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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1章 浮塔未现身先死

    那数百名修士堕入九渊地宙之中,就如泥牛入海,再也听不到丝毫声息,云海四周的鬼修之士,对这些同类的遭遇也是置若罔闻,毕竟每次浮塔开启,皆是这般,没有什么稀奇。自烟鹤消失之后,云海四周复又寂寂无声,但想来众修的心里,定是如原承天一般忐忑不安,不如下次异像发生之时,又会又有遭遇不测。片刻之后,却见深渊之中忽有一道强烈之极的金光射出,原承天饶是有神识在身,一时之间,竟也无法窥破这道金光,瞧不出是何物事发出如此光芒。只是本来由玄离子祭出的迷障却被这道金光一射而破,而与此同时,云海四周的修士所设的迷障也同时被金光扫落,这些修士也纷纷现出身形来。只是云海的范围极大,纵是修士们现出身形,也只是影影绰绰,瞧不大真切。原承天环视四周,依稀能看到几名熟人的身影,那自是浮塔会的会员们了。原承天虽能瞧见他们,这些人却无法瞧见原承天,这是因双方的灵识相差太远之故。而在迷障被金光扫落的一刹那间,也有几道目光向原承天这边扫来,只是这些人的目光大多关注在玄离子身上,落在原承天和叶惊海身上的,不过是这些人的余光罢了。原承天有神识在身,自然能感受到这几道目光的主人非同小可,想来皆是如玄离子一般的冥界大修才是,好在有玄离子在侧,这些冥界大修自然不会将原承天这种小卒放在眼里。不过其中有道目光,却在原承天身上停留好久,让原承天好一障心惊肉跳。他虽将自身的仙修之气掩饰无碍,但在冥界大修的阴识之下,却总有几分不自在,而这位冥界大修对原承天青目有加,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却不知此人是否是千阴法师,只可惜原承天虽数次听闻此人的大名,却是缘一面,当然,原承天自然希望,此生也不要与此人见面才好。不过一旦进入浮塔,想不见此人怕不可能,一时间之,原承天进入浮塔的决心也有些浮动起来,虽说浮塔之中宝贝无数,可若是所冒风险过大,进入浮塔是否就是明旨之举?而此时深渊中金光略有黯淡之像,一根粗大的金色石柱缓缓上升,莫非这便是九渊浮塔吗?可此石柱并无门户,又如何进入?叶惊海瞧见原承天迷惑的神情,便轻笑道:“这应该是只是塔尖罢了,只这塔尖,怕就要有数十里长了,至于塔身,实不知有多高多广。“原承天汗颜不已,道:“原来如此,多承道友指点。“玄离子也笑道:“原道友初次见到浮塔现身,自该如此,想我当初见到浮塔,亦是这般惊骇不已。“细看那金色石柱,其质地似乎与天外碎域的材质相差无已,只是原承天先前所见,皆是土壤,而非此石质,不过亦可知九渊浮塔其实与天外碎域有莫大的关系。原承天原就知道九渊浮塔为天外灵域的碎片而化,但却不直不曾细想其因,此时见到这金色石柱,忽觉心中一凛,却是因为想到一件糟糕的事情。那天外灵域本就是世间最神奇的所在,浮塔既是天外灵域所化,那么自然自成空间体系,一旦进入此间,便等于进入了另一个界域了。这便是说,原承天留在冥界之外的灵偶,在原承天进入浮塔之后,就再无用处,无界真言的传字诀固然神秒无方,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具备突两界的威能,一旦原承天进入浮塔,那就和灵偶失去联系了。如此一想,原承天自是心惊肉跳起来,以自己现在的修为,进入浮塔原就是九死一生之举,他先前之所以能安之若素,所依仗的,也不过是先前伏下的灵偶这个后着,如今后招已然无用,自己还该冒险进入浮塔吗?玄离子忽道:“原道友心浮气燥,莫非已有退缩之意?“话音虽不甚高,却甚是凌厉。原承天凛然动容,忽的想到,此时自身其实已无自由,玄离子欲带他和叶惊海进入浮塔,恐怕没安什么好心,所谓欲结纳天龙鬼师云云,也只是一番说辞罢了,其人真正的心意,却是难测。想到这里,原承天先将梵心诀默诵一遍,以安已心,然后从容道:“在下根基尚浅,见此天启奇观,怎能不动于心,倒让前辈见笑了。“玄离子点头道:“有我在这里,自会保你等周全。“话声却是渐缓了起来。原承天暗中叹息不已,修为低下,自然处处受制,那也是无之奈何,却不知何时自己才有吐气扬眉的那一天,如今形格势禁,看来这浮塔之行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金色石柱初时上升甚缓,其后速度渐快,很快就完全显露全貌,却是一根长达六七十余里的一根巨柱,其塔尖已是如此,塔身则是可想而知了。不过原承天仍是心中疑惑,就算浮塔有数百里方圆,其实也不算多大,而四周却有近万名修士,哪怕只进入一半,这浮塔之中也显得有些拥挤,就算塔中有无数宝贝,也可在短时间内被一扫而空,何以玄离子数次入塔,皆是空手而回,莫非这塔内另有玄奥不成?是了,这浮塔既然自成一域,那么就算从外表看起来体积不大,可其中却是另成世界,却不知有多大多广了。既虑此,心中好歹坦然一些,毕竟这浮塔的空间越大,就越容易周旋,否则动辄与那些冥界大修们挤成一处,岂不是自杀之举?忽听有人惊呼道:“塔身出现了,那可不就是第九层浮塔吗?“此刻塔尖已完全升出,塔身自然已显现出来,此塔质地与塔尖无二,亦是金光灿灿,无疑是来自于天外灵域之物。另有人道:“塔尖之下,其实是第一层浮塔罢了,这浮塔与众不同,愈往下愈是艰难,也愈是广大,以我等修为,能进入三层浮塔已是万幸了。“说话之人隔得甚远,原承天也只能依稀瞧出,此二人皆是鬼相级别,其中一人,大致是四五级鬼相,若是此人所言为实,那么以自己和叶惊海的修为,若是跟随玄离子进入九层浮塔,岂不是危险之极?但叶惊海却是神色从容,对其中的风险似乎早有所料,他见原承天欲语还休,便笑道:“原道友害怕了不曾?“原承天轻轻一笑,道:“你又何必激我。既然有机会进入九层浮塔,以我等的修为,岂是侥天之幸,纵有万千危险,又怎能临阵而逃。“玄离子点头道:“如此甚好。“他想了想,又道:“每层浮塔的门户,皆有九渊异兽看守,而浮塔之中,实在是广大无朋,其中门户何止千万,是以每人所遇的异兽也不尽相同,你等二人只需紧随在下,在下自然会带你等安然进入九层浮塔之中,须知每个门户的看守异兽,其威能也不尽相同,若是运气不好,纵是在第一层浮塔遇到强大异兽也是有的。“叶惊海道:“进入浮塔之后,我等二人自会紧随前辈,绝不敢稍离半步。“玄离子道:“如此甚好,在下也是为你等着想,否则以你等二人的修为,能够进入第三层浮塔已是勉强了,四五层之上,那是想也别想。“原承天虽不知玄离子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却也知玄离子此言并非完全的虚言恫吓,若浮塔之中的确是门户千万,异兽无数,那么如何选择升塔的门户,就是重中之重了。玄离子入塔三次,自然是经过的无数的选择,才最终找到一条能安然升到九层浮塔的路径,起码在进入九层浮塔之前,跟随此人是绝不会错的。此时浮塔已缓缓露出第四层塔身来,细观这已显现的四层浮塔,可见第一层浮塔门户最多,约有四十座门户之多,第二层浮塔则有三十六座门户,而到了第三层浮塔,门户只剩下四座了。至于第四层浮塔,竟是不得其门而入,想来只有从内部去想办法了。云海四周的修士们,此时已是跃跃欲试,绝大多数修士,只是想能进入三层浮塔而已,是以对其后的浮塔,并不敢去想,此刻前四层浮塔已现,这些修士们岂能不动于心。但原承天虽是初见浮塔,却知以先前烟鹤引路之威,进入浮塔想来并不会那么简单,他偷眼望去,见玄离子索性重新闭上双目,静心养神起来,对近在身前的浮塔门户视而不见。就在这时,已有数十名修士按捺不住,纷纷御器冲向金塔,这些人中大多数是冲向第三层浮塔,需知浮塔之中的宝物虽多,但塔级越高,宝物的等级成越高,一二层浮塔之中,不过是些寻常宝物,而浮塔千百年方得一现,谁肯进入一二层浮塔去捡些便宜货。更何况从一二层门户之中进入虽是安全,可若是从内部升塔,就要遭遇到看守门户的异兽的,谁又能知道一二层门户之中,不会有强力异兽出现?是以若能择第三层浮塔的门户进入,实是最省事不过的。却见那数十名修士离第三层门户尚有数里时,忽然惨叫连连,竟齐齐堕落下去,刹那之间,就消失在云山雾海之中,与先前的数百名修士,竟是同样的无声无息的消失无踪。叶惊海笑道:“浮塔初现,阴气尚存,这些人莫非都不知道吗?“原承天心中暗叹,此事若非叶惊海说起,起码自已是不知道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修士大多死于贪欲之念,如今浮塔尚未完全现身,已是死伤数百,最后究竟有多少修士能进入此间,活着出来的,又有几人?

0272章 疑云满腹意未决

    见又有修士堕入深渊,四周修士已是难以平静,在惊呼之余,对这近在咫尺的浮塔门户已是视若危途,哪里还敢再有稍动。堪堪过了半日,浮塔又从深渊出升出两层来,这五六两层浮塔皆如第四层浮塔一般,并无门户,而第六层浮塔更是半隐现的浮在深渊之中,而瞧浮塔上升的速度,已是变得极缓了。又过了片刻,浮塔竟是完全停止了。此时浮塔已现身出六层来,第六层虽已大半显露,却有一小半仍留在深渊之中,而最后三层,则是完全隐在九渊地宙之中了。由此可知,这最后三层浮塔的凶险实是不言而喻了,无论是鬼修还是仙修,一旦****九渊地宙,将再无可能去而复返,虽说浮塔自成一域,可与九渊地宙隔离开来,但此浮塔的最后三层毕竟是在九渊地宙之中,其中究竟会发生何种情景,实难预测。只是对原承天而言,他此时需要考虑的并不是要不要进入浮塔的问题,而是要考虑在浮塔之中,如何保得性命。那浮塔上升之势停了许久,也不见有修士上塔,刚才两批修士的遭遇,已给了众修足够的教训,此时此刻,虽然浮塔中的宝物近在眼前,可谁又敢贸然闯入?忽见一名白衣修士翩然飞来,手撑一道白幡,落在第三层浮塔的塔檐上,此人将手中白幡向空中一祭,同时念动法咒,白幡无风自动,射出青黄白三色光芒来。众修正在疑惑,白衣修士漫声长吟道:“天龙鬼师有旨,浮塔内凶险无比,修为低下者不可进入浮塔三层,若是有自恃修为高深者,可先破天龙幡三色屏障,方可证明其身修为有资格入塔。“只听有人笑道:“天龙鬼师倒是好心,只是这世间尽是些不知死活的家伙,这些人纵是从第一,二层进入浮塔,说不得还会寻机进入第三层浮塔的,鬼师的一番好意,只怕要付之东流了。“白衣修士欠身道:“原来是千阴法师,法师此言虽是有理,但家师念及众修修行不宜,又忝为冥界一脉,自该提醒大家才是,至于入塔之后,有人仍是要强行升塔闯关,那也是无之奈何之事了。“原承天偷眼望去,只见东南方云海边缘处立着一名鬼修,身穿宽袖麻衣,形容清古,颇有仙风道骨之姿,其人身后影影绰绰,站着数十名修士,修为高低不齐,不过其中却有三名八级鬼相,五六名七级鬼相,再加上千阴法师本人已是九级鬼相,是以这数十名修士,实已算得上一股极庞大的势力,纵是天龙鬼师亲至,恐怕亦不敢掉以轻心。而白衣修士对千阴法师执礼甚恭,显然也是不敢得罪此人了。虽说以千阴法师的等级,在冥界之中实称不上超级强者,但原承天深知,一名修士的战力,虽与等级系系相干,但玄承,法器更是十分重要,自已以五级真修之身,却能在冥界纵横,并一举诛杀数名等级远高过他的修士,靠的便是无双的玄承以及几件强力法器。千阴法师既称多宝法师,其手中的强力法器自然不少,是以就算是玄离子的等级境界皆高于他,对此人也绝不敢稍生轻敌之心,何况千阴法师一众实称得上人多势众,光是那**名七八级鬼相,就足以令任何冥界大修头痛了。只是千阴法师虽是狂妄,但对隐隐有冥界王者之谓的天龙鬼师,仍是尊敬有加,须知冥界虽有三王为尊,可众人皆知,冥界三王等闲不会出面,是以这冥界的秩序,其实是由天龙鬼师在维持。此次天龙鬼师令弟子持天龙幡前来,以防修为低下者进入浮塔三层,其行动已俨然是冥界主持风范,而此举的慈悲之意,更让原承天大感惊讶。他原本以为冥界之中既是鬼修云集,必定无序混乱,弱肉强食视为当然,哪知道却也隐然自有秩序存在,当然,这种秩序,很可能是因天龙鬼师此人的存在,而得以维持,在天龙鬼师之前,只怕并无强大势力维持这种秩魔序,否则原承天的玄承之中,就不会对冥界留下混乱无序的印像了。不过令原承天感到疑惑的是,天龙鬼师既是龙裔血脉,又何能存此悲天悯人之心,要知道据原承天所知,但凡那些非人类的超级灵物,因自恃血统高贵,对世间其他生灵皆持渺视之心,甚至连取其他生灵为食亦觉自堕身份。是以天龙鬼师此举,颇为出人意表。不过天龙鬼师有此善念,倒是的确能保护许多修士的性命,至于那些不知高低死活,偏要强行越层取宝的修士,那是谁也帮不了他们了。却见千阴法师大袖飘飘,首先越众而出,道:“既有天龙鬼师的法旨,在下亦不敢不从,便由在下第一个来试试天龙鬼师的天龙幡罢了,且瞧瞧在下的修为可有资格进入第三层浮塔。“白衣修士再次欠身道:“法师取笑了。“千阴法师也不御器,只是将袍袖一拂,其身已来至天龙幡前,天龙幡觉察有人靠近,幡上三道光芒同时大亮,照定千阴法师全身。千阴法师浑若不觉,身子徐徐飘动,刹那间已突破幡上光芒,来到第三层浮塔的门户之前。此时千阴法师的一众门人子弟也来到幡前,白幡上光芒更盛,将一众修士齐齐照定,此刻便立时显出众修的修为来。在幡上光芒照耀之下,五级鬼相以下修士皆是面红耳赤,似在极力突破白幡光芒,而五级鬼相以上修士,则安然无事的通过考验。立在千阴法师的身边。经白幡这番检测,千阴法师门下竟有二十余名弟子不得前进,这些修士在白幡的光芒之中,虽是竭尽全力,也不得前进半步,哪怕离浮塔门户,不过数丈之遥。见此情景,原承天和叶惊海也是心惊不已,想来这天龙幡是以修士的等级为评测标准,自已二人虽有法袍摭身,能显出高出本身等级的修为来,可在天龙幡下,只怕就要露出痕迹来。原承天心中恻恻,不免侧身望向玄离子,玄离子既然答应带二人入内,想来必有办法了。没想到玄离子脸上竟是阴晴难测,过了好半晌才道:“没想到天龙鬼师竟出此招,也罢,你等就从二层浮塔进入罢了,想来以你二人的修为玄承,定可突破三层浮塔的,在下便在三层浮塔处等候二位就是。“听到玄离子竟出此言,原承天微觉一怔,他忽然隐隐觉得,天龙鬼师立此白幡,意味深长,恐怕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而既然玄离子并无办法带二人通过此幡,也就只有入内强行突破一途了。那边千阴法师却向白衣修士道:“不敢动问大修阁下,若在下设法将这一干弟子通过白幡,可曾会坏了尊师的法旨?”白衣修士叹道:“以前辈大能,带领弟子通过此幡自是轻而易举,尊师设立此幡,也不过是想提醒众修不可冒险入塔罢了,对众修的行动却无约束之力,只是前辈既带众修通过此幡,务必要保护这些人的周全。”千阴法师淡淡的道:“此节在下自是省得。”他袖出一符来,此符飞到空中,化成一只黑虎,黑虎飞至众修头顶,忽然一张口,吐出一团黑气来,将身下众修齐齐罩住。有此黑气护身,众修顿时如释众负,纷纷越过白幡,来到浮塔门户之前,刹时就进入浮塔,就此消失不见。玄离子喃喃道:“千阴法师果是好狠。”原承天觉出此话大有深意,转身望向玄离子时,玄离子却偏过头去,不与原承天目光接触,其心虚之意,已是彰然。但原承天纵是天纵灵智,也堪不破这短短一句话中的深意,只得罢了。有了千阴法师打头,浮塔四周的修士纷纷启动,向浮塔飞来,那些五级鬼相之士,自然径直前往白幡,一试自身修为,而那些修为低下者,见千阴法师的弟子亦要靠千阴法师施法,方能入内,自然就去了侥幸之心,只得转向二层浮塔的门户去了。二层浮塔的门户足有三十六道之多,是以就算众修云集,亦可鱼贯而入,并无丝毫拥挤之像,不过盏茶工夫,万余名修士已有大半入塔。原承天知道玄离子必不肯施法助自己和叶惊海通过白幡,便向玄离子躬身一诺,道:“我等这就前去二层浮塔门户,还请前辈在三层浮塔处稍候。”玄离子点了点头,忽将手掌一翻,显出两道灵符来,道:“你等将此符贴了,我便可知你二人方位,若有急难之时,也可出手相助。”原承天虽知此灵符一旦贴在身上,未必就是好事,所谓急难相助云云,不过是玄离子的说辞罢了,玄离子赠符的真正用意,却是难知。但大修所赠,谁能拒绝?原承天只得接符在手,沉吟片刻之后,轻轻贴在胸前,而叶惊海亦同时默默的接过灵符,如原承天一般贴在胸前。玄离子神情稍缓,笑道:“你等二人这就去吧,我在三层浮塔恭候就是。”原承天与叶惊海齐齐一躬,转身飞向第二层浮塔门户,将至门户之前,忽听有人低声道:“道友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玄离子所赠之符暗动手脚,就不怕被玄离子觉察吗?“原承天正想跨入门户,闻听此言,不由得全身发冷,循声望去,说话那人不是玄青子却又是谁?

