原承天在内,都没有对付这海中妖修的经验,因此瞧着那第一道巨浪涌来,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是凝神瞧着罢了。
就见这巨浪越来越高,那巨浪上的五级妖修则在不停的念念有词,离海岛还有百丈时,便有一股极强的劲风吹来,竟隐隐有罡风之威。
原承天叫道:“不好,大家不可近岸,这巨浪中有罡风伤人。“
诸修这才醒悟过来,连忙向岛中急退,说时迟,那时快,那百丈外的巨浪竟是瞬时便至,这巨浪拍到岸上,竟打塌了岛边火山一角,那激起的水花之中,就形成如刀的罡风来,直向诸修卷去。
好在现在这岛上的几名修士,皆是玄修之士,对这罡风倒也不怎么惧怕,各自施出法诀法宝,尽可抵御住了。只是初次临敌,不免有些心忙脚乱。
却见那海浪中卷来的无数低级妖修,就向诸修扑至,粗粗算来,也有近七八百数。这些妖修修为大相径庭,二,三,四级不等,那些二级妖修,就借着巨派拍击之力向诸修袭来,而三四级妖修,已可遁风而行。
二级妖修是以身体为武器,或张开血盆之口,或甩动长尾。三级妖修便可祭出内丹袭敌,至于四级妖修,则是已修成法器了。自是最难对付。
在海中修行不易,鱼妖的灵智也比陆地妖修逊色不少,是以这海中妖潮,唯以数量取胜。可面前鱼虾乱舞,罡风扑面,各色内丹法器摭住了天日,以威势而论,比陆地妖潮小去哪里?
原承天早就祭出无界之剑来,如今他境界提高,这无界之剑的威能可就翻上两番去,也不必掐诀施法,只是心念一动,那霞光就扫将下来,刹那间,就将这数百鱼妖扫落近一半去。
其他诸修也是各施法器御敌,原承天有心想瞧瞧那老者的手段,只见老者此刻手中已多了一把玉尺,这玉尺就祭在身前数十丈处,在空中纵横往复不定,无论是二三级还是四级鱼妖,若被这玉尺扫中,自是肉身顿灭了。
原承天知道老者不肯使出真实手段来,看来想测出他的来历,还需更强的对手才行。
此时第二道巨浪已然拍至,这一道巨浪威势更强,这海岛就是轰然动摇起来,而巨浪激起的罡风,则不停的将小岛边的山石削下无数去,刹那间,这小岛可就缩进去十余丈。
此刻诸修对鱼妖的战术已然洞悉,看来鱼妖是想借这巨浪之力,逐步削减海岛,一旦这海岛不存,诸修就要被迫在海面上与鱼妖斗法,那鱼妖个个擅长水属法术,诸修必然要落入下风。
而如今鱼妖最高级的不过五级罢了,既是能掀起这么大威势的妖潮,其背后自是有六级鱼妖主控,而以七寒海的无极辽阔,就算是生出一只七级鱼妖来,也是说不准的。
诸修此刻已退至海岛的中心,好在这海岛有数十里方圆。若是依着鱼妖这般削减小岛的速度,或可支撑数月之久。
不过若是那五级妖修出手的话,这小岛只怕也撑不过几天了。
这海岛之中,原有一个洞窟,就在火山之脚,其窟中火焰翻腾,若是修有避火诀的,这洞窟原是一个藏身的好所在。可那两道巨浪涌来之后,就有无数水气腾空摭日,那水气与火焰一交,就生出极热的水气来,而这水气却非避火诀可以抵御。
就见从洞中窜出数十名修士,皆是面目红赤,看来是受不得那极热的水气,被逼从洞窟中出来了。
元护法叫道:“洞中弟子,速来岛中,这离火窟可是呆不得了。“
其实不用他呼唤,一众天一宗弟子就纷纷从洞窟中窜了出来,这海岛原也算空旷,可忽然多了数百名修士,便显得拥挤起来。
此时那巨浪在五级妖修的驱使之下,源源不断的向海岛扑来,原先这海岛还只是一面受敌,现在四周皆有妖修出现,这巨浪就接二连三,不停的涌至,海岛四周的山峰陆基,也不绝的坠进海中。
就有一名五级妖修立在空中,将一柄五股托天叉祭在空中,此叉有黑气环绕,分明借的是这七寒海中的无尽水气与冰寒之能,这妖修法诀掐毕,这五股托天叉就狠狠击了过来,却非击向诸修,而唯以这海岛为目的。
“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那海岛就被这五股托天叉叉下去近一里地去。这海岛本身不过数十里罢了,若被这妖修不停的叉来,又能支撑多久?
原承天刚想去诛杀了这名妖修,元护法已祭出一柄法剑去,此剑青光四射,直袭妖修的头颅。妖修忙将五股托天叉招了回来,抵住了法剑。这五级妖修的修为竟是不弱,竟可与天一宗的护法相撑不下。
元护法大喝一声,将无上法诀从口中逬出,那法剑得了这法诀之力,“刷“的一声,就那五股托天叉削去一根枝丫,变成四股了。
五级妖修冷笑道:“今日且放过你,看你等能撑上几日。“将这残损法宝一收,洋洋的去了。
此时天一宗的诸修,已与那些被巨浪送上海岛的鱼妖战到一处,这些鱼妖虽然不济,可胜在数量极多,源源不断,片刻之间,就有一名修士殒落,受伤者更有十余人之多。
元护法眉头紧皱,对刘护法道:“这海岛太小,无从防御,却是奈何?“
刘护法道:“这妖潮既起,没个三五月也难以平复,除非是先将这眼前的这股妖潮平复了,方可移至他处。“
元护法道:“我瞧那朱天圣果岛倒是地域广阔,撑个三五月应该不成问题,何况那里又有数千名修士,大家伙聚在一起,也就不怕这妖潮了。“
原承天听到这里,怎能不心生感慨,这天意玄机,果然是堪他不透。先前诸修还要内斗不休,如今莫非是想借这妖潮将诸修之间的仇怨消饵殆尽,再论功行赏,以得登天阙?
忍不住就向老者望去,老者的目光恰也转了过来,二人目光相触,原承天是默默点头,老者则是默默无语了。
就听元护法叫道:“诸位弟子,今日妖潮凶猛,这小岛是呆不住了,我等齐心协力,先将眼前这股妖潮击退了,方能择地再战。大家需得努力,天道召彰,再也不爽,敢不努力向前者,不得登入天阙。“
诸修轰然响应了,自是人人奋勇,各持手中法器,将涌到海岛上的鱼妖一阵狠劈猛砍,弹指之间,那鱼妖尸身堆积,这妖潮的第一波攻势,总算是被打退了回去。
元护法也算是有将兵之材,见这妖潮暂退,忙将五百弟子分为八组,若再有鱼妖上岛,就令前四组上前迎敌,后四组却在阵中调息服丹疗伤,以便保持战力,若是还像刚才胡斗一气,则不是持久之计。
这第一波妖潮退去没有多久,海岛四周又有巨浪同时袭来,对这巨浪拍岛之策,诸修却是无计可施,唯有等那巨浪中的鱼妖上岛了,方能上前迎敌。
可是这股巨浪之中,却只送来数十名鱼妖罢了。众人心中大奇,想来这鱼妖得了教训,不肯再来送死了,而是专一用力先拍碎了此岛,再与诸修斗法。
只是如此一来,诸修可是处于被动挨打之境地,等到岛碎之时,再想尽数击退了这股妖潮,可不就要面临十倍的困难?
原承天心中沉吟,看来若想击退这股妖潮,非得诛杀几名五级妖修不可了。
于是他将身一纵,已来到空中,禅识向四周探来,已然锁定一名,想也不想,就将那无界霞光向这名妖修扫去。
0574章 相逢一笑泯恩仇
这名五级妖修原是离海岛最近,正在那里发出呜呜之声,欲要再掀起一股巨浪来,原承天既是锁定此妖,则那道无界霞光只管向这妖修头顶罩来。
那妖修怎不知这无界霞光的厉害,双手急掐法诀,就见它脚下的七寒海水齐齐涌了上来,去迎击这道无界霞光。
等闲海水自是挡不住这无界霞光了,可这七寒海水原就是极寒之水,正可抵消无界霞光的灵气,是以霞光落到一半时,其威能已是大失。
好在那剩下的霞光,亦非这妖修所能抵敌,这妖修见势不妙,就身一纵,已躲进那七寒海中,无界霞光落在海面上,也只是惊起冲天巨浪罢了,又怎能伤及这海中妖修。
原承天出师不利,也是无可奈何。水之一物,瞧上去柔弱无比,却是至强至御之物,否则他的太一弱水也就称不上是天下第一防御法宝了,若那妖修死藏在海中不出,谁也拿它无计可施。
不过那妖修既是遁进海中,这巨浪也就祭不起来了,元护法和刘护法瞧见便宜来,也纷纷升到空中,专门去寻那高级妖修对敌,而秦公则留在岛上,指挥诸修防御。
那名老者犹豫片刻,也纵到空中来,四人心领神会,各占一方,以防那高级妖修再掀巨浪来。若有妖修再敢近岛掀起巨浪,这四人则是毫不犹豫,专一诛杀此名妖修。
五级妖修虽然也可算得上是玄修之士,可与仙修之士相比,无论是法宝玄承,总是弱了许多,是以如此一来,这局面倒也稳定住了。
可是那些五级妖修知道厉害之后,也就不肯轻易露出海面了,而若不尽诛这些五级妖修,这股妖潮又怎能退得去。
要知道鱼妖灵智最弱,四级鱼妖虽是开了灵智,也是懵懵懂懂罢了,总要听那五级妖修御使,方可能集中对敌。此虽是这鱼妖的极大弱项,可也多出了一个好处来。
那就是这些鱼妖既是灵智懵懂,自然个个皆是悍不畏死,只要那五级妖修一声呼唤,必定奋勇上前,哪怕前方的鱼妖被杀得支离破碎,也是绝不肯后退半步的。
如今那五级妖修虽是纷纷藏进海中,可这妖潮却是越发猛烈了,无数低级妖修前赴后继,只管向前涌来,更有些一级妖修就在水下聚集了,若是有那同伴的尸身落海,则是一涌而上,刹时间噬的干干净净。
那七寒海水也因这鱼妖尸身遍布,而呈现出腥红之色,更有一股扑鼻的血腥之气令人作呕。而瞧这妖潮的大势,反倒是愈演愈烈,实不知何时才有消退之兆。
看来这场妖潮,已然是惊动了七海寒中的所有生灵,诸修初战时自是沛莫难御,却不知数日之后,还有多少法力御敌。
就见元护法杀得性起,将一柄法剑使开,端得是剑气纵横,将一路鱼妖赶得四处乱窜,却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离岛数十里。等到元护法惊觉之时,发现已处在鱼妖的重重包围之中。
若论制敌的手段,那鱼妖纵是四级,也不是元护法一合之敌,然而离岛越远,那鱼妖就越多,其水属之性也更易施展了。是以此刻元护法身周,已是围了数重鱼妖。
那水中之鱼妖,就跃出噬人,而能在空中遁得风的妖修,则各祭内丹法器伤人,一时间元护法身周法器内丹乱舞,直把他身子也摭住了。
元护法虽见自己被围,倒也不惧,除了将那法剑御使的来去如电,又祭出一柄玉如意。这玉如意只在他的头顶高悬,放出一道道柔和的光芒来。
这光芒罩定元护法全身,若是那凭肉身来攻击元护法的鱼妖,又怎能突破这道光芒,而就算是法器内丹击来,也尽被这光芒隔在外间,再也难近元护法半步。
片刻之间,元护法身周也不知殒落了多少鱼妖,以元护法为中心,就形成另一个战场了。
原承天初时见元护法游刃有余,倒也没怎么在意,只管护定岛边,不容那妖修靠近罢了,可转眼半日过去,就见那元护法顶上的玉如意已是光芒黯淡起来。而元护法的神情,也不再向刚才那般从容了。
原来元护法的法宝虽是厉害,可每诛杀一名鱼妖,那真玄灵识便会损耗一分,以元护法的玄修之为,初时自不会在意,可此刻杀了半日,就觉得这真玄灵识皆是消耗的厉害。
而像玉如意这种防御法宝,消耗真玄灵识更是厉害,一旦有真玄灵识不济之像,这法宝的威能也是急速减退了。
那些五级妖修虽是深藏海中,不肯露面的,可其灵识怎能探不出元护法的变化,自是更加催促诸多鱼妖,对元护法展开急攻。
此时元护法才知道这妖潮的厉害,自己纵是可以诛杀千头万头,可那鱼妖的数量却不见稍减,反倒是越聚越多了,可自己的真玄灵识一旦消耗了,又哪里有时间调息运玄。
元护法忙将一粒真玄丹服了,以补充真玄,可那灵识却是一时难以补充,又担心这玉如意威能大减之下,被那妖修所损,只得先将这玉如意收了,便向海岛这边杀过来。
可惜他冲过去时倒也容易,再想杀回去,可就千难万难,而随着他玉如意收了起来,这身边就无屏障之力了,便是那些二级鱼妖扑来,也需得元护法亲自动手施诀,方能杀退鱼妖,又怎及刚才有玉如意护体,只管大杀四方。
原承天已瞧出元护法陷入困境,只是护法一职在天一宗也算得上颇为高贵,若是元护法不肯开口呼救,自己贸然前去,反倒有轻视之意了。
此时就属刘护法最为着急,他自是也瞧出元护法的处境不妙,又深知以元护法之性,断然不肯求援的。
于是便哈哈笑了两声,叫道:“元兄,你那处鱼妖不少,我也来捞个油水如何。“这是给足了元护法的面子了。
不想方才元护法离岛之时,那元护法所占方面,是由原承天悄然接手,力保五级妖修不得近岛,以免伤损岛基,可此刻刘护法再分身离去,原承天可就要照应三面岛屿了,又怎能忙得过来?
便有一名五级妖修趁势掀起一股巨浪,又将那岛边山峰拍来十数丈去,滚滚巨石落海,惊起滔天巨浪。
而刘护法离岛之时,那鱼妖的攻势也并不猛恶,等那刘护法离岛约有十里时,就如同元护法一般,被里三层外三层的鱼妖围住了。
此时元,刘二虽只隔了十余里地,可中间不知隔了多少鱼妖,又哪里能靠得拢?
