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3章 茶中滋味谁可辩
就在华月城诸修舍生忘死之际,仙庭东域沧澜境却是一派详和。
沧澜境本是仙庭一座福地,此境灵气充沛,为诸境之冠,唯逊于无量玉山莲沧所在罢了。因此沧澜境中,端可称得上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沧澜境有两座名城,在仙庭中大大知名,一为神刀城,一位神剑城。这两座城池大能器修云集,仙庭名器神兵,大多自这两城而出。
正当正午时分,那沧澜境名城神刀城外,来了三名修士。这三名修士境界虽不甚高,但却各具英姿,令人叹为观止。
其中一修一身白衣,英气内敛,瞧来温文知礼,但偶尔凝目瞧人,那目光如针芒一般,令人不敢逼视。此修当称得上是绵里藏针了。
其身边又有一修身着灰袍,则是一派详和,就好似那闲云野鹤,偶戏红尘。
至于第三名修士,着一件青布法袍,生得高大英挺,生气勃勃,或用丰神如玉来形容,倒也贴切之极。
神刀城中不乏名修大士,但这三修若论气度相貌,又会比谁弱了?
只见那神刀城中店铺星罗棋布,或在半山间,或在云深处,与昊天凡界布置又有不同。
仙庭之中本无凡俗百姓,仙修之士自然云来雾去,故而此地虽建城池,不修道路。所谓店铺,从外表瞧来也甚是简陋,或是数间草屋,或是石屋一座,唯在屋前立起锦幡,方知道是一家仙铺了。
三修负手御风,在那山林之中闲看穿行,行到一间刀铺前,那青衫修士袍袖一动,发出铮的一声,与此同时,店铺中便发玉质金声,与他袖中铮然之声应合,青衫修士不由的停住脚步,神情又惊又喜。
白衣修士也是欢喜,道:“可是寻着了?“
青衫修士强抑心中喜悦,声色不动,道:“果然是寻着了。“
原来那三修正是索苏伦,五越禅师与任太真,三修在仙庭秘道中与原承天被迫分开,就此陌路。万幸三修运气颇佳,落足之地正是沧澜境。
任太真离境虽久,且仙庭又是沧海桑田,与昔日不同,但仙庭地理大体还是识得的,便引二修往这神刀城来。
当初任太真于仙庭大乱身故之后,一道元魂沉沦凡间,除了玉躯下落不明之外,随身法宝只带了当初法刀上的一粒明珠。等到他晋升金仙之后,方忆起法宝下落,如今既来仙庭,除了要寻回玉躯外,那当务之急,便是寻回当年法宝了。
任太真当初有三件随身之宝,是为一刀,一剑,一袍,刀为太真刀,剑为太和剑,袍为太罗袍,皆是天材地宝,混沌之物。
他达成金仙境界时,已忆得那太真刀是失落于仙庭东域,何况又知神刀城大名,自然第一步便来这神刀城碰碰运气,不想刚刚进城,那明珠便生反应,与那店铺中的器物应合。
索苏伦揖手笑道:“恭喜前辈得遇旧宝。“往那店铺一瞧,又皱眉道:”就怕其中有些波澜。“
那店铺瞧来只是一座小院罢了,砌着七八间草屋,用竹篱围出一座院落来,院中设石桌石椅一副,不时有云行来,拂屋而过,那小院宛在画中一般。
无论是何处仙铺,大多会设下强大禁制,以防有人生出夺宝之心,若那仙铺中每日大打出手,还能做得什么生意?
但这处小院,却不设禁制,屋中数名修士皆是探到灵息。只是那修士的灵息虽能探到,若想探到这数修的境界来,却是不能了。索苏伦正是见到这家仙铺与众不同,才向任太真发出警告。
任太真道:“就算有些波澜,既遇旧物,怎样也要去瞧一瞧。“
三修初来仙庭,又急于与原承天相会,本是不肯惹事的,但既遇旧宝,那是怎样也是不肯放手的。于是索苏伦便走上前去,在那半门的竹门上轻轻一敲,道:“店家,生意来了。“
屋中有人道:“木门又不曾关上,只管进来便是。“
索苏伦推门便入,穿过小院来到草屋中,向两边一瞧。那屋**有三名修士,其中一名修士正在堂上煮茶,正值茶水初沸,此修注水入杯,满屋皆是茶香。那修士见到三修进来,便是一笑。
东厢房中,则立着一座刀架,架中有七八柄刀,被屋外清风吹来,那刀随风摇动,便撞到一处,发出叮当之声。刀架旁有名修士,手撑拂尘,正替那刀架掸灰。
西厢房设一竹床,床上一修正云龙高卧,坦着硕大的肚皮,肚皮上只盖着一柄蒲扇罢了。虽知有客人上门,这修士也不理会。
煮茶修士道:“三位道友来得巧,这茶刚刚烹成,何来先饮上一杯?“
任太真心中只记挂着自己的太真刀,向那刀架上一瞧,却不见自己的太真刀,想来神兵利刃,定是另置别处了。
刚才在屋外,太真刀虽有响应,来到这屋中后,那神刀便无反应了。
索苏伦道一声叨扰,便取茶在手,微呷了一口,不由皱眉道:“这茶闻起来倒是香,怎的入口却是满口血腥,煞是古怪。“
那煮茶修士笑道:“此茶因人而异,道友杀孽满身,怎能饮出茶香来?若是你身边这位大修饮来,滋味定有不同。“手指处,正是五越禅师。
五越道:“竟有此事?“便也取一杯茶来,那茶放了片刻,正好入口,五越一饮而尽,不由赞道:”果然是茶香满口,肋生清风,端的是好茶。“
煮茶修士道:“可不是我被说着了?“又亲自端起一杯茶来,递向任太真道:”道友也来尝尝。“
任太真暗道:“便是茶中有古怪,又怎能害得了我三人?“心中虽是狐疑,还是将茶杯接了过来,那茶杯触手微温,任太真亦知茶道,深知若不再饮,这茶就喝不得了。
不想那茶刚入口,就如吞了一团火一般,任太真虽是心境如铁,也是急忙将茶杯移开,皱眉道:“道友,这究竟是茶还是火?”
