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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真邪     劫修传txt下载     劫修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256章 以退为进意得舒

    见众修竟将目光齐聚自身,原承天哭笑不得,他原非爱出风头之辈,只是因众修疏于防范而不得不出言提醒,这也是为了他本身的安危考虑,原属正常。而如今却因一时多言,而被众人瞩目,原承天大有如被火烤油煎之感。其实这倒也不足为奇,天下诸修,务实者众而务虚者少,若论清修苦行,天下修士皆是凛然奉行,绝不敢误,而若论洞明世事,随时应变,则非修士所长。甚至就算是那些修为已至羽修鬼帅境界者,也常有不知世事者,更不必说其他修士了。那名金姓鬼修能想起成立浮塔会,刚才在言谈中,又能对原承天使出移祸江东之计保全自身,可见其为人是颇为聪明的,但其行事历练,毕竟还是不足,对浮塔会的事务总是胸中无策,面对众修期盼,便只能支吾以应了。原承天正不知如何应对,首先开口的又是那名二级鬼相,此人忽道:“原道友应是不曾修行过驻颜之术吧。”原承天微微一怔,便悟出此话深意,一般来说,男性修士对驻颜之术并不怎么在意,更何况一旦达成真修之境,其容颜虽不至于青春常驻,其衰老的速度也慢了许多,大可不必专门的去修行驻颜之术。至于女性修士,那自然不同。十七八岁就开始修行驻颜术者竟已算是迟了。好在皮相之关终属小劫,纵是堪他不破也无损修行。是以通过观察男性修士的相貌,便可大致推断出该名修士在何时达成真修之境,而之所以这世间的修士绝大多数都是貌若中年,也便是因为很多修士都是在中年时,方才达成真修之境。至于在二三十岁就达成真修者,那自是仙基极佳,且福缘深厚之士了。那名二级鬼相问出此话时,众人瞧向原承天的目光更是专注了,原承天此时年龄不过十七八岁,幸好他少年老成,是也看起来便是二十多岁。这名二级鬼相之问,其实颇具深意,众修此时已瞧出原承天相貌极是年轻,并且显然绝非修行过驻颜之术,心中自是明白了。若非原承天在极年轻时就达成真修之境,又何能以如此青春相貌示人?如此说来,此子的仙基之佳,竟是惊世骇俗了。原承天既明众人之意,便缓缓道:“在下年幼识浅,正该多向诸位请益才是。“那自是承认了自己入道颇早。二级鬼相道:“道友年幼的是实情,可识浅二字,却是道友的自谦之语罢了,道友以弱冠之龄而入鬼相之境,虽不敢说空前绝后,可也是极其难得的了,而以在下看来,道友修为进境如此之速,自是仙基极佳,福缘深厚之辈,更难得的是,道友虽是稚龄,却目光深沉,意谓深长,这是历事极丰之像。“这一番马屁,纵是原承天阅历过人,也不免觉得身体有飘飘然之像,好在原承天深知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而此二级鬼相话中深夜,他岂能不知,便含混应道:“道友谬赞,何以克当。“二级鬼相笑道:“道友一味谦逊,倒让在下难以无继了,不过此事原本是为浮塔会前程着想,与在下亦是息息相关,说不得只好厚着脸皮了,其实在下之意,道友心中甚明,在下恳请道友主持浮塔会事务,却不知道友意下如何?“此言一出,虽有少数几名反应迟钝的鬼修瞠目结舌,但大多数鬼修却是暗暗点头,并视为理所应当,这位原承天原道友仙基极佳,口才便结,更难得的是思虑周全,实比那些一味苦修,不通事务的清修之士强得太多了。至于原承天年龄幼小一节,对修行者而言,却又有何大碍?而听闻二级鬼相此语,叶惊海固然是暗笑到大有内伤之状,就连金姓鬼修,亦是轻舒胸口之气,像是卸下千斤重担一般。原承天见众修满脸期盼之状,也不由得心中浮动,主持浮塔会事务自是极为吃力不讨好之事,但若是无人主持,或是主持者能力不彰,这浮塔会自也没必要存在了。世人皆喜争权夺利,偏偏像浮塔会这种松散的组织,偏偏毫无权利可言,原承天若是提出的意见高明,自然采纳者众,若是所修意见与众人不合,别人怎会理他,而所谓的主持者自也毫无办法压制众人听众。是以如此说来,这浮塔会的主持者不做也罢。然而浮塔会目前毕竟人数颇众,若是能善加整合,亦是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而若想接近浮塔,仅凭一人之力是完全办不到的,而若能依仗浮塔会之力,或可能达成心愿。而在这种情况下,与其将浮塔会的主持权力委于他人,受他人的使唤,倒不如自己主做主张更为便当。原承天并不着急做答,而是沉吟良久之后,道:“道友所请,着实让在下为难了,在下初来乍到,若是便来主持浮塔会事务,那岂不是喧宾夺主,恕在下难以从命。“原承天这般以退为进,众人岂是不知?主持浮塔会事务原本就是想承担不小的责任,既然是想承担责任,那必然要有权利及身方可平衡。是以二级鬼相缓缓瞧了众人一圈,道:“修行界向来强者为尊,而我等散修,又是仓促而聚,哪里有什么先来后到,道友倒是多虑了,以在下看来,在座诸修,想来皆无反对道友之意。“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金姓鬼修身上,金姓鬼修毕竟是首倡浮塔会之人,他若是不开口应承,就这般将主持者的位置委于他人,也未必说不过去,而若是他肯劝说原承天,那原承天自然就无话可说了。金修鬼修原本已是一副置身事外之状,见二级鬼修目光扫来,意味深长,恍然明白自己还有件事情需要交待厘清,便急急忙忙的道:“木道友说的是甚是,在下虽起意招集众人,成立此浮塔会,以图进入浮塔,但在下生性疏懒,而浮塔会务千头万绪,哪里能理出个头绪来,天幸原道友到此,识见高明,思虑周详,实解在下于水火之中,原道友不必顾虑,在下是第一个支持道友主持会务的。“金姓鬼修既然开口,原承天纵是想拒绝,亦是无从论起,只不过此刻就接手会务,自是太早,便道:“金道友谬赞,在下更不敢当。原某年幼道浅,又是初至冥界,此刻有幸供诸修驱使,原该欣然乐从,只是会务庞杂,芸芸诸修,识见不一,其中更有高明之士,向为在下仰望,其中为难之处,诸修想也深知,是以主持会务一事,还请诸修深思熟虑,另托高明,此却非在下惮劳,实有难言苦衷,还请诸修体谅。“原承天此言,已是**裸的讨要权力,除了一二混混噩噩之事不明原承天其意之外,像二级鬼相木姓修士以及金姓修士,已是心中雪亮,同时心里也放下心来。两名二级鬼相低语片刻后,仍由木姓鬼相开口道:“浮塔会虽然刚刚成立,人员倒也不少,我等请原道友主持会务,亦是因为以此刻人众,若不早立规章,终难成就大事。而如何定立规章,自该以主持者为尊,其余诸修我等自是做不了主,不过在下倒可保证,无论原道友订定何种规章,在下与这位甄道友,定然凛遵不误便是。我等话已至此,若是有不遵道友号令者,便是与在下与甄道友为敌了,却不知我等此言,可解原道友心中之惑?“木,甄二修皆是二级鬼相,在浮塔会诸多道友中等级最高,此二人偏偏又感情交好,形同一人,他二人既出此言,诸修自然不敢违逆,如此便可让原承天主持会务,扫除大半障碍了。金姓鬼修亦道:“木道友所言极是,在下亦认为原道友识见高明,所订规章定然稳妥,是以还请原道友不必推辞,切不可存惮劳偷懒之念。“诸修既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原承天深知若是再假意推辞,那也未免娇情了,不过他仍是长锁愁眉,又沉吟良久之后,方才道:“诸位道友一番盛情诚意,在下岂敢不从,原某虽是不才,但能为诸位道友驱使,亦觉与有荣焉,自此刻起,在下就斗胆主持浮塔会事务,一应事务,还请诸位成全。“木,甄二位二级鬼相与金姓修士皆是大喜,金姓鬼修喜不自禁的道:“道友总算松口接下此任,在下也算放心了,还请道友速速立下规章,这浮塔会才算是真正成立了。”木姓鬼修道:“不错,在下对原道友能订立何种规章,亦是不胜向往之至。”原承天知道这便是第一个考验了,他能否真正主持浮塔会事务,还是要看他所订立的规章能否令众人满意,以及是否足够高明。若是他胡言乱语一通,或是所订规章无可取之处,刚才所谓的以退为进,争权夺利不过是一场浮云,只有订立的规章足见高明,能令大多数鬼修满意,他这个浮塔会的主持方能做得下去,而浮塔会能否最大的程度的发挥作用,也端看这个规章的具体内容了。于是微微一笑道:“以在下粗见,草定了三条规章,还请诸修斟酌。“

0257章 为执权柄须定策

    诸修皆是屏息静气,只听原承天道:“此第一条便是,凡我会众,需遵我令,号令不从,就此除名。“诸修虽是闲散了惯了的,但既入浮塔会,便要听从主持者号令,这本属应该,是以对原承天定此章程,皆无疑义,同时心中暗道,如此这般,才像是组织的样子。于是点头道:“我等遵从就是。“原承天见众修并不反对自己有发号施令之权,心里也甚是欢喜,不过他知道他纵可发号施令,但若是有人不愿听从,他也无惩戒之法,而自己的权威也远未树立。不过此事却不必着急,他对浮塔会只是一时利用而已,何况一旦等到机会进入浮塔,这浮塔会便宣告无形解散了,是否能树立威信,委实没那么要紧。原承天又道:“这第二条便是,守望相助,同心协力,无事则散,遇警则聚。“木姓鬼修拍手赞道:“此节大妙,浮塔会日后该如何行事,在下亦是茫然无计,会长此议,便是我等日后行事的准则了。“一直不曾说话的甄姓鬼修亦道:“我等原本势孤,这才聚此结会,盼的就是守望相助,同心协力,而我等又是散慢惯了的人,若是时时聚集,多有不便,是以这遇警则聚四字,实合我心。只是在下却有一事不明,还请会长见告。“原承天摆了摆手,示意他但说无妨,这一微妙动作,已俨然有会长之姿。甄姓鬼修道:“我等诸修所修各不相同,一旦遇警,却不知该用何种方法联络?“金姓鬼修道:“在下亦曾虑及此事,却苦无良策,但不知会长有何高明法子。“原承天笑道:“诸修所学不同,联络起来自是不甚方便,而诸修所学皆是独门密术,想来也不愿与他人同享,在下身为会长,自该有所牺牲,是以愿奉出在下的传音之法,诸修学了之后,自然联络无碍。“此言一出,诸修自是无不满意。其实传音之术原是小道,难只难在众人皆不肯供出自己的所学罢了,只因这传音之术涉及众人的**,一旦被他人所知,那么自己在传音时,就难免会被同样学有此道者所知,是以诸修都盼别人供出传音之法,却不肯轻泄自己所学。原承天胸中所学自非他人所及,这传音之法千变万化,他随手拿出一法来,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他若是不肯被别人窥知,自然还有无数种传音方法,是以单单取出一种献于众人,实是小事一桩。当下原承天就漫声吟出传音之法的口诀来,诸修自然牢牢记在心中,在座的修士最低等级也是初级鬼相,这种传音密术,自然便是小道了,纵是有一时间学不会的,只需回头私自练习一二,就可轻松掌握了,此时只需记住口诀就可。有了原承天所授的传音密术,浮塔会最关键的一节便算是解决了,有此传音之术,诸修便可联络无碍,如此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组织起来。守望相助,同心协力也就不再是一句空话了。而原承天不惜拿出所学密术与众人分享,在众人看来,牺牲着实不小,对浮塔会的贡献已是无人能及,众修先前纵有对原承天不甚服气的,至此也是无话可说。只是原承天若想真正的树立起威信来,还要看他日后行止。不过从现在看来,原承天的行为已是服众了。原承天见诸修记住口诀已毕,便道:“第三条:生死由命,得宝在天,有能者多,无功者少,值此三条,会众凛遵。“此节原是浮塔会成立之初便已默认的章程,众修自无异议,不过其实众修心中明白,一旦能够进入浮塔,这浮塔会其实便等于是散了,而众修得了珍宝之后,怎肯轻易分于他人,是以此节虽是早就默认的章程,对诸修却无多大的约束力,难不成出塔之后众修再行争斗不成?何况能否进入浮塔,已是未定之天,而进入浮塔后,不免要与诸多大修争抢,到时能不能保住性命尚未可知,何谈日后分宝?不过此节诸修虽是心中明白,却哪里能说出口来,只是面上浮出微笑而已。金姓鬼修道:“会长所定三条,件件合乎我心,只是三条恨少,恨少。“原承天笑道:“浮塔会众虽不算少,亦不算多,约法三章已是足够,若是章程繁琐,反倒令人无所适从,何况我等专为浮塔中珍宝而来,一旦得手,自是风流云散,纵是定下千百条章程,又有何益?“金姓鬼修道:“会长所言甚是,只是我等进入浮塔之后,这浮塔会便真的散了吗?若是如此,未免有些可惜,浮塔一会之后,日后自然还有无数大事,若是我等一直能联手对敌,岂不妙哉。“原承天道:“若是此次组会果有奇效,我想诸修自然不会轻易散去,但就当前而言,却是进入浮塔才是正经,至于此事了后,我等该如何行止,自然等事了方可言及了。“木姓鬼修道:“会长所言,字字旨出肺腑,亦可见会长绝非揽权恋栈之辈,若是事后另有大事,只需会长举臂一呼,我等众人自然乐从,但此时却的确不必虑及了。“原承天道:“既是如此,大家可速速散去,以免被外间大修窥知我等位径而有所生疑,一旦有事,则请诸修用刚才的传音之法呼救,收到传音的会众,务必踊跃上前才是,若是事后查出有人明明就在传音范围而不肯上前,莫怪我行使会长之权,开除此人会众资格。“诸修齐声应了,金姓鬼修忙也收了天罡绝阴阵法,以便众人散离,刹那间,山谷中已是空空如也,只留下叶惊海和原承天两个人。叶惊海见诸修已去得远了,便笑道:“道友好本事,初来乍到,就轻轻松松谋了个会长的职务,浮塔会有三四余名会众,这势力也算不小了,道友此刻的实力已足与冥界诸位大修相抗了。“原承天道:“道友莫要取笑,浮塔会此刻仍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能否起多大用处,尚在两可,如今我等已渐渐接近浮塔,与他人争斗势不可免,到时浮塔会能起多大用处,很快就会知晓了。“叶惊海道:“若是有事时,能有两三名会众赶来相助,这浮塔会就算是大为成功了。““但愿如此。“原承天转目四顾道:“此地不可久留,你我二人也该速离此地才是。”叶惊海点头称是,他取出玉梭祭在空中,二人踏上玉梭,急速离了山谷,向浮塔方向前去。就在离山谷二千里处,有两名鬼修正坐在一座山头调息,二人分穿青红两色法袍,身边自有黑云笼罩,纵是有人近在身前,也难以窥破这层黑云。这两名鬼修中,青袍鬼修已是九级鬼相的境界,而红袍鬼修赫然已是初级鬼帅。纵是在冥界之中,初级鬼帅也是惊世骇俗的存在了。两名鬼修皆是闭目凝神,也不知调息了多时,过了片刻,那名青袍九级鬼相忽然睁开眼睛,却见从其目中射出一青一金两道光芒来,直射出百丈之远,而空中云雾被这两道光芒激发,竟隐隐有雷电之声。红袍鬼修亦在此时睁开眼睛,此人的双目呈鱼白之色,乍看上去竟是名盲人,不过修士一旦达成有修境界,已是无病不愈,区区盲目之疾,何足道哉,是以此人的双目,应是修行了某种密术所致,而非真正的盲人。此人虽睁开双目,却是波澜不惊,淡淡的道:“师弟的修为倒是恢复了,上次与千阴法术争斗,看来消耗不少。”青袍鬼修道:“若非千阴法师忧心弟子被杀,无心恋战,只怕小弟难以这般轻松脱身。”红袍鬼修道:“千阴法师未及浮塔,就折损弟子,看来此行兆头不妙,却不知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杀了他的两名弟子,此次浮塔之会,想必有不少热闹好瞧。”青袍鬼修道:“刚才小弟窥得在此两千里之外的乌石山,探得有数十名散修聚集,却是刹那而散,却不知在弄什么玄虚。”红袍鬼修道:“不过是一众散修为图自保而仓促聚会罢了,历次浮塔之会,皆有此事,倒也没什么出奇。”青袍鬼修笑道:“可笑这些散修,也敢打浮塔的主意,虽说每次都是信誓旦旦,说什么同心协力,到头来还不是勾心斗角,风流云散。是了,此次师兄可想好取哪件宝物?小弟自不敢与师兄争竞,师兄定下宝物,小弟也好早定主意。”红袍鬼修道:“若能得到一滴太一弱水,可为兄心愿已足,只是若取太一弱水,非要上九层浮塔不可,为兄已是失手三次,此次定然要取此弱水不可。”青袍鬼修摇头道:“浮塔中宝物无数,师兄却一心要取这滴弱水,小弟实不可解,不过既是师兄之愿,小弟义不容辞,不过除了这滴弱水之外,其余宝物,小弟就不客气了。”红袍鬼修笑道:“此次有你之助,取此弱水为兄可有六成把握,至于其他的宝物,任你自取便是,为兄只能助你取两件,以报你助我取弱水之功,其他诸宝,你若想得到,需得压过千阴法师才是。”一提到千阴法师,青袍鬼修不免将眉头皱起,叹道:“这千阴法师,实是我命里大大的魔星。”