而这海岛少了两名玄修维护,自是防护能力大减,虽有诸多天一宗弟子堵住了两大缺口,可惜这些弟子绝大多数都是真修之士,若遇到四级妖修也就罢了,若是遇到五级妖修,必是有所伤损。
因此也就片刻工夫,天一宗的弟子又是死伤十余人去。
这时不光是天一宗弟子,便是原承天也是暗暗心惊,似这般激战下去,也就一两日,只怕诸修皆是真玄耗尽了。抬头望去,元护法与刘护法虽是在极力靠拢,可每走近一步,都会消耗极大的力气,而元护法已然是连服两粒真玄丹了。
就听那秦公急急传音过来道:“原道友,若是再不接回二修,此岛怕是不保了。“
原承天虽与秦公有隙,此刻同舟共济,又怎能顾得上以往的恩怨,便道:“秦公谨守此岛,待在下去接应二位护法大人。”
秦公忙传音过来道:“原道友高义。”
原承天知道对付这鱼妖若用无界之剑,因这鱼妖能掀风作浪,借那七寒海水护身,这无界之剑的威能不彰,更有大器小用之嫌,于是就将雷龙珠取在手中。
唯一可惜的是,自己的斩兽仙刀虽是威能极强,却只能斩得陆上之兽,杀不得水中之鱼。
就将那雷龙珠一祭,此珠自然引发道道天雷,替原承天开出一道路来。
妙的是,那雷电之威借助水力,反倒更添了三四成威能来,就见一轮天雷击下,原承天面前顿时空出一条路来。
原承天心中大喜,万物相生,这雷水之力合在一处,竟是有如斯妙用,当下将万里踏云术施来,转瞬之间,就先与那刘护法合在一处了。
刘护法点头笑道:“全仗道友神通,我这里暂还可以应付,还请道友速去援助元道友。”
原承天点了点头,将这雷龙珠在这头顶悬住了,手中法诀掐定,手指处,必是天雷滚滚而落,立时又清空出一条道路来。这雷龙珠随着原承天修为精进,原本越发的显得不济,难堪大用,不想今日又可大展神威。
就这般一路行走,片刻间就与元护法接近了,此时那元护法虽是镇定如桓,可那身上的灵压却减去不少,足见其灵识已是大耗。
二人视眼交织,也不说话,元护法就点了点头罢了,立刻就紧随着原承天,二人合兵一处,再向那刘护法靠拢了去。
这次合二人之力,那妖修自是更难抵敌,也就在片刻之间,就再次与刘护法聚在一起,三人相视一眼,便是一笑,往昔几多恩怨,如今也算是一笑泯恩仇。可想到这妖潮无尽无穷,三人的目光就难免显出忧色来。
就在这时,就见远处又涌来数十道巨浪,巨浪之上,则有无数只飞鱼相随,三人见到妖潮又添新兵,自是大大的吸了口凉气。
0575章 妙布阵法抵妖潮
这些飞鸟约有九八种,乍看起来与陆上灵禽无异,不过细细瞧去,可见其身有鳞片覆盖,想来应该是飞鱼了,否则那七寒海中的妖修再厉害,也未必能调遣得动陆上灵禽。
只是不管是飞鱼还是灵禽,此物既生双翼,体态必轻,便是那二三级的飞鱼,亦可御风自如,比之那海中的妖鱼,自是更令人头痛了。
就见那飞鱼在视线中的不过数千只罢了,可原承天三人再用灵识向远处探去,就发现那空中黑黑压压,也不知有多少只飞鸟,怕没有七八十万之多?
三人皆是齐齐色变,原承天沉声道:“我等速回海岛,布下阵法来,方可御此飞鱼。”
元护法道:“在下于阵法一道,不甚精通,唯有仰仗原兄了。”不知不觉之中,便与原承天称兄道弟起来,可见在战事之中,人与人之间最易培养出感情来。
原承天点头道:“既是同舟共济,自该竭力而为。”
当先将身一纵,那万里踏云术施展开来,数十里也不过是瞬间之事。急急降下遁风,落到海岛之中,就取出曾羽翰赠送的那六十四面阵八曜天庚阵旗来。
原承天的胸中虽是包罗万有,更是擅长小天罗阵法,不过此刻欲布这八曜天庚阵法,却是因势而变。
小天罗阵法虽是威能强大,却不像八曜天庚阵可由人而布,此刻岛上修士众多,正可借这些人力来布成此阵了。
便立时选出六十四名修士来,让这些人各执阵旗一面,口授法诀一套,也不需站定方位,只管尽力站在海岛边缘,将口诀施出,那阵法便可草草布成了。
原来这八曜天庚阵的好处,就是不拘于方位,亦不要求那布阵者熟知阵法,只要布阵者手中阵旗不失,主阵者便可指挥便当,将这六十四名修士变成阵法的一部分,端得的奥妙无穷。这阵法原是中小宗主的存身之道,此刻施来,最合适不过了。
元护法等人原还以为要组织起人手来,先将四周护定了,才可让原承天有时间布成阵法来,不想此人竟有这八曜天庚阵的阵旗,都是大感惊讶。
实不知这原承天哪里来的福缘,于天下之事,就像是无所不知一般,二人自是深知这八曜天庚阵的妙处,便也从两名修士各自抢过一面阵旗来,竟是肯甘愿听从原承天的御控了。
原承天见两位护法也执旗在手,不由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那可就要失礼了。各位务必牢牢执定此旗,绝不可丢失。”
当下将胸中玄承施展出来,就见那各人所执的阵旗“呼”的一声舒展了开去,小小海岛上立时升腾起六十四道青气,那八曜天庚阵眨眼间就运转起来。
元护法既执阵旗在手,就觉得身不由己,身子就如腾云驾雾一般,已被送至一处,正是那海岛的最边缘所在。而再瞧其他六十三人,也是齐齐身形变幻,这八曜天庚阵瞬间就齐齐整整的布置而成。
这六十四名执旗者就觉得自己与阵中的每一个人,都像是被一根瞧不见的丝线联在一起一般,一人动则全阵动,其中滋味,可谓妙不可言。
更可贵者,这执旗之人本来心境有差,心思各异,或惊或恐,不一而足,可阵法布成之时,那心中惊恐不安却被一扫而空,人人皆是觉得信心百倍。由此人人深知,这阵法便如同一人,那六十四人也如同一人,集六十四人之力,又何事可惧?
老者在一边冷眼旁观,见此也是暗暗点头,这八曜天庚阵若是由人来执旗布阵,就对那主阵者的玄承和应变之能极是考究了,此刻原承天的阵法虽是布得像模像样,却不知他运用如何。
这边刚刚布阵,那边便有数千只飞鱼前来试探了,就见这数千飞鱼只集中在海岛东南一角,原来此处的几名修士皆是八级真修,无疑是这八曜天庚阵最弱的一环了。
数千只飞鱼齐齐俯冲而下,声势极是惊人,那从空中降下来的灵压也好不强大,就见那海岛上的礁石被这股灵压所迫,纷纷禁受不住,就此化为碎石粉未,向四周****而去。
不过那碎石击到布阵修士的身周处时,就见数道青气忽的从阵中卷来,反将这些碎石卷起,将空中的飞鱼击落数十只来。
飞鱼受此小挫,也不在意,仍是急急冲下,更有那修为高些的飞鱼就取出各自炼就的法器来,也不过是枪叉之类的五金之器,向诸修攻来。
眼瞧着那飞鱼的法器离诸修的头顶只有三四十丈时,那临敌的修士忽觉手中阵旗呼呼作响,一股强风就从阵中生出,向空中飞鱼倒卷而去。
这强风好不厉害,那首当其冲者,就被这风力撕得粉碎,后来的飞鱼若是不知闪避,一头扎进这强风之中,也同样是尸骨无存了。
飞鱼既是身子灵活之极,又怎肯直撄其锋,忙忙的转向另一处,再次重振旗鼓,向阵中修士冲来。
可不管这群飞鱼移到何处,那阵中总是能升腾起这强大风力,敌住了飞鱼。
元护法与刘护法都阵法的另一角,并没能参与这场大战,不过当那阵中强风卷起时,二人同时觉得体内真玄似乎略有消耗,只是这真玄的消耗微乎其微,若非二人极为敏锐,哪里能觉察得出。
元护法并不擅长阵法,此刻却是恍然大悟了,原来八曜天庚阵的妙处,就是可集阵中所有执旗者的力量于一点,这样一来,纵是执旗者修为有强有弱,可整个阵法却是天衣无缝,再也没有弱处可寻。
那飞鱼以为只要寻那些修为弱些的修士为主攻方向,就可破其阵法一角,岂不是大谬?
而既是集全阵修士之力,则每人的损耗也就极其有限了。
老者此刻又将脑袋点了一点,自是赞叹原承天运阵有方,尤其是他在利用诸修的力量时,唯求以最小之力,做最大的杀伤,实是深明此阵法三味了。
那数千飞鱼换了四五处攻击,不但没占到丝毫便宜,自己却是七死八伤了。更有那站在阵中,不执阵旗者的修士趁机取出法器来助攻,也就不过片刻工夫,这群飞鱼也就只剩下百余只来,不得不急急撤出战场去。
见飞鱼一退,原承天就将这阵法停了下来,此刻诸修便觉得自己与四周修士的那种微妙的联系也就此中止了,又可各凭己意,随意活动了。
元护法经此一战,对阵法之道,生出极浓厚的兴趣来,又见那飞鱼已逃得远了,妖潮已呈暂止之势,便向原承天笑道:“原兄阵法之御控之妙,实令人叹为观止。在下实也想炼制这六十四面阵旗来,却不知原兄可肯教我?”
原承天笑道:“等此事一了,原某自该与元兄共论阵法之术。”
元护法摇了摇头道:“原兄也不过谦逊,元某对阵法狗屁不通,真个儿是诚心向你请教罢了,哪里有什么共商之处。”
原承天也不强辩,就道:“就依得元兄了。”
元护法知道原承天这是答应下来,心中大喜。笑道:“既有此阵,便在这海岛上守个几个月,也不应是难事了。”
不想元护法此言,倒是一语成谶了。其后两个月,那飞鱼与鱼妖轮番攻击,将岛上诸修弄了个疲倦不堪,幸好每次都由原承天布成这八曜天庚阵来,方使岛上诸修未有损失。
这两个月来,妖潮却是一日猛过一日,也不见有丝毫衰减之状,而海岛外侧的高级妖修也日益增多,看来是七寒海中所有的妖修,都是汇集于此处了。
而这两个月中,诸修仗着八曜天庚阵之力,虽然没有多少损伤,可各人的丹药却是日见稀少了,那刘护法检点诸修所存,也只能是再撑一个月罢了。
诸修至此也不免有些悲观起来,在这茫茫幻域之中,再无援兵可求,一旦物藏中的丹药耗尽,诸修不免成为这鱼妖的腹中之食了。
原承天若是想冲出此岛,仗着雷龙珠之威,倒也不难,只是这些修士近两个月来,已将他奉为定海神针,自己若是独自逃生,那可是万万不像话了。
然而与诸修困受此岛,却哪里能看到什么结果?又牵挂着猎风三人,因此心情也自是郁郁。
于是寻人突破此岛,去朱天圣果岛求援一事,也就不免被大家多次提起。
若说这突围的人选,自是以原承天为最佳,那朱天圣果岛的修士与原承天最有交情,而原承天自身又是神通惊人,突破此岛,亦是不在话下。
然而此岛若没了原承天,又由谁来布此八曜天庚阵?
正因为此事难以两全,诸修虽是多次议论此事,也寻不出个办法来。
这一日击退了妖鱼的三次攻击后,诸修深感求援一事已是刻不容缓了,就听那老者道:“原道友,那八曜天庚阵,老夫冷眼瞧了两月有余,也算是有所领悟,若蒙道友将这阵法精要相授,或可替道友御控此阵了,却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若是元护法与刘护法,甚至是秦公提出这个要求来,原承天自是眉头不皱,就会应了下来,可这老者来历不明,修为难测,让原承天就这么将阵法相授,心中着实不安。
可是那元护法虽是一心要学这阵法,可此人性格粗疏,先前所修之道又与阵法要求大相径庭,虽是极其用心学此阵法,却总是不得其要,看来是与这阵法无缘了。而刘护法与秦公也是因自身原因,一时间难悟此阵之妙。
是以原承天听到这老者的请求,心中大感为难。
0576章 为拯苍生何论道
不过原承天转念想来,无论这老者来历如何,有何不测之心,但此刻众志一心抗拒妖潮,事关诸修数百条性命,便是天大的事体也可放在一边了。
而此刻阵法急需有人主持,又非此人不可,这便是所谓的机缘了。
于是再不犹豫,就将这八曜天庚阵制成一道传功符交给老者,老者也不担心原承天会在这符中仗什么手脚,坦然无疑,就将这符在脑门一贴,那符中精义,自然瞬间可知了。
然而这传功虽是容易,如何御使阵法,随机而变,则是最考较一个人的灵智的,元护法三人都是在此节上难得寸进,才无法得授此阵。
老者得授此阵法之后,便盘膝运神起来,原承天知道这阵法非一时可悟,就将阵法一变,以这老者为中心,将这老者护卫起来。这边刚刚变阵完毕,那边妖鱼飞鱼又来袭击了。
诸修与这股妖潮斗了两月之久,个个都是经验极在丰,也不用原承天吩咐,那轮值持旗的修士立时念动此阵法诀,就算是将这个身子交给原承天了。
而那些轮空的修士,则坐进阵中,抓紧时间调息运神。不管阵外沸反滔天,也只当不曾听到一般。
这一轮交手,又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那妖潮的攻势才慢慢止息,诸修瞧了瞧天色,见天色已近黄昏,知道这妖潮起码还有两三个时辰才会再次卷土重来。
原来每日子时是妖潮进攻最猛烈之时,那时阴气最浓,海水寒水最重,正是诸修备受煎熬之时,却偏偏是诸多鱼妖灵力最强的时刻。因为每夜子时的这一战,才是一生之中最惨烈不过的。
果然,到了子夜时分,那妖潮再次袭来,好在前一战轮空的诸修早就运神完毕,此刻就接过同伴的阵旗来,加入到这八曜天庚阵中。
如今这数百名修士,人人皆有了持旗参阵的经历,比之两月前的仓促临阵,可就强出许多来,在布阵之时,只要原承天的心神传来,就是心领神会,主动站到预定的方位去,再不需原承天强运阵法之力,将诸修送到位置上去,这可就让原承天省出不少力气来。
或因诸修已熟此阵之故,原承天才敢将这阵法交给他人御控,否则一旦有人失手,被妖修抢去一两面阵旗去,这阵法的威能可就要大减了。
足足过了两日,那老者才忽的睁开眼睛来,见诸修正与众妖修战在一处,也不知是多少次战斗了。像元护法等人,自是尚有余力可贾,但一些修为低浅的修士,则是个个目光黯淡,灵气衰弱,照这样下去,这海岛离被攻破的那一日已不远矣。
原承天见老者已然运神完毕,虽在御控阵法之余,仍向老者传音道:“道友,此阵领悟的如何了?”