煮茶修士笑道:“茶本可灭心中火,只是道友心中火气过旺,这茶也是灭不得了。”
任太真冷笑不语,这煮茶修士分明是故弄玄虚,但同一壶茶中,为何滋味不同,一时却是难猜。
索苏伦笑道:“在下对烹茶之道,也算略知一二,道友,不如由我借花献佛,亦替你煮一回茶,不知意下如何?“
煮茶修士道:“极盼一试。“
那索苏伦果然坐到茶炉边,亲自扇火煮水,片刻后就沏出一壶茶来,那茶香与刚才不同,刚才那茶香,不过是一股清香罢了,此刻屋中茶香,却是如兰似麝,令人心神皆醉。
索苏伦亲自端了一杯,送到煮茶修士手中。
那煮茶修士端茶在手,却有些迟疑,索苏伦笑道:“想来这茶难以入口。‘
煮茶修士道:“还不曾饮,怎知滋味?”毕竟还是微微呷了一口。
索苏伦见他双眉几乎拧成一个川字,便道:“在下茶道不俗,这杯饮来,想来定是齿颊生香了。”
煮茶修士道:“实不相瞒,此茶虽好,却是微酸。”
索苏伦哈哈大笑道:“这茶因人而异,道友既说出一个酸字来,可见道友平日为人,颇有些酸文假醋,自命不凡。””
煮茶修士面色一变,喝道:“你三人究竟是何人,若想来我店中惹事,可就打错了主意。”此言一出,那东厢房拂尘的修士就转目过来,手中已掐了法诀,大有随时出手之势。
索苏伦道:“这就奇了,你煮茶奉客,在下借花献佛,却不知做错了?就算是茶味微酸,那也是你自家事,却与我何干?”说罢又揖一礼,道:“是了,初次相逢,交浅言深,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恕我唐突之罪。“
煮茶修士虽是生怒,却被索苏伦以礼相待,一时竟发作不得了,望着索苏伦,竟不知如何是好?
便在这时,那位坦腹竹床的修士一跃而起,哈哈大笑道:“青茶生,你那微末道术,却是瞒不过这位道友利目,此修有样学样,只瞧了一遍,便知你煮茶手段,的是高明之极。”
索苏伦揖手道:“道友谬赞了。”
原来青茶生端茶之时,手指微弹茶盏,指中暗藏法诀,那茶味便生变化,索苏伦何等灵慧,一瞧便知。也就是索苏伦网开一面,否则那茶的滋味又怎会是微酸而已,便是令这青茶生立时毒发,也是小事一桩。
若论起害人的手段来,谁能比得过魔界魁神。
坦腹修士道:“在下柳竹瘦,这两位皆是我的店伙,一位青茶生,一位拂尘子,不知三位到此,又有何事?”说到这里,目光往任太真瞧了瞧。
索苏伦一声长叹,将五越禅师和任太真拉了便走,道:“禅师,这三修虽是你同道中人,却是不厚道的。太真,你虽想给他们一个大大的好处,在我瞧来,却是不值。罢了,罢了。”
此言一出,那柳竹瘦神色大变,忙叫道:“三位道友,务请留步。”
索苏伦仍是脚步不停,道:“不留,不留。”
柳竹瘦忙道:“道友,难不成那太真刀也不肯瞧一眼吗?”
索苏伦听到此言,方才微微一笑。
1764章 恃才傲物若等闲
任太真知道若论修为境界,索苏伦难以与自己相提并论,可若论机变灵慧,需逊索苏伦三分,今日之事,只看索苏伦如何行事。
索苏伦转过身来,对任太真笑道:“我等在这神刀城一路转来,也不知有多少人声称自己有神兵利器,真正见着,却是不堪,如今却该如何?”