0258章 呼朋不得心如煮

    红袍鬼修见青袍鬼修对千阴法师隐隐有惧怕之意,便道:“千阴法师虽也只有九级鬼相,可此人号称多宝法师,委实难以应付,为兄若非侥幸升为鬼帅,亦不敢轻易惹他。不过此次浮塔之会,若有机会,倒不妨给他一个教训。”青袍鬼修眼睛一亮,青金两道光芒再次闪动不定,他喜道:“这么说来,师兄此番是要与那千阴法师做对了。”红袍鬼修嘿然一笑,道:“为兄前三次冲击九层浮塔,却总是被人暗中设计阻挠,为兄虽查他不出,想来这千阴法师也脱不得干系,此次为兄已是初级鬼帅,自然要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纵然是无怨无仇,杀了也就杀了,有什么打紧。”青袍鬼修听得心花怒放,大笑道:“师兄升为鬼帅之后,果然威风得紧,若是此次真能将千阴法师杀了,小弟纵是得不到宝贝,亦是欢喜的很。”红袍鬼修嘿嘿笑道:“若真是除了千阴法师,浮塔之中,谁能是你的对手,浮塔宝贝岂非尽归你所有?我说好只取太一弱水,自不会再取其他宝贝。”青袍鬼修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小弟的心思总是瞒不过师兄法眼。”说话间目中两道光芒忽然射向天空,只是此次两道光芒并没有激发云雾,而是隐于云雾之中,不知伸出几百几千里。红袍鬼修道:“可曾瞧见什么事情?“青袍鬼修道:“不过是千里开外,有几名散修正自争斗不休,也没什么打紧,只是有名修士甚是奇特。此人年龄甚轻,瞧来不过十七八岁,却已是一名初级鬼相了,却不知何故。”红袍鬼修听闻是一名初级鬼相,自是兴趣全无,便道:“不过是些自命****的修士,修了些驻颜之术罢了,这些修士只管在这些没甚大用的法术上用功,日后成就有限,何必管他。”青袍鬼修道:“是。”但此刻远在千里的原承天,却感到身体微微一凛,他不由得转过身来,向身后天空瞧了一眼。就在刚才,他隐隐感觉到空中出现一双诡异的眼睛,在他的后背一扫而过,但等他回过身来去瞧时,空中哪里还有丝毫异样。原承天不由有些迷茫,刚才是否有人在暗中窥视,他其实并无多大的把握,而灵识所感,也是若有若无,只怕还要更趋向于“无”一些,想来这冥界之中,气息原本就与俗世不同,灵识纵有所感,也未必就一定是所想的那般。然而原承天不曾想到的是,他最为得意的灵识,却在此刻为他埋下极大的隐患。那名青袍鬼修见原承天居然转身凝视,不由得叫道:“真正是奇了,这名年轻鬼相,居然能感觉到我在窥探于他,此人的阴识恐怕竟不在我之下了。”红袍鬼修也微微有些动容,道:“此人竟然能感觉到你的测天神目之光?”青袍鬼修道:“正是如此,而此人分明是初级鬼相,岂不甚奇。”红袍鬼修道:“如此说来,此人的确有些道行了,你再细细瞧瞧,看他究竟有何本事。”青袍鬼修道:“我若是如常施出测天神光来,只怕仍会被他发现,说不得,只好动用法诀了。”他左右手各施一诀,按在双目之上,将青,金两道光茫徐徐射出,此次光芒射出与上次不同,却是黯淡了许多,纵是身在近处,也未必能瞧得真切。而借助这测天神光,自然将千里之外的情形瞧了个清清楚楚。千里之外有座无名山峰,此刻山峰之上,共聚了五人,其中四名鬼修正争斗不休,而那名年轻鬼相,则立在空中掠战,并无出手之意。青袍鬼修瞧了半晌,道:“除了这名年轻鬼相之外,另有一名修士,瞧来也甚是有些道行,此人法袍下所掩之物,莫非就是多宝玄衣吗?”原来叶惊海和原承天自离了乌石山后,虑及一直在四处传迅联络的胡元修李元清不曾与会,亦不曾学得传音之术,是以便去寻此二人。不曾想寻到这二人时,此二人却正与一名黑袍鬼修争斗。这名黑袍鬼修的法剑甚是厉害,胡元修与李元清竟有不支之状,见此情形,叶惊海纵身上前,祭出血葫芦来替胡李二人解围。既有叶惊海出手,而对手只是一人,原承天自然乐得袖手旁观,对方只是一名二级鬼相,虽然级别比叶惊海略高,法剑又是不俗,但想来绝非叶惊海的对手。而既有叶惊海出手,胡李二人总算能缓了口气,原承天问起发生何事,才知胡李二人遇到黑袍鬼修时,如常拉拢此人加入浮塔会,哪知黑袍鬼修断然拒绝也就罢了,还出言讥讽,让二人早早解散浮塔会,趁早离开此地方是正经。一言不合,自是大打出手,胡李二人竟是不敌,多亏原承天与叶惊海及时赶到,才勉强逃过一劫。胡元修甚是委屈,道:“此人不肯加入浮塔会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责令我等解散浮塔会,倒像是刚刚成立的浮塔会与他有深仇大恨一般。“原承天思忖片刻,道:“看来此人必有背景,说不定是某个强大的门宗弟子,浮塔会自成势力,对这些门宗便造成威胁,此人不满浮塔会也是有的。“胡元修道:“看来便是如此了,只是冥界的门宗为数不少,却不知此人是哪位大修门下。“原承天对冥界鬼修门宗更是一无所知,不过他此次既是冲着浮塔而来,少不得要与各大门宗冲突,若能擒下此人,问清冥界门宗事务,也好预做准备。却见叶惊海祭出血葫芦后,以葫芦中的银针与黑袍鬼修的法剑相斗,一时之间,堪堪斗了个平手。叶惊海有心要在原承天面前卖弄本事,见银针难以克制法剑,自然施用法诀,将银针聚拢一处,法诀响震处,银针化成一根杆铍,疾刺黑袍鬼修的法剑,此银铍分明是一件蛮荒古器,迅动之际,蛮荒古意凛然,四处的阴郁之气竟被一扫而空。所谓蛮荒古器,自是用上古之物所造,此等法器的好处,就是能制造出蛮荒古意,一改斗场之内的法则,从而能克制诸多法诀,令对手法器的法诀失灵,如此一来,双方法器皆无法诀可依,就只能硬碰硬的以法器本身的属性相较了。而蛮荒古器自是坚固无比,寻常的法器一旦失了法诀的加持,哪里是蛮荒古器的对手,是以蛮荒古器的威能便在于此了。果然,银铍一出,对方的法剑立时被击成粉碎,让黑袍鬼修好不心疼。此人不舍法剑的碎片,忙用手一招,将法剑的碎片拢在手中,不过此法剑总要回炉重炼,方能再用,此时已是无法再战了。黑袍鬼修受此重创,却是坚忍不退,他冷笑道:“你等浮塔会倒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毁我法器,你等莫要走,今日之事,不死不休。“他在说话之际,抖手打出一道灵符来,此符飞到空中,发出轰然声响,而从符中射出百道白光,分散而去,这自是在招呼附近的同伴前来相助了。叶惊海冷笑道:“你有同伴,我便没有吗?“动用原承天所授的传音之术,亦在招呼浮塔会会众前来相助。原承天虽有些埋怨叶惊海行为孟浪,在未能查明对手底细时,就贸然应战,实不符自己向来谋定而后动的行事准则。不过细细想来,此事或可测试浮塔会会众的本心,若是叶惊海此举真的能招来浮塔会会众,便可证明浮塔会会众颇可一用,而浮塔会亦有其存在的价值了。若是难以招来会众,便证明浮塔会的存在毫无意义,二人若想进入浮塔,就必须另寻他路。是以原承天并未阻止叶惊海招拢会众,而是静观待变。双方既然都有心大打一架,便不再急着出手,叶惊海虽可以雷霆之势将黑袍鬼修一举拿下,但既然对方已发出警讯,那么必能招来同伴,他的宝贵阴玄,自然要善加保留,以应付将要到来的大战。以叶惊海之性,自然是架打的越大越好,他的修为远未恢复,而潜心修行,自然不及在战斗中恢复修为来得快捷,是以对手越多越强,对他的修为恢复越有好处。这也是叶惊海的一点私心,却并不能就此说他的贸然应战是无谋之举。原承天趁此时机,将浮塔会订立的规章对胡元二人说起,并提及自己已是浮塔会会长一事,胡李二人自是惊讶无比,他二人并未见过原承天的本事,但见原承天初来乍到,就弄了个会长之职,想来此人必定有些本事,是以不再多言。便在此时,从东面浮来一朵彩云,五色斑澜,甚是华丽,在冥界之中,如此彩云极难见到,这分明是修士的法宝所致。果然在彩云之中,隐隐可见两道身影。浮塔会众之中,并没有这种能放出彩云的法器的修士,可见这二人定是黑袍鬼修的同伴了。对手的同伴已然出现,而浮塔会众却仍是不见踪影,原承天虽是神情如恒,却不免有些叹息,看来浮塔会众毕竟还是靠不住的。忽听西面空中又传来遁器声来,来的是一名红发赤身大汉,显见得亦不是浮塔会众了。胡元修不禁有些着急,道:“原道友,本会章程既定,为何不见有人来援?“原承天亦不知该如何回答。

0259章 丧魂落魄何所以

    红发赤身大汉后发先至,数息之间已来到斗场,黑袍鬼修大喜道:“袁道友虽非本宗弟子,却是事事争先,回头在下必定禀告法师,以盼能将道友早日列入门宗。“袁姓鬼修哈哈大笑道:“能够列入门宗固我之愿,不过有架可打才是正经,秦道友,这四名贼子就交给我了。“他转目四顾,神情威凌四射,胡元二人修为不济,胆气更弱,被此人神情摄住,竟不敢上前半步。原承天见此人上身****,不著法袍,便知此人定是修行了肉身功法,鬼修的身躯原本与凡人不同,本无痛苦感受,在修行肉身功法时大占便宜。只是因适合鬼修所习的肉身功法本不算多,而若是修行了肉身功法,便不得不舍弃鬼修善纳阴气的特长,是以以鬼修之躯而修行肉身功法者廖廖无几。此人既修得肉身功法,那么在修行进度上便赶不上同类修士,此是其敝,然而以鬼修之躯一旦修成肉身功法,其威能绝非凡俗仙修可比,此是其利。而对原承天一行人来说,遇到这样一个修成肉身功法的鬼修,无疑是极为头痛之事。红发赤身大汉大喝一声,突起一拳,砸向离他最近的叶惊海。这等凡人的拳术原本不值一,但此人拳出之时,便生出一团白色光球来,光球宛如铜锣大小,其中所蕴含的灵力流充沛之极,势不可当。叶惊海手中的蛮荒古器本来是无坚不破,但面对这种无形无质的灵力流却是无计可施,他只得摆动身上的多宝玄衣,将一面银盾从多宝玄衣上祭出,堪堪挡住了大汉的灵力神拳。虽是及时用银盾挡住大汉的拳力,但大汉的灵力流毕竟非同小可,竟将叶惊海击退了三步之多,叶惊海可谓是屡经战阵,可是如此一触而退的情形却是从未有过,一时间心惊不已。原承天自忖自已的灵蛇铠甲应可力敌大汉的灵力神拳而有余,可是那朵彩云瞬间飘来,彩云中的两名鬼修已近在眼前,原承天势必不能放这二人过去,至于叶惊海那边,就只能由他独自应付红发大汉了。虽说现在是以四敌四之局,但胡李二人修为较弱,就算失去强力法剑的黑袍鬼修也未必能够应付,作战的压力完全由原承天与叶惊海承受,场中的局面,其实是原承天和叶惊海分别以一敌二之局。原承天相信以叶惊海之能,就算稍遇小挫,也应该能支撑下去,此战取胜之机,便端看自己能否尽快的将彩云中的两名鬼修拿下了。彩云中的鬼修是一男一女,看起来似乎是一对夫妻,二人身上皆着五色彩衣,飞遁之际,有五色云雾从他们身上射出,从而形成彩云绕身之状。原承天虽急于拿下这两名对手,却仍是抱定谋定而后动的宗旨,他以灵识向那二人身上的五色彩衣探去,片刻间已悟其理。这二人身上的彩衣应是某种灵蚕之丝所制,这种灵蚕之丝为风属性之物,是以此二人的彩衣法袍亦可做为遁器,不过这五色彩衣最厉害之处却是其不断散发出来的云雾。此雾能不停的凝聚四周阴气,使得著衣者阴玄不绝也就不罢了,最令人头痛的是此云雾竟是有毒之物,若是不小心闻到一丝,只怕会使真玄大大有损。但临敌之际,仙修之士总要一呼一吸,以吸纳四周灵气,若是屏住呼吸固然可保不被毒气所伤,但真玄得不到补充,斗法之时难免束手束脚。不等二人近身,便有云雾向原承天飘来,显然这是二人刻意所为,以使对手真玄受损。原承天绝非恪守成规之人,他虽见对方的彩衣能施出毒雾,却并没有立刻屏住呼吸,而是轻轻吸入一丝云雾,以试探自身能否抗住毒雾。对修士而言,以毒气伤敌之术毕竟是小道,难登大雅之堂,低级修士之间争斗时,毒气之术固可占一时便宜,可对修为高深者而言,抵御毒气也不过是呼吸之间的事情。原承天的等级与对手相比,虽是低微的不值一提,可胸中密术又怎是对手可比,他此刻吸进一丝毒气后,立时就试着用化玄之术将毒气化解,果然,化玄之术施发之后,那丝毒气立时消失无踪,对他的肉身并非半点影响。所谓化玄之术原本是玄修级修士方可修行之术,而其原本用意,在于化解对手真玄的攻击。要知道修士的等级一旦升为玄修级,其真玄远比世间任何毒气都要厉害,蚀骨消魂只是等闲事耳,令对手挫骨扬灰也是平常。原承天玄承无敌,又兼吸纳了大修元魂,其修行的途径已和寻常修士迥异,纵是身为真修之士,亦可修成化玄之术,如今化玄之术一举奏功,这二人的五色彩衣就对原承天毫无影响了。饶是如此,原承天依然不敢大意,先将灵蛇铠甲祭出护住全身,再动用青鸟剑来攻向对手。两名彩衣鬼修原本以为将云雾袭向对手之后,对手虽不至于立时倒毙,起码也要在神情上有所变化,却不曾想到对手竟对五彩云雾视若无物,反而立时就祭出法器应敌。那名女鬼修笑道:“瞧不出小哥哥倒有几分道行,只是小哥哥挣扎到最后,还是要被我所擒,何不立时抛下法器,随我去修极乐大道。“她身侧的男鬼修啐道:“臭婆娘好不要脸,见了小白脸就抛弃了亲亲老公,成何体统。“虽是叱骂,话中倒无半点愠意。原承天很少与女修争斗,但天下女修修行摄魂法术者在所多有,尤其是鬼修中的女修,绝大多数都会择一摄魂法术而修行,是以比起寻常鬼修,女鬼修着实更难应付。而此女鬼修说话之际,的确已包含了摄魂法术的密术**,原承天若是稍有不察,只怕就要被其所趁了。女鬼修笑道:“老公,我只不过赞他一句罢了,你又吃哪门子的干醋,说不得,我便将这小哥哥挫骨消魂,以表我对你的忠心如何。“这女鬼修说出的每一个字句,自然都包含有摄魂法术,摄魂法术若是修到巅峰之时,哪怕是一字一句,也可令对手失魂丧魄,就此抛下法器举手投降也非奇事。而摄魂法术动用之际,高位者对低位者威能更佳,原承天虽是道心如铁,但毕竟与对手的等级相差不少,在女鬼修说话之时,他竟似忘了御使青鸟剑,只顾着呆呆的仰望天空。叶惊海见此情形自是大骇,他虽知原承天修为通神,但毕竟等级偏低,被对手的摄魂法术压制也属常情。他顾不得红发大汉再次祭出灵力神拳,忙大喝道:“原道友小心。“此一喝自然蕴含无上玄功,足以令原承天神清智明,但原承天仍是目光茫然,似乎已被女鬼修的摄魂法术完全压制,再也难以逃脱。女鬼修格格笑着,忽然袖出一根彩带,那彩带在空中矫若游龙,大有将原承天一举擒缚之状,而她身边的男鬼修也取出一柄铜锤来,锤在空中,乌云翻滚,以泰山压顶之势向原承天击来。叶惊海见此情形,只能长叹一声,他此刻离原承天甚远,又被红毛大汉缠住,势必无法及时救援了,没想到原承天如此青年才俊,竟死于女修之手,岂不令人徒呼奈何。铜锤后发先至,已到了原承天的头顶,好在原承天虽是神智昏沉,其灵蛇铠甲却是灵气不失,从甲上射出三道光芒来,将铜锤裹住,那铜锤竟不能下击,只在原承天的头顶盘旋不已。但灵蛇铠甲此举不过是本能反应,若是长时间失去主人御控,再厉害的法器也无多大威能,所谓死物好破,哪怕是世间至强的法器没了灵符法术御使,也终归会被人所破。胡李二人见原承天被女鬼修的摄魂法术压制,自是大惊失色,眼见原承天已呈呆若木鸡之状,忙各将法器祭出,以盼能抵挡一时,使原承天能尽快的从失神状态中苏醒过来。只是二人的法器却是两件普遍法剑,被女鬼修五色彩带一逼,竟然无法逼近分毫,而彩带逼退二人的法剑之后,仍然向原承天袭去,便如一条五彩神龙一般,将原承天紧紧缠住。谁能想到,就在这数息之间,众人中最可依仗的原承天竟被对手的法器所缚,而原承天直到此时,仍然是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女鬼修也没想到竟会如此轻易得手,微微道:“原本以为是个劲敌,不想却是如此没用,老公,果然还是你强些。“男鬼修道:“如此没用的家伙,留他作甚,便由我来取他的元魂。“他急捏法诀,指示铜锤砸向原承天的头顶,灵蛇铠甲上的三道光芒虽想极力将铜锤裹住,但铠甲毕竟无人御控,三道光芒大失灵性,竟是裹挟不住了,顷刻之间,铜锤已挣脱三道光芒的束缚,直直的向原承天的头顶砸去。便在这时,原承天忽然轻轻叹道:“好一场无边****,竟让人舍死忘生,多谢道友,若非道友的摄魂之术,怎能令我重温神游天外之景。“却见原承天双目之中湛然有神,却迷茫茫不知所以,叶惊海见此神情,心中一骇:“这岂不是悟得神识之状!“