0273章 世间幽微皆学问

    原来用玄离子赠符之时,原承天接到那张灵符的一刹那间,已暗用自创真言,在胸前设制了一道屏障,有此屏障护身,就可防患于未然。要知道玄离子所赠之符虽自云是为联络所用,但原承天于制符一道本是绝顶高手,一见灵符上所印符文,便知此符绝不简单,此符若是被引发,说不定便有性命之忧。而以真言为屏,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难不成自己的苦心孤诣之举,却被玄青子看穿?不过原承天虽是震惊,内心却是丝毫不乱,他自思自己的举动委实已隐密之极,而自创真言设禁之时更是无声息,否则他也不至于胆大到在玄离子面前去动手脚。若是连玄离子都瞧不出破绽,玄青子的修为本比玄离子为低,他又是如何看破?莫非玄青的测天神术已到达洞幽识破之境?而以原承天的玄承看来,玄青子纵是身怀测天神术,亦不可能识破自己的举动,对此,原承天还是颇具信心的。原承天算定之后,于怔营之后露出迷惑的神情来,道:“前辈所指,晚辈着实困惑,还请前辈明示一二。“玄青子忽的哈哈笑道:“在下只是一番笑言,道友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师兄担心你等二人难以突破三层异兽,故而令我前来助你等一臂之力,这就去吧。“叶惊海微微一笑道:“两位前辈眷顾之情,实不知何以为报。在下原以为这浮塔难以进入,不曾想倒是这般容易。“原承天暗道:“以叶惊海之智,也应能猜出那张灵符必有古怪,却不知他用何种方法防备,若说就此坦然承受,却不符此人的性格了。”此时三人并肩走进二层浮塔门户,二层浮塔门户本有三十六座之多,而门户又是极宽大的,三人并肩而行,亦不觉得拥挤。却听玄青子道:“每次浮塔出现,为抢夺门户,必有一番争夺,但此次因有天龙鬼师出头,谁还敢你争我夺,不过浮塔之中,必定还是有一番争竞的,那塔中的宝物虽多,却哪里禁得住这许多人争夺。”浮塔门户亦是金壁辉煌,其上雕画精致,皆是些奇妙符文,以原承天的玄承,也只认出一小半而已。三人只走了两三步,忽见四周情景大变,与冥界昏沌黯淡的情致已是大为不同。却见空中有一轮艳阳,虽比凡俗之界小了许多,也一样的光芒四射,令人顿感温暖。而空中有白云数抹,身边有清风拂过,这让原承天顿时有身在凡界之感。而向四周望去,只见灵草灵树竟是无数,蔚然大观,远处青山流翠,其景色比之凡界更为流光溢彩。更妙的是,此域灵气充沛之极,这对身为仙修的原承天来说,实有极大益处。要知道在冥界之时,原承天的真玄全靠青冥鱼为继,而此刻却可以畅然吸纳四周灵气,真玄不复有难以为继之状了。当然,对鬼修而言,浮塔中的灵气虽比不得阴气容易吸纳,却也没什么要紧,毕竟在凡界之中,鬼修亦是可以行动自如的。原承天不敢贪看景色,以暴露出自己仙修之秘,只是他目光中的沉醉之意,自是瞒不过叶惊海的。不过他只是微微一笑,便转为沉思之状。不过这浮塔中的景致,并非一味的风光旖旎,由于浮塔一直浸淫于九渊地宙之中,虽说浮塔自成一域,但九渊地宙中的暗黑之气经年岁久,还是无孔不入,是以四周亦有令人不快的气息浮动,而在红花绿树之中,亦常常现出恶果毒花的身影,只是这些恶果毒花,地身姿反倒比灵花异果更为艳丽多姿,若是辩识不清,自是祸患不小。此时浮塔之中,只怕已有六七千名修士进入,其中尤以二层浮塔中的修士最多,几占七成。但原承天目中所见,却只有他们三人而已,可见浮塔门户,不过是一座完美的传送门罢了,修士经过这些门户,立刻被传送到浮塔各处,而以浮塔空间之大,数千名修士碰面的机会却是微乎其微了。原承天有在玄焰谷的经历,对此并不以为奇,而玄青子和叶惊海亦是见多识广,自然也视之当然。见原承天的目光只在灵花异树间流连,玄青子笑道:“浮塔闭合尚有三月之久,我等在这二层浮塔可以有三日余暇,此间灵果他处难得一见,原道友可有兴趣采摘一二?“原承天亦有此意,便道:“如此甚好。“玄青子道:“我等三人不如分开行动,三个时辰之后,就在前方那座山峰上的汇合如何?“原承天和叶惊海应诺,便各自分开,去寻找自己感兴趣的奇花异果。此间的灵花异果虽在他处难得一见,可以原承天的玄承,除了那些沾有九渊阴气的恶果毒花之外,其余花草,倒有大半是识得的,他自来到的冥界之后,就没有机会采摘灵花异果,以补所需,此刻正好可大肆补充。原承天虽对浮塔不甚了解,却也能推算得出,或许三层浮塔以上宝物更多,但以奇花异果而论,却应该是以一二层的浮塔为多,只因浮塔层级越高,所受九渊阴气的影响就越大,再往上,自是灵气愈加稀薄,再想觅得这些禀灵气而生的灵花异果就要难了。寻常的花草自无法入原承天青目,好在此处灵花的数目极多,就算以原承天苛刻的要求,半个时辰之中,原承天亦是收获良多,只是原承天最想得到千阴木和万魂草却是冥界特有,在这天外灵域之中,自然是不可能得见了。又过了两个时辰,原承天已是收获极丰,日常所需的灵草异果,大多已是补充齐备了。要知道世间灵草虽多,但草木之精华所凝,毕竟只是修士所需的一小部分而已,修士的修行固然少不得灵草异果,但在修士一生的修行之中,所借草木之力不过只占了甚少的一部分而已。对修士而言,最重要的却是玄承法器以及各种真言符术,这也是世间修士修行之路虽多,但却以丹修最弱的缘故了,只因光靠草木之力,修士实难达成甚高境界。在采够灵草异果之后,原承天对那些禀赋九渊阴气而生的恶果毒花产生了兴趣,世间之物,本就相生相克,这些恶果毒花自然也有其不俗功效,只是绝大多数修士,难以窥知其妙罢了。原承天见时间还够,便动手采了三种形状甚奇的毒花,两种艳丽无比的恶果,这几种物事的功效原承天自然是不甚了了,只能等到日后以观玄之法测出其药性,再斟酎使用了。他刚将一株有五色花纹的恶果采摘到手,忽听有人笑道:“原以为会长无所不知,没想到对这些九渊异果,却是知之甚少。“此人所用乃是原承天先前教会浮塔会众的传音之术,是以怎能不知,他也笑道:“却不知来的是哪位会众,在下对九渊之物的确是一无所知,还请兄台不吝赐教才是。“过了片刻,空中出现两人,正是木甄两名鬼修。三人在此处相见,顿觉好不亲切。木姓鬼修笑道:“我等在门户前瞧见会长的身影,便急急赶去,想不到还是错过了,好在我等二人运气甚好,所传送之地离会长并不太远,能在此处见到会长,实是大妙。“甄姓鬼修亦含笑点头,此人虽与木姓鬼修等级相若,却一向唯木姓鬼修马首是瞻,想来应是此人天生内蕴,不喜出头之故。能在此处见到浮塔会众,原承天亦是满心欢喜,这些人虽是鬼修,可因有联手之谊,无形中建立起一些交情来,而身在浮塔之中,虽然此刻风平浪尽,可说不定刹时便起风波,而有了这些浮塔会众为援,自是有益无害之事。原承天笑道:“能在此处得见两位道友,在下不胜之喜,却不知其他会众可都进来了吗?“木姓道友道:“绝大多数都应该进来了,此次浮塔之会,比之以前可是轻松多了,先前若想进入浮塔,不死也要脱层皮,此次进入,却是无人阻拦,倒是一奇。“甄姓鬼修道:“经三次浮塔之会,想来众人皆知浮塔之中地域极大,宝物极多,纵是再来数万人,亦可以各取所需,是以又何必你争我夺?“木姓鬼修拍手道:“甄道友不言则已,一言中的,在下想来亦是如此了,你瞧这漫山遍野的奇花异果,采之不么,又有什么好争的。“甄姓鬼修道:“奇花虽多,宝物却少,只怕进了第三层浮塔之后,争斗才会真正开始呢。“木姓道友道:“既是如此,我等就尽快采取些灵花恶果,以备所需,是了,原会长刚才所采之物名叫五彩奇茭,名称虽奇,功效却是平平,不过是施些毒汁毒气害人罢了,委实无甚大用。“原承天虽见和玄青子叶惊海集合时间将至,仍是对木姓道友所言大感好奇,他向来好学,何况又是关于九渊之物的学问,更是心生向往之致,他平生玄承虽多,却独对九渊地宙知之甚少,是以如此良机,自不能错过。便道:“如此还请道友指点,这里哪些恶果毒花,可堪一用?“

0274章 兰香过处尽飘血

    木姓鬼修道:“九渊之物,繁不胜数,在下所知,也不过沧海一粟罢了,在下近日制成一张符诀,倒是可以让会长一观。“他取出一块玉牌来,手指轻点,玉牌上射出一道蓝光凝在空中,那蓝光很快在空中散开,一时符文乱舞,寻常修士瞧起来必是头晕眼花了。原承天灵识过人,又有神识在身,自然能瞧得清清楚楚,略略一观,已是了然于胸,脸上很快就露出笑容来,道:“多谢兄台指点。“木姓鬼修动容道:“此符制来甚是粗劣,原想制成释道灵符,却恨时间匆促,只能制成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曾想会长一见之下,便已熟记于心,这般阴识,竟是远胜在下了。“原承天连称不敢,他转过身来,在身边的花草丛中随手摘下一株九渊花果,道:“这株红花白果,便是妄魂果了,此果花开之时,恶臭扑鼻,虽可令人阴玄大增,却也同时可让人神智昏乱,九渊之物,果然效用奇特。“木姓鬼修笑道:“便是如此,会长现学现卖,倒也是丝毫不差。“原承天向前方的山峰一指,道:“我与玄青子有约,原想让两位与我同行,却怕玄青子前辈拒绝,是以在下只好先行告辞,等请示过玄青子前辈后,再定行止如何?“木姓鬼修连连摆手道:“那倒不必了,玄青子之名,我也曾听说过,此人修为远超我等,只怕我等难入他的法眼,我等若能召集到几位会众,这三层浮塔的守门异兽,倒还能应付,我等便在三层浮塔等候会长如何。“原承天知道这些鬼修不肯妄信他人,尤其是玄青子这等冥界大修,冥界散修们更是视其为鬼魅一般,木姓鬼修拒绝与玄青子同行,亦是自然之理,道:“如此也好,只是这浮塔之中,看似风平浪静,但其中凶险难测,两位最好还是多召集几位众众,再去闯关不迟。“木姓鬼修道:“会长美意,在下拜领了。“原承天转身欲行,忽的想起一事,从物藏中取出一物,交给木姓鬼修道:“此物名叫聆天铃,原本只可洞察百八十里的动静,经我重新炼制之后,其威能大约增了一倍有余,或可洞察三四百里之多,两位祭出此铃开路,或可趋吉避凶。“木姓鬼修与甄姓鬼修同时动容,像聆天铃这种强力法器,任何人得之,必定视若珍宝,轻易不肯示人的,却不想原承天却将此物随手赠送他人,放眼冥界,又有谁能这般大方。木姓鬼修感激道:“如此重宝,怎能……”他原想开口拒绝,可此物的确于已有大用,这拒绝的话又怎舍得说出口来,可若贸然接下,却又心中有愧。原承天笑道:“道友将藏中所学,尽数授与在下,何曾有半点藏私,这区区聆天铃又算得了什么。“将聆天铃塞进木姓鬼修手中,转身就走。其实原承天此举固是因为他不肯白白接受木姓鬼修关于九渊之物释道解惑,更重要的是,自己与叶惊海在这浮塔之中,可谓势单力薄,必有用到浮塔会众之处,既然如此,赠铃之举也就理所应当。当然更重要的是,以原承天此时的灵识,就算日后神识消失,也是用不着这聆天铃了,何况他已有窥天镜在手,而其测天之术也已有小成,聆天铃其实对他已无用处了。原承天与木甄二人告辞,慢慢遁到峰顶,他因不肯在此动用白斗,以防泄露已身过多秘密,而先前因过于依仗白斗的遁速,在炼制遁器上并没怎么用心,是以现在反倒是没有上佳遁器可用。此刻原承天只能御风而行,委实有些让他哭笑不得了。峰顶并无人影,看来原承天反而来早了,不过片刻之后,玄青子身影已现,但叶惊海却迟迟不见现身。二人略等了片刻,叶惊海仍是半点踪影也无,原承天不由担心起来,正想动用传音之术与叶惊海聆络,却听叶惊海的声音急急传来:“道友,在下被困冥界血狱,还望速来一救。“原承天脱口叫道:“叶道友,此非冥界,哪里来的冥界血狱?““冥界血狱?“玄青子皱眉道:”这浮塔与九渊相连,千奇百怪之事在所多有,纵是出现冥界血狱亦非奇事,我等且前去看看。“原承天忙向玄青子指明了路径,二人飞遁而去,玄青子与原承天一样不用遁器,只是其速度却比原承天快得多了,他见原承天赶路吃力,干脆将袍袖一拂,在原承天身周卷起一股清风,原承天得此清风之助,速度勉强能赶得上玄青子了。原承天称谢之余,心中盘算不定,白斗是他隐藏的后着,不要关键时刻不可动用,猎风亦是如此。虽说以猎风仙鬼双修之躯,在这浮塔之中,会发挥极大效用。而既不肯动用白斗,这遁速就成为一大问题,思来想去,一时半刻,是无法得到上佳遁器了,看来只好动用“风“字诀了。若有风字诀之助,其御风之速无疑会快上数倍,甚至可与玄青子的遁速相较一二。虽说动用风字诀亦会暴露自己的玄承,但此时也顾不上了,否则这过慢的遁速实会误事。玄青子所化清风只能支撑片刻,过不多时,原承天的速度又慢了下来,玄青子刚想再次动用清风相助,原承天笑着摆手道:“不劳前辈耗神,在下思得一法,或可助我遁速。“当即念动真言,身周立时起了一股狂风,原承天身在风中,飘飘然御风而去,其速何止快了三倍。玄青子先是一怔,然后缓缓笑道:“原来是风字诀,道友所学,处处令人称奇,而先前藏私之罪,却也不小。“原承天自知难以解释,便含混道:“在前辈面前,晚辈怎敢卖弄,只是不忍前辈屡次替在下费心耗神,这才动用私藏,不免贻笑大方了。“玄青子只是轻轻一笑,并不追问,二人此刻皆是御风,不免就有了相较之意,原承天何等乖巧,先前私藏玄承,已令玄青子起疑,此刻又怎会与玄青子有意气之争,是以刻意放缓了遁速,饶是如此,也只是落后玄青子数十丈罢了。过不多时,忽见四周风景大变,和风丽日竟在刹那间消失无踪,眼见所见,乃是一方极大的血池,方圆不知几千几万里,而遥遥望去,叶惊海正立在血池之中,脚下踏着定天鼎,却在血池中一浮一沉,看起来情形甚是凶险。原承天细察身前血池,只见池中血色呈紫黑,奇的是却无腥臭之气,反而有股淡淡兰香,而血池中不时的有气泡裂开,气泡绽裂时,亦是兰香之气扑鼻而来。然而就算气味宜人,原承天却知这血池委实凶险不过,此血池又名冥界血狱,是冥界最可怕的所在,无论是人是鬼,一旦****于此,都会失去一切修为,哪怕是大罗金仙,也难以逃脱此处的天地法则。此时原承天虽立在血狱边上,却也能感受到四周的法则已变,其体内真玄隐隐有失控之兆。玄青子忽叫道:“不可靠近,速速退后。“原承天亦知血狱凶险,急忙退后数百丈,却见刚才立身之处,早已是一片紫黑汪然,原来竟然也成血狱了。原承天皱眉道:“这血狱竟会自动扩张,如此却是如何是好。“玄青子道:“若这便真是冥界血狱,叶道友早已丧命多时了,又何以能在血狱中支撑多时,此处名叫冥界虚狱,虽比不得真正的冥界血狱,却也是凶险无比。“原承天道:“冥界虚狱为何会在此出现,叶道友又为何陷身此处?“玄青子道:“这虚狱虽比血狱略逊,却是神出鬼没,比之真正的血狱更加难防,想来叶道友来到此处时,尚无虚狱出现,但却在不知不觉之中,身陷虚狱之中了。“叶惊海点头道:“正如前辈所猜想的一般,在下本在此采摘灵草,忽闻兰香扑鼻,抬起头来一观,却发现已在这虚狱之中,幸好在下及时祭出法器来,否则定会失陷其中了。“玄青子道:“你的这件法器倒也不俗,在这虚狱之中仍不失威能,只是你此刻已无法动用阴玄,这法器却也不知能支撑几时。“原承天道:“虽是如此,想来前辈定有办法助叶道友脱困。““难,难,难。“玄青子一连说了三个”难“字,道:”这虚狱虽比不得真正的血狱,可亦有自身法则,其法则之力自是比不上血狱,但我等已难以进入其中,而在这虚狱之中,御风之术自不可行,普通遁器亦是无用,却不知道友有何方法救你的朋友。“原承天暗道:“我本是问你,你却来问我。“但他的无双玄承,在这九渊之地,却是无计可施,也只有指望玄青子一途了。他诚恳相求道:“在下自是无计可施,但前辈难道也是束手无策吗?“玄青子道:“欲救叶道友,你我二人断然无计,只因你我皆是修行之士,所仗的不过的是五行之术,势必难逃虚狱的法则之力,除非是天生灵物,不受五行之束,方可助叶道友脱困。“原承天皱眉道:“天生灵物?““正是。“玄青子道:”天生灵物禀赋异常,或有可超脱法则之力的灵物存在,但天生灵物得之何难?是以对叶道友此时困境,我等已是爱莫能助了。“原承天暗道:“若论天生灵物,我却有几个,玄焰算是一个,翠羽灵雀亦算是一个,白斗青鸟自然也算是了,只是这四只灵物,却不知谁能超脱这虚狱法则,这也就罢了,问题是,无论派出谁来,只怕都是大大的不妥。“只是有玄青子这等冥界大修在侧,若是派出四只灵物中的任何一只,恐怕都是有去无回,面对天生灵物,谁会不动于心?