老者微微一笑,那神色中自有一种先天而来的骄傲之色,只是语到嘴边时,则道:“老夫或可一试。”将身一纵,已来到原承天的身边。
原承天点了点头,瞧见那妖潮刚刚退去少许,便将手中的阵旗交给老者,在这阵旗交接的一刹那间,持旗诸修皆是感到心中一空,不免生出一丝慌忙之意,那阵法立时就露出久许破绽来。
四周鱼妖刚才虽是被击退了,可见阵法灵压大减,自是认为有破绽可寻,那海中的高级妖修更是急急动用灵识,催促鱼妖返身再战。
就见妖修忙忙转身再战,更有那岛外观战的鱼妖也被急催着冲来,海岛四周便是妖气弥漫,七寒海的阴寒之水也被这妖气激荡起团团水雾,将诸修围住。
老者却不着急,将原承天的阵旗持在手中,微微就是一晃,这刚刚停滞的阵法再次运转起来。
不过老者初主此阵,不免有生涩之感,阵中的修士也不是每人都能感受到主持者的心念,就见那阵法的东南一角的几名修士未被这阵法带动,犹是站在原处。
这阵法四面八方哪里没有鱼妖,见这几名修士已与阵法脱节,自是齐涌而至,各种法器内丹漫天乱舞,一时间,这几名修士皆是险象环生。
原承天虽瞧见这情景甚是危急,说不定这几名修士就要当场殒落,可他既将此阵交给老者,当然不能横加插手,否则这老者怯意一生,可就再也难以鼓起信心御使此阵了。
就强忍住焦燥之心,抱臂旁观,这对其心境无疑又是一桩考验了。
老者虽是面皮紧绷,倒也不见有如何慌忙,先将袖中的玉尺祭了出去,先替那几名修士解围。这玉尺在空中飞行之时,就涨大了数倍,原本刻在其上的小字此刻更能瞧得清楚了,分明是“量天尺”三字。
那法宝若是以“天”字命名,总是不会弱的,而瞧这玉尺祭去之势,此老者的修为或可玄修境与九级真修境之间,但这老者真实的实力,却仍是难以测度。
玉尺在空中这么一祭,就有一道华光将那几名修士罩定了,鱼妖的内丹法器怎能近得身去。而玉尺自是不肯老实的悬在诸修头顶,但凡有靠到近身的鱼妖,便是一尺击去。
此尺的力量强大无匹,便是那四级妖修,也禁不住这一尺之力,不是肉身当场被毁,就是内丹被击个粉碎。妖修若是内丹碎裂,自然也等同于殒落了一般。
借这玉尺之力,老者已将阵法布置的周全,阵法再次转动之际,六十三名修士一个不少,随阵转动不停,虽不像原承天那般心到阵随,倒也是齐齐整整。
原承天至此才轻舒一口气,这老者只用三日就悟得此阵精要,若非是天生阵法奇才,就定是大有灵慧之人,却不知他为何却是一副老者模样。
按理说以此人的灵慧,应该是很早就能初窥仙修门径,那相貌自然也就不会苍老若此。
不过修士得道,总是有早有晚,仙修之士中,自是有很多人并不在意年龄相貌,也是常情。
老者再运转阵法片刻,更加熟悉了些,这阵法的威力也渐渐显现出来,那阵中的青气劲风就向四处吹去,将一众鱼妖吹了个七零八落,半个时辰之后,妖潮此次攻势已衰,海岛四周又恢复了平静。
原承天见老者已可稳定局面,心中略觉放心,而趁着鱼妖败退之时,士气已竭,正可突围而出。
他将双拳一抱,对元,陈二位护法道:“此次海中妖潮大兴,朱天圣果岛也不知是否受到波及,而原某此去,也不知会遇到怎样的事情。但原某可应承诸位,只要原某不死,十日之内必将回来,誓与诸位道友共生死。”
元护法哈哈笑道:“有原兄这一句话,元某定然死守此岛,只待原兄回来。只是在元某看来,原兄福缘之厚,天下修士少有人及,此行必可成功。”
原承天笑道:“那就承元兄吉言了。”
那秦公就走上前来,却是满脸羞愧之色,道一声:“原兄……”就将一张脸涨得通红,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原某知道了。”男儿胸襟,原是不需多言。
转向老者道:“道友与我等前肩作战多日,却不知道友名姓,今日小别,还恳请相告才是。”
老者迟疑了一下,道:“老夫姓苏,因是行三,原道友便叫我苏三便是。”
原承天忖道:“原来此老与九珑却是同姓,却不知与昊天苏氏有何关联。”就因着这缘故,倒也觉得与苏三亲近了。
当下也不多言,左手持雷龙珠在手,右手则持无界之剑,将身一纵,已是离岛数里,就见那无数妖修齐齐涌来,欲效二月前围攻元护法的故计,将原承天困杀于此。
原承天也不与诸多鱼妖周旋,将手中雷龙珠直直的打了过去,雷龙珠引发天雷来击,再次生生的开出一条路来。而原承天施展开万里踏云术,竟也只是比雷龙珠的速度稍逊而已。
如此人随珠走,乍瞧上去,那人珠便是一体了,那鱼妖虽多,也是来不及堵上缺口,再加上鱼妖刚才已经过一场战事,那数量仍来不及补充,于是就被这原承天一下子冲出去三十余里。
只是那海岛近处的鱼妖虽可轻松应对,海岛远处,可就是诸多五级妖修的守护之地了。
就见有数百名飞鱼迎面冲来,其中更有两名五级妖修,一人持着金枪,一人持着银戟,以左右夹击之势,从两侧赶来。就见刀戟并祭,分刺原承天的两肋。
其实原承天与两名妖修尚隔着一里的距离,但五级妖修之宝自非泛泛,枪戟齐祭之际,就从各自的法器中涌出两道光华,分明就是法器之芒了。
这种程度的攻击,原承天本来并不在意,可是那枪芒破空之时,空中隐隐传来呜呜的兽吼之声,其中的蛮荒古意,无限杀机,就让人心生一寒。
原承天不惊反喜,这枪中的兽吼之音,岂不是与自己的天越钩依稀仿佛,莫非这妖修手中的金枪,与天越钩竟是来自同一所在?
既是有心夺此金枪,立时就将撼天铃取了出来,就听一声“的铃铃”的脆响传来,如黄莺出谷,又如空谷鸣涧,那诸多飞鱼连同那两名五级妖修就觉得手中的法器顿失灵息,纷纷从空中坠下来。
原承天袍袖一拂,那漫天的法器法宝尽被他卷在身前,再用手一指,这无数件法器尽入原承天的物藏之中。
原承天此时璨然一笑,道:“诸君厚赐,何以克当?”
0577章 此火施来无物拒
那诸多妖修既失了法器,法宝,又怎敢上前,倒是那些低级鱼妖仍是不知死活,不管不顾的涌上前来。
原承天将那雷龙珠祭起,暗施法诀,就在身周形成一个雷区,这天雷只在身周数十丈处击下,这些低级鱼妖但凡扑进此处,又怎能活得命去?
而既是撞到这两名五级妖修,为了给岛上诸修稍减压力,原承天又将那无界之剑祭起,直取二妖。
这两名五级妖修双手空空,再也不敢硬接原承天的法宝,而再想去寻相当威能的法宝来御敌,却是难了,毕竟这大海之中材质有限,能炼成一件法宝就实属难能来,哪里能炼出第二件法宝来?
二妖修急忙转身,就向大海深处逃去。可惜那无界霞光何等犀利,便是千里之遥也是瞬间扫到,就听得“刷”的一声,一名妖修已被这霞光扫落大海,自是形神俱灭。
而另一名妖修却是将头一缩,缩进自身天然而成的一个甲壳之中,那霞光虽扫到甲壳上,却只是将其壳碎裂了,却伤壳中肉身不得。
看来这名妖修,应该是龟虾之属修成大道,于这防御之法,天生就具备优势了。
仗着这先天之技,这妖修虽被扫碎甲壳,倒也及时沉进海中,总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原承天以撼天铃收了身周诸多妖修的法器,又扫落两名五级妖修,一时间那略具灵识的妖修又怎敢上前,而低级鱼妖则是怎么也阻他不得的。
原承天就趁此时,将万里踏云术展开,片刻间已去了数百里,就见那四周的妖修渐渐稀落了。
原承天略略松了口气,此去朱天圣果岛也不算远,如果路上顺利,也就是一日工夫,就可一个来回了。
不想方行了三四百里,就见海中生出一道七色彩虹来,这七色彩虹自天际而垂落海中,分明是惊虹吸水之景。
原承天见这虹光来是蹊跷,急忙停住了遁术,然而不等他去禅识去探个明白,那虹光猛然再一闪,就将原承天圈在其中,原承天眼前顿失滔滔大海,竟是被隔绝在一个陌生的界域之中了
原承天暗叫糟糕,他一直怀疑这股妖潮之后,有六级妖修做祟,不想果然是被料中了。原来此大能妖修一直潜在海岛外围,如今见自己逃窜,自是惊动此大能妖修了。
六级妖修便是相当于羽修级的修为,自成界域当然不在话下,原承天被这妖修的界域困住,形势自是相当危急。
要知道在这妖修自成的界域之中,那天地法则便由这妖修自定了,自己如何能是对手?
急忙就将太一弱水祭了出来,先护定了全身再说,心中却是忐忑,此宝在外面固然是一等一的防御之宝,可换了天地法则之后,此宝的威能还能存下多少来?
凝神瞧去,这界域也就十数里方圆,可见这妖修也就是相当于羽修初修的境界了,若是换成冲玄之前,原承天绝非对手,此刻仗着胸中玄承倒也能周旋一二。
就见一股黑风平地吹来,只是这黑风却是古怪,其中竟有火焰闪动不休,可见这界域之中的法则大非异常。
好在原承天自是深知,所谓的界域法则变化,通常来说,其实也不过是颠倒五行,便是昊天诸修,术也尽此了。只有超脱了大罗金仙之境,方能自定出不同于天地的法则来,那时若被困住,才是真正的束手无策。
因此见这黑风挟火攻来,原承天先掐定了避火诀在身,以防这太一弱水防不住这黑风之火时,可用此诀防身。
就见那黑风被这太一弱水一阻,顿时就停了下来,只在原承天身前盘旋不休,再也难进一寸,那风中之火,却如针似芒,就将这太一弱水的水幕点破了。
原承天此一惊非同小可,自进入幻域以来,这太一弱水可是连番两次被点破了,上次是因为朱雀在侧,此次又是为何?
那火星点破水幕之后,就径直向原承天冲来,原承天忙将手中的避火诀祭起,可是这星星之火仍是不受丝毫影响,刹那间就跳到原承天的胸前了。
原承天难得的大起惊惶之心,这火星究竟为何物,竟连破太一弱水与避火诀,难不成这六级妖修已能自己制定出独一无二的法则不成?
忽见一只玉掌伸了过来,挡在原承天的胸前,那火星触到玉掌之上,“嗖”的一声,就钻进玉掌中去了。
原承天这才知道朱雀现身了。
此次遭遇妖潮,原承天原以为朱雀本着天地至慈至悲之念,或可出来相助,却不想朱雀一直隐忍不出。这等天地至慧的灵物,自然有其卓绝见识,原承天又怎敢勉强。
朱雀眉头攒锁,却是又喜又惧,她道:“此火为一点太一神火,你自是阻它不住的,只是这妖修怎的能有此火,莫非是本座的另一个分身,被这妖修困住了?”
原承天此时方知,这太一弱水又是被太一神火所破了,震惊之余,反生庆幸,幸好这太一弱水也唯有太一神火这一个克星。否则自己最仰仗的法宝,岂不是就沦为二流之物?
