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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全文阅读

作者:真邪     劫修传txt下载     劫修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541章 相生相克术难施

    此时包无路手中多了一件银盘,口中总动法诀,银盘中就悬出一根针来,此针在银盘上转动不定,半天也没定下来,诸修在旁瞧着着急,连声催促不已。

    包无路笑道:“诸位道友莫要焦燥,这幻域入口新出,天地法则尚未稳定,如何就能径入,若是不幸进入死域,诸位可不是要被困在其中?”

    此时这包无路的心思再明白不过,他竟是要存心将诸修引到了那死域之中,要知道那天阙能够容纳的人数有限,少去一人,自己就多出一份机会来,包无路这行人的心思也算是毒辣了。

    龙格非向低声道:“原兄,我有一事不解,这姓包想将诸修引入死域,自是为了少些竟争对手,可是为何却要出此高价?”

    原承天尚未回答,陆沉星就笑道:“龙兄,你虽是专精机关秘术,却是不知人心险恶,于这世间种种算计之法,更是不明白了。”

    龙格非道:“正要请教。”

    陆沉星道:“如果这包无路只要了个低价,那人人皆要怀疑他的居心,不如索性就讨个高价来,既可将众修骗进死域,又顺手赚了仙币,岂不是两全其美?”

    龙格非道:“这倒是奇了,为何他要价高了,众修反倒容易容易上当?”

    陆沉星哈哈笑道:“这就是世人的愚钝之处了,这些人虽是仙修之士,可处世之道仍不过是凡俗的那一套,总觉得越是高价的事体,越是可信,却不知这世间便有一些小人,就钻了这个空子,让人上当,自古至今,这种事哪里少了。”

    原承天笑道:“陆兄金玉良言,当为后世之警。”

    龙格非笑道:“原来如此。”

    此时那银盘上的指针已然停下,指针指向山中一处,正是那死域的入口了。只是这死域入口仍是云雾缭绕,瞧不出路来。

    便有修士顺着这指针所指方向去寻路,可此修在这入口盘旋了半天,也无计得入,不由叫道:“老包,这入口究竟在哪里?”

    包无路哈哈笑道:“这入口虽是现了出来,仍是被云气封住了,这云气非同一般,便是灵识也难透进去的,怎能让你瞧见,由此可见,那五万仙币花的最是值得的,若无我包无路,你等哪里能进得去。”

    说话间取出一张灵符来,就将符一拍,就见一道闪电从空中击下,正击在那团云雾之中,此符分明是一道引雷符了。

    那山中的云雾既被这道闪电震散,果然就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更有一股充沛之极的灵气从洞口泄出,诸修被这灵气一冲,皆是神清气爽,拍才叫道:“妙啊。”

    包无路道:“入口已开,诸位道友速速入内,只盼诸位道友早遇天阙,成就大道。”

    诸修何需包无路吩咐,自是争先恐后向那洞口遁去,有那谨慎一些的修士,先用灵识去探这洞中的虚实,却也未曾发现异状来,要知道这机关法则之术最是玄妙,诸修中纵有玄修之士,也瞧不出这洞后的空间竟是一处死域。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飞身纵来,正堵在了洞口,正是原承天。

    那当先入洞的修士嚷道:“这位道友,快闪开路来,莫要误了我等的好事。”

    原承天道:“诸位道友,莫要上了这姓包的恶当,这洞口之后,原是一处死域,若入其中,一旦被困住了,没个三五年是出不来的,到时你等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别人得登天阙,失此大好机缘。“

    这些修士怎肯相信,就有人冷笑道:“我认得你,你便是半月前不肯付钱的那三位道友之一,你付不出钱来,便想坏我等的好事不成?你说这洞口的空间是死域,还请拿出证据来。“

    原承天心中暗叹,那死域的学问涉及极广,怎是一时片刻能说清楚的?他明知此次出头,必无结果,只是这世间之事,有所为而有所不为,若是尽行容易之事,怎行天道之修?

    抬头望去,就见包无路连连冷笑,他身后的几名修士更是脸色阴沉。

    此时那陆沉星也传音道:“原兄,世人就是这般执拗,一旦认定了死理,再也不肯改的,这便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了,更何况那天阙所能容纳的人数总是有限,这些人既无机缘,那就随他们去吧。“

    原承天沉吟片刻,亦传音道:“话虽如此,可我等明知他等走的是死路,却不去理会,岂不是与包无路等人一般?“

    陆沉星道:“原兄虽是一片好意,可就算你生了百张利口,只怕也未必能说服这些人吧。哪怕原兄将这包无路诛杀了,这些人只怕反而恨你,说不定一拥而上,将我等视为仇敌。“

    此时已有人冲进洞口去,原承天知道无论自己怎样劝阻,这些人也是听不进去?也只好摇了摇头。那人心若是执一沉迷,果然是世间最可怕之事,任你有通天手段,也是拉不回来的。

    时已至此,原承天长叹一声道:“陆兄,你说的半点没错,这件事情,我等果然是管不了的。“

    也不过盏茶工夫,那数百修士已尽数进了洞口,那还留在洞外的,自是包无路一行人了。这时可瞧得清了,这行人共是七人,除了包无路与那名青衣修士为玄修之士外,另外五人,皆是**级真修。

    就听包无路冷笑道:“三位道友,我包无路在这件事虽是无耻了些,对你等也是有好处的,你等欲坏我等好事,却是哪般?何况你等也瞧见了,那世人最是愚蠢不过,你等的好言相劝,谁又来理会?“

    陆沉星笑道:“这世间总有你这等无耻之徒,坏我仙修之士的清誉,那世人皆认为仙修之士卑鄙自私,其源便是由此而来。你可知若是只图修身而不修心,日后必遭天劫。“

    与龙格非双双将身一纵,就抢了过来。

    包无路哈哈大笑道:“日后之事,谁会去管,修得长生,又有几人?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又何必多言,既是那天阙路狭,少不得你等也留下吧。“

    原承天早知此战势不可免,在陆沉星与包无路说话之际,已将无界之剑祭在空中,所谓打人不过先下手,包无路话音未落,空中就有三道霞光扫将下来。

    此战以三敌七,原承天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成算的,对方除了包无路与那青衣修士之外,余皆不足为惧,最要紧的是将青衣修士与包无路都引到自己这边来,否则若是被龙,陆二人撞上,只怕必有损伤了。

    见空中三道霞光扫来,青衣修士叫道:“来的好。“双手一翻,亮出一对法宝来。

    只见这对法宝极是耀眼,修为若是略低些,只怕根本就瞧不透这法宝神光了,而原承天则是看得分明,那是一根尺长的铁钉,与一只半尺长的铁锤。而此宝亮出之时,空中就有雷声应合,原来是一对雷属法宝震天锥。

    五行之器中,以雷属法宝最为罕见,这种法宝必为天材地宝所制,动用之际,则有雷电应合,原承天曾有过的雷龙珠便属此类了。

    就见青衣修士用左手铁锤急敲右手长钉,两物相触之时,便有一道青色闪电急闪而出,正迎上空中的无界霞光。而霞光被这道闪电阻住,竟是不能击下,三道霞光与一道闪电就在空中交织斗法,一时轰鸣声大震。

    原承天见这青衣修士的法宝厉害,心中暗暗摇头,不由想起自己那三件昊天之宝了。

    若是自己能晋级玄修,就可动用第二件昊天法宝了,若是此宝一出,这区区一件震天锥又怎在话下?

    好在这霞光既与震天锥的闪电交织,青衣修士已是脱不开身去,原承天再祭出那粒雷龙珠来,打向包无路,此举是想将包无路也扯将进来,替陆,龙二人减轻负担。

    雷龙珠破空而去,其声威并不比青衣修士那对震天锥弱了,包无路怎敢轻敌,忙取出一根阁雕龙画凤的木杖来,在胸前一横,就见这木杖上生出无数青丝,这青丝将雷龙珠雇住了,一时之间,雷龙珠又如何能够近身?

    而雷龙珠的引雷之能,也被这青丝困住了,雷龙珠的引雷之心竟不能上达九天,高空中虽有紫色闪电闪动不休,却无法击落下来。

    这木杖有个名字,叫做蟠龙杖,乃是用万年蟠龙木制成。火凤若来人间,非梧不栖,真龙偶戏人间,非龙翥不落,而真龙落于龙翥石上时,若是运神动玄,必会引发天雷,这天雷却是非同小可,其威能比之紫色天雷亦强过许多去,或可与大能修士所遭受的雷劫相提并论了。是以那真龙所引之能,就叫做真雷了。

    真雷若降,世间诸物自是荡然无存,不过却有一种奇木,就算被这真雷焚毁,其后百年,或可再生一芽,此芽若能长成,则就是蟠龙木了,此木若能经万年风雨,方可制成法宝,便是包无路手中的蟠龙杖了。

    蟠龙杖既曾受真雷击过,自是不惧世间的雷属之器,而雷龙珠虽是雷龙内丹,可雷龙比之真龙,毕竟弱了不少,是以这雷龙珠在蟠龙杖面前,也就光华黯淡,难展昔日神威。

    这并不能说雷龙珠就比这蟠龙杖弱了,只能说这世间之物,本就是相生相克,雷龙珠遇到蟠龙杖,自是一筹莫展。

    原承天见包无路竟有蟠龙杖这件法宝来,不由得大皱眉头。自己的运气怎的这样糟糕,对手偏有这等专克雷龙珠的法宝?

0542章 困局难破谁解铃

    好在蟠龙杖虽可克制雷龙珠,其本身威能,自己倒是可以抵敌。只是如此一来,原承天虽是将两名玄修卷入战团,可自己最得意的两件法宝也被纠缠住了。

    此时陆沉星与龙格非各施得意法器,与其他五名修士斗到了一处。

    陆沉星先前与索苏伦相峙之时,乌金伞已然受损,此刻就不便取出,而是用一柄法剑对敌。龙格非所用法器,则是一柄铜锤。

    原承天知道陆沉星灵识颇高,应变奇速,手中虽无上佳法器,也可应付自如。而龙格非的实力,原承天却不曾领教过,因此在与两名玄修斗法之际,原承天便将三分心思用在龙格非身上。

    龙格非这柄铜锤虽只有拳头大小,可祭到空中之后,其势如山,那对敌之人,就觉得胸前一窒,四周灵气,也像是被这铜锤压迫的四散而逃一般。

    这铜锤的灵压好不强大,对手虽也是一名八级真修,竟有些支持不住,迫不得已,便叫道:“速来助我。“

    他的一名同伴急急赶来,祭出一件铁如意,以二人之力,总算抵住了铜锤。

    龙格非不慌不忙,伸手向铜锤一指,那铜锤骤然中分,其中就射出两道白光来。原来此锤另有机关。

    这两道白光迎风展开,却是两柄精光闪闪的尺长匕首,两柄匕首围着两名对手上下翻飞,乍然分开,分别向两名对手刺去。

    原承天可谓是斗法的大行家了,一瞧之下,就知道这匕首分刺的去向,正是两名真修之士灵压最薄弱之处,看来这匕首竟是能感应对手的灵压变化,寻隙克敌,甚是奇妙。

    龙格非的法器既有此能,也让原承天放下心来,而那边陆沉星却是以一柄法剑独斗三名真修,瞧来竟是不落下风。

    原来陆沉星的御剑之术甚是高明,这柄普通的法剑在他手上,纵横往来,气若惊虹,对手稍一不察,那法剑就刺到身前,可若对手唤来法器对敌时,陆沉星将手一招,那法剑又闪避了开去,总是不与对手斗力。

    如此看来,这二人的斗法之道各有所长了,陆沉星胜在不拘形式,法术多变,而龙格非法器巧妙,心境沉着,如此虽是以二敌五,却也是不落下风。

    只是这二人的法器,并无远胜对手之处,若想与对手周旋,自是不在话下,可若是想克敌制胜,则困难重重。

    原承天心念一动,就将猎风唤了出来,趁这五名真修与陆,龙二人对峙之时,猎风出手,定能打破僵局。

    而此番对敌,原承天也早就拟定出对策来,那就是先由自己将这两名玄修缠住,再以雷霆之力,将那五名真修击退了,方可与两位玄修之士再争短长。

    就见空中徒然出现一道青影,正是猎风被原承天从金塔中唤出了。猎风将手一摆,青红两刀已在手中出现,她也不说话,更不祭器斗法,而是身子一动,就掠到最近的一名修士身边。

    那名修士正持着一块三尺长宽的金盾与陆沉星相持,金盾光芒照处,就如铜墙铁壁一般,便是陆沉星的法剑也难以突入,不想猎风“嗖”的一声,就钻了过来。

    这名修士大急道:“这是怎样?”对猎风以肉身突破自己的法器威能大觉惊恐,却不知这世间有玉骨晶骼,这五金之器的威能哪里能抵敌得住。

    猎风冷笑道:“要砍你头。“手中青刀横掠,就向此修的胸前劈来。

    这名修士实是被对手欺得太近了,而这种贴身肉搏的应变之能,世间修士大多不精,也就是一错愕间,胸前法袍已被青刀劈裂。

    青刀的阴寒之气就此透进此人体内,此人全身立时冻僵,又怎能再运法动玄?身子僵直如木,直挺挺的向地面坠去。

    猎风哪里容得他坠地,红刀再一摆,就将这人的六阳之首顺手割了去,正可谓轻轻松松,易如反掌。

    陆沉星与龙格非都不曾见过猎风,忽见猎风如神兵天降,数息间就割了一名对手的脑袋去,无不大惊。好在原承天的传音及时传来,方知这猎风竟是原承天的侍将了。

    二人皆是慨叹不已,原承天说来与自己修为相差不多,可实力却是强了不知多少去,这也就罢了。便是他的一名侍将,越级杀人,亦是轻描淡写。这各人的机缘,果然是天差地别。

    猎风一刀诛敌,其余四修已是凛凛自危,那离猎风最近的一名修士更是急忙手出两道灵符,就急急向猎风祭了过去。

    这两道灵符化出两道黑气,黑气之中,隐隐传来低沉的吟唱之声,分明用的是摄魂之术了。

    这摄魂之术在斗法时用来,最能搅局,只因对手只要一时不察,被这摄魂之术****了去,先前占尽的优势,也就只好供手让出,说不定瞬间就有杀身之祸了。

    不想那黑气飘到猎风身边时,猎风发间的金钗忽的闪出一道白光来,将两道黑气冲散,这是猎风上次得的那件定魂钗自动护主了。

    猎风身形更不停顿,半息之间,就纵到这名修士身边,手中青刀斜劈过来。

    好在这修士既见同伴死于这双刀下,怎能不防,忙又将一道灵符祭来,却是一道风盾符。这人的灵符倒是不少。

    此符可将这四周清风化成一盾,用来克制寒冰法术再合适不过了。

    哪知猎风这青刀斜劈竟是虚招,青刀虚晃之后,红刀已中宫直进,那风盾符遇此烈焰之力,岂不是云消雾散?需何况风助火力,其威更胜。

    就见这红刀的速度也似加快了一分,“喀嚓”一声,又将此人从空中劈落,在空中时还是一人,坠下去就成了两截了。

    猎风于顷刻之间连诛两修,这搅局之力可谓天下第一,其余三名真修见大势不妙,心中已萌退意,奈何放着两名玄修在此,又怎敢轻易言退,也就只好苦苦支撑了。

    陆沉星苦笑道:“龙兄,你我二人争持半天,也占不得半点便宜,却让原兄的侍将拔了头筹,却是羞也不羞。”

    手中法诀急掐,空中的法剑去势如电,也向一名修士劈去,那人与陆沉星周旋有时,倒也不惧,忙道:“慢来。”就用一把铁尺来迎。

    这铁尺在手中只有一尺多长,迎风一晃,就成为三丈长的巨尺了,有这巨尺挡在身前,陆沉星的法剑来的虽快,仍是被挡住了。

    陆沉星大喝道:“看我破你法宝!”

    那法剑并不像以前那般闪躲,而是直直刺了过去,见听得一阵轰天巨响,巨尺竟被这法剑自中击断,法剑在微顿之时,去势更急,立时将这名修士胸前刺了个对穿,一道元魂急急遁出去了。

    原来这陆沉星心计最多,刚才一直不肯与对手法器接触,只是让人以为他的法器材质不坚,如今猛然发力,可谓攻对手一个猝不及防,终令此修器碎身殒。

    龙格非见已方连诛三人,也是斗志大盛。忽将双手一合,那两柄飞旋不定的匕首就合为一处,化身为一柄寒气森森的法剑来,而刚才他与对手周旋片刻,已知对方防御最薄弱处,此时寻隙而去,再也不会错的。

    就听“嗤”的一声,对面的那位修士法袍已破,法剑好不锋利,顿时就将此人的一条手臂卸了下来。

    此人本无斗志,又伤了一臂,怎肯还在此地留连,大叫声中,急急丢出遁器,化成一道狂风去了。龙格非暗叹可惜,花费无数心机,也只是伤了一人,比之猎风与陆沉星,可是弱了不少。

    原承天见猎风一出,那边场上的形势已然逆转,剩下一名修士,还能跑到哪里去,便专心与两大玄修斗起法来。

    这两名修士中,青衣玄修的震天锥虽是不弱,也恰好与无界霞光做了对手,能维持个不胜不败之局,可包无路的蟠龙杖偏偏是这雷龙珠的克星,原承天连施数种法诀,都难以突破这蟠龙杖的青丝,不由心中暗暗着急。

    就在此时,那边又传来欢呼之声,却是猎风三人齐斗剩下的一名修士,终是猎风手快器佳,又抢先斩了此人之首。

    原承天虽是余虑全消,奈何这蟠龙杖委实难破,而猎风三人虽是腾出手来,可这玄修级修士的斗法,猎风或可勉强插手,陆,龙二人,则是万万近不得身的。

    就在原承天着急之时,耳中听到玄焰的传音道:“主人,主人,你怎么忘了我。”

    正所谓一言惊醒梦中人,自原承天修成真修之后,本身实力渐强,法宝又是高明,就将玄焰抛到脑后了,而如今之局,岂不就是玄焰的战场?