0275章 欲破心魔成至道

    出动灵物救人固是危险,可若就此对叶惊置之不理,却非原承天的作风,人一定是要救的,问题是该出动哪只灵物罢了。翠羽灵雀关乎姬怜舞的的秘密,自然不可轻动,玄焰价值最高,目标太大,更是不可轻出,那么剩下来的选择就是白斗与青鸟了。若能动用青鸟剑自是最佳,先前在浮塔外的战斗,原承天已不止一次动用此剑,想来身惊测天神术的玄青子也早知他有此剑在手。只是青鸟早被制成器魂,已与法器合为一体,若强行将其分离,日后重新炼制大费周章也就罢了,关键是先前所积累的法器玄承也将化为乌有,岂不令人痛惜。要知道原承天既已选择剑修之道,那么青鸟剑的升级就与原承天的修为息息相关,若是青鸟剑等级不能与原承天同步,原承天自身修为等级就难以寸进,这自然是原承天极不欲见到的。事实上,青鸟剑此刻的等级,已是略低于原承天的等级了,这是因为原承天自动用了蛟涎香之后,平添了数级修为,与青鸟剑已拉开了差距。是以此时对原承天而言,其修行的重中之重,便是要尽快的提高青鸟剑的等级了,在这种情况下,若将青鸟器魂分离而出,势必大大影响原承天的修行。叶惊海固然要救,可是若是付出如此重大的牺牲,却非原承天所能承受,而原承天也不可能大方到这种程度。如此算来,那就只有动用白斗了。原承天决心既下,便不再拖泥带水,当即念动法言,将白斗唤出,却见白斗从琅金塔中一跃而出,以虎视龙行之势出现在原承天的头顶上空。原承天就算不用去瞧,也知道在白斗出现的一刹那间,玄青子的神情必定是又惊又羡了,任何修士见到白斗这样的天外灵兽,必定是贪念大升,这本是人之本性,就好比饥则思食,渴则思水一般,却是无法强自抑制的。说来倒也奇怪,修士在修行之际,除非是极特殊的情况,比如修行的是七情心情这种情景,大多数情况下,是要泯除七欲,方能使修行得以增进。然而修士对各种宝物的贪欲之心,却总是随着修士修为的增加而愈加炽热,虽说这种贪欲会极大的影响修士的心境乃至修为的提升,可这种对宝物的贪欲之心,却仍是难以抑制。而在原承天看来,此情倒也不难解释,需知修士的等级一旦提升到某种程度,再想力图寸进就愈发艰难,因为修士的一生成就,大抵是其仙基所决定,有些修士终身难以突破真修境界,而有些修士就算花费千年,也未必就能到达玄修之境。在这种情况下,若想提高战力,那就只有依仗宝物了,一名修士所持强力宝物越多,自身安全就越能得到保障,也就能占有更多的仙修资材。是以若是一名修士自感此身修为提升有限时,其对宝物的贪欲自然就无法克制了。而与此相对应的,则是那些仙基极佳,且志向远大的修士,这些修士虽也对各种强力宝物同样有占据之心,可若是修士觉得其修为仍有提升的空间,或可强行加以抑制。最好的例子就是天龙鬼师了。在冥界绝大数修士因浮塔的出现而心浮气燥,贪欲大动之时,唯有这位冥界真正的强者,反而连露面也是不肯。先前玄青子虽曾言天龙鬼师已然出关,已可赴浮塔之会,但此人最终还是不曾出现,而其派弟子持天龙幡阻止低级修士进入三臭浮塔,更显出此人的悲天悯人之心,这也正好证明,天龙鬼师的心境已远远超出玄离子,玄青子,千阴法师等一众冥界大修,双方的差距已不可道里计。要知道鬼修之道与仙修之道大为不同,鬼修之道对心境的要求,远不如仙修之道那么苛刻,但现在看来,各种修行之道却是殊途同归,鬼修之道修行至某种境界时,对心境的要求比之仙修之道,原来也是一般无二的。原承天此刻悟出此理,对其日后的修行自然大有陴益,事实上,原承天原本就对非仙修之道并不存歧视之心,更不会像普通的仙修之士那般,认为魔修,鬼修皆是旁门左道,是所谓急就章与不得已的选择,并且难有极大成就。或许正是因为原承天有如此体悟,才能与叶惊海合作无间,并且就算是与玄青子这种真正的鬼修合作,亦是无愧于心。而原承天之所以不惜暴露自身实力,亦要全力救助叶惊海,也与他的仙修体悟有关。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天道之修必然是蕴合大慈大悲之念,若是一味的自私自利,放纵七情之欲,那离天道之修必将是越来越远了,是以此刻他不惜代价救助叶惊海,亦是为了他日后的修行所计,而并非仅仅是考虑到与叶惊海的交情而已。他不顾玄青子的神情变化,而是急急的向白斗传下法旨,令他速速去助叶惊海逃出虚狱。说起来原承天已有相当日子不曾见到白斗了,虽然白斗的任何变化,皆会被原承天立刻得知,但正所谓眼见得实,修士的灵识神再强大,也比不得修士的目光瞧的那么真切。此刻的白斗,身形比上次见到时更显高大威猛,而其四爪上的清风薄雾,亦比先前更为浓厚,不过白斗变化虽大,离再次升级想来还十分遥远,虽然原承天十分好奇,白斗在化身为嘶风吼之后,其下一次变身,又该是何种天外异兽?这答案纵是白斗也不自知,而对原承天而言,白斗的升级若是太快,对他也没有好处,一旦白斗强大到超出原承天修为这条底线,因为天外灵兽本身就具备的不羁之性,藐下之心,到时候原承天反而克制不住它了。但白斗的升级之势却非原承天所能控制,原承天若不想失去对白斗的控制,就必须时时存有危机之感,使自己的修为永远保持激进之态。是以白斗的存在,对原承天实是一种极大的激励与刺激,让原承天永远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在白斗现身的一刹那,原承天也同样的与玄青子心潮起伏。玄青子想的自然是该不该夺取白斗以为已用,而原承天想的则是,若不能尽快的促使青鸟升级,说不定日后就要被白斗超越了,若是到了白斗不受御控的那一日,身为白斗的主人,情何以堪?却见白斗四爪腾风起雾,向虚狱中的叶惊海缓缓掠去,以白斗之速,本该是刹时就可到达叶惊海的身边,但冥界虚狱的法则之力非同小可,纵是身为天外灵物,有不受法则之力影响的天生属性,但白斗的等级毕竟不算太高,不过是相当于真修的四级灵兽罢了,其自身的天生属性也没有到达巅峰之境,是以这虚狱的法则之力,对其仍会产生不小的影响。而玄青子此时也暂时放下贪欲之念,专心的关注白斗的行动。自己与玄离子带原承天和叶惊海进入浮塔,实有相当重要的原因,而在离开浮塔之前,势必不能与二人失和,更不能失去二人,就算有白斗这样的天外灵物近在眼前,心中的贪欲,也只能强行抑制。白斗遁行虽缓,可其能摆脱虚狱法则之能却是千真万确,而叶惊海离白斗的距离不过百八十里罢了,是以只需耐心下来,白斗终可将叶惊海解救出来。然而叶惊海此时的情况却令人担心,其脚下的定天鼎虽能护其周全,可此法器是叶惊海在被虚狱包围的一刹那间,以体内仅余阴识祭出,而此刻叶惊海对其阴玄已是调用不得,对定天鼎的控制已是无能为力。若是换了其他法器,说不定早就失去御控,好在定天鼎是叶惊海的本命之器,纵是主人难以动用阴玄,叶惊海也可勉强动用阴识控制,不过在虚狱的法则之力的影响之下,其阴识的影响力也是微乎其微了。眼得叶惊海脚下的定天鼎摇摇欲覆,原承天虽是极力催促白斗,而白斗也自是竭尽全力,但虚狱法则哪里是那么容易挣脱,别看眼前只有百里之遥,却像是远在天边一般。若依着白斗现在的速度,只怕它还没到叶惊海的身边,定天鼎就无翻覆了。玄青子沉吟片刻,忽的取出面青旗,迎风打开,却见青旗之上绣着一只白鸦,此鸦双翼已得羽形,可双爪太颅仍是白骨森森,却是一只进化到一半的骨鸦。骨兽一旦完全进化,就相当于五级灵兽,也就是玄修级的修为了,这只骨鸦虽然也只是四级骨鸦,等级与白斗相若,可其毕竟已有双翼进化成形,比之白斗,修为略高了一些。只是骨兽并无超脱法则之能,玄青子祭出骨鸦,只能助白斗一臂之力,其自身并无对付虚狱的办法。骨鸦张口吐出一团黄气来,这黄气在白斗身上一卷,白斗的速度徒然加快了几分,只是这骨鸦毕竟还是要受虚狱法则之力的影响,吐出这口黄气之后,就难以为继,转身就飞向玄青子,以图摆脱虚狱的影响。然而令原承天也没有想到的是,白斗得了骨鸦之助后,非但没有继续前行,以完成救助叶惊海之责,反而转身猛扑向振翼返回的骨鸦,竟是要将这骨鸦当成难得的美食了。见此情景,原承天与玄青子同时喝道:“不可!“但二人皆不能进入虚狱的范围,对白斗转身欲噬骨鸦之举,却是难以制止了。而白斗的这次本能之为,却使的叶惊海的形势更加危急起来。

0276章 虚狱退尽现奇花

    对白斗的这番举动,最吃惊的就是原承天了,骨兽和灵兽虽说势不而立,双方一旦碰面,必是你死我活之局,但白斗毕竟已经驯化,受到法咒的严格控制,按理说是绝不会置主人的法旨于不顾,而放纵自己的本能的。是以原承天隐隐觉得,他和白斗之间的关系,已经出其了微妙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将随着白斗的成长,会向一种可怕的方向演变。原承天对这种演变,其实是早有所料的,将灵兽驯化为侍兽,本身就是一个冒险,要知道灵兽的成长远比修士快得多,而一旦双方的等级突破某种平衡,主人施加予灵兽的法咒就会渐渐失去威力。可以说原承天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些自信了,他认为以自己的玄承,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他所制定的法咒,比之普通修士自是强大许多,是以就算他的等级对灵兽没有压倒性的优势,也可顺利压制灵兽。但现在看来,情况并非所想的那么乐观,这主要是因为白斗是来自天外灵域,具有神秘血统的灵兽,二来,也是因为自己一直在努力的促使白斗升级,使得白斗的等级突飞猛进。另外一个次要的原因,就要归结于灵兽的升级系统与修士的升级系统之间的差异了。灵兽的等级划分,其实是较为粗略的,只是简单的将灵兽分为十个等级,当然,十级以上的灵兽自然还是存在,不过那种级别的灵兽只会在仙境出现罢了。而四级灵兽从理论上说,已相当于真修级的修士,但真修级的修士,却细化为九个等级,而初级真修和九级真修的实力则是天差地别。原承天现在只是五级真修,白斗虽然只是四级灵兽,但其实力已经超过五级真修的实力,很可能已经七八级的实力,这才造成原承天对白斗的御控出现了问题。而令原承天最担心的是,玄青子现在之所以能将对白斗的贪欲控制住,主要是因为双方还处于合作的阶段,而玄青子从大局差想,暂时还不便因为一只灵兽而与原承天撕破脸。当然,以玄青子的实力,随时都可以翻脸夺兽,也大可不必在浮塔之行未了之时付诸于行动。如果白斗将骨鸦吞食呢?那么情况就很可能会发生变化了。玄青子完全可以此为借口,劳令原承天交出白斗,以赔偿骨鸦被白斗吞食的损失,而原承天却是有口难言。因为自己的确是有错在先。在不必撕破脸的情况下获得白斗,玄青子自然乐从。是以原承天急急念动法言,以加强对白斗的控制,他一迭声念出三段法言来,一段更比一段严厉,这些法言皆是他自创的真言,于先前他对白斗的标识是完全一致的,这也是对白斗最有效的法言了。在念到第二段法言时,白斗的身形已经停顿下来,它转目望向原承天,露出愧疚的表情来,而等到原承天的第三段法言念出,白斗已经显出惊惶之色了。身为侍兽,违背主人的法旨是相当严重的事情,主人如果就此诛杀侍兽,侍兽是毫无能力反抗的,因为白斗的能力就算超过主人,但因为标识尚未消除,主人诛杀侍兽,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有能力诛杀侍兽与失去对侍兽的御控其实是两回事。所以白斗在惊惶之下,立刻转身扑向叶惊海,以完成主人的法旨,而骨鸦也趁此时机,飞回到玄青子的青旗之上,重新成为一只绣像。原承天心中暗暗的吁了一口气,玄青子也恢复平静,似乎对刚才的意外并未在意。白斗借骨鸦那口黄气之助,身形遁行如风,眨眼之间就到了叶惊海的身边,不过它并未示意让叶惊海坐到它的背部,而是两只前爪齐出,抓往了叶惊海的双肩。骑乘灵兽是主人的专利,以白斗的骄傲,是不可能让除了主人之外的他人骑上自己的后背的。叶惊海被一只灵兽抓住双肩,未免感到有些难堪,但他现在必须借助白斗之力方能离开险地,就算是再难堪的姿式也只能暗白忍受了。在叶惊海升空之时,虚狱也开始发生变化,其扩张的速度比之刚才更加迅速,原承天和玄青子都不得不急速后退,以免被虚狱圈在其中。而这对白斗来说,它若想将叶惊海抓离危险地域,就必须遁行更长的距离。与虚狱的法则之力对抗并非一件愉快的事情,这从白斗的神情以及身体动作的变化就能瞧得出来,原承天除了关心叶惊海的安全外,对白斗的体验自然也是颇为关切的。与虚狱的法则之力对抗,会使白斗消耗甚剧,而原承天既然已咬牙祭出白斗,自然是希望白斗能发挥更大的用处,实不愿白斗在与虚狱的对抗下失去再战的实力。是以他急急示意白斗向斜上方飞遁,虽然以直线飞出虚狱距离更短,但飞得越高,虚狱的法则之力也会越弱一些,两相权衡之下,向斜上方飞遁应该是两全其美的作法。对原承天的应变之能,就算是玄青子也不得不点头赞叹,此子年纪虽轻,可智谋百出,又兼身怀秘法秘宝无数,实是强劲对手,幸好此子现在修为尚低,尚可从容应对,若是再过几十上百年,岂非就是一位大敌?当然,此刻玄青子是不可能将原承天视为对手的,就算是潜在的对手,亦不在玄青子的考虑之中,几十上百年对修士来说固然是浮光掠影,可原承天既然已入浮塔,那么他的命运就完全字握在自己与师兄玄离子的手中。“看来将此子带进浮塔,倒是最明智的举动了,说不定此人真的能助我等得到太一弱水,只可惜……”在玄青子思绪翩飞之际,白斗越飞越高,几乎已超出众人的视线了,当然,玄青子和原承天的灵识仍是能清楚的感知白斗的存在。现在看来,由于白斗已远离虚狱,虚狱的法则之力对其的影兄是越来越弱了,而白斗的速度自然也是越来越快。片刻之间,白斗重新回到众人的视线之上,此时它已经身在虚狱的外围了,叶惊海在白斗的爪下虽是狼狈不堪,但好在已是脱离险境。或许是感受到已失去猎物,虚狱的面积开始急速的缩小起来,原承天原不知虚狱竟是有灵智的,现在看来,自己的玄承又开补上这一段了。叶惊海落地之后,先将定天鼎收起,然后向原承天与玄青子一一道谢。原承天与玄青子同时摆了摆手,示意叶惊海不必多言,伙伴之间守望相助原是应有之谊,多说无益。此时虚狱的退缩速度已迭到惊人的程度,刚才还是一片汪洋,不知几千几万里,可眨眼之间,就绪小到数十里方园了。玄青子的目光一直紧盯着虚狱的中心地带,刚才虚狱不曾退缩时,想找到虚狱的中心地带实为枉然,现在却是轻而易举之地。叶惊海对这片虚狱心有余悸,原想尽快的离开这里,但见玄青子神情有异,便道:“前辈……”玄青子道:“但凡虚狱出现之时,必有奇花异果出现,这虚狱的法则之力非同小可,被其浸淫的灵花必会产生变异,是以说不定此处在虚狱完全退去之后,会出现价值惊人的灵花灵草。““原来竟有此事。“叶惊海刚才虽是受惊不小,可闻听此处会出现价值惊人的灵花灵草,自然就将刚才的惊吓抛之脑后了。只是原承天虽也是好奇,可对虚狱催产的灵花却并无多大兴趣,他本就被草本之精评价不高,而他身负紫罗心法,对草木之精更无多大倚仗,是以玄青子与叶惊海都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他也只好静观以待了。这片虚狱出现之地,原本就是一处盛产灵花异果之所,否则叶惊海也不会在此留连忘返,而被虚狱围困了,此刻当虚狱退去之时,地面上重新出现异草奇花来,但这些异草奇花,果然出现了极大的变化。“藏兰花!不对,就算是千年的藏兰花,也不会如此巨大,并且还结出三枚兰果来,天,在下有生之年,竟会见到三枚藏兰果同生一株。“叶惊海在目睹一株灵果之后,发出了惊呼。玄青子与原承天也同时注意到了这株藏兰花,确切的说,是三枚藏兰果。藏兰花虽是常见的灵花,但因花株对环境要求极高,是以百年的藏兰花已是很罕见的了,而此刻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却起码是千年花龄的藏兰花了,因为藏兰花最少要长到千年,方可落花结果。藏兰果则是极其少见的了。藏兰花原本就有提高修为之效,只是因藏兰花大多只有三五十年的花期,自然效用有限,但藏兰果的功效却足以令任何等级的修士眼热。以原承天的玄承,他自然知道,一枚藏兰果起码可省去修士十年的苦修,这种功效的灵花,岂非就是一件异宝。至于三株同生的藏兰果,就算是原承天也不曾见过,更遑论叶惊海了。能令修为提高十年的藏兰果,怎不令三人眼花心跳,而这只是虚狱中心外围出现的异化灵果,在虚狱的中心地带,法则之力最强,哪里又会出现怎样的奇花异果?