任太真笑道:“想来瞧来上一瞧,也不过是虚渡半日罢了。”
索苏伦这才瞧向柳竹瘦,道:“你真个有太真刀?此刀可是神执遗宝,可不是当耍的事的。”
柳竹瘦满脸堆欢,忙亲自来到院中,将索苏伦等三人引进草屋,请三修坐下,忙又吩咐青茶生再来煮茶奉客。
青茶生此番不敢弄鬼,倒也是煮得好茶,三修饮罢,皆是赞不绝口。
柳竹瘦对索苏伦道:“太真刀自是有的,稍候定当取来,供三位道友一瞧,只是在下心中有个疑惑,还盼道友指点迷津。”
索苏伦道:“柳兄请说。”
柳竹瘦道:“我三人在此潜修多年,做这刀剑营生,也只是消遣罢了。若论我三人修为,着实不值一提,但敛功的手段,倒是不敢自谦的,在此百年,也不曾有人识破我禅修的身份,怎的道友一见便知?”
索苏伦笑道:“此事极易,我等三人饮茶皆不相同,固然是青茶道友妙法,但青茶生对我这位禅修道友,分明另眼相看,我若还是猜不出来,岂不是贻笑大方。”
柳竹瘦感叹不已,便道:“道友慧目如炬,在下甘拜下风。”忙令拂尘子将太真刀取了出来。
片刻后,拂尘就取长刀一口,用件红布裹着,来到诸修面前。任太真既将见到旧宝,心中自是感慨万分,揭开红布来瞧。那刀轻颤不已,好似在向任太真行礼一般。
只见那长刀三尺长短,上刻符文无数以及“太真”二字,虽是历经千万年岁月,那符文不曾磨损了一丝。
那刀与众不同,周身上下,不见一丝冷气杀机,反倒温润如玉,令人见之就生亲近之意。
索苏伦与五越禅师齐赞好刀,不想任太真却长叹道:“刀体尚在,刀魂已失,此刀终究是个废物了。”
柳竹瘦道:“此刀在我经手之前,已辗转数个主人了,只因此刀虽是天材地宝所制,却无一丝杀机,那法宝制来,就是用来杀伐诛敌,若不能诛杀,却要此刀何用,因此这刀虽在此多年,却是问津者多,接手者无。”
任太真道:“此刀与我的确有些机缘,却不知道禅师可知,此刀是何人首先获得,又是在何处见到此刀?”
柳竹瘦摇了摇头,道:“若想知道此刀的来历,怕是极难了,此刀既与道友有缘,放在我处也是无用,道友只管拿去便是,也算是赎我先前待客不周之罪。”
索苏伦生怕任太真不肯妄取他人一物,那与原承天相处久的,难免都有一丝清介之气。忙道:“既是如此,我等便笑纳了。”
任太真见索苏伦如此说,也不好再来改口,便向柳竹瘦深深一揖,慌得柳竹瘦还礼不迭。
其实诸修明白,柳竹瘦赠刀之举,不过是顺水人情罢了,此刀杀气散尽,刀魂已失,留在手中也是无用,倒不如借此刀与昔日神执结个善缘,怎样也是划算的买卖。
柳竹瘦道:“此刀刀魂已失,的确是一大憾事,那刀魂如今散在何处,也难以寻觅。不过就算如此,若想令此刀尽复原先神通,却也并非绝无可能。”
任太真又惊又喜,道:“当真?”
柳竹瘦含笑道:“大修想来离仙庭已久不知我仙庭如术已是日新月异,实与往日不同。此城之中,有一名大能器修,擅长召魂之术,若那法宝本体与器魂离散,此人总有法子,指出那器魂散失所在,大修不妨去访此人,或有莫大惊喜。”
任太真再施一礼,道:“若真能令魂体重合,在下终身不忘道友厚恩。”
便是五越禅师听到召魂一事,也是惊讶不已。那仙庭的妙术,果然非昊天凡界可比了。
索苏伦忙问那器修大能名姓所在,柳竹瘦道:“那大修名叫神冶子,便住在此城南面,诸位出了此地,向南行上数十里,见到一座青石砌就的庭院,便是他的清修之地了。那院中遍植红花,最是好认了。”
任太真起身道:“既闻指点,在下不敢在此叨扰,他日此刀魂体相合,再来会过。”
柳竹瘦亲自送三修出了小院,直到送出此山,方才回到小院。
神刀城本是依山而建,地域甚是广阔,且山间云雾丛生,洞府多有,就算柳竹瘦指明所在,三修还是寻了一回,方才瞧见一座青石院落。
那院中果然是开遍红花,已有数枝探出墙来,于这满目苍翠之中,抹出一点亮色,令人见之欢喜。
五越禅师道:“想来就是此处了,晴日摇红青石冷,人间怎见探春花。”
索苏伦笑道:“禅师好句。在下勉力合之。他日魂体合一处,我花开遍百花杀。”
话音刚落,院中就有人笑道:“好诗,好诗,前两句颇见禅心,大有归隐之意,只叹后两句杀伐过重了。”
三修见院中有人答话,不由相视一笑,就听院门“吱呀”而开,门前立着一位青袍修士,那修士一袭青衫,长身玉立,瞧来形容潇洒,手中持着酒杯,杯中尚有残酒。
三修连忙上前施礼,索苏伦道:“适才得意忘形,令兄台见笑了,我等前来拜见神冶子,若肯引见,感激不尽。”
那青袍修士奇道:“你怎知我不是神冶子?”