    那蟠龙杖虽是能克雷龙珠,可毕竟是木属之物,又怎是玄焰的对手?

    心念动处,空中突现一团火焰,正是玄焰现身了。

    玄焰难得再临斗场,此身出了金塔,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猎风,本老人家来了,今天可不能让这风头全让你抢了去。“

    猎风抱臂冷笑道:“不要胡说大气,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破敌。“

    包无路与青衣玄修见到这团全身皆是火焰的孩童,心中又是惊奇,又是激动,已认出玄焰的来历来。

    就见那团火焰之中,露出两只骨碌碌乱转的眼睛来,这双眼睛转了一圈,就牢牢的钉住包无路手中的蟠龙杖。

0543章 冷眼瞧尽世间事

    包无路与青衣玄修见到玄焰现身之时,心中本来大起贪婪之意,可此刻瞧着玄焰的目光,却觉得全身发毛。

    却见玄焰此刻笑容顿敛,全身火焰之中,射出一道道针尖般的光芒来,而玄焰小小的身躯,也似长大了一圈,更惊人的是,一股极强的灵压扑面而来,包无路忽觉心中就是一热,心境也变得燥动不安起来。

    那玄焰身上的无边热力似乎不仅涉及肉身,也逼到包无路的心境之中,这种玄妙威能,恐怕只有玄焰这种先天灵物方能具备。

    包无路本来见蟠龙杖在与雷龙珠的斗法中大占优势,心中倒是从容,如今被这玄焰的先天灵力所迫,竟有几分动摇了。

    就见那玄焰化成一条红线,此线弯曲若龙,就向包无路身上缠去。

    包无路忙掐法诀,那蟠龙杖上再化出几道青丝,就向玄焰迎去,不想那青丝未及玄焰身周三尺,就“嗤“的一声,化得干干净净。

    玄焰哈哈大笑道:“你那木属之物,也敢阻我。“

    包无路不敢再用这蟠龙杖御敌,慌忙将此杖收起,那知那玄焰动作快极,身虽未至,一点火星已跳到杖上,那杖上便留下一点焦痕来。

    原承天见此情景,心中频频点头,这世间之物,果然是相生相克,蟠龙杖虽是天材地宝所制,也抵不过这天生的对头。

    包无路原对这件蟠龙杖信心极具,却被玄焰点出的焦痕吓出一身冷汗来,忙不迭就将此杖收起,手中再出一物,乃是个寸高的玉质山状之物。

    见包无路收起蟠龙杖时,原承天本可趁此良机,以雷龙珠与玄焰交相夹击,可想来玄焰许久未出风头,今日正该让其大展神威。

    于是就将雷龙珠一引,去助那无界霞光的一臂之力,雷龙珠既是雷属之物,正好可将青衣玄修的震天锥克制住了,就见那震天锥击发出的闪电大半被雷龙珠吸了过去,无形之中,就让这霞光威能释放出来。

    而雷龙珠本身具备的雷电之力,在吸收了震天锥的闪电之后,也强了三分,青衣玄修身边一时电闪雷鸣,霞光万道,眼见得已落入下风了。

    不过青衣玄修既擅引雷之术,则必知御雷之法。他身子一晃,胸前就显出一件胸甲来,此甲通体乌黑,泛着阵阵金光,正是一件乌金甲。

    那雷龙珠射出的闪电击到此甲之上,皆被反弹开去,青衣玄修自是安然无事。

    而反观包无路这边,则变数再生。

    包无路口中念一声法诀,“疾“的一声,将手中的小小玉山向玄焰压来,那玉山见风而长,立时化成一座数十丈高的山峰。”轰“的一声,就将玄焰压在地面,玉山外面,火星半点不见,显见得玄焰已被全身罩在其中。

    原承天认得此宝为叫玉壤,乃是以上古玉屑炼制而成,虽只是小小一块,怕没有数十万斤重,也只有玄修之士,方能祭此重宝。

    而用这玉壤来镇玄焰,也是用了相生相克之道,火虽克金,却不能克玉,此宝以玉克火,端的显出包无路的胸中玄承与急智来。此人倒也不止只生了一张如簧之口,这实力也是不弱了。

    不过原承天虽见玄焰被这玉壤镇住,倒是神色从容。在他瞧来,玉壤若是想镇住其他火属之物,或可占得便宜,可是这玄焰哪里能这么轻易克制住的,就算当初自己收服玄焰时,也是花费了好大的力气。

    果然,那玉壤虽将玄焰全身罩住,泄不出半点火星,可玉壤根部,却很快变得通红,自是玄焰于玉壤之中大展神威,欲将这玉壤炼化了。

    包无路只瞧了一眼,就知道不妙,这玉壤虽是能克天下诸火,却是克不住四大灵焰,这真离玄焰的温度,怕是比修士真玄之火还要烈了七八分,这玉壤若不尽早收起,说不定就被玄焰炼化了。

    可若是收了玉壤,又该用何物制服玄焰?包无路心中茫然失措,那手中虽掐定了收器法诀,却迟迟不曾施放出来。

    就这么迟了片刻,那玉壤根部已现出条条裂纹来,虽只是细如毫发,也让包无路心痛不已。

    包无路慌忙将手中法诀施发出来,就想收了玉壤,可是这法诀施放出去之后,却不见玉壤有任何变化。

    就见玉壤根部的裂痕越来越大,很快就有一寸多宽,而一团火焰从这裂缝中钻出,摇身一变,便是玄焰的形状了。

    玄焰哈哈大笑道:“包小子,你留在这玉壤中的一丝灵识都被本老人家炼化了,你又怎能收回他去,趁早死了这份心,不如就瞧瞧本老人家的炼化之能。“

    他玩得兴性起,哪里还去念及去攻击包无路这个正主,正想再次钻进玉壤之中,先将此物完全炼化了再说,就听得远处传来轰隆之声,那大地也是剧烈的一颤,就像是地震了一般。

    因这声音的来处正是幻域的方向,所有在场之人都不免循声望去,想知道这幻域又发生了何事。

    却见面前的这座山峰上山石滚滚,果然是发生了地震,这地震非同小可,就见这山峰拦腰被震断了,空中巨大无伦的山石纵横飞舞,就向众人击来。

    诸修虽不怕这山石,也不得不施出法术来,先将这山石挡住了。

    只见那山峰经此巨震之后,刚才那道死域的入口,已经是荡然无存。

    龙格非用灵识一探,先是眉头一皱,然后喜不自禁的道:“法则已变,那入口不久之后就会显现出来了。只是今日的法则变化,为何如此剧烈?“

    包无路道:“近百年来,这幻域入口的法则最不稳定,便是一日三变也是有的,这一日两变又有何出奇。“

    包无路也是想进入幻域,得登天阙的,否则也就不会施计骗开众人了,如今这幻域入口即将显现出来,又怎还有斗法之心,虽然五名同伴四死一伤,可在这事关自身未来成就的大事面前,又怎会傻到不顾一切,去替同伴报仇拚命?

    他向原承天拱手道:“道友,这进入幻域一事最是正经,不如我等双方暂且罢斗如何?“

    原承天冷笑道:“你就不想替你的同伴报仇?“

    包无路嘿嘿笑道:“若是道友修为浅薄,这仇自是要报的,可如今道友神通惊天,若是勉强斗来,岂不是连自家的性命都可能搭上去,这仇不报也罢。“此人倒也坦白的很,这番话说来,反让原承天哑口无言。

    陆沉星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包老兄这行事方式,倒也合陆某的胃口,也罢,原道友若是全力一搏,自可诛杀了你等,只是也必然要付出代价来,算起账,也是不怎么划算,此战就此作罢。“

    包无路哈哈笑道:“陆兄说话,最是快当。“瞧他喜气洋洋的神情,浑然没将刚才五名同伴的死伤放在心上,得友如此,实是人生至错。

    不过再细想来,他的玉壤被玄焰所毁,也没见他如何心痛,可见此人的心境倒也不俗。于“得失“二字,盘算的极是精细了。

    青衣玄修也乐得双方住手,他冷眼旁观,知道原承天显然未尽全力,因为此人所出的法宝以及侍将,侍灵,都是大有来历之物,而此人以九级真修之躯,独斗两位玄修,居然仍是游刃有余。

    由此可知,其人的修为深浅,实可用高深莫测来形容。

    只是玄修级修士斗起法来,双方的法术威能必是惊天动地,自己若是稍有迟缓,那玉壤的下场就是前车之签,因此他将震天锥略停了停,以观原承天动向。

    要知道此场斗法,原承天虽是以一敌二,却在两边都占尽优势,完全是全盘攻杀,而对方则是处处设防,青衣玄修与包无路都未曾见原承天施展出防御法宝来,是以原承天若不收手,此战势难成和。

    陆沉星既是开口答应双方罢斗,原承天又怎能拂逆其意,于是先将霞光收了去,再将雷龙珠唤了回来,如此青衣玄修才敢收回震天锥,以成和局。

    龙格非与包无路的目光则集中在那山峰之中,就见从山峰深处涌来一团黄气,此黄气铺天盖地而来,连众人都被笼罩其中。好在诸修皆是灵识强大,纵在这黄气之中,仍能用灵识去操探查动静。

    原承天发现,那黄气之中,果然现出一线裂缝,这裂缝乍开时,便有近似乎界力的一股强大灵压四散开去,等这灵压散发殆尽,原承天果然发现多了一条通道,而通道之后的地域无比广阔,不是天一幻域又是什么?

    诸修见这天一幻域忽现入口,皆是大喜,包无路眼睛眨了眨,道:“原兄先请。“自是怕自己先入此域后,被原承天紧跟其后抄了后路。

    原承天心知其意,淡淡一笑道:“也好。“

    只是这幻域虽是开了通道,其后动静却是不明,也不便先让陆沉星二人进去,正欲抢先开道,以观幻域中的动静,忽见黄气之中,传来一道惊人魔压。

    而索苏伦的声音就此传来:“大家既是你推我让,索某不才,只好抢先一步了。“

0544章 此行凶吉未可知

    漫漫黄气之中,正有一道青光急速遁向幻域入口,正是魔界魔魁今生转世魔修索苏伦。

    既见是索苏伦抢先进入幻域,原承天忙道:“陆兄,龙兄稍待。“自是担心陆,龙二人被他撞到,会吃了苦头。

    当下原承天左手持定无界之剑,右手紧握雷龙珠,身子一晃,将灵蛇铠甲显现出来,足踏遁风,就向入口掠去。

    忽见身边一道红光掠过,正是玄焰赶来了。就听玄焰叫道:“姓苏的,你想抢先进入幻域,也要看本老人家答不答应。“

    也不等原承天回应,就见它口中喷出一道细细的焰线来,笔直的射向幻域入口处,这焰线后发先至,却是抢在索苏伦之前了。

    此时索苏伦身形刚刚接近入口百丈处,就见那道细细的焰线忽然轰然炸开,将整个入口处变成一片火海,这真离玄焰之威自非寻常火焰可及,这火焰所及之处,草木自然化成飞灰,就连那岩石土块,也被烧得快要化了去。

    索苏伦急忙手掐一道法诀,以抵御这玄焰之威,可是那真离玄焰是何等威能,普通的御火诀怎能抵敌得住?就觉得身上的法袍也像是要着了起来,不得已,只好急忙退了数十丈,又祭出一道魔符来护住全身。

    面对前面的冲天火势,索苏伦不由摇头,四大玄焰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自己若是轻蹈火海,说不定就可能使法体受损。就此踟蹰不前。

    玄焰见阻住了索苏伦的去路,心中得意之极,哈哈笑道:“索兄既是畏惧不前,本老人家不才,只好先行一步了。”算是将索苏伦刚才的狂言原封不动的回敬了过去。

    玄焰转向原承天,又急道:“主人,快走。“它往原承天身上一纵,再喷出一团火焰来,只是这火焰温凉如玉,哪里有半丝炙人之意,而此火罩定原承天全身之后,四周的热意就丝毫也感受不到了。

    原承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玄焰忒也好强,就如那孩童一般,这抢先进入幻域的名头拿来何用?只是也不忍拂逆了玄焰的一番好意,足下遁风运处,已然穿过火海,来到入口处。

    这幻域的入口约有数百丈大小,并且还在急速的扩大之中,原承天用禅识探去,见此处五行之气皆是浓厚之极,更难得的是,五属之中,并无一属突出,而是颇为平衡,看来这入口一旦形成之后,三五年之中,应该不会有大变了。

    原承天站在入口处,也不急于入内,又将禅识向入口后方的幻域探去。他很快发现,这入口之后的幻域,最起码在七八百里之内,其天地法则,与域外无异,倒不必过于担心了。

    玄焰生怕索苏伦会赶来,抢了这首先进入幻域的名头,连声价催促道:“主人,快走,快走。”

    原承天忍笑不已,好在他虽不回头,对索苏伦的动向也是清清楚楚,那索苏伦一时之间,还不敢上前。这首先进入幻域的名头,稳稳的落在自己头上。于是向前轻跨一步,已然进入幻域之中。

    玄焰见原承天已入幻域,这得意之情哪里能抑制得住,转身对着索苏伦叫道:“索兄,承让,承让了。”言罢哈哈大笑。

    索苏伦也是莞尔,做势咬牙道:“今日之辱,日后必报。”倒也算是凑趣。

    此时玄焰又将几道法诀弹向猎风,陆沉星,龙格非三人,三人被玄焰这道法诀一罩,赴焰蹈火,自是浑然无事,自是将索苏伦远远抛在身后了。

    今日虽是与索苏伦重逢,可原承天思之再三,也寻不出破解无相魔诀的办法来,除非是自己抢在此人之前冲玄成功,在境界上压他一头,方有五六成的把握。

    而在冲玄之前,实不必白费力气与此人斗法。

    众人在幻域之中会齐之后,原承天默运元神,那幻域的地图就清清楚楚的在脑海中呈现出来。

    要知道这幻域之中地势变化无穷,仙修界有歌谣专述此事:“十年山移位,百年路无踪,千年一弹间,天地换苍穹。”极言幻域地势变化之快,虽有夸张之嫌,倒也说中了五六分。

    其实这幻域若是按凡界大陆来比,亦可分成数十块的,而每块幻域大体上也是不会变化,比如那幻域之中极有名的几处,七寒海,栖雀台,无边山,都是万年不变,可是这些地域的周边外围,那可的确是沧海桑田,变化无穷。

    若是以天地而论,这些变化实是微不足道,可以仙修之士来看,这,这些地域的周边变化不定,可就让人生出无穷烦恼来,那几十年前绘就的地图,往往有大半改易了,又怎能用的。

    更何况幻域的六七成地域,又是不曾探明了,因此这幻域之险,也就可想而知了。

    而原承天所得的这张地图,却是由仙庭大士以无上修为亲绘,亿万里地域,就如掌上观纹,如此一来,哪怕各大地块周边变化万千,只要认定地域的方向,总是不会错的。

    原承天此次来幻域,除了是想得登天阙之外,另一桩要办的大事,就是想前往栖雀台一往,看看有无机缘能遇到九首朱雀,了却玄焰的心事。

    在收服玄焰之时,原承天曾答应过的,要向九首朱雀问明玄焰的来历,这是玄焰提出的唯一要求,原承天无论如何也是要办到的。

    而除此之外,原承天则是想顺道去寻一寻无妄碧焰了。无妄碧焰身在天一幻域之中,自是天下人皆知之事,不过以天一幻域之大,想寻此焰几乎是无法可想,但原承天毕竟有玄焰在侧,那四大灵焰彼此之间,难道就没有感应?

    此时陆沉星与龙格非皆是兴奋异常,他二人对这幻域闻名已久,可等闲修士,谁敢闯进这幻域来?仙修界甚至认为,只有那羽修大士,方有资格得入此域,羽修之下入此域者,几乎是必死无疑。

    是以此刻身在幻域之中,陆龙二人的心情,自是百般忐忑再加上千般新奇。想来这也是拜原承天所赐,若无原承天给他二人壮胆助阵,这天一幻域仍是不敢进来的。

    龙格非道:“原兄,此次能入幻域,着实是……”

    原承天怎不知龙格非心意,便转向陆沉星,笑道:“陆兄,你瞧龙兄竟想说出这般话来,敢不敢罚?”

    陆沉星将脑袋一晃,道:“不该罚。“

    原承天知他最是滑头,屡出惊人之语,便笑道:“为何?”

    陆沉星道:“只因我想说的也和龙兄一般,他若该罚,总也要罚到我头上,是以这‘该罚’二字,打死我也是不会说的。”

    此话说来,众人皆是大笑。

    众人入了幻域后,就加快了遁速,此时离幻域入口也有近五六百里了,那索苏伦和包无路何时入的幻域,又去向哪里,众人自是不知了。

    只因入了这幻域之后,有无数地域可去,而以这幻域之大,一旦错开了,再想见面怕就是极难了。

    天阙虽是在半年后开启,可诸修谁能寻到天阙,不仅是要靠胸中玄承,亦是要有几分机缘,只因这天阙开启时虽有迹像可寻,可究竟会在何处出现,也是说不准的。

    原承天与龙格非论及此事,龙格非就道:“若想确定这天阙出现的所在,总需要到七寒海,栖雀台处瞧瞧,方能寻出蛛丝马迹来,若能再得到一颗朱天圣果,那在下就更有把握一些。”

    原承天知道龙格非于这些机关法则的玄学,比自己更为精通,他又不什么逞强好胜之人,对龙格非的意见自是从善如流。便点头道:“此处离七寒海最近,那就先去七寒海瞧瞧如何?”