0277章 人心莫测岂易辩

    虚狱催化的灵草如论珍奇,就算是对草木之精向来不以为然的原承天也是怦然心动。他第一世时对丹修之道颇有心得,却发现在在修为达成金仙境界时,其修为产生了重大缺陷,他之所以在与魔界魁神斗法时失手催毁飞天神殿,便与这修为上的重大缺陷息息相关。而此项缺陷,在原承天深思之后,才发现这与他先前过于注重服食丹药有关,由此他才明白,草木之精华固然是赋天地之灵气而生,但毕竟只是五行中一个“木“字罢了,修士在达成极高境界之时,五行之术却是缺一不可的,而独擅五行之一者,自然难成大道。是以此生原承天弃丹修而修剑修,便是此故了,而他在修行之时,也极为注重五行之平衡,对丹药之力,也便不那么过于关注了。但珍稀的灵草对修士的修行毕竟不可或缺,纵是不过过于重视,却也不可因噎废食,弃之如敝履。当然,与叶惊海,玄青子的那份对灵草的热情相比,原承天自是淡定许多。玄青子道:“这三枚藏兰果,我等便平分如何,幸好天假其便,这株藏兰花不多不少,恰好只生了三枚,否则定有一番波折了。“以玄青子的修为既提出如此公平的分配方法,原承天与叶惊海哪有异意,叶惊海欣欣然上前,便欲去摘藏兰果。原承天忙喝道:“藏兰果离枝则化,切不可贸然从事。“叶惊海怔道:“藏兰果离枝则化,怎会有此事?“玄青子听了原承天之语也是茫然,道:“此事我也不曾听说。“转向原承天,意在问寻,原承天修为如此之低,玄承却这般了得,可谓又让他吃了一惊。原承天无意之中又暴露了其无双玄承,纵是后悔也是来不及了,他只得硬着头皮道:“此事我原来也不甚了然,后来听到一位丹修大士无意中提起,才知道有此玄妙,原来藏兰果若是齐开三果,必定是两千年的花期了,而此时的藏兰果灵气固是极纯,但也分别脆弱,若是离枝的时间超过三息,便会化为灵气,是以此时若想摘果,必得玉器相助不可。“玄青子道:“这样说也有道理,二千年花期的藏兰果非同小可,只怕能一举增进十五年修为了,自然灵气极纯,而玉器本有固灵之效,以玉器盛装,倒也能保住藏兰果灵气不散。“原承天见他脸上略有悔意,知道他在得知此藏兰果有二千年花期之后已有些后悔刚才的大方之举。只是以他的身份,既然话已出口,就如水泻地,哪里还能收得回来?玉瓶这种物事,修士倒是常备的,只因除非是较特殊的丹药灵草,大多是要用到玉器盛装的。叶惊海从物藏中取出三只玉瓶来,凑近藏兰果,手指微微一动,一丝真玄其利如刀,将藏兰果轻轻割离兰枝,而手中玉瓶则早就对准藏兰果,三枚灵果分别落进三只玉瓶中。叶惊海急将瓶塞盖上,这才分给原承天与玄青子二人。他收好玉瓶,却皱起眉头来,道:“此番收获只怕不小,在下的玉瓶只怕已不敷使用了。”三人放眼望去,却见虚狱已退缩成百丈方圆大小,而虚狱退缩后露出之地,已是欣欣向荣,各种奇花异果争奇斗艳,玄青子道:“这倒无妨,在下手中倒有不少玉料,就算现制玉瓶也是来得及的,何况此处灵草虽多,可能被我等看上眼只怕也是廖廖无几,这虚狱毕竟比不得真正的冥界血狱,法则之力有限,此片虚狱既已催化出藏兰果这种奇珍,只怕很难有余力再催化其他的异果了。”原承天和叶惊海听闻此言,都连连点头,玄青子身在冥界多年,对虚狱自比他二人要了解得多了,而仔细而前方看去,却见灵草虽多,可能与藏兰果相提并论的,果然是一株也无,虽也有数株较珍奇的灵草异果,却也不至于让三人像刚才那般心中大动。玄青子取出一块上等的青玉来,足有三尺大小,他随手切割玉料,很快就制成几十只玉瓶来,这等当场制器的工夫在原承天这位大方家看来自是不以为然,叶惊海制器却是其弱项,不免看得眼花缭乱。玄青子将制好的玉瓶分给二人,每人恰得了十只,以眼前的奇花异果而论,那是足够使用了。三人手持玉瓶,上前采摘灵草,因眼前灵草功效有限,怎会再起争执,最多是谁看中哪株灵草,就任其采摘,偶然二人同时看中一株,也是一笑而已,分配起来也甚是容易,谁也不会计较谁多谁少。这其中,以玄青子最是勤快,足足摘了十七八种灵草,叶惊海也摘了十余种,而唯有原承天最是懒散,看来看去,也只有三种灵草能入他的法眼罢了。这番采摘灵草,靠的是各人的眼力玄承,原承天刚才锋头甚锐,此刻自然不想出头了,何况他眼界甚高,普通的灵草纵经虚狱催化,也未必能入他的法眼,至于像藏兰果这样等级的灵草,那自是再也无缘得见了。忽见“波”的一声传来,那虚狱竟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真的是来去无踪,神奇莫测了。三人同时抬起头来,齐齐向虚狱消失之处望去,那里是虚狱的中心之地,法则之力最强,必会催化出极珍稀的灵草来,虽未必就能比藏兰果为佳,但起码也该与藏兰果相差无几才是。然而令三人失望的是,虚狱消失之地却只有廖廖几株灵草,其中倒是有三株灵草开得甚是鲜艳动人,然而原承天以刚才木姓鬼修所传的玄承得知,这三株灵草皆是九渊之物,功效甚奇,对修士最为关切的修为并无多大帮助,但在对敌之时,却有攻伐杀戮之功,倒也抵得上几件强力法器了。玄青子自然也认得这三株九渊之物,便道:“这三株九渊之果各具其效,倒也难分高下,只是在下有言在先,以两位的修为,若是贸然动用此草,只怕反受其害,这并非在下虚言恫吓,想独占三株九渊之果,原道友玄承不俗,应知我意。”原承天点头道:“在下刚才与一位道友相遇,蒙他不弃,学了些九渊玄承,对九渊之物倒也略知一二,这三种九渊之果,的确如前辈所言,其功效甚是古怪,等级较低的修士不可轻用,在下愿放弃拥有此三种异果的权力。”他知道以玄青子的测天之术,自已刚才与木姓道友的相逢必会被他察知,索性大方承让,以释其疑,在浮塔中遇到三两位故交并非奇事,又何必摭摭掩掩,以启人暇思?叶惊海对九渊之物也有所了得,这三株异果倒也认得两株,深知玄青子其言不虚,便也道:“在下不过是初级鬼相修为,哪里有福消受这等九渊之物,那便由前辈齐齐收去好了。”玄青子见二人如此知趣,自是高兴,上前采摘了三株九渊之果,已是心满意足。除了这三株尤渊之果外,虚狱中心另有七八种灵草,其中有大半原叶二人三人皆是不识,只得向玄青子请教。玄青子倒也有问必答,一一替二人答疑解惑,在问到一株三叶黑草之时,玄青子道:“此是冥界特有之物,名叫万魂草,此草只生在阴气极浓之物,在此出现倒也难得,需知九渊之气与冥界阴气虽是异曲同工,却还是大有差异,是以虚狱之中有万魂草出现,倒也出人意表。”原承天听到“万魂草”三字,心中就像是响过无数个天雷,激动之情不难想像,可是他却强自镇定,以防玄青子瞧出他对万魂草的热切之意,玄青子本就多疑,而万魂草的功效却是单一,唯有制作司命灯的灯芯一项作用罢了,一旦原承天显出对万魂草势在必得之心,岂不就暴露他有司命灯在手?而面对司命灯这种逆天宝物,谁能够安之若素?对修士而言,这世间唯有自家的性命最为要紧,而有司命灯在手,便等于添了一条性命,是以对司命灯这种宝物,纵是大德金仙,只怕也要心跳眼热了。目前的为难之处就是叶惊海了,先前原承天既然向他请教过获取千煞木和万魂草之事,以他的阅历玄承,想来已猜出原承天有司命灯在手,只是此子性格高傲,不肯去做那种强抢横夺之事,何况他在见识过原承天的实力后,也自然会断了夺取司命灯的心思。可若此人存心破坏原承天的好事,却是轻而易举之事,原承天在与叶惊海相处的这段时间,表面上虽是和乐融洽,可原承天却能隐约感受到此人的嫉妒之心,叶惊海并非量狭之辈,但越是自视甚高之人,就越瞧不得高明之士,何况原承天修为远低于他,其实力却已超过自已,这让向来自命为天之骄子的叶惊海情何以堪?就在原承天默然无语之际,叶惊海哈哈笑道:“原来这就是万魂草吗?万魂草好大的名头,天下间不知道有多少人急欲得之而甘心,却不知这小小的三叶黑草,却有什么好处?”说罢目光陡转,竟注视到原承天的身上。