索苏伦含笑道:“道友固然是俊才雅士,却绝非神冶子,此事至明。”
青袍修士更加好奇,笑道:“还请明言。”
索苏伦道:“这世间修士的道号,皆是灵机一动,必应天机,怎样也不会取错了。神冶子器修之术高明无比,方能得一个‘神’字。此道号至高无上,岂是平白得到?世间修士,无论怎样灵慧,若不能务于精纯,又怎能将一项技艺修到至妙之境。道友身为大罗修士,却仍要借酒遣怀,故尔道友绝非神冶子了。“
青袍修士不由叹道:“道友高明之极,那神冶子实是在下家兄。家兄常说我灵慧有余,贪多不烂,样样皆通,却是样样稀松。今日再闻道友诤言,实足警惕了。”
索苏伦忙称不敢,双方通了名姓,原来这修士道号七绝真人,平日常在二十八境周游,今日在这神刀城中家兄处暂住,也是难得。
七绝真人道:“三位来的着实不巧,只因我家兄府中来了两名贵客,已在静室中商议多时,至此仍不见出来,只好劳三位久候了。”
索苏伦道:“神冶子天下知名,府中自然是高朋满座,我等闲来无事,便是多等片刻,又有何妨。”
七绝真人笑道:“诸位有所不知,家兄虽是名满天下,但那性情脾气,却令人难容,便是我,来此三日,也不曾见他一面的,因此仙庭修士,等闲不敢登门。”
索苏伦道:“恃才必定傲物,这也是人之常情。”
七绝真人喜道:“家兄若闻此言,定当将道友引为知己了。”
那七绝真人甚是健谈,索苏伦本善应对,二人一见如故,七绝真人谈起神冶子的诸般妙事来,诸修皆是绝倒。
原来那神冶子虽具大名,等闲不肯替人炼制法宝,若是投缘的,便是耗尽心血,也替他炼制了,若是不投缘的,便是将天材地宝堆满了屋子,那神冶子瞧也不瞧。
曾有一修自夸得了神铁一块,一旦器成,必定是无坚不摧,便以重金重宝,来求神治子炼制,也不知言语之间怎样得罪了神冶子,神冶子便道:“此铁虽好,却与你不合,我炼成此剑不难,但务必送给他人,你若亲自用了,总是无用。“
任太真奇道:“世间竟有此事?“
七绝真人道:“此言谁肯信来?不想四十九日器成之时,家兄持此剑试锋,果然连斩七柄名剑名刀,自是赢得满堂喝采,又让他人持剑来试,亦是如此,人皆谓是神剑出世了。哪知偏偏那剑的主人来试,却连这石屋上的青石也斩不裂了,反崩得那法剑裂纹丛生。“
任太真与五越禅师皆感惊奇,唯有索苏伦笑而不语。
七绝真人道:“索兄,此事我参悟良久,亦不明其中玄机,道友瞧来却是猜着了。“
索苏伦道:“家兄神技,在下岂敢妄测。“
七绝真人道:“闲来说笑罢了,便是猜错了,谁来当真。索道友灵慧无双,定然雅知家兄心意,务请一言,以解我学年疑惑。“
索苏伦道:“道友既然再三求恳,在下也不敢藏拙了,只是若是说错了,道友勿怪。“
七绝真人忙道:“快说,快说。“
索苏伦道:“想来其他试剑之人,定是那法剑主人信得过的大德之士了。“
七绝真人道:“此事正因做不得伪,故而诸修议论纷纷,谁也猜不出,为何那剑在别人手中,便是神兵利器,到了主人手中,反倒是斩青石亦不得?“
1765章 祸从天降无可避
索苏伦道:“当日高朋满座,若想在那七柄名刀名剑上作伪,想来绝无可能,故而此剑应是好剑。”
七绝真人道:“那剑削铁如泥,自是好剑,这是谁也瞒不过的。”
索苏伦又道:“此剑斩石不入,反倒损了自身,想来那块青石大家定当仔细瞧过,这青石应该也无异处。”
七绝真人道:“那青石震断此剑,当然人人皆奇,其后那剑主人再取一剑来斩,青石便应手而碎了。”
索苏伦笑道:“我有一位好友,曾与我论起器修之士,说过一番妙论。道友可想一听?”