    龙格非道:“最好。”复又沉吟道:“只是从原兄的地图上来看,若去那七寒海,有两条路可去,一条是取道大荒林,一条必是是经过万妖窟,原兄想走哪条路?“

    原承天道:“从图上可知,大荒林中独成一域,其天地法则与他处不同,实不可冒险,也就只能取道万妖窟了。“

    龙格非与陆沉星都将脑袋一点,道:“极是。“都是喜不自禁。

    原来那万妖窟是天一幻域极有名的一处所在,亦是数次妖潮的发源地了。

    天一幻域之中,每隔一段时间,那域中的无数妖修就会聚在一处,意图突破幻域,前往凡界,这便是妖潮了。

    万妖窟因离入口最近,自然是妖修的集中之地,在仙修界中,可算得妇孺皆知。而历次妖潮发作时期,来幻域抵御妖潮的修士,也是首先会来到这万妖窟的。

    如今正是妖潮的低落期,万妖窟中的妖修现在虽无万名之多,可有个千八百只妖修却是一定的,只因万妖窟中的强力妖修,自是早被诛杀干净了,剩下的妖修等级既低,也就不入那高级修士的法眼。

    可对陆沉星这等真修之士来说,那万妖窟的妖修,仍是具备强大的吸引力。

    要知道在仙修之士眼中,那妖修一身都是可用之物,而若遇到那大有潜力的妖修,更可像原承天收服白斗一般养成侍兽。是以这万妖窟在陆沉星与龙格非眼中,自是如宝山一般。

    此番既入宝山,又怎能空手而归,好歹也要擒上两只强力妖兽,使自己的物藏再添数件上佳资材来。、

    当下陆沉星就与龙格非抢先开道,便往那万妖窟而去。

0545章 为证友道需退让

    此次进入幻域,原承天不再像以前那般将玄焰收起。一方面,他是想通过玄焰的先天灵力,来感知无妄碧焰的存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玄焰在金塔中呆得太久,自该让它出来历练一番。

    不过这一路行去,仍需小心翼翼,就算可以不将此次进入幻域寻找天阙的修士计算在内,那幻域中的仙修之士却要提防。

    好在目前所处之地,只是幻域的边缘地带,绝非仙修之士出没之所,而一旦到了法则特殊,或是灵气极其充沛之地,那就需将玄焰收起,以防为他人所窥。

    由玄焰一事,更激发起原承天的冲玄****,他知道自己一旦冲玄成功,那境界暂且不论,其实力则必定是翻了两番,更重要的是,到达玄修境时,他就可动用他的第二件昊天之宝了。

    而若能动用此宝,这世间的玄修之士,哪怕是九级玄修,他都可与之分庭抗礼。便是遇到那羽修之士时,虽然仍需小心,然而却不会像以往那般毫无反抗之能。

    到了那时,虽说还不能纵横天下,可或进或退,都可从容许多,与现在这般处处小心的境况相比,差别可就大了去了。

    想到此处,就不由卷起左臂衣袖,向腕上望去。此臂上原有日月星三个胎记,自取出聚灵幡之后,星形胎记自然消失不见,唯有日月胎记尚存。

    此次若能得登天阙,冲玄成功,就可将这月形胎记下的昊天之宝取出了。

    就在他心中暇想之际,就听到玄焰远远叫道:“想跟本老人家比遁速,那不是自找没趣吗?“说罢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原来玄焰孩童心性,事事都要争先,见到陆沉星与龙格非抢在原承天前面,又怎肯服气?就将遁速展开,也就是盏茶时间,就抢在二人前面去了。

    那玄焰的遁速,也就比白斗稍逊罢了,原承天若是不动用“风,玄”二字诀,也是自叹不如的,当初在玄焰谷时,他就曾被玄焰追的极是狼狈,现在想来,已是恍然若梦了。

    说来原承天的遁速,一直以来也没多大的长进,和他的实力相比,可谓差得甚远。这是因为那有关遁速的高级心法,皆需到了玄修境界时方可修行。

    要知道遁速一道,说来极是容易,便是初级灵修便可修习的。可若到了一定境界时,想将遁速提高上一成两成,却是要大费周章。

    只因遁速到了一定程度,就会产生灵障,高速遁行时,那空气就好似铁壁一般,每加快一分,那真玄的消耗就会提升十倍,委实令人难以承受。

    而这种灵障,虽可用遁器化解,可那上佳的遁器毕竟有限,毕竟谁也不可能都像龙格非这般,有获得吉光飞羽的机缘。

    只有到了玄修之境,才有能力修行高深的遁术妙法,到那时原承天的遁速提高的可就不仅仅是一两成而已。而一旦遁速提高,原承天可用的战术也就多了数倍去,是以对原承天来说,一旦到了玄修境界,那境遇可就幡然而变。

    既见四野广阔,万里之遥再无人影,原承天干脆将白斗也唤了出来,也好让它煞煞玄焰的骄气。

    白斗被唤出之后,也是精神大震,不由得长啸一声,四野也为之一震,当下四足生出云气来,就向玄焰追去。

    细瞧白斗,其身上的白光愈发刺目了,而此次进入万妖窟中,也正是白斗大展神威之时,却不知白斗有了这番际遇后,能否再次变身,更不知变身之后,又会化成何种神兽。

    玄焰与白斗彼此追逐,很快就没了影子,陆沉星和龙格非都是自叹不如,却也不肯轻舍,仍是一路追了下去。

    原承天知道现在正值妖潮低落期,想那万妖窟中,不可能存在强力妖修,以玄焰与白斗之能,虽未必能横扫万妖窟一众妖修,自保却是绰绰有余,因此也就不急于追上去,与猎风缓缓遁来。

    如此行了约有千里,忽觉心神中传来白斗的讯息,这讯息中大有欣喜之意,看来白斗寻到猎物了。

    当下将遁风一紧,将“玄,风”二诀动用出来,遁速应时加了数倍,就觉得身前狂风扑面而来,几成铁壁,这已是原承天目前遁速的极限了。

    原承天这一发力,陆沉星自是被远远的抛在身后,只好与猎风为伍,慢慢遁来。而龙格非仗着吉光飞羽之力,尚可与原承天比肩,两人你追我赶,很快就遁去数百里去,如此斗得兴发,不由得齐齐拍手欢笑。

    再行百里,原承天的禅识中已捕捉到玄焰与白斗的身影,禅识中显示的明白,这侍灵侍兽正与一名妖修斗在一起,一时间倒也难分难解。

    原承天心中好奇,值此妖潮低落期,这万妖窟中,怎有能敌得住白斗与玄焰联手夹攻的妖修?以修为测算,起码也要是五级妖修,才有这等实力了。

    于是将禅识向那名妖修罩去,原承天探得明白,不由的啧啧称奇,龙格非好奇心起,便道:“原兄,却是怎样?”

    原承天道:“不想这万妖窟中,竟来了一名幻兽,难怪白斗与玄焰双斗此妖,也难以拿下了。“

    龙格非听到幻兽之名,不由得喜出望外,拍手笑道:“早就听说过幻兽的大名,却一直难有机缘一见,想来定是见到原兄的两大侍灵侍兽,这幻兽才见猎心喜,忍不住现身了。“

    原承天也笑道:“此说极是,久闻那幻兽变化万千,又极是小心的,若无玄焰白斗,的确引它不出。“

    原承天已用禅识锁定这只幻兽,何况又有白斗与玄焰将其缠住了,还怕它飞上天去?便与龙格非缓缓遁来,不过片刻,那只幻兽已落在二人的视线之中。

    只见白斗与玄焰正围着一只赤晴黄毛的妖修斗个不休,却见白斗去势如电,就将爪芒向妖修一扑,妖修竟是闪避不得,就被白斗击了个正着,这妖修顿时消失不见了。

    然而瞧白斗的神情,却甚是沮丧,那边玄焰则大笑道:“又被它逃了去,白斗,你这速度还是比不过它。“

    白斗摇了摇头,一双精光四射的兽目缓缓转来,再去寻那个妖修的身影。

    龙格非见了此景,心中已是明白,便道:“原兄,刚才那只赤晴黄毛的妖修,分明是一道灵气所凝,难怪白斗便是击中,也是无用,这幻兽果然是极难对付。“

    原来这幻兽为妖修的一种,极擅以灵气变化成各种生灵之形,四级幻兽便可化成各种异兽之形,以用来慑敌。寻常灵兽往往被其化成的大能异兽之状吓得斗志全消。

    至于遇到强敌,以幻化之影避敌,更是幻兽的拿手好戏了。

    只是在仙修之士看来,无论这幻兽如何变化,只要用灵识将其罩住,这幻兽自然无计逃脱,所用之术,不过是徒添人笑罢了。

    可若是能取这幻兽内丹,就此炼制成一块幻形真诀来,那情形又是不同。

    修士可用这幻形真诀虚化其形,更可事先动用藏身慝影之术,让对手的灵识探他不着,如此这幻形之术,就可称得上是天衣无缝了。在与对手斗法之际,自是大占便宜。

    因此见到这只幻兽,原承天与龙格非皆是心中大动。只是原承天向来慷慨,又怎会与龙格非争夺此物,便笑道:“这幻兽虽是变化万千,又怎能瞒得过龙兄,原某且看龙某擒此幻兽。“

    龙格非见原承天如此说,自是将这只幻兽拱手相让了,心中大是感激,要知道那仙修界的规矩,若遇奇物,哪怕是至交好友,也是各不相让,谁能抢到便是谁的,像原承天这般大方的修士,委实难逢了。

    他哈哈大笑道:“原兄盛情,龙格先谢过了。既是如此,龙某便献丑了。“

    忙从物藏中取出四色小旗来,口中念一道法诀,就将一面旗抛在空中,那旗抛到高空之后,立时就不见了踪影。如此四旗匆匆布毕,就成结成一个阵法来。

    原承天暗暗点头,若擒幻兽,的确非阵法不可,他于阵法一道,亦是大行家了,而观龙格非此阵,虽是布置简单,那阵旗更是只有两面,可其中玄奥,一时倒也难以瞧得出来,可见这是龙格非祖传阵法,历经数代整理研究,自与他人不同。

    此时那只幻兽见对手人多势众,哪里现身迎敌,已化成一块巨石,就卧在那里静以待变,只可惜纵是它变化之术极是神奇,那灵息仍是可轻易探得到的,又怎能逃过龙格非之手。

    四面阵旗布毕,已将这幻兽圈在其中了,此时这只幻兽命运已定,**要落入龙格非之手。

    龙格非将手一拍,就只阵中忽的生出数团烈焰来,这烈焰只在幻兽身边打转,显是想逼这只幻兽现形了。

    眼瞧着这数团烈焰就要烧到幻兽所化的巨石边上,幻兽禁受不得,只能大吼一声,将身一纵,就想逃到远处,可是刚则纵了数十丈,面前徒然起了一阵狂风,将它硬生生挡住了,这幻兽虽是几经冲突,还是无计突破这狂风所阻。

    原承天瞧的明白,龙格非此阵,其要旨在以阵法来凝聚四周灵气,再在阵中是用五行之术克敌,虽比不上小天罗阵法能在阵中自成一域,也算是难得。

    不过五行之术,毕竟有不小的破绽,只因若是对手擅用五行之中的某一行,那阵法就难起大用了。

    正思忖间,就见那幻兽猛的向地下一窜,竟是窜进土中,片刻之间,已深达地下数丈,原来这只幻兽,竟是擅行土遁之术。

    那土遁之术颇为奇特,便是仙修之士亦是难修,原承天见此兽之能,也不由大为心动。奈何此兽已让与龙格非,自己又怎能再出手?

0546章 炫技施威正当时

    天下遁速以五行为主,是以称之为五行遁术,而到了昊天界时,那遁术又有不同。五行遁术之中,以风,水遁术最为常见,尤其是风遁之术,是仙修之士必学之科。

    除了风,水之遁外,金,木,土三遁则是极难修行,金木两大遁术用处有限,自不必提,唯有这土遁之术,说来与风遁之术同样重要,可能够修行者几稀。

    原承天昔日在万虫谷时,就因不善土遁之术,便不得不令猎风深入地下,终使猎风双目受损,若是曾修得土遁之术,哪里有这般麻烦。

    而此术一旦用起来,便可视那泥土如空气一般自由穿行,土遁之术若是修到最高境界,一日四五千里亦不可话下,也就比风遁之术慢些。

    原承天虽有土遁之术的玄承,可若想真正修成此术,仍需一定的条件,比如现在这只擅长土遁术的幻兽内丹,就是条件之一。不过他既将此物让与龙格非,自是不去多想了。

    龙格非见幻兽钻进地下,不由心中着急,取出一道灵符来,急急用手拍了,再向那地面一指,那方土地立时变得坚硬无比,此为点土成石之术。

    若说土遁之术修行到最高境界,便是坚石也是阻不住的,除非是用点石成金之术,使这泥土之性改易了,方能令土遁施展不得。好在这只幻兽也只是四级罢了,哪里能修成最高级的土遁之术?

    点土成石术施展开来,就见脚下的这块泥土顿成硬石,幻兽再次被困在其中。

    此时陆沉星与猎风也赶到了,齐齐袖手,在一边观看龙格非猎此幻兽。

    幻兽在土石之中自是用目力瞧它不着,不过用灵识探去,可知其正在硬石之中挣扎不已,此幻兽既是四级,爪力自然是相当了得,双爪向前一探,就击碎一大块硬石,虽是行不得土遁之术,这破石开路的速度倒也不慢了。

    眼瞧着幻兽已快到硬石地块的边缘,龙格非再向物藏中一摸,却是一呆。

    原来这点土成石的灵符向来极少有机会用到的,龙格非能想到备上一张,已是难得,哪里还有第二张。

    就在这犹豫之际,那幻兽已破开坚石,硬生生劈开一条道路来,就向地底深处钻去。龙格非灵符用尽,不由得仰天长叹,只能是眼巴巴的瞧着这幻兽一溜烟的去了。

    原承天知道龙格非准备不足,怕是难捕此兽了,便将禅识将此幻兽罩定,就在空中跟定,一路追寻下去,同时取出一块劫晶来,速速制成一张点土成金之符。

    只是那幻兽越钻越深,其所在范围,已经超过点土成金符的威能了,原承天不便再施此符,只好先跟定了再说。

    大家见此情景,也迤逦着追过去来,龙格非收起了阵旗后,也跟了下来,如此且行且停,已是深入到万妖窟中。而那只幻兽也是越钻越深,深入地下竟有三四百里之远。

    龙格非知道今日是捕不得此兽了,苦笑道:“早知如此,就该让原兄动手,原承天一番盛情,却白白让我辜负了。“

    原承天笑道:“此处既是万妖窟,那有奇能异材的妖修哪怕少了吗?龙兄稍安勿燥,正所谓祸兮福所依,此兽虽失。说不定另有一桩大机缘。“

    龙格非笑道:“但愿如原兄所言才是。“

    忽听空中传来一声脆生生的鸣叫之声,众人循声望去,见是一只锦色斑澜,长约三尺的灵禽正从众人头顶飞过,忽的一声,就钻进密林之中。

    陆沉星笑道:“我等应是惊动了这里的妖修了,这只灵禽怕是去报信了吧。“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这万妖窟虽是屡经大修扫荡,想来侥幸留存的妖修也是不少,大家需的小心了。可怕只顾着那妖修身上的宝物。“

    龙格非道:“此言极是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等原为捕这妖修而来,若是反被这妖修所趁,可就成一大笑柄了。“他想起刚才自己捕丢了幻兽,不由觉得脸上发烧起来。

    此言既是提醒大家,更有自警之意。

    龙格非话音刚落,就听到极远处传来一声大吼,这吼声虽是离了极远,可众人四周的树林之中却起了一阵狂风,千株万木,尽皆低头,更有那不堪此劫的树林“喀嚓“中断。这声大吼,声势委实不弱了。

    原承天瞧见此景,就知道这只妖修必是风属性的,其吼声震动四周的风属灵气,故而狂风大作,才有这折树断折之像。

    片刻之间,那吼声又再次响起,却是离众人不过百里之遥,此妖修的速度竟是极快,亦证明原承天的判断正确无误,若无风属性的妖修,断无这样的遁速。

    这第二声吼更是厉害,狂风卷来,就连平地的斗大石块也被掀起,齐向诸人击来。

    陆沉星将手一拍,就将这狂风止住了,至于空中飞来的巨石,又怎能伤及众人?