0278章 欲过此谷需谋划

    叶惊海这番话虽是模棱两可,却也隐隐有对原承天的威胁之意,原承天一时无法判断此人究竟是借此调侃,还是另有所图,于是淡淡道:“这九渊之物的效用,自该请教玄青子前辈才是,道友前来问我,岂非是问道于盲。”此言绵里藏针,颇有针锋相对之意,不过在外人听来,却不过是两位老友的闲谈打趣罢了,这也是言语的妙处,若是不明白其中关节,自然难明其趣。叶惊海听闻此言,也只是一笑罢了。玄青子道:“万魂草禀阴气而生,本有续魂之效,只是若想真正的续魂延命,只怕却是极难的,在续魂延命所需的诸般资材之中,万魂草只是其中之一罢了。”叶惊海道:“这么说来,这万魂草倒也不算是百无一用,在下于器修丹修之道,实是泛泛,这续魂延命如此麻烦的事情,那是想也别想了。原道友丹器双绝,但不如索性将这万魂草收了,就算难成正果,日后倒也可以买个好价钱。“见叶惊海话锋已转,原承天总算暗吁一口气,而瞧玄青子话意,对这万魂草也无多大兴趣,于是便道:“既是如此,那在下便收了这万魂草罢,正如叶道友所言,日后说不定能换个可心的物事来。“说罢上前收了万魂草。那玄青子见虚狱中心并无所期望的灵草,对逗留此地已有些不耐烦了,见原承天收了万魂草便道:“此地不可久留,我等还是寻找三层浮塔的门户才是要紧,敝师兄在三层浮塔中必是等得着急了。“原承天得此万魂草,可谓无心插柳,又可算是有惊无险,自是心满意足,而叶惊海对此受困之地,当然也无好感,三人同时遁到空中,由玄青子牵头,往一处去了。原承天现在自然是以白斗为坐驾,在速度上其实已远超二人,只是他怎敢再出锋头,于是暗暗嘱咐白斗,务必只施展出七分速度来,白斗刚才已犯大错,此时怎敢违旨,是以它克制住争强好胜之心,一直落在二人的身后。却见四周景物渐变,那些红花绿树渐不可睹,取而代之的是一蔟蔟低矮丛林,而先前奇花遍地的胜景已不可复见。原承天见土地一片赤红,其中的火之灵气,实不亚于当初的玄焰谷,便知道若非此处地下暗藏火山,便是此处有火属性的异兽出没。再行一程,地面已是赤红如炭,而树木花草则是极其罕见,而地上时时可见巨大裂缝,裂缝之中则是温度极高的石液铁流。玄青子忽的停了下来,道:“通往三层浮塔的门户共有七处,我选择的这一处,镇守的是一只名叫火灵的九渊异兽,此兽牛身三足,禀阴风烈火而生,其所喷之火不亚于四大灵焰,两位可要小心了。“叶惊海道:“有前辈在此,想来也无甚大事。“玄青子笑道:“火灵虽非什么了不起的异兽,但此物遇火则会重生,却是万万杀不死的,我等纵有能力杀死他千百回,可此物只要生在火灵气充沛之地,就可重生千百回,若是一味的与它纠缠,怕不要耗上百年?是以通过此间门户,其宗旨就是不必与火灵纠缠,只管径直前去就好。“原承天道:“一切自该由前辈安排。“玄青子道:“等火灵出现之时,其所立足的山口之后,就是三层浮塔的门户了,到时我自有法子困住火灵,两位道友不必理会,只管冲过去就好,亦不必管我,在下自有方法追上两位。“原承天与叶惊海同时道:“谨遵法旨。“说来原承天与叶惊海皆是点头会意,八面玲珑之人,此刻既然明知无法与玄青子抗衡,自然言听计从,甚是乖巧,就算玄青子存心挑错,只怕也挑不出什么来。玄青子满脸微笑,道:“好了,我已感受到火灵就在前方三百里处,此兽在其领域之中极为灵敏,只怕它也感受到我等的存在了。“他取出四只竹筒来,两手各持一只,另两只则浮在身前,口中暗念法言,从身前的两只竹筒之中,浮出两缕土黄色的烟雾,此雾窜出竹筒之后,则化成两只青面獠牙的巨鬼,巨鬼双手各持一块巨石,瞧来好不威猛。叶惊海道:“奇哉,晚辈原以为水可克火,前辈定是会祭出水属性的法器灵物,却不曾想前辈却祭出了巨石神来。“其实这烟雾所化之巨鬼,名叫巨石鬼,叶惊海以“神“字代”鬼“,是其乖巧之处。玄青子道:“火灵之火非同小可,在下手中,并无与之相敌的水属性之物,好在土亦能克火,只盼能这只巨石鬼能困住火灵,就不必在下劳神。“三人说话间已过去了两百余地,此时四周温度已是极高,若是等级稍低的修士,已是寸步难行,好在原承天与叶惊海等级虽不甚高,对进出火属性之地却是经验极丰,并且各自有应付之道。叶惊海祭出朱鸫,此鸟原也是火属性之物,见四周火灵气充沛之极,显得极是兴奋,大口的吸纳四周火之灵气,而叶惊海四周火之灵气既消,就复为一片清凉。原承天则是袖出一符,此符名为避火诀,此符一出,就算是在烈焰猛火之中,亦可行动自如,何况此符是以劫晶所制,功效极强,祭出此符后,虽不能像朱鸫那般消除四周的火之灵力,却同样能保证原承天不受高温的困扰。而玄青子修为高出二人甚多,根本不必祭器施符,只凭自身修为就可飞遁自如。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一声巨吼,与之同时,刚才还是湛蓝的天空忽的转为一片赤红,紧接着,就有一团巨大如山的青色火焰滚滚而来,其焰尚未近前,三人四周已立时燃起大火,竟是连空气也被点燃了。见此火焰威势,饶是见多识广的原承天也是暗暗点头,这九渊之物的确不同凡响,就算是在昊天界中,能喷出如此火焰的灵兽也不多见,而此兽不过是镇守三层浮塔门户的一只低级灵兽而已,可见九渊之中的高级灵兽,应比昊天灵兽还要难缠。玄青子犹自从容,他叫了声:“好大的烈焰,此物倒是比上回长进了不少。“向前方一指,两只巨石鬼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巨石,向火焰中心猛掷过去。却见两块巨石合为一处,急速向前,竟也是威猛绝伦,立时就将火焰的前锋压将下去,并且冲出一条道路来。玄青子道:“机不可失,速随我跟随巨石前行。“原承天与叶惊海怎不明此理,当即与玄青子并成一条直线,沿着巨石冲开的一线缝隙向前猛冲。两只巨土鬼不停的向两块巨石施法,巨石身形渐大,其速不减,被巨石冲开的缝隙也愈加大了。只是那火焰之势却不曾稍减,只是被巨石逼出了一条裂缝而已,是以等巨石过后,火焰复又连成一处,将裂缝吞噬。好在三人的遁速都是极快,始终都可紧随巨石,从而可一直置身于裂缝之中,不受火焰之迫。只是此刻四周的温度己是遇铁则化的程度,若是不小心碰到四周烈焰,其身立时就会化为飞灰了。这其中,第一个支持不住的,反倒是修为最高的玄青子。原来玄青子一直不曾动用护身法器灵符,而只是以自身修为与烈焰相抗,此时已是到了承受力的极限。而原承天与叶惊海乖乖的施法护身,反倒无事。玄青子苦笑道:“此兽果然长进不少,上前在下可是逼近此兽之后才不得不动用法器护身,此次连此兽的面容还不曾见,就已抵受不住了。“说罢摇动左手中的那只竹筒,从竹筒中唤出一只赤鸦来,此赤鸦却与原承天在玄焰谷中所见不同,此鸦形状更小,可其周身羽毛却明艳如火,一双赤目如同两粒极品红色宝石,望之熠熠生光,却是一只极难得的冥界赤鸦。此鸦飞临玄青子头顶,赤翼微扇,便有一团红色火焰向四周发射喷出,此赤焰与四周的青焰相触,立时将青焰逼退,玄青子身周百丈,竟无一丝青焰可见。玄青子这招以火驱火之策足见高明,不过这也是因为他拥有冥界赤鸦这种奇兽罢了。玄青子道:“幸好先前从师兄那里讨来这只赤鸦,否则应付火灵之火,只怕还要费些手脚。“原承天道:“前辈,前方山口那只牛型巨兽,可就是火灵吗?怎的却有两只?“玄青子刚才祭驱驱火,并不曾放出阴识来探查前方动静,此刻听到原承天之言,不免吃了一惊,道:“怎会有两只?“他凝目望去,只见前方已出现一道宽约十丈的山口,而一只身高三十余丈,牛型三足的火灵正站在山口之前,而在山口之后,亦有一只体型较小的火灵。玄青子皱眉道:“两只火灵一前一后堵住山口,这可怎么处?刚才的计策怕是行不通了。“他原先的计划是想以巨石鬼与火灵纠缠,再趁机通过山口,但此刻就算将山口前的火灵缠住,也过不了山口后的那只火灵那一关,而就算众人有能力将山口后的火灵杀死,但火灵遇火则生,在这种地域,这火灵其实是杀不死的。既是难灭此物,又怎能通过此间门户?

0279章 妙术暗祭何需问

    此时因离火灵极近,四周火势更烈,冲天的烈焰将天上地下照得一片通明,原承天不必动用灵识,就可将山口的情况瞧得清清楚楚。这道所谓的山口,其实就是一座传送门,像玄焰谷,浮塔之中此类的传送门,究竟是何人所造,自是谁也说不清了。有人说是仙境中的大修所造,亦有人认为,这些传送门其实是禀天地灵气而生,种种说法不一而足,就连原承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不过他更倾向于前者罢了。只是仙境大修在玄焰谷以及浮塔之中,造此传送门却是何意?莫非只是方便下界修士试炼之用,还是另有深意?这其中的玄机,看来一时间是堪不破的。至于面前的这座传送门,和原承天以前所见也没什么不同,虽是看起来不过是个平常的山口,可山口中仙云缭绕,气息异常,山口之后稍远处就已看不甚清,似乎已是另一个界域了。但只要通过这个山口,必会被传送至浮塔中的另一处,这却是无可置疑之事。如今这山口处多了一只并灵,玄青子已无主意,原承天仔细瞧去,道:“这山口后的这火灵像是一只雌兽,一雄一雌在此镇守,一时间的确难以突破,说不得,只好先试试再说。“说罢祭出青鸟剑来,却是越过山口前的那只雄兽,直取那只雌兽而去。雌兽见青鸟剑飞来,张口便是一团火焰,只是这青鸟剑的器魂本是九首朱雀血脉,擅喷四大玄焰之青莲碧焰,又怎会惧这火灵的烈焰,自是不闪不避,剑锋一闪,就将雌兽的偌大太颅割了下来。但不等雌兽头颅落地,却见从雌兽的腔子里又冒出一颗头来,此头初时只有拳头大小,却在刹那间长成巨大头颅,摇了数下,便已长成,那雌兽竟是连身体都没晃动,就已完好如初。原承天此次试剑虽是得手甚易,但这火灵的复生之能也着实惊人,正如玄青子所言,若是一味缠斗下去,只怕斗上个百八十年亦是无功。玄青子叹道:“此兽遇火则生,却又如之奈何?“此子修为虽高,在原承天瞧来,却无急智,此刻山口情形已变,原先的计划自是行不通了,而随机应变,却实非玄青子所长。原承天略思片刻,转向叶惊海道:“还望叶道友助我一臂之力。“叶惊海道:“我等皆是一体,原兄只管咐咐就是。“原承天道:“火灵既禀火灵力而生,此处火灵力又是极其充沛的,我等自然是难以将其诛杀,唯今之计,只有设法使其复生之速放缓,或可寻出一条路来冲过去。“叶惊海拍手笑道:“我便知原兄定有主意,若说这应变之能,在下不及原兄多矣。“原承天道:“还请叶道友将朱鸫祭出,此物擅吸火灵力,若能将这四周的火灵力吸去大半,或可使火灵的复生之速变缓也未可知。至于道友的安全,便交给在下如何?“玄青子沉吟道:“此法倒是不妨一试,在下再以巨土鬼相助,效用或许更佳。“那火灵虽是高大威猛,但毕竟是低级灵兽,是以除了喷火之术,并无其他威能,而三人皆各有避火之火,是以虽在火焰之中,却是安然无事。叶惊海虽要靠朱鸫防备四周烈焰,但听原承天如此说,怎能不依,他深知原承天性格,他既答应保证自己周全,那自是信得过的。于是便向前方一指,朱鸫振翼飞向山口,张口就吸纳起四周的火灵力来。原承天则早将备好的一张避火符印在叶惊海胸前,有此灵符,火灵所喷烈焰虽猛,却又怎能近身。而玄青子也令巨土鬼祭出巨石,以威猛无俦的风力,将山口附近的烈焰冲散。在一鸟两鬼的合力之下,山口的火之灵力果然比先前弱了少许,可是这火之灵力仍是充沛之极,虽见两只火灵有惊恐之色,可若是想令这四周的火之灵力消除大半,却尚需时日。巨土鬼连番掷石之后,却显出力竭之像,其身形比刚才略缩小少许,这种阴气所化之物本就不适久战,一旦阴气消耗,其威能自然就衰减下来。而此刻山口的火之灵力却仍不见有多大变化,原承天的计策瞧来竟是行不通了。原承天暗忖道:“莫非要逼我祭出玄焰不成?“以玄焰先天灵物之体,目前这种场合的确是再适合他不过,火灵喷出的普通火焰,哪里比得上玄焰精纯,只需玄焰化身现身,必可将这四周的火之灵力吸得干干净净。但有玄青子在侧,原承天怎敢冒险,他先前祭出白斗,已是在挑逗玄青子的神经,若是再祭出玄焰来,此人的贪欲只怕谁也抑制不住了。但若不祭出玄焰,又怎能突破面前这个困局,想来这火之灵不过是浮塔中等而下之的灵兽而已,若是连这等灵兽都无办法,后面的重重门户,岂非就只能束手无策?原承天暗道:“玄焰自是万万不能祭出……是了,若是用李低桃僵之计,或可破解目前困局,此法虽是有些冒险,可也只好一试了。“他抖手亮出十几道灵符来,却不过是最普通的幻阴符,此符虽是原承天在玄焰谷所遇之洪朗师徒所修之术,在冰属法术之中亦算是不俗了,而原承天在习得幻阴术之后,便借此功制成灵符,昔日在玄焰谷时,这幻阴符曾大显神通,但此时用来对付火灵,却是不知其可了。玄青子见原承天一下取出十几张灵符来,也感诧异,但见这些灵符不过是普通的幻阴符,又不免有些失望,看来原承天也是计穷了。便道:“道友的灵符虽佳,可以冰克火,却只能压制片刻罢了,这数息的压制,只怕未免能济得什么事。“话中的失望之意显露无疑,只是话说的甚是客气罢了。原承天却是自有主意,笑道:“前辈有所不知,我这几张灵符虽是普通的幻阴符,但在下在其中另加了几句法言,想来必有妙用,前辈只管在旁掠阵就是。“玄青子虽是不以为然,可自身也是无策,只好任原承天施为,轻轻哼了一声,再无言语。原承天轻喝一声,将一张幻阴符祭出,此符在山口炸裂,立时就有一团雾气四散开来,此雾气是幻阴之术所凝,为极寒之气,此气与火之灵力相生相克,自可将火之灵力压制不少,却见灵符出手之际,山口四周的火焰之威果然降低了不少。但正如玄青子所言,幻阴符虽妙,压制火之灵力的时间却是极短,也不过四五息的时间,幻阴符所化雾气被烈焰一卷,已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而山口的火之灵力复又如初。原承天早知此变,这次则是一抖手将手中的幻阴符全部祭出,只见一时间雾气漫天,声势甚是惊人,而山口的烈焰之势,竟是被抑制一半有余,再加上朱鸫仍在不停吸纳火之灵力,是以这山口的处的火之灵力,一时间竟是衰减了许多。但是这幻阴符之力毕竟不能持久,叶惊海深知原承天性格,知道他必有后招,否则仅靠这区区十几张幻阴符又能济得什么事?然后山口处奇变徒生,那只雄兽竟不见了身影,叶惊海动用阴识,在四周的烈焰之中一番寻来,仍不见雄兽的影子,这火灵雄兽竟是完全消失了。玄青子对此奇变也是吃了一惊,原承天先前所言,在幻阴符之中另有法言,必有妙用,莫非就是指的此术吗?玄青子脱口叫道:“如何却是这般,道友的玄幻符之中,究竟加了何种法言?“原承天暗道:“我若是直言相告,只怕你必视我为大敌了。“于是微笑不语。其实原承天所用之术不过是无界真言的“域“字诀罢了,这火灵虽是威猛,但在九渊之兽中等绵颇低,自无法抵抗”域“字真言之力。原承天所虑及者,不过是怕玄青子看出他动用无界真言罢了,是以他假托在幻阴符之中另加法言,以迷惑玄青子,却在暗中偷用“域“字真言,果然一举奏功,令火灵的雄兽被”域“字真言困住。此时雄兽既已被隔在域中,自然是怎么也瞧不见了。这无界真言动用之时,本就无声无息,而幻阴符的声势又颇为惊人,将玄青子和叶惊海的注意力牢牢的吸将过去,二人又怎能想到,原承天会暗用“域“字真言。但原承天固然可以不提所谓的幻阴符所另加的法言,玄青子也不好造问,毕竟这是个人秘术,自可止口不言,可雄兽消失一事,却需要解释清楚不可,否则玄青子怎会甘心。可是雄兽凭空消失一事,又该如何解释是好?以玄青子的玄承,普通的谎言势必难以过关,而另用一域将雄兽隔离一事又万万不能提起,是以原承天无疑又面对一个难题了。玄青子见原承天微笑不语,也不好深问,但仍是问道:“道友之术虽然神妙无方,我也不便问起,只是雄兽消失一事,却是何故?在下心中甚奇,还盼道友解惑为是。“