0260章 神识重获谁悲喜

    神游天外,乃至无极,于世间诸物皆洞若观火,化虚无灵识而为无双利刃,此非神识而何?在女鬼修摄魂**的压制之下,原承天居然再次获得神识,这是前所未有之经验,亦大大超出原承天的玄承,但却不能因此说原承天是偶然得之。在女鬼修对原承天动用摄魂**的一刹那,原承天原本想以梵心诀将之化解于无形,但却在念动梵心诀的刹那间,原承天福至心灵,忽然想一试被摄魂术压制的感受。他突发其奇想,倒也并非一时冲动,他自忖以自己的玄承心智,就算无为而行,也断然不会被女鬼修的摄魂法术所迷,是以原承天颇想试试,在被摄魂法术压制时,自己的灵识会做出何等的反应。便是这天外奇想般的一瞬,竟让原承天重获神识,这虽也算是一桩奇事,倒也并非无因。原来在女鬼修的摄魂法术压来时,原承天的灵识产生了激烈的反应,以防被摄魂术所制,这本是修士的本能反应,就如同手指被火灼痛之时必然回缩一般。而在原承天的本识无所作为之时,其灵识只能奋力自救,从而发出令原承天也感到惊讶的力量来,而在灵识急速变强之时,原承天体内的那点因吸纳大修元魂而自生的仙芽忽然间涨大了少许,并因之而使得灵识更加强大。如此带来的结果就是,原承天的灵识忽然在刹那间不受原承天的控制,而飞至天外。而原承天也再次体会到了那种身临极高极远之巅,俯视苍生之感。与上次获得的神识有些差异的是,原承天感觉到此次获得的神识不仅仅有洞彻天地之能,竟还能隐隐的感受到身周这些人的心理变化,这便是说,原承天的神识不仅能看穿对手的表相,甚至还能看透对手的内心。当然,所谓的体味他人内心,只是极其微弱且微妙的。并且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而已。当原承天急忙将这游离于他的神识重新御控于心,并且再度想去刺探对手的内心时,却发现周遭对手的思维竟渺无痕迹了。不过另一件令人惊奇之事,就是神识压制他人的威能比之灵识时陡然间增加数倍,并且其压制之法也与灵识迥乎不同。所谓用灵识伤人,基本上只是高等级修士面对低等级修士时才能使用的手段,是以灵识伤人虽是可伤人之于形,并且甚是好用,但杀伤低等级修士手段多多,何必耗用宝贵的灵识?但神识伤人,却无等级之限,原承天分明感到,哪怕对手与自己灵识相等,只需集中神识的全部力量,就必然能给对手致命一击,若事实证明神识确有这伤人的威能,那岂不是逆天之技?不过原承天也深知,此刻自己虽重获神识,却也只是暂时拥有罢了,姬怜舞说过,若获神识,必有三得两失之遇,此次重获,不过是第二次罢了,下次何时获得神识,那是谁也说不准的事。而第三次获得神识之时,是否就能永久拥有,却也难说的很。神识之技,原本就是无上的逆天之能,自不会那么容易得到。不过原承天此刻重获神识,自然是大大的好事,他有此神技在身,应付当前的局面应是不在话下,而另一个重要的收获就是,原本以为灵识是极难培养和修行的,如今看来,只要给灵识一定的压力,灵识亦是可以快速成长的。这个经验已超出原承天的原本玄承,对原承天而言,无疑是极大的收获,是以他刚才感谢女鬼修的话非是调侃,而是真心之语了。女鬼修见原承天神情有异,说话古怪,修士的本能让她心中油然而生恐惧之心,她忙将法诀施出,将原承天身上的彩带一紧,便要取原承天的性命。然而就在心念一动之间,忽见原承天目光如电,在自己的身上狠狠一扫,女鬼修刹那间觉得体内阴玄如沸,竟是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了,而五感阴识也在刹那间变成一片空白。由于这五感阴识失去的太快,接下来的肉身撕裂之痛,女鬼修自是感受不到了。不过站在她身边的男鬼修却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的妻子就像阴魂出窍一般两眼发直,并且其体内发出一声古怪的响声,一团黑色火焰从妻子的身体各处喷涌而出,那分明就是妻子的阴玄之火了。阴玄之火,竟从妻子的体内喷出,那需要何种强大的力量才能做到这一点。幸好这肉身分裂的惨状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阴玄所化之火极是猛烈,就在数息之间,已将女鬼修的身体完全焚化,而女鬼修的阴魂甚至也来不及逃出,便也在烈焰之中化为乌有。而造成这一切的,不过是原承天淡淡的瞧了一眼女鬼修而已。彩衣鬼修一时间还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犹在怀疑这是妻子在用摄魂法术与自己开的一个玩笑,让自己产生虚幻的假像,妻子的缚仙带明明还紧紧的缚在对手身上,哪有理由就被对手的一道目光击得魂飞骨散?但怀疑也只是一刹那罢了,彩衣鬼修终于明白,妻子果真是被对手一瞥而亡,而更令人恐惧的是,原承天的目光已转向了自己身上。彩衣鬼修不由得魂飞魄散。但原承天却在心里轻轻一叹。刚才虽然是以强大的神识轻易的击杀了彩衣女修,但再想如法炮制却是无能为力,用神识杀人,委实消耗极大,自己现在不光有些头晕目,甚至连在空中站立也觉得有些吃力。神识虽是威能绝伦,却非自己目前所能随时应用。按理说,若是对手细心观察,必能瞧出原承天消耗极大,正是最虚弱之时,但原承天刚才一瞥杀人之举太过惊人,此时又有谁敢直撄其锋?而原承天趁此时机,急速催动体内的那粒微弱仙芽,急速的补充消耗的灵识。这粒旁生的仙芽的用处原承天尚不能完全掌握,只知道此仙芽对灵识的恢复有莫大的用处,是以原承天早将这粒仙芽称之为灵识仙芽。现在看来,此仙芽与神识的获得亦是息息相关,不如就干脆命名为神芽罢了。大约经过了两息时间,原承天体内的神识就恢复了三成,这三成的神识若是用来伤人是远远不够的,但用来催动法术法器却是绰绰有余了,因为法术法器施展的主要动力来源是真玄而非神识,神识至多只能起到催化的作用而已。当然,随着修为的提高以及法术法器的等级提升,灵识或是神识就运用就会越来越重要了,或者可以这么说,一名修士的最终能取得何种成就,最终是受到灵识或是神识的限制的。原承天此刻不再去想神识的相关问题,他还有几名对手需要解决,刚才用神识击杀女鬼修的行为,显然给他带来了不少好处,且不谈胡李二人目中流露出的既惊且喜又惧的神色,光是彩衣鬼修不敢向他发动进攻这点,就让原承天占了便宜。对手虽是畏首畏尾,但原承天却没有客气的道理,原本在空中漫无目的飞行的青鸟剑被原承天再次牵引,挟裹着一道寒光直奔彩衣鬼修而去。自进入冥界之后,青鸟剑就显得威能不足起来,其实这和青鸟剑本身并无关系,而是因为此剑的威能取决于原承天本身的等级,在原承天等级低微的情形下,青鸟剑的威能自然显得不足起来。谁让原承天总是越级挑战对手呢?但青鸟剑毕竟是以九首朱雀之子青鸟炼成器魂,其潜力无远弗届,纵然此时略显不足,可长远看来,仍是值得大大投入心血去炼制培养的法宝。而多多动用青鸟剑对敌,对此剑器魂青鸟的培养自然是好处多多,毕竟青鸟剑的威能,主要还是取决于青鸟的成长。此次青鸟剑再度飞来,彩衣鬼修的心态已是大大不同,他虽不知刚才原承天以何种奇术击杀妻子,却知道这种霸道之极的法术应该会有种种严苛的限制,不可以随时使出。但即便如此,刚才阴玄自爆的情形也太过惊人,哪怕原承天只是轻轻一弹指,彩衣鬼修也会心中剧震,何况飞来的又是件上好佳器?匆忙中将铜锤收回,欲挡住青鸟剑来袭,然而心慌之余,法诀运用百密一疏,铜器的加固法诀竟是忘了加持。青鸟剑自然老实不客气的将铜锤一割而裂,同时速度不减,仍然奔向彩衣鬼修的本体,似乎想将此修与其法器一般一割两断。彩衣鬼修悔恨之余,不得不打点精神,以应付这柄犀利之极的法剑,他双手连拍,将数道法诀施出,彩衣上云雾攻加浓了,这浓浓的云雾迎上青鸟剑,竟使得青鸟剑的速度减缓下来,倒像是陷入一片泥泞中也似。但到了依靠法袍来抵御对手法器的地步,也说明彩衣鬼修大落下风,原承天的以一敌二之局,分明已是大胜了。这让叶惊海的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妒意来。为何每次原承天出手,总是看似轻描淡写,随意而为,但对手却偏偏不敌,为何自己总要和对手纠缠半日,才能勉强占据上风?原承天的修为等级明明要比自己低上很多,这种有违常识的事情为何屡次发生?这位身上不乏神秘色彩的年轻修士究竟有何种霸景?一时间,叶惊海心中百味杂陈,也说不清是羡是敬是妒是恨。

0261章 黑石一出天下惊

    相对于原承天的一瞥杀人的凛凛神威,叶惊海这边的斗场可算是波澜不惊,红发大汉依仗其灵力神拳甚至一直在表面上处于上风,而叶惊海左支右拙,也委实没有亮点可言。不过在原承天的刺激下,叶惊海已下定决心,要立时改变斗场的局面,若说这是一场与原承天的竞赛,那么自己无论怎样努力,都已是必败之局,但却不能输的太过难看。沉吟良久,叶惊海终于将手伸进物藏之中,取出一块乌沉沉的石头。此石乍看上去毫无出奇之处,便是细细瞧去,也未能辩识出有何好处,但此石虽只是巴掌大的一块,却是沉重异常,叶惊海取石之际,不得不念动高级物藏的法咒,并且又在掌中捏碎两道灵符,才勉强将黑石托在手中。叶惊海本已有多宝玄衣,此物远胜普通物藏,而取物藏物亦比物藏方便许多,但此石却非是藏在多宝玄衣之中,可见此石的确有其出奇之处。而原承天远远的瞧见叶惊海的掌中黑石,心中却是剧震,忖道:“没想到此人竟有此物。”原承天玄承无双,认出此石的来历不足为奇,叶惊海此刻的两名对手却是茫然不识。只是对手既然拿出新的法器,按常理也要多加留意才是,但二人瞧了半天,也未瞧出此黑石有何好处,红发大汉更是不以为然,此石不过是沉重寻常罢了,左右不过是移山压顶之法,而自己的肉身功法,偏偏又是这种移山压顶之术的克星,是以对黑石的出现,无论是黑袍鬼修还是红发大汉,都委实没怎么往心里去。原承天却知道胜负已定,只是此仗虽已胜定,但浮塔会众的表现却令人失望,他所授予众修的传音之术可达五百里,难不成这五百里之内竟无一名浮塔会众?此时叶惊海已祭出黑石。只是就算是黑石祭出,也无多大的声威,而细细瞧去,倒足以令人发笑,原来黑石歪歪斜斜的升到空中,又摇摇晃晃的飘向红发大汉,显见得叶惊海对此石御控不灵。但黑袍鬼修却在此时觉得不妙。黑石祭施不便,一来或是因为叶惊海修为有限,法诀不灵,但二来也可能预示着此黑石非比寻常,就算是叶惊海这样的强力修士亦无法完全御控。此石究竟有何惊天威能?黑石祭到红发大汉头顶之时,便缓缓下沉,而此石的威能也在此刻终于显示出来。说起来黑石尚远在红发大汉头顶数十丈处,但红发大汉忽觉四周压力陡增,竟让他这具百年苦修的肉身亦也不胜负荷之感。红发大汉本能的感到,自己的肉身功法远非此石的对手,而趁黑石尚未落下,须得立时离开原地方为上策。然而他几次移动身形,却发现巨大的压力竟然并非来自头顶一处,而是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自己无论怎么努力,也是无法移动分毫。到了此时,红发大汉才有了一丝惧意,这头顶的黑石究竟是何种异宝,竟给自己造成这般被动的局面?红发大汉不急细想,从怀中取出一物,疾速迎向头顶黑石,他虽不指望此物能抵住黑石,但起码能化解一点压力,好让自己从容退出原地。这件法器乃是一根铁杵,虽非了不得的法器,但也跟随红发大汉多年,是件趁手的法器。但铁杵只上升数丈,就忽然间化为粉,这件百炼千锤的法器在黑石的压力下竟是不堪一击。红发大汉此时才从心里升出深深的恐惧来,这块黑石果然要命。黑袍鬼修虽然身在场外,也觉出不妙来,他沉思再三,取出一件墨玉如意来,此物原是恩师所赠,等闲舍不得出手,可此刻若非这种大威能法器,又怎能抵得住叶惊海的奇异黑石。墨玉如意祭出之时,自有华彩千条射出,声势甚是惊人,而四周阴气亦被这墨玉如意吸纳,急速的涌将过来。这种能吸纳阴气的法器在冥界之中自然算得上是佳器了。但墨玉如意离黑石尚有数丈时,却还是如刚才的铁杵一样,无声无息的化成粉未,而黑石仍是不徐不疾,缓缓的向红发大汉压来。原承天此时与彩衣鬼修的斗法亦分出胜负,青鸟剑虽被彩衣鬼修凝滞住了,可在原承天的法诀催动下,忽然闪电般脱出束缚,将彩衣鬼修身上的彩衣法袍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彩衣鬼修心中早无斗志,此刻法袍又被对手破去,哪里还敢停留,他后退飞遁之际,又抖手向空中打出一道灵符来,此符在空中激发,生出一道黑气直冲天空,而黑气之中,又有无数小小的骷髅急速的向四周散去。彩衣鬼修既能示警求援,说明这四周仍有他的同伴了,原承天不免心中一紧,看来此次倒是惹下大麻烦了,对手势力强大,也不知有多少同伴,而反观自己这边,却只是自己与叶惊海可以一战,看来此次战斗,势必将是一场苦斗之局了。见彩衣鬼修飞身遁逃,原承天自不会去追赶,他手捏一诀,给青鸟下了法旨,不将彩衣鬼修斩杀绝不回头。这也是拥有器灵的好处,一旦下了法旨,青鸟剑哪怕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定会执行命令,若是普通法器,哪里有这般灵性。而观彩衣鬼修,应该已无抵御青鸟剑的能力,是以原承天放下心来,静心观摩叶惊海的黑石逞威。在墨玉如意的粉未纷纷下堕之际,红发大汉又取出两件法器迎向黑石,但无一例外的,皆在黑石恐怖的压力下化为乌有,纵然算是丢到丹炉之中,也未必能将法器炼化的这般干净。红发大汉此时已是昏了头了,他最得意的数件法器皆被黑石所毁,却仍是不绝的向物藏中摸索,看样子不将所有的法器试上一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甘心了。就在这时,远处有人的叫道:“袁道友,不要害怕,我来助你。”红发大汉叫道:“两位道友来的正好,这黑石好不厉害,快助我脱困。”原承天循声望去,只见从东面空中飞来两名修士,皆着黑袍,应是黑袍鬼修的同宗鬼修了,此二人各出一件法器,迎向空中的黑石。此两件法器一为一件七层金塔,一为一粒黑气森森的骨珠。两件法器同时飞到红发大汉的头顶,那金塔放出毫光来,护住红发大汉的全身,骨珠则转而向上,迎向黑石。原承天抱臂微笑,心中暗叫可惜,这件七层金塔原本有三尺多高,祭出之后,就有数丈长短,塔上嵌有金石宝珠无数,如此下足血本,此法器的珍贵可想而知。而那粒骨珠黑气森然,纵是身在远处,亦能感到珠上的阵阵肃杀之气,令人未战而铁怯。这种骨珠是鬼修的特有法器,名叫随身珠,此珠取自鬼修者本身的一截白骨,每日以本身阴玄加以炼化,数十年之后,此珠的硬度不亚于世间的任何金铁之物,而此珠更可炼入修士的元魂,是以又被称为万魂珠,若是真能将万名修士的元魂炼入此珠,那么这种随身万魂珠的威能就足以与昊天之宝一较高下了。只是万魂珠虽是炼制方便,只要是鬼修皆可制成,但此珠难就难在收集修士的元魂不易,别说万魂千魂,就算是百魂入珠亦是困难重重。是以若非大毅力,大野心者,很少有鬼修能下定决心炼制此珠。原承天今日有幸,总算得见鬼修的特有法器,以珠上的黑气观之,此珠起码附有两三百缕修士的元魂了,能将万魂珠炼到这种地步,已是极其难得。果然,万魂珠迎向黑石之时,黑石的下行之势果然略有凝滞,红发大汉也因此大大的舒了口气了。不过他头顶的金塔却在此时有了异样,塔上的毫光忽然间消失无踪,并且传来格格的声响。红发大汉急忙抬头望去,却见金塔周身已现出数道裂纹来,竟是随时都会碎裂。红发大汉刚刚放松的心情顿时又沉重起来。没想到黑石追成的巨压竟无所不在,越过了万魂珠,竟将这七层金塔压碎了。不过好在万魂珠不负所望,总算能将黑石之威能克制一二,而红发大汉亦发现四周的无尽压力有所松动,他的身形勉力挣扎,竟离开原地数尺,只要再用力挣扎一番,说不定就能摆脱黑石的笼罩了。见万魂珠竟能将黑石克制一二,原承天也颇有些动容,看来鬼修的歪门邪道,倒是不可小视,只是对红发大汉的脱困,原承天却是不抱任何希望。他之所以如此肯定,只是因为这场中除了叶惊海之外,就只有他能了解这黑石的来历。但目前的关键并不在此,对手似乎有无穷无尽的援兵,而自己的援兵却是半个人影也无,对手中已出现了拥有万魂珠这种强力法器的强力鬼修,这场战事不知该以何种方式了解。而就算能尽杀目前的这些鬼修,此战取胜的愿景,仍是变得渺茫起来。