    玄焰是个好事的,听到这妖修两声吼叫,就对白斗道:“白斗老兄,你也是算是妖修了,怎能被这家伙比下去,不如也吼一声来瞧瞧,看看谁能压倒谁?“

    白斗早通人言,只是它生性骄傲,自恃是天外灵兽,不肯说这人间的话语罢了,在白斗瞧来,这凡界生灵,终是比天外灵物矮了一级,是以又怎肯说这人类的语言。不过玄焰的话,自是听得明明白白。

    它将脑袋一点,猛的仰起头来,就是一声长啸。

    这啸声已是运足了灵气真玄,比之平时的吼叫声自是不同,就见一股风平地而起,直向玄焰卷去。

    玄焰猝不及防,竟被这龙卷之风卷在其中,呼的一声,直飞到空中去,只是眨眼之间,就去了数十里。

    玄焰虽被白斗这般捉弄,可它这种天生灵物,心中哪里有“恨”,“怨”二字,大叫道:“好风,好风。“就把众人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却见那龙卷之风升到百丈之后,忽的直直改向,就向那林中的妖修卷去。

    此风过境,声势比之刚才的那风可不是强了十倍去?就见沿途之中,无论是那初生之苗,还是那合抱之树,尽皆被生生拔起,被挟裹在这龙卷风中,一路劈林破树而去,所经之处,竟是一空。

    玄焰自空中急速落下,拍手笑道:“果然是好风啊好风,可不是将那家伙比了下去。“

    白斗一吼生风,的确是威风凛凛,那远处的妖修被这龙卷之风的气势所夺,居然不敢再开口了,四周刹那间就静了下来。

    也没静了片刻,就听得空中传来无数的嘶声吼叫,极远处的林中云气翻腾,风冲云霄,那树林草木怎能经得住这种风云之气,齐皆被卷到空中去,整个万妖窟倒像是被翻了个底朝天一般。

    陆沉星心知不妙,低声道:“妖潮!“却是心中没有把握,只将目光向原承天来瞧。

    原承天用禅识向前一探,脸色微微一变,点头道:“虽非妖潮,声势也不会弱了,我瞧这风云之气中,怕是要有万只以上的灵兽了。“

    众人听到“万只以上”,皆是变色,虽说以这万妖窟的面积而论,不可能有大能妖修,便是四级妖修,也只能养得活三四只罢了,可就算是三级灵兽,能有万只之多,也着实惊人。

    陆沉星苦笑道:“难不成打雁不成,反被这大雁啄去了眼睛。”

    就在这时,空中黑压压的飞来一群灵禽,怕没有千数之多,这群灵禽尚未飞到近前,就有一股极强大的灵压迫而来。

    那一只灵禽的灵压固是不强,可数千只灵禽聚在一处,又怎能弱了去?

    见此情景,陆沉星与龙格非取出各自的防身法器法宝来,以抵御这股强大灵压。原承天则手成一域,将诸修围在其中,那灵禽的灵压虽强,怎么也不可能突破此域了。

    此时那地面的灵兽也已经杀到,这些灵兽生的千奇百怪,言语之中哪能尽述,只知道又是一股极强灵压卷地而起,向这真言之域冲击过来。

    这天上灵压与地上灵兽所散发出来的灵压聚到一处,虽可彼此抵消到一部分,可那灵压锋面的力量仍是极强,怕是可以与一名初级羽修之力相提并论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那那羽修之士的灵压就能强过这近万只灵兽灵禽去。只因此处虽聚集了万只灵兽灵禽,但其灵压毕竟无法合力一处,远不如羽修之力可凝于一点。

    饶是如此,原承天的真言之域仍是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万只二三级灵禽灵兽的合力纵是分散四周,可怎样也不会弱了,而这真言之域的威能,又是因各人的修为而异,是以原承天感到这真言之域随时都会分崩离析,也就不足为怪了。

    原承天倒是不担心这真言之域被冲破了,此域因心念而生,随时可成,想来这小小妖潮怎样也无法真正突破的,他心中的盘算的却是另一个心思。

    万只灵兽的力量虽不算弱了,可是若是无人组织,不应该会这般极快的聚到一处才是,要知道就算是妖潮,也需百年时间方能凑成声势的,像这般立时就形成势力的,自是有人在身后鼓动御控才是。

    难不成这万妖窟中,竟真的有大能妖修不成?

0547章 形格势禁事已急

    万妖窟中是否暗藏极大杀机,此时尚无法顾及,先将这面前的千万只灵兽打发了才是要紧。

    原承天本想将无界之剑祭出,可思来无界之剑虽是威力绝伦,可这灵兽成千上万,又要杀到何时,说不定灵兽未尽,自己的真玄就消耗殆尽了。

    脑中灵光一现,想起关启乾临别时所赠的斩兽仙刀来,此宝名字中有“斩兽”二字,自然是对灵兽有极大杀伤了。

    于是就从物藏中取出此宝,将木盒打开,盒中那团光球缓缓升出盒子,那光球中的眼珠就突的睁开,想来是感应到四周灵兽的气息了。

    原承天念动真言,就见此宝便往空中一窜,“嗤嗤”声响不绝,射出一道红线来。

    这红线扫荡的速度也不算快,可不知怎的,那四周的灵兽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居然就呆呆在立在原处不动,眼睁睁的瞧着这红线扫到身上。

    原承天曾见这红线碎石成粉之威,当时以为不过尔尔,不过那红线扫到灵兽身上时,管他是二级灵兽还是三级,立时就化成青烟而去,等这红线扫了一圈,四周五六十丈方圆居然再无兽踪。

    原承天暗暗称奇,这斩兽仙刀果然是非同小可,最奇的是,那灵兽竟是不知闪避,却不知有何缘由。

    就见那灵兽瞧着那空中的光球,目光皆露出极为恐惧的神情来。按理说既是畏惧如斯,就该立时后退才是,可是离光球百丈外的灵兽固可退走,光球前百丈之内的灵兽,却连动也动弹不得。

    原承天先前得了此宝后也未曾细加研究,此时他好奇心起,就将禅识向那光球探去,一探之下方才明白,这光球竟似个活物一般,分明是某种大能妖修的元魂所化。

    据说若是九首朱雀降临,那百鸟必定震怖,伏地跪拜,任由九首朱雀予取予夺,绝无反抗之念,要知道九首朱雀既是天上火焰之母,亦是万禽之王,百鸟震慑,自是不足为奇。莫非这光球之中的元魂,亦是某种地位极高的灵兽?

    他抬头望去,只见空中的千数只灵禽早就逃得干干净净,这更加证实了原承天所想,看来灵禽虽惧此物,倒也不像灵兽那般连动也不敢动了。只因这光球之中的元魂,只是兽中之王,却是管不管灵禽的。

    见这件斩兽仙刀如此威能,原承天心中之喜难以言表,只是他也不想过多追下杀孽,便启真言,将召进木盒之中,以观群兽动静。

    这空中的光球一去,群兽如梦方醒,齐齐悲鸣一声,就向后退去。正所谓兵败如山倒,那些灵兽侥幸在光球的红线中逃得性命,自是退得极快。

    片刻之间,兽群就退的干干净净,视野之中,已难见到一只灵兽了。

    原承天见群兽退去,略略松了口气,就将域字真言收了,放众人出来。

    陆沉星与龙格非在域字真言中清清楚楚的瞧见那件斩兽仙刀的威能,自是艳羡不已,可瞧着那些灵兽皆化青烟而去,又不免感到心痛起来。

    二三灵兽对原承天来虽无甚要紧,可对陆沉星与龙格非而言,却是有用之物了。

    二人正自叹息,忽的远远瞧见群兽又拢到一处,大有再次冲击之势,原承天瞧见此景,便道:“看来这万妖窟中,果然是有大能妖修了,否则这些灵兽见识到斩兽仙刀的威能,又怎敢再来。”

    他既有斩兽仙刀在手,这灵兽便是来个百万,又有何惧,于是再次将光球放了出来,只在空中巡视,那些灵兽知道这光球的厉害,自然不敢上前,只是在远处窥探罢了。

    如此一来,就形成一个微妙的局势,若是原承天靠近群兽一步,则群兽就会后退一步,若是原承天立着不动,那群兽也是不动,双方总是保持着两三百丈的距离,如此战又不战,退又不退,令人心焦莫名。

    陆沉星道:“瞧这局势,这群灵兽倒像是想将我等拖住一般,若是原兄判断不错,那群兽背后的确有大能妖修主持的话,莫非此修另有图谋?”

    原承天也知眼前的局势虽是平静,却极可能蕴藏着莫大杀机,便道:“我也觉得这群灵兽在此,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看来那大能妖修必定设了什么手段,只等时机成熟,再来取我等的性命罢了。”

    陆沉星道:“若是如此,不如就此退去?”

    原承天正在沉吟,忽见前方的林中有道绿光一闪,原承天与陆沉星等人还没怎的,玄焰却跳将起来,大声叫道:“那道绿光,那道绿光,可不能让他跑了。”声音极是激动,平时绝不曾见的。

    原承天心中一凛,问道:“玄焰,那道绿光却是何物?”

    玄焰也不知为何变得激动无比,平时口才便给,无所不谈,此刻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只是道:“主,主人,快,快,快追上它,快,快追上它。”

    原承天心中大奇,能令玄焰语无伦次之事,这世间实是不多。他用禅识向那处绿光一罩,就觉得一颗心也怦怦的剧烈跳动起来。

    他忍不住大声叫道:“无妄碧焰!哪不成这便是无妄碧焰?”

    玄焰只顾将小脑袋猛点,哪里能说出话来,将身一纵,就向那道蓝光追去。

    原承天立时将白斗招来,也急急的追了上去。

    却见那道蓝光在林中只是悬凝不动,等玄焰与原承天还有百丈之遥时,忽的一闪,便去了五六百丈,其速之快,竟是原承天前所未见。

    玄焰与白斗的速度都不能算慢了,可若与这绿光刚才瞬移之速相比,却是差了许多。

    原承天既见此光遁速非常,不由得再做沉吟,瞧这绿光之势,倒像是故意引诱他追去一般,莫非这又是那大能妖修之谋?

    可是玄焰既是见到同源之灵,又怎肯轻弃,仍是急急追去,原承天虽可将玄焰收了去,可又心中不忍。要知道玄焰最关心之事,莫过于自己系出何源,而从这无妄碧焰身上,或可探出一丝半点的线索来,是以玄焰又怎肯轻弃?

    但若是这般追下去,会不会就此落入大能妖修的陷井之中?

    就在原承天沉吟之时,玄焰早就窜出多远了去,口中叫道:“碧焰,碧焰,快停下来,我有话说。”

    却见那道绿光猛然一闪,竟化成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模样,身穿碧袍,那脸色也是惨绿一片。

    玄焰见到这无妄碧焰的化身,也是一呆,喃喃的道:“怎的你竟能变成少年模样,那岂不是说你的行为高过我许多?我等四大灵焰不是无法修行的吗?”

    碧焰冷笑道:“井底之蛙,委实可笑,谁说我等灵焰便不可修行?只要有一丝灵识,天下万物皆可修行,只是你没寻到那修行之法罢了。”

    玄焰叫道:“快教我,快教我,我也要修行。”

    碧焰道:“你若想修行倒也不难,只是你要助我去救一个人去。”

    玄焰忙道:“我去,我去。”

    碧焰便是冷笑连连,道:“你此刻灵识之中植了他人的标识,哪里还能自由,去与不去,还要看你的主人意下如何。”

    两位灵物说到这里,便将目光向原承天转来,那玄焰自是一脸哀求,碧焰目中也是期盼甚殷。

    原承天道:“碧焰道友,若能说清此事原委,原某自会相助。”

    碧焰点了点头道:“我所救之人,与我干系重大,便是与玄焰,说不定也有几分牵扯,至于此人获救的好处,碧焰不敢言及其他,不过那灵焰的修行之法,碧焰自会向玄焰倾囊相授的。”

    原承天纵是玄承无双,可是四大灵焰本为先天灵物,初世时就算见上一面,也无机缘,又怎知道灵焰亦有修行之法,如今看这碧焰模样,可见灵焰有修行之法已是无疑,否则这碧焰的遁速,也不会这般惊人了。

    只是这好处虽是不小,可若是此事成功的机率若是微忽其微,原承天也自不能答应的。

    于是道:“依碧焰道友看来,此事可有几成把握?”

    碧焰道:“我实不瞒你。若依你本身修为,就算加上我与玄焰,也只有一成把握罢了,可不想你竟有斩兽仙刀这样的奇宝在手,这般说来,说不定就可有三成把握。”

    这三成把握,委实是不高了,而碧焰既是想劝说玄焰与自己同去,说不定这三成把握之中,亦是打个折扣。但原承天瞧见玄焰的眼神,却是心中大动,只因这从不知“忧愁”二字的玄焰,那目光之中,竟多了几分凄楚。

    那玄焰本是先天灵物,并不会受外界的情绪所感,它既是愁结于心,必定是有所感应了,难不成碧焰欲救之人,果然与玄焰亦有莫大的关系?

    只是他虽对玄焰的心情不能不加以考虑,可此行之危却是显而易见,因此这决定好生难下。

    忽见碧焰目中碧光一闪,叫道:“不好,果然是快要炼化了。”身子一闪,已去了数百丈去。

    玄焰更无犹豫,也紧随而去,原承天心中不由叹息一声,看来此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怕只有三成把握,也只有硬着头皮去了。

0548章 共主纾困泄天机

    原承天知道陆沉星与龙格非若是知道此事,必会跟来,而对手既是实力强大,陆沉星与龙格非此去便是极是危险,说不定反成累赘。

    于是便向陆沉星传音道:“我与玄焰有件小事处理,陆兄等暂且退出万妖窟,三日之后,原某自会回来。”

    同时又向猎风,白斗分别传去音讯,让这二侍好生保护陆,龙二人,不得有误。

    猎风虽是极不情愿,可原承天法旨既下,她也是无可奈何。好在她自是以为原承天是追那无妄碧焰去了,谅这灵焰只是遁速奇快罢了,又能给原承天带来多大的压力?

    此时碧焰与玄焰早就遁出百里去了,原承天动用“玄,风”二诀,也紧紧的跟了上去。

    遁了约有三百余里,碧焰停了下来,回头向原承天抱拳道:“此番援手,碧焰感激不尽。”

    原承天道:“既是与玄焰有关之事,原承天怎该相助。却不知碧焰道友欲救的人是谁?那对手又是谁?”

    碧焰露出为难之色,道:“碧焰欲救之人的身份,委实不能相告,至于我等的对手,实不相璊,乃是一位六级妖修。”

    听到这“六级妖修”四字,别说玄焰,就是原承天也是大皱眉头,要知道六级妖修便相当于羽修之士了,虽说同等境界之时,人类因最近道体,其仙修之士更是出类拔萃,但便是略弱于羽修之士,亦是极为可观。

    这也难怪碧焰会说此行只有一成机会,而仗着原承天的斩兽仙刀,这机会也不多增加了两成罢了。

    碧焰瞧见原承天的为难之色,心中大急,忙道:“原道友,我等对手虽强,可我等也不是全无胜机可言,事实上,我等若能将那人救出,有了那人为助,别说区区一名六级妖修,便是七级八级,也可等闲视之。”

    原承天越听越奇,道:“这么说来,道友欲救之人,竟是一位仙修之士,说不定还是仙修之士中的大成境界者,只是这样的人物,又怎能困于六级妖修之手。”

    自是想逼碧焰说出那人的身份来。

    碧焰果然冷笑一声,道:“道友,那仙修大成之士,又怎能与那人相比,至于那人为何会被这六级妖修困住,也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声音就越说越低,还是不肯说出那人的身份来。

    原承天道:“道友,在下对那人的身份倒无多大好奇,只是既是要去救人,而对手又是实力强大,自该谋定而后动,若是道友一味的语焉不详,就此贸然前去,我等失手了也就罢了,可救不出人来,岂非是悔之莫及。”

    碧焰身上绿光连闪,显然也是苦恼之极,原承天也不催促,让他慢慢想来,他见这碧焰的心性也和玄焰一般,只是因为修高些,比玄焰略微稳重些罢了,可是其心性之纯,也与玄焰差不了多少。

    若是老成之辈,既是想请他人相助救人,自然会将详情细细道来,偏这碧焰坚不肯吐露那人的身份,这也是他一番纯朴之性所致,也说明那人的身份实是非同小可了。

    碧焰思之良久,道:“道友之言甚善,若不能明确双方实力,就这般唐突着去了,委实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罢了,我实告诉你吧,我等欲救之人,乃是九首朱雀的一缕分魂所化的分身。”

    在碧焰说明实情之前,原承天心中早就推测了半天,就那人的身份,想了无数个可能,然后碧焰此言一出,原承天与玄焰却是同时身子僵直,哪里肯相信自己的耳朵。

    玄焰笑道:“碧焰老兄,你就算想逛我们助你救人,也不该开这样的玩笑,那九首朱雀是什么身份,怎能擅来人界,这幻域虽有个栖雀台,曾留有朱雀痕迹的,可那也是数万年前的事了。”然后虽是语带笑声,可那笑声却是颤抖不已。

    要知道玄焰一直觉得,那九首朱雀就是自己的源头,按凡界的说法,便是自己的母亲了,是以听到朱雀被困,又怎能不急?这孝敬尊上,原是天地间的至高法则,自是由心而发,再也掩饰不得的。

    碧焰大急,跺着脚道:“我说出实情来,你等怎的就是不信?那人的的确确就是朱雀的分身了,我若是说错了半字,就让我立时焕散了,从此不存天地之间。”

    玄焰声音更是颤抖不定,仍勉强笑道:“我倒不是不信你,只是朱雀是何等的存在?那是天下万火之源,万物共主之一,一出手便是天地法则,心一动,就是乾坤倒转,那区区的六级妖修,又怎能困得住她?“

    或是被自己的话说得心定了,玄焰最后的几句话声音也大了起来。

    碧焰叹道:“若是朱雀的真身在此,别说这区区六级妖修,便是整个凡界,也不放在她的眼中。可是此次朱雀遭逢那个天……劫,不得不将原身化为千百道,分投各处,任她是如何存在,既是化身千百道之多,其分身实力自是极弱了,就此被那妖修所趁,又有什么奇怪的?“

    原承天听到碧焰论及“天劫“二字时,声音虚虚实实,分明不是惯说慌的人忽然说出谎言来,自是心虚不已,那声音腔调,可就走了样了。

    玄焰何等机灵,自然也听出破绽来,立时拍手笑道:“碧焰老兄,你久在这幻域厮混,不堕红尘,虽是好自在逍遥,却是学不会这说谎骗人之术了。试问朱雀既为万物共主之一,又有哪一道天劫能伤得了她?便是那仙庭的十二神执,亦是脱出天劫,不受轮回之苦,何况是朱雀?难不成这朱雀的身份,还比十二神执低了不成?“

    碧焰急道:“我便是说谎,也只是这一事罢了,此事我实不可对你等明说,以免泄了天机,此天机若是泄了,我自是要立时涣散了去,便是你等,只怕也无好结果。不错,朱雀所受,并非真正天劫,可只怕比天劫更厉害些。“

    玄焰哪里肯信,自是摇头不已。

    碧焰见劝他不过,只能软语央求道:“玄焰,你我同为四大灵焰,虽是以前不曾厮见过,可毕竟同源。何况那朱雀的分身,的确就被困在那里,再也不会错的,你说不定也是由朱雀化生而来的,难不成你竟无一丝眷顾之情?“

    原承天听了半晌,心中已明白了半九,若说朱雀遭受天劫,自是无稽之谈,可那被困之人,却的确应该是朱雀的分身无疑,否则碧焰这等天地灵物,又怎会如此情急?