七绝真人道:“着实愿闻。”
索苏伦道:“我这位好友说,他识得一位器修大能,人称剑祖,这位剑祖曾言,世间佳器,皆具灵性,修士固然要择器,却不知法宝亦要择人,这就好比世间男女,总要性情相投了,才能恩爱百年,若是只图对方样貌,不顾各人习性,只怕便成怨偶了。”
七绝真人点头道:“这番议论,家兄倒也是常常提起,只是所述略有不同罢了。”
索苏伦道:“要诀就在此处了,那剑祖已知人需择器,器亦择人之理,但神冶子炼器之术已至不可思议之境,其器修之术,必定胜过器祖许多。因此就算是器灵相投,以神冶子手段,也可生生拆散了,那件神兵,出炉便生器灵,而剑中器灵,却被神冶子所控,故而他人用剑时,那器灵自当奋勇,轮到剑的主人用剑时,器灵只需略作手段,别说青石,就算是一截腐木只怕也斩不断了。”
话音刚落,忽听一人道:“这位道友泄我机密,那可留之不得,七绝,速速替我将其斩杀了。”
诸修急忙循声来瞧,只见院中多了一位灰衣修士,与七绝真人有七分厮像,但气度沉静,俨然宗师风范。他刚才虽出惊人之语,却是面带笑意,望向索苏伦的目光之中,更带着十分激赏之意。
索苏伦立起身来,含笑揖手道:“在下无意道破天机,该死,该死。”
灰衣修士自然就是神冶子了,他大笑着走了过来,便向索苏伦还礼,道:“适才戏言,道友莫怪。实不相瞒,我这番择器之论,他人只当成笑话罢了,怎也不肯相信,那次有人携块神铁过来,我与他争论起来,此人死活不信,在下心中忍耐不得,只好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索苏伦哈哈大笑道:“就怕道友一番良苦用心,仍唤不醒此人。”
神冶子叹道:“世间之事,莫不如此。“
就在此时,院中又多了两名金袍修士,此二修不言不笑,神情阴冷,见到诸修时不来相见,甚至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甚是倨傲无礼。
那院中本来是春意浓浓,可自这二修悄然来到之后,院中生气全无,就连院中红花,也像是抹了一层灰色,诸修心中,更是跳得厉害。
神冶子亦只当没瞧见那二人,仍对索苏伦道:“刚才道友曾说,有位器祖与我所见相同,在下极盼与此人一见,不知道友可否成全?“
索苏伦道:“若见此人,目前怕是极难了。不过假以时日,想来定有机缘。“
神冶子道:“人生得一知已,果是不易。就怕我时乖运骞,终身与这位大修错过了。“说到这里,神情甚是黯然。
索苏伦察颜观色,心中甚奇,神冶子若只是以不得见器祖陈玄机而心生遗憾,神情断然不会如此黯然,这其中必有缘故了。
神冶子转向七绝真人道:“七绝,我有件要事需要远行,你也不必四处周游了,只管替我守住这里,这份家业,早晚也是你的。“
七绝真人道:“小弟留此不难,只是怎么说出传我家业的话来,难不成兄长再也不会回来了不成?“
神冶子也不说话,只是长长叹息,转向两名金袍修士,道:“我们走吧。“
两名金袍修士既不点头,也不示意,抬步便行。那神情瞧得人心头火起,便是五越禅师这等大德之士,也是暗皱眉头。索苏伦何等灵慧,一眼就瞧出神冶子必是被这二修挟迫了,只是他一时不明此中玄奥,担心此刻出手,反陷神冶子于不利,因此也只好暗自忍耐。
那七绝真人也瞧出不对,他与神冶子兄弟情深,自与索苏伦等不同,又怎能忍耐得了。索苏伦早有所防,趁七绝真人不曾发作时,伸足在七绝真人足上一触,七绝真人如梦方醒,也硬生生忍耐下来。
神冶子与两位金袍修士一前一后,刹那间便走的远了,七绝真人叫道:“索兄,你刚才为何拦我,家兄分明是被那二修挟迫而去了。‘
索苏伦道:“道友,神冶子是何等人物,若他也能被挟迫了,可见对手非同小可,你看刚才那两位修士,境界如何?”
七绝真人道:“着实瞧不出。”
索苏伦道:“瞧不出二修境界也就罢了,你再瞧瞧这满院红花。”
七绝真人转目不瞧,不由大吃一惊,那院中红花本来四时不败,不想此刻竟是枯萎之极,有风吹来,落花无数,只是那花落到地面上时,却已是焦黄干枯,怎忍一视。
七绝真人道:“这是怎样的奇术?”