0262章 强敌当前觅胜机

    虽知对手潜力无穷,自己和叶惊海算是惹了天大的麻烦,原承天心里仍是古井不波,无论如何,先拿下目前的对手再说,瞻前顾后既无益处,那就不必去想。此时斗场上胜负已分,七层金塔已被黑石上的神秘力量压得七零八落,万魂珠固然尚可支撑,但却无力止住黑石的下坠之势。红发大汉虽已移开数尺,但叶惊海手中法诀再出,那无边的压力又急涌而来,此时红发大汉已不得不用本身的肉身功法与四周的巨力相抗,而从他严峻的神情来看,此番对抗已是有败无胜之局。忽听“啪”的一声,红发大汉的右臂首先软垂下来,其肌肉中的骨头显然已然碎裂了,而接下来又是“啪啪”数声,红发大汉的四肢皆已碎裂,整个身躯已无法挺直,软软的瘫在空中。好在鬼修的肉身只是鬼修元魂的寄身之所,并不像仙修那般事关生死,是以红发大汉肉身虽已碎裂,但修为不失,仍可以立在空中。但红发大汉的肉身功法显然已是尽破,百年修为毁于一旦,此人纵是阴魂不灭,也难以恢复旧观,也就是说,此人的修行之路已然断绝。红发大汉的悲愤可想而知,但全身骨头尽裂,竟然连悲愤的一吼也难以发出,而黑石的神秘压力仍是源源不绝,红发大汉的身体渐渐被挤压变形,已令人不忍卒睹。一道阴魂从一摊血肉中掠去,却仍是难以冲出黑石的异力笼罩,左冲右突之下,忽然向上一掠,竟被那粒万魂珠吸入。阴魂一旦进入万魂珠,哪里还有活命之望,万魂珠的主人甚感惊讶,他本想替红发大汉解围,想不到却吸纳了此人的阴魂,神情不免有些讪讪,转向身边的同伴道:“竟会发生此事。”他的同伴正为金塔被毁而大为烦恼,哪里能说出话来,便在此时,万魂珠在空中的溜溜转动起来,数道黑气从珠中射出,向四面八方飞散而去。“不好,万魂珠中的阴魂竟被此石逼出了。”万魂珠的主人大惊之下,急忙念动法诀,意图将万魂珠收回。但他连番施展法诀,却哪里能收回万魂珠,却见万魂珠中的黑气不停射出,却因逃脱不了黑石的笼罩,而只在万魂珠四周盘旋不定。而万魂珠因被黑石的巨大力量压挤,也无法再度吸纳四周阴魂。此黑石的威能着实惊世骇世。不过片刻,万魂珠中黑气消尽,而失去了阴魂,万魂珠自然就成了废珠一颗,只听得又是“啪”的一声轻响传来,万魂珠已成粉未。见自己百年苦炼的万魂珠竟被对手毁灭,万魂珠的主人不及细想,当即转身就走。叶惊海哪里肯饶,他咬了咬牙,自多宝玄衣中取出三道灵符来,毫不犹豫的将这三道灵符拍在黑石之上,黑石的速度立时加快,遥遥的向万魂珠的主人飞去。其实黑石的速度虽是加快,但比起万魂珠主人的遁速来说,仍嫌稍慢,可是黑石的威能着实惊人,离万魂珠的主人尚有五十丈的距离时,已将万魂珠的主人笼罩在其中。万魂珠的主人虽尽力施展遁术,却哪里能逃得出去,眼睁睁瞧着黑石飞来,却是索手无策。而黑石离万魂珠的主人尚有十余丈时,万魂珠的主人的肉身已是禁受不住,一阵扭曲之后,化为一滩肉泥。其他两名黑袍鬼修见此情形,已是魂飞魄散,他们修行百年,又何曾见过如此霸道的法宝,此宝尚未及身,就可将人的肉身尽毁,分明是一件昊天之宝。叶惊海出动黑石之后,总算扭转颓势,如今他一连击杀两人,比之原承天的战果已是稍占上风,心中得意之余,自然见好不收,只是两名鬼修分散逃遁,而黑石只能击杀一人,这让叶惊海略有些犹豫起来。看起来七层金塔的主人修为略高,那就只好先将此人击杀再说,叶惊海念及此,再次驱动黑石,击向七层金塔的主人。七层金塔的主人见黑石自身后追来,惊得亡命狂遁,抖手祭出一只纸船来,纸船迎风一晃,变成数丈大小,金塔主人连忙跃到纸船上,其遁速又何止增了数倍。黑石固然霸道无双,但其速度却是其大大的弱项,眼见得金塔主人越逃越远,黑石是万万赶不上了。至于另一名黑袍鬼修,则早就逃得不见踪影了。叶惊海无可奈何,只得将念动法诀,将黑石收回,但黑石祭施不易,收回亦难,纵是叶惊海连念法诀,黑石也只是缓缓飞回。便在此时,一道白影在空中一闪,眨眼间就到了黑石身边,此人叫道:“原来是昊天神殿奠基之宝,难怪如此霸道。”白袍舒展开来,便向黑石卷去。原承天见此人一语道破黑石来历,心中自是一凛。昊天神殿为仙界大修所创,是为昊天界通往仙界唯一所在,当初原承天正是通过此殿,方能进入仙界成就金仙大道。而此黑石正是神殿奠基之物,名为神殿基石。当初仙界大修以此石奠基神殿,但尚余三块,后为昊天界仙族所得,叶惊海所在的叶氏仙族应该也得了一块,只是神殿基石自该由仙族的族长持有才是,叶惊海能得此神殿基石,想来必有缘故。神殿基石本来自仙界,纵是指头般大小也有万斤之重,这也就罢了。要知道仙界之物,其天地法则自然与凡界之物大不相同,是以叶惊海纵有移山填海之能,对此黑石也不能完全御控,也正因此故了。但这忽然出现的白袍鬼修竟不惧黑石的神秘力量,并且伸手抢夺起来,这怎不令原叶二人大惊失色。却见白袍鬼修袍袖卷动之下,黑石竟凝在空中不动,叶惊海大急,忙将法诀一祭,反将黑石向白袍鬼修击去。黑石一动,白袍鬼修立时感到巨压涌来,不由“咦“了一声道:“冥界之中,居然有人能御使此宝。”原承天以神识瞧去,见此人已是五级鬼相修为,鬼修到了鬼相级别时,每升一级,都是难如登天,而五级鬼相是为一大玄关,一旦突破此级,其修为比之四级以下鬼相便有云泥之判了。以叶惊海此时初级鬼相的修为,若是单纯的以阴玄而论,白袍鬼修怕要是叶惊海的十倍之多了。不过衡量一名修士的实力,真玄阴玄只是其中一环而已,修士的玄承仙基,所修的法术,所炼制的法宝,都是不可或缺,因此以阴玄而论,叶惊海固然是拍马不及,却也不能说叶惊海就无一战之力。但如今叶惊海手握神殿基石这种惊天法宝,却反而是福祸难测。只因神殿基石虽是有惊天之能,却是难以御控,叶惊海虽在很久前就得到此石,可也只能在石上留下浅浅标识,委实算不得牢靠。若是白袍鬼修御控神殿基石之能强过叶惊海,说不定这神殿基石反被他抢了去,叶惊海初时之所以要犹豫再三才敢祭出此宝,也正是担心这神殿基石会被修为远胜于他的修士抢去。当初原承天能夺得九灵石,便是因为在御控之术上远胜对手之故,叶惊海如今面对的是同样的难题。见黑石击来,白袍鬼修亦不敢大意,他身上的法袍抖动,便有三朵青云飞出,一朵青云罩在头顶,一朵青云护住身体,另一朵青云则卷向黑石。这三朵青云名叫护身庆云,是护身法术的无上**,没想到此鬼修竟修炼出了护身庆云,这让原承天也感到一奇。要知道护身庆云修炼颇为不易,其难度不亚于原承天所修的风月之体,虽然白袍鬼修所修的护身庆云颜色呈青,是为最低级的庆云,但能修出庆元来,便证明此鬼修为鬼修界中的天才级人物了。对手有庆云护体,叶惊海怎能不惊,若是黑石被对手的庆云罩住,那自己与黑石便失去了联系,这黑石也就不复为自己所有了。叶惊海此时哪还敢想着伤敌,一心只盼着能将黑石收回,忙急急捏碎灵符两张,黑石得了此令,堪堪擦着那朵青云的迅疾飞出。白袍鬼修大叫可惜,用手一指,那朵青云飞至足下,身形立时如电闪雷鸣,向黑石追了过来。黑石的速度哪里能及得上白袍鬼修的速度,眼看不过一息时间,就要追上黑石了。原承天此时再不能袖手旁观,若是黑石被白袍鬼修抢去,攻守之势定然逆转,以白袍鬼修之能,再加上这块黑石,自己这方哪有胜机?他刚想不管不顾的祭出雷龙珠来,忽见空中飞来两物,一物金光灿灿,一物青光森森,皆是飞向白袍鬼修。这两件法器一为一柄金色法剑,另一物则是一块青玉,两件法器飞动之际,四周阴气急速涌动,显见是不俗的法器。白袍鬼修见这两件法器来的厉害,也不得不停了下来,奇道:“哪来的这厉害法器。”原承天转目望去,只见空中飞来二人,正是浮塔会众,木甄两位鬼修。木姓鬼修道:“会长,我等救援来迟,恕罪恕罪。”忽又听一人远远叫道:“木道友,甄道友,你二人倒是来得快。”众人循声望去,却是金姓鬼修到了,此人身后还跟着七八名修士,皆是乌石山中见过的浮塔会众。原承天又喜又犹,喜的是浮塔会众能够赶到,已证明浮塔会颇可一用,但这白袍鬼修实在厉害,众修之中,也有是木,甄,金三鬼修勉强有一战之力,自己这边纵是人多势众,胜负也在未知之数。

0263章 雷珠无奈破青云

    且将脑海里杂念按下,原承天打点起全副精神,关注场上变化。却见木姓鬼修的金色法剑去势甚急,比之甄姓鬼修的青玉快了不少,白袍鬼修不敢大意,忙一指脚下青云,将金色法剑架住。木姓鬼修深知白袍鬼修的青云甚是厉害,若是被其罩住,这法剑就御使不灵了,于是手点指画,御使金色法剑盘旋不定,直取白袍鬼修的双足。此一招便显出木姓鬼修的斗法经验来,此时白袍鬼修头顶和胸口皆有青云护身,那是无计攻伐的,只有白袍鬼修的双脚是其全身唯一弱点。而此时甄姓鬼修的青玉亦已赶至,此虽是来的较缓,可上射出针毫般的光芒来,此毫光竟不受青云笼罩,并且有扯破青云之力,细细瞧那青云,竟有分裂之势。而白袍鬼修因忙于应付盘旋于其双足的金色法剑,一时间抽不出身来对付青玉了。金姓鬼修瞧出便宜,忙将天罡玄阴阵的八面阵旗祭出,先将白袍鬼修困住再说,若按常情,祭旗布阵总要花费时间,在对敌之际难得如此从容,如今白袍鬼修忙于应付木甄二人,才被金姓鬼修一举布成阵法来。阵法既成,众浮塔众哪肯容对手缓过气来,金姓鬼修身后的七八名鬼修同时祭出各自法器,或法剑,或戒尺,或长兵短器,种种法器不一而足。这些鬼修的修为虽不甚高,所用法器也算不上佳器,只占了个人多势众的便宜,虽不能伤及白袍鬼修,总也要让其手忙脚乱,顾此失彼。而叶惊海趁此良机,忙忙将神殿基石先收回了,此物虽有惊天威能,总是御使不便,在白袍鬼修这种强力修士面前,自是不能应用了。好在叶惊海亦算得上是多宝修士,就算无法动用神殿基石,其多宝玄衣上的法宝亦是不少,他先祭出神鸟赤鸫来,让其喷出一口烈焰骚扰对手,而自身则用定天鼎护体,就此先立于不败之地再说。其实以定天鼎的威能,若是用来对敌,亦是一件强力法器,只是叶惊海深知对手厉害,担心其有强力法器伤及自身,故而只得舍弃伤敌之念,先将自身护住再说。至于如何击退对手,叶惊海心中其实存了一点私念,他知道原承天在这种情形下定会出手,而大敌当前,大出风头之念且深自藏纳为好,这退敌的大功就让给原承天好了。原承天纵是明白叶惊海的私心,当此情形之下,也只能全力以赴,何况叶惊海的私心存想,他又哪能尽知。就算是在众修围攻之下,白袍鬼修虽惊不乱,他手发一诀,正与青玉纠缠的青云微微一震,其散乱之像便已中止,重新凝聚起来,将青玉牢牢罩住。而对付盘旋身侧的金色法诀,白袍鬼修则张口吐出一股黑气来,抵住了金色法剑。这口黑气虽无青云之威,却也是其修炼百年的一口精纯阴玄之气所化,以其五级鬼相的修为,纵是这口黑气,也尽能抵得住木姓鬼修的金色法剑了。至于其他修士所祭放的法器,白袍鬼修丝毫也不放在眼里,他以阴识一扫,便知这些法器对自己造不成多大伤害,只需用头顶与身前的两朵青云左支右架,就可尽数抵消对手的法器之威。五级鬼相果然不同凡响,白袍鬼修在被众修围攻之际,仍是有条不紊,从容应对,若是等其缓过手来,其攻势必定汹涌如滔,是以原承天哪敢藏拙,雷龙珠已然出手。此珠刚刚祭发,便引发天象,空中传来隆隆雷声不算,更有紫云急速涌至,而从紫云之中,不绝的引出道道紫色天雷,其声势果然是惊天动地,震烁当场。眼见得紫色天雷当头击下,白袍鬼修总算露出一丝惧意来,此时第一道紫色天雷已然击下,将白袍鬼修的头顶青云一举击散,而第二道紫色天雷再度击下时,白袍鬼修已无护身之术了。众修各出神通,却仍是对白袍鬼修无可奈何,而原承天雷龙珠一出,便击碎了白袍鬼修的一朵青云,谁强谁弱,已是不言而喻。众修不由得在心中暗叹:“果然还是会长神通惊人,只是不曾想会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法宝。”白袍鬼修不及细想,先将胸口的这朵青云升至头顶,先抵住第二道紫色天雷再说。此时诸修的法器瞧出便宜,尽数攻向白袍鬼修的胸口,眼见得白袍鬼修顾此失彼,已难全身而退。白袍鬼修大喝一声,又吐出一口黑气来。这口黑气比刚才更浓更促,有两件法器被这黑气一冲,竟被震裂,其他法器,也被黑气逼退了。诸修此刻不得不承认,与对手修为的差距实在太大,若非是聚众群殴,自已这方哪有胜算。与此同时,原承天的第二道紫色天雷又击碎了白袍鬼修的第二朵青云,刹那之间连破对手两道青云,原承天此战可谓大出风头,而考虑到双方修为的实际差距,原承天此举更是不易。原承天暗呼侥幸,若不是以前得此雷龙珠,今日之战,还真不知该如何对敌,如此看来,先前得到的九灵石以及天龟碎甲也要早点想方法炼制才好,否则以自己五级真修的修为,如何面对冥界的强敌?白袍鬼修只是五级鬼相,日后必然有远超此人修为的冥界大修出现,若只是单靠一枚雷龙珠对敌,只怕是远远不够了。连接被毁去两朵青云,白袍鬼修心中既是懊恼,更是愤怒异常,只是对敌之际,最需要的是平心静气,轻易动怒不得,以免失了方寸,白袍鬼修毕竟修为高深,吐纳之间,已恢复了心中平静,他暗道:“对手虽是修为不高,法宝却是厉害,此时若还藏拙,吃亏不少。”当下将身体一长,其白色法袍之上又生出一件青色竹甲,而头顶结发之处则浮出一顶青色竹冠来。这套竹甲竹冠一经现身,斗场上的形势为之一变,诸修再将法器打去,白袍鬼修浑然不理,却见诸般法器击在竹甲之上,如同击中铜钟铁鼓,竟纷纷被弹射回来,而那些不甚坚固的法器,则被竹甲震出裂纹,竟是不堪使用了。原承天以神识观之,已瞧出竹甲竹冠的来历,他漫声道:“诸修需要小心,此人的竹甲竹冠为玲珑神竹所制,此竹坚不可催,寻常法器破之不得。”叶惊海亦道:“玲珑神竹无器可破,但可以灵焰神火破之。”诸修不由得面面相觑,灵焰神火那可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天地灵物,自己能从哪里得来。叶惊海亦知以诸修之能,势必难伤白袍鬼修分毫,自己倒是有朱鸫可以一试,朱鸫所喷之火虽非灵焰神火,也非凡火可比,总算聊胜于无。叶惊海念动法诀,朱鸫当即再喷出烈焰,喷向白袍鬼修的竹甲之上。白袍鬼修哈哈大笑道:“小小朱鸫之火,岂奈我何。”竟对东鸫视而不见,从物藏中取出一物,便向原承天祭来。而东鸫之火,果然对其无能为力。白袍鬼修刚才冷眼旁观,知道原承天才是此行人众的领袖,以法器而论,也以此人的雷龙珠最为厉害,是以需得先打倒此人,才谈得上尽灭对手。白袍鬼修所祭之物黑气森森,四周有黑雾环绕,实瞧不出是何等法器,好在原承天有神识在身,这黑雾的迷障,哪里能摭住神识一观。却见黑雾之中,却是一件活物,此物生就四翼,身旁有百足舞动,有骨无肌,原来是一只四翼骨蜈。原承天有灵蛇铠甲护身,倒不用担心四翼骨蜈伤及自身,只是他一旦被四翼骨蜈缠住,就难以击发紫色天雷,那便是有守无攻之局。而在诸修皆对白袍鬼修无可奈何之际,唯有雷龙珠可以伤敌,一旦无法激发雷龙珠的紫色天雷,此仗与败阵何异?但四翼骨蜈周身如铜似铁,轻易伤他不得,除非是调回雷龙珠来方有胜算。原承天心中急思,若是唤出玄焰来,或可破白衣鬼修的玲珑神竹铠甲,但自己已有雷龙珠出手,再出动玄焰,岂非是太过惹眼,到时若能击杀白袍鬼修也就罢了,一旦放此人遁逃,自己的大半秘密也就泄露无疑,以雷龙珠与玄焰之珍之奇,势必会引来麻烦无数。正自犹豫,忽听琅金塔之中传来急促的吼声,正是灵瞳骨猴在向原承天请战。原承天心中一喜,暗道:“莫非灵瞳骨猴竟是四翼骨蜈的克星?这倒是可以一试。“他手发一诀,震开金塔门户,灵瞳骨猴当即飞了出来,骨猴立在空中,双目精光四射,威风凛然,虽是一只灵物,却有大修的气势。四翼骨蜈原本气势汹汹,一见骨猴现身,竟然转身就逃,看来这灵瞳骨猴果然是四翼骨蜈的克星了。白袍鬼修见灵瞳骨猴现身,也是大吃一惊,喝道:“小道友,你与天龙鬼师有何瓜葛?在下百阴法师,是为千阴法师师弟,向与天龙鬼师无怨无仇,想来此战多有误会。“一众浮塔会众听到“天龙鬼师“的名字,无不身躯剧震,此时他们再瞧向原承天,直如见到厉鬼一般,人人目中皆露出极为恐惧之色。原承天暗道:“这天龙鬼师是何等人物,竟令众修如此惊惧?我无意中拥有此人的侍兽,究竟是福是祸?”