    而若是朱雀分身被困这样的大事,那六级妖修自是会瞒得滴水不漏了,否则那些在幻域潜修的仙修之士定会闻风而动,若能获得朱雀的分身,那岂不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事?

    而碧焰本为朱雀所出,此事早就天下皆知,再无疑问的,是以在这茫茫幻域之中,也只有碧焰能感受到朱雀的心神。

    而碧焰自然也是不敢将此事泄露的,更是不敢径直去求那些仙修大士相助,否则岂不是自投罗网,不仅朱雀救不得,自己说不定也成为仙修之士的侍灵了。

    是以原承天与玄焰的出现,就好比是天降救星,玄焰自是不用说了,朱雀极可能也是玄焰之母,玄焰自是肯出力的,而原承天妙在实力不上不下,想打碧焰的心思,怕是差那么一点,而请他救人,又可稍可指望一点。

    这也是碧焰不得不亲自现身,引来原承天的原因了。

    而此事对原承天来说,可谓福祸参半,他本答应过玄焰,要寻机问一问朱雀,玄焰的出身是否与他有关,此事正是最佳的时机了。

    另一方向,此番若能救助了朱雀,那朱雀便是欠了自己的人情,要知道便是这仙修界中,这人情便是机缘福缘,能让这天下共主之一欠了自己的人情,可不就是最大的福缘?

    这是此事的好处。

    而此事的坏处,自是要考虑到对手已是六级妖修,绝非自己能正面相抗的,好在自己有斩兽仙刀为助,更是太一弱水防身,就算要经历一番极大风险,可若是小心从事,未必就没有机会。

    而正如碧焰所说,那朱雀的分身虽只有朱雀原身的千分之一的威能,可也自有其神妙之处,若是先行救了朱雀分身,那与六级妖修对敌的把握就又多了几成。

    想到这里,原承天道:“玄焰,不必说了,那朱雀分身被困,既是确定无疑,而朱雀又极可能是你的生身之母,此事无论有多大风险,也是不可不为,既是如此,我符现在想考虑的,便是如何救她了。“

    碧焰见原承天如此说来,心中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急忙道:“那朱雀的分身,是被妖修困在此处的虚魂道中,并以一座九玄冥冰塔镇住,朱雀心神中传来讯息,此塔已镇了她七日,那冥冰之威,已快要将她炼化了。“

    原承天也不多言,就将那灵偶祭了出来,要入这虚魂道,非有灵偶相助不可。幸喜上次在虚魂道中炼制的虚魂丹尚在,此去虚魂道,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0549章 是战是退实难定

    猎风原是进入虚魂道的最佳人物,只可惜却不在此处,上次自己是将那灵偶派进虚魂道中,此次少不得要亲自走一遭了。

    至于玄焰碧焰这种天生灵物,那是任何界域也可去得的,那虚魂道中的法则之力,对它俩不会产生任何影响了。

    碧焰见原承天祭出灵偶,也是一奇,觉得此人手段之多,着实让人眼花缭乱,却没想过原承天祭此灵偶的本意。

    就听碧焰道:“原道友,这虚魂道对仙修之士是有些妨碍的,不过只要是速进速出,所损也是有限。碧焰有朱天圣果一枚可奉于道友,虽不能尽补所失,也算是略偿一二了。“

    也不等原承天回答,就又皱眉道:“至于进入虚魂道的方法,倒是有些为难,不过若与我与玄焰合力,想来定能将虚魂道的界力撕扯开来。“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倒也不必这么麻烦,碧焰道友只管指明那虚魂道的确切位置,在下自办法,送各位进去。另外在下亦另有灵丹护身,也不会折损修为。“

    碧焰吃惊之极,道:“不想道友如此大能。难怪虽为道友侍将,也是毫无怨言了。“

    玄焰见到碧焰时,最担心的就是碧焰会讥笑他身为原承天侍灵一事,身为天地之灵,却为凡人所御,怎么说也是丢脸的事情,此刻听碧焰这般说来,不由洋洋得意起来,道:“本老人家的目光怎会有差,我家主人日后自然是惊天动地的人物,那仙庭十二神执,说不明就会变成十三人了。“

    原承天忍不住笑骂道:“荒谬。“

    玄焰因原承天之救,在碧焰面前挣足了面子,哪里在意原承天的斥责,仍是洋洋显摆不休。

    原承天也不理他,对碧焰道:“实不相瞒,这虚魂道我先前也曾遭遇过的,虽不曾亲自进入过,可我手下侍将与这具灵偶倒是各走了一遭,那灵偶之中有我一缕元魂,自然就如我亲历一般。“

    碧焰又惊又奇道:“不想大修如此了得,经历更是离奇,此事怎能不会成功?“

    便对原承天道:“那虚魂道的所在经我多日探查,总算探听实了,大修便随我来。“

    就听他对原承天的称呼不知不觉的改易了,由“道友“变成”大修“,自是显出他对原承天的尊重来。

    一人二灵再次动身,很快来到一处山谷来,只见这山谷之中浓云摭目,再也瞧不真切了,而原承天用禅识探的明白,这谷中云雾,尽是妖修所化,其中妖气凛然,看来是那妖修刻意摭掩此处了。

    碧焰向那山谷一指,道:“这困住朱雀分身的虚魂道就在此处,待我拂去云雾,让大修来看。“

    说罢指尖向山谷一指,一道绿光射将出去,谷中云雾顿时被驱开数十丈长宽的一块去

    原承天此时的修为可不同往日,用这禅识探去,怎不知这虚魂道的存在。他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就让在下先行一步,到时那虚魂道中若无动静,再将两位唤来。“

    碧焰断然道:“自然是该由我先行,怎能让大修冒险?“

    原承天摇了摇头道:“道友虽是先天之灵,修为不俗,可毕竟不是六级妖修的对手,若在凡界,或可仗着遁速摆脱了,一旦进入虚魂道中,焉知对手有无设下厉害禁制?而在下有灵偶在外,随时可以进入其中,岂不是稳当。“

    碧焰见原承天说的有理,也就不再争辩,那原承天虽是最平和温厚不过的性子,可接触越多,就越觉得他身上自有一种领袖群伦的气度,令人心折之余,亦生叹服之心。

    原承天的灵偶便如同原承天原身一般,当即将传字真言施了出来,原承天“嗖“的在原地消失,自是进入到这虚魂道中去了。

    碧焰见此情景,更是叹服不已,它原以为此行最大的关键,就是如何突破虚魂道的界力,进入其中,不想有原承天在此,竟是不费吹灰之力了。

    玄焰此时怎能忘了显摆,傲然抱臂道:“说来我家主人的来历,可是非同一般,若是说将出来,可不是吓坏了你的胆子,其实他……”话只说了半截,同样在原地一闪,也是进入虚魂道中了,让玄焰暗恨不已,只怨原承天来的太快,没让它显出十足威风来。

    玄焰去后,碧焰很快觉得身子被一股玄妙之力拉扯住了,眼前一黑一亮,果然已是置于另一界域之中。

    玄焰初次进入这传说中的虚魂道,只顾着好奇的四处打量,也忘了说话,只见这虚魂道极是荒凉,可谓寸草不生,与昔日听猎风所说的又是不同了。

    原承天先将一粒虚魂丹服了,以免受这虚魂道中的极阴之气影响,然后分别向二灵传出话去,示意不可再说话了,若想交流,只能动用传音之术。二灵自是点头应允了。

    对这处虚魂道中的荒凉之景,原承天也是略感吃惊,而就算不去动用禅识,也知这个虚魂道中并无一缕元魂,看来误入此中的元魂都被那六级妖修取了去了。由此可见,这妖修修行的应该是至阴心法。

    要知道元魂可制成魂珠,可也只有鬼修方能用得上,除此之外,这元魂是最阴寒不过了,亦可用来修成至阴至寒的仙修之法。

    从本源上来说,妖修虽与仙修外貌殊异,却同样是肉身,在修行之术上,也是差不了多少了。

    而以原承天的玄承,也大致可猜出此妖修困住朱雀化身的目的来。

    朱雀本是极阳之物,万火之源,就算被困在此的朱雀化身修为极弱了,那本性又怎会有丝毫改易,而可至阴的心法若是修到大成,自然就会遇到大碍了,毕竟阴阳同济方是仙修之道。

    不过若是按仙修道理来说,不管是修至阳之道,还是修至阴之法,修到大成时,自然是阳极阴生,阴极生阳。本是不需假借外物来达成阴阳合和。

    可见那妖修的修行,必是遇到了极大障碍,这才不惜冒犯朱雀这等天下共主,以突破修行难关。若是将那那朱雀化身炼化成丹,那可不是天下至高无上的至阳之物?

    这天上的虚魂道虽说大同小异,却是大小不一,有那极大的虚魂道,足可与凡界大陆相提并论,有那小的虚魂道,也不过数千里方圆,此间的虚魂道,原承天一时也探不出深浅来,便以禅识探路,缓缓向前遁去。

    行了数百里之后,原承天的禅识中出现了三只妖修来,既是有妖修在此看护,说明离朱雀的被困之处应该是近了。

    那三只妖修探来都是三四级妖修,自是不堪一击的。可原承天不知那六级妖修是否就在此处,又怎敢贸然动手,正想探明了动静再说,忽觉禅识中有一只灵禽出现,这灵禽动作好快,数息之间,已扑到近前。

    能被六级妖修选中,守在此间的灵禽妖修,自然皆有异常之能,这灵禽立时就发现了自己一行,倒也不足为奇,只是这样一来,若想悄然靠近朱雀被困之地,只怕是不能了,而若是六级妖修此刻亦在此中,岂不是立时就要有一场大战?

    只是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原承天先探明了这灵禽不过是三级罢了,也不动用法器,就将法诀掐定,向那灵禽一指,此禽再也动弹不得,扑地而坠。

    不等这灵禽坠地,那边的三只妖修已然吼将起来,齐齐向这边扑至。这次不用原承天动手,碧焰早早就用指尖化出一点绿光来,这无妄碧焰之火何等厉害,而妖修灵兽天性畏火,因此这碧焰在幻域之中,便如同霸主一般,区区三级妖修怎是它的对手。

    就见碧光到处,三只灵禽中有两只化成飞灰,其亡之速,也不过半息罢了。

    至于剩下那只妖修,玄焰又怎能落后,自然也是一道焰线过去,将此妖修的脑袋烧去大半,自是不能活了。

    唯一遗憾之处,就是碧焰杀了两只妖修,玄焰只杀了一只,而这诛杀妖修的手段,又实在比不上碧焰干净漂亮,玄焰心中之憾,也就可想而知了。

    如此以雷霆手段,瞬间杀了一禽三妖,也没费上多少工夫,原承天知道既然战事已开,若那六级妖修在此,定然立时就会知晓,此刻唯一之计,就是尽快将朱雀救出九玄冥冰塔了。

    他当即动用玄,风二诀,遁速立时加快,同时更将禅识放至极限去。也就是片刻工夫,那禅识之中,分明探到一股极寒的气息。等再近了百里,立时就能探出那是一座数丈的高塔了。

    但见此塔如冰似玉,又如那水晶堆砌的一般,自然就是朱雀被困的九玄冥冰塔了,也唯有这等至寒的法宝,方能困住朱雀的先天神火。

    然后原承天虽是探明此塔所在,可再想前进一步时,就觉得那寒气宛如实质,竟是半步也前行不得。他不由心中焦燥起来,若连此塔都靠近不得,又如何救出朱雀。

    就在这时,就觉得大地微微一颤,就像是极远处山崩地裂,就有巨峰倒地一般,但原承天心中自是分明,若不是那六级妖修亲至,绝无这么大的威势。

    那九玄冥冰塔虽是近了,却是靠近不得,而六级妖修转瞬便至,难不成要立刻退出这虚魂道中不成?若是不然,就要与这六级妖修大斗一场,可此战又怎有把握?

0550章 事急三焰需合一

    遇到强手心生怯意实属常情,然而不战而退却非原承天的风格。更何况碧焰与玄焰既知离朱雀已是近在咫尺,又如何舍得就此退去?

    他沉声道:“玄焰,碧焰,这九玄冥冰塔我虽近身不得,你二灵却可能是此宝的克星,至于抵御妖修一事,便交给我吧。“

    玄焰与碧焰齐齐应了一声,就向那九玄冥冰塔逼去,只是那股至强至寒之气,却也生生将二灵的身形阻住了。

    二灵虽无并肩作战的经历,却是心意相通,这九玄冥冰塔是以这虚魂道中的无数元魂炼制,自是至阴至寒之物,二灵虽为灵焰,可毕竟修为不足,总要合力一处,方有破冰之机。

    当下玄焰与碧焰齐齐运动元神,便有一青一碧两道焰线射将出来,而这两道焰线在空中合成一线,立时便呈现出一道奇异的淡白金光来,这淡白金光一出,那身前的至强寒气果然被扫去大半。

    两焰急急向前窜去,然而不过片刻,那淡白金色焰线威能已失,寒气复又形成屏障,二灵再次被阻住了。

    玄焰急道:“我等二焰合力,想不到也破这寒气屏障不得。“

    碧焰也是无法可想,与玄焰再次同时激出本身灵焰来,可是仍是如刚才一样,这焰线只是扫空身边数尺的寒气屏障罢了,若是这样下去,也不知要花多长时间,方能接近九玄冥冰塔了。

    然而那九玄冥冰塔的寒气经这二灵这般一扫,其实并未消失,而只是被推到别处罢了,原承天就觉两侧寒气涌来,硬生生将他推后了数丈。

    而此时那大地震动更剧,原承天的禅识之中,已隐隐出现那名妖修的身影。

    此妖修身高约有一丈,身穿黑衣,做人类修士打扮,他也不知修行了何种心法,身躯沉重异常,每走一步,便是地动山摇,而其身后经过之处,则是寒气顿生,土地山峰尽罩厚冰,立成冰晶世界。

    好在此妖修遁速不快,虽是急走如风,也比寻常修士的遁速略微慢了些。

    原承天度其距离速度,算来最多只需盏茶工夫就会到得身前。然而这短短的时间中,两灵怕是难以扫清寒气,接近九玄寒冰塔了。

    原承天暗忖道:“这世间之物,皆是相生相克,九玄冥冰塔既然是至寒之物,灵焰正该是其的克星才是,为何两灵联手,却是如此艰难?“

    心中一动,便将那只青鸟也放了出来,此青鸟虽算不上是朱雀嫡出,可也毕竟是朱雀血脉,而其体内所藏的青莲冰焰,亦是四大灵焰之一。

    青鸟早就感受到朱雀的存在,在金塔中时,已是焦燥不安了,如今一被放出,就急急从口中喷出一股青莲冰焰来,向身前的寒气屏障冲击而去。

    然而青鸟的青莲冰焰虽然远胜碧玄二焰,可这一口冰焰喷去,也只是化去数十丈范围的寒气罢了。

    原承天不由暗叹一声,青鸟体内的青莲冰焰,虽然似乎是这冰罩的克星,而其毕竟不是冰焰的本源,与玄焰和碧焰相比,总是差了许多。玄焰碧焰存于天地已是数十万年之久,而青鸟的年限又怎能与二灵相提并论?