便道:“若非是困住了前辈的分身,此妖修再难得到太一神火,既是如此,晚辈先破此界域,再去找这妖修算账。”
朱雀点头道:“自是要去瞧个明白。”
她瞧了瞧这四周的界域,笑道:“好在此妖修修为也不算如何高了,以你此刻修为,再借助我的太一神火,或可破界而出。”
原承天道:“正要前辈相助。”
朱雀心神动处,那玉掌中就生出一团火焰来,此焰颜色变幻不定,自是艳丽异常,而就算趋到近面,也不觉有半点逼人热意,反倒有温凉之感,这万物之源的太一神火,果然是神奇之极。
朱雀道:“你试着将禅识罩将过来,本座也好暂收此火威能,让你做个标识,否则你再难御控此火的。”
原承天就将禅识向这团火轻轻一罩,先是觉得这神火之中生出极强的抗拒之意来,再也难探得进去,而焰中更有一股反噬之力,大有将原承天的禅识也烧尽之势。原承天的禅识也算得极强了,可在此火面前,却觉得渺小之极,真是莹莹之火与日月争辉了。
幸好原承天知道朱雀绝不会害他,这禅识虽是受阻了,仍是端凝不动。片刻之间,就觉那神火威能大减,放任原承天的禅识透了进去。
原承天这才从容将自己的禅识在此火中做了标识,就如当初对玄焰做的那般。如此一来,这团太一神火,就受暂受原承天御控了。
不过原承天心中明白,此火能受自己所控,全因朱雀强抑住了此火的威能,否则朱雀心念一动,不管你是如何大修,如何强大的禅识,神识,也会在瞬间被这神火烧得干干净净。
手中有了这团天下第一的太一神火,不要说是羽修初修所成的界域,便是那仙修大士的界域,也是阻他不得了。
此时又有黑风卷来,只是却没了刚才的火焰,看来这界域中的太一神火尽被朱雀收去了。却不知被那妖修困住的朱雀分身,此刻是凶是吉。
原承天将太一弱水一收一放,再次将这域中黑气抵御住了,这才从容将掌中的火焰祭了出去。
此火径直向前,所到之处,就发出不绝于耳的“丝丝”之声,想是这界域中的灵息被此火尽数吸了过去。
瞬间此火已至界域边缘,又哪里有丝毫停顿,就这么直直的烧了过去,这界域边缘刹那就被击穿出一个大洞来,那冷腥的海风吹入,才知道终于回到原来世界。
而再去瞧四周,哪里还有什么界域。这界域只要被击穿一处,就立时崩塌无疑了。
原承天既破了这妖修的界域,又有太一神火在手,自是精神大震,别说这妖修只是羽修初修境界,便是羽修中乘,他也颇想斗一斗了。
就将这禅识向四周扫去,很快就发现那七寒海的深处,有股极强的妖息,此妖深潜海底,离海面足有三四百里。而再用禅识探去,则发现此妖修为一只万年妖龟。
朱雀现在虽只是三级修为,可她却具备让原承天百思而不得的先天神识,自然也早就探明此妖底细了,只是朱雀将眉头一皱,道:“这七寒海水阴气极盛,以本座此刻修为,若入此海,怕是有些阻碍,道友可有信心独自制服此妖?”
原承天笑道:“可惜前辈不食荤腥,否则这火烧万年老龟肉的滋味,倒是不妨尝尝。”
朱雀忍俊不禁,掩口笑道:“原来道友也可这般油嘴滑舌的。”将身一纵,已进了金塔之中。
求援固是要紧,这救得朱雀的分身更是事关天地气运,更是轻忽不得的,何况若能再救一名朱雀分身,朱雀可就立时等级翻番,实力强横,岂不是又添了一个极强的助手?日后行事,更是方便。
他先前在虚魂道中,若无朱雀相助,再也制服不得那名六级妖修的,如今自己虽是冲玄成功,可朱雀却又不便相助了,因此这一战能否胜得此妖修,却又是难测。
更何况在水中斗法,实是有诸多的不便,自己的许多法宝,恐怕都是难以动用。
虽然此战困难重重,原承天也是不假思索,左手持定了太一神火,右手则掐出了避水诀来,就一头向海中扎去。
0578章 大慈大悲亦用刀
身入七寒海中,才觉得这海水的厉害来,虽然有避水诀为助,那海水总要离身子一尺有余,再也近不得身的,可海水中的寒气又怎能避得了,自是让原承天觉得通体生寒。非得体内真玄运转不停,才能将寒气逼出体外,只要稍有停顿,就会觉得手足有僵硬之感了。
刚刚潜进水中数里,那只潜在海底的巨龟已生反应,此龟将脑袋一摆,那海水就一**涌了过来,而在海水之中,则蕴含着极强的罡风,这罡风眨眼间就来到原承天的身边,无于声无息之中,就破了原承天的避水诀。
这避水诀只能避得水罢了,又怎能挡此罡风?
原承天原先的灵蛇铠甲已碎,又是身在海中,诸多法术施展不得,如何抵御此风,可就让人大大的头痛起来。
自从这幻域以来,原承天可谓是损失惨重,灵蛇铠甲与灵偶皆是损毁,失去这两件利器,自然觉得处处束手束脚,看来重新炼制法宝势在必行了。
至于海底妖修的罡风袭来,原承天则有些犹豫不决,只因在这水中斗法,他以前着实不曾经历过,域字真言与太一弱水是否有效,心中也是没底。
于是先是急转身形,避过了罡风再说,这才试着将域字真言祭了出来。
这真言祭出时,就见身周的海水犹在身边围绕,可是却再也沾不得身的。这番情景,若说像是身在一个无形屏障之中,可那海水就近在眼前,似乎是触手可及的。可真想去触摸,则是万万摸不到了。
这真言之妙,实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其实在空中时,也应该是这种情景才对,不过那空气瞧不见摸不着,与海水毕竟不同,只有入了海中,这才让原承天像是瞧见了新奇之景。
既见域字真言仍有效用,原承天自是欢喜,有这真言护身,比那灵蛇铠甲还要强出数倍去。
片刻之间,原承天已潜进海中百里多了,在这那真言之域面前,这海水就如同无物,因此原承天的速度,并不比在空中稍逊。
那海底妖修灵识中忽的探不见原承天,却又感受不到海水翻涌,自是惊奇不已。不过这妖修既是六级,自然有大神通在身,口中就吐出一颗金珠来,此金珠出口之后,便是光芒万丈,忽的光芒凝为一束,直直的向原承天照来。
原承天暗暗称奇,这妖修的金珠倒也不俗,竟能探到这真言之域,心中也就百般小心起来。
要知道世间的妖修,在同样境界下,总体而言要比仙修之士弱了不少,可每种妖修都必有奇特之能,非仙修之士可及。仙修之士胜在玄承法宝两项,但若是自己所短又恰是妖修所长,那就十分凶险了。
好在此刻原承天手中有团无坚不催,无物可御的太一神火,只需让他近得身去,能动用此火,任他如何境界的妖修,也是抵敌不住的。
是以就算被这妖修窥破行藏,原承天也是丝毫不惧,只管将遁术施展开来,急速的向这只龟妖靠拢。
龟妖与原承天之间虽是隔了两三百里,可在那颗金珠的照耀之下,原承天再也无所遁行,又怎能瞧不见原承天手中的太一神火。
此妖囚禁了朱雀分身,原是心怯,又见这正主儿前来问罪,怎能不惊,自是再也不肯让原承天靠近的。
就那将颗金珠祭来,此珠挟七寒海的极寒之气,分开海水,瞬间就到了原承天的面前,域字真言所形成的界域受这金珠的压迫,竟有不支之感。
龟妖灵智不足,若想修成仙道,非万年不可,因此这粒金珠自也是万年之物了。这世间任何物事,若受天地万年精华,自然就具备极强威能了,更何况此珠极可能便是龟妖的内丹,是以能有压破域字真言之能,倒也不足为奇。
不过原承天也借此感受到这妖修的神通来,其内丹祭来也不过如此,看来这妖修倒也不是如何的穷凶极恶。
心念动处,那域字真言之域就再加强一分,任那金珠如何压来,也是岿然不动。因这无界真言原可随着修士的境界提升再增进威能,此时能加强一分,自也寻常。
只是原承天若是只能呆在域中,又如何制服此妖修,可若是贸然撤去真言,却又不知如何能抵御此珠了。
原承天思来想去,也只能再迫近一些方可施展神通,尤其是这太一神火如何在水中运用,他也是心中没底,想来是靠得越近越好了。
便极力承受着金珠之压,一点点向龟妖靠拢去,只是此刻遁速可就慢了下来。原承天倒也不急,就算行得慢些,总有靠近之时,这龟妖若是再无其他神通,可就阻不住他了。
此刻靠得稍近了,已可瞧见那龟妖的真容。
此妖是为一只身长三十余丈,高约二十丈的龟,此龟的四足深陷海底,那露出海底的部分已然石化了,就与四周的岩石连成一处。而龟妖身上,则覆盖着各种海草鱼贝。看来此妖呆在此处,怕是有数千年之久了。
原承天叫道:“道友修行不易,为何要趟这趟浑水?更何况又胆大包天,囚了朱雀分身。你也算是万年灵物,怎不知天道可畏!”这声音自是不可透域而出的,于是原承天将域字真言一收一放,将此话传了出去。
龟妖缓缓转动脑袋,冷冷的道:“你等仙修之士,自忖法术强横,法宝无数,动辄来幻域骚扰,更将我族视为物资材料,难不成我等就要坐以待毙不成?平时你等在岸上行凶,我等也奈何你们不得,现如今到了海中,难不成我等还要任你等宰割吗?“
原承天原本还气势汹汹,此言一出,原承天倒是哑然了。身为仙修之士,的确是向来认为与妖修魔修等势不两立的,双方争战不休,也视为平常。然而换了这龟妖的立场,此次妖潮,其实反倒是仙修之士自取其辱了。若不是仙修之士平时对妖修贪索无限,双方何来此不解之仇?
他既悟天道,自然是视万物为平等,可多年来形成的想法,一时半刻,可是更改不易。
沉吟了半晌,才道:“仙修之士与妖族争斗,已是持续千万年,倒也罢了,可囚禁朱雀分身,毕竟是你的不是。“
龟妖道:“那朱雀分身一来便要索我之壳暂避,难不成我也要乖乖交出龟壳去,舍去这万年修行不成?总是你等自恃高贵,从未将妖族放在眼中,我等稍加反抗,就视为大逆不道,若这便是你等所谓的天道,那真是不提也罢。”
原承天默默点头,叹道:“道友这番话,在下的确是无话可说了。”转念想来,心中已有所悟,要知道仙修之士若不能取世间诸物来用,便不可生存,更别提修行了,可见仙修之士取万物来拿,实是天地安排,违逆不得,否则岂不是坐以待毙。
然而既然是要取万物而用,少不得便要与妖修这等灵物为敌,那么天地做此安排,其因何在?而仙修之士既可诛杀妖修以为己用,那么妖修奋起抗争,也是顺理成章了。
若是世间杀伐便是天地苦心,那么天地的慈悲何在?而既是杀伐难禁,那么苏三所说的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又是哪里错了?
番茄
正所谓师出无名,其气必堕,原承天既是想不通这关节之处,心中哪里还有半点杀机。此刻虽是离那妖修近了,可心中着实拿不定主意,不知该不该将这太一神火祭出去。
朱雀虽不便在海水中现身,可在金塔之中,动用其无上神识,自然可将塔外情形尽收眼底了,她见原承天神情迟疑,举火不定,将神识罩来一探,便知其故了。
于是微微一笑道:“道友怎的执迷了?“
原承天苦笑传音道:“的确是怎么想也是想不通,那天地大慈大悲,自然是确定无疑,可为何又让万物相杀相食,此又为何故?“
朱雀道:“世间万物,各有其存身之道,亦有其立身之理。比如人若不食五谷,则五谷便成废物,凡间农夫,再也不肯种植培育,五谷又怎有办法再存世间?是以这五谷因人食之而有生存意义了,而仙修之士取****血肉而用之,亦是此理。“
原承天道:“这么说来,万物实是算不得平等了。“
朱雀摇了摇头道:“你等说的平等,莫非是指万物互不平扰吗?若是如此,那天生万物何用?天道之所以循环不休,便是因为今日我之血肉虽入你之口,可他日你之身躯,却为我存身之基,此方为大平等,天地之道,又怎能只在一时一地显现出来?“
那朱雀的话,正说到原承天百思不得其解之处,虽然只有七八分明白,还是缓缓点头道:“晚辈听前辈此番话的意思,只悟出‘各尽其用’四字,却不知是也不是。“
朱雀拍手笑道:“你能悟出这四字来也属不易了,你试想来,若有一物,不可食,不可观,不可玩,那么天地生此废物,又有何益?物因其用而生,亦因其用而亡,天道循环,再也不爽。道友今日取此龟妖而用,你以为日后就不用回报吗?“
原承天此刻终于彻悟了,大笑道:“是了,前辈曾说过另外四字,便是‘有借有还’了。晚辈今日诛此妖修,瞧来是对此妖不公,可日后不知哪日,不知不觉就还了此报,是以综观全局,怎有不公,只是世人的眼界被限定住了,再也瞧不出这天道玄奥来。“
朱雀笑道:“道友既有此悟,何不动手?”
关于劫修传的更新情况
最近道友们最大的怨言,大概就是关于《劫修传》的更新了。
与其他相比,劫修传的更新速度的确很慢,道友们有所怨言也就很正常了。
趁此机会,也和道友们扯一下闲篇。
《劫修传》最初是在起点上传,当时是一天两更,后来转到熊猫看书时,也差不多是维持着这个速度。就在年三月日时,妻子趁单位体检之时,拉我也去检查了一下,结果被初诊为胃癌,其后转到南京肿瘤医院,最终确诊,追更较早的道友,应该知道当时更新极不正常,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去年大半年,都是在手术化疗中渡过,只到今年年初,才算摆脱这些噩梦似的治疗,只是身体肯定是没有办法恢复如初,我最重的时候,是一百六十余斤,现在只有一百二十多斤重了。
又因为是胃全切,进食较为困难,并且在铁元素的吸收上有着致命的缺陷,所以体力的恢复相当缓慢,这也是年初只能维持一天一更的主要原因。现在身体的恢复还算满意,但每逢一天两更时,还是觉得略有吃力之感。
绝大多数道友都体谅到我的难处,并且根据自己的阅读习惯,给我提出了很多建议,比如就有道友提出,能不能一周休息六天,然后一天中爆发十更?
其实网络的更新,自有其规律,而网站为了保证作者持续写作的动力,也制定了全勤制度,断更三天,就无法得到全勤这份收入了。
《劫修传》签的是分成合同,所以只能从充值用户的订购销售中提成,而无法像买断作者那样,每月根据其上传数量,给予固定的收入。这也是拙作无法断更的理由之一。
而从推广的角度上来看,断更自然也就减少了在页面出现的机会,在网站浩如烟海的情况下,每一次出现的机会都是弥足珍贵的。
也有些道友认为,有很多作者都能做到每天三四更,甚至有爆发十更的情况,为何真邪却做不到?