0280章 危机处处需提防

    原承天笑道:“此事瞧来甚奇,可说破了却是不值一提,以前辈玄承,只需略略猜上一猜便知端底。“玄青子沉吟道:“莫非用的是挪移术?“原承天拍手笑道:“果然还是被前辈猜中,前辈说的不错,在下于幻阴符之中,的确是加上了挪移术的法言,这挪移术虽是大多用在自己身上,不过此刻这火灵离传送门甚近,在下便存了心思,挪移术是否也能将这火灵移动一段距离?好在一试之下,倒也不曾令我失望。“玄青子叹道:“道友临机应变之智,果非泛泛,而这制符之术,更是惊人,以道友资质,前途不可限量,他日之成就,必在我之上了。”原承天道:“前辈着实过誉,在下惶恐之极。”原承天知道自己偷用域字真言之事总算是被摭掩过去,剩下的这只雌兽,比之雄兽更易对付,就算再用一次域字真言,想来玄青子也觉察不出,何况原承天料定,玄青子必不肯全让自己出了风头,以他的身份,总要有所贡献方可挽回刚才无策之失。只听玄青子道:“既然道友已建首功,这只雌兽就交给在下了,在下也想试试这挪移之术是否真的有如此妙用。”原承天心中一凝,他自是明白,玄青子仍在怀疑刚才之事,必要亲自试试方可释疑,原承天所担心的是,这挪移之说本是由玄青子先说出口,自己不过是因势利导,随口应承下来罢了,其中微妙之处也不曾深想。但一旦玄青子试用此术,两相比较之下,总是能显出些微的差异来,而最重要的是,挪移术能否用在火灵身上,原承天也是难以肯定。但玄青既然已决心要用火灵雌兽身上再试此术,自己又怎能阻止。若是在玄青子施法之际,自己再次偷用域字诀将雌兽送走,那也太过冒险了。正在内心惶惶不安之际,叶惊海道:“两位踊跃向前,在下岂甘落后,前辈,便让在下助一臂之力如何。”说罢向原承天微微一笑。原承天知道叶惊海是在助己,自己会无界真言一事,本就是瞒不过他的。叶惊海既然请战,玄青子不好推托,道:“却不知道友以何术相助在下。”叶惊海道:“前辈只管出手,在下自会以秘术相助。”玄青子暗道:“便是你不说,难道你施术之后,还怕我看不出来?”于是屈起左手食中二指,轻轻一弹,空中便有数道金色符文显现,却只在原处翻转,玄青子二指连弹,空中符文更多,眨眼间已是密密麻麻,忽听玄青子高调法中,空中无数符文立时排列整齐,形成一段长达百言的有序符文,而原承天仔细瞧去,正是挪移术的法言无疑。这挪移术原本是要刻铭于器物之下,方可形成灵符真诀,但玄青子却将这百字法言凭空虚画,竟也成符,这比之原承天的临时制符之术,却是不遑多让,此人的制符之术,看来也非泛泛。见空中虚画灵符已成,玄青子大喝一声,将这百字虚符推出,虚符轻轻一动,就已消失不见,这灵符之力,此刻早已形成,而远在百丈处的雌兽也必定被灵符所感了。而与此同时,叶惊海已将定天鼎祭出,定天鼎中射出一道强烈之极的青光,将雌兽牢牢罩住,其青光之烈,竟让众人瞧不清雌兽的身影了。那雌兽自雄兽消失之后,已是惊惶之极,火灵原本就等级低微,灵智不高,此时见爱侣消失,也只知喷火而已。是以等到定天鼎中的青光消失之时,那雌兽果然也与雄兽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这一次,雌兽却是真的被传送门传送了出去。玄青子点头道:“看来这挪移之术,在此时此地,倒也颇有妙用。”原承天知道,正由于定天鼎中射出强烈青光将雌兽照定,这才将挪移术与域字诀两者之间的些微差异掩盖住了,也算是替原承天圆谎了。二人联手,也算是珠联璧合。此间门户的灵兽既被驱除,那么通往三层浮塔的通道也就被完全打开了,原承天以传音术将此事告之木甄二人,有此处通道,二人就不必就惹其他通道的灵兽了。但此间门户既开,二层浮塔的修士便都有机会再上一层,这对那些低级较低的修士而言,固然是一大良机,可三层浮塔之中,不知隐藏了多少危机,此间门户大开,究竟是福是祸,却也难说的紧。三人并肩来到山口前,玄青子止住二人,道:“两位道友且听我一言。”原承天和叶惊海忙停了下来,道:“前辈请说。”玄青子道:“三层浮塔空间更大,自是更加危险,这是不用说了,只是以二人之能,这浮塔中的所谓危险,其实倒也算不得什么,倒是进入三层浮塔中的诸多修士,可比不得二级浮塔中的修士了,这一点两位却要牢记。”原承天和叶惊海知道这是恳切之言,都是连连点头。进入二层浮塔的修士,自是那些通不过天龙幡的低级修士,而能进入三层浮塔的修士,其等级最起码是鬼相五级,更有千阴法师和玄离子这样的冥界大修,是以三层浮塔的凶险,无论怎样评估都是不会错的。玄青子又向前方的门户一指道:“是以在三层浮塔之中,二位需紧紧跟定在下,方能保自身无虞,而步入此间门户时,两位还请各出一手,抓住在下衣袖,以免传送时被分离开来,这三层的传送门比之二层的传送门却是有所不同的,若是离的稍远,只怕就会被分别传送至不同的地方了,不像二层传送门,只要同时步入,就不会被分隔开来。”原承天和叶惊海道:“谨遵法旨。”二人各伸出一手,拉住了玄青子的衣袖,缓缓向山口走出,走到山口中心时,忽觉已身在另一域中,而再走数步之后,四周景色又是一番变化,想来已是身在三层浮塔之中了。四周强光刺目,令人眼花,这本是传送之后的应有之像,不足为奇,可原承天蓦的发现,自己的灵识也像受到这强光的影响,竟然无法探出百丈去。与此同时,玄青子与叶惊海也感觉有异,玄青子沉声道:“情况有些不妙,莫非我等是被传送到三层浮塔中的光域之中?”原承天道:“这光域却是何处?”玄青子道:“浮塔本出自天外灵域,自然灵气充沛,灵光详和,但浮塔****九渊地宙之后,受九渊阴气所逼,便有相当一部分的灵光灵气被挤压于一处,这灵气灵光所聚之地,就被称之为光域了,因为这灵气聚集倒也无妨,可无数灵光聚集一处,却是非同小可,只因这灵光若是太强,轻则令人阴玄全消,重则令人灰飞烟灭了。”原承天知道这四周灵光太强,绝不可强自睁开双目,是以这在强光之中,修士便如同瞎子一般,不过修士就算失去双目,倒也无妨,可灵识被限,却是极其危险之事。修士若不能察知四周动静,岂非就等于坐以待毙。忽听叶惊海****出声,跌坐地上,原承天忙关切的问道:“却是怎样?”叶惊海苦笑道:“这光域中的灵光太过厉害,在下一时不察,有些吃不消了,不过好在我这件法袍倒还有些用处,现在已可支撑了。”原承天知道叶惊海的多宝玄衣妙用无穷,他既动用此袍,那就不必过多担心了,只是他心中奇怪,自己的修为在三人中最低,为何却是叶惊海首先不支?要知道叶惊海的原先修为起码是五级鬼相,现在虽然只是恢复到初级鬼相,可以法力精纯而论,自在普通的初级鬼相之上,而原承天的修为,不过是五级真修而已,与叶惊海差距不小。原承天略思之下,忽的明白过来,这光域之中,灵光极强,对鬼修的影响应是极大,而自己身为仙修之士,在光域中反而获益多过损伤了,这也便是叶惊海受不得灵光照体,而自己反而可以承受的原因。想到此处,原承天忙也惊呼了一声,其音微带颤声,像是受了重伤一般。叶惊海也急忙问道:“你怎也如此?”原承天苦笑道:“这灵光太过历害,在下的阴玄像是快被照散了一般,而在下的阴识更是动弹不得了。”叶惊海并不知道在光域之中,真修之士所受的影响甚微,只当原承天与自己一般受制,却不知原承天此番做伪,却是怕玄青子存疑罢了。却听玄青子道:“这处光域,倒还不算极强,两位施法护身,便可无虞,只是因受这灵光影响,我等的阴识却是难以探出多远,这却是令人为难之处。”原承天刚才几番动用灵识,仍不能探出百丈开外去,不得已,只好动用神识一探了,好在玄青子亦受这灵光影响,不可能知道自己动用神识。而神识在这光域之中,自是畅通无阻。将神识探出百里之远时,忽见余中飞来二人,一人持镜,一人持幡。那持镜之人道:“前方似乎进来三人,我等速速去将他三人擒下。”持幡之人道:“却不必着忙,这些修士在光域中呆的时间越长,功力越受影响,等他们萎顿不堪之时,再动手不迟。”原承天见到此景,心中大为惊疑,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三人甫入三层浮塔,竟然已在他人圈套之中,而设此圈套者又是何人,所谋者何?

0281章 锋芒显露非得已

    将门户出口将光域相连,其事非可小可,定要耗费人力物力无数,而遍观浮塔之中,唯有千阴法师有此能力。但千阴法师设此陷井,却是何用意?通过此间门户的,不过都是些二层浮塔中的等级低微之士,千阴法师拘役这些人等,却又有什么用处?昔年在玄焰谷时,天一宗约束人众,是为了攻打巨禽,而在虚魂道时,魔界之人是为了建造传送塔,可在浮塔之中,人人皆是为夺宝而来,想那虚等级低微之士,又怎能与千阴法师这样的冥界大修争夺。而这些低级修士,能闯到三层浮塔已属不易,攻遑论更高层的浮塔了。浮塔层数越高,其中的宝贝越佳,既然低级修士难以进入高层浮塔,便对冥界大修构不成丝毫威胁,千阴法师设此陷井,岂非显得无稽?但想来千阴法师绝不会做此无谓之举,其中玄机,自己只是无法猜测罢了。而联想到玄离子玄青子二人,对自己和叶惊海亦是盯得甚紧,像是生怕自己二人离他们而去,其中奥妙,却也耐人寻味。却见百里之外的持镜持幡修士已在一处山峰后隐藏起来,只等原承天三人经过之后,再施法擒拿。原承天无疑又要面临难题了。此刻三人之中,只有自己的神识不受光域影响,能洞悉伏击者的阴谋,而叶惊海与玄青子对此还是一无所知。若是自己将实情相告,玄青子定会大大起疑,自己一名低级修士,其阴识怎能还强过玄青子这等冥界大修?若是让玄青子因此猜出自己仙修之士的身份,那岂不是糟糕之极。但若是闭口不言,一旦伏击者暴起施法,三人必受损伤,两名伏击者所持的镜,幡两件法器,在这光域之中必有妙用,只怕就算是以玄青子的修为,也要大大吃亏。知情不报,眼睁睁的瞧着同伴受损,这种有违良心之举,却非原承天的风格,是以他不由踌蹰起来,好在玄青子二人既然阴识受限,都不敢提高遁速,而是缓缓而行。原承天思来想去,此事自己不得不管,只是如何能令玄青子发现前方伏击,却要花些心思。从浮塔门户传送到光域之中,原本是有一定机率的,是以玄青子对此坦然不疑,并没有想到其他缘故。原承天是因为有神识在身,觉察到了伏击者的存在,这才明白这浮塔门户与光域相连,是有人刻意为之,是的自己只需提点玄青子一二,想来他应有所悟才是。于是原承天道:“前辈,此光域突如其来,却是蹊跷,莫非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吗?”玄青子原不曾想到这光域与门户的联接会是有人刻意安排所致,此刻既得原承天的提醒,他心中猛然想到一事,立时警觉起来,道:“原道友所言,却也并非毫无道理,在下也觉得这光域出现的时机极巧,颇有些疑点。”叶惊海道:“将这光域与门户联接,岂不是要大费周章,在浮塔之中,有能力做这件事的,非千阴法师而何?前辈以为如何?”玄青子咬牙道:“若此事真是有人刻意为之,那自是千阴法师所为,此人心恨手辣,这种事原也做得出,嘿嘿,若非原道友提醒,在下也差点受此子所欺,不过此事既被我等觉察,又怎能让其得逞。”叶惊海道:“前辈说千阴法师此举甚是心狠手辣,难不成千阴法师竟要将二层浮塔中的修士诛杀干净,只是二层浮塔中的修士修为甚低,杀之何用?若非如此,那么这‘心狠手辣’四字评语,却是何意?”原承天见叶惊海此言击中事情关键,心中也暗暗点头,只不过他深知玄青子必定顾左言而他,绝不肯触及真相。果然,玄青子道:“千阴法师设此圈套,不过是欲阻我等来三层浮塔中寻宝罢了,而自二层浮塔中升上来的修士,必定是收获甚丰,而那千阴法师甚是贪婪,他将我等擒获,亦是为了截取我等在二层浮塔中采集的灵草等物。”原承天见玄青子坚不肯吐实,心中更生警觉,看来这浮塔之中,定然是有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玄青子等一干冥界大修心里都是明明白白,却将众人都蒙在鼓里。千阴法师生性张狂,又是势力庞大,故而所为之事,大是嚣张,而玄青子与玄离子,因是势单力孤,是以只能暗中做些手脚,但这几人的目的想来定是一般。只可惜这浮塔中的这天大的秘密,不到最后关头,自是难以窥知其奥,而原承天隐隐觉得,一旦这个秘密的秘底揭开的时候,自己的性命便会面临极大的凶险。玄青子见叶惊海与原承天皆是神色有异,深知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绝无好处,于是道:“我等身陷光域,是否是有人刻意为之,此刻还无法断定,不过若是有人欲将光域与门户相联,必会在此光域之中设立阵法,消除光域界域之力,以吸引浮塔传送之力。是以我等需得速速找到这个阵法才是。”在光域之中设立阵法,以大大消除光域的界力,这是吸引传送之力的不二法门,原承天对此也是行家里手,只是设立的这个阵法却非普通小阵,而应是一座大型阵法才是。这座阵法若真的是千阴法师所设,那么此人的确是惊才绝艳之辈,因为从千阴法师首先入塔,再到原承天等三人闯进第三层浮塔,也不过是短短数个时辰罢了。而在这数个时辰之中,千阴法师竟然已将这个足以影响光域界力的大型阵法设立完毕,而随千阴法师入塔的不过几十人而已,可见其动用的人力应属有限,那么这座大型阵法既能快速设立,便足证千阴法师的才华颇为惊人了。原承天再次动用神识,以寻出那座大型阵法的所在之地,这光域虽也称得上广大,但也不过是数千里方圆罢了,而原承天的神识之威,足以到达千里之外,这使得原承天就算站立不动,也有很大的机率找到这个阵法。只可惜他动用神识在四周寻了个遍,却不曾发现有阵法的影子,像这种足以影响光域界力的阵法,自是无法掩盖的,如今自己不曾发现,只能说明他所处的位置恰好离阵法甚远。但是若想再前行,就会落入两位伏击者的陷井之中了,就算自己三人可以改变方向,可伏击者早将三人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可以随时随地设伏出手,而若不解决掉这二人,总是一个麻烦。原承天道:“前辈,若是此光域果如前辈所言,与传送门相联的话,那么千阴法师必会在此光域之中伏下人手,以袭击误入此域的修士了。如此一来,我等因阴识受限,恐怕只能束手就擒,而伏击者事先必有准备,两相比较之下,我等怕是吃亏不小。”玄青子点头道:“在此光域之中,但凡鬼修之士,阴识皆会大大受限,就连阴玄运转,也不免有些困难,是以必须有摭光幡之类的法器,方可无事,摭光幡虽非了不起的物事,可谁能未卜先知将此幡带进塔来?”原承天知道那持幡之人所持之物定是摭光幡了,此幡将光域中的灵光摭敝住,修士的修为自然不会受到影响,而另一个持镜之人所持的法器,想来也和这光域中的强烈灵光大有关系。原承天此刻心中已然有了主意,他道:“却知前辈可知摭光幡的制法?”玄青子笑道:“我等鬼修之士,其实都是见不得光之辈,这摭光幡的制法,却是必学的,道友若想知其制法,等我等出塔之时,我传授于你便是。”原承天道:“所谓择日不如撞日,前辈此刻就传授给在下如何?”玄青子奇道:“原道友不是心急之人,此举必定大有深意,你细细道出原委,我哪有不肯的道理,只是却不必瞒我才是。”原承天冲着叶惊海苦笑道:“在下的一言一行,皆是跳不出前辈的法眼。”叶惊海自是配合无碍,亦笑道:“所以道友就应该老老实实,说出你心中本意才是。”原承天道:“在下对制符之术,还算略有心得,是以想制出几张摭光符来,只是在下对制作摭光幡一无所知,更不知其符文法咒,是以只能借重前辈之力了。若蒙前辈不吝赐教,在下不才,或可制出摭光符来。”玄青子惊道:“原道友之才实不可限量,这制器与制符的符文,虽非大相径庭,可也有较大差异,原道友得知制器的符文之后,便真的能制出符来?”原承天无奈点头,他在这浮塔之中,一再显露锋芒,实非情不得已,皆是形格势禁罢了,怪只怪叶惊海与玄青子空有一身修为,却无应变之才,而原承天若是也不肯出头,那岂非就要被困在此处?虽然心知自己做的越多,前景越是不妙,但事到如今,也只能不去想他了,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玄青子道:“既是如此,这摭光幡的制法符文,我自会传授于你,你若真的能制出符来,这光域便困不住我等了。“便在这时,远处两位伏击者见三人迟迟不肯前来,竟是忍耐不住了,正飞遁而来,其中那持镜之人,正将手中之镜向原承天三人照来。却见一道白光刹时罩定原承天的全身,原承天的神识之念,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0282章 有物阴绝破灵光