    不过青鸟胜在可以修行,或许若干年后,其冰焰的威能就可与玄焰,碧焰相较了。其体内青莲冰焰,亦可极度接近于冰焰本体的威能。

    可是不管青鸟日后能有什么样的成就,此刻却是指望不上了。

    就这么耽搁了片刻,妖修已经逼近了数百丈,就见他手中寒光一闪,九玄冥冰塔立生反应,原本是透明如水晶般的宝塔,立时通体发出蓝光来,此蓝光急急向四周散去,那无形的寒气屏障便化有形。

    就见以那九玄冥冰塔为中心,方圆十里,就像罩了座蓝色的冰罩一般,原承天与二灵青鸟,尽被隔在这蓝色冰罩之外。

    寒气屏障本就极难突进,经过这妖修的加持之后,自然更加坚固异常,三焰各自动用本身灵焰喷去,虽能化去冰罩一角,可对这十里冰罩说来,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原承天怎肯让这妖修从容施展法术,便将无界之剑祭起,三道霞光汇成一束,就向妖修当头扫来。

    这无界之剑的霞光之中,本也有青莲冰焰的存在,对妖修的至阴至寒的修为,或许应有克制之能了。

    那妖修见这霞光扫来,其灵识已探出其中玄机,果然不敢大意,将脑袋一拍,就有一粒蓝色珠子升起,迎向霞光。原来此妖修炼就的是元魂化物。

    这蓝色珠子一出,果然是威力绝伦,就见蓝光急速向四周散去,就在数息之间,那目力所及之处,立成寒冰世界。

    而此珠边形成的,则是一团冰雾,此雾比那九玄冥冰塔的冰罩自是强过百倍去,无界霞光又怎能落得下来。

    原承天此见妖修一出手便是元魂化身,自是将这无界霞光瞧得极重了,亦可推算出,四大灵焰的确对其修为有克制之效。只是因此人的境界强过自己太多,这无界霞光才无法对其造成损伤罢了。

    既是连这妖修本身都惧怕这灵焰之能,其所炼制的九玄冥冰塔,自然也该在灵焰的克制之能范围中才是,看来需得重新布署,方能发挥出灵焰的威能来。

    念及此,原承天就向二灵一鸟传出法旨去,喝道:“三焰两两相合,并成一束,再破此塔。若是不然,再是三焰合并。“

    二灵一鸟自是心领神会,玄焰与碧焰先前已然合并过了,却是奈何这冰罩不得,于是青鸟先出一焰,玄焰立时也祭出焰线来,这两道焰线并成一束后,呈现出青白光芒来,此光芒照到冰罩上,也只化去近百丈方圆的屏障罢了。

    于是碧焰再与冰焰相合,其威能加之冰罩,与玄焰与青鸟之合,虽是强了不少,可对整个冰罩而言,却是无伤大局。

    既然二焰难以奏效,自要试试三焰合一了。

    于是二灵一鸟同时祭出焰线来,于空中交织成一线,这三条焰线初交之时,倒还没怎样,仍是青白绿三色分明,比之刚刚两两交合,反倒逊色了不少。

    二灵一鸟便分明将目光与心神向原承天这边汇来,急盼他的示下。原承天沉吟道:“三焰交合,强弱分明,自然难以凝成一束,诸位可再做坚持。“

    二灵一焰齐将脑袋一点,分别再运元神,要知道二灵一鸟之中,以碧焰修为最高,青鸟最低,若是两两交合,碧焰可强行将其他灵焰吸收过来,就此形成合力,可此刻三焰并成一束,那碧焰再施故计,却是反而不见其功了。

    这是因虽同为四大灵焰,可灵焰之别却是玄奥之极,甚至还有相生相克之效,以原承天看来,那碧焰与玄焰虽是修为较高,可其二焰之合,反不如分别与冰焰的交合。

    由此看来,这青莲冰焰才是此中关键,而刚才以无界霞光向妖修扫去,此妖修就迫不及待的祭出元魂化物来,自是更加说明,冰焰对此妖修的法力,大有克制之能了。

    奈何青鸟修为最弱,其焰与玄焰碧焰交合,都会被生生压制住了,新形成的焰线自然威能不彰。

    此时三焰再运元神,那碧焰就刻意的将焰线减弱了许多,以突显青莲冰焰之能,而玄焰所运的真离玄焰,自也是同样如此。这二灵心意相通,在这关键时刻,所思所想,竟然是分毫无差了。

    虽然将焰线的威能减弱了,可并不见得那合成的焰线也同样减弱威能,要知道三焰合并,不过是想合成一束能克制冰罩的另一道灵焰来,只要此新焰能克制冰罩,哪怕是威能略弱,也可势如破竹,将这冰罩化去了。

    这相生相克的运用之妙,亦在此处体现的淋漓尽致。

    三焰一番运作虽是繁复异常,可从表面来看,也不过是半息时间罢了,就在那妖修的蓝色珠子托住霞光的同时,三束焰线形成的新焰忽的大发金光,这光芒之烈,竟连原承天也不敢凝目去瞧,而此新焰的热力更是强大之极,原承天的法袍一角,竟然也燃烧了起来。

    见这新焰形成的金光,二灵同时大呼道:“金锃紫焰!“

    二灵虽是激动大呼,不过其实这新形成的焰线,与金锃紫焰还是有所不同,因为那金锃紫焰特有的紫金色光芒,如今只是见金而不见紫罢了。

    不过以原承天的玄承观之,这新形成的焰线差不多有**分是金锃紫焰了。是以原承天见此焰光,也免不得心中激动难平。

    要知道金锃紫焰的原身渺茫不知所终,原承天修行近五千年,也不曾见谁用过此焰。不想今日三焰合一,居然就形成略具金锃紫焰威能的焰线来。

    金锃紫焰的最大威能,便是能改易物质属性,便是一块泥土瓦石,经这金锃紫焰烧来,也可翻成五金之器,此焰之性,几乎便是法则之力了。

    如今这三焰合成之焰,虽只是接近了金锃紫焰的威能,可必然也具备一定的改易法则的逆天之能。

    却不知此焰光照耀之下,那九玄冥冰塔所形成的极强冰罩,能否如艳阳化雪一般,将其化去。

    二灵一鸟强抑心中惊喜,同时运动元神,就将这新焰向冰罩射去。

0551章 境界殊异自非敌

    这道灵焰既不能算是金锃紫焰,就只能以假焰称之,金锃假焰以威能而论,或不及金锃紫焰之百分之一,但因暗含逆天改性之能,那九玄冥冰塔的冰罩怎堪一击,就见这焰线过处,冰罩立时化去,数里冰销,不过一瞬。

    原承天与三大灵物见此情景,皆是喜形于色,只是三灵心中明白,若想使这新焰威能不失,总要以青鸟的青莲冰焰为主,若是乱了主次,那新焰可就力不能及了。

    这边金锃假焰既以破竹之势烧化冰罩,那边的妖修不由焦燥起来,它双手一拍,手中多了一柄巨斧,此斧就如水晶炼制的一般,宝斧转动之际,便有一道蓝芒铺天盖地而来,那蓝芒所过之处,被烧去的冰罩迅速弥补了。

    原承天早料到这妖修不肯干休,以这妖修之能,若是只想去保全这九玄冥冰塔,三灵焰与它比拼下去,难免会灵力耗尽。

    此时正该给它稍施压力,以解三灵焰之困,于是一手持定雷龙珠,一手持定太一弱水,就将雷龙珠急急打了过去。

    在这虚魂道中动用雷龙珠,自是无法引来天雷,不过那雷龙珠毕竟是雷龙内丹,其质坚硬无比,纵是当成一件普通法宝,也端得不可小视了。

    此宝打出之时,原承天已暗加“玄,风“二字真言,是以雷龙珠去势之疾,已难用言语形容,妖修修为虽是堪比羽修之士,也难逃此劫,胸前早中了一击,那件法袍冰屑纷飞,已被击损了一处。

    妖修受此一击,心中愤怒之极,就随手将手中水晶巨斧祭了起来,斧上蓝光凝成一束,就向原承天射来。

    这六级妖修的法宝神光自是非同小可,原承天虽是早有准备,也是心中栗栗,手中早就备好的太一弱水就往空中一罩,一道水幕刹那而成,将那巨斧的法宝神光隔在外围。

    不过这法宝神光毕竟是由六级妖修而发,就见神光与太一弱水相持片刻,“嗤“的一声,那神光中的一道锐芒就击破了水幕,向原承天头顶落来。

    原承天此一惊非同小可,就连这太一弱水都禁不住此宝神光,这六级妖修的境界,实在是恐怖之极。

    好在他祭出弱水之时,早将灵蛇铠甲祭出,而神光的锐芒临到头顶时,也是强弩之未了。就见铠甲中的白蛇伸出长舌一卷,就将那道锐芒吞了下去。

    虽是有惊无险,可原承天还是吓出一身冷汗来,他将这弱水一收一放,那被法宝神光锐芒击穿的部分自然不复存在,这弱水浑而为一,又成天下至强至御之物。

    这也是太一弱水的好处,若是寻常法宝,一旦被击损一处,就再难修补,可这弱水秉承水性,瞧来为至柔之物,却是颠扑不破。以至柔而成至强,是其谓也。

    妖修既与原承天斗起法来,那修补冰罩一事也就顾不上了,三灵驱动金锃假焰哪肯停歇,数息时间,就将那冰罩化去大半,离九玄冥冰塔,也只有一里之距。

    这样算下来,再过片刻,三灵就可冲到冰塔之前,而离那妖修也是更近了。

    原承天也知近了冰塔一分,就多一分的危险,这冰罩不仅是将这冰塔护住了,那妖修也是近不得前来,若是将这冰罩尽去,众灵与这妖修之间,也就再无阻碍了,因此,势必要动用全身解数,方可将这妖修死死缠住。

    他向雷龙珠招了招手,雷龙珠疾飞而回,只是此珠虽是犀利,妖修防它不得,可此珠在六级妖修面,这威能也就不足道了,当此之际,需得再祭其他法宝。

    于是左手再施法诀,引那无界霞光下来缠定了妖修的元魂化物,右手则托出定天鼎来。

    这定天鼎若在凡界使用,自是威力绝伦,纵是这妖修有六级境界,也不敢掉以轻心,然而这虚魂道中毕竟灵气不足,能否显出这定天鼎的威能来,尚在两可之间。

    就见那定天鼎祭在空中之后,就有丝丝蓝光急速向鼎中汇去,自是将这虚魂道中的阴寒之气收拢了过去,原承天便觉得身子一暖,不由又惊又喜。

    看来在这虚魂道中祭出此宝,又有另一桩的好处,那就是此处地域既不算阔,所蕴灵气自然也是有限了,如今这阴寒之气被定天鼎收了去,不光那冰罩的灵力大减,就连妖修的修为也必然要受到影响了。

    妖修果然将眉头紧皱,忽的伸出手来,就向空中的定天鼎抓去,它手中的蓝芒连连闪动,自然生出极强大的吸力来,原承天虽有定天鼎秘诀御控此鼎,也觉得那鼎摇摇晃晃,大有向妖修倾倒之势。

    原承天急急再用鼎中秘诀,就将刚才此鼎吸收的阴寒之气凝聚成团,便向妖修一放。

    就见此团阴寒之气凝成的蓝芒,再加上定天鼎原有的法宝神宝,齐齐向妖修射出,妖修见这两团光芒来的厉害,不得已将手中巨斧一挡,就听得“轰“的一声,两团光芒将妖修连人带斧,都定在原地,那极寒之气就在妖修身周形成一团厚厚的冰层,将其生生冻住了。

    只是这妖修原是修的至阴**,怎惧之寒气袭体,身子只是微微一晃,身上的冰层便是分崩离析,又怎能冻它得住。

    妖修经此一击,更是恼怒,大吼一声,就将巨斧向空中掷去,将无界霞光抵住了,那腾出来的元魂化物便向原承天与诸灵击来。

    此物为妖修本命之宝,自是非同小可,刚才妖修以此宝抵挡无界霞光,实有杀鸡动用牛刀之嫌,此刻总算醒悟过来,终将此宝用来对付众人了。

    那蓝色珠子升到空中,就有无限蓝光落下,这蓝光丝丝缕缕,瞧来也煞是好看,而这无数道蓝光落地之后,就听得“喀喀“响个不停,那冰罩又加厚了一层。

    不仅如此,原承天就觉得一股极寒的气息袭来,那太一弱水竟也是无法抵挡,原来这太一弱水虽能抵御世间诸宝,可对这无所不在的寒气,却又从何御起?

    原承天就觉双足先是一麻一痛,紧接着这麻痛之意就在顷刻间袭遍全身,从身上各处皆传来“喀喀“声响,竟是将整个身躯都给冻住了。

    身子既是不能行动,法诀自是动用不得,那无界之剑也是不能用了,就见妖修将手一招,无界之剑就缓缓落下,眼瞧着就要落在妖修手中。

    原承天心中大急,好在身子虽是不能动弹,可这无界之剑毕竟是自己的本命法宝,自可用心神御控,于是忙忙动用禅识,就将那无界之剑一收。

    妖修冷哼一声,一只手仍是抓向定天鼎,一只手则是抓向无界之剑,是想将这两件法宝齐齐收进囊中了。

    原承天急急运用体内真玄,就此形成真玄之火,以冲击身上寒冰,然而这真玄之火却撼动寒冰不得,恐怕除了那道金锃假焰之外,世间再无其他法宝能破此寒冰了。

    原承天的禅识虽是强大,毕竟在修为上差对手两个境界,短时间里能抗衡一二,已是侥天之幸,若是长时间僵持,必定是不敌了。

    就见那见宝物一点点向妖修移去,而法宝离妖修越近,那吸力就更加强大,原承天既不能破冰而出,更不能护此法宝,这战局实是危如累卵。

    三灵瞧见此景,也只好先不去管破开冰罩之事,忙将金锃假焰向妖修射来。妖修哈哈大笑道:“来的好。“

    他的双手已无余裕,便将大口一张,居然就将这金锃假焰吞进口中去,让诸灵瞧得目瞪口呆。

    这金锃假焰明明是此妖修的克星,又怎得能吞此焰入腹?

    就见点点金光从妖修的鼻中冒了出来,随即消失不见,这金锃假焰果然是被妖修生生吞了下来,而再去向这妖修瞧来,不但安然无然,反倒精神百倍起来。

    原承天心知肚明,这妖修因所修心法过于阴寒,身子阳气不足,故而才冒天下之大韪,将朱雀分身也困住了,便是想借这朱雀的至阳之气,来补其修为的大缺陷,如今这金锃假焰虽是厉害,却在此妖修境界的承受范围之中,自然不会受损。

    而妖修得了这口金锃假焰的阳气,于其修为也是不无小补了。

    既是想通此理,原承天就向玄焰急急传过音讯去,叫道:“不可再向此妖出手,只管尽速打开冰罩,毁此冰塔。唯有朱雀分身,方是此人对手。“

    玄焰将原承天的传音说将出来,其余二灵才知道自己刚才犯了大错了。

    就见妖修哈哈大笑,手中法诀掐定,那空中的蓝色珠子再施神威,将原承天又冻了一层,若非原承天修为还算了得,又有灵蛇铠甲护体,这寒气一旦侵进体内,这肉身就是要不得了。

    三焰忙将金锃假焰再次合成出来,仍向那冰塔外围的冰罩破去,可惜那冰罩有空中那粒蓝色珠子加持,却比刚才强了一倍有余,这破冰之势可就比刚才缓慢得多了。

    而妖修见胜劵已然在握,心中不免得意起来,干脆就不理会无界之剑,反将这空出的手去向三灵焰抓来。

    这妖修的修为连原承天都抵受不住,何况三灵焰,“嗖“的一声,修为最弱的青鸟就向妖修飘了过去,任它在空中如何挣扎,又怎能止住这被吸之势?

    这青鸟一旦被控,那金锃假焰自然也是无计合成了。

    是以这妖修便以一人之力,稳稳的掌控住了局势,原承天与三灵焰,自是陷入绝望之境。

    而此刻从冰塔之中,轻轻传来一声叹息之声。

0552章 试燃元神引太一

    听到这声叹息声,碧焰便是一怔,玄焰却是神情茫然。灵焰生来本无七情,可碧焰修行有成,略具道体,于喜怒忧思悲恐惊之中,已生喜,怒,悲之情,是以听到这叹息声中的凄惋之意,便生悲情。

    而玄焰唯知喜怒,不懂其余,听到这塔中朱雀化身的叹息,自是无喜,更是无从怒起,故而神情茫然无措。虽觉心中有悲威之意,却是稍纵即逝,极难捕捉了。

    妖修哈哈大笑道:“朱雀,我因你之故,而得来这无上机缘,如今四大灵焰之中,竟是来了三个,此皆拜你所赐。“

    朱雀并不理它,而是轻声吟道:“乾坤既成生太一,此火亦在心中寄,若得无上玄妙诀,翻天覆地不为奇。“

    这朱雀的声音甚是稚嫩,听来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般,只是这声音中自有一股无上威严,令人油然而生拜伏之意,这自是因为朱雀本为天下共主之一,万物因之而生,是以朱雀便是万物之母了。

    而仙修之士,虽修的是逆天忘情之术,可这心底对天地的敬畏,任你如何修行,却是再也抹杀不得,而若是敬畏天地,又怎能不敬畏朱雀二三?

    只是那妖修却非道体,便具灵智,那心中的一股愚强之意却是天生地长,心中的第一意志便是求食求生,于这天地之威却不怎么放在上心,这也是这妖修胆敢困住朱雀的缘故了。

    因此朱雀轻吟此歌来,在场的诸人诸妖诸灵,所感自是不同了。

    原承天听到“此火亦在心中寄“时,心中便是大动,值此紧要关头,朱雀出声吟唱歌谣,自非无因,必是想相助诸人一臂之力了。而低头细思这段歌谣,原承天已是有些觉悟。

    他知道朱雀既说出“此火亦在心中寄“之语,那么必然会有下文,只是朱雀既然是被困九玄冥冰塔,灵识神念一丝儿也无法施放出来,否则早就破塔而出了,而若是只凭口述妙诀,却不怕被这妖修听了去?

