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8章 世有圆缺总难全
这道神识避无可避,只能向朱雀九灯焰座下水池中一撞,那水池中水,自然便是一炁神水,此水为天地初生时所凝,与太一神火相生相伴,水火相济,实为万物之源。{我们不写小说,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
也就是原承天玄承无双,这才敢乱闯,否则他人怎会知晓这一炁神水的玄机。
朱雀见神识没入水中,气的咬碎了银牙,差点打翻了灯盏,急忙探出玉手,便来捉原承天这道神识。
不想原承天神识既入此水,刹时化为无形,与那一炁神水完全融为一体,又哪里能寻得着。
朱雀喝道:“拚着这池神水不要,也好歹要灭了你这道神识。”
本来以太一神火威能,别说这一池水,就算是汪洋大海,片刻间也能烧得干了,然而此水与太一神水好似一掌两面,太一神水烧尽天下物,偏偏此火烧之不得。
就如那凤火强横之极,却偏惧太一神火一般,这世间物事相生相克,那是绝计逃不掉这项法则了。而若烧此水,非九渊神火不可。
朱雀又能去哪里寻到这九渊神火,更何况太一神火若与九渊神火相遇,那还了得,早就是天崩地裂了。
朱雀略一沉吟,便从腰间取出一只赤葫芦来,那赤葫芦在空中只一倾,就将池水之中装去大半,看来朱雀虽是灭那神识不得,也势要将这缕神识困住,折损原承天修为了。
这葫芦非同小可,原来自混沌初分时,混沌中生有一根仙藤,名叫天萝藤,那天萝藤上生有三只葫芦来,是为一紫,一青,一赤。其中青紫两只葫芦皆被世尊所得,其后虽辗转多人,终仍归世尊所有。
如今两只葫芦分别被天罗尊者与阿神陀所得,那只赤葫芦却是由朱雀所得了。火凤来的迟,只得了天萝藤须罢了,就此制成镇法拂尘。
三只天萝葫芦皆有莫大神通,别说这一池之水,便是五界之水,片刻间也能装得干净。
原承天这道神识眼瞧着池水将近,却又无法逃出池水去,否则被太一神火烧来,又该如何是好?
这样稍一犹豫,神识便随着池中一炁神水来到这赤葫芦之中。原承天的打算是,那朱雀恶念无法持久,一旦本体正识主控朱雀,自然会将自己从葫芦中放出来。因此只好先进入此葫之中,以避凶险。
朱雀见原承天神识装进赤葫芦之中,不由哈哈大笑,将手一拍,那葫芦之中便生出熊熊火焰来,看来朱雀竟似要水煮世尊了。
神识浸在一炁神水之中,虽不担心这神火被烧干了,可那太一神火逼来,瞬间就将一炁神水煮沸,这神火的热度,虽难超过一狱,可也强过油煎许多,神识自是苦不堪言了。
好在原承天神识强大无匹,虽觉得沸水之中极是难熬,倒也可以支撑片刻,但若是这太一神火不绝烧来,这道神识,终不免殄灭了。
原承天正在愁烦,忽见那赤葫芦内壁上金光闪闪,映出无数符文来。那赤葫芦之中原是一片黑暗,世间诸般光芒,怎能探到这赤葫芦中去,难而此刻那葫芦之中又燃起大火,终让原承天发现这赤葫芦的秘密。
原承天暗道:“我那灵台之中,虽是包罗万有,但瞧这符文,却是天生地长,分明是混沌中的无上玄机了,只怕我那灵台之中,也难有这符文踪迹。”
他抱着万一之心,急急向那符文瞧去,此符文古奥之极,一时如何明悟。
需知那混沌造符,自然与生灵不同,生灵开启灵慧之后,或借日月之形,或用鸟兽之状,就此造出符文来,就算年深久远,未能留传下来,总能辩之一二。
可混沌造符之时,世间哪有日月,更无性灵,真可谓是万物皆空了,因此这符文端的是无凭无据,无迹可循了。
原承天暗道:“混沌开辟之后,方有世间万物,有万物方有这符字记事,故而流传。那在天生万物之前,天地若造符文,又该以何为根基?”
细细瞧那符文,不过是一个个圆形罢了,圆符之中,金光闪烁不定,也不知是何含意。
原承天却是忽有所悟,忖道:“混沌未分之时,原来就是一个圆罢了,那混沌浑圆如球,五界亦是如此,想来无尽虚空,其实也是一个圆。“
复又想来,那世间万物,皆逃不过这个圆,世人由生到死,最终归于起点,便是一个圆了,自己自仙庭沉沦,九世历劫,最终得返仙庭,也是一个圆。
心中既有此悟,再向那符文瞧去,立时发现那符文金光似有某种规律,绝非胡乱闪来,且金光只在圆中闪,不在圆外现。原承天先是一愕,复又一喜。目光立时顺着那金光一路瞧下去,胸中玄承立时有无数变化。
只可惜原承天此刻肉躯不在,否则定忍不住要大笑三声了。
原来此番所悟,非比寻常,这赤葫芦中的符文,竟皆是无界真言,那真言共有七字,但在五界之中,却绝不流传,便是原承天灵台之中,亦不见这七字了。
只因朱雀虽有此宝,未必就知道这葫芦中的符文,便是知道这符文,亦未必能够明悟。
原承天有此灵慧,乃是因他于无界真言造诣极深,前日恰又修得灵台,那世尊的玄承虽然未曾完全获得,但世尊的灵慧,又岂是朱雀所能比的?
但葫中七字,只有六字可辩,是为圆缺太极生死,那最后一字,似乎不曾造的完全,因此原承天瞧之再三,也是无法辩识。
原承天辩不出此字来,不免有些遗憾了,只因葫中之遇难再得,而这符文又与众不同,要靠那圆中金光触动玄承,方能明悟,自己一旦离开此处,哪里又能再遇葫芦金光,就此与这天地玄机失之交臂了。
不过原承天向来性情旷达,纵是求之不得,也不会萦萦于怀。便不理那符文缺字,只将已知六字真言细细揣摩来。以他灵慧,自然立时便有所得,但若想完全融会贯通,却需时日了。
只因此番所悟无界真言极是特殊,天地将其印在这赤葫芦之中,分明是不想使其流传世间,唯候有缘罢了。
原承天暗忖道:“今日水火相逼,似乎可用缺字避之。“
正所谓大道若缺,天地亦不得完全,这个缺字,着实道出世间妙理,好比世尊创世,世人设筹谋划,任你思虑周全,总是难免有所缺失,而世间的法术法宝,也莫不如此。
原承天于这缺字真言虽只是略知一二,却立时瞧出这葫芦中的水火相逼之势,其实亦是缺陷实多。自己只要持定这缺字诀,任他水火怎样逼来,也是安然无事,如在圈外一般。
于是那神识就念动真言,果然是趋利避害,太一神火虽将这葫中神水煮到一狱之威,但仍被原承天寻到威能不及之处,神识处在其中,自然是周身清凉。
虽然这神火威能缺失之处千变万化,可原承天既习了这缺字,便修成无双慧目来,自然随之游走,无论那神火缺失在何处,总能被原承天这道神识立时发现。
原承天神识游走于神火之中,正觉有趣,忽觉得那一炁神水之中,生出无限生机,神识得其滋养,便愈加强大起来。
其实神识被这神火提高威能,倒也不足为奇,一炁神水本就是万物之源,修士所修神识,也是自这神水中生发,如今神识入这神火,好似子投母怀一般,怎能不得到百般滋养。
也就是原承天刚才惧那太一神火威能,神识便有滋长,也无暇理会罢了,此刻神定心闲,才发现这个妙处。
原承天初入赤葫芦之时,固然是一惊,此刻则是一喜。想来朱雀虽是玄承万有,用这赤葫芦盛装一炁神水煮沸,却是临机一动,原以为神识必被煮化了,哪知原承天却有这番殊遇。
也不知在葫芦之中呆了多久,忽听朱雀道:“世尊,世尊,你是否安好?”
原承天细辩其声,虽与刚才朱雀的声音一般无二,可声音之中,却多了份关切之情,想来是朱雀本体正识驱去恶念,已然复位了。
便道:“神君莫惊,在下尚算平安。”
朱雀大大的吁了一口气,叹道:“只因我一念之错,差点害得世尊神识灭绝。我此刻便应了你,那四神之位,我自此之后再不理会了,只是火凤这贱婢,我怎样也饶她不得。”
说到这里,那葫芦中就现出一道光芒来,正是朱雀打开葫芦,欲放原承天神识出来。
就见那葫中一炁神水首先倾倒入池,原承天也随着那神火回到池中,凝神向上一瞧,朱雀相貌神色依旧,只是面色温和,怎是刚才凶神恶煞之形。
原承天有此一瞥,也是担心朱雀恶念设计谋他,见这水火相逼害他不得,就假装朱雀本体正识诱他出来。如今细辩了良久,方知朱雀本体正识果然是归位了。
再向宫中望去,朱雀已收去了那太一神火,神识一念而去,再无阻拦。
不等原承天神识开口,朱雀离座而起,道:“世尊,我既消了这恶念,也该助你一臂之力,此刻我虽难与火凤火凰争衡,却可去那无时妄海之中,阻那火凤虚识出来,你只管放心去凰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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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9章 苦心安排天不负
原承天这道神识立时也出了神宫,朱雀真童犹在宫外等候,只是再见到原承天时,面上已去了焦燥不安,笑吟吟道:“道友,你怎的入宫便是两日,劳我久候,你目前只是一道神识罢了,怎能收我法宝?”
原承天心中略吃了一惊,自己在那葫芦中只是片刻,哪知却过了三日了。复制网址访问
他本想再探银偶下落,此刻也是来不及了,便道:“那就劳烦真童,将这朱雀扇送到剑神城,到时我在剑神城等候便是。”
真童道:“如此也好,大修离体太久,只怕贻祸无穷,还是快点回去的好。”
这真童先前心烦意乱,诸多埋怨,此刻倒也殷勤可喜,原承天暗道:“朱雀正识归位,果然是天下皆安。”
忙辞了真童,一道神识径往剑神城去了。
那神识复归灵台,再无阻碍,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但就在这道神识重历无量玉山之时,那玉山重重迷障之中,却有一道青光微微透出迷障,好似一道目光一般,瞧着原承天这道神识远远的去了。
且说索苏伦守定屏风,眼瞧着三日将至,也不免有些着急,原承天此番神游,天下倒也无几人能拦得住,但那能拦得住的,皆是原承天的大敌,且不谈两位世尊分魂,便是有一二神执动用些大能法宝,也会生出大大的妨碍来。
然而索苏伦便是纵身跳进这云屏之中,也难助原承天一臂之力,他的这道魔识只能窥探魔界,仙庭于他的魔识来说,那是怎样也瞧不明白的。
他心中暗道:“若是无参在此,倒也能省心不少。”
正在这时,忽听院外遁风响动,立时传来任太真的声音道:“清修之地,不可乱闯。”
院外来人忙道:“任大修,城外来了两名道友,口口声声要见苍穹大修,我等见他道体清奇,不敢阻拦,唯请大修示下。”
任太真与索苏伦听到此言,同时放开各自灵识魔识去瞧,只见城外百里处,空中果然立着二修,但其中一修身上光芒万丈,哪里能瞧得清楚。
另一修身上虽不曾生出光芒来,也被这光芒掩住了,一时难辩身形。
索苏伦见到这光芒难免心中疑惑,那任太真却是知晓的,就听他叫道:“清禅,你怎的已得了玉躯。”一道传音,直传到城外去。
此言一出,那万丈光芒刹时消失,空中果然现出令清禅与姬老二修身影来,索苏伦不由大喜。
刹那间二修便到院中,青竹子见又来了两位大能,慌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他在这剑神城中虽是受人崇敬,可在仙庭之中并无职司,平生又不肯交游,也不曾见过多少仙庭大能。急忙上前迎接了。
索苏伦虽见令清禅与姬老来了,仍不肯擅离职守,好在二修自有任太真接待,倒也无妨。
任太真见令清禅仙风绕体,光华内蕴,不由得又喜又羡,道:“清禅可谓是福德之人了。”
令清禅哈哈大笑道:“此事侥幸之极,等苍穹大修出来,我再细述不迟。”
索苏伦正替任清禅欢喜,忽听云屏一响,原承天已从云屏中走将出来,亦是满面春风,笑道:“索兄护法辛苦。”
索苏伦见原承天神气完足,神色欢喜,亦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便道:“这又值得什么。”
那原承天早离了静室,亲来院中迎接令清禅与姬老,诸修久别重逢,皆是感慨万千。
寒喧已毕,原承天笑道:“我神游归来,在这城外差点被这玉躯光芒冲散了神识,当时心中好不惶恐,原来却是清禅到了。”
那原承天何尝说过笑话,诸修一听,便知原承天此刻心情极佳了。此番神游,定然收获不少。
令清禅道亦笑道:“我这具玉躯失而复得,说来侥幸之极,但姬兄太真,只怕就没这么顺利了,看来是因我一人,将这‘福运’二字占尽,你等二人免不得受些煎熬。”
任太真与姬老齐声道:“瞧他这番说话,可不是恼人。”说的诸修皆笑。
那青竹子虽是主人,却被这满院大修来了个喧宾夺主。只是这样样事,便是来个十回八回,也是无妨的。
原承天细问此中原因,令清禅这才道:“我当初转世历劫之时,倒也曾细加安排,那代神执在仙庭大大有名,就是霹雳真人了。”
任太真听到这里,忍不住抚掌叫道:“好安排。”
索苏伦自然不解其中奥妙,道:“这安排又是怎样的玄妙?”
任太真道:“清禅当年职司,乃是风部荡天正御,主司扫荡凡世间秽恶瘟疫,亦可助雷部兴云布雨,职责不可谓不重。那霹雳真人乃雷属大能,本该归于雷部紫微风宗逊处,但因霹雳真人性情焦燥傲慢,又自恃其能,心中只想着正御之职,又怎甘心入那雷部为风宗逊部属。”
索苏伦道:“如此说来,令神宫以正御之职相招,此人必来了,且风雷相合,以此修神通,倒也正配风部。”
任太真道:“这就显示清禅的苦心了,雳雳真人神通广大,按理早该委以重任,但诸处职司不缺,此人只能当个清净散人罢了。其后诸大正御历劫下凡,但诸修考虑到此人脾气,哪里敢将这正御之职让给他,便是青龙,也是顾虑重重,不便轻授其权柄的。”
索苏伦道:“前辈说话要将人急杀了,快快说来,那霹雳真人得了这正御之职,怎的反见令神君的用心。”一言说的诸修皆笑。
其实以索苏伦心境,哪里就那么容易被急杀了,不过是妙语解颦,以增雅趣罢了。
任太真却不理他,悠悠道:“若论那霹雳真人的神通,着实超过许多正御了,偏偏却因性情之故,一直郁郁不得志。那青龙原也担心,这霹雳真人早晚会惹出事来,如今清禅主动向青龙请命,让那霹雳真人主持风部,青龙怎能不允。”
索苏伦道:“凡具大能者,若不得重用,或就此沉沦,或奋而发难,的确不可不慎了,若依我魔界的规矩,若霹雳真人这等人物,既不能委以重任,势必诛杀了事,以绝后患。”
诸修又笑又惊,皆道了个“狠”字,那魔修行事手段,果然与众不同了。
任太真道:“霹雳真人既掌风部,果然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那脾气也改了不少,与风部原有部属,也是关系融洽之极。这千万年来,风部部属只换过一人罢了,原因也是那人下界历劫去了,不得不填补空缺。”
索苏伦笑道:“妙极,那霹雳真人性情焦燥,他人亲近不得,故而虽具大能,却难以形成朋党,虽执掌风部多年,既难替换部属,那风部权柄犹在令神君手中,如今令神君安然返回,霹雳真人无从抗衡,只好乖乖交出大权了。”
任太真道:“此只是其一罢了。其二,便是霹雳真人修的是绝顶雷属功法,与玉躯不合,他人占得了玉躯,偏偏此人占不得。”
索苏伦愕然道:“那玉躯乃世尊亲制,有无穷奥妙,怎的却占不得玉躯?”
任太真道:“天地之威,以雷为最,这等大权,实不可擅自授人。故而得修雷属功法者,不可占得玉躯。且紫龙乃为雷君,若那玉人正御亦修雷属大能功法,又将紫龙置于何地?”