《劫修传》自开始写作以来,可谓恶运不断,先是在起点迟迟无法签约,后来转到熊猫时,又因熊猫作者后台尚未建立,而只能继续免费,等到去年四月初平台建好后,我又因病住院了。
在此期间,又因《劫修传》是从起点转过来,与熊猫后告冲突不断,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在熊猫的各大榜单中显示出来,而收藏数字,更是大半年一动不动。有写手经验的人,应该能体会到这种痛苦。
如果说真邪初写《劫修传》时,尚有成名立万挣大钱的想法,经此一病,万物皆空,心中只是想写一部自己满意的作品来,正因持着这种理念,再加上前期很多道友的不离不弃,才让我最终坚持下来。
《劫修传》的更新速度,我只能根据自己的情况来定,其前提有二,一是健康,二是质量。虽然很多道友都急盼看到下文,可我心中明白,如果《劫修传》质量下降,诸位道友中的大多数必将弃我而去。
所以诸位道友,你们是想看一部质量稳定的《劫修传》?还是一部匆匆草就的《劫修传》?
在身体条件许可的情况下,我怎能偷懒不去更新?我当然也希望此书能排名熊猫前列,既是为名誉,也是为收入,毕竟真邪在一日,还尚可替妻儿维持,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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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9章 昨日之因今日果
欲用太一神火制服此妖,非得出了域字真言不可。原承天于是将真言一收,就见那金珠光芒立时照耀下来,原承天早就施展出风月之体来,以御此光。这分明是以硬碰硬的打法了。
不想那金光照定之处,却是丹田所在,而丹田被这金光罩住,就觉得那真玄再也施展不得,手中的太一神火也就无计祭出了。原承天此一惊非同小可,若这真玄无法动用,那修士就与凡人无异了,看来这六级妖修,果然是非同小可。
幸好那龟妖除了这金珠之外,再无其他法宝祭来,或是这金珠已凝聚了龟妖的全部法力,再想别出一器偷袭原承天,已是力所不及。
但不管如何,原承天都需立时脱此困境,否则稍有差迟,这条性命岂不是送在此处。
好在真玄虽被锁定住了,那禅识却仍可动用,心中想到,这金珠光芒,倒是与斩兽仙刀的原理依稀仿佛,那斩兽仙刀之中困的是一只蛮荒古兽的元魂,自也是可将灵兽的元魂罩住。如今这只万年龟妖的内丹也有此能,看来这积年古兽的神通倒也有相通之处。
当下不假思索,就将那“禁”字真言念将出来,这真言在无界真言之中,亦算是奇妙之极。其它真言,都是可随时动用的,偏偏这字真言,平时再无用处,唯有在遇到极强对手之时,方能显出妙处。
世间万力,法则最强,无法不成方圆,也唯有大能强者,方能御控法则,然而这“禁”字真言一出,对方的御控法则之能则是荡然无存,遂使双方重归正常的天地法则之中,瞧来倒也公平,可对强者而言,却是殊不公平了。
而动用此字真言,更能瞧出那天地的用心,只因擅改天地法则,终是不合天道,是以才会有此字真言诞出,以恢复天地秩序。
就见此字真言一出,金珠的光芒虽仍是罩定原承天的丹田,可锁定真玄之能已是消失不见了,原承天手中的太一神光就此大放光芒,就呈一条焰线,向龟妖烧去。
那龟妖四足与海底连在一处,又怎能闪避?不过此妖既为灵龟所化,天生就具备极强的防御之能,既见神火烧至,就忙将脑袋四足缩进甲壳之中,来了个眼不见为净。这等龟缩之术,倒也是龟妖本色行当。
太一神火自是非同小可,焰线一闪,龟甲上的植被鱼贝,立时就被烧得干干净净,露出偌大的一块龟甲,但见这龟界漆黑如墨,却又明净如玉,更有金光闪耀,赫然就是一副万年玄甲了。
那神火烧至这副万年玄甲上,却是无法透入,原承天念动御火诀烧了半天,可见那神火烧灼之处,也只是呈现出一点白痕。照这样下去,岂不是要烧个十天半月?
这也是因朱雀为让原承天能运用太一神火,不得不降低此火的威能的缘故,若是由朱雀来用此火,想来定是可一烧而透了。
不过由此可见这万年玄甲着实了得,就算是太一神火只有百分之一的威能,亦是天地至宝了,能抵此火也是奇事一桩。
原承天见此情景,却也不去求朱雀相助,而是忙将神火一收,再也不肯烧将下去了。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仙修之士,若见那天材地宝,又怎能忍得住贪心?原承天纵是道心如水,见此万年玄甲,也是心中大动。
他先前已失灵蛇铠甲,正想再寻一物另制更强铠甲,可他既是玄修之境,那眼界就高得多了,寻常物事,又怎能放在眼中?
而面前的这副万年玄甲,别说他一名玄修之士,便是羽修仙修,也必定是大动于心。
他心中暗叹一声,忖道:“天道之修,实是最难修行的了,我见此天材地宝,又怎能按捺得住,我向来只道别人贪心无厌,可轮到自己,哪里又能免俗了?“
他先前若没听到朱雀的话语,此刻心中必是愧疚不已了,现在却是明白了,既是天生万物,各有其用,此处借来,他处需还,这也是天道循环的至理。
而生灵至弱之时,若不能取诸物为用,又怎能生存于世?可见这生存为最一要务了。只是仙修之士所需之物最多,那么到头来也自是要还得最多,而若是一味贪心,只索不还,那天劫又怎会饶了你?
原承天心中更是明白,世间的强者取用既多,则更需比那弱者更多出几份责任,是以那强者虽强,可取物而用之时,亦要有一份诚惶诚恐之心,记得日后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就持定神火,对龟妖道:“此刻我要杀你,可谓易如反掌了,只是天地生你不易,万年修行更是艰难,你只要肯乖乖交出朱雀分身来,我自会饶你不死。“
这龟妖先前困住了朱雀化身,此刻见原承天烧了半日,也烧不透这万年玄甲,自然毫无惧意,冷笑道:“道友何必空口恫吓于我,我自是奈何不得你,想来你也是奈何不得我,这太一神火号称是万物之源,在我瞧来也是平常。”
这也是妖修的灵慧玄承的局限处,此龟妖虽修行万年,可在此方寸之地,怎知天地之奇,总以为仗着这万年玄甲,就可纵横天下了。
原承天连连摇头道:“你既是如此不知死活,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他冷眼瞧去,只见那万年玄甲虽是无隙可寻,可是龟妖缩头缩脚之处,却只有一团黑气,这黑气应该是龟妖修成的小界域了。
按理说这小界域的法则是龟妖自己制定,应该是比万年玄甲更难突破,可是偏偏遇到了一个原承天,而原承天偏偏又修得禁字真言,这在别人眼中无计可施的法则之力,对原承天而言,却是手到擒来。
当下照定龟妖的左后足,将那禁字真言用出,就见无数个小小的“禁”字飞舞不定,就贴上那左后足前的黑气之中。
这黑气虽是自定法则,又怎能禁得住这个“禁“字?那黑气忽然一涣,这自成界域就被这禁字真言破解得干干净净。
原承天手急眼快,趁这龟妖还未再次形成界域之时,就将手中的太一神火****而出。此火虽只是细细如线,可一触到龟妖的肉身,就显出强大的威能来,那龟妖的肉身瞬间而化,一条左后足瞬间就不见了。
就在这时,就听从龟妖壳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道友,这龟妖虽困住了我,却无罪于天,不可诛杀了。”
原承天知道这女子定是另一个朱雀化身来,忙将太一神火收了,就见一点红光从龟甲中窜了出来,红光闪处,现出一个少女来,与金塔中的朱雀化身再无两样。
只是这少女瞧来神情憔悴,灵息微弱之极,看来是受了极重的伤势。
少女瞧着原承天,微微点了点头,道:“这七寒海水之中,本座可呆不惯,少时再与你说话。“
也不用原承天吩咐,就像是知道另一具朱雀化身存身于原承天的金塔之中,身形再化成一道红光,掠进金塔去了。
此时那龟妖已被原承天烧去一足,自是心中大惧,忙叫道:“大修,我虽是囚住了朱雀,又借她一点太一神火,可却不是我伤的她,再说我对朱雀,实有卫护之功。那朱雀也说了,你不可伤我。“
原承天冷笑道:“这倒是奇了,刚才好话说尽,你也洋洋的不做理会,此刻倒叫起屈来,看来这世间诸物,都是畏威不畏德的。“
龟妖默默无语,良久方道:“我自知灵慧有限,自然是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肯服软的,不过你等仙修之士,又何尝不是如此?这妖修世界的规矩,还不是从你们仙修世界那里依样画来?“
这番话反过来让原承天无言以对了,他暗忖道:“是了,人身最近道体,是以不管是仙庭也罢,冥界也罢,其中修士,都是由人而来,自然都是按这凡界的习俗行事了。由此看来,万事之恶,是由人而来,万事之善,亦是由人而来。偏偏仙修之士,却常常做出了那不堪的勾当来,又怎能赖这妖修有样学样?这次的妖潮,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刚才那具朱雀化身既然不让他诛杀此妖,原承天自是不敢违令,可心中难免有些不甘,毕竟这眼看就要到手的万年玄甲,可就再也得不到了。
此时那塔中朱雀传过音来:“道友,此次相救,足感盛情了。”
原承天忙道:“这是晚辈应有之责,前辈何需客气。”
朱雀道:“本座已和这分身合一,这分身的遭遇,本座已然尽知了。原来分身是遇到了七寒海中的一只神蛟,此蛟已是七级凶物,着实厉害,分身自是不敌了。”
原承天这才恍然,这龟妖虽说是六级妖修,可其实并无太强实力,就算朱雀分身只是初级真修之为,可仗着太一神火,应该也是困她不住的,可若是身受重伤,则是另一桩事了。
朱雀又道:“此次妖潮,也应该是和这只七寒神蛟有关了,此次天阕既在七寒海中显现,此蛟怎能不动心,看来是想尽诛一众仙修之士,好让它的徒子徒孙登此天阕了。“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这样看来,这次妖潮怕是难以平息了。“
忽听朱雀又道:“另有一事,道友也需知晓,此分身遇此神蛟之后,亡命逃来此处时,路中遇到三名仙修之士与一只灵兽,这三人两男一女,那只灵兽,则是……”
原承天听到这里,哪里还顾及什么规矩礼仪,急急叫道:“是猎风一行?“
0580章 你之所得我所失
朱雀两个分身虽是合二为一,可双方灵识若想真正融为一处,却还需花上些许时间,此刻与原承天说话的,就是第二名朱雀分身,此朱雀自是不识猎风三人。
见原承天情急,这名朱雀暂不言语,片刻之后,方才缓缓道:“不错,此三人与那只灵兽,便是猎三人与白斗了。”至此这两具分身的灵识记忆,方才真正合为一处。
这修士的分魂若是像这般分裂了开去,本是极其危险之事,时间越长,越能具备自己的独立意识,那时再来融合,可就是难了。是以朱雀一旦在这幻域中凑齐了三具分身,就需立刻四处去寻另外的分身不可。
原承天刚才情急之下,忘了礼数,此刻心神稍定,便道:“却不知猎风三人现在何处,又遇到了怎样事体?”
朱雀道:“离此处五千余里,有座神蛟岛,便是那神蛟栖息之地了,本座路过此岛时,那神蛟虽不在岛中,可其留在岛中的一缕神识却将我认出,这神识虚化成蛟,便向本座袭来,本座此刻修为低微,怎能避过此劫?“
这朱雀虽轻描淡写说来,可其中的惊心动魄之处,原承天已是感同身受,昔年他身为灵修之时,也曾遇到过阴老魔的虚识,已觉得好不恐怖。这朱雀遇到的,可是七级妖修的神识,其威能何止高出百倍去?
也就是朱雀罢了,换成另一名修士,哪怕是玄修羽修,只怕也是难逃此劫了。
朱雀道:“本座虽是遇袭,好在仗着这神火逃生,那神蛟也追不上来,便在离神蛟岛三百里处,本座瞧见了猎风三人,那神识中就隐约觉得与这三人有缘,却又想不到起来在何处见过,现在想来,原来是本座的另一分身,已与这三人相识之故了。本座便让这三人暂避,这三人修行低微,那七寒神蛟应是不屑于去杀他们了。”
原承天也知道朱雀最后这句话,也只是在安慰他罢了,七级妖修非同小可,在这幻域之中,唯有那些个仙修大士方可与之争衡,这等大能妖修只心念一动,猎风三人再也讨不得好去。
差可安慰的是,猎风既是原承天的侍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原承天的心神之中必有所感,这种情景就像是猎风的本命灯留在原承天这里一般,同样道理,原承天若有意外,猎风也是可以感知到的。
只是双方的心神虽可彼此感知,却也只是攸关生死大事时方能灵识一动,此刻双方隔得极远,自然是不可能感知对方身在何处了。
原承天虽然知道猎风此刻应该无事,可三人一兽既与神蛟相遇过,其处境着实堪虞,可此事又是急不得的,只能在一旁静候了。
朱雀又道:“本座一路逃来此处,不想又被这龟妖发现,那时本座修为大损,虽知这龟妖无大能耐,也是奈何它不得。好在这龟妖的本意,不过是想借本座的一点神火,炼制法宝罢了。本座又思及此龟妖的万年玄甲可以藏身,于是就任由它擒去。这也是各取其便。”
原承天此时恍然,万年玄甲不仅仅是世间至坚之物,亦可隔绝灵识窥探,便是那太一神火,若非朱雀亲祭,也是奈何这玄甲不得,朱雀借此龟妖的玄甲藏身,亦是为了防止那神蛟的神识寻到。
看来这朱雀与龟妖虽未明言,可也达成了某种默契,否则那朱雀的太一神火,这龟妖又怎能取得来?而朱雀不肯伤此龟妖性命,想来也是此故了。
他本来一心想取这龟妖的身上玄甲,可此刻看来,怕是难以达成目的,更何况又闻到猎风等人的警讯,自是片刻也不肯呆了,那玄甲虽好,却怎能及得上猎风等人的性命?