这时任太真缓缓道:“此二修必是劫部小御。世间生灵但遇这二修,便算是一劫,莫说这红花,这院中生灵,只怕皆有莫测之祸。”
诸修听到此言,怎能不惊,那劫部实为仙庭最神秘最强大的所在,天下小劫,皆由劫部而出,任你如何大能,若被那小天劫降来,也是无所遁逃了。
七绝真人惊道:“我等身犯何罪,竟被劫部小御降劫,家兄何辜,又怎的会,怎的会被劫部小御挟迫而去。”说到最后,声音已在发抖,全身亦在轻颤起来。
索苏伦瞧见他神色不对,面色赤红,更有一股热力从七绝真人身上传来。索苏伦正在惊讶,忽觉一股寒气自涌泉处而起,刹那间遍体生寒。但奇的是,身体虽是寒冷,喷出的气息却是火烧。
饶是索苏伦胆大包天,见体内异状也是心惊,急忙动用魔玄压制,那体内寒气总算轻缓了许多。
这时任太真同样身子轻颤,面颊通红,唯有五越禅师神色如常。任太真道:“禅师大德无量,不在劫中,令人好生艳羡。索兄,七绝,你等莫要惊慌,此为瘟疫之劫。”
听到此言,七绝真人与索苏伦可谓哭笑不得了。那修士但入仙修之道,修成辟谷之术后,因不食五谷,不入风邪,故而百病不生,哪知今日却生起病来。
任太真身上紫光一现而没,很快就神色如常,索苏伦和七绝真人各运玄功,体内寒气也被驱陈了干净了,看来这瘟疫之劫,只是刚才金衣二修的小小警戒罢了。
但这个小小警戒,却令诸修心生惊恐。那寻常斗法,总有应付之策,可是这小天劫说降便降,令人无法抵御,便有惊天神情,似乎也是无用了。唯一庆幸的是,五越禅师不受小天劫之厄,或能让诸修瞧见一丝希望。
诸修之中,唯有任太真熟知仙庭事务,因此三人皆瞧向任太真。
任太真道:“当今劫部正御,乃是镇厄真人,此修刚直不阿,嫉恶如仇,若说镇厄真人肆意妄为,为祸仙庭,便是降我十万天劫,我也是不肯信的。在我想来,定是劫部中有人暗中作祟,假公济私,此事非得弄个明白不可。”
五越禅师道:“劫部为天下法度执行所在,若是劫部动摇,天下之事可想而知。且神冶子被挟迫而去,必有缘故,此事定要追问到底,且务必要小心谨慎。”
此事因关乎神冶子性命,七绝真人更是忧心,他此刻已然明白,为何以神冶子之能,也不得不随从二修而去了,那神冶子便是不惧生死,但部属家人,又怎能逃过劫部降劫?
他沉吟道:“便是我豁出这条性命去,也要救出家兄,只是那二修近身不得,如今又去得远了,更不知从何追起,又该奈何?”
任太真笑道:“但有索兄在,这等小事,七绝道友不必担心。”
索苏伦奇道:“怎的又扯上我?”
任太真道:“以你的性情,又怎能束手待毙,我虽不知你做何手脚,却知你必在二修身上留下印迹来,索兄,还不从实招来。”
七绝真人亦大喜道:“索兄手段,必定与众不同,你当真在那二修身上做了手脚?”
索苏伦这才笑道:“我见这二修无礼,也就忍不住做了些手脚,若早知他二人是劫部小御,只怕我……”
七绝真人道:“只怕你就不敢了吧。”
任太真哈哈大笑道:“只怕索兄便要做一番大手脚了。”
索苏伦神秘一笑,道:“如今神冶子与那二修已在三千里外了,我等与其在这里争个不休,不如先跟定了再说。”说到这里,纵身跃上高空。
七绝真人忙忙的追了上去,急声道:“索兄,你怎知他三人去了三千里,你做的究竟是怎样的手脚?”
1766章 家事天下孰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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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苏伦道:“人常道兽禽无情,鱼虫无义,却不知世间无奈是相思,非只人族而已。[hua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t”说罢将袍袖一挥,自袖中飞出一对灰甲魔虫来。
那魔虫离了索苏伦,就急急向前飞去,刹时就不见了。七绝真人见到这魔虫飞去,心中明白了三分,不由笑道:“道友果然手段多多,只是魔虫如何就追了上去,怎样才能不会丢失目标,其中玄奥,还盼告知。”
索苏伦道:“此虫名叫相思虫,雌雄一旦相遇,至死不会分开,旦夕都在一处,那追去的乃是一只雄虫,只因我刚才与神冶子施礼寒喧之际,将雌虫暗中交给神冶子,这雄虫失了伴侣,如何不追去?二虫虽是相隔万里,那一缕相思之意,却是绵绵不绝。“
七绝真人惊道:“难不成家兄刚刚现身之时,你就看出家兄已被他人挟迫了吗?“
索苏伦道:“神冶子面带忧色,神情黯然,且又穿束齐整,分明有远行之意,你瞧他那身灰袍,并无一丝火灵气,试问神冶子常年与丹炉为伍,衣衫不染灰尘也就罢了,怎的连一丝火灵气也无?若只是如此,在下自然也不会大弄手脚,但那二修神情倨傲,又与神冶子貌不合而神离,神冶子定然是被挟迫而去,则是不言而喻了。“
七绝真人此时方才心悦诚服,那索苏伦的灵慧目力,怎是常人可及的?