索苏伦暗暗点头,那属下若是职权过重,未免就是尾大不掉了,其中如何平衡,着实微妙。玉人虽是世尊弟子,但若是修成通天*,任你如何大德,日长一长,难免心中生出妄念来。
观如今仙庭安排,便可略知当初世尊苦心。真龙一族皆具莫大神通,但除了青龙之外,反不曾担当职责,只因若那人掌权既重,又有莫大神通,早晚必有祸事了。
如今龙族在野,无形中便可实行督察之职,玉人虽占神执之位,但因神通略逊真龙,自然也是小心翼翼了。
索苏伦是为魔界魁神,对部属职责安排自有一番心得,世人皆以为大能者必居大位,其实却是大谬了。
至于青龙的安排,更显世尊用心。四神之位虽尊,其实却无具体权柄,若是那性情散淡的,如白虎,玄武,虽享大位,平时却是不肯理事的,世尊也是由他。
而如青龙这般,受万众崇敬,又受世尊亲嘱,事必躬亲的。却因大权细务皆在神执手中,青龙亦难事事插手,只能从旁协助罢了。比如令清禅空出这风部正御之职,若无令清禅主动申明,那霹雳真人也是无可奈何的。
因此世尊虽是身碎沉沦,但因仙庭布置甚是巧妙,这千万年来倒也是可以勉强运转的。只是无论怎样的法度安排,一旦年深日久,必有无穷积敝,如今神执势弱,火凤当权,亦可略窥一斑了。
索苏伦转向令清禅道:“如此说来,令神君此番回返仙庭,那霹雳真人只好将大权拱导相让了。“
令清禅却摇了摇头,道:“玉躯易弃,大权难让。我虽是苦心安排,但霹雳真人怎肯轻易交权?只好与他约定,那正御之位仍由他代掌,除非世尊亲下法旨不可。“
原承天道:“以清禅此刻修为,能以一人之力夺回玉躯,着实万幸了。且神执职司,也的确需青龙授权,霹雳真人亦不便轻易交权的。其后太真之事,亦该如此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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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0章 三百器灵拜真龙
令清禅仙禅双修,又擅小天课之术,殒落前方能做此安排。而其人在凡界创天一宗,昊天创天一神宫,所到之处,皆是轰轰烈烈,不失为大能大德。
任太真与姬老与令清禅虽同为仙庭神执,但各人所修不同,遭遇也就大相径庭,孰优孰劣,亦难比较。
原承天又转向姬老,微笑道:“云龙真人在仙庭根基极厚,此刻虽未曾取回玉躯,想来应无大碍才是。”
姬老回返仙庭之后,便用起往日神执道号,是为云龙真人。原来姬氏与龙族关系密切,当初姬春山便受黄龙加持,姬老亦受赤龙加持,姬老创宗老祖姬元,如今又是青龙座下小御。姬氏根基深厚若此,谁能动摇?
云龙真人含笑揖手道:“青龙原与七妙真人有约,许他万年云部摭天神执之位,如今期约将满,也就是再等三五年罢了。七妙真人若是晓事的,到时自然会将玉躯权柄一并交还,绝无疑问。“
原承天道:“这么说来,云龙兄夺回大权,反在清禅太真之前的,如今我等面前有两件事,一件是检视混沌残宝,一是助太真夺回玉躯。只因我与凤五有百日之约,时间仓促,在下亦难分身,诸位若有良策,不妨直言。“
说话之间,早就暗传讯息,将自己前赴凰岭之策传予令清禅与云龙真人。
令清禅道:“检视混沌诸宝,非云龙兄不可。”
原承天笑道:“在下亦是此意,云龙兄以为如何?”
云龙真人笑道:“云龙虽不敢于诸位争功,但若论此事,则是当仁不让,苍穹大修只管领人前去会那池澜神君,此间之事,只需五越禅师助我。“
此次检视混沌残宝,意在寻出与真龙相关物事,以免火凤炼成无尽法力,云龙真人与龙族交情深厚,想来自有良策了。
原承天自来仙庭,可谓事必躬亲,如今随着故交聚拢,有许多事情,已可择才而用,否则以仙庭之大,事务之多,又哪里能照顾得过来。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就留五越煞月在此助你,其他人皆随着我去拜见沧澜神君,以图早日自玄真子处夺回玉躯。“
令清禅道:“沧澜神君性情狭急,又不识苍穹大修之德,只怕见面之面,言语多有冲突,不如在下先走一步,凭着清禅这点薄面,也好事先有了铺垫。“
原承天道:“清禅此议甚好。既如此,就劳清禅先行。“
令清禅道:“还盼索兄与我同行。“
索苏伦奇道:“怎的偏是我?“
令清禅大笑道:“索兄妙语如珠,灵慧机变,此去一来路途漫漫,有索兄在侧,也便打发孤寂之苦,二来若令那沧澜神君心服苍穹大修之德,非索兄不可。“
索苏伦不由惶恐起来,道:“索某实难担此大任。“
令清禅道:“就连凤五亦对你刮目相看,何况沧澜,索兄莫要再骄情了。“
原承天笑道:“索兄,清禅诚心相邀,你若一再坚拒,到时清禅明正其位,只怕有你的好看。“
索苏伦慌忙揖手道:“索兄不敢不从。“
当下令清禅与索苏伦一并纵上空中,刹时就不见了。
既然令清禅与索苏伦先去沧澜神君处打通关节,原承天也就不急于前去,否则以原承天遁术,几步之内,就到了沧澜神君处。且朱雀真童克日便会将朱雀神扇送到,亦需在这剑神城恭候的。且这剑神城中事务,亦需安排。
原承天对任太真道:“我此番神游,也顺便替你瞧了瞧你那太真剑器灵的所在,正所谓踏破铁器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太真剑器魂,便在这千余件残宝之中,其中原由,一时也难以索解。只是具体着落在哪件残宝上,尚需细细寻去。“
任太真喜道:“在下这点小事,怎敢劳苍穹大修费心。“
原承天道:“不过惊虹一瞥罢了,又能费的多少心神。“
当下就辞了青竹子,原承天领着云龙真人与任太真很快来到城中一处小岛,那岛上原有八名修士于暗中巡视,既见原承天亲自领人来,也不现身,只是暗通讯息罢了,以免泄了机关。
到了岛上,入了一间洞府,来到洞府中一处静室外。
静室外亦有人巡视,既见原承天亲至,自然亦不现身。因此原承天一路来到静室之中。
但便是推开静室,哪里能瞧见人影,云龙真人稍一惊疑,便知道原承天已在这此室动用了五界残卷,否则检视诸多残宝之时,万一惹出大凶器灵来,岂不是泄露此处机密。
原承天微微一步,伸手拂开去,静室之中平白涌来青云朵朵,三人拾云而上,一路云雾缭绕,仙风拂体。
只行了片刻,面前现出青山一座,云龙生抬头瞧去,只见五越禅师于一座青石上闭目端坐,旁边立着煞月,那煞月手中持着半截残剑,正在那里凝目细瞧。见到原承天领人来了,也是不理。
云龙真人一瞧此间情形,就知道二修是在检视混沌诸宝了。于是问道:“煞月仙子,若寻那真龙法宝,这样瞧来怕是不行。“
煞月已将那千件残宝翻遍,也瞧不出所以然来,心中正在着急,又不敢打扰五越禅师,正在着急,见云龙真人这般说,如获救命稻草一般,忙道:“依着你,该当如何?“
云龙真人道:“禅师以禅识瞧这残宝,固然是好,一来是慢,二来那混沌残宝上法则深奥,杀机暗藏,若遇那大凶之宝,只怕反有损伤了。“
说到这里,那五越也睁开眼睛来,道:“姬道友说的极是,我这半日工夫,才检视了三件残宝,其中一件,附着一缕凶兽元魂,耗我禅识不小。“
云龙真人笑道:“禅师,如今我重用旧名,已唤作云龙真人了。”
五越点头道:“既用旧名,想来他日明正神执之位并无阻碍了。”
云龙真人道:“万事皆瞒不过禅师禅目。”
又道:“这许多混沌残宝,大多都是仙庭之乱中诸多殒落仙兽仙禽神执所遗落,能有缘参与此战者,哪一个不是仙庭大能,各具神通的,凶兽猛禽在所多有,也不为奇。因此这检宝之事,不可不慎了。”
五越禅师道:“如何检宝,正要向云龙兄请教。”
云龙真人道:“以在下之意,与其一一检视,不如让这诸多残宝中的器灵自动现身。以我等眼力,那器灵是强是弱,是否与真龙有缘,又怎能瞧不出。若是那无器灵的,则可归到一边,再用那水磨工夫,一一检视了,如今则可省去许多时间。”
五越禅师道:“云龙兄此计虽好,但是又如何令那残宝中的器灵现身。”
云龙真人笑道:“世间万兽,以真龙为主,在下只需请出赤龙法身来,不愁那仙兽器灵不来朝拜,至于仙禽器灵,则需世尊施法了。”
五越喜道:“虽早知云龙兄与龙族大有渊源,又岂知道友所修法像乃是赤龙,难怪昔日在昊天之时,便是以苏氏势大,也不敢小瞧了姬氏。”
姬氏若论实力,在昊天仙族之中已算衰弱了,但只要姬老祖在一日,苏氏亦不敢等闲视之,原承天昔日亦觉奇怪,此刻则早就恍然了。
这时五越禅师将云袖一挥,袖中飞出残宝无数,只见那许多法宝,早已是残缺不全,或只是半截断刀,或只剩下几块残珠碎玉,更有许多法宝瞧不出本来面目,若无慧目,只当是破铜烂铁罢了,哪知却是混沌之宝。
云龙真人见了这许多残宝,回想起当日仙庭大战,亦是感慨万千,便向原承天稽首道:“师尊,请容弟子施法。”
有外人在侧时,云龙真人不敢轻泄了原承天身份,怎敢称原承天为师尊,此刻在五界残卷之中,云龙真人终于唤出“师尊”这二字来,无论是原承天还是云龙真人,皆是恍如隔世。
原承天收拾心情,缓缓点头道:“云龙,你只管施来。”
那云龙真人便将身子一晃,请出赤龙法像,这赤龙法像虽是至虚无质,却不减半丝威风,纵到空中之后,就围着那诸多残宝转了三周,猛的回首低吟,其声雄浑之极,便是原承天也是身子皆动,那赤龙果不愧为真龙战神,一吟之威,天地震动。
随着那龙吟之声,诸多残宝之中约有小半齐齐晃动,忽见光芒闪动不休,就有三百余道光芒出了残宝,去拜那赤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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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仙兽所用法宝,若不出器灵也就罢了,若出器灵,大多与自身有关,或干脆以自家一点元魂炼进法宝之中,这就叫求人不如求已。
就算那没有器灵的,在大难当头之时,为保日后东山再起,也会将一点残魂打进法宝之中,千万年之后,亦成器灵。因此原承天见这千余件残宝,竟被唤出三百仙兽器灵时,初时惊讶不已,其后细细一想,倒也不足为奇了。
三百器灵皆是奇形怪状,但无一不是穷凶极恶,想那仙庭大乱,若是没些神通道行的,谁敢参与?不过器灵再凶,见到赤龙在此,也是附首贴首,不敢失了恭敬。
便在这时,原承天袖中忽的一阵大动,与此同时,原承天心神之中传来一点讯息,原来是那件斩兽仙刀中的兽魂不知何故,竟要冲出刀体。莫非这三百器灵之中,竟有那兽魂的旧相识?
1811章 此兽一出天下乱
斩兽仙刀中的这缕兽魂自随原承天以来,压制世间诸兽,所向无敌,便连九渊魔龙亦惧他三分,但此兽究竟是何来历,便是原承天也未知详细。虽有两次神游五界,可天下之事实多,哪里能分心顾得过来。若按禅修说法,便是机缘未到了。
今日之事,莫非机缘已到,要揭破这兽魂因由?
于是原承天便将斩兽仙刀自袖中取出,不等原承天御控,那兽魂便从刀中窜出,白光一时大盛,照得诸修皆不敢直视。
这时从白光中跳出一物,就向一缕器灵扑去,那器魂说来也是混沌仙兽,哪知见了此物,却是簌簌发抖,哪里一丝混沌仙兽的风范,遂被那物一把攫了去,吞进肚里去。
原承天暗忖道:“不好,若容他吞噬器灵,此间法宝岂非皆是无用了,又如何向二城修士交待。”
他沉声喝道:“勿伤器灵!”
别说这兽魂原受原承天御控,就算此魂无主,在这五界卷中,原承天法旨一出,就是天规地则,谁人敢不凛遵。果然那兽魂不敢向前,唯发出一声怒吼。
这时诸多器灵皆在簌簌发抖,但明明怕得要死,却不敢逃避半步。若说面对赤龙,诸灵唯敬而已,对这兽魂,则是畏惧之极。那赤龙法像亦生三分警戒之心,龙目转动,牢牢的盯在这缕兽魂上。
那白光仍是耀目,难辩其中兽魂真容,原承天神识探去,却已探了个明明白白。
此兽生得体若猿猴,白头赤足,身形虽不算如何高大,但双目凛凛,其藐视众生,唯我独尊之状,丝毫不亚于这世间真龙了。
此兽威名赫赫,便是神兽朱厌了,那朱厌一出,必定是兵连祸接,是为天下第一凶兽,难怪便是九渊魔龙,对其亦惧上三分,只因那仙兽若见朱厌,必定死于战事之中。
原承天暗自叹息,道:“原来竟是朱厌现世,这么说来,仙庭这场大战,不过是刚刚开始了。”
当初仙庭大乱之时,诸兽皆有皈依,唯朱厌无属,但大乱之前,朱厌却是首先现身,以预其兆。那青龙担心仙庭诸兽若见朱厌,皆会应劫,便联合朱雀火凤,将这朱厌诛杀。但龙族真龙,却不敢遣出一个来。
这是因欲杀朱厌,唯仙禽而已,青龙不死之身,亦是不受其劫。但世间仙兽若见朱厌,自知必死,必定畏缩不前,怎能施展出手段来。
也就是青龙当机立断,及时杀了朱厌,否则一旦让朱厌卷入仙庭之战中,被群兽瞧见,那混沌万兽,实不知还能留下几个来。
原承天暗忖道:“我来仙庭,虽存拯救五界之志,但必定要掀起腥风血雨,此朱厌自天一宗便跟着我,到了此时方才现身,莫非便是天意?”
那朱厌既被青龙领头诛杀,便与龙族有不解之仇,既见赤龙,如何能忍耐得住,这才急急现身了。
原承天急忙心传法诀,喝令朱厌速回仙刀之中,那朱厌虽不惧世间万兽,犹惧世尊三分,只能怏怏收去白光,回到仙刀之中。他无心中放出这朱厌来,也不知会惹出多大的祸事,心中不由愁闷之极。
这时云龙真人道:“师尊,此处或是器灵,或是法像,皆非仙兽本体,本就死过一次了,早应了朱厌之劫,又怎会再死一次。还盼师尊莫忧。”
原承天道:“云龙,那朱厌自我在凡界时就跟着我,岂非天意,原来我竟是天下祸乱之源了,我一心拯救五界苍生,但此志虽宏,却不知要伤损多少性命?诛一人而救天下倒也罢了,若诛万众而救天下,则我与阿神陀又有何区别?”
云龙真人知道原承天见朱厌而生犹豫之心,只是因天性极慈,不忍万兽应劫罢了,便笑道:“世间万物,无非生死,早一刻也是死,迟一刻也是死,如今朱厌现世,万兽应劫,那分明是天意了,既然天意如此,世尊又何必勉强。”
原承天道:“云龙此言,虽有几分道理,只是我一想到万兽横死之状,难免心中郁闷。”
只因云龙真人提到“生死”二字,原承天立时想起自朱雀天萝葫芦中修成的六字真言来,那其中便有生死二字了。当初时间仓促,只是稍加参详,也只是略有小成罢了。
原来那生死二字,端的是强横之极,亦是玄奥之极,原承天只知这二字若是大成,则世间万物生死,皆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忽然间被天地授以如何大权,原承天心中本能就生惊恐之意,竟不敢细加揣摩了。
但此刻朱厌现世,他日横死者必定无数,自己却不能再畏道不前了,须得尽早明悟出这生死奥妙,或可拯救苍生。
他心地极慈,不向死中求,先向生中寻,就将那生字真言迅速参悟了一回,面上很快就露出笑容来,那生字就于小成之后,再悟三分。此字修到这般境地,虽不能令性灵起死回生,却可使草木之属枯木逢春,至虚魂灵强横壮大,这亦算是造化了。
但以原承天此刻修为,却难无中生有,想来此字大成之后,方可肉白骨而生血脉了。
他既修大道,心中郁闷之意立时全消,便对云龙真人道:“太真所有之宝,名太真剑,那法宝器灵失踪已足,我神游天下之时,已探出必在这剑神城中,想来就是这千余件残宝中了,只是刚才三百器灵,却并非太真剑器灵。还盼云龙助我从其分残宝中寻来。”
云龙真人道:“想来太真剑器灵残缺不全,难以现身,弟子再施道术,或可令残魂出器现身。只是毕竟是残魂罢了,便归太真剑,只怕也是无用。”
原承天笑道:“云龙只需将残魂唤出,我自有道理。”
云龙真人允诺,便请赤龙法像再施法力,震动残宝上的残魂,那赤龙见朱厌隐去,心中无犹,果然再发龙吟之声,刹那间诸宝皆应,果然又有百道残魂自残宝中被唤了出来。
这些残魂皆受重损,亦失灵慧,便被唤了出来,也只是浑浑噩噩罢了,既不来向赤龙参拜,也不遁往他处,只在原地打转。
原承天便对任太真道:“太真剑魂,必在这百道残魂之中,太真仔细看顾了。”
任太真叹道:“便是寻回器魂,只怕也是无用了。反不如从头修来。”
原承天也不说破,唯微微一笑。
任太真虽是心中感叹,还是凝神去瞧那百道残魂,按理说既是太真剑魂,与任太真必有感应,但那器灵想必破损的极是厉害,任太真瞧了一回,虽瞧出了几个,却不能确认。
原承天道:“太真瞧得如何。”
任太真道:“弟子倒是寻出三道残魂来,想来太真剑魂必在其中了,只是这器灵损伤的也太厉害了,与我竟无半分感应。”
原承天正要一试生字真言威能,便道:“你将那三道残魂唤来。”
任太真点了点头,抬手将三道残魂招到面前来,这三道残魂一青,一白,一灰,却是光芒黯淡,唯有大罗修士,能勉强瞧出是道器灵而已。
原承天道:“太真剑灵既无感应,太真如何辩得出?”