就听那朱雀对龟妖道:“老龟,你我虽未有片语交谈,可心中默契已生,本座心中生念,天地皆知,又怎肯毁诺?自是不能伤你。而老龟你实有卫护本座之功,本座便借你一点神火,替你将这内丹重新炼化一番,或可成为一件护身利器。否则你这六级妖修,遇敌只能当个缩头乌龟,岂不是笑话。”
这龟妖本来是既恐且畏,此刻听朱雀的话语,实是喜出望外,就将脑袋伸出玄甲来,道:“多谢朱雀赐我太一神火,老龟我实不知该怎样报答此恩。”
朱雀道:“你也不必报答我,你在此清修万年,却不伤生灵,是你的好处,天道至公,又怎肯误你?只是你那件褪甲留之无用,不如就赠给原道友罢了。”
龟妖道:“谨遵朱雀法旨。”忙口吐一域,此域便是这龟妖藏物之用了。就见此域半开之后,原承天朝其中一探,就发现一个黑黝黝的物事,与老龟身上的玄甲相比,虽是略小一些,可质地反倒更佳。
原承天奇道:“怎会有两件玄甲?”
老龟道:“我一生褪甲三次,至今已是两次了,若是到了第三次之时,或可飞升昊天,只是却不知要再等上几万年了。这域中的玄甲,便是我第一次的褪甲,此甲随我修行,或有两万年之久,比我身上的这件还要长些,这褪甲我留来也是无用,道友既逢此会,自是道友的福缘。”
原承天原对这玄甲已无念想,不想此刻又轻易得之,大有失而复得之感,当下喜不自禁,就将这域中玄甲收了,不想入手之后,才发现这玄甲极是沉重,那寻常的物藏,竟是承它不住。
老龟见原承天一脸讶色,便道:“这玄甲重有十万余斤,寻常物藏,怎能承受得住,道友若是取不走它,可就是与它无缘了。”那话中也有一丝捉狭之意。
原承天笑道:“在下若是取不走此物,自该原物奉还。”
心念一生,就祭出那字“藏”字真言来,那身边就开出一域来,原承天随手将这件玄甲往这域中一送,心念再一动,那甲域就自动消失不见了。
这藏字真言修行多时,平时也用他不着,此刻终于是派了大用场了。
老龟见原承天不过是玄修之士,就有这划域的神通,心中的惊骇之情已是不可言表了。
原承天道:“老龟,你虽奉朱雀前辈之旨,将此物献出,可想你心中,自是不情不愿,也罢,我有一套炼器之诀,就授与你罢,否则你纵有神火在手,只怕也炼不出佳器来。”
老龟献出这初褪玄甲,的确有些不甘不愿,不过是惧怕原承天等人厉害罢了,此刻听到原承天的话,自然心中极喜,道:“道友若肯赐我炼器之诀,那自是再好不过了。老龟我虽苦修几万年,可限于灵智,这些玄妙法门,总是悟他不出。”
原承天笑道:“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困受此处,哪来的玄承?”取出一块劫晶来,就当场制成一符,此符内含自己多年来的炼器心得,在这凡界之中,这套炼器之法只怕已是当世无双了,龟妖得此心法,自是极大的福缘。
见原承天献出这心法来,朱雀默默点头,自己前几日说的那“有借有还”四字,立时就被这原承天用上了。
世间万事,不过“得失”二字,既有一得,则必有一失。那老龟只是迫于众人的强横,而不得不献此玄甲来,这怨气若不及时化解,日后必有报应,这便是今日因明日果了。
而原承天传授心法于这老龟,却可将这老龟心中的怨气轻易化解了,如此你我皆得,皆大欢喜,方可称之为真正的福缘,否则岂不就是那损人利已之为?
老龟将这灵符接来,用灵识一扫,喜的巨躯就是一摇,那海水受其波及,便是一道暗波向四周荡去,等到这暗波升到海面去,定是会掀起一股巨浪了。
而原承天睹此暗波化为巨浪之景,心中忖道:“这水波在海中生出时,再也瞧不出来的,可到了海面上,便是滔天巨浪,可见为人行事,又怎能不高瞻远瞩,今日所为,便是明日之遇,果然是再也不会错的。”
此时朱雀亦分出一丝神火来,就向原承天借了一块劫晶,仍由原承天制成一符,将这神火封于符中。
这符中神火虽只一丝,可用来制成一器,那是绰绰有余了。而朱雀损此神火,虽亦是有伤修为,却也不过是一两年就可尽复,而朱雀本与天地同寿,这一两年的修为,又算得上什么?
既授了这老龟炼器心法,原承天再也呆不住了,就与老龟辞行,就此立下誓来,约了日后在昊天相会。既是激励老龟,也是为了激励自己。要知道那飞升昊天,虽由天定,亦在人为,若是不在心中立下极坚的志向来,纵你天赐万福,也未必能够。
避水诀再次念出,片刻间就出了海面,原承天道:“前辈,这团神火既是用不着了,还蒙前辈收回。”
朱雀笑道:“你此去既是救人,说不定就可能与神蛟遇上,你本是火属之身,正可修行火遁术了,你那万里踏云术虽好,又怎及用这神火逃生。”
原承天不想又蒙这朱雀赐了这火遁术来,大喜道:“前辈恩德,实是不知该如何回报了。”
朱雀只是微笑而已,便将这火遁术传来,此术与寻常的火遁术自是不同,唯是需用这太一神火方可遁行的,若无此火,这遁术就是无用了。
以遁速而言,这太一火遁术若是算得上第二,谁又算得上第一?而更妙的是,此术既是以太一神火为基,那灵障便是不生,只因这神火可化万物,区区灵障又怎能阻此神火?
正在朱雀授术之时,就见那海中又生巨浪,竟是有两三百丈之高,如此巨浪,又岂是六级妖修所为?原承天心中剧震,莫非那七寒神蛟已寻着朱雀而来?
0581章 因缘学得屠龙术
原承天正在惊骇间,就见那一道青影闪来,正是朱雀出了金塔。
朱雀前几日还是三级真修,此刻两道分身合体,赫然己是七级真修了,而细瞧其面容,则比先前略显成熟,那十七八岁的少女风致,则是再也寻不着了。
就见朱雀柳眉微拧,急声道:“道友速随我来。”伸手一指,原承天手中那团火焰已到了朱雀手中,就将此火向空中一掷。
这火焰掷到空中,就化成一线火焰,直直的向前伸去,此速之快,哪里能让人瞧得真切。朱雀再向原承天一指,原承天身不由己,就随着朱雀踏上那道火线,朝那巨浪涌来的反方向急急的遁了去。
这双足踏上火线之后,就觉得耳边生风,这身子就像是不是自己的一般,如箭似星,划破长空而去。
此刻原承天与朱雀的速度,已远远超过了灵障的极限,可那身前却未能形成半丝灵障来,可见那脚下的焰线,早将灵障烧化,因此原承天与朱雀的遁术也就不受任何限制了。
身后巨浪虽是追赶不及,可原承天总觉得天空中似有一双利目,正冷冷的瞧着自己的后背。而这双利目就像似团火焰,总在后背三寸处烧灼,无论原承天的速度如何快,也摆不脱这灼热之感;这利目又像是一把无物可御的刀锋,似乎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劈进原承天的肌肤了。
原承天心中惊呼道:“这神蛟的一点神识,竟是犀利如斯。”
此刻朱雀所行的正是太一火遁之术,而若非此术,又怎能摆脱得了神蛟神识的掌握,那七级妖修的神识,若是想取玄修之士的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
朱雀在遁行之际,口中仍是不停的传来句句真言口诀来,这也是朱雀实在是来不及制成传功符了,只能口述真言,以便原承天尽快掌握这火遁之秘。
也亏得原承天的玄承着实了得,这朱雀所传之真言,入原承天之耳,则入原承天之心。而其中的诸般变化,则与他昔日玄承一一印证,如此朱雀说的一句,原承天就悟得一句,其中玄妙之处,倒是用言语难以形容了。
要知道那太一火遁术或可算是天下第一的遁术,而其所用之真言,亦是古老之极,是为开天辟地之时,那天地自生的真言,而世间诸多真言,也是由这种古奥真言变化繁衍,方才能蔚然大观。
也亏得原承天所学真言极多,这才从叶而枝,由枝而干这般反推过去,方能及时悟出朱雀所授真言的奥妙来,这其中若是缺少了一处,则是再也无法领悟其中奥意的。
原承天的每项玄承,都是其历经艰辛,甚至是冒着生命危险所得,之所以有今日传功之易,却是他数千年之积。别人只瞧着他此时学得容易,却不知他背后下的苦功。
只可惜这太一火遁术虽是天下第一,可一旦朱雀离开了,这顶级火遁术就再也用不上了,庶几沦为屠龙之技。
那朱雀一边御使这太一火遁之术,一边向原承天传授遁术秘诀,而在朱雀的头顶数丈处,则显出一个红羽锦禽来。
这红羽锦禽自然就是朱雀的法像,却见这红羽锦禽有三四丈高,两翼张开时,则有十余丈长。每次那身后的神蛟神识压过来时,这红羽锦禽都会大发红光,将那神识再逼出去。
以朱雀此刻的修为而论,绝非这神蛟的对手,可是双方若是拼起神识来,则朱雀远远胜之了。这是因为身后的这点神识,最多不过是神蛟所有神识的百分之一罢了。
不过考虑到朱雀化身逾千,却能使每个化身的神识都可压制住这神蛟的百分之一的神识,则朱雀原身神识之强,几乎是无法想像。
如此一路行去,那身后的神识见渐渐追赶不上,又实在是突破不得朱雀的神识,只能鸣金收兵,忽的掉头,就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承天不用动用禅识,已知其故,原来他觉得身后一松,那种无尽的压力顿失,全身上下,也不知怎样轻松才好。
恰在此刻,朱雀已将最后一句真言授毕,她轻轻舒了口气道:“侥幸,侥幸,本座本以为以此刻七级真修修为,或可摆脱此蛟的神识,哪知却还要因缘巧合,这神蛟果然不愧为这七寒海之主。”
原承天道:“前辈是说,那神蛟另有要事缠身,才无法尽力追来?”
朱雀道:“这神蛟此刻应是逢到了强敌,因为追踪我等的这道神识也就来不及加强一二,否则这神识的威能只需提高一二成,今日你我怕是难逃此劫了。”
原承天道:“想来这也是前辈福缘所致。却不知那能令这七级神蛟也不敢大意之人,又是如何的大修了。”
朱雀道:“左右不过是这幻域中的某位仙修之大士罢了。看来是有仙修大士,想打这只神蛟的主意了。只是今日能逃过此劫,实是侥幸,以后你在这七寒海中呆得一日,都不可大意了,那太一火遁之术,也需立时修来,否则再遇此蛟,只怕我也帮不得你。”
说话之间,原承天细细辩去,发现朱雀的目中神光黯淡了不少,刚才那一阵急遁,朱雀身兼三任,着实消耗不少,尤其是与这神蛟的神识对撼,更是大伤元气了。
就听朱雀道:“本座此次入塔,或需三月之久,这段期间本座难以助你,道友好自为知。”
原承天这才知朱雀此次损耗,只怕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厉害,忙揖手道:“外间之事,晚辈定可竭尽全力。”
朱雀微微点了点头,将身影化成一道清风,掠进原承天的金塔之中去了。
原承天不敢停顿,也不将脚下的神火收起,就依着刚才朱雀所授之法,试着修行这太一火遁术来。初时那遁速也只寻常,可只过了片刻,这遁速就愈发的快了起来,也就盏茶工夫,便到了通常遇到灵障时的遁速了。
遇到遁速灵障时,才显出这太一火遁的真正妙处,原承天心神中默运这无上秘诀,就觉得那身前刚刚出现的阻力瞬间消失去了。不过没等片刻,那阻力复又重生,如此反复十数次之多,原承天才真正掌握了这突破灵障之奥。
就在他御火自如,尽享这极速之妙时,从海中升出一物,直直的向他劈了过来。这物事有两丈多粗,弯曲自如,似蛇似龙,其身覆盖的鳞甲银光闪闪。
原承天刚摆脱神蛟的神识,忽见这酷似龙蛇之物,当时就惊出一声冷汗,再加上他此时的遁速快极,被这一物扫来,再也来不及闪避了。
百忙之中,原承天手急眼快,就从那“藏”字真言所形成的界域之中,将那件龟妖褪甲取出,挡在胸前。这件事说来冗长,其实也只是一念之间罢了。
这玄甲虽是未经炼制,尚不能运用自如,可凭此物之坚,想来应该能抵住一击了。
这玄甲刚刚在胸前横陈了,那物已然扫来,原承天原以为这样的碰撞必然震动不小,或可使肉身有所损伤,因此也同时运行起风月之体来。
可是那玄甲只是微微一动罢了,而原承天的双臂,也只是微觉震动,这两丈多粗的物事雷霆般扫来,其动静也不过是如轻风拂面罢了。
原承天既惊且喜,惊的是这如此巨力扫来,这玄甲举重若轻,御之甚易,大违自己向来玄承,喜的自然是这玄甲之能,亦是大大超出自己的预料了。
看来这万年玄甲,必有其神秘之能,日后炼制之时,定要备加小心了。
那海中物事被这玄甲一挡,所承受的反震之力却是非同小可,就像那本该由原承天承受的力道,也尽数被这海中妖物承受了一般。这妖物深知厉害,又怎敢露面,将那长尾一缩,就此深潜海中。
原承天此时已动用禅识扫去,知道此妖不过是五级妖修,殊不足道。当下也不理会,就将这太一火遁术收起,换了万里踏云之术,缓缓向前遁去。
他之所以循着这方向前去,乃是因为他的心神之中,隐约觉得这方向极可能遇到猎风,这种微妙的预测之能,亦是禅识的妙用之一了。
如此行不过百里,忽觉鼻端一股腥风飘来,而在这浓浓的腥风之中,则散布着各种灵息,这灵息好不杂乱,若想一一分辩,又哪里能分辩得出,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必然有大批妖修刚刚从这里路过。
这七寒海中既生妖潮,那么必定是全海震动,有大批妖修出没,也是寻常,然而原承天很快发现,这群妖修前去的方向,却不是火山岛,亦不是朱天圣果岛的方向。
难不成这七寒海的其他所在,亦有仙修之士出没?原承天毫不犹豫,就循着这股灵息追了过去。
这路仙修之士既是遇到自己,便是有缘,若有危急,自己又怎能坐视不理?自己虽负有救助火山岛的修士之责,可别处的修士岂不也同样都是性命?