0264章 战和玄机未可知

    灵瞳骨猴见四翼骨蜈逃窜,心中大是不甘,口中低吼一声,就向四翼骨蜈扑去,四翼骨蜈有四翼为助,本来遁速极快,但灵瞳骨猴同样也是灵巧异常,一步跨出便是百十丈,哪消数步,就快要追上对手了。奇的是百阴法师见自己的侍兽受攻,却是一副袖手旁观之状,既没将四翼骨蜈收回,也没去拦阻灵瞳骨猴,倒像是怕得罪了这只灵兽一般。只是他的神情自是焦急异常,急急转向原承天道:“道友,我你虽起争端,想来该是一场误会,算起来还是本宗的弟子过于傲慢所致,道友便瞧我的面子,此事就此了解如何?”以他的身份如此口出软语,足以让原承天瞠目结舌了,算起来百阴法师这方可谓损失惨重,可百阴法师竟欲将这桩公案一笔带过,让原承天等人大大的占了便宜。而深究起来,这自然是因为天龙鬼师之故了,若非是惧怕天龙鬼师到了极点,百阴法师怎肯如此轻易罢手,而他之所以急急求和,自然也是盼原承天将灵瞳骨猴唤回去。此事若是和平了结,原承天怎能不肯,只可惜他本人也有大大的苦衷,原承天对灵瞳骨猴根本就毫无约束之力,灵瞳骨猴若是非要拿下四翼骨蜈不可,原承天也是无可奈何。他虽可与灵瞳骨猴好言相商,可主动权却在灵瞳骨猴那边,自己其实是做不了主的。而瞧灵瞳骨猴一副必得四翼骨蜈而后快的神情,只怕这次谈判难度极高了。可不管怎样,原承天总要一试,百阴法师毕竟是五级鬼相,自己就算出尽法宝,也未必能将此人留下,更何况此人的身后就是千阴法师,原承天虽同样不知千阴鬼相为何等人物,可想来既是百阴法师的师兄,其修为定是高过于百阴法师了,自己初入冥界就得罪一个强大的宗门,自非明旨之举。原承天道:“此番争斗,双方大动无名,委实有不可思议之处,若能就此了结,自然是好事一桩,只是此猴本非我所有,我也只能是好言相劝罢了,若是难以成事,还望法师体谅一二才是。”此话既表明了愿意和解的态度,又提出自己的苦衷来,可谓是滴水不漏,百阴法师心中大叫“此子滑头。”却也只能点头道:“全仗道友了。”百阴法师如此委屈求全,原承天自是觉得不可思议,但浮塔会众与叶惊海却是深明其理。说来说去,百阴法师只不过是不敢得罪天龙鬼师罢了。当下原承天念动真言,与灵瞳骨猴商议起来,无外乎是劝灵瞳骨猴看在自己面上,放过四翼骨蜈。然而灵瞳骨猴却是连连摇头,道:“原道友有所不知,这只四翼骨蜈与我有血海深仇,此蜈未被百阴法师收留时,曾伤我主弟子,我奉我主法旨,纵是追到天涯海角,亦要将此蜈击杀不可,此法旨虽是我主三十年前所下,可至今我主仍未收回此令,我怎敢不从?”天大地大,自然是主人的法旨最大,原承天对此也无可奈何,只得将灵瞳骨猴的原话对百阴法师源源本本的说出。百阴法师不由得眉头紧锁,他虽是极不愿得罪天龙鬼师,可若是一味的退缩,那也是大**份之举,如今灵瞳骨猴不依不饶,他若是任由此猴击杀了自己的侍兽,日后又如何在冥界立足。既然求和不得,百阴法师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将四翼骨蜈收了再说,虽说此举得罪了灵瞳骨猴,却也不能算是得罪了天龙鬼师本人,当然,对灵瞳骨猴,百阴法师自然是不敢加其一指的。他取出一个金盒来,向四翼骨蜈一指,再将金盒往空中一祭,从盒中窜出一团黑气来,将四翼骨蜈罩住,而黑气迅疾向四处弥漫开来,加之四翼骨蜈本就黑气环绕,如此一来,四翼骨蜈就完全被笼罩住了,难以辩明其形。在浮塔会众看来,四翼骨蜈四周百十丈方圆尽是黑气弥漫,哪里还能瞧见四翼骨蜈的身形,一旦四翼骨蜈被收入金盒之中,灵瞳骨猴本事再大,也无法伤及毫毛了。但原承天却是轻轻摇头,百阴法师固然是手段高明,可也小瞧了灵瞳骨猴了,这道道黑气固然能摭掩众修的眼睛,却怎能摭得住灵瞳骨猴的一双灵瞳。此猴的灵瞳绝不仅仅是有杀人之威,更是深具观天测地之能,在座的修士之中,也只有自己的神识方可与此猴的天生灵瞳相较一二,百阴法师固然是修为高深,但若论起眼力来,比之灵瞳骨猴也是大大不如的。眼前虽是黑气弥漫,灵瞳骨猴却是神色从容,他的双瞳盯着黑气中的某处,亦在快速的移动,原承天以神识观之,发现此处正是四翼骨蜈所在,这便是说,百阴法师用尽手段,也只是白白用功罢了。眼瞧着四翼骨蜈就将窜进金盒之中,灵瞳骨猴仍未跃用其瞳光将其击杀,原承天瞧出此猴神情犹豫,不免心中暗道:“莫非我刚才的劝解起了作用不成?”灵瞳骨猴若能按兵不动,那自是上上大吉之事,原承天正自心中欢喜,忽见两道瞳光****而出,空中的金盒被击成粉碎,转瞬间又化为一道青烟。而金盒中的四翼骨蜈,自然也不得善终,就连阴魂也随着那阵青烟消散而去了。灵瞳骨猴一意孤行,终于还是将四翼骨蜈击杀,场中本来稍有和缓的气氛立时为之一紧,浮塔会众都慌忙执定法器,以防百阴法师盛怒之下突起伤人。百阴法师一味忍让,最终还是没能保护住四翼骨蜈的性命,其心中愤怒可想而知,他猛然间大吼一声,口中念一道法咒,空中忽有一只白骨巨掌伸了下来,将灵瞳骨猴一把抓住。灵瞳骨猴的瞳光虽是威能惊人,可身形毕竟矮小,而这只巨掌张开来足有数十丈之广,纵是灵动如骨猴,亦是难以逃此一抓之厄。原承天忽将双手一合,第三道紫色天雷轰隆而下,击向百阴法师的本体。对原承天的忽然出手,众修自然也是大愕不解,要知道百阴法师虽是震怒,也只是针对灵瞳骨猴罢了,他的侍兽被杀,意图报复也属人之常情,原承天这次出手,岂不是揽祸在身,以原承天之智,又怎会如此唐突?原承天不及向众修说明,只是向众修匆匆打了个手式,示意众人稍后再说,而他本人则取出数道灵符来,毫不犹豫的全部拍碎,以加强紫色天雷的威能。这数道灵符皆是劫晶所制,其威能原本就远超普通灵符,再加上灵符上所书法咒,皆是真言级秘咒,其神通可想而知。如今有这数道灵符之力催化紫色天雷,已将天雷之威发挥到了极致。众修凝目瞧去,空中的天雷之声足以响震万里,而从雷中****而出的闪电已呈深紫之色,这已是紫色天雷的高级境界,鬼相级的鬼修,怎堪此天雷一击,纵是五级鬼相,亦应无法在此天雷之下全身而退,这便是说,百阴法师纵是不死,也必是大受损伤。看来原承天竟是想将此人一举击杀了,众修在深感大惑不解之余,更是心生恐惧,原承天以初级鬼相之修为,居然敢越级挑战对手,这番勇气着实惊人也就罢了,偏偏此举竟大有可能成功,天下逆天之为,非此而何?百阴法师见天雷击下,神情阴沉之极,他也急速拍出数道灵符,以加持头顶竹冠,却见竹冠中飞出道道青冠,迎向紫色天雷。但紫色天雷何等威能,竹冠青冠哪堪一击,自然云流风散,而天雷前锋已至竹冠,却是无声无息。众修只瞧出天雷凝在百胜法师的头顶不动,像是已被强力阻住,可其中玄奥,却非常人可知。而空中那只巨掌正在不断收紧,意图将灵瞳骨猴一举扼杀,骨猴无计逃脱,全身在巨掌的压力下格格作响,口中发不由得发出“吱吱”的惨叫声。此骨猴虽是灵兽,又兼惊天之技,但等级比之百阴法师来毕竟大为不如,在百阴法师含愤出手之下,性命已是危在旦夕。原承天将紫色天雷击向百阴法师本体,本是围魏救赵之计,可现在看来,百阴法师深恨骨猴,就算是身遭天雷击杀,也不肯放过骨猴,这对原承天来说,又是一个大大的难题了。现在紫色天雷正被百阴法师已全身之力强行阻住,原承天却是不用担心,天雷自可源源不断,百阴法师的法力却总是有限,胜负早就注定了。但骨猴能否撑到百阴法师被击杀之时,却又难说的很了,而对原承天来说,此猴的性命与自己在冥界的前途系系相关,若不能救出此猴,种种算计就如镜花水月,总是一空。叶惊海忽然急急传音道:“道友再挑争端,势要击杀百阴法师,却是何故?”原承天道:“你若信我,便助我一臂之力。”叶惊海道:“我纵是信你,你也需透露只言片语才好。”原承天道:“好,我便说给你听。”