任太真道:“我那道器灵,并非仙兽,而是本我之形,这三道器灵总算略有些人气,不存仙兽气息,便是被赤龙唤出,也是勉勉强强。心中揣测,大约是三分是了。”
原承天笑道:“且看这三道残魂本来面目如何。”
任太真见原承天说出这话来,心中惊疑不定,那残魂若想恢复,不知要费几多功夫,若有那时间,干脆别养一魂罢了。不过原承天既出此言,必有道理,就耐着性子瞧去。
原承天初用这生字真言,也不知威能如何,先将那法诀在心中暗暗运转了,随手在地面上一拂。
那地面上原生就仙草一簇,此卷中灵气虽足,但此草名叫千红葵,又叫龙灵草。有名长的极慢,千年方生一叶,万年始得结果。如今那仙草刚刚长生,每根草只生三叶罢了。
不想被原承天以生字诀拂来,那千红葵立生反应,由三叶再生四叶,是为七叶了,既生七叶,便结千红朱果,其果只有指尖般大小。非得万年之后,方能长成。
原承天刚才只是牛刀小试,见千红葵生出七叶朱果来,已是望外之喜,看来这生字真言果然造化无极了。
这时诸修见这千红葵迅速长成,也是又惊又喜,就连赤龙也忍不住频频来瞧。
原承天再施真言一道,那朱果红晕一闪,便长大了一圈,就是指头般大小了。
煞月已是瞧得呆了,叫道:“妙极,妙极。”
忽听“啪”的一声,红果裂开,生出极细小的红花千朵,原来这千红葵与众不同,先生果而后生花,此花长大后,香气扑鼻,最可凝神养玄。但此花毕竟要万年方能养成,除了那有无限寿命的真龙,谁又会真个去养他?故而真龙居处,倒是常见此花,这才有龙灵草之名。
原承天也不是真个儿去催生此花,既知生字真言妙用,就再将法诀凝来,向那三道残魂一拂。却不知这三道残魂之中,是否真有太真剑灵一道。慕_残_文_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l+d可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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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2章 一点初心归旧主
三道残魂被这生字真言施来,迅速长大成形,也就数息时间,其中两道已化人形,却只是两位童子,一位童子双目转动不停,显得甚是机灵,另一童子则懒洋洋的不肯理人。|每两个看言情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网的账号。但这二位童子偶条凝目视人,却是杀气如针,令人不敢逼视。
混沌器灵化形千万,并无定理,人形兽貌,大小长短,也并无高下之分,这与昊天之宝又大不相同了。那器灵的神通,唯等到真正斗法较量,方知高下了。
云龙真人道:“这两道器灵也是不俗了。只可惜却与太真无缘。”
既然任太真近在眼前,两位器灵童子却不来敬拜亲近,分明不是太真剑灵了。
这时诸修的目光皆集中到那团灰衣光芒上,这光芒经生字真言催发,虽有长大,但却生的极慢,此刻瞧来,也只是二尺方圆,且不成形状。唯能感受到那灰芒中蕴藏着一股强大的杀气,令人胆战心惊。
那千红葵本来开得正艳,但被这无形杀气所夺,红花艳光可黯淡了不少。
原承天暗道:“这灰芒中的杀气虽不如我手中剑枪两宝,也算不俗了,只凭这道杀气,就配得上神执本命法宝。”
他再施生字真言一道,以助其快速成形,那灰芒得了这道真言,仍然是不紧不慢,足足花了数十息功夫,才渐成人形。乃是高瘦的一名少年,但却生得古怪,那面目上并无五官,只生出一只独目来。
原承天暗道:“莫非生字真言造化之功犹嫌不足,是以不曾完全成形?”正想再施真言,哪知那少年忽然转身,就向远处遁去。
任太真心中一动,喝道:“往哪里逃。”将身一纵,就向那少年赶来,此少年遁速快极,又抢了先手,任太真第一步竟未能赶上,伸手探去,也差了半尺。
诸修心中疑惑,却皆是袖手旁观,想来那这器灵遁速再快,也绝非任太真对手,若是出手,反倒小瞧了任太真。
任太真第一次探手不曾触到,少年急急一遁,又去了千里。诸修立在原处,各用灵识探去,看任太真与这少年斗法。
这少年若非太真剑灵,任太真怎会理会,且这少年又怎的立时逃遁,其中缘由,令人忍不住就想探个明白。
就见任太真手中已施法诀,正是昔日御剑之术,那少年被这法诀罩来,果然身子停滞了片刻,遁速也大大减缓了,任太真怒道:“果然是你!”一把将这少年抓住了,少年虽是极力挣扎,可既落在大罗修士手中,哪里能挣扎得动。
片刻后任太真携着那少年回返,煞月好奇道:“太真前辈,这少年可是太真剑灵,为何一见面便逃?”
任太真皱眉道:“这少年出现之后,与我并无感应,本来我也无法确定。但既然昔日御控之法仍对他有效,可见必是太真剑灵无疑了,至于他为何变成这般模样,又为何逃窜,我心中亦是不得索解。只好先探他灵识再说了。”
说到这里,就将那灵识探去,诸修见他面色忽是一忧,复又一喜,其后就皱眉不已,半晌无语,神情高深莫测。
还是煞月忍不住,问道:“太真前辈,此事究竟如何,快快说个明白。”
任太真长叹道:“其中经历,颇为古怪。当初仙庭之战,我力尽魂散,那太真剑先我而碎,一道器灵遂与太真剑本体分开,双方再不曾见面了。其后这器灵连遇三个主人,这三人主人皆是好杀斗狠之徒,这道器灵,可算是身经万战了。如今他面目全非,独生一目,便是因这万战之故。”
云龙真人道:“器灵生就五官者,是因要近道体,识五常,知伦理善恶,如今此灵独生一目,大凶大恶,可见其心中除了一点杀伐,再无其他了。”
任太真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灵所遇三主皆是大凶之辈,这才养成心中独具杀伐,不论其余,好在他心中尚有一丝念,适才见我之后,心中生愧,这才逃之夭夭。”
云龙真人道:“这么说来,这器灵怕是不中用了。”
任太真道:“在下也是犹豫难决,这器灵唯具杀性,昔日法诀御控不灵,到时逢着便杀,岂不是大违我心性,且又会无端替我招灾惹祸。但我与他毕竟性命相连,却又有几分不舍了。”
原承天听到这里,已然明白,便道:“太真,你弃他千万年,是你理亏在先。就好比那家中的孩儿,得不到父母教导,每日出去鬼混,怎能不是一身恶习在身。但父母若是就此弃子不顾,岂不是大违伦常。”
任太真道:“弟子着实也是舍不得的。”
原承天道:“若是顾忌他难以御控,倒也不难,我见他对你仍有一份故旧之情,想来仍是肯为你效力的。我便传你一道初心诀,他便是十足野性,也必可御控自如了。”
任太真喜道:“弟子不敢言谢,唯敬师尊大能。”
原承天道:“五界苍生,失教化已久,何况这道器灵,总之是等下过错。”遂将初心诀传予任太真。
那初心诀本来极是深奥,便是传予任太真,任太真一时间也是难以明悟,好在原承天已想到此层,传予任太真初心诀时,也一并将自家明悟同时授予。这初心诀经原承天发扬光大,威能岂止翻番,那器灵虽非侍将,也足可用之。
任太真也不需自家参详,只需照葫芦画瓢也就是了。
那器灵本对任太真心中有愧,见主人不计前嫌,自然是欣然乐从,这情形亦符合初心诀之用了。任太真便令器灵回归本体,太真剑总算完璧归主了。
见任太真重收旧宝,诸修皆来向他道贺,等诸修道贺毕,云龙真人又请原承天施法,以唤出那仙禽器灵来。
原承天正想祭出朱雀法像来,忽的面泛微笑道:“卷外来了贵客,容我先将他打发了再说。”
匆匆出了五界残卷,片刻之后复又在卷中现身,只是手中却多了一柄羽扇。
诸修皆奇道:“世尊何来此宝?”
这羽扇煞月与五越并不认得,但任太真与云龙真人却是识得的。
原承天道:“此去凰岭,无论计谋怎样周全,也要防那火凰翻脸,以我等修为境界,怎是那火凰对手,因此非请朱雀相助不可。”
煞月道:“篷羽扇有何威能,竟能敌住火凰?”
云龙真人道:“煞月仙子有所不知,此扇乃朱雀手中百宝之首,便叫朱雀神扇了,朱雀神君手中法宝虽多,以朱雀名之者,不过七件,七件朱雀法宝,却以此扇为首。”
煞月咋舌道:“这羽扇竟是这般厉害。”又见这羽扇五彩斑澜,极是华美,不由越看越喜。
云龙真人道:“此扇由朱雀尾上翠羽制成,那翠羽百年方生出一根来,欲制成这羽扇,共花了百羽,那便是万年了。你想这羽扇为朱雀精血凝成,可有多厉害。”
煞月道:“愿闻此扇威能。”
云龙真人道:“此扇不轻出,一出天地动。一扇生太一,万物遇此薨。二扇焰万丈,山河为之崩,三扇日无光,四扇界无存。“
煞月听得只是摇头,道:“那朱雀若是发起性来,拿这羽扇连扇数下,这五界岂不是也要化为飞灰了。”
云龙真人笑道:“此歌还有两局,叫做五扇引来五龙至,齐化**拯苍生。且不谈朱雀慈怀天下,怎会轻用此扇,便是朱雀狂性大发,便会引得五龙齐聚,阻她毁天灭地了。“
原承天道:“当初那青龙会合火凤朱雀诛朱厌,朱厌就是被朱雀连扇两扇,这才化为飞灰。火凰虽具莫大神通,却独惧太一神火,故而有此扇手,便遇火凰发威,我等亦可从容离去。若此宝,那凰岭是万万去不得的。“
云龙真人道:“事不宜迟,还请世尊速请朱雀法像现身,世尊再执此宝在手,天下仙禽怎敢不出。“
原承天点了点头,就将朱雀法像唤出,自家则持这朱雀羽扇在手,那朱雀虽发愿不去夺四神之位,但世间万禽,仍奉朱雀为尊,果然千件残宝之中,就窜出器灵两百道来,皆向原承天朝拜不休。
云龙真人与五越禅师一道,已将这诸多器灵遁出之宝一一记下来,那剩余的法宝,或是不生器灵,或是与真龙相关,特立独行,不受赤龙朱雀召唤,那就需要云龙真人一一辩别了,这却是无法偷懒的。
不过经这赤龙朱雀唤出器灵来,千余件法宝就检出大半来,倒也省去许多工夫。
原承天留意那白虎日轮,见此宝器灵不出,知道那器灵或在月轮之中,也只好罢了。好在今日已收太真剑灵,算是收获不小。
他不便打扰云龙真人等,便辞了三修,与任太真出了天地残卷。就在那静室之中用功。
三日之后,令清禅传来讯息,原来令索二人已见沧澜神君,那沧澜神君见到令清禅这位昔日神执亲至,怎能不喜,那索苏伦灵慧,言语可喜,果然数日就打成一片,这才传来信诀,专请世尊亲至论事。
原承天得了此讯,心中也是欢喜,任太真手中本有魔界五老所赠竹简,到时与沧澜神君相逢,再取出此简来,则何事不遂?也不惊动他人,就与任太真悄然出了静室,直奔沧澜神君洞府而去。慕_残_文_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l+d可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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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3章 有权在手令便行
仙庭有二十八境,便有二十八位境主神君,若论境主神君的修为,并不见得就一定比神执弱了。*xshuotxt/com神执与境主神君,只是管辖事务不同罢了。
神执之权,重在五界事务,仙庭之事,则托付诸大境主神君。因此若是神执身处境主神君管辖之域,亦要受境主神君管束。且神权虽是威权皆重,但自仙庭之乱后,神执凌替不迭,反倒是二十八位境主神君掌权至今,根深蒂固。故而境主神境地位虽逊于神执,却也不可小瞧了。
刀神剑神二城本就在沧澜境中,此去沧澜神君洞府,也就是转瞬间事。原承天也不着急,与任太真缓缓遁去,任太真新修初心诀,虽已得原承天尽授其奥,也尚需细加揣摩。原承天亦趁着途中余暇,将圆缺二字真言反复参详。
只因此去见那玄真子,怎有好话,双方非得大打出手不可,就算令清禅已得玉躯,原承天得窥灵台,对付玄真子游刃有余,可玄真子毕竟是现任神执,此番私斗其实是触逆仙庭法度,极可能惹来无量玉山大修插手,因此如何动手,还需妥善安排。
虽是遁速甚缓,却因离得近,也就小半日工夫,便来到一处所在。
沧澜神君洞府所在,名叫冷翠海,此地有亿万顷碧波,常年飘雪,正因这所在清冷寒冽,碧波无际,这才有沧澜之名。
二修来到海边,向海上一望,不由暗暗称奇,原来海岸上空,尚是艳阳高照,但离海百里,便是瑞雪飘飘了。一年之中,这冷翠海上便有三百日落雪,因此那海上有万年不化之坚冰,日积月累,便高耸入云。
原承天见到海中冰山重重,由不得心境一阔,道:“这冷翠海原有小无时之名,今日瞧来,果然名不虚传了。”
任太真道:“仙庭七海无时妄海当算得第一,这冷翠海虽是辽阔无极,却远在混沌海,九龙海之后,怎的却有小无时之名。”
原承天笑道:“混沌开辟之后,便有混沌海,此海实在无时妄海之前,又因是玄武居处,又名玄武海,可见名称早定。九龙海为龙族聚集之所,是为化外仙境,虽在仙庭之中,不受仙庭管束,这般算下来,岂不就是轮到冷翠海了。”
任太真点头道:“原来如此。”
二修正想纵身前往海域,只见那海中波涛翻涌,现出一只水兽来,这水兽身高近三十丈,手持黑沉枪,身穿黑铁甲,生的甚是凶恶。
原承天以慧目瞧去,知道此兽便是沧澜神君千百儿孙之一,原来沧澜神君是在仙庭定乱之后,受世尊封赐的千兽之一。后主沧澜境,乃娶冷翠海冷翠仙子为妻,生下这儿孙无数。
水兽见到原承天与任太真,忙弃枪行礼,道:“来者可是苍穹大修与任神执?”