    就听那朱雀果然再次说出一番话来,只是这段话发言古怪离奇,哪里是凡界人类语言,而因其无法动用灵识神念,若想从这番话中寻到其隐藏奥意,也是无迹可循。

    原承天虽知这是朱雀在向他传授无上秘诀,以脱此困,却实是无法听懂这古怪之语。正自苦恼,那朱雀又急急说出一番话来,只是这次却是用昊天一种常用真言说来,原承天自是听得清清楚楚。

    看来这朱雀果具极大神通,已然是知道自己九世历劫的经历了,否则便不会用这昊天真言与他沟通。那妖修虽是六级,自然有极强玄承,可毕竟未入昊天,又怎知这昊天真言。

    而这昊天真言说的明白,朱雀所说的第一段话,实为太一神火的运用之法,可若想明悟此法,却需以这昊天真言为媒。

    原承天当下不假思索,便依着昊天真言所指步骤去领悟那段古奥秘法,忽然之间,就觉脑海之中出现一段四斫文来,这段四斫文笔画如剑,正是四斫文中的最高深的剑文了。

    剑文既为四斫文中最古奥之文,以原承天此刻玄承,自然是参悟不透了,好在那昊天真言已说的明白,此文也不需明悟,只需依样画葫,自有莫大惊喜。

    既是那朱雀指点,又怎会错了,原承天当即吐气开声,就将那四斫剑文念将出来,这段四斫剑文,不过是十六字罢了,而其吐字发音,昊天真言已标注得明白,原承天自是一字不错,一音不改,清清楚楚的念了出来。

    念出四字时,原承天就觉得心底极深处便是一热,那处所在本是修行时再也顾及不到的,是为一处死脉,不想这死脉之中,居然亦蕴生机,莫非真的便是“此火亦在心中寄“?

    那太一神火,真的是人人皆具吗?

    等念出八个字时,这热意便向那丹田一窜,那丹田之中的真玄就好比干柴,被这热意一引,顿时就熊熊燃烧起来,此番的真玄之火,却是与平时不同,其性虽温,却是无物可撄,就觉得身上覆着的厚厚寒冰随之而化,也就是半息之间,就全部化成一团雾气去了。

    念到第十二字时,这团心中之火就从体内窜出,只是目力哪里能瞧得见,唯在禅识之中,可知有这样一线无上玄妙灵火,径直向九玄冥冰塔冲去。

    而此火所经之处,那冰罩怎堪一击,真的就如同便是烈焰融雪一般,急急的退去了。那火瞬间便已在冰塔之前。

    此时那把无界之剑与青鸟,离妖修之手,也不过丈许之远了,只是原承天既知有破敌之策,自是胸有成竹,这一剑一鸟就算暂时落入敌手,又有什么打紧?

    只是他心中唯一的疑惑便是,这团玄妙灵火,真的便是太一神火不成?

    第十六字刚刚念罢,就灵火就窜进塔中,这九玄冥冰塔可算是羽修级的法宝了,可又怎能挡住此火。

    那妖修虽是知朱雀与原承天在捣鬼,可这灵火却甚是奇妙,它将灵识尽力放出,又怎能探到一丝,在场诸灵之中,唯有那蚄焰仰起头来,目光所循路线,正是那灵火所经之处。可见此灵亦是能瞧见此火了。

    而青鸟虽在与妖修的法力之中极力挣扎,也将脑袋转了过去,去瞧那灵火所经的路线。

    三灵之中,唯有这灵焰毫无感应,只是怔怔的瞧着冰塔,神情之中无喜无悲。

    就见那灵火窜进冰塔之后,哪消片刻,就见塔身微微一颤,有那无数道金光从塔身上散发出来,此光极其耀目,便是原承天也有些禁受不住,只是将目光偏移过去。

    这金光难不成便是天下万物之源的太一神火,原承天虽然极想窥知祥情,却又怎敢轻易拿禅识去试探,不过仅从这声势而论,这塔中朱雀化身因修为不足,这太一神火的威能,只怕连万分之一也没能发挥出来。

    虽只是万分之一的威能,可那羽修法宝也是不经此火一灼,这太一神光的真正威能,在令人无限向往之余,也不禁生出无限的敬畏之情来。

    而那道金光过去,九玄冥冰塔却是踪影全无,只见空地上立着一名女子,也不过是初级真修的修为,瞧上去年龄约在十七八岁,生得清丽俊逸,只是却有两道细眉斜插入鬓,便显出十分的威严来。

    此女既是朱雀的化身,虽是修为甚浅,可那朱雀傲视天下的气度,却也带出七八分来,场上诸人,又怎敢直视。

    朱雀瞧向原承天,微微颌首道:“道友玄承无双,朱雀借道友一点元神之火,才能破塔而出,这个恩情,朱雀记下来。“

    原承天道:“全是前辈教化之功,玄妙之力,晚辈举手之劳足挂齿。“

    朱雀微微一笑道:“只是你需记住,你虽得我太一神火真言,却也是因我在此,方可御使,若是本座不在此处,你那元神之火,却也无用,日后对敌,切不可擅自动用了。“

    原承天何等灵慧,他原本就大起疑心,觉得自己的元神之火与太一神火差距极大,此刻终得明悟,原来人身而具的元神之火,不过是太一神火的一星半点罢了,人因此火而得生命,无此火而元魂必灭。

    自己用这一星半点的元神之火,不过是将朱雀身上的太一神火激发出来罢了,真正的破塔之力,是为朱雀本身之能,与自己却无多大关系。

    朱雀再将妙目一转,就转到了妖修身上,冷冷的道:“你这孽障倒也大胆,竟敢囚禁本座,便是你将我炼化,你以为你就能得到太一神火了吗?“

    妖修嘿嘿笑道:“小姑娘不要胡说大气,虽是你出身高贵之极,可惜你此刻毕竟是真修之躯,你怎样脱困,便会怎样再被我囚住,待我料理了这些闲人,再与你说话。“

    妖修此言虽说的硬气,可已是心旌动摇,原承天便趁此时机,抬手将无界之剑和青鸟招了回来,手掌一抬,便将斩兽仙刀取了出来。

    这斩兽仙刀虽是妖修克星,可威能不过百丈,刚才因有冰罩拦阻,也不便取出,此刻九玄冥冰塔已毁,冰罩已消失不见,正该让此宝显显威风。

    朱雀瞧见原承天手中的木盒,不由嫣然一笑,道:“道友虽是真修之躯,倒也福缘完足,这件宝物,怎也落在你手中。“

    妖修目光一转,也瞧定了原承天的手中木盒,那身子就轻轻颤抖起来,就觉得今日之事,真个儿是荒唐无比。

    今日之对手,最强也不过是九级真修,本该弹指间就可诛杀尽绝,可却哪里想到,此间的对手,却是个个难缠。

    那朱雀来历非凡,也就罢了,就连这位仙修之士,居然也有大能法宝层出不穷,此刻又取出这件天下妖修最大的克星来。

    只是困兽犹斗,此妖修既知今日无幸,便只有横下一条心来,大不了拚个鱼死网破罢了,自己毕竟是六级妖修,难不成还拼不掉对方一条性命?

    口中高声唱出一道法言,就见那空中的蓝色珠子急速转动起来,整个虚魂道刹时就漆黑一片。

    而就在众人感到眼前大暗之际,人人皆感受到一股极强灵压扑面而来。这妖修竟是拚着耗尽元魂化物灵力的危险,亦要与诸人死斗到底了。

0553章 为人不可轻许诺

    原承天知道朱雀化身虽然破塔而出,可朱雀化身毕竟修为极弱,她先前既能被这妖修所困,此时自然也是难敌妖修的全力一击,此战仍需自己做为主力。

    当下就将太一弱水再次祭了出来,只是此水刚才被妖修的法宝神光突破过,此时重施,不免心有余悸,于是同时施出真言之域来,将自己以及朱雀化身,二大灵焰同时罩住,以为万无一失之策。

    果然,弱水与真言同施之后,那妖修的灵压再强,也是感受不到了,那妖修的元魂化物法力虽是强大无匹,也决不可能突破这弱水与真言的两大防御之术来。

    只是连祭弱水真言之后,便也是等于困住了自己的手脚,这斩兽仙刀的威能自然也被这弱水弱真言所限,就此成为只能挨打不可还手之局。

    就听那朱雀漫声言道:“道友,既有太一弱水这件防御至宝,何需域字真言?“

    原承天无奈的道:“此水先前被妖修所破,在下不免心中忐忑。同时晚辈也有一事不解,昔日晚辈在冥界与一位修为远高于此妖修的鬼修对敌,此宝尚可支撑,为何此时却是不济了?“

    朱雀笑道:“道友有所不知,此水之所以威能不彰,便是因为我在此处的缘故,这世间诸种水属之物,皆要被本座的太一神火所克,道友不如且用域字真言将我罩住,将自身隔于域字真言之外,便可大施手段了。“

    正所谓一言惊醒梦中人,若非朱雀提点,原承天怎知这太一弱水,还有这般的弱项。这世间诸物,果然是相生相克,便是弱水这般天下至宝,也脱不得这天地法则去。

    不过原承天心中仍有疑问,不趁着这大好时机向朱雀请教,更待何时?

    便道:“这妖修亦是修得至阴功法,而太一神火则是至阳之物,为何这妖修的修为却不曾见有所衰减?“

    朱雀莞尔一笑道:“若非有本座在此,道友认为你能禁受得住这妖修的一击吗?道友虽有跨境诛敌之能,可差了两个境界之多,又怎能是它的对手?而你先前不曾与这妖修对敌,怎知它的修为有无衰减?“

    原承天这才恍然,此妖修既是六级,那便是相当于羽修之士了,虽说妖修的实力,总是比仙修之士略逊少许,可今日一战,却分明没有感受到多大的压力。自己先前却误以为是自己的修为提高了,现在想来,不由汗颜。

    只是若将朱雀禁住了,太一弱水虽可恢复其极强的防御之能,那妖修的修为同样也是不受影响。却不知在消除太一神火同样的影响之下,却又是孰强孰弱?

    好在这种影响却是在自己可控的范围之内,那妖修纵是觉得自己的实力恢复,也是在自己出手之后。如今就端看这斩兽仙刀的威能,能否抢在妖修觉醒之前如何发挥了。

    而就算此举大有风险,也是不得不为,否则又如何在这虚魂道中脱困而出?

    于是就将这真言之域一收一放,只将朱雀化身与玄焰,碧焰罩住了,单单将自己择了出来,如此就变成自己独斗妖兽之局。想来虽是觉得势难抵敌,可仗着有斩兽仙刀在手,未免就是必败之为。

    这真言重布之刻,手中的斩兽仙刀自然也同时祭出,那木盒微启之时,盒中的光球就大有迫不及待之意,看来是这妖修的浓重妖气被此宝感受到了。

    原承天法言一出,光球就窜到高空中,这虚魂道中原本被这妖修内丹所发的灵息压的漆黑一团,因此这光球乍现之后,自是耀眼之极。

    光球在空中一转,其中的眼珠就睁了开来,然而此次这宝物却不急于射出那道红线来,而是从目光发出一道白光,直直的向妖修射去。

    这白光应无伤人之能,原承天以禅识探查,觉得这此光亦是如同灵识,禅识一般,却不知此宝发出这道白光,是想探明妖修的修为还是另有玄机。

    不想那妖修见这道白光扫来,“呀“的大叫一声,就将那元魂化物急急一收,转身便逃,它的步履好不沉重,这般转身便逃,那大地复又剧烈震荡起来。

    只是这白光速度之快,怎是妖修的遁速所及?看来也是这妖修见了此宝后心中手足无措,这般逃命也只是本能之为,并非有过一丝的深思熟虑。

    是以此宝所放的白光立时就将妖修罩住了。

    妖修被这白光一罩,却是动弹不得。而白光所射定的位置,正是妖修的丹田所在。而原承天至此才恍然大悟,原来法宝射出的这道白光,却是照定了妖修的元魂。既是元魂被这白光摄住,妖修纵有惊天神通,也是施展不得了。

    先前此宝诛杀群兽之时,却不曾动用这个手段,看来这法宝果然是自具灵智的,可以择兽而施。等闲灵兽,就不必动用这绝大绝通了。

    白光罩定妖修之后,光球方才将那道红线射出,这红线在妖修身上一扫,便将妖修身上的法袍扫的粉碎,不等这红线再次扫来,妖修就大叫道:“大修饶命。”

    原承天叹道:“你囚困朱雀,此罪已达天听,我纵饶你,天不饶你,奈何?”

    就见那法宝红线再次扫去,妖修的肉身便被扫去了大半,那剩下之物,在地上堆了一小堆,晶莹剔透,光彩照人,却也不知是何种物事。

    可叹这妖修不知经多年岁月,才修成这六级妖修之能,在这幻域之中,也算是可以纵横无忌了。却不想今日撞见这命中的克星,纵是有天大的神通,也是施展不得。白光扫来,元魂被钉,红光扫来,肉身皆损。

    就见那粒蓝色珠子,就挣扎着想从白光中逃脱出来,可是这白光分明是所有妖修元魂的大克星,纵这妖修的境界再高两层,又怎能逃出?

    原承天见这妖修肉身既损,再无伤人之能,忙向光球传去法言,让其住手,若是毁去了这粒妖修内丹,岂不可惜?光球便将白光收起,停在空中。

    原承天将域字真言收了,将朱雀等放了出来,朱雀拱手道:“恭喜道友斩此妖修,又得这妖修内丹与九玄寒晶,道友福缘,无人能及。“

    原承天道:“此物之名,晚辈闻所未闻,却不知有妙用,正要请教。“

    朱雀道:“此妖修修的是九玄至阴神功,此功法虽有莫大缺憾,可修此功法者,那体内积月累,就会生出这九玄寒晶来,此物至坚至强,若能制成一器,必可与昊天之宝争衡了。你想来,那九玄冥冰塔不过是得了这寒晶的一点玄气,就能阻住碧焰与玄焰了,这九玄寒晶之可贵,也就可想而知。”

    原承天点了点头,问道:“这至寒之物,又将如何用火,若是不能用火,又该如何制器?”

    朱雀道:“此物别说是等闲之火,便是四大灵焰之中,也唯有金锃紫焰可以将其炼化。是以若想炼化此物,非本座的太一神火不可。”说罢将一双妙目瞧定了原承天,却是微笑不语。

    原承天既听朱雀此言,便知她有相助之意。然而若想请朱雀出手,又哪里那么容易,想来这朱雀必有要求了。

    而想来朱雀的要求,必定极难,若这世间是连朱雀也办不到的事情,自己又如何办到?想到这里,也是微微一笑,先将那妖修的内丹收了,又取出一只玉瓶来,随手制成一个物藏,就将这九玄寒晶收入瓶中。

    朱雀是天地至灵,万物共主,怎不知原承天所思所想,就见她面露笑容,又微微的点了点头。

    只听她道:“要知道便是仙修大士,听到可邀本座相助炼器,也必然是大动于心的。而道友虽是面临极大****,却是心境如铁,本座若非亲眼得见,怎敢相信道友只是九级真修之为。”

    原承天忙道:“实非晚辈已修至太上忘情之境,只因晚辈思来,这世间之物,怎能尽有?而越是珍贵之物,越是难得,晚辈自忖修为低微,只敢望份内之物,若是超出能力所及,却又生出痴心妄想来,岂不是徒惹人笑。”

    朱雀点了点头,道:“这番话语,足见道友在红尘历练,大有所得。这世间的诸多仙修之士,总以为只要跳出红尘去,一味的静心苦修,就可得成大道。却不知那世道人心,亦是天地莫测之机,若不懂人心,又怎达天道?世人庸庸,往往反其道而行之,足以令人扼腕了。”

    原承天肃手恭立,正色道:“前辈所教,晚辈自该铭刻于心。”

    朱雀笑道:“我知你心意!你定是以为我既肯助你,必有所求,而本座所求之事,又哪里能容易了?道友是以不肯轻许一诺,也是老成之举了。”

    原承天汗颜不已,苦笑道:“前辈洞烛万里,晚辈那点小小的心思,又怎能瞒过前辈去。”

    朱雀道:“道友深知已能,强抑贪欲,那自是极其难得,本座怎能怪你。好在本座亦知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之理,又怎肯让你为难,本座所求之事,自是在你能力范围之中。”

    原承天听了此言,更是羞愧了。想来朱雀自是知天达命,深知天机变化者,又怎能妄以极难之事相加他人,想来倒是自己过于小心了。

    急忙施礼道:“前辈既出此言,晚辈怎敢再拒,前辈但有所托,晚辈自该尽力完成便是。”心中不免好奇起来,这朱雀所托之事,又是如何?

0554章 天地生我怎无依

    朱雀幽幽叹息一声,道:“本座生性争强好胜,此次****凡界,也算是咎由自取,如今这数千分魂散落各处,也是天意如此,怨不得别人。”

    原承天虽是极欲知道朱雀遭遇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此事既涉天机,又怎敢随便打听?昔日九珑不过是以天算神课测出诸人的命运,与大道天机绝无所涉,却也因此遭受天惩。朱雀遭遇,自是事关天机核心秘奥,若是被他人所知,此人又哪里逃脱得去?

    而观朱雀之言,也是小心翼翼,绝不敢将一丝讯息放出,只因那朱雀就算误泄天机,因其为天下共主,或可不受天惩,却不是连累了原承天?

    是以原承天也不敢插言,只在一边肃立静听罢了。

    只听朱雀又道:“好在此次本座虽遭大创,总算在最后一刻警醒过来,是以这元魂也不过分成数千罢了,若是这分魂裂成万数,只怕……而这天地之间,若无本座,自是要天翻地覆了。”说到这里,就将一双愁目瞧定了原承天,似乎不敢肯定此言是否已涉天机。

    而原承天听到这里,就觉得全身剧震,只因这朱雀的遭遇与大修所历何其相似,难不成这两位大修所经竟是一件事体?而此事又究竟为何?