0265章 杀心等闲不可动

    在原承天与叶惊海传音互答之际,巨掌中的骨猴声音更为凄厉,原承天眉头紧锁,心中盘算不定,他虽有办法救出此猴,可此法一出,后患无穷,而若想了结后患,势必要击杀百阴法师不可,但击杀百阴法师,他又怎敢说有什么把握。然而形格势禁,虽知此事极为棘手,却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原承天深思之后发现,其实他已无第二条路可走。于是他再无犹豫,立时就下了必杀百阴法师的决心,这也是原承天为人的好处,他虽是小心谨慎之人,事事谋定而后动,可一旦判明形势,绝不会拖泥带水。当即将真言之域狠狠祭出,立时将巨掌笼罩其中。其实原承天在百阴法师面前施出真言之域,可谓极为冒险,百阴法师的修为远胜于他,以真言之域将其法术罩住,成功的机率极微。此次之所以能侥幸成功,自是拜雷龙珠所赐,在紫色天雷的连番打击下,纵是百胜法师,亦是乱了方寸,从而被原承天一击得手。原承天此时方有余裕对叶惊海传音道:“灵猴有言,天龙鬼师,冥界称雄,破界碎域,无所不能,主人法旨,不得不从,道友恩德,日后图报。”叶惊海眼睛一亮,传音之中也亦有大笑之声:“道友好算计,好胆略,道友既然下了重注,在下没有不跟之理。”他转目瞧见空中巨掌凝滞不动,掌中骨猴也无惨叫声传出,不免将眉头一皱,暗道:“原道友又施了何种手段,竟将百胜法师的这项**术也破了?”原来真言之域出手时出毫无征兆可言,原承天又是极力掩饰,纵是叶惊海对无界真言略知一二,也没瞧出原承天刚才所施,竟是无界真言之中最为高深的“域“字诀。叶惊海固可侥幸骗过,百阴法师身受其苦,却又怎能不察,他在发现巨掌与自己的心神失去联络之时,就急发法诀,以图重新御控巨掌,但所发法诀却如泥牛入海,毫无半点回音,而在动用阴识之后,百阴法师不由得目瞪口呆。心中暗道:“怎会是真言之域?此人的手段何其之多?“而就在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青袍鬼修亦惊叹道:“此子神通,委实可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以初级鬼相之修为驱动雷龙珠已属不易,此人更还修行了无界真言,试问天下修士,何曾有这众多的福缘集于一身之事,此人若非出自名门,那定是另有天机玄奥了。“红袍鬼修虽比青袍鬼修修为高出不少,可青袍鬼修的测天之术却是无人可比,此人在此术上颇有福缘,更具灵慧,而测天之术除了可探远近情形,天象变化,修行到高深之处,更可一窥天机玄奥,是以青袍鬼修既出此言,红袍鬼修亦不得不重视起来。他道:“师弟所谓的天机玄奥,指的是又是什么?“青袍鬼修道:“小弟虽习测天神术多年,但此术重重玄关,到底难破,是以对天机玄奥也只是略窥门径罢了,小弟只是隐隐觉得,此子出身必定不凡,并非仅仅是因为福缘深厚,才有今日成就,何况修士的福缘,说起来亦是天机,有人云福缘早就注定,有人则云福缘亦在人为,小弟也不知其所以然,但此子年纪极轻,却有如此众多的惊天手段,若说其后没有天机相助,实在是说不过去了。“红袍鬼修道:“这么说来,此人在冥界出现,亦是天机了。“青袍鬼修道:“这却难说的很,天道幽微,谁能尽测?就算此人有天道相助,也不能说此人就无往而不利,就拿此刻而言,此人竟落入我等二人的眼中,岂不就是他的厄运到了,亦算是我等二人的福缘了。“红袍鬼修不禁笑道:“这天机玄奥果然难料的很,我等二人在此静修,这福缘却是自动送上门来,只是此人与天龙鬼师似有瓜葛,这倒令人有些投鼠忌器了。“青袍鬼修道:“虽是如此,却是轻易放他不过,此人与天龙鬼师有何关系,总能慢慢的探查出来,而在小弟看来,只要此行顺利,师兄能在浮塔中得了太一弱水,纵是天龙鬼师,亦可一斗了。“红袍鬼修道:“我若真能得了太一弱水,莫说是天龙鬼师,纵是那冥界三王,又能奈我何。”言谈之际,自有一股冲天霸天。青袍鬼修笑道:“若师兄能够如愿,小弟自是不胜欢喜,只是那浮塔开启之期尚有三日,此时且瞧瞧那边热闹,也可消此永日。”二人说话之际,身前测天虚镜中的影像却是淡了,青袍鬼修忙用手一拂,虚镜中的影像再次清晰起来。红袍鬼修虽也修习过测天之术,却比不得青袍鬼修的测天神光可达千里之遥,因此在其面前自是藏拙,而青袍鬼修为使师兄同观盛事,便动用法诀,在空中开出一面虚镜来,如此测天神光所见之景,就可在虚镜中浮现。而此虚镜不过是青袍鬼修阴玄所凝,二人交谈之际,因分了神思,这虚镜灵力散去,必须再次加持方可。此时可见虚镜之中原承天已将灵瞳骨猴救出,那只巨掌似在空中凝滞不动,显见得是与主人彻底失了联系,而原承天又无从御控此物,自然就只能任其浮在空中。百阴法师对此情形竟是无可奈何,那紫色天雷实在霸道,百阴法师正以全力抵挡天雷,使其无法下击,又怎有余裕与原承天争夺骨猴。只是百阴法师的玲珑神竹亦非小可之器,纵是紫色天雷,一时之间,也无法伤其分毫,因此便成了相持之局。叶惊海朗声道:“诸位道友,百阴师法巧舌如簧,以退为近,不过是瞧斗会长不过,想借机逃遁罢了,我等既杀了千阴法师座下数名弟子,试问千阴法师怎肯干休,此人只是千阴法师的师弟,又怎能做得了千阴法师的主?既然已得罪了千阴法师,此事已是不死不休之局,我等自要同心协心,力杀此子,方可解除后患。”木姓鬼修深以为然道:“既开了杀戒,千阴法师怎能轻饶我等,只是我等既来赴此浮塔之会,本就是九死一生,得罪冥界大修在所难免,诸位道友,浮塔会三日后开启,此刻灭杀百阴法师,正可显我浮塔会众威风,亦可让与众诸修不敢小瞧我等,诸位道友以为如何?”诸修被二人龙番说来,都是暗暗点头,三日后的浮塔之会,自是凶险之极,诸修为争夺进入浮塔的机会,难免要大开杀戒,与冥界诸位大修的冲突势必难免,所谓得罪大修,也是迟早的事罢了。因此诸修都齐齐点头道:“叶道友木道友说的甚是,我等自该依言而行。”此时又有十几名浮塔会众赶来,计点人数,浮塔会众竟有大半赶至了,而这些会众又带来消息,称其他会众因离此地甚远,仓促间是无法赶至了,但诸修闻讯立至,踊跃上前却是不争之事。原承天见群情激愤,自是心中欢喜,只是叶惊海与木姓鬼修刚才一字也不曾提及天龙鬼师,却令人生疑。百阴法师之所以开口求和,**是因为天龙鬼师之故,众修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为何如此明显的事实,二人却刻意回避,而众修一副雅不愿提及此人的神情?对此奇事,原承天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此刻的当务之急,自是要将百阴法师立时击杀,以免除后患,当下叶惊海一声令下,竟代替原承天招呼众修,各出法器,齐向百阴法师击去。众修对叶惊海代行会长之职,像是颇有微辞,虽未出声,可神情中难免有不快之意,只是当前的急务自是尽快击杀百阴法师,纵是叶惊海有僭越之举,但瞧在叶惊海与原承天关系密切的份上,也难以宣之于口。却见空中一阵乱响,竟有数十件法器纵横其中,这些法器或黑气弥漫,或霞光万道,或悄无声息,或惊天动地,虽是纷纷乱乱,却也是各呈其威。百阴法师九成修为都在抵御头顶的紫色天雷,只剩下一成修为来抵挡诸修的法器了,任他修为通玄,也是摭拦不住,片刻之间,身上已被诸多法器击中,若非有竹甲护身,其肉身早被损伤了,但其竹甲连遭打击,亦有不支不像。修士的护身法器不管如何坚固,仍是要靠修士的法力支持,或动用真玄阴玄御控,或动用灵符法咒加持,若无以上诸法,便是一件死器了,而死器再佳,又怎能抵挡诸修的法器攻击。原承天见此情形,知道百阴法师大势已失,诸修只要再努力一把,将可将百阴法师击杀当场,唯一可虑的是此人临危之时,会动用非常手段以图与诸修同归于尽,因此原承天不断激发天雷不断下击,消耗百阴法师的阴玄,只要此人阴玄耗尽,就算他有非常手段,亦可减少伤害了。此时百阴法师身上的竹甲在诸修的连番打击之下,终于出现一丝裂纹,此裂纹虽是微不足道,却是形势变化的分界线,原承天斗法经验极丰,又怎能不知。他立时叫道:“诸修小心,此人情形危急,必有非常手段,诸修请各出密术,保全自身要紧。”他话音刚落,却听木姓鬼修叫道:“会长小心。”

0266章 力挽狂澜正当时

    若论起修士施法的速度,断难用笔墨形容,若原承天听到木姓鬼修示警之后,才发觉祸及己身,那么原承天早就身死魂消了。其实原承天话只说了一半时,其神识已经觉出百阴法师的阴识阴玄蠢蠢欲动,有突变之兆,任何修士施法之际,其阴玄阴识必有一项大有异常,这也是仙修的常识。是以原承天口讲指画之时,早就全身戒备,以待不测。却见一道淡淡的身影从百阴法师的体内掠出,哪消一瞬,便已贴近原承天身侧,这道身影与修士的元魂极为相似,不仅有鼻有眼,其神情变化亦与其本体一般无二。但修士必须达成玄修级或是鬼相级时,方可使其元魂略肖其形,若是想使元魂与本体有八分相似,则需要达成羽修或与之相等的境界方可。至于将元魂修成与修士本体酷肖无二,对鬼修而言,势必要达成鬼尊之境,而对仙修之士来说,则需达成仙修之境不可。将阴魂元魂修成与本体一般,自然是有极大好处,元魂阴魂与本体越相似,就越具强大灵力,到最后修士的元魂甚至可成为修士的分身,独当一面。只是元魂阴魂的修行之道极是艰难,所谓到达某种境界便可将元魂阴魂修行到某种程度的说,也只是修行理论罢了,一般而言,元魂的修炼是大大低于理论速度的。至于魔修亦即妖修之道,却与其他修行之法不同,其在六级妖修亦即魔将境界时,其魔魂已可与其本体相同,魔将以上境界,便可将魔魂化出分身来,妖修的强大如此可见一般了。原承天自不会相信百阴法师的阴魂已修至与本体酷肖的程度,五级鬼相,最多能将其阴魂修炼到略具其形而已。但是在通常情况下,忽然见到对手的元魂与本体如此相似,绝大多数修士都会自乱手脚,而等他们判定此乃虚像之时,则早已被敌所趁了。原承天怎会犯这种错误,他的神识早就断定这具酷肖百阴法师本体的所谓元魂,不过是百阴法师以其残存阴玄所化,名叫阴玄化影之法。至于阴玄化影之法,名字虽是平平无奇,可任何一名修士听闻此法,却无不动容失色。因为阴玄化影之后,所带来的唯一后果就是玄爆。以自身阴玄,结合四周或阴气或灵力产生威力绝伦的爆炸,就是所谓的玄爆了,但玄爆的最致命之处却非爆炸之力,而是玄爆往往会激发对手的阴玄真玄,使对手的阴玄真玄,也产生连锁发应,这才是玄爆真正恐怖之处。自然,玄爆之后,自身必定是魂飞魄散,骨碎身灭,再无重修之可能,可对手也有超高的机率被引爆自身,是以这种同归于尽的手段不可谓不惨烈,不可谓不恐怖。此时百阴法师使出玄爆之法,已显示出其绝无一丝生存之念,而其最恨之人,则非原承天莫属,是以他才会将其阴玄所化之影贴近了原承天。而一旦玄燃无法阻止,那么不光原承天的性命大为可虑,在场的浮塔会众,只怕也要伤毁**,毕竟这是一名五级鬼相的临死一击,就算尽灭对手也不为奇。玄爆可以阻止吗?可以逃避吗?答案出乎意料,玄爆居然是可以阻止的,亦是可以逃避的,只是这其中的难度却是可想而知。诸修之中,以叶惊海见机最快,他一见百阴法师的阴玄化影,立时将身子钻进定天鼎之中,此法宝亦有“域”的功能,只要躲进其中,或可不受玄爆的波击,这算是应付玄爆的一种逃避之法了。可其他浮塔会众,既无叶惊海的玄承机变,亦无定天鼎这样的宝物,是以绝大多数浮塔会众只知呆呆的瞧着原承天罢了。木甄两名鬼修虽知那是百阴法师的阴玄化影之法,但二人苦于无计可施,也只能急速飞遁而出,希望能尽量的逃离玄爆中心,使自身损害降到最低。但二人也深知,五级鬼相的玄爆哪里能以遁术逃得过去,就算二人勉强能抵受住玄爆的爆炸冲击,却定然难逃玄爆对他们体内阴玄引发出的连锁反应。而一旦体内阴玄被玄爆引发,纵是大罗金仙亦是无救了。而对原承天而言,他必须在其神识感受到阴玄化影离体的一刹那间,就必须想出应对之策,哪怕原承天拥有凡界冥界无敌的玄承,这亦是极其困难的任务了。因此原承天的应对,完全是其身为修士的本能反应,而这其中只要错乱了一丝步骤,都是无可挽回之局。原承天所做的第一步,就是将一直握在手中,凝而不发,原本以策后用的真言之域罩向百阴法师所化的阴玄之影,随后就是动用了无界真言的另一个妙诀传字真言,将这个包裹了玄爆之危的真言之域不管不顾,物我两忘般的传了出去。至于此域传至何方,原承天不能去想,此法能否救得了自己与诸修性命,原承天亦不能想。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快!快!快!忽然之间,场上诸修都如泥雕木塑一般呆立不动,就连空中的一些法器因无人御使而胡冲乱飞亦无人理会,诸修都动用了阴识,竖起了耳朵,停止了阴玄运行,只是想听到那一声足以毁天灭地的巨响。但过了数息时间,四周仍是万籁俱寂。那声巨响迟迟未能传来,可诸修心中却哪里肯信,仍是呆若木鸡般立在原地,半天也不动一动。终于有人试探着道:“却是怎的?”“是会长救了我等。”另一名鬼修忽然大叫道:“是会长救了我等,会长竟将这阴玄化影设法化去了!”“不错,不错,的是会长救了我等!”一时间群修鼓噪,场中皆是对原承天感激之语,也分不清谁说了什么话了。原承天微笑不语,心潮却是起伏难定,他刚才连用两字无界真言,也算是急中生智,若不是这两字真言是平时常常用到,已是熟极而流,又哪里能这般快捷。只是这两字真言,应是瞒不过叶惊海了,就连木甄两位鬼修,从他们又羡又妒的眼神之中,也可判断出二人也识破了这两字真言的来历。等众修情绪稍平,木姓鬼修将空中自己的金色法剑一指,法剑轻轻刺进百阴法师的身体之中,百阴法师此刻早是半死之状,对木姓鬼修的法剑已是无计抵抗了。原承天原本想以紫色天雷将百阴法师击杀,见此情形,便将雷龙珠收起。却见百阴法师整个躯体忽然土崩瓦解,刹时化成飞灰,又随风扬去,他刚才既用了阴玄化影之术,其阴魂自然也在所化虚影之中,并随着原承天的传字诀不知飞向何处去了。处理完百阴法师的后事,木姓鬼修转向原承天道:“全仗会长之力,此子已是魂消身毁,日后如何行止,还请会长示下。”一开始原承天执意要救灵瞳骨猴,浮塔会众不免要怨原承天多事,就连木甄二人,也难免要腹诽一二,但强者为尊,却是仙修界的不二法则,原承天既然已将百阴法师击杀,纵有万般不是,诸修又怎敢道个不字,从木姓鬼修只字不提日后千阴法师会找浮塔会众的麻烦一事,便足见一斑了。此次击杀百阴法师,原承天虽居主导地位,却不能抹杀浮塔会众的贡献,但将玄爆急速移位换域,挽救了浮塔会众的性命,却完全是原承天一人之力了。是以此战之后,诸修对原承天自是心服口服,原承天的超然动位,也由此树立了。原承天沉吟片刻道:“我等既来赴浮塔之会,少不得要与冥界诸修为敌,管他对手如何强横,只要我等齐心协力,守望相助,纵是我等修行低微,亦非没有胜算,此之一也。”他刚才若说出这番话来,诸修哪里肯服,现在则是堂而皇之,无人敢违逆了。原承天顿了顿,又接着道:“浮塔之会将近,诸修不可离得远了,那些未及赶到的修士,还望在场诸修知会一二,从现在起,便以我为中心,左右不可超出传音之术的距离如何。”众人齐声道:“会长法旨,谁敢不从。”木姓鬼修道:“传音之术的距离应是五百里上下,那便从此刻起,以会长为中心,诸修不可超出五百里的距离,如此一旦发生事故,大家都可及时赶到了。“原承天道:“正是此意,现在此间事既已了解,大家不可聚在一处,以免引人疑窦,这就各自散开吧。“诸修轰然答应一声,各自散去,眨眼间就消失在茫茫天空之中,场中又只剩下叶惊海一人了。叶惊海神情阴晴不定,无悲无喜,也不知心中盘算什么,原承天瞧见叶惊海如此神情,却是一怔。他轻唤道:“叶道友。“叶惊海懒洋洋转过身来,道:“会长有何吩咐?“原承天道:“道友在冥界多年,应知天龙鬼师其人了,却不知能否提点在下一二。“叶惊海“嗤“的一声笑将出来,道:”会长玄承极丰,却连天龙鬼师也不知道吗?这倒是奇了,在下原本以为,会长应该无所不知,无所不为才是。“原承天此一惊非同小可,叶惊海语含讥讽,却是何道理?自己不曾得罪于他,为何此人的表现却是这般?饶是原承天遇事极多,至此也是茫然。