原承天道:“我二人正是。“
水兽道:“苍穹大修与神执贵足踏我贱地,本该以十万水族来迎,只因神君交待,此番之事,务必处处小心,这才不敢大动干戈,只让小子来迎,失礼之处,还盼见谅。“
原承天道:“神君忒也多礼。“
水兽取了一件金贝来,在那海上一划,那海水分向两边,就现出一条水路,其中仍有海水包覆,好比在这海中开中一条路来。
水兽划海已毕,又道:“两位大修,还请于水中遁行。那玄真子时常遣人前来寻事,若被他瞧见二位行踪,就怕节外生枝。“
原承天微微点头,便与任太真入水而行,看来玄真子与沧澜神君因神执之位失和,多年来明争暗斗,已势成水火了。
水兽手持金贝在前引路,三修足下海水则急急向前涌动,也不需三修施法,其遁速亦是不慢了。
忽觉那水路向下一折,已到了海底,那海底情形其实与陆地无异,仍是崇山峻岭为多,平原恨少,只是那水族五颜六色,奇形怪状,便是任太真亦是难得一见,对这海中景色连连称奇。
在海底山岭中穿行良久,忽间忽然一阔,总算是来到海底空旷之处,又行了数百里,水路忽的往上,原承天知道已来到沧澜洞府了。
细瞧那洞府,其实就是一座海岛,此岛海水之下,亦建有楼宇亭台,其中有诸多水族巡视于外,见到水兽领着原承天二修,便急忙施礼。
水兽道:“我沧澜祖母,原是这海中仙子,故而我沧澜神君子孙部属,亦是半水半陆,二位大修不可不知。“
原承天道:“多谢指点。“
三修沿着这海岛上浮,又行了百里,忽听水花一响,已跃出海面上,原承天向四处瞧去,见出水处乃是岛中的一座碧池,碧池四周草本掩映,楼台无数。
原承天暗道:“池澜神君在此千万年,果然根基稳固,已成气候了。“
这也难怪神执常换,二十境境主神君仍是那二十八名,若说二十八境神君其实便是仙庭的当权者,倒也不曾算说错了。
那池边已有四名绿衫修士等候多时,见到三修出来,急忙上前来拜。原承天略还了礼,就让诸修引路。在这岛上也不便动用法术,只好安步当车。
那四名绿衣修士引着三修只行了数里,又换了四修引路,又曲曲折折行了多时,方来到一处大殿。
任太真见此情景,颇有些不耐烦起来,那沧澜神君在世尊面前,不过是一名小卒罢了,哪知不来亲自见礼也就罢了,偏又有这许多曲折。
原承天反倒暗暗想劝道:“沧澜神君执掌此境多年,千万年之下,必定威望日重,礼数繁琐。那礼数原是要显出尊卑来,可年深岁久之后,反倒成了负担了,沧澜神君就算厌弃了这繁文褥礼,只怕也是身不由已。“
任太真道:“这么说来,那法度虽好,可时间长了,便有积敝无穷了。“
原承天道:“此言极是正理。是以这世间之法,需要省时度世,常加变革,无论是怎样法度,皆是一般。凡间兴衰之事,每数百年便是一起,但仙庭中若想变革,哪有这般容易。“
二修这时抬头来瞧,只见那大殿上挂着金匾,正是沧澜殿三字,心中皆是舒了口气,总算是见着沧澜神君了。
原承天刚想入殿,又有两名绿衣修士出殿引路,原承天无奈,只能跟随。来到大殿之后,只见那大殿中齐齐整整,立着两行修士,约有百人之多。
这两行修士虽是服色一般,原承天以慧目瞧去,却知此殿修士,分为水陆两班,陆修在左,水修在右。诸修皆是面色肃然,一言不发,而向殿中玉椅上瞧去,那椅上却空无一人。
原承天正在惊讶,就听自殿后走来一修,口中道:“神君今日有事,不便临朝,若有要事,只管递上禀简来,若无要事,明日再议。“
那殿上水陆修士听了,倒也不奇,也有直接扬长而去的,也有上前交纳禀简的。原承天与任太真立在殿脚,只是冷眼旁观罢了。
忽有一名修士来到身边,低声道:“两位且随我来。“
原承天与任太真相视苦笑,可到了这般境地,又怎能拂袖而去,只能暂时隐忍,且瞧那沧澜神君打的是怎样的主意。
片刻后二修被引到后殿来,后殿大门刚被推开,一人急急抢出殿门,向前便拜道:“苍穹大修,在下等候多时了。“
原承天抬头瞧去,见那修士身穿黄袍,头戴朝天冠,其面目倒也生得庄重威仪,只是头生短角,则显出这修士的来历来。在这沧澜神君身后,则立着令清禅与索苏伦二人。
原承天自是见过沧澜神君的,便含笑还礼道:“有劳神君久候,苍穹着实不安。“
沧澜神君叹道:“道友,按理本该是在下亲自迎出千里才是,奈何却被这头出朝天冠束缚住了,此身哪得半点自由,说来我也是这一境之君,其实却也是苦闷之极。“
任太真暗道:“世尊说的不错,那沧澜神君独霸沧澜,却也亦被这繁文褥礼所苦,仙庭法度千万年不易,又怎能不是积敝丛生。“
原承天与沧澜神君应和了几句,沧澜神君又向任太真施礼,道:“太真,你我怕有千万年不曾见面了,岁月漫漫,屈指也是难数。怎的太真此次历劫,却是这般长。“
任太真与沧澜神君原不相熟,但同为仙庭之臣,细细想来,倒也是见过面的。只是那时任太真身为神执,意气风发,沧澜神君未得权柄,不过是百万兽禽中一小修罢了,双方地位如云泥之判。任太真又怎会记得。
任太真笑道:“说来话来,一言难尽,神君不受天劫,不遭轮回,可谓福德之士,太真怎敢与神君相比。“
沧澜神君道:“太真莫说此言,那历劫虽是千辛万苦,所失必有所得,倒是我享福千万年,反倒是前途不妙了。“
任太真动容道:“神君怎出此言?“
沧澜神君恨恨的道:“自然是那玄真子与我势成水火,片刻不肯相容,他如今已是神执身份,位高权大,行动就来压制我。又因他掌管着水部,但凡仙庭用到水的地方,他就只管来调遣我沧澜部属,着实让我庄下部属疲于奔命了。“
任太真道:“这可不是公报私仇,神君怎不向那青龙世尊告他。“
沧澜神君道:“说到此事,更令人怒发冲冠。“说到此处,果然是一道黄气冲开朝天冠,此君面上,更是怒气冲冲。
(今日小恙,劳诸君苦候,甚愧。不敢断更,唯将一章献上。)
1814章 掀风起浪有良图
任太真惊问其故,沧澜神君道:“玄真子自知理亏,早就派人守在沧澜境外,若有我沧澜境部属出境,立时就被他寻个借口,或驱或杀,我等连沧澜境也不得出去,又怎能面见青龙?”
任太真不由也怒道:“这厮竟竟如此骄横,这当那仙庭法度为荒戏不成?”
沧澜神君道:“说来也是五界倾危之势一日甚过一日,上次青龙稍有不察,那冥界就几乎崩塌了,幸亏九渊大帝出手,才勉强保住,却又令冥界许多元魂外逃,如今那凡界人口众多,饥荒连连,更惹得刀兵四起,青龙忧心凡界之事,仙庭诸事尽付神执。那玄真子便是娇横,谁又能管得了他。”
任太真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竟然青龙管不了他,世尊也是不管,我等仙庭之士,又怎能坐视,此次前来,便是要助神君一臂之力,除此大逆。”
沧澜神君喜道:“太喜若肯助我,何事不成?只是我座下部属难出沧澜境,那玄真子也生怕我动他,不敢出无量玉山,这可如何是好?”
此事任太真早与原承天有过商议,便沉吟道:“若诛玄真子,非得引他出山不可,我有一策,神君且听听是否使得。”
沧澜神君忙道:“太真只管说来。”
任太真道:“若引玄真子出山,只有两件事,一是赤地千里,二是水患滔天,非此二事,那玄真子也难亲自出面料理。”
沧澜神君道:“太真所言极是,玄真子如今是水部至御,五界之中水事,尽是他的职责。说来赤地千里起码需三年以上,只怕是来不及了,若是令某处水患滔天,在下倒是手到擒到,只是这地方却是难选。”
任太真笑道:“怎能因我神执相争,就祸及他人,在下原选定了一个所在,就不知神君是否敢为。”
沧澜神君咬牙道:“只需掀翻玄真子,在下无事不可为。”
任太真拍手叫道:“神君既有此言,在下怎不尽力相助?以在下之意,神君可选一二精干之士,携带水具,去那无时妄海兴风作浪,来一个水淹凰岭,那玄真子无非附炎趋势之人,若见凰岭被海水冲刷,怎能不急?”
沧澜神君听到“凰岭”二字,立时变了颜色,沉吟道:“太真此计虽好,只是可否另选一地,那凰岭岂是轻易去得的。”
任太真淡淡的道:“神君若无此胆量,也就只好任那玄真子逍遥了。“说到这里,将魔界五老所赠制简交到沧澜神君手中,转身便走。
沧澜神君接简在手,原是一怔,忽见任太真负气转身,慌忙道:“太真留步,有话好说。“
任太真也不回头,道:“神君,我等如今的对手,是一位仙庭神执,若想悄无声息,不受半丝风险就将他除去,那又谈何容易?在凰岭处掀风作浪,固然是危险之极,可若想除去玄真子,这风险是不得不冒了。”
沧澜神君一时无语,仍在沉吟。但任太真既然已经负气转身,又怎能再回头劝他?这时正好由原承天出面了。
原承天道:“此去凰岭虽有几成风险,不过若是小心从事,倒是可将风险降到最低。”
沧澜神君道:“苍穹大修有何妙计?”
原承天道:“此事的凶险所在,不过是怕火凰发现,惹恼了火凰罢了,但只需事前周密安排,便可打消火凰疑心,那火凰何等地位身分,断然不会因这区区水事联想到神君身上。”
沧澜神君道:“以苍穹大修之意,此事又该如何安排?”
原承天道:“神君可先遣部属,秘密出了沧澜境,先去诸处水域兴风作浪,只需扬言仙庭水患将起,等到人人皆知,再将部属遣到无时妄海中去,那时火凰又怎会怀疑是神君做的手脚。”
沧澜神君大喜道:“大修此计极妙了,如此先做声势,慢慢将水患引到凰岭去,便是世尊也瞒得过了。只是那传言又该如何说?”
原承天笑道:“第三世尊将返仙庭,那第三世尊本是火属之性,故而此人既至仙庭,仙庭便发大水,要灭此伪尊。这也是天地预兆,玄而又玄之事,却不知谁能辩个明白。”
索苏伦听到原承天亲口说出“伪尊”二字,差点就要笑出声来,只能硬生生忍住了,却是忍得好不辛苦。倒是令清禅神色不动,只是手中衣角却被捏个粉碎支离了。
沧澜神君原是最惧火凰火凤,但以原承天计策行来,虽谈不上是天衣无缝,却也足以冒险一神了,抚掌大笑道:“苍穹大修果然高明,这计策可是将人心看透了,既是如此,在下主意已定,立选五名大能水兽,随你等行事,只是如何却能出此沧澜境?”
原承天道:“沧澜部属由我携至仙庭诸处,神君亦可随我前往,至于玄真子动静,自可由令神君,索道友监视,等到玄真子出了无量玉山,哪里等他到了凰岭,半道上就可截杀了他。”
沧澜神君此时对原承天已是敬服的五体投地,只因那原承天的计策,事事打到心里去,反复思来,唯觉愈妙。只恨自己未能早遇苍穹子,白白在这里怅恨多年。
当下沧澜神君便引诸修前往府库,去选大能水具。
若论这掀风作浪的勾当,原承天与令清禅本也是可以施展的,但施法之时,难免会被人觉察,沧澜神君专事水务,又有大能水具为助,那波浪便起,也是悄无声息,等闲难以觉察。水事毕竟是沧澜神君的专务,其玄妙之处,难以为他人所知。
世间水族,皆有多宝之称,沧澜神君执掌沧澜多年,想来必是库藏极丰了。诸修听到去看府库,皆是兴趣颇浓。
片刻后来到一处大殿,那大殿本建在海岛中心,此处与海通连,那大殿有一半没在水中。来到水边,可见那水上金光闪闪,分明是加诸了强大禁制了。此时若想凌空渡水,必被那金光所阻,境界低微者,说不定就被这金光打碎了,就算勉强逃过金光之劫,也会被守府库者所察了。
沧澜神君手中抹了道法诀,向水面一指,那金光便缓缓分开,分出一条水路来。
只是那金光极是强大,就算沧澜神君亲自施诀,所分开的水路也不过一丈宽罢了,且瞧那两侧金光,片刻闪个不停,大有重新合拢之势。
沧澜神君道:“诸位随我速行,这金光只可分开一时半刻罢了。”
诸修急忙随着沧澜神君渡过水路,来到大殿前。殿前本有两名绿衫修士看守,见到沧澜神君亲自引人来,急忙上前见礼。
沧澜神君道:“你等可打开一半门禁,剩下的便由我来。”
两名绿衫修士应了一声,各取竹简一只,口中念动法诀,竹简中就各发一道白光,照定府库大门。
就见那门上有九龙锁一副,此锁九龙盘旋,纠缠交织,也不知有何玄妙。两道白光照了那九龙锁良久,锁上四龙便缓缓转动,离了那九龙锁,但其余五龙,仍是牢牢地缠在一处。
这时沧澜神君再取竹简一只,念动法诀,此简上亦发白光一道,照定其他五龙。片刻之后,锁上五龙亦动,缓缓离了此锁,却不肯远离,只在门边盘旋飞舞。
沧澜神君回头道:“此库藏天下大能水具,不可不慎,那水具若少了一件,五界之中必受有某处要受那水患之苦,大水一旦生发,那可就是千万条性命了。”
任太真道:“水火之事,关系重大,神君可谓谨慎之极。”
不消沧澜神君动手,那大门缓缓分开,一道道极强的水灵气就扑面而来,原承天心中暗忖,自己虽修得水字真言,也需全力施展,才能与这库中的水灵气相较,这库中法宝果然是厉害之极了。
诸修抬头瞧去,却是一奇,原来这大殿之中滴水也无,反倒是一片黄沙,幸好殿中无风,否则黄沙因风而起,这大殿如何能进得人。
沧澜神君道:“此库中的水具遇水便活,必定大起波澜,正可谓无水起波澜,遇水覆坤乾,这府库哪里能承受得住,非得用这无量金砂隔绝了,方得无事。”
诸修连连点头,向库内瞧去,只见有数架水车,半埋大金沙之中,那水车好似犁田的耕具一般,并不见有何奇处。
沧澜神君瞧见诸修不解,不由笑道:“诸位虽具大能神通,只怕亦不知水具,那水车名叫千尺波车,但放进水中,便可掀起大浪千尺,等闲江河,受不得此宝。”
诸修不免赞叹不绝。
沧澜神君又问原承天道:“若淹凰岭,需多大的水?”
原承天道:“不淹到望凤台,只怕也难惊动火凰,不惊动火凰,又如何引来玄真子?”
沧澜神君道:“这么说来,非得万丈大水不可了,若想引发这等大水,非得五龙翻天舟不可。”
说到这里,就向大殿中心一指,诸修循指瞧去,只见那中心处金沙堆的最高,沙中掩着一具铁舟,此铁舟只有五尺大小,其上乌光沉沉,遍刻符文,那符文之中,则刻着五条白龙,或吐浪翻波,或施云喷雾,或横飞于天,那舟上刻工极精,五条白龙几欲破舟而出。
原承天正瞧得入神,忽见铁舟上一条白龙微微一动,殿中忽起龙吟,那白龙张牙舞爪,就向原承天面上一扑。
1815章 节外生枝起风波
原承天被这白龙扑来,先是吃了一惊。/xshuotxt/com小我神识探去,已知那白龙心意,此龙并非向原承天扑杀,而是在向原承天朝拜罢了。
当初原承天在昊天时,白龙已认世尊为尊,如今那五龙翻天舟上,请的就是白龙加持,既见原承天如何不赶来相拜。
沧澜神君不知就里,慌忙将大袖一拂,叫道:“不可无礼?”便拦在白龙面前。
这时原承天心神一动,那白龙已知原承天之意,也不与沧澜神君厮杀,转身便回到五龙翻天舟上。
沧澜神君忙转向原承天道:“这舟上白龙等闲不见生人,这才妄动失礼,大修千万莫怪。”
原承天笑道:“这等小事,在下怎会计较。非如此,亦不见这这法宝的好处。”
又问道:“那世间真龙,一身不二现,怎的这舟上却有五条白龙?”