这时诸修遁风追赶相思雄虫,那雄虫虽是心急,但苦于遁速不足,又怎能追得上神冶子三人,不过如此一来,反倒不容易暴露目标。而无论神冶子去了何处,只要雌虫尚在,总能追得着的。
诸修追了三万里之后,也不知身在何处了,忽听相思雄虫鸣叫甚急,七绝真人忙道:“是否已经接近了。“
索苏伦一探相思灵虫灵识,便道:“看来神冶子己经停了下来,离我等不过三千里了,既然如此,我等需得小心,诸位且留在此处,容我前去一探。“
七绝真人道:“这等凶险之事,自然由在下承担,怎能让索兄涉险?“
索苏伦笑道:“七绝道友,你有所不知,在下所修道术,最擅隐身慝迹,就算对手与我近在咫尺,也未必能瞧见我的。t/“
任太真也笑道:“就让索兄去吧,这等勾当,索兄的是大才。[s就爱读书]“
他知索苏伦所修的无相魔功天下无双,只是在七绝真人面前不便说破罢了。
索苏伦身子一晃,便去了数百里,离了诸修视线他自来仙庭,就早就无相魔功施展,但也只是掩去身上魔息罢了,此刻将这项魔功施展到极致,自然是身影皆无,便是当初原承天,也是曾大吃过苦头的。
如今离了诸修,索苏伦正好施展手段,那身子就化成一缕清风,谁又瞧得着?那魔界神功,其实并不比仙修之术弱了,或因如此,仙庭才给魔界诸修设下种种禁制,不肯让魔修境界过高,如今来到仙庭之中,索苏伦已不受那天地禁制约束,又有魔池铁莲在身,魔息源源不绝,随时都可修行。
再去了二千余里,果然瞧见一座山谷中人影绰绰,竟有三十名修士,正在缓缓向东行去。这其中竟有二十余人皆着金衣,又有另十名修士,衣饰各不相同,但人人皆是愁眉苦脸。神冶子赫然便在其中。
索苏伦暗道:“难不成这九名修士皆是刀神城中的器修大士,若果然如此,此事定然蕴藏极大阴谋了。”
这时九名修士中一人道:“你等究竟要将我等带往何处,若是还不肯明言,在下宁愿死在这里。”
话音刚落,神冶子便道:“不错,似这般不明不白,就将我诸修挟迫而去,倒不如死了干净。”
这时其他七修纷纷嚷了起来,令身边金衣修士人人紧张起来。
一名身材高大的金衣修士阴恻恻道:“你等就算不惧一死,难道就肯眼睁睁瞧着你等的家人弟子遭受无妄之劫?那些人的名讳皆在我劫册之中,你等若想他们受苦,只管闹将起来。”
神冶子道:“你等虽有无穷手段,但若一味强横,怎能令人心服,我瞧此间修士,皆是刀神城器修大士,想来无非是迫我等炼器制刀罢了,若着实不肯明言,就不怕我等暗中作鬼,施展手段。”
那金衣修士冷笑一声,意示不屑,但身边又有一位矮胖的金衣修士却笑道:“诸位稍安勿燥,此事关系重大,此处怎可细说?等到了地方,自然会让你们明白。诸位放心,此事若能大成,大伙儿皆有莫大的好处。”
神冶子道:“此地四周无人,但说无妨,若着实不肯说,在下绝不会再行半步。”
说罢收了遁风,就落到脚下的一处山峰上,其他八修见状,也立时停了遁风,与神冶子并到一处。
那身材高大的金衣修士面色变了数变,眼瞧着就是要发作,矮胖修士亦是面露杀机,不过终究是忍住了,伸手按住同伴,道:“也罢,此事早晚是要说的。”
其实神冶子选在此时鼓燥起来,并非无因,索苏伦暗中送他相思雌虫之时,亦将御虫之法相赠,神冶子通过相思雌虫灵识,亦知索苏伦离此不远了。
那对相思虫只靠一缕无形无实相思之情彼此牵连,这些劫部小御手段再高,也是瞧不出的。
矮胖修士与同伴商议片刻,便分出四名修士来,分别向四个方向巡视,其中一修,就与索苏伦擦肩而过的,但索苏伦仗着无相魔功,怎能被他发觉,那修士很快去得远了。
有四修分别守住四方,便有修士路过,也可及时探到,矮胖修士这才道:“诸位道友,实不相瞒,我等此去的所在,乃是凰岭。”
此言一出,别提诸修大为惊骇,就连索苏伦也是倒吸一口冷气了。
他虽不曾来过仙庭,但凤山凰岭谁人不知?而瞧诸修神情,则是又是惊惧,又是欢喜。
凤山凰岭对天下器修之士来说,可谓是心中圣地了,炼器之道,首在用火,而天下神火之域,除了朱雀的太一神火域之外,便是凤山凰岭了。此生若不能得见三大神火域,也枉为器修大士了。
矮胖修士瞧出诸修神情,不由笑道:“我说出凰岭这两个字来,其实担了血海干系,诸位皆是灵慧之士,想必不用我再细说了。如今火凤已代朱雀神位,说是天下权柄半归火凤也不为过,诸位若是晓事的,自然明白其中的好处。”
这时一名修士笑道:“早说替火凤办事,又何必弄得人人自危,此番既去凤岭,也算是了却我心中一大心愿,诸位以为如何?”
其他八名修士也有应合的,也是默不作声的,但人人心思动摇,已是不不言而喻了。
神冶子不由暗叹一声,“凰岭”二字一出,便令诸修分崩离析,这世间的附炎趋势之徒毕竟占了多数,诸修若是不能齐心,自己也势必难以出头了。
因不知如何是好,又不知索苏伦是否也能听到这凰岭二字,便暗探相思雌虫灵息。
不想那高个金衣修士一直注目于他,见神冶子神情有异,举动失常,忽的欺近身来,在神冶子肩头一压,阴笑道:“神冶子道友,你那袖中之物,可否取出来一瞧?”