原承天就算是用这万里踏云之术,那速度也远超这海中诸多妖修了,因此只过了片刻,就远远瞧见前方一群妖修浩浩荡荡,掀风作浪而行,而在极远处,则隐约可见有一座小岛,看来这座小岛,亦是有修士被妖潮所困了。
原承天将禅识向这座小岛一扫,不由的喜出望外,因为那岛上数十名修士之中,赫然有名修士的灵息无比熟悉。
0582章 有心试炼淬金虫
那岛上的熟人就是陆沉星了,原承天的禅识中发现陆沉星竟在此处,自是欢喜之极。可再在人群里细细找去,却没发现猎风与龙格非的身影,而白斗也显然不在岛上。
原承天心中陡沉,不想陆沉星既与猎风等人失散了,虽然心神中并无不安之像,想来猎风与白斗此刻应该无恙,可原承天的心中,还是难免七上八下。
他将遁风一紧,就向那小岛急急冲去,等离那些妖修还有二三百余里时,已有妖修发现了原承天的踪迹,仅凭此事,就可知这群妖修之中,最高也只是四级罢了,殊不足虑。
只是这海中妖修少说也有数万,将几十名真修之士困住,却是绰绰有余了。
既发现原承天的踪影,立时就有诸多妖修涌上前来,搅得那海水翻腾激荡,水雾弥漫,而在水雾之中,就有诸多法器内丹,齐齐向原承天袭来。
原承天随手从物藏中抽出刚得的那件金枪,禅识逼将过去,先将此宝标识了再说,这金枪虽残留有先前主人的一点灵识,可那妖修的残存标识怎能及得上原承天的禅识?自是一标而就。
这边标识既定,就将金枪祭在空中,就见那道道枪芒迎上了前方无数法器。这枪芒好不犀利,若遇寻常法器,自是绞得粉碎,而这群妖修之中,又苦无高级妖修,哪里有什么厉害法宝。
是以单这一柄金枪,可就抵住了数百件法器去。
这自然也是因为原承天御器有术,同样是这把金枪,在原承天的手中,那威能何止翻番。
原承天之所以动用此宝,也是为了想寻出这等蛮荒法宝的奥妙来,在御使这金枪之时,原承天再将禅识在这金枪上扫来,只见此金枪上亦是符文众多,可惜却不像天越钩那般,铭刻有无界真言了。
而细辩那枪身上的符文,却也并无出奇之处,不过是一些古老符文罢了,原承天大约也能辩出七八来。
原承天不禁微微觉得有些失望,他初见此枪时,原是想能再发现一两字真言来,现在思来,这想法过于贪心了,那无界真言,哪里是那么容易寻得的。
眼中瞧着那空中的诸般法器被这金枪的枪芒削的如天花乱坠一般,原承天心中一动,趁着这现在对手较弱,而又是法器众多,何不让那两只淬金虫出来试炼一番?
这些七寒海中的妖修法器虽无多少可观之处,可总也是本地域的五金之器,自己若想培育淬金虫,又怎能错过了。
当下就急急唤出小青和小白这两只淬金虫来。
这两只灵虫自被孵化以来,就不曾出过金塔,此刻来到这外面世界,皆是显得兴奋异常。而那空中五金之器的异种味道,更是让二灵虫喜不自禁了。
那小青还算稳重,在空中停住了,先用灵识去探那空中的法器碎屑,哪件可食,哪件可口,总要先辩明了再说。
小白却怎理会这等闲事,立时就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块法器碎片扑去。将口一张,就将那法器的碎片咬下一块来。
等到那小白将这块巴掌大的法器碎片吞噬一空,小青方才选中一块,却是深海异种五金之器珊瑚金,这小青的胃口倒也是挑剔了。
其实这二灵虫的吞噬速度极快,虽瞧它们目前的体积只有指头大小,可噬金之能却是天下无双。那法器碎片被这二灵虫吞下之后,很快就化成道道金气从二虫的身上散去。只是这五金之器中的灵气却被灵虫留下。
正因这二灵虫噬金只为吸取灵气,是以若是五金之器足够,那怕是让它们吞噬个百八十年,也是一刻也不会停的。
原承天担心这淬金虫过于脆弱,也不敢让它们离开自己左右,又要使他们饱食五金,因此也不敢行得太快。
好在对手委实不强,这金枪已是足够应付了,不过为保证万无一失,原承天干脆将那件天越钩也祭了出来,或可趁此时机,看看能否有机缘悟出那钩上的真言来。
而在开战斗法之前,原承天已然向陆沉星传过音讯去,陆沉星见是原承天杀到,又怎能不喜。
只是激战之余,也来不及细问端祥,陆沉星与原承天匆匆说了几句,就领着那岛上的修士前来接应了。
这些修士约有三五十人,其中还有两名玄修之士,虽然围困此岛的妖修并不算强,可诸修寻思,若离了此岛,却该去何处立足?而在海中与妖修交手,自是不占任何便宜的,因此就守定此岛,不让那妖修近岛罢了。而这妖潮看似没完没了,诸修心中自是不安之极。
如今诸修见有人杀至,也是不以为意,以为又是一名修士路过此处,大家皆是仙修之士,自是要彼此照应的,因此也就杀了过来。
在诸修与原承天合力之下,这岛边的妖修自是不敌,也就十来分钟,原承天已与诸修会合了。
陆沉星当先抢了过来,满脸皆是欢喜之色,道:“能在此处见到原兄,直如恍若隔世。”
原承天却将眉头一皱,道:“怎的就你一人,龙兄他们何在?”他最关心的当然是猎风与白斗,可问及的却是龙格非,这也是原承天世情通达之处了。
陆沉星微微一笑道:“此事且不必理会,总之龙兄等人绝无危险就是。”说罢拉过一名修士来,与原承天见礼。
原承天既见陆沉星如此说来,虽是好奇,却是大大的放心了,。他知道陆沉星最是急智多变,他如此行事,也定有他的用意在。
那被陆沉星拉过来的这位修士是位玄修之士,正是这群修士的临时领袖了,此人远远瞧见原承天以一柄金枪,就杀得诸妖修望风披糜,自是从心底里钦敬起来。
而诸修也皆是识货的,这位原承天原道友虽然也只是初级玄修罢了,可灵压之强,气场之大,一万名初级玄修中,也寻不出第二人来,而原承天的御器之术,那更是十足十的真实实力了。
原承天与诸修寒喧毕,问及诸修的打算,诸修皆是茫然,在这七寒海中转了数月,眼瞧着天阙之期将近,也寻不着天阙的丝毫踪迹,如今又被这妖潮困住了,别说去寻天阙,就是离了此岛,只怕也是不能了。
那位领头的修士就道:“哪里能有什么打算,不过是挨得一时便是一时,这妖潮一日强过一日,也不见有丝毫的衰减,却该怎么处?”
原承天道:“现今有两处海岛,都被困着修士,其中一处约有五百名修士,另一处则是三四千人之多,若是我等能合在一处,任他如何妖潮,也是困我等不住,诸位道友与我同去如何?”
陆沉星道:“这是自然,难不成守在这里困死不成?”
不想那领头的修士嘿嘿笑道:“陆兄,你平时也倒聪明,怎么此刻就糊涂起来?现在这七寒海各处,哪里没有妖潮,若是我等离了此岛,能与众修会合,那自然是好,可若在海中出了意外,却到哪里叫屈去?”
陆沉星奇道:“在海中虽是会有凶险,可我等只要齐心协力,还有什么妖修能阻得我等?”
这领头的修士只是摇头,他叹道:“陆兄,前几日有位道友也是非要去那人群更多的海岛的,此刻却又怎样了?你昨天也是见到,分明有一名妖修就拿着那道友的法器在那里耀武扬威。这位道友可不是就殒落了吗。”
这番话说来,就有几名修士点了点头。说来这海岛边的妖修数目虽是不少,倒也不是十分的强横,尤其是能上岸攻击的妖修,更是少之又少了。因此便自是有人觉得,守住了这海岛,岂不是强过了去别处冒险?
就听那领头修士又道:“陆兄,你也是前几日刚刚上岛的,怎不知这岛外的凶险,你上次不是提过遇到一名七级妖修吗?也亏得那七级妖修另有要事,才放过你等罢了,若是再遇此妖,这边数十条性命,岂不是都断送了?“
陆沉星见他说出这番话来,已知是劝说不得了,再去问其他修士的意见,也就只有两位修士愿意离岛与大群修士会合,有一大半都是不肯随原承天前去的,另有一小半人,则是犹豫不定,后见大半人都不肯去,那念头也渐渐定了,也不肯前去了。
到最后,那二名原先答应离岛的修士也心虚起来,这二修觉得,既然诸修却不肯去,那么这离岛的风险可见得是十分大了,这多数人的意见,再也不会错的。
原承天心中暗暗叹息,这各人的命数,说来是由天而定,其实这个人的脾气禀性,又怎能少得了影响。诸修这段时间承受过强横妖修的袭击,觉得困守此岛,也不见得有什么坏处,便也就想落个安稳,虽然前途渺茫,却也好过去海中送死了。
原承天与陆沉星无可奈何,只得双双离岛,那领头的修士还想替二人送行,陆沉星当时便回绝了。
二人也不停留,就径直离岛而去,那妖修不过刚刚退去,此次虽见有人再闯出来,也是来不及聚集,让二人轻轻松松就离岛数十里了,也算是突破了包围。
原承天此刻再问起龙格非等人的下落,却见陆沉星微微一笑道:“好教原兄欢喜,那天阙已被龙兄找着了。“
0583章 且将妖修试新器
这几日妖潮处处,诸修被困,原承天可谓是心乱如麻,忽听到陆沉星道出这样的好消息来,胸中的愁云也似消去了一半,喜极道:“龙兄果然大材,却不知这天阙又在何处?龙兄等人真的没有危险吗?”
陆沉星笑道:“那天阙的所在,我也言说不得,反正已在我脑海中牢牢记住了,到时原兄随我去便是。至于龙兄与猎风,此刻就在那天阙附近了,要知道那天阙等闲再也看不到的,若非龙兄依胸中所学推测去,哪里又能寻得着?而这天阙常人既是瞧不见的,龙兄与猎风守在那里,自是万无一失。”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看来那天阙附近,自是有异乎寻常的天地法则,等闲寻他不着,也属当然。只是既然龙兄能寻到,想来仙修之士亦多奇才异能之辈,未必就寻不着,而这七寒海中的妖修,也必有大具神通之辈,说不定能亦能寻到。”
陆沉星本来自信满满,听原承天这样说来,不由有些急了,道:“这么说来,我等倒要是急急去和他们会合才是,若是那仙修之士寻到天阙也就罢了,若是那大能妖修也寻到了,岂不又是一场厮杀?”
原承天道:“的确是该与他们及早会合才是。”说到这里,那神情中就有几分踌蹰,陆沉星便道:“原兄莫非还有其他顾虑?”
原承天直言相告道:“我前几日是与天一宗五百修士共御妖潮,此次冲杀出来,却是为了向朱天圣果岛上的诸修求援,与龙兄等人会合固是紧要,可是那诸修的性命,我也断不能置之不理。”
陆沉星不假思索的道:“人无信不立,若是原兄不曾答应过他们,那么自然可随意行事,可既是应承下来,大丈夫千金一诺,自该奉诺而行才是。”
原承天原是担心陆沉星会反对自己救援一众修士,要知道那诸修有数千之众,自是不能同入天阙的,将诸修救出了,对自己怎有好处?陆沉星若用这个道理与自己分辩,自己也劝说他不得。
不想陆沉星所虑之事,却是“承诺”二字,倒也让原承天甚感新奇。
这千金一诺之言,只在凡间流传,亦是那凡夫俗子的处世之规,可仙修之士大多只瞧见“利益”二字,那诺言若是与自己的利益无损,也就顺手应承了,若是有损自身利益,那“承诺”二字,谁又去理会?
原承天暗忖道:“这凡间习俗,也不尽然都低于那仙修界的规矩了,看来这凡俗中人,只是能力弱了些罢了,若论这世道人情,反比这仙修界的法则更近天道。”
于是手掐法诀一道,将脑海中那张幻域地图在空中显现出来,就让陆沉星指出天阙所在之处,以及龙格非与猎风目前的藏身之所来。
这张幻域地图既是仙庭大士所绘,自是细致入微,于幻域任何所在,皆能标示的明明白白,陆沉星只瞧了两眼,就用手指向一处。
原承天见那处所在是为七寒海的中心地域,若按图中所示,那所在四周数千里开外都并无海岛,分明就是一处茫茫海域了,天阙能在此处出现,谁又能寻得着?
陆沉星又道:“这处地域风急浪大,常有极强风暴出现,修为若是低些的修士,只怕根本立身不足,这也就罢了,此地还常常有罡风出现,就算那些略有些根基的修士,遇到这罡风,只怕也要退避三舍了。”说到这里,眉头就紧皱起来。
原承天想叹道:“天道慈悲,亦在此处体现了。”
陆沉星道:“原兄怎会说出这样话来,这天阙即将现身之处有着极大风险,哪里算是天道慈悲?”