沧澜神君道:“大修有所不知,那五界之中法则不一,这舟上一条白龙,便只是一道法则罢了。且这白龙虽掌天下水域,毕竟那白龙真身修境界不足,未能通玄,因此非得五龙不可。”
原承天点了点头,那白龙目前尚在昊天,其真身难在仙庭出现,果然非得另制法则不可。
需知白龙虽为真龙一族,其地位并不算高,甚至还在玄武之下。这也是因白龙神通有限,离水便难与仙庭大能争衡之故了。但在水域之中,便是玄武亦要让白龙三分。
原承天道:“此舟既为顶级水具,怎的不请玄武加持?“
沧澜神君苦笑道:“大修,你这可这是替我惹事了,如今玄武名位难定,我若请那玄武加持,定会惹恼了火凤,更被玄真子抓住把柄,只凭此事,可就将我搬倒了。“
原承天暗暗点头,这位沧澜神君虽居大位,胸中却少了些豪气,实非可以肝胆相照之辈,只是如今有用到沧澜神君处,这才不得不与其虚与委蛇。
殿中除了千尺波车与五龙翻天舟之外,另有十七八种水具,数目足有千数,沧澜神君皆为诸修一一指明讲解。
原承天道:“神君可取这千尺波车数架,五龙翻天舟一座,先遣诸位水将,于仙庭诸处水域掀风作浪,依那水域大小,或用两三架水具,或用四五架,以不波及苍生为限。唯在无时妄海之中,可用这五龙翻天舟。”
沧澜神君道:“一切自当唯苍穹大修之命是从。”
亲自取了五架千尺波车,以及那座五龙翻天舟,分别以一道法诀收将起来,与诸位来到殿外。
这时殿外已有五名绿衫修士等候,皆是沧澜神君暗传法旨唤来的。沧澜神君道:“你等皆随我出去走一遭。”
五名绿衫修士齐声应了,原承天凝神瞧去,知道五修皆是水族出身,如今修成人形,已具灵慧,也不知要修行几千几万年了。其中说不定就有沧澜神君子孙。
当下原承天就祭出金塔来,请沧澜神君与诸水族入塔安歇,令清禅与任太真亦入金塔陪伴,只留索苏伦在外与原承天同行。
令清禅与任太真既是仙庭旧人,难免会被人识破身份,索苏伦与仙庭诸修绝无瓜葛,便被玄真子部属瞧见了,也是浑不在意的。
原承天有心要瞧瞧那玄真子怎样布置,也可知此人手段,于是自沧澜神君洞府出来后,也不动用凌虚步法,只是用寻常手段御风而行,刚离洞府千里,空中浮云忽被拂开,那日光就照到身上来。
若是寻常修士,被这日光照到怎会在意,原承天何等修为灵慧,立时觉察出除了那日光之外,另有一道光芒,借那日光掩饰了,在身上一晃而过。
这时索苏伦亦是有所觉察,转向原承天传音道:“看来这高空之中必有安排,只要是从沧澜神君洞府处出来的修士,皆难逃过此光了。”
原承天笑道:“索兄只管赶路,待我去云中瞧瞧。”
索苏伦笑道:“索某只奉佳音。”
原承天便分开虚识一道,仍与索苏伦并肩而行,自家本体则借法诀藏身,悄然升空,就向那光芒出现处欺近了。
本身施出猎风步来,刹时飞达万丈之高,这时那空中云雾极浓,显然有人暗中设法了,原承天动用神识探去,很快探明云中有两道灵息。
就听一修道:“刘兄只管放心安睡,这里就交给我了,刚才虽从府中出来二修,却非沧澜弟子。”
另一修道:“就算不是沧澜弟子,也需探个明白,否则正御怪罪下来,你我谁能当得起,说不得,只好来瞧瞧那两人是怎样来历。”
先前修士道:“这二人皆是人族修士,二修皆是灵息清正,其中一修还是火属,显然绝非沧澜弟子了。”
原承天这时已然欺近了,只用目力就能瞧得明白,云中有两名青衣修士,一高一矮。二修面前,置着一个竹台,竹台上挂着一方六菱铜镜,向镜中望去,正瞧见索苏伦与自己那道虚识的身影。
高个修士道:“这二人有些古怪了。“
矮个修士道:“怎的有古怪?“声音有些发慌,只因他二人受玄真子法旨,在此监视沧澜神君,若容沧澜部属离境而不报,那可是该死的罪过。
高个修士道:“这二修绝非水兽,也不曾修得水属功法,这是确定无疑,看来二修自然也非沧澜部属了。“
矮个修士舒了一口气,道:“你刚才生生吓死我了,既然不是沧澜部属,我管他是谁。“
高个修士笑道:“我二人得其这职司,着实无趣,不过扯些谈资以消永日罢了。你瞧这二修甚是离奇,他等体内竟是并无太一神火的。“
矮个修士不由“咦“了一声,忙也向镜中细瞧,原承天也忍不住向那镜中瞧去,顿时就明白过来。
原来此镜叫做洞玄宝镜,可照出修士属性灵息,亦可照出太一神火来。
太一神火在性灵体中虽然只是一丝,但在这洞玄镜中瞧来,却是身影微微发赤,但镜中二道身影,却是灰色,怎有一丝赤红。
原承天见此也是暗暗吃惊,自己修无数神通,肉身脱胎换骨,已近通玄,尤其是修成灵台之后,这才摆脱太一神火,自此与朱雀无涉了。
但没想到索苏伦体内也无这丝太一神火,这倒是他先前不曾想过的。
如今这五界之中,除了一干与朱雀同时代的混沌大修之外,几乎皆禀一丝太一神火而生,朱雀这天下共主的名头,可不是轻易得来的。
正因当初世尊一诺,朱雀地位不可动摇,朱雀对世尊,自然也是死心塌地,火凤也因此故,对朱雀恨之入骨,也就不足为奇了。
想那阿神陀要另起炉灶,弃万众于不顾,只选大德充实新界,只怕也是想摆脱朱雀影响了。否则无论五界怎样变化,朱雀这位天下共主,总该得正神位才是。
如今阿神陀弃朱雀而不用,也是无可奈何,只因朱雀一直不肯认他,二人几乎势同水火了。阿神陀只选大德,也是想与朱雀撇清干系罢了。
原承天复又想到,朱雀当初要重建天外灵域,只怕也是想与阿神陀分庭抗礼。阿神陀既不纳五界苍生,朱雀又怎能置之不理,只好希望重建天外灵域,在五界崩塌之前,安置五界苍生。
而朱雀之所以对自己一力扶持,显然也是看出自己有意重建界域,拯救苍生。其志既是相同,自该同心协力。
想到此处,原承天对阿神陀的处境也算是略知一二了,看来阿神陀不管苍生,只择大德,其实也是被逼无奈了。
但无论如何,阿神陀只因惧怕与朱雀争权,就置苍生于不顾,这心胸未免狭隘了些,可见其修虽超脱了天地索缚,其心境修为,仍然脱不出“权势“二字。
至于索苏伦体内不见太一神火,细细想来,倒也恍然。那魔界魁神生来也早,未必就迟于朱雀了,虽历三世三生,传到索苏伦这一届,其魁神肉身属性不变,由此看来,魔界魁神亦算是混沌创世之修了。
只听那二修议论不停,矮个修士道:“这二修体内不生太一神火,偏偏又是人族修士,难不成竟是十大玉人神执不成?再知世尊当初允诺,其后生出性灵,皆要禀一丝太一神火而生的。又或者是修成道果,不受那朱雀约束。“
高个修士笑道:“若是玉人神执,我等还认不出?若说他二人修成道果,我更是不信了,你瞧他二人修为,一个只是刚刚晋升大罗,另一个,也就是七八小重天之境罢了。哪里就能修成道果?便是有修到二十大重天的大能,无法修出道果的也是不少,何况只是小重天境界。“
矮个修士道:“既非玉人神执,又不曾修成道果,怎的却无太一神火,这可不是奇了。“
高个修士道:“此间奇事,我也是无可索解,说不得,只好回去禀明正御了。“
原承天听到这里,不由的为难起来,本以为自己与索苏伦定可瞒天过海,安然过关,哪知却在太一神火上泄露身份。自己若容这二修回去禀报,就怕节外生枝,若是将这二修拿下,岂不是亦会同样走漏风声?
(感谢死神的约会我心?飞,写写写写写加持)
1816章 水漫凰岭冲望台
以原承天此刻境界,与这二修相比,也就是略胜一二重罢了,但若论起修为来,原承天诛此二修,也只是举手之劳。xshuotxtcom
然而这世间杀人容易,行事却难。原承天略作沉吟之后,已有计较。
高个修士与同伴议罢,便动身穿云破雾而去,原承天藏身慝影,便在其身后紧紧跟随。至于索苏伦处,也不必刻意传讯,自有那道虚识与本体心意相通,随时知会索苏伦。
索苏伦只当不知云中有人窥探,仍是缓缓遁去。就见那高个修士很快就离了沧澜境,长舒了一口气道:“既离此境,便可加速遁回无量玉山,禀明至御了。”
哪知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一声道:“道友留步。”
高个修士心中一惊,急忙转身来瞧,只见身穿来了位红袍光头修士,生得油光满面,相貌凶恶,足下踏着红朵两朵。
高个修士暗道:“莫非是火凤部属?”心中存了小心,陪笑道:“道友何方高人,唤我何事?”
红袍修士道:“你可是那玄真子座下小御?”
高个修士忙道:“在下正是玄真子正御座下,只是在下职位卑微,不过是寻常一神将罢了,却非小御。”
红袍修士道:“只需是玄真子座下便好,我奉火凤法旨,特来寻玄真子部属,你速速前往凤山听候差遣,不得有误。”
高个修士慌道:“那凤山在无时妄海极深处,路途遥遥不说,更有世尊降下极强禁制,便是火凰亦不能得登彼岸,在下何等神通,也能到达凤山?”
红袍修士沉下脸来,道:“这么说来,那火凤旨意,你竟是要违抗了。”
高个修士大急,忍不住叫屈道:“火凤降旨,在下怎敢不从,只是那凤山着实是去不得,若在路上耗费千年光阴也见不到火凤,岂不是毫无意义。”
红袍修士道:“火凤既出下此旨,必有深意,你只管去凤山便是,到了那无妄时海之中,自有道理。你若执意不从,我只管回禀火凤便是。”
说到这里,转身便走,竟不敢与这高个修士多说一句。
高个修士连唤数声,那红袍修士哪肯理会,胖大的身子摇摇晃晃,已是去得远了。
高个修士心中只是叫苦,连向同伴传去讯息去,那矮个同伴听了,也是惊疑不定。又哪里肯替高个修士做主,只让自己家盘算。
高个修士心盘算了半日,欲待不理火凤法旨,毕竟不敢,那火凤性情急如烈火,仙庭修士谁敢招惹,只得怏怏动身,前往无时妄海,心中想道:“我是水部神将,此去无时妄海,无非是些水务罢了。那红袍修士说的分明,到了海中自有道理,我且去完了此旨,再回无量玉山不迟。”
又将一道讯息传回玄真子处,那玄真子听到是火凤法旨,忙也下旨令高个修士速去,不可耽搁了。高个修士虽想将洞玄镜中二修可疑情形汇报,可三言两语怎能说的清楚,只好等到见面时再禀明了。
且说那红袍修士,正是原承天所化,原承天既修造化之功,变换身形岂不是轻而易举,至于借火凤名义,则是灵机一动。想那火凤势大,玄真子虽为正御,却无根基,必定对火凤惧上三分,假借这火凤旨意,还怕骗不过那修士与玄真子。
既施这调虎离山之计,也免得大动干戈,原承天这才于中途换回原貌,与索苏伦会合。二人见面提及此事,索苏伦连连摇头笑道:“连世尊也会欺人了,这世道哪里能好得了。“
原承天亦笑道:“形势逼人,只能从权。“二人又是一阵大笑。
二人加快遁速,离沧澜境数万里之后,原承天向下一瞧,只见脚下一条大河,蜿蜒万里,那大河两岸,尽是崇山峻岭,方圆万里不见人烟。便道:“此处甚好。“
塔中沧澜神君闻听到了一处大河,忙令一名水族挟了千尺波车离塔,就去那大河之中翻江倒海。那水族得了法旨,便兴冲冲来到大河中,放出千尺波车来。
此车入了大河之中,立时掀起大浪来,河水果然平地起浪千尺,那河水冲出河道,只在山岭之中横冲直撞。也就片刻之间,就将这方圆万里变成一片泽国了。
原承天瞧见那水族手段,正合心意,怎能不喜。此番运作,虽有泛滥之实,却不伤及无辜。不过这一处泛成泽国,并不会惊动仙庭修士,非得几处皆有风波,方能形成话题,传到了火凤耳中去,到时再在无时妄海兴风作浪,火凰便有大旨,又怎会疑心?
原承天与索苏伦离了此处,就在这仙庭之中兴风作浪起来,于东域运作了两回,到来到南域运作了三回,其后便令五名水族离了水域中于别处传言,就按原承天交待的说法,只说伪尊返回仙庭,天地不容,故而四处风浪迭起。
这边则与沧港神君一道,径直往无时妄海行去。
那无时妄海远在南域尽头处,算得上是路途遥遥,原承天也不着,那五处兴波之事,若想传到火凰耳中也需时日,且等上数日,等到群议滔滔之时,再赴那无时妄海兴风作浪不迟。
一路上原承天与索苏伦或由索苏伦隐身藏形,去那有城池之处,打听动静,或由原承天化成寻常修士,去与路中遇到的修士闲谈。就听得众修议论论纷纷,果然说的皆是世尊回返仙庭,天地兴风作浪,以示不容。
更有那好事者添油加醋,说什么亲眼见到有一位身高数丈,青面獠牙的修士,被那大水打翻,弄得法袍尽湿,大丢颜面。种种细节,活灵活现,只当是确有其事一般。
索苏伦探得此事愈传愈烈,饶是灵慧,也是目瞪口呆,不由道:“果然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世尊此谋虽是好,却暴露出人心所失来,原来这世人最肯偏听偏信的。“
原承天道:“你想来,若是平安无事,怎有谈资?唯有这恶耗奇事,最能无足而走。“
索苏伦道:“此中又有何道理?“
原承天道:“世人生于天地间,见多了生老病死,世事无常,那安平乐事,反倒是罕遇了。因此人心常自恐惧,宁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说来也是世尊神执失职,不曾将这五界打造成清平乐土罢了。若是天以有序,行事有常,这等传言也就渐渐没人信了。“
索苏伦叹道:“世尊此言,可谓知人矣。“
这时二修已到了无时妄海边,此处离凰岭虽有千万里之遥,但因离火凰近了,二人更加小心,于岸边瞧那无时妄海,倒也是风平浪静,景色空奇。
二修便悄然入海,只行了半日,就见那海水颜色忽的变深起来,眨眼如同墨水一般,塔中池澜神君见到,便道:“想来是大风要至了,或可趁此大风,立时放下五龙翻天舟来,也好掀起大浪,冲灌凰岭。“
原承天道:“此番只看神君手段。“
沧澜神君哈哈笑道:“若想惊动火凤,的确非我不可。“
当下沧澜神君出了金塔,就携那五龙翻天舟入海,这时海上果然起了大风,掀起千尺巨浪,原索二人虽不惧此风,可瞧见那海上大浪轮番卷来,对天地之威也是暗暗称奇。
忽见一道黑气自海水之中冲出,那黑气卷起巨浪,便达万丈之高,就见那大浪其势如山崩,就向凰岭方向处奔腾而去,浪中更现五龙身形,助那大浪越堆越高。此刻瞧向大浪,又岂止是万丈了。
先前见那千尺巨浪,已是叹为观止了,如今则这万丈巨浪,方知水虽为至柔,但若是真正发起狠来,竟可毁天灭地了。
原承天道:“便是等闲修士遇着此浪,定然来不及遁逃,被一浪打翻落水。此浪遇山摧山,遇岛推岛,果然是极厉害了。“
就见这波大浪分成百道,一道推着一道向前,途中若遇小岛,自然是一冲而平,而这巨浪奔驰的速度,也是愈来愈快了,到最后便是迅若奔马一般。
忽见人影一闪,那沧澜神君分水而出,索苏伦道:“神君,若依这巨浪强度,等闲小岛一冲而灭,却不知能否冲倒凰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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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神君道:“那凰岭高耸入云,几在云端之处,又有火凰加持,怎能冲得倒?除非是玄武真君亲自御水,方可能冲倒凰岭了。“
索苏伦道:“既然冲不倒凰岭,不知能否将水淹到望凤台。“
沧澜神君笑道:“那望凤台离水只有千丈罢了,这大水冲过去,恰好能淹到,那五龙翻天舟的神通,可抵得了寻常的十江一海,便是将那望凤台打得粉碎,也并非绝无到可能。“
索苏伦知道那望凤台就在凰岭附近,原是火凰火凤为避部属弟子,昔日时常流连之处,其后火凤见逐,火凰心中思念不已,便常常登此台而望。此台于火凰来说,自然是非同小可之地,若此台有被那海水淹没之势,火凰自然动怒了。
索苏伦又道:“此处离凰岭甚远,却不知这大水要冲到凰岭处,又需几日?“
沧澜神君笑道:“索道友既觉得这水势甚缓,且看在下施法。“
1817章 慧心如兰君莫欺
沧澜神君说罢此言,便现了法身,原来是一条百丈长的青鱼,其身如铁,大泛青光,口中利齿如锯,瞧之令人心中森然。*xshuotxt/com
原来这青鱼亦是混沌之物,名叫青鲲。原与玄武同时,只因灵慧开的略迟,无法得登创世灵兽之列,但若论其资历,怎样也不算弱了。
那青鲲掀起鱼尾来,就在那里推波助澜,再兼有五龙为助,就见那水势去的更极,瞧那水速,也就一日便可到达凰岭了。
原承天见这水漫凰岭之策已告成功,便令索苏伦与令清禅悄然出了无时妄海,沿着无量玉山的来路,在空中潜伏,只等那玄真子来凰岭交待。原承天则在此处替沧澜神君护法,以防火凰洞悉其秘,前来干扰。
一日之后,那海浪果然就逼近凰岭,有那巡岭的修士早早见到海水漫天卷来,不敢去惊扰火凰,便去响火凤弟子凤九亲报。
火凤十大弟子中,凤七已殒,前四名弟子皆在凤山陪侍火凤,凰岭之中,则以凤五为首。凤六凤八凤十则在仙庭北域御使百万兽禽,皆不在岭上。
自凤五回山之后,向火凰说起与苍穹子百日之约,火凰道:“他既约你斗法,我凤山凰岭弟子怎能示弱,这百日里你莫要分心,只管修行,我再传你三字凤篆,好歹要替火凤争光。”
因此火凰便一直陪着凤五修行,凰岭此刻主事之人便是凤九了。
凤九与火凤其他弟子不同,其一身神通,实为火凰亲传。只是挂了个火凤弟子的名目罢了。那凤九本是女修,性情于火凤诸弟子中最为温婉细心不过,听到水漫凰岭,心中暗暗称奇。
她向巡岭弟子道:“凰岭在此千万年,也不曾被海浪逼来,怎的今日却有此事?”
巡岭弟子道:“此次水漫凰岭,或与近日伪尊重返仙庭相关。近些时子以来,仙庭诸处皆传,那伪尊回返仙庭,天地不肯容他,就掀起这诸处大水,以为预兆。那伪尊原是火属之性的。”
凤九点头道:“此说虽有道理,这凰岭大水来的也是蹊跷,若依着你们,此事该如何处置?”