    神识竟会在对方法器的照耀下消失无踪,这不禁让原承天魂飞魄散。要知道法器法宝虽可让修士失明失聪,可是失去灵识神识,却非昊天之宝不可。难不成此人所持法镜,竟是昊天之宝不成?原承天初时惊慌过后,随即恢复冷静,此次神识消失,其实在意料之中,姬怜舞所说的神识三得两失之说,早让原承天心中有数。而细瞧那人所持的法器,也绝不可能是昊天之宝,由此可见,神识在对方法镜照耀下失去,不过是个巧合罢了。原承天想通此理之后,虽是稍感安慰,可这两名修士,却不是那么容易应付,更何况自己失去神识之后,就成了瞎子聋子一般,又如何与人斗法?此时原承天三人皆在对方法镜强光的照耀之下,原承天细察此光,原来仍是灵光罢了,看来那面法镜有将灵光汇聚之能,竟是一面聚灵镜。聚灵镜不光可汇集灵光,亦可汇集灵气,原本是仙修所用之物,与原承天所有的聚灵幡是为同样性质的法器,只是聚灵镜的威能比之聚灵幡可就差得远了,最多只有百分之一的效能罢了。但饶是如此,这聚灵镜在这光域之中,就变成一件极厉害的法器了,灵光原本就是鬼修的克星,对阴玄阴识大有催散之能,聚灵镜这般将灵光汇集而来,鬼修自是动弹不得。玄青子修为甚高,在聚灵镜的照耀之下,仍可勉强施法,先前取出的四根竹筒中,只有右手中的竹筒一直不曾动用,此刻两只巨土鬼和冥界赤鸦已被他收起,这右手的竹筒仍牢牢握在手中。而此刻则是不得不动用此筒了。眼见得聚灵镜中的强光袭来,玄青子不慌不忙,将手中的竹筒轻轻摇了摇,竹筒中立时发出咕咕之声,这声音原承天听来甚是熟悉,心中暗叫道:“莫不是死气白蛤?“却见一物从竹筒中跃到空中,周身雪白,死气萦绕,正是一只死气白蛤。原承天先前也收过一只死气白蛤,可因一直不知如何使用,是以一直不曾理会,但他从那只死气白蛤身上,却学习了控制灵识之术,也算是颇有收获。此刻见玄青子亦祭出死气白蛤来,原承天自是大为关注,这死气白蛤喜食死气,是天下灵物的克星,但在这种情况下,却又有何用?聚灵镜所汇集之光虽是灵光却非灵气,死气白蛤要来何用?那只白蛤出筒之后,就张开血盆大口,不停的喷出死气来,此只白蛤比原承天拥有的那只大了一倍有余,其喷出的死气也是又浓又黑,令人瞧来胆战心惊。却见那死气喷出之后,四周的灵光竟是黯淡了许多,这死气与灵光,在大多数人看来,原本是毫不相干的两物,却不想这死气竟也是灵光的克星。原承天的玄承之中,对阴毒之物的了解最是平平,是以对死气与灵光的相克之理,也是不甚了然,此刻他瞧得入神,对这死气与灵光的本身玄奥,无疑又多了份领悟。有了那死气白蛤不停的喷出死气,很快就在三人身周形成一道死气屏障来,使得聚灵镜所汇集的灵光难以透死气而入。这白蛤所喷的死气,对原承天实为不利,对叶惊海与玄青子这等鬼修而言,死气自是无碍。有此死气屏障护身,叶惊海与玄青子的阴玄阴识皆是不受影响,便有了反击之能了。那名持镜的修士见玄青子三人并不受制,不由得大为惊慌,叫道:“这三人怎会如此,和师父所说可是大不相同。“那名持幡的修士也是惊慌之极,道:“你问我,我却去问谁?是了,那三人之中,其中有名修士等级颇高,在我看来,起码是鬼相五级以上的修为了,说不定已经是鬼帅级别了。“此人惊惶之下,难免眼花心乱,判断不出玄青子的等级来。叶惊海见这二人有逃走之意,便上前一步,叫道:“想走倒是容易,只不过且留下这摭光幡来。“他一入这光域之中,就受尽了灵光的催逼,实是苦不堪言,此刻在死气屏障之中,总算畅快了一些,但心中积怒,却还是要找地方发泄出来。是以他一出手就是压箱底的绝活,先是将那定天鼎当头罩去,再将那块神殿基石急急打去,不过此刻出手,却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神殿基石之上,早就贴上了灵符,是以基石之速已不算慢了。那两名修士修为甚低,不过是二级鬼相而已,而手中所持的聚灵镜既然被对手所克,二人也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定天鼎中青光射出,顿时将二人照定,一时间已是动弹不得,只是眼睁睁的瞧着神殿基石缓缓飞来。神殿基石在叶惊海含愤出手之下,其威能像是增加了一分也似,在离二名修士五十丈处,二名修士身子已是被压得变形了,而等到黑石靠近二修十余丈时,二修的肉身立时化成肉泥了。玄青子叹息不已,道:“这神殿基石果是霸道,这二修遇此昊天之宝,也算是死的造化了,只是道友未免心急,总该问清他二人来历才是。“叶惊海道:“这的确是晚辈心急了。“玄青子又道:“只是没想到叶道友却是来自昊天界了,瞧道友气质不凡,法器绚华,莫非竟是十大仙族中的叶家子弟?“叶惊海先将那面摭光幡收了,有此幡在手,就可在光域之中纵横无碍了。然后才回答道:“不敢劳前辈动问,在下的确是昊天界叶氏子弟。“他的仙族子弟身份,自是不必隐瞒的,有了叶氏子弟这个金字招牌,也就等于贴了一张护身灵符也似,虽然昊天仙族在冥界的名字不算响亮,也总也聊胜于无。玄青子道:“你既是昊天叶氏族人,又怎会沦落冥界,修此鬼道?“其声音已颇为严厉。原承天对叶惊海沦落冥界一事也不曾细问,此刻也正好能探知底,至于玄青子神情严肃,倒也不难理解。昊天界与冥界虽然老死不相往来,也无甚大怨大仇,但毕竟仙鬼殊途,若是哪位仙修之士心血来潮,想来冥界建功立业,也不算奇事。叶惊海既然是昊天仙族子弟,说不定就会存有扫荡冥界之志,毕竟这些仙族子弟的心思最是难以捉摸,其行为更是无法测度。要知道昊天仙族子弟大多仙基甚佳,修行之路更是顺顺当当,一旦有所小成,就不免要兴风作浪,他们在昊天界固然受到诸多约束,可一旦来到其他界域,在无人约束的情况之下,自是不肯安静的。叶惊海叹道:“在下与人争斗之时,不幸落败,竟致魂肉分离,并且被打落冥界之中,总算仗此家传法宝定天鼎护身,方能凝魂不散,而在下肉身既毁,也只能修行鬼道,方能在冥界生存了。“玄青子冷哼一声道:“这也就罢了。你也莫怪在下言辞严厉,须知昊天仙族子弟,常有来冥界骚扰之举,但凡我冥界修士,不可不防。”叶惊海怎能不知此事,那些昊天仙族弟子的确有很多人将冥界视为试炼之地,一旦有机会突破天罗界域,就会来冥界大杀四方,而回到昊天界之后,自然是赢来赞誉无数。幸好这天罗界力着实难破,否则冥界哪里能有片刻之宁?三人既得了摭光幡,在光域之中也就可飞遁无碍了,叶惊海持定此幡,在前方引路,动身去寻找那座大阵。只行了三四百里,玄青子和原承天就同时感应到了那座阵法,原承天自不会多言,玄青子则抢到叶惊海身前,急急的向阵法方向飞去。再行了百里,一座阵法便显露在三人面前。此阵法规模甚大,共布有七十二面阵旗,其中那面主旗高达五十余丈,上有七色灵幡,绘刻符文无数。原承天认出此为七阴七绝阵,为鬼修十大阵法之一,此阵的阴绝之气,恰与光域中的灵气灵光大起冲突,使得光域的界力产生细小裂缝,从而使引得传送门中的灵力前来了。原来这世间灵力,就如同流水一般,哪里缺失,就会补向哪里,光域的界力既失,其他处的灵力自会主动涌来,而传送门的灵力本就是最为活跃,是以有此七阴七绝阵设立此处,修士被送至光域的机率就大大增强了。三人站在阵法外观其阵法,都不由咋起舌来,此阵布置不易也就罢了,其所耗资材更为惊人,这中间的巨大主阵旗,哪里是普通修士能够制成的。要知道这七阴七绝阵甚是霸道,一旦用过之后,其阵旗等物便不可再用了,是以欲设此阵,那要是痛下决心不可的。忽见主阵旗一阵轻摇,从旗上灵幡中发射出几束光华,几道五彩云雾,顿时将整个阵法笼罩其中。玄青子道:“此阵法又将启动了,我等若想出此光域,就要趁此阵法启动之时方可,那光域界力一旦出现裂缝,就是我等出去的良机。”叶惊海道:“可是穿越界域缝隙,岂不是极为凶险,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方法吗?”玄青子道:“按理说除此之外,别无他途,但若是道友能硬起心肠来,倒是另有一个法子出去的。”叶惊海道:“却是什么法子,这和硬起心肠又有何关系?”

0283章 借体破域需防煞

    这世间的界域虽是繁不胜数,可界域的天罗界力却是各不相同,大致可分为三级。昊天界与其他诸界之间的界力自是第一等级,其天罗界力强大无匹,几乎无法破解,而唯有依靠飞升殿方可进入其中,如今飞升殿已毁,凡界修士欲想再入昊天界,已是绝不可能了。而就算有飞升之殿,想进入昊天界亦是极难,其中的艰辛之处,实难言表。凡界与冥界,魔界之间的界力,强弱不一,大致上都算是第二等级的界力,这其中,凡界与冥界之间的界力最弱,可也是很难突破,原承天当初为进入冥界,也是下了很大的工夫的。至于像光域,虚魂道这样的小型域界,其界力比之其他界力就弱了许多,便算是第三等级的界力了。但就算光域的界力较弱,但修士若是贸然突破,仍存着极大的危险,再弱的界力也可轻松将修士撕成粉碎,就算修士等级颇高,且修有风月之体这般的护身**,亦难保证能百分之百的安全穿越此域。是以不管任何等级的修士,对穿越界力一事都是不敢小视的。却听玄青子道:“此七阴七绝阵启动之时,自是光域界力出现波动之时,同时亦有机会将穿越三层浮塔门户的修士引进来,而若我等在外间修士被引进来的刹那间,动用借体**,就可轻松突破光域界力了。”听到借体**三字,原承天不由的眉头微微皱起,所谓借体**,虽然各家法术略有差异,其名称也各不相同,有夺舍,摄宅等名目,可大体来说都是一般,那就是借用其他修士的肉身以完成各种目的罢了。而修士的肉身一旦被借用,其本身魂魄自然无所皈依,这与杀死一名修士并无区别。而无缘无故杀死一名修士,实是自取煞气之道,纵是凶残成性的修士亦不敢轻为。而对原承天来说,就算不考虑煞气的因素,这种无因杀人之举,也大大不合他的本性。见原承天皱眉,玄青子道:“这就是了,我便猜得,原道友是断不肯行此借体**的。”原承天道:“晚辈所担心之事,不过是怕惹煞气上身罢了,晚辈听说,杀人目的手段不同,惹上煞气的轻重程度亦不相同,但无因杀人,却会惹下最重的煞气,晚辈自来冥界,杀人已是不少,虽各有因由,可也免不得要惹下煞气来,若是再来动用这借体之法……”说罢微微摇起头来。叶惊海知道原承天是心中不忍无故夺他人性命,便道:“道友,若是我等有其他法子出域,自不会轻易动用这借体**了,这煞气的厉害,谁不知道?谁不害怕?但若是舍此之外并无他法,难道原道友就甘心在这光域中呆下去不成?”原承天道:“若是别无他法,就算是这借体大****惹下煞气,在下自然也不得不勉力为之,不过,敢问玄青子前辈,真的就无其他法子突破此域不成?”玄青子缓缓的点了点头道:“除此之外,再无他法。”此时七阴七绝阵已运转至紧要关头,却见七十二面阵旗皆发出各色光芒来,射到中央的中心阵旗上,中心阵旗上灵幡转动更速,形成一团五彩云雾,迅疾的向空中飘去。这五彩云雾却是在急速的旋转之中,并将四周的灵光灵力通通席卷其中,而其卷入的灵光灵气越多,其速度就越发的快了,但其体积却发现越来越小了。原承天深明阵法之道,知道这五彩云雾体积越小,其威能就越发强大,这就好比刀子越是轻薄就越是锋利一般。到最后这五彩云雾怕是会变成只有数丈大小,但其中却蕴藏了不可思议的巨**力,而唯有这样巨大的力量,方能将光域的界力击出一条裂缝来。从理论上来说,只要在界域裂缝出现时刻穿越界力,自然可以突破界域,但界域裂缝变幻莫测,何时最弱,何时可以穿梭其中,却是难以测度,而只是时机略有不对,修士就将面临界力撕扯的极大危险。而从传送门经过的修士之所以能安然进入光域,则是因为传送门本身就有保护修士的特殊法咒真言,而这种特殊的法咒真言,却自非人力所能及了。玄青子之所以提议用借体之术,也正是想利用这传送门附加的法咒真言,只要能借用穿越其中的修士肉身,自然就可反其道而行之,穿越光域界力了。原承天抬头细观天空中的五彩云雾变化,知道光域界力出现裂缝已是弹指之间,自己若不立刻决断,必受其害,而瞧玄青子与叶惊之意,他二人自然是已下定决心,要动用这借体**的。其实原承天并非泥古不化之人,他虽有底限,但更会临机而变,而其最后的底限,则是保全性命,舍此之外,其他事情皆可商榷。只有若是性命无虞,并且有所选择的情况下,原承天才会顾虑及天道仁心,这是原承天历经九世轮回,方领悟出的人生至理。世间之事,唯生死为大。于是原承天迅速点头道:“前辈与叶道友不必顾及在下了,既然无其他法子,在下自该奉行借体**,这光域界力随时会出现裂缝,二位可要小心了。”玄青子此时已将阴识施放至极限,以感受光域界力的细微变化,只是就算光域界力出现裂缝,也并非就可穿越而过,穿越界力的前提还必须包括有修士从外间进入此域。是以玄青子的阴识,绝大部分是用来感受是否有修士出没界力之中。忽听玄青子叫道:“有了!”他话音刚出之时,就见空中依稀出现一道身影,这道身影离三人并不算远,可却无论如何也瞧不真切。这是因为这道身影此时恰在光域界力之中,三人的目光被这界力所阻,自然是瞧不清楚了。而三人的灵识,倒是可以穿越界力,感受这身影的诸般情况的,这是因为此时界力已出现裂缝,从而方便灵识阴识出入其中。但这种现象却只是短短的一刹那间,或许就在数息之后,那身影就可完全穿越光域界力,而彻底的进入光域。而在此身影突破光域界力的一瞬间,此人将可能出现在光域的任一地域,是以玄青子若想动用借体**出此光域,也就只有这数息的时间而已。玄青子自然不会犹豫,但见其身躯微微一晃,便已在那空中身影的身侧,这是玄青子动用了挪移术的缘故,其所耗时间,怕不过半息而已。叶惊海和原承天都在抬头仰望,却见那空中身影微微一颤,随之玄青子的身影就完全消失不见了,这说明玄青子已经顺利的借用到那名修士的肉身,而这名修士因正处在界力之中,其被逼迫而出的元魂自然无力破界,只能被这界力绞成粉碎了。不仅夺人肉身,还致使他人魂灭魄消,又是在无因杀人的前提下,这般行为自然会惹下浓重的煞气来,叶惊海本来并不在意煞气一事,可见了玄青子借体的情形,也不由得犹豫起来。但此人心志颇坚,犹豫片刻之后,一想到出此光域并无他法,自然决心不再动插,至于惹上煞气一事,也就只好置之脑后了。而妄杀人命,有违天道之说,叶惊海自是从不会顾忌的。空中的身影微颤之后,忽然间其身影变得更加模糊起来,这是因为玄青子必须立时改变方向,从入域变成出域之故。而这小小的转身,却是最为困难的一步,若是转身无法成功,便告出域失败,只能下次再行尝试。而这转身的小小动作,却是需要对抗这强大的天罗界力,这对任何修为的修士而言,都是非同小可之事。但就算是成功转身,却也不能说就此安然无恙,在这界力之中会发生何事,本就是谁也无法预料的。如今玄青子身影开始模糊起来,便是证明他转身成功,并且更加深入的进入界力之中,就连原承天二人的灵识,也会渐渐的无法感知到玄青子的存在了。叶惊海虽瞧着玄青子身影渐失,已是大告成功,却仍是眉头紧锁,原来他虽为鬼修多年,可这借体**因有伤天和,他在本能的抗拒之心,便不肯在此法上多花心思,此刻却要不得已动用此术,自是让叶惊海甚是忐忑。他将借体心法的秘奥法言又在心中快速复习一遍后,虽有三分把握,可心里总是难安。就在这时,空中又出现了一道身影,这正是叶惊海必须立时行动之刻了。叶惊海虽是身子微颤,可他毕竟是大有根底之人,值此关键之刻,怎会临阵而退。体内阴玄早就紧绷如弓,只需略一引发,就可动用挪移之术贴近空中身影了。然而就在这时,原承天忽然伸手在叶惊海肩头一拍,这一拍略蕴丝微法力,虽不会对叶惊海造成任何伤害,可却让紧张之极的叶惊海差点崩溃,这体内真玄自然是就此散去了。他虽知原承天不是孟浪之人,这轻轻一拍必有深意,可情急下也是口不择言了,叫道:“原道友,你是疯了不成?为何却来阻我!“原承天微微笑道:“玄青子已经出域,正是摆脱他的最好时机,叶道友以为然否?“叶惊海眼睛一亮,道:“莫非道友另有出域之法?“原承天一摊手道:“这却没有。“