0267章 妒心如焚一念间

    见原承天神色有异,叶惊海才惊觉失态,然而以叶惊海狂傲之性,却又不肯辩解,是以二人之间一时无语,气氛颇有几分尴尬。原承天细细想来,应该是这几日自己的突出表现令叶惊海不快了。原承天在昊天界时,与昊天仙族弟子打过无数次交道,对这些人中龙凤,了解不可谓不深。总的看来,仙族子弟大多外狂内傲,凌上欺强,却又怜弱怜小。若是你修为不高,势力不强,反倒易与仙族弟子相处,而若是你修为高深,背景深厚,那就反而难得仙族弟子的青目了。叶惊海所在的叶氏仙族,名列十大仙族前列,其族中弟子,自然更是狂傲不羁,叶惊海又是叶氏家族不世出的人才,其性自然更加不拘。不过叶惊海因遭变故,沦落冥界,脾气倒也收敛了许多,这也是他能忍耐原承天很久的最大原因。而他此次爆发,不过是仙族弟子的故态重萌而已,原承天瞧出叶惊海已有悔意,只是若想他婉言回转,却是万万不能了。原承天的性格应可算得上外柔内刚,低调内敛,只要不触及自身重要利益,常常是无可而无不可的态度,哪怕稍有吃亏,也不会如何争竟,而他此次在冥界一再强行出头,也是因形格势禁,不得已而为之,是以叶惊海虽是因妒生怨,原承天心中也不会因此愤然。何况以原承天的阅历,深知任性而为,在仙修界实为取死之道,叶惊海如此性格外露,反而让原承天替其担心起来,不过原承天自经此变之后,心中自然也生出提防之心,毕竟与这些喜怒无常,眼高于顶的仙族弟子打交道,总是要留三分退路的。但就此刻而言,既然对方失礼于前,原承天不管是充耳不闻,还是曲辞婉转,都会有损自身尊严,因此也就嘿然无语了。迟疑半晌,终于还是叶惊海打破闷局,道:“说到天龙鬼师,那可是说来话长的,以修为而论,此人可算是冥界三王之下的第一人了,不过此人的来历,倒是颇可一说的。“叶惊海既然主动开口,也算是他委曲求全了,原承天若是置之不理,那反倒显得气量狭小了,于是原承天古井不波,只是道:“愿闻。“虽只是轻吐二字,却表明了不与叶惊海计较的态度,二人之间的不良气氛,至此也算得以化解。叶惊海道:“说起来,天龙鬼师算是昊天界一位大修的侍兽,可他与这位大修,却也并非完全是主仆的关系,二者只能算是订立了某种约定,在此约定之中,讲明天龙鬼师需要侍奉大修千年,千年之后就可获得自由了。“原承天不由问道:“这么说来,天龙鬼师的出身应是极为特殊了。“叶惊海道:“天龙鬼师原是魔界的一只魔兽,传说乃是九渊地宙的一只魔龙与仙界的一只仙兽所生,因此可算是有龙族血脉了,仙界真龙虽从不承认魔龙为龙族血脉,但在我等这种凡俗人看来,魔龙自然也算是龙族一脉,至于龙族之间的争竟,我等哪里理得清楚。“原承天点头道:“仙族龙族不肯承认魔龙的龙族血脉,在我瞧来,甚是偏执,龙生九子,各有生存之域,并无高低之分,只是在仙界龙族瞧来,九渊地宙实为不堪之地,他们瞧不上九渊地族的魔龙,倒也不甚出奇。“叶惊海道:“正因为天龙鬼师有魔龙血脉,是以纵是面对昊天大修,亦不肯完全俯就,而这还是在当时天龙鬼师修为甚微之时,可见这龙族一脉着实骄傲得很,不过这千年之约,终于未能完成,天龙鬼师就沦入鬼道了。“原承天道:“莫非这位昊天大修竟然殒落了不成?“叶惊海叹道:“与道友交谈,实是省心快意,道友生性聪慧,闻弦歌而知雅意,从不需我费唇解释。不以,那名大修,的确是在冥界殒落了。“原承天道:“这名大修既能收得魔龙后代为侍兽,其修为之高,已不难想像,想来只有冥界三王联手,方能将其击杀了。“叶惊海忽的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笑道:“这次道友却是猜错了。“原承天见他的神情甚是调皮,也不由莞尔,叶惊海的争强好胜心,总是时时毕露无疑,自己又不曾修得测天神术,哪里能事事料中,此人却因此面露得色,倒也有几分好胜孩童般的可爱。便也笑道:“还请道友细说端详。“叶惊海道:“这位冥界大修,却是被魔界的一位魁神所杀,这位魔界魁神,亦算得上魔界千年罕见的奇才了,此魁神竟想强行通过飞升殿升至昊天界,至于魁神与大修如何在冥界相遇,其中内情却非我等可知了。“原承天听到魔界魁神的名字,不免心中一凛,此事说起来竟和自己有关了,那位魔界魁神,自然就是自已昔年斗杀的那一位了,想不到在自己之前,竟有昊天界的修士也试图阻止此人。至于二人为何会在冥界相遇,原承天倒是能猜出一二。要知道魔界修士越是修为高深,就越难通过凡界的天罗界域,是以只能借道冥界,从而利用冥界的一条秘密界域,直接到达飞升之殿,而此魔界魁神的行动,终被昊天界那位大修获悉,从而便在冥界拦截此人了。只可惜此位大修终于还是技不如人,终被魔界魁神所杀。于是道:“大修既死,其侍兽自然也难得善终,只是魔界魁神为何却未能将其灭魂,反而任由成为鬼修,其中缘故,却是为何?“叶惊海道:“此事倒不难理解,魔界魁神与昊天大修相斗数月,虽然最终将其击杀,并连天龙鬼师亦灭去肉身,但本身也是油尽灯枯,而天龙鬼师身为魔龙后裔,其元魂自有过人之处,而以魔界魁神的残余法力,竟然难以将其追杀,等到魔界魁神修为复元之后,天龙鬼师的元魂已在冥界三王的庇护之下了。“原承天点头道:“冥界三王,原与九渊地宙的异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三王庇护天龙,倒也不足为奇。““有传言冥界三王亦出自九渊地宙,可仙修界传闻甚多,哪里能一一证实,若依道友所言,此事就可解释明白了。那魔界魁神虽是霸道无双,但在冥界之中,却难以与冥界三王争竟,最终也只得罢了。““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魔界魁神终是手段通天,在这冥界,也对冥界三王无可奈何。“原承天说罢,忽然想起有关冥界三王的一项隐密传闻来,但料想叶惊海出自昊天之界,对这项隐密传闻想来未必有自己清楚,因此也就不必刻意提出了。叶惊海道:“天龙鬼师在冥界三王的庇护之下,终于逃得一劫,但其肉身被毁,也就只能修行鬼道,而以其魔龙血脉,其于鬼道上的天姿,自非常人可及,是以数千年之后,天龙鬼师终成冥界大修,亦在常理之中。“原承天叹道:“天龙鬼师既是魔龙之体,日后成就不可限量,不过也需离了冥界,方可有出头之日,却不知其人志向如何了。“叶惊海惊道:“这却是何道理,天龙鬼师既修鬼道,冥界自是他的大福之地,为何要离了冥界,方能出头?“原承天这才惊觉失言,他本是顺着叶惊海的话意,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没想到却暴露了自己的不世玄承,于是含混应道:“此事千头万绪,颇难理清,只是依在下看来,魔龙既然出自九渊地宙,自该回到原来的出身之地,方能成就无上大道,昔日九生九子,各处一地,自然是有其玄机的。这也是在下妄测,仗不得准了。“叶惊海对天龙鬼师日后的去向,倒也不甚关心,道:“原来如此,道友所言,颇有几分道理,却不知天龙鬼师是否明白此理。“他挥了挥手,道:“罢了,别人的事情,轮不到我来操心。倒是此次道友执意要救灵瞳骨猴,日后若与天龙鬼师打起交道来就容易得多了,只不过这次浮塔之会,他怕是不会来了。“原承天道:“难道浮塔中的宝物,天龙鬼师竟然早已尽知不成?并且无一物入其法眼不成。“叶惊海道:“倒也并非此故,只是在下听说,天龙鬼师正在修行一项无上**,此法若成,便可突破鬼帅的五级玄关,成为五级鬼帅了,值此重要关节,他怎可抽身前来。“原承天正要应答,忽听有人道:“道友却是错了,就在数月之前,天龙鬼师**已成,此次浮塔之会,天龙鬼师怎能不来?“原承天与叶惊海耸然四顾,数百里之内,却不见人影,都不由的微微一惊,二人交谈之时,虽未动用传音,可二人早将灵识放出,知道两三百里之中并无人踪。如此说来,说话之人起码在两三百里开外了,此人偷听二人交谈,却未被二人觉察,这对二人而言,已藏有莫测之危。叶惊海沉声道:“阁下何人,何不现身一见?“却听那人道:“还请二位稍候。“听闻此言,二人更是一奇,刚才二人已将灵识放到极致了,原承天更不惜动用了神识,可此人声音已至,但其身影仍是渺然无踪。

0268章 虚与委蛇若等闲

    原承天与叶惊海知道此人必是冥界大修,心中既惊且惧,好在此人言谈之中并无敌意,虽不知其人用意,但看来或可与之周旋一二。只等了片刻,空中就出现一个青袍鬼修,此人大袖飘飘,御风而至,其足下并无遁器,只有空中阴气流转而已。二人早知此人修为必定极高,无器而遁也在意料之中,可等此人近前,看清他的修为后,还是难免惊骇不已。青袍鬼修已是九级鬼相,这等级在冥界之中高得吓人了。正如鬼修在凡界之中难以达成鬼相境界一样,鬼修在冥界也最多只能达成鬼帅级境界,纵是天龙鬼师这样的拥有龙族血脉的天灵地秀,也只是勉强达成五级鬼帅而已。鬼修的最终归宿只能是九渊地宙,这也是鬼修的悲哀之处,一入鬼界,便就此****,直至进入九渊地宙,永世****于斯。原承天刚才声言天龙鬼帅若想再有成就,只能进入九渊地宙,便是这个道理了。只是对绝大多数鬼修而言,鬼帅境界已是可望而不可及了,放眼冥界,也只有冥界三王与天龙鬼师等廖廖数人能达成鬼帅之境,是以众多鬼修并不知道他们最终的归宿竟是在九渊地宙之中。叶惊海虽为鬼修之体,但对鬼修最终的修行去向,也不是十分清楚,而他志不在此,自然更没有心思去钻研此道了。回到现实之中,此刻对叶惊海与原承天而言,面对一名九级鬼相,则是平生未历之险境了。在鬼相这个境界中,五级鬼相乃是一劫,一旦突破五级玄关,则与四级鬼相相当于拉开了半个境界,而九级鬼相无疑与四级鬼相之下相差整整一个境界之中。而对仙修而言,五级玄修亦同样是生死玄关,至八级玄修,则又是一关,大体上与鬼修类似。是以面对如此高人,原叶二人几乎毫无反抗之力,纵是召集浮塔会众一齐前来,也只能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是以二人除了俯首听令之外,再无第二条路可走。原承天身具神识,可在青袍鬼修面前又怎敢有丝毫显露,便是在刚才听声心惧之时,他也有意识的加以收敛,只是以灵识探察,这也是他做人小心谨慎之处。见青袍鬼修现身,原承天与叶惊海都不得不恭身一礼,道:“前辈光降,不知有何指教。“说起来青袍鬼修亦是鬼相境界,双方并不存在辈份差异,但因鬼相境界的独殊性质,五级鬼相已可被四级以下的鬼相称之为前辈了,何况对方是九级鬼相,以修为而论,称对方为前辈也是理之当然。青袍鬼修摆了摆手,道:“罢了,刚才一场大战,看得老夫好生紧张,浮塔会众虽是人多势众,可若无你等二人,只怕也是白忙一场,老夫身在冥界多年,像你等二人这样的强力修士,却是很难见到。“原承天道:“前辈谬赞,实不敢当。“他深知言多必失,是以除了谦逊一二,实不敢多言,叶惊海虽是狂傲,在青袍鬼修面前,自也知需要收敛,是以也沉默以对。若论与人应和答酬,叶惊海自知远逊原承天许多。青袍鬼修道:“原道友何必谦逊,以你等的修为境界,能够越界击杀一名五级鬼相,实属难能可贵,可你等可知,此举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了。“原承天细辩其言,已觉出对方有拉拢之意,而以对方修为境界,又何必拉拢两位小辈,想来想去,对方此举,定是与天龙鬼师有关了,对方应是认为自己与天龙鬼师关系密切,故而才不惜屈尊降贵,拉拢两位小辈了,除此之外,再无他理。而现在青袍鬼修出言威胁,其意更明。于是原承天微露惊惧之色,道:“前辈此言,实令晚辈惶恐,还请前辈指点迷津。“青袍鬼修道:“你可知百阴法师是谁?其师兄千阴法师在冥界又是何等地位。“原承天自然推说不知,而其面上惶恐之色,则又添两分,以配含对方话意,叶惊海见原承天如此做作,心中早就忍俊不禁,可哪敢笑得出来。青袍鬼修道:“若论冥界大修,自冥界三王以降,则非天龙鬼师莫属,除此之外,就是老夫的师兄玄离真人了,其后便是这位千阴法了,你等杀了百阴法师,千阴法师怎肯干休,所谓大祸不远,便是此意了。“原承天惊道:“如此如之奈何。“双手簌簌发抖,面色更是铁青。叶惊海暗骂原承天捉狭,他做出如此姿态来,叫人怎堪忍受?青袍鬼修道:“道友不必惊惧,千阴法师虽是难缠,可在冥界之中,也并非无人可制,道友只需求恳天龙鬼师出手,或可解此大劫。“原承天心知青袍鬼修对自己与天龙鬼师的关系必生纠结之心,他前面铺陈良多,亦是为此句而来,这也说明天龙鬼师在冥界之中地位超然,纵是对方这位九级鬼相,若是弄不明白自己与天龙鬼师的关系,亦是心中难安。只是如何表述自己与天龙鬼师的关系,却是个难题,若是大言炎炎,极力往脸上贴金,虽是人之常情,可日后必有泄露之时,可若是声言与天龙鬼师毫无关系,则青袍鬼修就算立时变脸也是极可能的。仙修界中,人人皆是现实利已,若无好处,谁肯出头?青袍鬼修一味的拉拢自己与叶惊海,自然是希翼能天龙鬼师处占些便宜,至少也要拉近二者关系,以方便日后行事。毕竟天龙鬼师在冥界之中,是个绝不可轻忽的存在。叶惊海也知到了关键时刻,对原承天如何应对,深表关切,原承天若是说错一句,那便是萧墙之祸了。原承天倒是不慌不忙,徐徐言道:“天龙鬼师何等人物,在下等修为低微,虽早生渴慕之心,惜无缘一唔,至今怅然。“青袍鬼修淡淡的道:“如此说来,你竟与天龙鬼师毫无关系了。“此人倒是现实得很,一听原承天此言,神色便有变化了。原承天从容道:“虽是无缘得见天容,若说没有关系,也不尽然,晚辈有幸收留天龙鬼相的一名侍兽,名唤灵瞳骨猴,幸好我先前学过兽语,与骨猴倒可交流一二,这几日相处,倒也融洽。只是日后若能有幸得遇天龙鬼相,不免要物归原主了,想及此处,不免怅怅。“青袍鬼修立时改颜道:“如此缘份,倒也难得,道友收留天龙鬼师的侍兽,无疑是大功一件,虽然日后必是要归还,可想来天龙鬼相必有好处于你,道友又何必耿耿于怀。“原承天道:“相处生久,自然生出些许感情来,晚辈修为不高,七情难消,自是堪不破此中关节,但有幸得前辈提点,心里倒是放下许多了。“叶惊海心中暗叹不已,原承天的应对之道,那是越发纯熟了,更难得的是他面对九级鬼相,仍是从容不迫,这份胆略却是天生,那是学不来的。既然原承天表明与灵瞳骨猴关系密切,又能聆听兽语,那无疑是揽了一张护身符在身,青袍鬼修又怎敢再生他想?青袍鬼修果然笑道:“以你修为,堪不破七情六欲,那又何足为奇,等三日后浮塔开启,你只需得一两件宝物,自可修为大进,七情玄关,又算得了什么?“原承天知道青袍鬼修已下定拉拢自己的念头,如此良机,自己岂能错过,只是面上仍是惊讶不已,道:“浮塔之会,岂是我等可以企及,前辈实是说笑了。“青袍鬼修道:“若无此念,又何必成立什么浮塔之会?“原承天知道青袍鬼或必有此问,于是低头浅笑,摇头道:“终是瞒不过前辈法眼。“这句亦算是马屁之术,只是如羚羊挂角,不露形迹罢了。青袍鬼修道:“实不相瞒,老夫亦有心结纳天龙鬼师久矣,只恨无路可通罢了,道友既与天龙鬼师有缘,日后若能相遇,不免要请道友周旋一二,至于浮塔之事,以老夫与师兄玄离真人的修为,保二位入塔,想来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原承天道:“若能如此,晚辈,晚辈实不该如何相谢才好。“声音激动,身躯更是抖动不停。青袍鬼修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必言谢。“他忽将眉头一皱,沉吟道:”千里之外,似乎有人来了,此人倒是来的好快。“他微微抬起头来,将目中两道光芒射出,只见一青一金两道光芒直射天际,在极远处没入黑云之中。原承天暗道:“这就是测天神光了,没想到此人能修成此法,日后成就不可限量。“青袍鬼修忽将两道光芒收回,神色已是略变,道:“没想到千阴法师来的这般快,你等二人不可留在此处,速速往南方回避,老夫的师兄玄离子定可保你二人周全。“话音刚落,便听天际极远处一个沙哑的声音叫道:“玄青子,怎又是你?冥界之大,你竟似无所不在。“青袍鬼修玄青子急声道:“你等还不快逃,留在这里等死不成?“叶惊海早将玉梭祭出,二人踏上玉梭,立时飞遁而去,但以千阴法师修为,若是发现二人行踪,二人又能逃到哪里?而若是将全部指望寄于玄青子,却也太过被动了。