原承天道:“你想来,这里既然是风险极大,那么那些修为稍低的修士就不敢前来了,瞧上去是失去了机会,可也等于捡了条性命了,也只有那心志极坚,不畏艰险的修士,方敢在此处驻足,这便是天地的优胜劣汏之法了。”
陆沉星这才恍然道:“原来此处的风险,却是天地垂兆,以警众人,若非原兄点拔,陆某再也想不到此理的,只顾着埋怨天地不公了。”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既知猎风等人的方位,原承天当既制了道传音仙符来,此符可传音万里,可唯有到了玄修境时方能制得出来。
刹时将此符制出,将手一拍,这道灵符化成一团火光,直奔万里而去,正是要用此符与猎风取得联系了。
猎风虽不能同样传过音讯来,可猎风得知原承天安然无恙,很快就会来与她会合,自然心中大定。
此时二人所行的方向,正是朱天圣果岛,原承天先前为躲避七寒神蛟,被逼以太一火遁术急驰数千里,已是失去了方向,好在只需取出幻域地图来,就再也不怕迷失路径了。
从地图可知,此处离朱天圣果岛亦有数千里之遥,因有陆沉星在侧,原承天也无法动用太一火遁术,他可没有朱雀那样的神通,可带着他人共行此术了。
因此在陪着陆沉星缓缓向朱天圣果岛遁去时,原承天再次将淬金虫放了出来,就用刚才动用撼天铃时收来的诸多法器,供这两只灵虫试炼。
这些法器都是三四级妖修所用,原承天哪里能看得上来,也就只能当做淬金虫的修行之用了。陆沉星倒也识得这淬金虫,见到这两只灵虫噬金之速甚是惊人,又惊又奇的道:“也只有原兄才有这般毅力,要想将这两只淬金虫培养出来,也不知要花多大的精力。”
原承天笑道:“反正闲来无事,只当解闷罢了。”
此时再看那两只灵虫,比之初发出之时,已经略大了少许,而两虫身上,也各自多了几道银斑来。
再细细辩出,可见小白身上已有八道银斑,小青身上却只有六道,但小青身上的银斑,却是略略粗大一些,只这两者相差极微,也只有仙修之士的灵识,方能辩出大小来。
这两只灵虫性情不同,修行的路径自然也会出现差别,小白是贪多不厌,瞧来其修行速度要比小青快了一些,可小青虽是挑食,其修行之基却扎得稳稳。其实二虫的修行之法也无法分出优劣来,日后发展如何,尚得观察。
陆沉星见原承天将这诸多法器只当做淬金虫的食物,大感心痛,只是不好明言罢了。这世间散修能够得到一件法器,就很难得了,哪像原承天这般,只当这法器如五谷杂粮一般。
原承天察颜观色,怎能不知,便徐徐道:“陆兄,你那件乌金伞损毁之后,一时难复,我这里倒也有一件法器,倒合你用,你不妨拿去试试。你切不可推辞了,否则此行少你臂助,在下可就是独力难支了。“
就将刚出伽兰城时所得的那件青罗伞,交给了陆沉星,这件青罗伞虽也是真修之器,可天一宗修士所用之物,自然材质极艰,比之陆沉星先前所用的乌金伞也要胜出一筹来。
陆沉星虽是极力声称不敢,可瞧其神情,也知道他爱极这件法器了,而原承天话中已说的明白,若陆沉星不接此伞,岂不是存心让原承天独木难支?
虽是如此,陆沉星还是推了半日,才勉强收下来,原承天更出莫可铁一块,让陆沉星得空之时,将此铁与青罗伞一同炼制了,定可大增此伞威能。
陆沉星本是胸襟广阔,不拘小节之辈,连得原承天两件宝物,虽是大觉不好意思,可朋友不仅贵在相知,更有通财之谊,原承天对自己固是情深意切,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一想,倒也坦然。
二人遁行之际,所谈话题自然离不得仙修之法,原承天也趁此时机,向陆沉星传授些适合他使用的玄承法术来,因此这次同行,可谓是陆沉星的一大机缘,这半日之功,足抵得上他十年的修行了。
二人正说的热闹,忽见那海中又起波浪,就见一道银光从海中窜中,可只升出海面几丈,就忽的硬生生停了下来,重新沉进海中。
陆沉星用灵识一扫,笑道:“原来这海中有只四级妖修,瞧来像是一条海蛇,应是觉察到原兄法力强大,这才硬生生停住了。“
原承天早将禅识锁定海中妖修,点了点头道:“此妖修我刚才也曾遇到过,也曾与我交手过,现在刚才它是识出我来了,这才急急沉进海中闪避。“
陆沉星道:“既是如此,陆某正好试试这新得法器的威能。“
就将青罗伞祭在空中,用手一指,那伞中就生出一道青光来,斜斜的罩向海面,这海水却阻不得这青罗伞上的青光,顿时就将那海中妖修罩住了。
原承天与这妖修交过手,知道此妖修为不俗,便在一旁掠阵,若是陆沉星力不能支,他自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陆沉星忽那海中一瞧,喜道:“这妖修身上的银甲瞧来也不是俗物,今日倒是我老陆的运气来了。“神情就渐渐凝重起来,他这次在原承天面前动手,深感压力重大,若是像龙格非上次失手,岂不是大损面子?
原承天此刻瞧见这海中妖修的真容,却是微微一怔,只见此妖修似蛇似龙,可比之寻常海蛇,则是多出一对角来,而比之真龙,则是相差更多。细细辩来,应该是一只海蛟了。
却不知这只海蛟与那只七寒神蛟,又有多大的关系。
0584章 世道人心皆不同
然而原承天虽是怀疑这海蛟与七寒神蛟或有关联,只是瞧着陆沉星跃跃欲试之情,又怎忍制止,暗将雷龙珠与一道法诀先扣在手中,以便随时可以相助。
这青罗伞虽只是一件法器,可胜在材质不俗,那法器的光芒就如那法宝神光一般,亦有威慑之能,海蛟在这青光的照耀下,竟是挣脱不得,只能从海中窜出,与陆沉星斗法。
就见巨浪翻滚处,海蛟的脑袋伸出水面来,其首呈五角之状,上有一珠,只有米粒大小,颜色暗红,看来不过是刚刚修炼成形罢了。
要知道海蛟虽不算是龙族嫡系,可也算得上是远亲了。原来龙生九子,唯长子继承龙裔,是为真龙,其余八子,就是世间诸多灵兽之祖了,而真龙若与龙配,亦为龙裔,若与其他灵兽交合,则所生之物各不相同。
海蛟应为真龙与海中灵蛇所生之物,只是隔了数十代后,其体内的龙族血脉也就渐渐稀薄,与其他灵兽也没有多大的不同。
而这只海蛟首上却生出这样一粒红珠来,并且有鳞有角,证明此妖修与真龙的血脉不远,或只是两三代罢了。由此可见,此妖修的父系或母系,必是真龙第二代灵兽。
就在原承天思忖之间,陆沉星已取出法剑来,将双指一骈,施展出御剑之术,此剑轰然下击,颇具雷霆之威。
海蛟见这法剑来的厉害,竟不敢直撄其锋,忙将脑袋一偏,让过法剑,再向陆沉星张中巨口,狠狠噬来。
陆沉星倒也不慌不忙,见那蛟首扑来,就将手掌张开,对准那蛟首一放,这掌中就发出一记掌心雷来,此雷虽非引自天雷,乃是修士体内自生之雷,却也有碎金裂铁之能。
就听得“轰“的一声,蛟首上的两片银甲已被震脱身体,向空中飞去。
原承天的两只灵虫见这两片银甲飞来,又怎能放过,那小白虽是反应,可小青却是反发先至,抢先一步将一片银甲咬住,小白也不来争抢,忙也将另一片银甲咬去半片来。
陆沉星笑道:“这两个小家伙倒也机灵?“
此战他预备有方,应对有法,只以区区一个掌心雷就震脱两片银甲来,可算是首战告捷,自然是喜气洋洋。
海蛟一时冒进,被陆沉星的掌心雷震得七荤八素,不由得有些恼了,脑袋上的暗红龙珠就猛的发出一道光芒,向陆沉星射去。
陆沉星早就看到此珠有异,又怎能不防?袖中飞出一道灵符来,正是原承天早年常用的金刚符了,此符一成,身周就形成金刚不破之力,等闲法术也难以破之。
可是陆沉星虽有所防,毕竟玄承不足,这金刚符遇到龙珠神光,仍是不敌,这红光一扫,那金刚符所形成的金刚之力寸寸而碎,虽是瞧之不见,可红光已扫到陆沉星的法袍上面,足见此符已被破了。
好在陆沉星最是机变,当即将身一抖,那法袍就像是被吹足了风一般鼓荡起来,这龙珠上的红光先被金刚符削去大半力道,再扫到法袍上,已是强弩之未了。
就见那法袍被红光扫到处,立时生出一线焦痕来,可终究是破不得陆沉星的法袍。
而就在此时,陆沉星的法剑已到,这法剑自是锋利之极,就在海蛟身上划出一道尺长的口子,一股鲜血涌将出来,将七寒海水染的赤红一片。更有数片银甲再次飞了出来。
然而小青和小白刚才已食过银甲,此刻对这银甲就是洋洋不理,这也让原承天大皱眉头,这两只灵虫的口味如此刁钻,日后如何培育可是个大大的难题了。
海蛟见不敌陆沉星的法术,只能将脑袋一沉,就想钻进海中避此一劫,可是那青罗伞的青光将它罩得死死,哪里能那么容易挣脱出去?此蛟挣扎了片刻,猛的将长尾竖起,就卷起一股巨浪来,直向那空中的青罗伞喷去。
这长尾一卷一扫,已是暗藏罡风了,若是等闲法器,势必要被这罡风所破。
可惜陆沉星与他激斗半日,对此蛟的修为境甲已是了如指掌,就将那青罗伞升高数十丈,以避此蛟一扫之威,复又将青光射出,仍是不离蛟身左右。
海蛟就如发狂了一般,不停的绞起海浪罡风,也不管是朝着人还是朝着法器,就这么乱搅一气。原承天本来还担心陆沉星收服不得此妖修,现在看来,这海蛟大势已去,就将雷龙珠重新放回物藏之中。
在海蛟掀风作浪之时,陆沉星虽是神情肃然,倒也从容不迫,或闪或避,将海蛟数次扫击一一避过了,再见那海蛟,已是余势渐衰。
不管这海蛟如此挣扎反击,总是无法挣脱这青罗伞的青光笼罩,这也是伞类法器的妙处。
但凡是伞类法器,除了有防御之能外,最关键处就是能形成一处小小的法则之力,在这法则之力的范围之内,若是施器者的玄承灵识高一些,对手总是挣脱不得的。
陆沉星的灵识与这海蛟相差无几,可玄承就高出不少去,好在这海蛟的龙珠也只是刚刚修成,威能不值一提,是以此场斗法,陆沉星才能略占优势。
见海蛟的挣扎之势渐弱,陆沉星忙再施法诀,将青罗伞的威能发挥到极致,就见海蛟从海中缓缓升起,其身形也是越变越小,可见这海蛟法力已弱,就连这寻常的物藏变形之术都防御不得了。
青罗伞上忽然青光大盛,而陆沉星脸上也是在此时滴下数滴汗珠,再去瞧那只海蛟,已然是化身为一条数寸长的小蛇一般,陆沉星急忙取出一只竹筒,就将这海蛟收进其中。
原承天道:“恭喜道友收此妖修,日后修为必将大进了。“
这海蛟既是有龙族血脉,对修士而言自然是极奇珍贵了,其血可增加修为,而海蛟身上的银甲龙珠,只要稍加炼制,就可制出大威能的佳器来,陆沉星此战收获之丰,或许是他平生未有之事了。
陆沉星也是得意,哈哈笑道:“侥幸,侥幸,若无原兄赠的这件青罗伞,陆某再难成功的。“
原承天本想提醒这海蛟或与七海神蛟有关,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陆沉星收蛟成功,自是满心欢喜,自己一头冷水浇下去,岂不是大煞风景?
再者说这七海寒辽阔之极,也未必就能遇到七寒海蛟。
存着这份侥幸之心,原承天终于没能说出口来。
陆沉星收了这海蛟之后,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那遁术也像是加快了几分,半个时辰之后,已遥遥见到那座朱天圣果岛了。
原承天用禅识探去,发现此岛四周并无妖潮,也是一奇,莫非是妖修见到此岛人多势众,便不敢来吗?
就见远远的有数名修士飞遁而来,隔了还有百里,就有人传音过来道:“来的莫非是原道友吗?“
原承天听出是杨靖峰的声音,便道:“正是原某了。“
听说是原承天去而复返,诸修皆是欢喜,杨靖峰身边的一位修士就急忙转身,回去向大家通报去了,杨靖峰则领着其他修士,前来迎接原承天。
众人会合之后,原承天问起别后情景,杨靖峰道:“道友一走,此处就闹起妖潮来,初时诸修不防,也伤损了几个,不过大伙儿齐心协力,打退了几次,那妖修见我等势众,又怎敢再来,已经是两日不见妖潮了。“
原承天点了点头,当下也多言,就与杨靖峰一道来到岛上,诸修都过来相见了,不过是七嘴八舌的问候不休罢了。
从人群中走出刘识丁来,他扬声道:“诸位道友,我知道你等见到原道友都甚是欢喜,可原道友只有一张嘴,哪里能说得过你们,这客套寒喧的废话也就不必再说了,在下想原兄此来,必有所教,诸位道友只管静候法旨便是。“
一句话说的众人皆笑,不过刘识丁还是连说了数遍,那人群才渐渐安静下来。
原承天道:“好教诸位道友得知,那天阙已有下落了。“
这话只说了一半,诸修就轰然叫好起来,人人皆是欢喜不禁,都觉得此次跟着原承天,着实是得了大大的便宜,先前过了那浊障不说,此刻又寻着了天阙,那可不是万千之喜?
就是那些未曾与原承天通过浊障的修士,仅凭着原承天寻着天阙的功劳,又怎能不将他视为当然的领袖?
原承天生怕诸修误会,忙细细解释,那天阙实为龙格非寻着的,却和自己无关,可惜诸修只管着欢喜,哪里还听得下去。
刘识丁笑道:“那龙道友是原道友的好友,龙道友找着天阙就如同原道友找着一般,朋友之间,又何分彼此,我想那龙道友也必不会在意的。”
陆沉星笑道:“此言甚是。”
原承天无奈,只好且不去理会,继续道:“只是我等去取天阙之前,还需去一个所在,去救几百名修士再说,却不知诸修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那人群立时就安静下来,诸修虽不便开口拒绝,可原承天瞧大家的神情,却是七八份不肯了。
要知道天阙最多只容千人得入,这里的修士已嫌多了,若是再加上几百人,那诸修的机会岂不是更加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