    然而这件大事原承天又怎敢去想,便是脑海中匆匆闪过一念,也急忙定性驱散了去,再不能让其留驻心念之中的。

    朱雀话中说的明白,朱雀是因临时收手,从而虽受重创,亦比昔年那位大修减轻不了,而大修分魂何止万数,可见大修因此事所创之深了。

    两者受创程度不一,差别也是巨大无比。只因而分魂分裂的越多,其修为自是越弱了,大修分魂所裂之数既然是千千万万,那么每缕分魂自然不存片刻记忆,唯有从头修起。

    而朱雀因受创较轻,那么每缕分魂便如面前这朱雀分身一般,不仅仍存记忆,而且还具备真修之为。最重要的是,这具朱雀分身明白自己的来源,并且有重回本身之志,比之那位大修,可就幸运的多了。

    这世间像原承天这样的大修分魂,可谓不计其数,却因分裂的太多,每缕分魂绝无前世记忆,只能建立起各自的独立意识来,方能存活于世。

    这对每缕分魂来说,可以说是就此获得性命,也算是一桩福缘了。而对大修而言,自己的分魂各自独立成人,自身则是烟消云散,形同魂消魄散,其实是大不幸了。

    至于大修分魂彼此吞噬之后,可以增进修为一事,原承天此刻想也得明白。这应该是大魂行将魂碎之际,所植入的一丝执念了,其目的自然是为了使这诸多分魂重聚一处。

    只可惜就算日后这万万千千的分魂重聚,却也等于是换了一人,至于此人是谁,则是谁也难以预料。但这位大修原先的记忆,则是再也唤不回来。

    另一件极重要的事体,就是朱雀的最后那句话了,那位大修的修为或许高于朱雀去,但其对天地的意义却未必能及得上朱雀。是以朱雀才会说出,“这天地之间,若无本座,自是要天翻地覆了。”之语。

    只因这朱雀若逝,则太一神火必然因此消失,这太一神火既是万物之源,天地若失其火,则必是覆灭无疑,就如同那天外灵域一般,化成千千万万的碎片留存于世。

    而既然人人体内,都蕴有太一神火,想来朱雀若逝,则人类亦是不复存在了。

    原承天沉吟良久,缓缓的道:“天地可失万人万物,前辈绝不能有失,这个道理,晚辈自是明白。”

    朱雀既是通达天地幽微,自己的来历出身,想来她必可测算出来,是以朱雀虽是闪烁其辞,却也料定自己能听得明白。原承天甚至突发奇想,觉得自己今日在这虚魂道中与朱雀相遇,说不定亦是天机,否则换了其他修士,若想在朱雀不泄露天机的情况下,将此事分说清楚,又哪里能够?

    朱雀道:“据本座所知,在这座天一幻域之中,另有两道本座分魂,若是本座能与她们相遇,其修为就可急速增长了。然而以本座此刻修为,又怎能在这幻域中行动。”

    原承天已明朱雀之意,便道:“若前辈不弃,晚辈有座琅嬛金塔,足可藏身修行。”

    朱雀心花怒放,笑道:“若蒙收容,本座自是感激不尽。只要这三道分魂重聚,本座便是玄修之躯,这天下处处就可去得了,到时我遍访诸界,自会复得原身,而道友之功,必在首位了。”

    原承天摇了摇头,道:“晚辈实不敢居功,只因前辈万金之躯,事关天地万物存亡,晚辈略效绵薄,那也是救自己的性命。”

    朱雀叹息不已,道:“听你之言,再想今日之事,便觉得我与你之遇,莫非便是天意?本座虽为天下共主,可至今方知,这天意高深,便是本座,怕也只能解其一二罢了。”

    原承天将金塔取了出来,朱雀微微一点头,却并未入塔,而是忽的转向玄焰道:“玄焰,你有话要说?”

    在原承天与朱雀化身对答之际,那玄焰的目光就不刻不移的瞧定朱雀,只是因它七情不具,心中之事,却难发于面,那神情便有些茫然。

    听到朱雀对它说话,玄焰甚是欢喜,急急问道:“朱雀大人,朱雀大人,我只想问你,我是不是由你而来,你与我究竟有多大的关系?”便将一双火红双目瞬也不瞬的瞧定了朱雀。

    朱雀怎不知玄焰的心情,却不急于说来,而是沉思片刻,方缓缓道:“玄焰,你不必着急,听我慢慢道来。天地初生,便生太一。万万年后,有人痛感此世界戾气过重,实非善地,乃发大愿心,欲再修世界,这便是天外灵域了。”

    玄焰道:“原来这天外灵域是由此而生,这个世界怎么就不好了?”

    朱雀叹道:“人心不足,杀戮遍地,又怎的好了?”

    玄焰默默点头,道:“若这这般说来,果然是不好。”

    朱雀道:“那人既立大愿心,想重建世界,便来求我同去,只是这个世界却是离不得我,我又怎能去得?于是便生金锃紫焰,以助此修。那紫焰虽不能生万物,亦有逆天造化之能,自是可助那人一臂之力的。”

    说到这里,又是一声叹息,道:“只是紫焰去了天外灵域之后,虽建成灵域,可到头来那灵域终是崩塌了,而紫焰从此不知下落。”

    原承天自是知道这金锃紫焰的由来,如今听朱雀亲口述及,那自是再无疑问了。

    玄焰将小手向碧焰一指,道:“碧焰自也是由你而生。”

    朱雀瞧着碧焰,微微一笑道:“我既是主生万物,可谓是席不暇暖。有一日心中一动,便生出这碧焰来,专让它去管草木滋生,不想它却甚是顽皮,只管了数千年,便逃到这天一幻域躲懒,它余下之事,少不得亦由我来管起。”

    碧焰听了亦是一笑,道:“母座,并非小的躲懒,实在是母座大能无双,那草木滋生,已是有序,我若强行料理,反倒是误事了。更有那仙庭中人,日日劳我去滋养奇花异果,可谓是烦不胜烦,哪里有这幻域清净。”

    朱雀笑道:“我也不曾怨过你,你怎么倒报起屈来?也罢,你在此地正好修行,只是日后少不得还是要在仙庭见面的。”

    玄焰听这二灵说话,语涉亲呢,就觉得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也不知是羡是妒,更急于想知道自己的来历了。然而越是心中极盼予闻,反倒不敢提起,生怕会得了个不确之信。便道:“那么青莲冰焰,又是如何?”

    朱雀道:“那青莲冰焰,原非吾子,乃是那火凤火凰亲生。不想有一日我与火凤相遇,斗法之余,两气相合,又生出青鸟来,此青鸟亦蕴青莲冰焰,只是青鸟的青莲冰焰其威能不过冰焰原身的百分之一,不过青鸟既蕴两大灵禽之气,其前途或是不可限量了。”

    玄焰兜兜转转,总算将诸焰的来历完遍,终是要轮到自己了,它的目中玄焰之火闪了闪,缓缓道:“那么我呢?”

    朱雀凝神瞧着玄焰半晌,终于摇了摇头,道:“这世间之事,本座可知一二,却有八成非本座所知,因此玄焰的来历,本座实是不知。”

    玄焰听了此言,也不说话,只是将小脑袋点了两点,朱雀见它神情,也是嘿然无语,将身一掠,自去金塔中歇息。

    碧焰比灵焰修为更高,于世****心亦是略懂一二,见到玄焰顿失昔日无事不欢之情,心中亦觉悲憾,便道:“玄焰,我那修为之法,此刻就可传你了。“

    玄焰点了点头,仍不说话,碧焰怎知解劝之法,也只是在一旁陪伴罢了,而原承天心中明白,玄焰既是从朱雀这里得不到确信,心中必然不欢,然而那玄焰的心情与凡人怎能一样,实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玄焰只是怔怔的瞧着前方,忽的道:“我昔年在玄焰谷中,有巨禽为伴,倒也欢喜,后来随着主人游历四方,更觉有趣。今日逢到碧焰和朱雀了,原也该更加欢喜才是,却没想到,我怎的忽的觉得,这世间便只有我一个。“

    它的声音渐低,只在口中喃喃的道:“这世间便只有我一个了。“

    原承天听到此言,就觉得心中一痛,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0555章 天道之修何其艰

    原承天这心中之痛了,既是因玄焰所感,亦是为自己而发。看来这幻域事了之后,自该回家探望一番了。否则这胸中郁闷之情,又该何从宣泄。

    或许那家中老父,早入坟茔,为子生前不能尽孝,已是人生至憾,若连死后也不能坟前一拜,更是情何以堪。

    长长叹息一声,对玄焰道:“玄焰,你放心,你的出生来历,我就算踏遍诸界,总要探得明白。这是给你一个交待,也是给我一个交待。“

    玄焰转过头来,哪见愁容,嘻嘻笑道:“主人既是这么说,本老人家怎会不放心,我可得赶快进去瞧瞧,那青鸟见了朱雀,该是怎样的情形。那青鸟虽非朱雀嫡生,可朱雀既然已视它为子,想来它自是欢喜的了。“

    原承天笑道:“去吧,只是莫要取笑青鸟才是。“

    玄焰嘻嘻直笑,却不肯答应,将身一纵,便也入了金塔。

    原承天虽想就九玄寒晶以及内丹等事请教朱雀,却不想立时进去,只因这欢聚离别之情,或喜或悲,总会牵动人怀,倒不如眼不见为净了。

    就在塔外将妖修的内丹取在手中,以观玄之法查看。这妖修等级惊人,这内丹自也是非同小可,如何利用此丹,正该好好思量才是,而在此之前,则必须弄清此丹玄奥才是。

    以观玄之法察看了良久,原承天仍是沉思不定。原来因那斩兽仙刀的定魂白光厉害,这内丹中的元魂也被定在其中,需得先将这元魂与内丹分离了,方能谈得上炼化此丹。

    只是自己的禅识虽是强大,却未必能压制住这妖修的元魂,如此一来,势必要向朱雀请教不可了。

    能将朱雀这位天下共主请进金塔供奉,说来可是莫大欢喜,只恨朱雀寻到二三分身之后,就会离去了。是以这每分每秒,都是极其宝贵,自该珍惜才是。

    想到这里,原承天也进入金塔之中,那边青鸟与朱雀早就厮见过了。只是朱雀与青鸟皆为天下灵物,那悲喜之情也不过是稍纵而逝罢了,此刻瞧来,倒也没什么变化。

    当下与朱雀施礼毕,原承天便将刚才的心中困惑,向朱雀合盘托出。

    朱雀道:“这妖修既是六级,其元魂自是极其强大了,要知道妖修之属,其灵智虽远远不及凡人,可自有一股愚强之性,这在元魂之中反应出来,便是极难压制了。你此刻修为不足,暂可不必动它,等你得登仙阙,达成玄修之境后,方可料理此事。“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晚辈自该谨封其丹,日后再议。只是妖修的内丹怎样利用才好,还请前辈赐教。“

    朱雀笑道:“自来这妖修的内丹,用来制成丹药最是寻常,或可使修为增益,可是在本座看来,这服丹养玄,纵是受益于一时,却是有无穷后患的。万物虽是同禀天地灵气而生,可天地既生万物,自是各有玄奥,凡人以草木滋养其身,寿不过百年,仙修之士既可化灵气而入体,又何必不溯其源,反求其未?此正是本座所惑也。“

    原承天深以为然,道:“前辈所言,果然是天道至理,原来是灵丹妙药,不过是一时的急就章罢了,终究不是天道之修。只是此事晚辈虽曾有所悟,可却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前辈若肯指点迷津,晚辈感激不尽。“

    朱雀先是面露惊讶之色,似觉原承天见识如此之高,大出所料,可忽的想起原承天的来历来,这才点头道:“道友需知,天地既生万物,自然是荣枯有定,生死有常。若有人以其强力变转其道,擅定万物之生死荣枯,则非天地本意了。所谓天地慈悲,也正是如此了。“

    原承天得闻天地至道,虽是既惊且惑,仍是觉得极是欢喜,便道:“只是天地之意,却难宣之于口,那凡人俗子,又怎能理会得?“

    朱雀笑道:“凡夫俗子自是不能理会天地深意,可若你等仙修之士,也只是贪一时之快,逞一时之能,岂不是逆天?需知仙修所谓逆天之说,便是在于仙修之士,常常逞强妄为,视天下万物为已所有,牺牲万物而成长生之躯,如此之为,怎能不是逆天?若你只管修定自身,不取万物一芥,那天地之劫,怎会轮到你的头上。“

    原承天不由恍然大悟,原来禅修不受劫之理,竟是由此而来,那禅修之士,既是不用炼丹制器,又怎会妄取世间一物,由此达成长生之道,自是不受万劫,不堕轮回。

    当下感愧不已道:“若依前辈说来,这长生大道,委实是极难了。“

    朱雀道:“长生大道,自是天下至艰。你若是投机取巧,或可使修为增进远胜常人,可你取万物越多,那所受之劫也就越重了。天地本以煞气提点诸修,只可惜诸修虽畏煞气,却要想尽办法以避此劫,却不知若是真正的劫数,又怎能避得?仙修之士种种取巧之法,只是令人发笑罢了。“

    这一言说的原承天汗如雨下,那躲避煞气之法,自己可是下过苦功的,不想这不过是取巧之法,哪里能瞒过天地的耳目。

    他越想越觉得这天道之修,除了养玄运气之外,其他诸事,皆不可修,几乎是无从下手了,不由苦苦一笑道:“若是依前辈的说法,这仙修之士,又该当如何?”

    朱雀微微一笑道:“本座知道你听过此说后,必定是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了。其实那天道之修,却也并非执一固执,其中自有变通之法的,你只需记住,‘有借有还‘四字便可。“

    原承天知道朱雀必是不肯详说这四字了,便将这“有借有还“四字先牢牢的记在心中再说,想来只需日日揣磨,总能有所体会。

    当下朱雀就让原承天取出九玄寒晶来,笑道:“本座趁此时有空,就替你炼制一器,以完此机缘。至于此器威能如何,道友到时便知。“说罢便是一笑,那笑容中倒有些俏皮之意。

    原承天忙道:“那就有劳前辈了。“

    虽是心中还有无数修行疑惑想借此时问出,却又不敢过多打扰,心中怀着无穷之憾,躬身退了出去。

    此时那边碧焰正向玄焰传授修行之法,这等灵物修行的法术,原承天虽是用不得,却也好奇,便立在一边静听。

    奈何那玄焰虽是瞧起来机灵,可是真正得闻这种修行妙道时,却是不通。碧焰授来一句口诀,玄焰虽是听到耳中,可领悟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而其所出之语,往往是夹缠不清,让碧焰为之气结。

    转眼瞧见原承天笑吟吟的在旁观看,那碧焰气不过,便道:“原道友,这玄焰委实是太笨了,却该如何是好?“

    原承天笑道:“碧焰,你听我一言,你所授心法固然是极妙了,可惜用的却是人类语言,想来这自是你的心得体会了。只是你的心得固是难得,那玄焰却是不知世情的,这修行妙道无论以何种方式表述出来,自是有一层知见障的,更何况玄焰对世道人情极是不通,又哪里能够明白。“

    碧焰点了点头道:“道友说的有理,可是碧焰久在人间,用的自然是凡人之语,却是奈何?“

    原承天笑道:“好在我在一旁听了半日,你所述之理,我大约明白了**,你不如就将此法传授于我,等我日后有暇,再慢慢的教授玄焰罢了。“

    碧焰无奈的道:“也只能这么办了。“

    那玄焰却不知羞,反倒向碧焰挤眉弄眼,然后故意学着那人类的行径,大大打了个哈欠,叫道:“碧焰,你不说你教授无方,反倒怨起我来!算了,本老人家大人大量,也懒得与你计较,我去瞧瞧朱雀如何炼器去也。“

    就此扬长而去,令碧焰郁闷不已。

    原承天忍笑,那碧焰的修为虽并不能玄焰高了多少,却颇有少年老成之像,想来是因为这幻域凶险,所经历之事一多,自然养成其性。而玄焰则是天真烂漫,就如它的形貌一般,分明就是个孩子了。

    当下碧焰就将这灵焰的修行之法授于原承天,以便原承天日后转授。以原承天的玄承智慧,天下诸多心法怎有难得住他的,自是一听便知,而其随口说出的修行妙道,却反而让碧焰目瞪口呆了。

    于是到了最后,反倒是原承天就碧焰所授心法之中,指出种种不足之处来,那师徒的身份也就此倒转过来。

    谈玄论道怎计时间流逝,两日时光弹指而过,若不是原承天想起猎风等人犹在虚魂道外等候,这场论道却不知要到何时了。

    碧焰这二日得原承天之助,于先前修行中的种种微妙之处,自是豁然开朗了,恨不得进此拜原承天为师才好。要知道这修行之法,都是碧焰自悟的,便是朱雀也不曾指点过他,既是自悟之法,又怎能不是谬误重重。

    是以碧焰此时欢颜笑道:“不想今日得遇道友,竟是解我心中无数难题了,碧焰不知如何报答才是。先前的那粒朱天圣果,想来竟是不能表我心中感激,这可是如何是好?“

    原承天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碧焰若因此事萦怀,在下反倒过意不去了。“

    就见碧焰忽露一丝神秘的笑意来,道:“有了。“它话音刚落,原承天就听到“啪啪“之声从另一间门户传来,却是不知是何事发生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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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介绍:
身怀三件昊天之宝,看昔日金仙,如何历劫重修,成就无上大道
    历经五千年苦修,终达金仙之境,名列仙班,
    却因与魔界魁神争斗之际,误毁飞升之殿,遂遭九世轮回之劫,
    前七世或未长而夭,或凡体难修,如今这第九世,已是他最后的机会。
    或再踏仙修之道,或就此沉沦。长生之道,竟艰难如斯。劫修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劫修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劫修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