心中寻思道:“若论火属,我凤山凰岭之中还怕少了,焉知这水兆不是因凤师尊而来。瞧凤师尊近日行事,着实颇多荒唐。“只是此言只能藏在心中,怎能说将出来。
巡岭弟子道:“世间水事,皆归水部正御处置,师姐只管借火凰神君大印,拟一道法旨传予水部,那水部自然会急若星火前来料理,绝不会有差的。”
凤九笑道:“那神执掌控五界之事,不知有多少杂务在身,你等怎的却还欺他?这般唤他来,岂不是将其视为奴仆一般,只怕与理不合。”
巡岭修士道:“若是寻常大水,我等诸弟子也就打发了,只是此番水势浩大,瞧那远处巨浪,恐怕连这凰岭都要冲倒了,我等皆是修待火里神通,不谙水事。除非凰师尊亲自出手,否则怎能挡这巨浪。”
凤九道:“这也说的是,毕竟保住凰岭要紧,也罢,我也依你等主意,拟上凰旨一道,去传给水部正御。”
说罢来到火凰殿中,那火凰入关之前,原是将诸事交付的,便取了凰印,拟了道法旨。再用那凤火烧了,此道法旨便径传玄真子。
凤九拟旨已毕,心中仍是不安,暗道:“凰师尊既令我主管凰岭,那需得万无一失才是,这大水巨浪究竟怎样厉害,其中有何玄机,还需我亲自一探才是。”
只是这水里勾当毕竟不精,心中还是有些惶恐,当初世尊将凤山凰岭以无时妄海隔开,也是取水能克火之意,想用这无边大水困住两位神君。
幸好凰岭之中拘了不少器修大士,近日来炼制法宝不少,那炼成的法宝,大多是用来支援兽劫,其中以五色旗耗用最多,但其他法宝,也总要备上一些。
凤九于府库之中,选了两件法宝,一为分水旗,此宝可分水而行,任他怎样大水涌来,但执此旗,涓滴不会沾身。又取刺水枪一根,此枪专诛水属修士,水里神通遇到此枪,便是大打折扣了。
凤九取了二宝,便跨上自家坐骑烟霞兽,向那巨浪涌来处遁去。
此刻那大浪离凰岭还有半日的距离,但巨浪推动狂风,早就先一步袭到凰岭,凤九在凰岭之上还不曾感觉到,到离岭之后,就被那狂风吹得不能向前,坐下烟霞兽更是连声嘶吼起来。
凤九暗暗心惊,忖道:“我好歹也是十四五重境界,怎的连这大风都差点禁受不得?这风果然是古怪了。”
却不知这风浪是由混沌古修亲自摧发,又有强大法宝为助,凰岭若不得加持,亦会被这风浪一冲而崩了,自然是强横之极。
那火凤凤火虽可烧尽天下物事,但自火凤火凰之下,其诸弟子便修凤火,也要被那风水二字相克,水字且不用说,那风虽可助火势,亦可吹散风势,可算是利弊参半了。
凤九便施凤篆一道,此篆本有定身之效,凤九施篆之后,身周果然风势大减,那狂风只是围着身边打转罢了,怎的欺近身来。
这时凤九抬头瞧那远处巨浪,更是吃惊,就见远处巨浪,几近天高,可谓是铺天盖地而来,这无时妄海,就好似倒立了起来一般。
凤九本疑心有人暗中作崇,但见这浪如此大法,也就稍去疑心,一来火凤虽是树敌甚多,但胆敢公然与火凤对抗者屈指可数,且借这大浪打翻凰岭之策,又怎能伤及火凤,不过是负气之争罢了,想来火凤的对手皆是大能,怎能意气用事。
这般瞧来,极可能便是因火凤倒行逆施,惹得天地动怒,借这大水示以微惩,凤九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凤九虽是火凤弟子,其实只见过一面罢了,讲到师徒之情,却也淡薄的很,但是与火凰相处日久,心中只是以火凰为尊。
那火凰本来也是烈火般的性子,可毕竟强不过火凤,只能忍气吐声。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火凤见火凰压不住她,气焰愈发嚣张,火凰自然就一日日的温吞下去,到最后凡事以火凤马首是瞻,平时里也只是以修行自娱罢了。
若论他的主意,便是没有主意,凡事若无火凤开口,那是针尖大的事情也不敢擅行的,与火凤火凰同辈的修士,难免笑火凰惧内。称他为惧内之术,五界无双。
火凰初时还是肯辩驳的,常道:“那夫妻相处之道,不过‘敬忍’二字,因敬而忍,以忍为敬,若是针锋相对,岂不便是一拍两散,又有什么好处?且我与火凤,那是天地相配,便是忍不得也分不开,不忍又能奈何?”
这话虽是至理,火凤听来仍觉不快,就道:“原来你是因天地强扭你我一处,你才忍我,既是如此,我便回禀世尊,请他降下法旨,令你我二人分开也就是了。”
火凰见火凤着恼,其后便连这话也不敢说,只是一味的敬忍而已。不想火凤那话一语成谶。仙庭之乱后,火凤因是祸乱之首,果然被世尊以无时妄海隔开。
那火凤被隔开之后,有人便向火凰道贺,想来是贺他终离悍妻,可以享尽安乐了,却被火凰一口凤火喷的焦头烂额。诸修这才明白,火凰虽惧火凤,其敬尤深,“因敬而忍,以忍为敬”八字诤言,果然是不曾说错的。
其后火凰又造望凤台,每年望凤山流泪,真个儿是情深意切。
凤九既受火凰教诲,性情也是一般,自然也是温婉如水,虽修成大能神通,可在火凤诸弟子中却不起眼,兽劫之事,因此也轮不着她。唯有火凰知她性情,对她甚是高看罢了。
凤九祭了凤篆,便御着烟霞兽迎风而行,只行了数千里,忽见风浪中吹来了一名白衣修士,见到凤九便大叫救命。
凤九见那修士被狂风吹拂,几乎难行遁术了,眼瞧着要被这风浪卷了去,忙叫道:“道友不用慌。”急施凤篆一道,助那修士在狂风中立住了。
那修士立定双足,神色稍缓,转向凤九揖手道:“多谢仙子相救,这无时妄海果然凶险,竟有这般大浪,早知便不来。”
凤九偷眼瞧去,见那修士身长八尺,佚丽无双,面上虽略见惶恐,却掩不住腹内风华,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种风流态度。怎是那凰岭诸弟子可比的。
想那岭上弟子,无论修成怎样境界,都是一样的傲慢自大,在岭中倒也罢了,若出了凰岭,还不知怎样的张狂。凤九因见这修士不俗,心中便留意几分。
又见这白衣修士动问,便抿嘴笑道:“你只是来的不巧,其实无时妄海八九都是平静无波的,尤其是凰岭左近,更是千年风波不起,只是若向那凤山行去,路上便多风险了。”
白衣修士道:“原来如此,若非仙子指点,怎知这其中玄妙。”
凤九道:“这无时妄海他人也不……不肯来的,你又来此作甚?”原想说“不敢”二字,又怕惊吓了白衣修士,忙转为“不肯”二字,且语气轻柔,免得咄咄逼人,引人不快。
白衣修士道:“仙子见问,怎敢隐瞒,我原是为天地残卷而来,有人说那残卷曾在这无时妄海出现,便想碰碰运气,哪知果然是运气好极,却遇到了仙子。”言罢便是一笑。
凤九久在凰岭,位份又高,平时也少与人言语,怎知那修士话中的调笑之意,不以为忤,反倒笑道:“你哪里的运气好,初来此处,就遇到这滔天巨浪,我瞧来瞧去,也瞧不出个‘好’字来。”
白衣修士笑道:“既遇仙子,宛若重生,如何不好?”
凤九虽不知风月,听到此言,也知道不是好话了,只是她平时也不曾发作过,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羞红了脸,轻啐了一声,道:“你再这样说话,瞧我不恼了你。”话虽如此,就见其秋波流动,瞧来瞧去,也瞧不出个“恼”字。
1818章 妾身本是痴情人
这白衣修士正是索苏伦了。/xshuotxt/com
索苏伦原与令清禅于途中监视玄真子,令清禅忽然道:“就怕凰岭中有人出岭探这水势,苍穹大修分身不得。此处有我便可,索兄可去凰岭,助苍穹大修一臂之力。那凰岭若是来人,或是引开,或是诛杀,索兄当可便宜从事。”
索苏伦知道令清禅小天课之术只是亚于九珑罢了,既出此言,便知道有些缘故,这才离了令清禅,早早在凰岭左近藏身,果然见到凤九骑兽而来,这才出面截住了。
他本想将凤九引到他处,随手解决了,哪知一试之下,却发现凤九性情温柔质朴,济危解困,纯出本心,与火凤弟子大不相同。与她闲谈两句,竟有如沐春风之感。
若论索苏伦的本性,其实并无“风流”二字,所谓风流态度,也是因他修为大成,堪破天地玄机,便自然而然生成一种视天下无物的磊落胸怀。
如今遇到凤九,若换了他人,既知道凤九是火凤弟子,还不是心中惶恐,如履薄冰?但索苏伦便连火凤也敢当面斗法的,又怎会将凤九放在眼中?却不知那小天下的气度,就此油然而生,竟令凤九心折。
索苏伦偷眼瞧去,见那凤九生的十分美貌,好似天然美玉,不雕而精,虽媚而不娇,既具大能,更具慈心,竟不由得心中一动。
然而心动之后,便又立起警觉之心,暗忖道:“我为魔界亿万苍生而来,怎能在此枉惹孽缘,且那火凤又是我平生死敌,这番心思真可谓是痴心妄想了。”
于是收敛了笑容,再次揖手为礼,道:“适才言语无状,仙子莫怪,也是因我刚刚经历生死,心境动摇。如今这风浪越发大了,仙子虽具大能,还是暂避为妙。”
凤九见他神情肃然起来,却另有一种庄重态度,与刚才又有不同。心中暗道:“世间竟有这般男子,好歹也要问出他的来历来,若是就此失之交臂,岂不是遗憾终身。”
便道:“这水势虽大,倒也奈何不得我,只是此处说话不便,道友且随我来。”就分开狂风,向那望凤台遁去,又向索苏伦一指,索苏伦身不由已,又不便施展神通,只好随着她去了。
那望凤台离凰岭约有一箭之地,乃是突兀而起的一座孤峰,峰顶只是容着二三人站立罢了。或因火凰常在此留连观望,此峰火灵力极足,峰上遍开一种奇花,花开如火,便叫做凤灵花。
又因火凰在此台驻足观望时,思到极致处,常流泪感伤,那凰泪如火,滴到脚下石头上,便成为凰泪石了,此石通透如玉,坚不可摧。寻常法宝一触便碎。
凤九与索苏伦并立望凤台上,凤九道:“你究竟是谁,可得与我说明白了,此处毕竟是凰岭禁地,闲人不可擅入的,你若说不清来历,我可放不过你。”
此言虽有盘问之意,但因言语温柔,只怕有假公济私之嫌,索苏伦何等灵慧,自然一听便知。需知那男女相处,言谈举止之中,必有种种微妙之处,若只知表面文章,则是大谬矣。
索苏伦暗道:“今日正要难她一难。”
于是道:“仙子见问,在下怎敢欺瞒。在下名叫铁,行三,仙子便叫我铁三罢了。铁某本是世间探宝人,今来凰岭,一是来探那五界残卷踪迹,二来则是想得到一两块凰泪石了,还盼仙子成全。”
凤九吃了一惊,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这凰泪石的主意,你可知我凰师尊当初发下严旨,凰岭弟子敢动这凰泪石者,必诛无赦。”
索苏伦笑道:“不过是几块石头罢了,此石虽好,终究比不得混沌之宝,那凰岭之中,还缺少这样的宝物?”
凤九叹道:“铁道友,你有所不知,凰师尊留此奇石,是盼着他日解除禁制,与火凤破镜重圆之时,这奇石便是个见证了。此中痴意,铁兄需得明白。”
索苏伦道:“火凰果然是个痴心人。”
凤九道:“人常说那世间男子,尽是负心人,我敬凰师,便因他最是深情。世间男儿尽薄倖,何时可遇痴情人。“说到这里,一对妙目,就向索苏伦身上瞧去。
索苏伦只当不知,道:“既如此说,我取了此石,倒也无碍了。“
凤九急道:“怎地你这人却是没耳朵的,我刚才还不曾说的明白?凰岭弟子但取此石,必诛无疑。“
索苏伦笑道:“在下并非凰岭之人,更非火凤火凰弟子,实不在火凰法旨之中,仙子明察。“
凤九不由一愕,哪知索苏伦竟钻了这言语的空子。说来以火凤之威,世间修士谁敢来此禁地,更别说来取这凰泪石了,因此火凰法旨,也只是约束部属罢了。
那凰岭法度森严,火凤部属便是日常闲讲,又怎敢肆意调笑,更不用说这言语机锋了,凤九今日遇到索苏伦,自然就是束手无策。
凤九嗔道:“你这个人忒也无赖,这凰泪石连我等弟子都取不得,怎能授予外人,你若敢取此石,我可,可饶不得你。“
“饶不得你“四字,本是大可讲究的,究竟怎样才算饶不得,索苏伦本该细细追问才是,然而瞧那凤九似嗔实怨的神情,若是就此追究,这孽缘怕是摆脱不得了。
便在这时,那大水离望凤台已近,最多只是百里之遥了,此时风力更强,望凤台竟被吹得摇摇欲坠。凤九瞧着那远处巨浪,不由得紧皱眉头,若容这大水冲过来,这望凤台怕是保不住了。
也等不得索苏伦说话,凤九纵身便出,手持刺水枪,就向那巨浪冲去。
百里的距离,自然是转瞬便至,凤九持枪在手,就向那巨浪刺去。此枪分水化水,最具神通,那巨浪被这刺水枪一刺,立时分成两股,就从凤九两侧冲过去,但瞬间又合成一股,瞧那水势,不曾减了分毫。
凤九慌忙再退数里,又截住巨浪,再将刺水枪刺来,却和刚才同样的情形,这大水虽能分得开,又怎能拦得住。
便在这时,索苏伦自凤九身后掠来,口中道:“仙子,快把枪交给我。“
凤九心中略略犹豫,但还是将刺水枪掷了出去,索苏伦接枪在手,转身就走,凤九心中七上八下,也紧随而来。见索苏伦只是回到望凤台上,心中总算略安。
索苏伦向那刺水枪上的符文瞧了一遍,口中便念了法诀,将那枪悬在空中,与望凤台平齐。这时索苏伦双手尽掐了法诀,就向那分水枪遥遥拍去,只见那枪身上大发异彩,将半座望凤台也罩住了。
凤九这时才明白索苏伦用意,心中又喜又愧,喜的是这刺水枪在这望凤台边一立,那大水怎能冲到望凤台上,自然向两边去了。此法不但保住了望凤台,亦可使身后的凰岭少受冲击。
愧的是自己毕竟历练不足,情急之下,竟想不出这个妙法来。
说话间大水已至,望凤台虽高,却与那巨浪平齐。但那巨浪层层叠叠,一浪压着一浪,其中隐有龙吟之声,这刺水枪能否保得住望凤台,凤九心中亦无把握。
只听“轰“的一声,那巨浪就被分成两股,擦着望凤台两侧去了。这大水本来势力极强,无穷无尽,但被刺水枪分开之时,其势略弱,就算冲到凰岭山脚,也难撼动凰岭分毫,只是凰岭山脚上的奇花异草,不免被席卷一空。
索苏伦助凤九保这望凤台,也只是不想凤九为难罢了。此番计策,重在引那玄真子出来,便是将这望凤台与凰岭打得粉碎,又有什么好处?
既然目的已然达成,倒不如给凤九一个顺水人情。
那大水轰隆不绝,只管向望凤台撞来,半个时辰之后,那水势越发大了,巨浪已高过望凤台百丈了。
好在有刺水枪在台前挡着,那水势再强,也难撞碎此台,只是那大水当头浇下,其势亦不可当。
凤九生怕索苏伦被这大风大浪卷了去,手中掐出凤篆来,替索苏伦加持,更忍不住伸出玉手,将索苏伦一只手臂抓得牢牢。因此索苏伦身上,竟无涓滴沾身。
等到水势略缓,凤九方才惊觉自己主动抓住索苏伦一臂,不由得俏脸生晕,偷眼向索苏伦瞧去,只见索苏伦目光只是盯着面前大水,倒是不曾在意自己失态,心中庆幸之余,又难免有一丝怅然了。
此刻索苏伦想的是,按理玄真子应该抢在大水冲台之前赶到,然而如今惊涛拍岸,仍不见玄真子的身影,难不成此计竟引不出玄真子来。又或者凰岭根本不曾唤来玄真子前来阻水?
这时身边凤九则喃喃的道:“玄真子如何还不来?“
索苏伦听到此言,心中方才放心,既然是凰岭降旨,那玄真子不过是附炎趋势之徒,又怎能不来?
心神中忽的一动,原来是令清禅传来讯息,前方万里处,已现敌踪,分明玄真子前来护岭了。
索苏伦听到敌踪已现,心中暗暗着急。此战关系重大,自己又如何能不在现场?可向身边凤九瞧去,索苏伦心里明白,自己若想抽身而走,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1819章 郎心如铁难羁绊
索苏伦正在两难,心神中再次一动,这次是任太真传来讯息,原来诸修已悄然离开无时妄海,齐齐前去拦截玄真子,任太真便摧促索苏伦速行。xshuotxtcom
索苏伦听到此讯,心中好似油煎,只是若不辞而别,岂不是令凤九生疑?也是他情急生智,暗中便抹魔诀一道,悄然向巨浪之一祭去,此诀穿浪而过,无声无息,凤龙只钻抬头瞧那巨浪,生怕这大浪压下来,又怎知索苏伦弄鬼。
便在这时,那巨浪之中现出一道白光,此光只一闪,就向无时妄海深处掠去,索苏伦叫道:“那莫不是五界残卷。”将身一纵,穿过巨浪,向那白光追去。明^月^中^文^^`c^om正确无错
凤九见这白光无由而来,心中也是大奇,五界残卷中的仙庭卷失踪多年,莫不是一直藏在无时妄海之中,本想随同索苏伦追出,可此时水势越发大了,这望凤台若是无人主持,怎能挡住这大水,欲待不去,又担心索苏伦有失。
就这么犹豫片刻,索苏伦和着那白光,早就不见了踪影。
凤九暗道:“他既离了此处,想来也不会被大水所伤了。此处却也离不得了,只不过就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想到此处,难免心中黯然。
幸好自己先前机灵,打听到索苏伦的底细来,既知铁三这个名字,好歹也能寻到了。
索苏伦离了望凤台,就好似离笼之鸟,脱网之鱼,心情畅快之极,忍不住脱口道:“果然还是不受羁绊,方得逍遥。”
他刚才与凤九相处,便生出一丝妄念来,也是转瞬既逝,但此心既有牵挂,哪里又能轻易抛去。那情丝是世间最强法宝,说他有时便无,说他无时便有,真正是一经沾身,终身是羁,此刻虽是觉得逍遥了,方才觉出心中实有了牵挂了。
索苏伦忙泯此念,只管前行,此时海中处处风浪翻卷,却又怎能难得住索苏伦,将身化成一道青光,转瞬就离了无时妄海,向无量玉山方向遁去。
索苏伦知道玄真子虽是神执,但又怎是原承天对手,且有任太真,令清禅相助,那玄真子绝无半点机会,自己若是赶得迟了,只怕就错过这次斗法了。
离了无时妄时三千里后,正瞧见沧澜神君在前方急行,索苏伦急忙赶上,问道:“神君,其他人去了哪里?”