0284章 碎符脱身另寻机

    叶惊海虽是涵养不错,此时却也急道:“原道友,这阵法启动之机稍瞬即逝,你却没来由的阻我出域,却是何故?“原承天神情悠然,道:“叶道友,你不觉得这浮塔之中蕴藏着一个极大的阴谋吗?千阴法师在此域设伏擒人,而玄离子师兄弟二人,对我等又过于热切,如此种种,岂不令人生疑?“叶惊海道:“此事我自然想过,可总要离了此域,方可见机行事,而被困在此域中,还不是一样被千阴法师所获。“原承天道:“此时离开此域,还不是一样无法摆脱玄离子师兄弟的控制,你莫忘了,我二人都被玄青子种下灵符,只要离开此域,仍会被他们找到。“叶惊海微笑道:“那灵符倒是小事。“原承天见叶惊海这般神情,知道他在贴符之时,必定和自己一样,暗中做了手脚,于是伸指向胸前一点,原先玄离子所贴的灵符应指而落。叶惊海也同时伸指向胸前灵符点去,那灵符自也化成飞灰而出,二人不由得相视大笑。此时空中的那道身影已瞧得极清楚了,自是已穿过了界域之故,此人落到地上,神情惶恐不安,正如原承天初来这光域一般,也是因为发现失去了灵识之故了。原承天与叶惊海虽与此人相邻颇近,可那人却是无论如何瞧不见二人的,而原叶二人因有摭光幡在手,灵识如故,在这光域之中,自可如平时般行动。修士灵识既失,就会瞎子聋子,叶惊海不再理会此人,继续道:“这灵符已是去了,这出域的时机也错过了,当下如何行止,还请会长颁下法旨来。”原承天笑道:“你倒拿我打趣,我这个会长手中无一兵一卒,不过是个孤家寡人罢了。其实离开此域,在下目前固然别无他法,可想来定是另有出路了。”叶惊海道:“此话怎讲?”原承天道:“千阴法师花费极大力气在此设阵,想来必有图谋,那些被他擒来的修士,他会如何处理?总不可能一杀了事,如今我二人有摭光幡在手,自可在暗中行事,一窥千阴法师之秘,而千阴法师自然也不可能将这些修士长留此域,我二人暗中窥视,必可找到出路的。”叶惊海明白,与千阴法师这等阴狠毒辣的冥界大修周旋,固然极是凶险,可玄离子与玄青子也非易与之辈,被他二人控制,其结果亦不可能太妙,而此刻虽处险地,总算可以自由行动,进退在我,比之落在玄离子玄青子手中,自是胜过百倍了。他道:“原道友的主意,总是胜过在下多多,在下这条性命,就全部交给你就是,你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原承天苦笑道:“你若不贬损我两句,大约就变得不会说话了,也罢,你这条金贵的性命,我便收了,只是若有三长两短,在下概不负责。”说罢夺过摭光幡,转身就走。叶惊海随后跟来,叫道:“主意是你出的,你怎能不负责,转来,转来,快把话说清楚再走。”原承天一路偷笑,持幡急行不止,叶惊海忙忙赶上来,也凑到幡下,有摭光幡摭顶,总算舒了一口气。这光域之中灵光强烈之极,若无摭光幡在手,二人只要相距数十丈,就再难发现对方了。此时却见又有两名修士被引将进来,三名修士虽相隔不远,彼此却难瞧见对方,这与原承天三人入内时又是不同了。原承天三人入域之前,都各出一手,拉住玄青子衣袖,这才被传送到一处,而现在这三名修士,很可能是分别从几个门户中进来,自然难以凑到一处,而一旦相隔较远,自然就无法看到对方。原承天对叶惊海传音道:“不一会儿定有人来捉拿这三名修士,我等且等在一旁,看看对方如何行事。“这光域之中虽可阻敝修士的灵识目力,对耳力影响不大,是以原承天见有人在侧,便用传音之术与叶惊海说话,其实修士的灵识若是被屏敝了,其耳力定然也会大受影响,可原承天生长谨慎,行事之际,总是处处留意,光是这一点,就令叶惊海真心叹服不已。不一刻,果见远处来了两名修士,这二人与先前两名修士一样,一持摭光幡,一持聚灵镜。却见持镜之人道:“刚才秦三赵四去捉拿入域之人,怎的去的这么久仍不见回来?“持幡修士道:“这二人行事,向来磨磨蹭蹭,不过想来也无甚大事,这来自二层浮塔的修士皆是等绞低微,何况二人又有幡镜在手,定然不会有事的。“持镜修士道:“虽是如此,还是令人担心,来自二层浮塔的修士虽是等绞低微,可听师尊说,这些低微修士之中,亦不乏奇才异士,听说百阴法师,便是被几名低级修士所杀,此话若非尊师说起,直让人不敢相信。“持幡修士道:“低级修士怎能杀得了高级修士?这其中必有玄奥,说不定是师尊的对头暗藏在后,却假言百阴法师是被低级修士杀了,这种小小计俩,倒也不难识破。““想来定是如此了,否则岂不是乱了法则,苦修千百来,却被低级修士杀了,要那修行何用?“持镜修士一边说着,一边祭出聚灵镜来,将镜中灵光照定一人,此人原本就已被光域中的灵光所困,又怎能受得了这聚灵镜之光,立时动弹不得。持幡修士取出一张灵符来,贴在此人后背,口中念动法言,再往身后一指,那名修士呆若木鸡,乖乖的跟在持幡修士的身后。对其他两名修士,二人亦是这般料理,不一刻,三名修士皆是束手就擒,排成一线,跟在持幡修士的身后。持幡修士道:“这就搞定了,岂不是容易之极,你想秦三赵四怎会失手?这两人定是躲进来偷懒了。“持镜修士道:“且不管二人,我等还是回去交差要紧,速速凑够了五百名修士,也好离开这里。呆在这光域之中,总是令人全身不自在。“持幡修士道:“说的也是,我等修的是鬼道,而这光域之中,却是灵光积聚之地,稍不小心,就会令修为受损,只是这五百名修士,却要凑到何时?这二层浮塔的修士也太不济事,至今也不过升上来数十人而已。““谁让我等修为低微,自然只能干这些跑腿的差事,好在此事若能成功,我等皆有极大的好处,说不定就能升上一级,省去十余年的修行。“二人渐渐去得远了,其声音也很快的微不可闻。原承天和叶惊海将这一幕瞧得清清楚楚,叶惊海道:“这千阴法师在此设伏。究竟有何目的?可恨这二人话中,并没有吐露半点信息来。“原承天道:“不必着急,此事不过刚刚开始,凑足五百名修士,总要花费不少时日,而一旦凑够人数,千阴法师自会将这些修士带离此处,在我想来,千阴法师捉拿这些修士,定是和最后那一二层浮塔有关,这浮塔的门户,定是一层比一层难过,尤其是第九层浮塔,岂不闻就连玄离子,也是失手了三次吗?“二人缓缓跟在持镜幡的两名修士身后,并不敢靠得太近,那两名修士其实都是二三级的鬼相,比之叶原二人,都算得上略高了,不过以叶原二人的实力,自可将这二人轻松拿下。只是在这光域之中,二人势单力孤,绝不可逞强好勇,二人的最终目的,不过是想看千阴法师如何将这五百名修士带离此处,也好附翼其后罢了。行不多远,就见两座山峰并立,两峰之间夹有一处山谷,是这以两峰就如一扇门户也似,而两峰之后,有阴风黑气不时冲天而起,将空中的灵气灵光冲散。原承天和叶惊海停了下来,细观这两峰情形。却见这两峰之上奇花异草开了无数,比之二层浮塔中开的更加旺盛,而此处的花果,都结得甚大,其中颇有几株令人垂涎的珍稀之物。在这光域之中,灵气虽是极为充沛,但正因如此,绝大多数灵光异草承受不住,是以无法生长,而此峰之后却有阴气环绕,将灵光冲散,故而灵花异草才得以生长。叶惊海道:“瞧这峰后阴气,却非仓促而生,而是这光域之中原本就有的,在光域之中,为何会有这样的所在?“原承天沉吟道:“浮塔中的灵光灵气,既是被这九渊之气挤压到一处,从而形成这个光域,那么这域中必有一处是与九渊之气相接的,这山峰之后的所在,说不定就是九渊之气与灵气灵光交接的所在,说不定我等的出路,亦在此处了。“叶惊海道:“难不成我等要通过这九渊之气,方能离开此域吗?这九渊之气既能将灵光灵光挤压至此,可想而知定是极为强大,以我等的修为,哪里能通过这个所在?“原承天道:“你所说之言,虽是极有道理,可这浮塔之中,奇事层出不穷,其中玄奥谁也难以尽知,反正五百名修士一时难以凑齐,我等也离不开此处,那就在此处观察几日再说。“正说话间,从峰后山谷中飞出数人,一出山谷,就四散而去,但其中一人行不多远,就忽的停了下来,其目光凛凛,竟是瞧向了原承天与叶惊海所在之地。

0285章 神光毕刻摭不住

    若论藏形慝影之术,虽为修士必修之道,却是极难,只因这身体虽好藏慝,可真玄灵力却如针在囊,不压而出,想将这真玄灵力化为无形,总需费十分力气。原承天自学会无界真言之后,就常常用域字诀藏形慝踪,自是十分方便,可此刻因叶惊海在侧,这无界真言却不太方便动用了。自从与叶惊海相识以来,虽说二人的关系尚算融洽,亦有同生共死之谊,可原承天总是隐隐觉得,他与叶惊海之间,总有一丝弥合不了的缝隙,日后二人究竟是怎样的结局,总难预料。是以在叶惊海面前,原承天断不肯过多的暴露自己的玄承功法,此人对自己了解越少,日后自己就越会有利一些。这种提防之心原承天也苦恼,不知是因何而来,或许是因为自己是九世历劫,故而比之常人,总要小心谨慎一些的缘故。正是出于这样的微妙心理,二人来到两峰山谷前时,原承天就没有动用域字真言,而是以普通的慝踪之术藏起二人身形。但令原承天苦恼的是,自己因修为有限,这慝踪术虽比常人来的高明,可也有限的很,偏偏自己因吸纳了三名大修元魂的缘故,灵识远远超出自己的等级,这使得慝踪术并不能完全摭掩自己的灵识。而叶惊海虽比原承天等级略高,可其慝踪术也未必就比原承天高明,是以原承天这过高的灵识,反而成为慝踪术的一大障碍了。是以原承天以后若想在不动用域字诀的情况下,完全藏慝身形,就必须想方法在慝踪术上痛下一番工夫不可。刚才正是因为自己的灵识有一丝外泄,才引得那名修士的注意。好在原承天在死气白蛤身上学会了控制灵识之道,见情形不妙,就急忙将灵识硬生生收纳住了。那名修士向这边注目良久,面露茫然之色,他刚才明明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灵识,可细细去分辩时,这灵识却又消失不见,这使得他不禁对自己刚才的判断产生怀疑起来。而他的同伴见到他止步不前,自是连声催促道:“马师兄,你在那里做什么?这次被引进光域的修士可有十数人之多,我等人手不够,总要来回奔忙几番的。似你这般迟缓,不知要忙到几时了。“马姓修士这才恋恋转身,随同其他修士飞遁而去。叶惊海道:“此人倒也机灵,竟觉察到道友的灵识,不过这也是因为道友的灵识太过强大之故。说来奇怪,道友修为不高,为何却有如此强大的灵识?“原承天从容道:“我等修士,各自际遇不同罢了。叶道友的定天鼎是为昊天之宝,道友是如何得来?“叶惊海嘿嘿笑道:“你也说了,各人际遇不同罢了,不过这定天鼎在我手中,却只能发挥了十分之一的威能,也算是辱没了此宝,想来令人羞愧。“原承天其实并不关心定天鼎的来历,不过是扯开话题,以免在灵识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下去,所谓言多必失,自已纵是小心,说的多了,也难免会出现漏洞。二人既然各有不便提的**,这话题就无法继续,原承天也算是达成了目的。见众修去的远了,原承天移步到两峰之间的山口,这次是小心的藏好身形,缓缓向前遁去。这山峰之中,是千阴法师的基地所在,必有大修坐镇,这番闯入,其危险可知,若是千阴法师亦在此处,那就更加危险。可这山峰之后,又极可能是出域的通道,就算风险极大,也势必要探明清楚不可。叶惊海忽道:“道友的慝踪术虽是高明,只怕也有些微漏洞,若想进入此谷,看来只有祭出在下的定天鼎不可。“原承天道:“你的定天鼎固然可摭住你我二人,可法宝神光,却又如何掩饰?“叶惊海笑道:“这倒也不难,定天鼎妙用无穷,自藏其形倒是可以做到的。“他将定天鼎祭在空中,鼎中自有青光射出,将二人罩住,这鼎中青光既可伤敌,亦可藏形,可谓妙不可言,而叶惊海紧接着又念动法言,却见头顶的定天鼎渐渐消失不见,就算原承天动用灵识,亦无法感觉其存在。原承天不由悚然,昊天之宝果然极是厉害,这定天鼎竟连灵识也探察不到,若是人藏在鼎中实施偷袭,岂非是防不胜防?自已除了聚灵幡之外,还有两件昊天之宝,若以威能而言,自比定天鼎出色许多,可这三件昊天之宝,却因为威力过于强大,而不便使用,否则定会招灾惹祸,就算是三宝中最弱的聚灵幡,等闲也不可祭出,除非原承天修为高到一定程度,方可从容使用。是以对现在的原承天而言,这三件昊天之宝其实并不能起到多大的用处,除非是原承天濒临生死绝境,才会不得已而用之。原承天不由思忖起来,若是有朝一日与叶惊海翻脸成仇,自己又该如何对付他的定天鼎?此刻既有了定天鼎护身,二人自不用担心被人觉察,叶惊海更祭起玉梭来,以加快二人的遁速。这山峰之后的山谷甚是幽闭,其面积也不过百八十里,只需放眼一望,就可将整个山谷尽收眼底。只见山谷的中心,是一个数丈大小的深渊,深不见底,有阴风死气正不停的从这深渊中泄露出来,叶惊海身为鬼修,对这阴风死气自可承受,但却苦了原承天了。真修之士最禁不得死气,任你修为再高,被这死气一冲,也会真玄涣散,肉身受损。何况这死气是来自九渊地宙,比之普通的死气,又强大的许多。原承天虽可用青灵鱼保证其真玄不失,但仍需加上几道灵符,方可保护自身。叶惊海知道原承天的等级比自己低了五级,又是仙修之士,承受不住死气冲击也属正常。便道:“原道友,这里死气厉害,要不要在下加强定天鼎的威能?“原承天道:“这倒不必了,这死气我尚可承受,而这定天鼎既是昊天之物,所耗阴玄定是不少,道友万万不可再损阴玄了。“叶惊海苦笑点头道:“这定天鼎的确耗我阴玄不少,幸好这山谷苦不甚大,不必花费太多时间就可探明,若是再大上一圈,在下可就难以承受了。“这谷中除了这个深渊之外,别无其他惹眼之物,不过在深渊右侧数百丈处,有法宝神光隐隐透出,但是凝目望去,却只是普通的山林罢了。原承天知道那处法宝神光泄露之处,定有琅金塔这样的空间法宝存在,千阴法师等一干弟子门人,以及被他们擒来的修士,想必就在这法宝之中了。原承天道:“也看得够了,我等这就离开吧,若这深渊是出域的另一条道路,我等此刻是难以进入的,总要等到千阴法师一干人离开此处后,方才设法离开。“叶惊海道:“我等有这定天鼎护身,进入深渊倒也不难,只是要耗费许多阴玄罢了,可这深渊是否是出域通道,却是难说,若是推测失误,那可糟糕之极。“说话之间,二人已退出山谷,但就在二人退到谷口时,法宝神光泄露之处忽然出现一名修士,此人赫然已是八级鬼相,正是随同千阴法师入塔的**名大修之一。这**名大修之中,八级鬼相共有三名,其余六人皆是七级鬼相,而此人则是那六名七级鬼相之一。见到如此等级的修士,原承天和叶惊海真的连大气也不敢出了,叶惊海就算完全恢复功力,也只是五级鬼相,五级鬼相与七级鬼相虽只是差了二级而已,可五级鬼相之上,就是鬼相境界中最难突破的六级鬼相境界,只有突破此境,方可成为高级鬼相。是以五级鬼相与七级鬼相之间,其实就是半个境界的差距,虽只是区区一二级,却是云泥之常判。叶惊海要维持定天鼎的慝踪之效,从刚才到现在虽只是短短的时间,可其阴玄消耗已是大半了。若是其阴玄耗尽,哪里能瞒过这名大修的阴识。叶惊海忙取出一粒阴玄丹来服下,这阴玄丹与真玄丹大同小异,可用来提升鬼修阴玄,至于玄离子所赐的那粒丹药,因其效力极强,此刻倒是不必动用了。那名大修身着青袍,此时正负着双手,缓缓向四周查看。而当其目光扫向原承天二人这边时,二人虽知有定天鼎维护,定可完全的藏慝身影,可因对方等级过高,二人还是难免有些心里发虚。这世间的法宝功法,总是相生相克,定天鼎虽为昊天之宝,可也未必就不能被其他法宝功法所克,若是这大修的某项功法恰好能窥破定天鼎的法宝神光,那么二人自然是无所遁形了。就在二人心情忐忑之际,忽听青袍大修笑道:“二位既来到此处,何不现身一见,此地有茅屋一间,香茗两盏,或可消乏解闷。“原承天与叶惊海皆是耸然动容,正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这青袍大修果真能窥破定天鼎的神光,看到二人吗?可此人一没动用法器,二人也不像动用了功法,为何却能轻易的窥破昊天之宝的神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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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介绍:
身怀三件昊天之宝,看昔日金仙,如何历劫重修,成就无上大道
    历经五千年苦修,终达金仙之境,名列仙班,
    却因与魔界魁神争斗之际,误毁飞升之殿,遂遭九世轮回之劫,
    前七世或未长而夭,或凡体难修,如今这第九世,已是他最后的机会。
    或再踏仙修之道,或就此沉沦。长生之道,竟艰难如斯。劫修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劫修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劫修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