0269章 入得灵域思故人

    要知道玄青子与玄离子二人虽有拉拢之意,那也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其本意不过是得以结纳天龙鬼师,说来也不过是一着闲棋。而为了这招闲棋冷子,二人肯付出多大的代价,却是无法预料的。可对原承天和叶惊海来说,一旦让千阴法师发现他们的存在,那二人的性命便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了。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已,原承天双手一翻,取出两张大挪移符来,朝着叶惊海轻轻晃了晃。叶惊海见到灵符,身形微微一颤,不过他很快就点了点头。和只能挪移二三里的小挪移符不同,大挪移符一次可移动的距离,可达百里之遥,而原承天手中的两张灵符因是用劫晶所制,其挪移的最远距离,或能提高二成之多。但瞬间移动如此漫长的距离,却是相当危险的,因为这种远距离的瞬间挪移,不亚于越界跨域,对修士的肉身将是极大的考验,事实上只有玄修或是鬼相级的修士,才能够勉强承受。叶惊海已是鬼相级,但仍是要犹豫片刻,才能下定决心,至于原承天,他虽然只是五级真修罢了,可在拥有灵蛇铠甲与和修成风月之体第二重之后,反倒比叶惊海更加安全。原承天手指夹住一张大挪移符,迎风晃去,灵符碎裂开来,一道符光将四周数丈范围尽皆笼罩其中,这符光清清淡淡,并无惊人之处,可二人忽觉眼前一片空白,身体被一股巨力拉扯,几乎已无法御控了,然后就坠于一个陌生的空间之中。好在这过程只是短短的一瞬,二人很快就发现身体可重新控制,而面前的景色已是大异了,当然,在冥界之中,所谓的风景只是个笑话罢了,最多只是地形地貌发生变化而已,其次就是无处不在的黑云迷雾,灰蒙蒙的山峦了。原承天站定之后,发现体内真玄所余只有大半了,他先前历经一番激战,刚才又要动用风月之体抵御挪移过程中的空间之力的拉扯,真玄消耗着实不少。迫不得已,原承天只能将另一张大挪移符交给叶惊海了。叶惊海关心的道:“真玄消耗竟是如此之剧?“他知道已原承天的性格,若非万不得得已,绝不肯委事于人的,原承天道:“只能有劳道友,挪移一百余里,怕是不济事的。“叶惊海接过大挪移符来,顺手取出一粒丹药道:“这是一粒真玄丹,我现今自然是用不着了,你莫要推辞,立时服了。“原承天却摇了摇头,笑道:“只是略有消耗,就要服丹养气,何其太奢?我有青冥鱼在手,真玄总可慢慢恢复。“轻轻将叶惊海的手推了回去。叶惊海微微一愕,随即轻轻叹了一口气,修士之间,若不是非常相信对方,是断然不肯服用对方的丹药的,原承天与叶惊海萍水相逢,虽曾共同御敌,但毕竟相处日短。原承天此举,本也无可厚非。只是叶惊海的心里,不免还是感到微微不快。将第二张大挪移符用了,二人再次瞬间挪移百里,此时离刚才与玄青子说话之地已有两百四五十里距离了。这段距离对千阴法师这样级别的修士而言,也就是盏茶时间就可跨越,是以远远算不上摆脱对手。二人唯一的胜算只不过在于千阴法师不知道他二人的存在而已。两次大挪移之后,用时不过短短的一两息时间,想来此时千阴法师与玄青子尚未碰面,二人趁此时机,又急速遁行,一口气遁出五六百里之后,方才略略松了口气。二人刚刚立定,忽听空中传来声音:“你二人逃得虽快,只可惜千阴法师来的更急,莫非千阴法师知道是你等二人杀了他的师弟以一干弟子了?否则何以径直追来?“听闻此言,原承天和叶惊海面面相觑,若真如此人何言,自己二人岂不是危在旦夕了。这件事情事关生死,势必要弄个清楚不可。原承天忙道:“来者可是玄离子前辈?““正是老夫了。“此时一道红影闪过,一名红袍鬼修出现在二人面前。此人虽是鬼修,却无半级鬼气,而站在空中时,四周阴气也无环绕之像,再加上此人修身玉立,仙风道骨,真是宛若仙修大士了。叶惊海瞧着红袍鬼修,微露钦慕之色,这世间让叶惊海瞧得起的修士实在不多,这名鬼修能得叶惊海一羡,足见其必有过人之处了。至于此人的修为,竟是高得吓人的初级鬼帅,据原承天所知,目前在冥界之中,修为达成鬼帅境界的,只有冥界三王和天龙鬼师而已。叶惊海向玄离子深施一礼后,道:“前辈刚才所言,千阴法师已知道我等二人是杀他师弟的凶手,前辈因何而言之?“玄离子眉头略锁,道:“千阴法师与敝师弟向有宿怨,这次相遇却不曾大起冲突,反而弃了敝师弟,向你等二人追了过来,可见在千阴法师心中,你等二人反而更为重要了。老夫猜出千阴法师已知道是你等二人杀了他师弟以及诸位弟子,便是此故了。”原承天道:“真如前辈所言,可就令人费解了,莫非千阴法师有何秘术密宝,能看到数千里外发生的事情吗?”玄离子道:“千阴法师虽号称多宝法师,可能远窥数千里外的法术密宝,只怕冥界之中还不曾出现过,想来应该是另有缘故了。”他的修为虽比千阴法师高出一级来,且境界有别,可千阴法师之难缠却是冥界知名,且其人法宝众多,弟子无数,任谁得罪此人都会头痛无比。他虽说不曾听闻有能远窥数千里外的密宝法术,可世间之大,密术奇宝之多,谁能尽知?若是千阴法师真的新得了这种密术法宝,那无疑是个大大的隐患,要知道千阴法师必是自己在浮塔中的主要对手,不弄清对手的虚实,又怎能稳操胜?想到此处,玄离子不由得微锁双眉,而在原承天与叶惊海看来,倒像是玄离子用为二人担忧一般。原承天暗忖,自己在与千阴法师的弟子以及师弟大起冲突之时,千阴法师自然也能得到弟子的传讯,但却绝不可能窥知自己和叶惊海的相貌修为等相关情况,陈非千阴法师亦有玄青子那般的测天神光之术。但千阴法师衔尾追来却是不争的事实,若无测天神光之术,那便是有同样威能的法宝了。按理说测天镜之类的法宝世间在所多有,本不稀奇,但能远窥数千里之外的法宝,却只可能存在于昊天界之中了。那么除此之外,是否还有第三种可能?叶惊海也在苦思冥想,自然也是毫无头绪。玄离子道:“你等二人不必担心,既有老夫在,总要保你等二人周全。“他取出一物在空中一划,却见空中立时现出一道裂缝来,从裂缝之中,传来点点微光,隐隐可见其中是一座屋宇重重,草木浓密。原承天知道这是一件空间法宝了,比之自己的琅金塔,亦是不遑多让。进入其他修士的空间法宝之中,那就意味着完全受别人控制了,但此刻原承天和叶惊海就算加在一起,也不抵玄离子的半根手指,哪里能够说半个不字?何况此人祭出此宝,虽有私心,也是为了救二人的性命。当即二人毫不犹豫的进入裂缝之中,却是一座小小的庭院。有石屋七间,另有三层小楼一座,楼前房后遍植奇花灵草异树,风景倒也不俗。原承天瞧见地上黄土宛如金砂,知道这亦是一座天外灵域了,只比天灵宗的那座略小一些。在冥界见到天外灵域,大大出乎原承天的意料,他自然想起玄焰谷中的巨禽来,此禽曾答应在自己修成天道之修后,将一座天外灵域相赠,却不知自己要到何时,才能修成天道之修。巨禽之事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就是九珑了。“九珑,你此时身在何处?投身何家?可曾记得昔日的父母家人……”忽听叶惊海拍手笑道:“奇了,这倒是奇了。”原承天被吓了一跳,道:“却是怎样?发生了何事?”叶惊海笑道:“你向来稳重异常,可谓少年老成,纵是偶尔一笑,也是稍纵既逝罢了,可你刚才脸上,却露出又温柔又甜蜜的神色来,岂不让人惊讶?”原承天被他说的脸色一红,啐道:“却不知你胡说八道什么。”叶惊海忽又拍手道:“我这次真正明白了。”原承天又好气又好笑,道:“道友真正是疯了,昊天仙族,怎会有你这般放浪的弟子。”叶惊海笑道:“你的私事,我怎敢一味取笑,我想说的,却是有关千阴法师之事,我已知他为何会衔尾追来,对我二人不依不饶了。”原承天道:“果真想通了吗?却是为何?”叶惊海道:“其实千阴法师并不知我等二人杀了百阴法师,之前所杀的红发汉子,黑袍鬼修等,想来千阴法师亦不知情。”原承天道:“若是如此,他苦追我二人又是何故?”叶惊海取出一物道:“若是我猜的不错,便是因为此物了。”

0270章 烟鹤引路竞翩纤

    原承天凝目瞧去,却见那物正是上次诛杀三名鬼修之后所得的明石碧焰真诀,此诀原本就被其器主以附真符刻镌其上,只要此诀易主,附真符便会将新主的一些资料泄露出去。正因为此,叶惊海曾以迦兰玉树的一片青叶摭掩,以防被这件明石碧焰真诀的原主所察。但迦兰青叶固是神妙异常,可也需修士以真玄灵识催动,方可收摭掩之效,而叶惊海在刚才那场大战之中,真玄灵识皆是消耗不少,或许使得迦兰青叶的威力有所减弱,从而使自身信息泄岩了出去。若叶惊海所猜无错,那么这便是说,这明石碧焰真诀的原主人竟是千阴法师了,此说虽显得巧合之极,但也并无道理。在冥界之中,能够有能力制成明石碧焰真诀的鬼修原本就不太多,千阴法师自然是其中之一,而以千阴法师号称多宝法师之说来看,明石碧焰真诀为其所制,倒也不出所料。当然这也是叶惊海的私心猜测罢了,此次诛杀百阴法师一干千阴法师座下弟子族人,杀人既多,所涉既广,原承天二人的信息就算有所泄露也属正常。不管怎么说,千阴法师纵算不能确定原承天二人就是杀害百阴法师等的对手,起码也是心生疑虑,而光凭这一点点的疑虑,就足以让千阴法师追踪而来了。原承天虽知此刻情形危急万分,但也无法可想,千阴法师与二人级别相差太远,别说此人已是心生疑虑,就算他不问青红皂白,非要杀二人不可,那也只能由得他了。原承天自忖还有灵偶这着棋,倒也不怎么担心,实在不行,大不了让灵偶动用“传”字真言,将他带出冥界就可,当然,如此跨两大界域而出,风险着实不小,可好歹也算是一条后路。只是叶惊海身为鬼修,哪里能轻易出得了冥界,若是被千阴法师追上,**就要断送了性命,可各人分数天定,原也是无可奈何。不过此时也显露出叶惊海的胆略来,此人取出明石碧焰真诀之际,目中虽有一丝惶恐,可见原承天镇静如恒,其目光便也瞬间恢复清明淡泊,这种置生死于度外的心境实非容易修成,昊天仙族弟子,果然不同流俗。叶惊海收起明石碧焰真诀,讪笑道:“在下一时失态,倒让道友取笑了。这座天外灵域碎片倒是难得,无论鬼修仙修,在此域中,皆可大得好处。若是天外灵域至今尚存,定是修士最向往的去处,只可惜天外灵域毕竟还是崩溃了。可惜,可惜。”原承天道:“的是可惜了,好好一座天外灵域,却不知为何却不能久立于世,其中原因,怕是无人能窥破了。”叶惊海道:“此是天机,谁又能堪得破他,日后道友修为有成,飞升仙境之时,说不定倒可推敲一二。“原承天笑道:“道友何必取笑,我等尚不能在冥界立足,日后能否飞升昊天界亦在未知之数,何论仙境?“在与叶惊海闲谈之际,原承天自然趁此良机,快速恢复灵识真玄,只是紫罗心法运行之时,无声无息,谁又能知道原承天不动声色之余,体内已是波涛汹涌?在这天外碎域之中,二人自不必担心泄露行藏,而玄离子在外如何应对千阴法师,自非二人所能窥知。这座天外灵域碎片苦不甚大,二人走了两三步,就已察看了碎域全貌,整座碎域虽是处处令人惊奇,但二人对此碎域皆非初见,是以并不如何惊奇,叶惊海身为昊天仙族弟子,自是见多识广,但见原承天在此域中也是神情从容,不由得他浮想连翩起来。他暗忖:“此人分明只是凡界真修,何以入此灵域却是从容淡泊的很,莫非他先前就见过此域,此人的福缘真是令人可惊可叹。“却见灵域中的一角有符光闪动,二人知道那定是玄离子的藏宝之处,皆不敢多看,需知此碎域虽能使二人与外界隔绝,可玄离子身为这座碎域的主人,定能察知域内动静,是以二人对玄离子的藏宝之处,哪敢有半分窥探之心。也不过盏茶时分,忽听玄离子笑道:“两位道友,可以出来了。“原承天知道在域中的时间与域外的时间并不同步,域内虽只是盏茶时间,但域外说不定已是两三日了。世人常有传言,天外方一日,凡世几千前,虽是夸张之辞,倒也并非无因。见裂缝再现,二人连忙步出碎域,只见玄离子正端坐在一块青石上,四周黑气弥漫,瞧不出百丈之远,既知这层迷障是玄离子的安排,二人自然也不便以灵识强行穿透黑气,去看清四周动静,只是看青石四周的景物,已与刚才入域之时大不相同了。玄离子身后便是一团云海,茫茫然不知边际,云海之下,暗流涌动,有一股极阴之气盘恒其中,原承天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此处竟通往着九渊地宙不成?他道:“不敢动问,这里却是何处?“玄离子笑着向身后一指,道:“再过两个时辰,便是九渊浮塔出现之刻,两位道友可想入内一观?“原承天又惊又喜,道:“若蒙成全,感激不尽。“玄离子道:“你也不必谢我,我助你二人,一来是因为有结纳天龙鬼帅之意,二来也是盼两位能助我一臂之力,为我取得九层浮塔中的太一弱水,是以两位入塔之后,需得听我安排,一旦取得太一弱水,自然就任二人自由行动了。“这位玄离子倒也坦然,原承天知道本就无可抵抗,当然微微点了点头,叶惊海本也是极知时务的,自然也不会拒绝。只是叶惊海道:“听闻浮塔之中,越是往上,越是凶险之极,我等二人固愿助前辈一臂之力,但奈何自身修为有限,只怕要会让前辈失望了。“玄离子道:“你二人倒也不必妄自菲薄,修士虽以等级境界为重,可自身的玄承胆识乃至福缘,却与等级无关,你二人诛杀同级修士易如反掌,纵是面对百阴法师这样的强敌,亦能设计过关,想来也是有几分道行的。若非你二人如此表现,纵然我有结纳天龙鬼师之心,也未必就非要依重二人不可,是以你等今天能入此浮塔,亦是自身努力得来。“叶惊海道:“前辈既是如此说,晚辈等自该效尽全力才是。““如此甚好。“玄离子闭上眼睛,道:”浮塔开启在即,你二人虽在碎域中呆了三日,想来阴玄阴识,但已恢复不少,但若想进入浮塔,只怕还是不够,这里有两粒丹药,若是觉得修为不足,那便拿去服了,若是自觉尚有余力,也可留下暂时不用,到了塔中,原本是什么事情都可发生的。“说罢便将两粒丹药缓缓抛来,二人忙接过了,此丹药出手之际,二人已嗅到一股奇香丹气,知道这是提升真玄的绝佳好丹,远比普通的真玄丹强得太多了。而原承天更知丹理,拿在手中略略一嗅,就知此丹名为大真丹,服用此丹后,可使真玄暂时提升两倍之多,实为难得的好丹。二人怎舍得现在就用,正如玄离子所说,浮塔之中,凶险万分,也不知会遭遇到何种情景,自然要将此丹留到关键时刻服用。二人接丹之后,不再多言,而是在玄离子身侧选了块地方,坐下调息吐纳。两个时辰弹指而过,三人忽觉四周阴风飒然,面前的云涛雾海就如油锅般沸腾起来,紧接着便是一道黑气冲天而起,将数百丈方圆的云雾一荡而开。三人知道这是浮塔现身之兆,不由得打点精神,以防不测。原承天知道这九渊浮塔原是自九渊地宙之中浮现,而九渊地宙,又实是世间第一恐怖的所在,在浮塔出现之际,究竟会发生何种事情,实难预测。两声清鸣声自黑气中传来,三人凝目瞧出,隐隐可见黑气之中有两只白鹤翩然而飞,玄离子见白鹤出现,忙低声道:“烟鹤引路,非同小可,两位道友务必小心。”这黑气中的两只白鹤虽是清俊,可这毕竟是九渊地宙之物,谁敢掉以轻心?原承天知道目前在这云海四周,必是群修毕集,只是因这云海的范围太大,而玄离子又刻意设了屏障,是以难以瞧见群修的身影,可不想可知,此刻必定有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这两只白鹤了。两只白鹤四翼轻轻扇动,立时将黑气驱除,此刻云雾既散,黑气又去,那便露出一个极大的黑洞来,深幽幽不见底,令人望之生畏。见黑气散去,两只白鹤再次清鸣长啸,原承天听到这白鹤的啸声,忽觉体内真玄翻腾不已,几欲失控,他连暗诵梵心诀,才总算止住真玄不稳之兆,连念了三遍之后,身体才恢复如故。却见有数百道身影从四面八方掠来,齐齐向白鹤涌去,原承天暗吃一惊,他瞧出这些修士皆是神情大恐,真玄涣散,分明已是失控了。没想到这两只白鹤的清鸣之声,竟有摄魂之威!那数百名修士既被引到黑洞之中,又兼真玄涣散,哪里还能御器飞行,竟纷纷的坠向深渊,眨眼之间就不见了身影。玄离子对这惊人的一幕却是无动于衷,冷哼道:“根基浅薄,不自量力,这浮塔是人人皆可一见的吗?“两只白鹤引得数百名修士自投深渊之后,扶摇直上,其身影却是渐渐模糊,最后化为两道青烟,消散于冥空之中。目睹此景,原承天心跳不已,这两只白鹤不过是阴气所化,就已是如此威能,那么真正的浮塔现身之际,又该是如何的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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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介绍:
身怀三件昊天之宝,看昔日金仙,如何历劫重修,成就无上大道
    历经五千年苦修,终达金仙之境,名列仙班,
    却因与魔界魁神争斗之际,误毁飞升之殿,遂遭九世轮回之劫,
    前七世或未长而夭,或凡体难修,如今这第九世,已是他最后的机会。
    或再踏仙修之道,或就此沉沦。长生之道,竟艰难如斯。劫修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劫修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劫修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