沧澜神君忙道:“索兄莫要管我,速速前去助苍穹大修,在下虽擅长水里勾当,可惜这遁速却是平平。此刻只怕他们已与玄真子遇上了。”
索苏伦忙道:“神君速速赶来。”既知已遇玄真子,心中更急,那遁速越发快了。
索苏伦昔日所修遁术,与原承天所修的万里踏云术倒也不相上下,可自来仙庭之后,才知自己的遁速,仍是嫌得慢了。原承天的凌虚步法自不用提,便是任太真与令清禅的遁法,也比索苏伦高明不少去。
索苏伦性高气傲,事事不肯落后,心中早就暗暗发誓,要另创一项遁法来,就算难以与原承天争衡,起码也要与任太真令清禅一救高下不可。
他日日参详此事,那遁法已略有小成,这是因自他得窥灵台之后,魔界秘法无所不窥,自身灵慧也是与日俱增。参悟新法,又有何难事?只是那灵台之中,尚有一道迷雾拂之不去,唯知这迷雾之中,事关魔界魁神的最大机密。他日若能拂去迷雾,或可知自身来历,亦可修成大道了。
索苏伦便用新法,就觉得这脚步遁风果然快了许多,新法之奥,就在于超脱世间五行之束缚,视那空间为浑然一圆,如此就发现许多捷径来,遁速怎能不快。
但索苏伦深知此法尚难说窥尽天地之玄机,若能修成视那浑圆可大可大,则自身遁速,便可再增进一层楼。索苏伦与原承天谈论此法时,原承天脱口而道:“索兄,你创之新法,无形之中已触到无界真言中的圆字心法的,只是那圆字心法着实玄奥,在下亦难有深悟,且待时日,等我参出这圆字诀来,必可助索兄新法更上一层楼。
索苏伦用这新法遁行,一步便是千里了,实比先前快了许多,也就数十息工夫,就见前方空中立着一人,正是令清禅,见到索苏伦前来,不由笑道:“索兄此去,定有殊遇了。“
索苏伦暗道:“令神君最擅小天课,那与凤九相遇,莫非早被他所知?“面上不由一红,道:”神君莫要取笑,那玄真子却在何处?“
令清禅道:“玄真子领了二修前来,如今被苍穹大修化一道界域,困住了三修,如今苍穹大修正与太真在那界域中斗法。”
索苏伦笑道:“既化界域,这胜负已知了,又何必再斗。”
令清禅却摇头道:“太真怎肯让苍穹大修亲自动手,他自家的玉躯,自然要亲手夺来,否则日后如何服众?便是苍穹大修化此界域,也是怕此番斗法惊天动地,惹出无量玉山两位世尊来。太真已与玄真子立誓,在界中做一番生死斗,绝不允他人插手。”
索苏伦叹道:“太真前辈果然是世之豪杰。”
令清禅道:“我既然等来了你,我便随你同去那卷中瞧瞧。”
索苏伦道:“令神君只怕是没这机缘去界中瞧这番斗法了。”
令清禅愕然道:“这又是何说?”
索苏伦便暗传讯息,令清禅听罢之后,连连点头道:“多亏你细心,此事不可不防,既如此,索兄且去这界中观战,界外之事,只管交给我便是。”
这时界中原承天已知索苏伦到了,那空中忽的绽开一线,形成一道裂缝来,索苏伦毫不犹豫,将身闪进裂缝,那裂缝随之弥合如初,空中再无痕迹了。
入了新界之后,索苏伦知道此界新成,也没什么好瞧,唯见四周黄沙漫漫罢了,他向前只踏了一步,就见到数道人影,其中便有原承天与任太真,另有三修,皆着玄色法袍,其中二修与原承天并肩而立,神情讪讪,另一名玄袍修士,正与任太真于空中对峙。想来此修就是玄真子了。
就听玄真子冷笑道:“说什么公平一战,我本是水部至御,可这界中尽是黄沙,可是针对我而来。”
任太真悠悠道:“在下亦是昔日水部正御,所修神通,无一不和这水字相关,反倒是阁下,却是中途执掌水部,这界中的黄沙,只怕更加与我不合才是。”
玄真子一时语塞,悻悻的道:“他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算苍穹大修立下誓来,不会插手,焉知这位新入界的修士,不会暗中助你?”说罢用手向索苏伦一指。
任太真瞧见索苏伦前来,便微微一笑道:“在下敢以性命担保,这位索兄若是忍不住出手,也不需你动手,我自己便自毁肉躯,永不来仙庭了。”
索苏伦知道任太真此话既是对玄真子说的,亦是对自己说的,任太真与他相交已久,怎不知索苏伦的性情,若是任太真得势也就罢了,若不幸落了下风,那索苏伦诡计多端,怎样也会搅出事来。
任太真说出话,也是对索苏伦一个警告了。
索苏伦忙道:“太真前辈,你尽管放心,便是你被人打得粉身碎骨,我也绝不会动手便是。”
忍不住又问道:“前辈此战,又有几成把握。”
任太真笑而不答,转向玄真子道:“在下既然已发毒誓,难不成你却信不过我,何况放着两位水部小御在此,太真若是言而无信,又怎能有脸再回去执掌水部。”一番话说得两名玄袍修士暗暗点头。
玄真子见任太真步步紧逼,自己此番只有硬着头皮应战了,但心中毕竟惧那任太真三分,便道:“太真,你便夺了玉躯,也夺不去神执之位,却又何必为难我,此事最好还是面见青龙,方能真正得以解决,若青龙下了法旨,我便是不肯让也得让了。如今你便是胜了我,这威逼神执之罪,只怕你是免不了了。”
任太真冷笑道:“十大神执本是世尊亲定,但凡神执劫尽回返仙庭,本该自动明正神位,又何必青龙下旨?如今你等仗阿神陀势力,占住神位不还,却反来说嘴,既然你等以势压人,就莫怪我等以强力手段夺回应有之物。”
索苏伦道:“此话对极,这便是以牙还牙,以眼反眼了,你做得初一,就莫怪我做得十五。”
玄真子明知理亏,欲辩无辞,心中暗忖道:“此番只好施尽手段,好歹压制了任太真,那苍穹子既然事先声明两不相助,总不能公然反悔。”想到此处,反得瞧见了一线生机。
当下便道:“既然如此,太真,在下可就不容情了,这玉躯归属,只看你我的手段。”
就见一道仙风,无由而从,就在其身侧环绕不休,再瞧那玄真子身躯,竟发出玉质白光来,正是玄真施展玉躯神通,护住了自身。
那玉躯万法不碎,本是世间最强横的肉身,且玉躯又有诸多好处,于斗法之时占尽了便宜,玄真子占了这玉躯,无形中就胜了任太真三分。
说话之间,一道无形灵压,就向任太真迫来,任太真面上紫光突现,显然也在运玄抵御,忽听“啪啪”数声传来,任太真身上衣带尽裂,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不想二人刚刚交手,那任太真就支撑不住了。
1820章 斗智斗力决生死
哪知任太真这一口鲜血喷出,就在空中形成数道血色符文,玄真子只觉身子一动,身上白光大减,便有一件白色物事自体内窜出,悬在玄真子头顶。
索苏伦连去瞧那物事,乃是一只尺长的玉人,这玉人雕画之精,已无庸赘言,真可谓是栩栩如生,宛若活物一般。索苏伦暗道:“原来这便是世尊亲制玉人了。”
玄真子见这玉人擅自出体,心中只是叫苦,暗道:“这物事毕竟是他的,果然一唤便出,我若失了这玉躯,又怎是他对手。”
这玉躯既是世尊造化,自然是神妙之极,虚实变幻,皆是由心,玄真子当初收了这玉躯,不知得了多少好处,别的不说,便是自家境界,平生也增了三重之多。
然而这玉躯忽然离体,玄真子无论是境界心境,皆是猛然一降,慌得他不及向任太真施法,只能先施手段,保住这玉躯再说。
就见玄真子忙施三道法诀,将那玉躯困住了,这玉躯身周被重重金光包裹,果然是动弹不得。
原承天见此,却是暗暗摇头,那玉躯虽好,却非自家之物,勉强留下又有何用?反增添无穷烦恼,本来是天大的好处,如何反成累赘了。
若是换了原承天,根本不必理会这具玉躯,那任太真就算是唤出了这具玉躯,一时片刻也不可能收为己用。此时只需静下心来,与任太真斗便可,玄真子毕竟多了千万年的修士,怎样也强过任太真了。
但世间偏就有这许多愚钝之人,但遇佳宝好事,明知与自己无份也死活不肯放手,到最后弄得人财两失,便是后悔也是迟了。
任太真既唤玉躯出体,乱了玄真子心境,这才沉下心来,与玄真子斗法,他虽比玄真子少了千万年的修行,正所谓千年修行不如一朝明悟,他在凡界昊天多年历练,又怎是玄真子养尊处优可比的。虽是在境界法力上不如玄真子,可心境灵慧,却是强过对手了。
正因为如此,任太真才敢与玄真子放手一搏。这其中虽有极大凶险,但任太真心志极坚,又怎会放在心上。
手上太真剑高高祭在空中,却不御剑冲杀,同时掌中便施紫罗天雷诀,那天雷亦不曾击向玄真子,只听那天雷轰然一声,空中太真剑便是一摇,一道无影剑罡无由而出,就向玄真子扫去。
玄真子觉得一道极强剑罡袭来,一时不知厉害,怎敢抵挡,慌忙抱着玉躯将身一闪,身后法袍飘起,那袍角就割了一截去。
玄真子叫道:“这剑罡之术好不厉害。”
这式叫做天雷振剑,剑发玄罡,乃是任太真苦心孤诣新创神通,他前世为神执之时,本以剑罡著称,那太真剑能发七种剑罡,已算是大神通了。
如今此世得遇原承天,修紫罗心法,便将这紫雷天雷诀配合剑罡神通,化七道剑罡为一道玄罡,其威能何止翻番,也就是玄真子境界高过于他许多,否则必伤于这玄罡之下。
那修士斗法,境界法力虽是斗法之基,但若不知运用也是白饶,好比一人天生力大,却打不过那意志坚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百战之士。
且法力若不能有相应神通配合,自然亦无大用了。
不过玄真子千万年修行,又怎是等闲之辈,见任太真玄罡厉害,怎容他再次施展,手中起了一宝,就向任太真压来。
此宝拿在手中轻若一羽,祭出来时则沉重如山,此宝叫做息壤,只有两尺长短,其形四四方方,本是水部治水之宝,但有大水泛滥处,只需将这息壤祭出,泽国顿成高山,那大水可就流向别处去了。
凡界当初曾发大水,便由水部小御执此宝下界,驱水入海,搏得万众称赞,因而水部诸宝之中,唯息壤之名传于天下了。
但治水之道,重疏不重堵,息壤虽具大神通,若不能妥善用之,反成祸害,其后水部便有小御乱用此宝,反使那凡界大水横溢,无法控制,亿兆苍生,死难无数。因此息壤虽具大名,却是毁誉参半。
任太真见息壤压来,怎不知这法宝厉害,忙将身子一晃,那息壤擦着身子,就沉沉的击了下去。别以为总算避过此宝了,哪知玄真子将手一翻,息壤便翻了个身,将任太真压在身下。
索苏伦惊呼一声,忍不住就要向前,那原承天以目光扫来,神色甚是严厉,索苏伦毕竟惧原承天三分,只能硬生生忍住了。
那太真既被息壤压住,立时下沉了数丈,这息壤原是土属之物,其份量绝无极限,端看四周土灵气如何了。而这新界之中,别无他物,就是黄沙最多,息壤得了这土灵气,便是长到万岳之重,也并非不可能。
玄真子取这息壤压制任太真,也是瞧出任太真神通虽强,法力境界却弱,正可以已之强,击彼之弱。既然任太真可以力压之,又何必与他斗巧。
就见任太真背承息壤,面色殷红,忽的又沉了三丈,那息壤却也只不过增加三尺罢了。
原承天却知这息壤每增一尺,便有千岳之力,任太真此刻所承力里,只怕会在五千岳了。以任太真之能,只怕这五千岳已然超出极限了。
息壤之下,任太真颤微微伸出手来,那手掌再次翻转,天雷便出,空中太真剑又是一晃。
不过这次剑发玄罡,却是击在那息壤之上,息壤虽是强横法宝,毕竟是土属之物,就被那玄罡振裂出一道极大的口子来。
玄真子急忙将双手一合,那息壤立时就重新合在一处,笑道:“任太真,我瞧你该改个名字,就叫做任天真罢了,这息壤随裂随合,怎能破得?想来你离仙庭多年,竟不知此宝的神妙了。”
说话之时,任太真身子一沉,就向那地面急速堕去,那息壤如影随形,怎有片刻放松。两名玄袍修士不免发出惊呼,那任太真手段再强,若被打进土里,只怕也是尸骨无存了。
那息壤的厉害,便是入土如若无物,就算任太真善行土遁,只要钻不进这息壤之中,那息壤随对手入土,仍是压得牢牢。
而息壤本是坚硬逾敌,再强的土遁之术,又怎能钻得进去。
眼瞧着任太真离大地只有数丈的距离,就连原承天也是眉头紧皱,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这情形若换了原承天,或有诸多手段,若换了索苏伦,也许亦有办法可想,但任太真玄承灵慧,或比原承天与索苏伦略逊一筹,此刻又有怎样的法子翻身?
“通”的一声,任太真已踏定大地,却不曾陷下去半寸。原承天细瞧任太真所踏之处,已是青光大闪,想来那片土地,被任太真指土为铁了。
但任太真此法,岂非是取死之道,那息壤会越发沉重,脚下又是钢铁之地,任太真岂不是要被压成肉泥?
就在这时,任太真口中道:“世尊创我,天地必佑!”
那身子一躬而长,便长高了三尺,再一躬,又长高一丈,其身形竟是两丈之高了。
玄真子冷笑道:“便你化成法身,神通也是有限。”双手急迅抹诀来,四周黄沙席天卷地而起,沙中道道黄光,就向那息壤中窜去,眼瞧着那息壤又增大一尺。
任太真并不惊慌,法身亦是双手掐诀,就见那空中玉躯急急一动,就要破金光而出,玄真子最担心的就是玉躯被任太真收了去,那任太真本就是极难缠了,若得了这玉躯,自己怎能是对手?
急忙变换法诀,要护这玉躯,然而那玉躯不知怎的,似乎比刚才略略小了些,细细瞧去,原来那玉躯化出一道白气去,被那任太真张口一吸,这白气便不见了。
原承天见此情景,心中一喜,暗道:“太真此法大妙,此战已无忧矣。”
原来玄真子虽是代神执,占了这玉躯,却不知这玉躯种种玄妙,这玉躯或实或实,变化无穷,如今就被任太真动用法诀,将玉躯化实为虚,于是便吸去一道玉息去,任太真得此玉息,立增法力无穷。
就见任太真的法身虽不见长,却生出一道玉质白光,更有仙风一道,围着任太真转个不停,那任太真竟将这战场当成修行之地,就地化玉躯玉息为已用,若容他这般此涨彼消下去,定然是攻守逆转了。
玄真子已瞧出这其中的凶险来,暗叫道:“刚才任太真已遭险情,苍穹子果然守信,不曾出手,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有顾忌。”
袖中悄然取出一宝来,此宝刚才不敢动用,是怕苍穹子忍不住动手,如今知道苍穹子是个信人,自然再无忌惮之心。定要用此宝威能,取那任太真性命。
这边牢牢施法护住玉躯,以防任太真需施法术,占得便宜,同时袖中那法宝猛然祭出。
此宝一出,果然是非同小可,便有一道青光向任太真滚滚奔去,青光之中裹着一件神兵,此宝上斩孽龙,下斩凶神,实为水部镇部之宝。
原承天瞧见这神兵也是一惊,脱口叫道:“仙庭十剑,神兵斩岳!”
1821章 离魂碎体需施术
仙庭十剑说来与世尊亦有关联,当初世尊定下十大神执,只因诸神执皆是初立,手中法宝甚少。世尊恐十大神执难以立威,便令青龙寻物,朱雀炼宝,遂炼成仙庭十剑,分赐十大神执。
苏神执与七昙禅祖因来的甚晚,便不曾被赠以法宝了。其后七昙禅祖主持德部,或因无世尊赐宝,威德难立,德部几同虚设,只怕与此大有相关。
而苏神执却因玄极仙子诞于苏家,且所掌刑部,专管仙庭神将诸部小御,可谓德名在外,实权在手,与七昙禅祖境遇又大有不同。
水部当初得赐神兵,便叫做斩岳,此剑于仙庭之乱时,曾斩龙族乱臣,因此名声大噪。而仙庭十大神执中,曾有斩龙经历者只有二人,那便是任太真与令清禅了。
任太真瞧见那斩岳飞来,心中自是感慨万千,此宝因自己而得大名,如今却被玄真子所用,反而来斩杀自己了。
只可惜自己虽知此剑御控之法,但此剑本是水部之宝,并非神执私有之物,又怎能如玉躯那般认主。而瞧那法宝疾疾斩来,果然是毫不容情。
任太真虽惊不乱,忽的吐气开声,大喝一声,就在这断喝声中,一道白光自口中窜出,就向那斩岳迎来。
原来这道白光,就是任太真刚才偷来的一道玉息了。这道玉息既然入体,便在刹那间走遍任太真体内诸脉,使得任太真真玄之性立时改变,任太真于历劫之后,终于重新修成玉质真玄。
任太真既修玉质真玄,自是百感交集,只叹玄真子机警,急急锁定玉躯,不容他窥探。否则再被任太真盗去玉息数道,这玉躯便告易主了。
如今任太真以一口玉质真玄喷出气息来,那气息至虚而极坚,至朴而有华,只听一声脆响,那斩龙神兵竟被震得飞起,“轰”的一声,就插进任太真背上的息壤之中。
斩龙神兵既得大名,怎能无实,就在那神兵斩进息壤之后,便将息壤一切为二。玄真子见这息壤被一斩为二,不由得大吃一惊。
说来也是玄真子少识了,那斩岳虽享斩龙威名,但其名既叫斩岳,水部仗此神兵,专用来劈山斩岳,以疏水患,那息壤虽好,毕竟却是土属之宝,正被这斩岳克住了。
任太真先夺玉息,再挡斩岳,恰好斩开息壤,也算是十分巧合了。由此亦可知天地对昔日神执,实有一份爱护之心。
息壤既被斩裂,任太真立觉全身一松,当下左手一探,要去夺那斩岳。右手再发天雷,引动太真剑上剑罡,再袭玄真子。
玄真子既要护剑,又要防太真剑袭来,更要保住玉躯不被任太真所盗,三件大任,皆是十分紧要,直将他忙了个焦头烂额。
不得已,那玄真子大喝一声,便现出本身法像来。而玄真子法像一出,便是原承天也是摇头。
原来那玄真子竟生出三头六臂来,那三颗头颅生得各不相同,其中一颗头是玄真子本相,左侧那一颗,生得青面獠牙,极是凶恶,右边那一颗,则是生着铜铃般的眼睛,尖耳狭腮,瞧来像是猿猴之像。
原承天暗道:“原来这玄真子却是猿猴化身,我只当三十六天罡只在九渊流传,哪知玄真子亦擅此术。”
不过当初那老猿,原是被原承天所杀,其后万灵因原承天修成仙文之体,方才得遇老猿一点元魂,重修三十六天罡。这般说来,玄真子又是从何处修来此术?
再瞧玄真子法相,三颗头颅并不相同,唯有一颗猿头罢了。原承天沉吟片刻,已知其故。
看那这玄真子或修成噬魂之术,又侥幸噬去那猿祖一点元魂,这才修成三头六臂之术,但其左侧头颅,便是原承天一时也瞧不出来历来。
玄真子边既现三头法相,便出一只手念动法诀,招回斩岳,另两只手急掐法诀,护住玉躯,剩下三只手则持了两件法宝,来敌太真玄罡。
其中两只手持着一柄黄金枪,那枪极是沉重,此枪起处,金光夺目,那金光抵住玄罡之后,复一搅,玄罡就被搅得粉碎了。
却见玄真子另一只手中,持着一只铁轮,就取这铁轮向任太真当头拍来。
原承天见这铁轮横空,心中猛然想起一事,正想脱口叫出,却怕犯了刚才自己誓言,只好百般隐忍,不敢出声。心中叫道:“太真,太真,你既随我创世,怎能不识此轮!”
当初世尊创世之后,因立十大玉人为神执,遭致万兽万禽攻讦,极言世尊不公。恰在此时,有那人族中极灵慧者,见世人行走运送不便,造车以惠大众,人族自此有车马之便,千百里路行走如飞。
世尊便道:“你等道我偏袒人族,却不知世间万兽万禽,又有何功劳,有何新创?你瞧那人族之中,有一人名叫奚仲,造车轮载物,千斤之重,行走如飞。人族最近道体,更多灵慧,若不来主宰五界,却该轮到谁?”
只此一言,就说得诸多兽禽哑口无言了。
但那人族造车者奚仲,其后虽登仙庭,终因被兽禽所忌,悄然诛杀,世尊闻此讯也是痛心不已。
如今瞧见那玄真子其中一只手臂持着车轮为宝,原承天触动玄承,总算想了起来。原来奚仲竟是被这玄真子所害了。
只是那奚仲既是人族,又怎会生得青面獠牙?也难怪原承天一时间也是想不出了。现在虽是认出奚仲来,又不便向任太真示意,原承天心中自是焦急。
任太真瞧见那车轮飞来,忙再吐一口玉息,勉强挡住此轮,脱口叫道:“奚仲,莫非便是你,你又怎的变成这般模样?”
原承天听到任太真唤出“奚仲”二字,心中一缓,看来任太真玄承尽复,果然不曾忘了奚仲。
任太真此言一出,那青面獠牙者不由得又羞又愧,忙将手一招,就将车轮招了回去。
见此情景,任太真心中已然有计策了。
那玄真子虽修三头六臂,只可惜本身并非猿体,只是靠噬魂之术夺了一道猿祖的元魂罢了,若只瞧这猿祖,还未必知道其故,但奚仲既然也现身出战,便可知玄真子绝非猿体。
如此看来,玄真子虽化三头六臂,却是依仗强力,令猿祖奚仲听他调度罢了,其实三颗头颅皆具意志,任太真大可居中取利。
任太真早从原承天那里,得知猿祖之事,便喝道:“猿祖,你当初虽被世尊所杀,但好歹也是创世之兽,混沌大能,怎能受这小子御控,你有后人万灵,已在九渊得授三十六天罡之术,且与苍穹子交情深厚,你当需知。”
那猿首奇道:“果有此事?”
任太真笑道:“在下好歹也是神执,虽也是你当日对手,又怎会骗你。另有一事,那冥界之中,亦有一只灵猿,是从天雷中所诞,也修成三头六臂,三十六天罡,如今正是苍穹子的侍将。”
猿祖心中更奇,颤声道:“我那三十六天罡,竟传了两位后人?且皆与苍穹大修有缘?”
原承天虽不便开口,既被猿祖问到,也只好点了点头。
猿祖面色一喜一忧,却不再开口了。
任太真又转向奚仲道:“奚道友,你既被玄真子噬了元魂,我自该助你,今日便救你出他掌控,再修法身。”
奚仲叹道:“在下肉身早就损毁,又因道术不精,只能勉强借这凶兽身躯附体罢了,便离了玄真子,只怕也无上进之机。”
任太真笑道:“世有三千大道,只看你肯不肯学。”
奚仲子眼睛一亮,道:“若果有道术,复我旧躯,在下怎能不肯学?”
玄真子越听越是不妙了,自己虽修三头六臂,毕竟不是猿猴之体,那根基怎能扎得牢固,只是勉强以噬魂之术,强力手段,令猿祖奚仲二元不肯逃脱罢了,如今被任太真三言而语,说的猿祖奚仲心动,若来了个离魂碎体,可不是糟糕之极。
他厉声喝道:“任太真休要胡言。”急取手中金枪,就向任太真刺来,同时再御铁轮,斩岳,只盼一鼓而下,将任太真一举诛杀了。
哪知那斩岳剑固然一祭便去,铁轮却是祭不动了,这才知奚仲已被任太真说的心动,已起了反叛之心。
任太真见金枪斩岳齐至,也不敢大意,手掌猛然翻转,便施出紫罗天地诀来,此诀一出,乾坤倒转,覆海翻山。金枪斩岳明明袭向任太真,却因这天地倒转,立时就刺了个空。
不仅如此,那大地如山,反向玄真子压将下来。这也是紫罗天地诀最厉害之处。这世间诸物,怎能强得过这大地厚土,玄真子见头顶黑压压一片迫将过来,不由的也是心慌。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玄真子正寻思着如何翻转天地,逃过这厚土压身之苦,忽见六臂之中,有两臂停了法诀,不问而知,便知道是猿祖捣鬼了。
那猿祖本来正掐诀施法,护住玉躯,如今双手同时停下,玉躯立时冲破金光,就向任太真扑去。
玄真子大叫糟糕,若容这玉躯被任太真收去,此番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1823章 循私枉法总一般
沧澜神君肃容道:“你等为报私仇,便逼我来这凰岭兴风作浪,引那玄真子出面,趁机劫杀,此事我自会向刑部细细禀明。xshuotxtcom玄真子之死,在下固然是从罪难逃,但诸修所犯罪责更重,到时刑部必有说法。”
索苏伦怒极反笑道:“神君打的好一手如意算盘,是了,先助我等诛了玄真子,再来个首报不究,用那刑部打压任太真,如此一来,水部正御之职便唾手可得了,这一石二鸟之计果然厉害。”
沧澜神君故作茫然,道:“道友之言,真可谓不知所云了。”
索苏伦道:“难怪你故意拖延,迟迟不肯向前。嘿嘿,那仙庭刑部难道是你沧澜神君开的,只容你开口,却不容我说话,神君,你敢随我去面见刑部正御吗?“
沧澜神君微笑道:“有何不敢,在下正欲面见苏神执,自陈己罪。道友也不必心急,那刑部小御转瞬便至矣。“
索苏伦道:“好好好,我便随你去。“又转向任太真道:”太真,若说诛那玄真子,其实我却是第一份,到时见了苏神执,你莫要承揽才是。“
任太真摇头叹道:“此事皆是我一人之罪,却与索兄无关。“
索苏伦道:“太真,你却是痴了,我本是无职无权,便有罪过,大不了被那刑部追剿罢了,你若认罪,岂不是误了大好前程。“
任太真道:“前程虽好,义气更重,若一人无信无义,怎有颜面担当神执之位。“
索苏伦拍手叫道:“说的好。“目光斜斜向沧澜神君瞧去,那沧澜神君目光游移,充耳不闻,怎有半点愧色。
正在这时,前方来了三名修士,一路谈笑而来,沧澜神君抬头瞧去,面色一喜一惊。
原来三位修士中,其中两位他是认得的,正是刑部两位小御,但那第三名修士,却赫然是令清禅了。
沧澜神君见令清禅与两位刑部小御说的投机,心中怎能不惊,暗叫道:“这伙人果然厉害,竟有先见之明,那令清禅抢先见了刑部小御,岂不是要百般替任太真摭拦?若两位小御偏听偏幸,岂不糟糕?“
不过此事他运营已久,于刑部上下打点了个通透,令清禅便是说的天花乱坠,那玄真子毕竟是死在任太真手中,只凭这一点,就可将任太真搬倒。只需任太真一倒,这水部正御之职,还能落到别人头上去?
说来他与任太真并无仇怨,又有魔界五老竹简为凭,也算是有交情了,如此落井下水,亦有违沧澜神君本意。
但当初玄真子为夺这神执之位,用的手段比这次还要毒辣,沧澜神君深受其苦。那玄真子当权之后,又是百般打压,自己若不能趁此事出头,岂不是仍要受那无穷屈辱?但为着神执之位,也只好不管不顾了。
这时两名刑部小御已至,见到沧澜神君便道:“神君,你说此处有人截杀水部正御,是真是假,此事关系重大,可当不得耍?“
沧澜神君道:“卑职怎敢妄言,实有昔日历劫神执任太真,恼那玄真子不肯交出玉躯,便设谋劫杀。如今那凶子就在此处了。”说罢向任太真一指。
任太真冷笑一声,也不说话。
两名小御向任太真望了望,忙揖手道:“果然是昔日水部正御太真神君,瞧神君玉气满面,仙风拂体,想来是已夺回玉躯了。”
沧澜神君道:“不错,那玄真子就是被任太真所诛,任太真既夺玉躯,便是罪证。”
任太真揖手道:“两位大修容禀。”
一名小御道:“神君只管说来。”
任太真道:“当初世尊有旨,那神执历劫之后,其玉躯由代神执暂管,但有神执历劫而回,便要将玉躯交出。如今那世尊旨意,就放在无量玉山承旨殿,两位大修一查便知。”
这小御点头道:“此事又何必去查,神执返回仙庭,自该取出玉躯,这是人人皆知之事,何须多言,只是你夺回玉躯也就罢了,又何必诛杀玄真子,那玄真子毕竟是水部正御,禀天命,明神位,杀之则为逆天,我刑部若闻此事,定诛不饶。”
任太真奇道:“谁曾诛杀玄真子?”
沧澜神君冷笑道:“此刻装腔作势,却又给谁看来?你说不曾诛杀玄真,却问玄真子现在何处?”
原承天微微一笑,将手一拍,只见空中青光一闪,就现出三道身影来,正是玄真子与两位水部小御,沧澜神君见玄真子忽然现身,不由得目瞪口呆。
索苏伦笑道:“神君,你此刻有何话说?”
那沧澜神君便作了个痴痴呆呆,忽的明白过来,大叫道:“原来你等早就窜谋,一直在欺瞒我一人。”
索苏伦冷笑道:“神君设谋在先,难不成却让我等束手就擒,真是可笑之极。”
那沧澜神君心中又羞又恼,本来上前厮杀,然而转目一瞧,四周修士哪一个比他弱了,何况当着两名刑部小御,哪里能真正动手。
玄真子叹道:“神君,我知你心中屈辱,也是因我这神执之位得来不正,如今玉躯我已还了,神执之位只怕也是到头,神执之位本非你我所有,又何必痴心妄想。”
说到这里,便向任太真微微一揖,便与两名水部小御怏怏而去了,沧澜神君已是说不出话来。
刑部小御便道:“神君,你诬告昔日神执,这罪责只怕不小,好在此处也无外人,这血海的干系,我二人便替你承担了,但日后若是你妄言惹事,重翻旧账,莫怪我等翻脸无情。”
沧澜神君忙道:“此事在下着实是糊涂了,既容两位大修瞒过,在下怎不晓事,哪里还敢提起,没得让天下人笑话。”匆匆向两位小御一揖,也匆匆去了。
索苏伦喝道:“怎么这就去了。”
沧澜神君无言以对,又生怕两位小御离开这里之后,索苏伦要寻他的麻烦,哪里敢回头,脚下水云便起,刹那间就去得远了,若论其遁速,果然比刚才快了数倍。
等那沧澜神君消失不见,两名小御忽的一笑,道:“我二人也该走了。”就见其身子一动,便化为两粒明珠,令清禅随手收了去,诸修皆是莞尔。
原来那两名小御亦是令清禅用两颗明珠所化,需知刑部正御正是苏神执,那苏氏与原承天仇怨难解,若容沧澜神君真个儿告上刑部,苏神执怎肯轻饶,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一旦原承天身份泄露,那可是天大祸事。
因而令清禅便以两颗明珠化为刑部小御,先将沧澜神君瞒过了再说,想那沧澜神君遭此事故,日后只好忍气吞声,又怎敢再生事了。
说来以原承天诸位手段,便是将沧澜神君当场诛杀亦非难事,但对那职位的修士妄行诛杀,岂不是自惹其祸,实乃不智之举了。
此时远处青光又起,便来了两名修士,令清禅向原承天道:“必是真正的刑部小御到了,苍穹大修最后莫要现身,以免后患无穷。“
原承天点了点头,他本有隐字真言加持,除非真正见到了,否则谁也探不出他的灵息来,于是将身一晃,就隐在云端之中了。
片刻之后,两位小御便至,这二修皆是目光阴沉,神情傲慢,见到诸修便道:“你等是什么人,在此何事?那沧澜神君却又去了哪里?“
令清禅淡淡的道:“道友好大的威风,放着两位神执在此,你等莫非有眼无珠,竟瞧不出来吗?身为刑部小御,不知尊卑礼数,却又该当何罪?“
那刑部主管仙庭诸修,向来是横行惯了,平日里都是用鼻孔瞧人,哪肯细加辩别,此刻见令清禅口气大了,慌忙用灵识一探,方知令清禅与任太真玉气萦然,仙风绕体,那气度风华,便是连顶头上司苏神执也比不上。
苏神执虽掌大权,但毕竟不是十大玉人出身,从来历来说,可算是差了许多,那苏神执平常谈起此事,也是常常怅恨的。
二修慌忙恭身道:“不知两位玉神执在此,卑职无状,该死该死。“
令清禅道:“此事究竟如何,你等只管去玄真子那里,自然明白。“
二小御相顾愕然道:“沧澜神君说玄真子已被诛杀……“
令清禅道:“那沧澜神君为神执之位,只怕是失心疯了,无事也要搅上三分,此人说话如何信得,我令清禅与任太真好歹也是十大玉神执,若有半句谎言,天地不容。那玄真子与你家神执同在无量玉山,回去一问便知,又何必在此废话。“
二小御被令清禅一阵发作,大气也不敢出了,虽知令清禅与任太真此刻并未明正神位,但玉神执的出身却是谁也别不上的,便行责罚,却也轮不着刑部,只好诺诺以应。
二小御转回无量玉山,果然去水部问事,那玄真子失了玉躯,不知如何向阿神陀交待,更引为奇耻大辱,见二小御来问,口中怎有好话,自然是赶将了出去。明^月中^文^^co^m
二小御只得回去禀明苏神执,那苏神执暗道:“此事关乎十大玉人,我刑部如何管得,偏阿神陀忙于创建新域,天罗尊者又是不肯管事,我又能如何?“
便将此事压了下去,只当谁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