神冶子虽是一代器修宗修,却不擅长做这些细作之事,闻言心中大乱,袖中紧握了拳头,也不说话。
那高个金衣修士冷冷的道:“神冶子,我敬你器修之术天下无双,一直好生恭敬,哪知你却与暗施手脚,你肯交出手中物事,便莫怪我无情了。”
说罢就从怀中取出一本玉册来,那玉册一尺长八寸宽,制作精良之极,册上书就劫部二字,瞧来谁人不惊?
高个修士迅速翻开玉丹,又取一只朱笔在手,笑道:“神冶子,你可知我手中之物为何?”医妃狠凶猛:t/rajbwdr
神冶子知道此刻已然情急,那劫部朱笔玉册别人不知,自己却是知晓的,他知道那玉册上定然写上自己家人亲朋名姓,只需金衣修士用朱笔一画,那册上的人物就会遭遇天劫,再无禳解之法了。
但索苏伦与自己素昧平生,甘冒奇险,将一只雌虫交给自己,若不能确定是否传出讯息去,则火凤之谋又怎能昭彰于天下?此事不仅仅是自己一家之事了。
他口中不言,仍在急探雌虫灵识。
这时身边有修士劝道:“神冶子,该低头时就低头,一味强项,又有何好处,岂不是反误了家人性命?何况此去凰岭,也是我等心中宿愿,还盼兄台深思。
金衣修士知道这朱笔一落,便与神冶子结下血海深仇,那神冶子器修之术冠绝仙庭,自己也着实不忍毁了他。
于是又悠悠道:“这名册上有位七绝真人,据我所知,乃是道友手足同胞,难不成你真想让七绝真人万劫缠身,死于非命不成?“
被他提及七绝真人名字,神冶子顿然颓倒,口中叹道:“罢了。“掌中冒出一股青烟来,那只雌虫便化成飞灰了。
他将手掌缓缓摊开,山风拂过,将飞灰一点点吹去,终落了个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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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7章 凤山凰岭路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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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虫一幕,被索苏伦瞧在眼中,心中难免感叹,雌虫既死,那是再难追踪下去了。求书qiushu]好在“凰岭”二字已得了,总需想方设法,以破火凤之谋,救出一干器修大士来。
唯一可虑处,除了神冶子等少数几人外,其他器修大士竟是甘心附逆于火凤座下,诸般阴谋好破,唯这趋炎附势之心,才真正令人束手无策。
其后金衣修士喝令启程,除了神冶子与另外一名竹冠修士外,其他七名修士皆是欢天喜地。一行人缓缓遁去,很快便去得远了。
索苏伦直到诸修完全消失不见,这才缓缓转身,与任太真等人会合,他将诸修欲赴凰岭一事说将出来,任太真与五越禅师皆是微微变色。
任太真道:“刀神城器修名士既被挟迫而去,剑神城的器修名士想来也难免此一劫,看来火凤所谋之事极大,仙庭动荡,势难避免。”
索苏伦道:“此事非你我可以应付,非得集齐大能修士不可,且凤山凰岭与仙庭隔绝,道路不通,此事着实有种种难处。”
七绝真人虽是焦急万分,但凤山凰岭本为仙庭禁地,与仙庭千年方有一次通连,至此也是束手无策。
当初世尊因仙庭之乱是以火凤黑龙为首,便将黑龙囚于莲池,火凤火凰分隔两处,千年方得一见。那凤山凰岭原本相隔不远,却被世尊化一座无时妄海。将二处所在置于海中,与仙庭隔绝。
五越禅师道:“太真,我听说凤山凰岭皆在无时妄海之中,那无时妄海广阔之极,又有时兽加持,那海中有逆时神光,一旦遇到,便等于虚渡千年,修士虽有无穷寿限,那千年时光也是耽搁不起的,怎的这些修士,却能到达凰岭?“
任太真道:“火凤火凰中,火凤最凶,火凰尚具一点慈心,故而世尊对火凰也就网开一面,凰岭虽在无时妄海之中,离仙庭陆地甚近,且逆时神光不现,只要知道路径,去凰岭不难,但若想寻到凤山,那千年唯有一次机会罢了。”
五越禅师道:“这么说来,火凤虽被立为四神之一,却仍然不在仙庭无量玉山之中了。”
任太真道:“世尊隔绝火凤火凰,其实只能算是隔绝了火凤罢了,此刻火凤虽被立为四神,其实仍在凤山,难赴无量玉山供职,便是阿神陀大能,能将火凤请出凤山来,却怕惹了众怒,想来也是不敢的。小说/t/依我看来,诸多器修大士被请去凰岭,其最终目的,或可能是为了炼制大能法宝,打破凤山凰岭禁制罢了,一旦禁制打破,火凤出山,则天下大祸不远矣。”
七绝真人虽是仙庭修士,对这仙庭秘闻,也是知之甚少,便问道:“又闻火凤收了三千弟子,难不成亦在凤山?可如今仙庭两域皆是兽劫滔滔,分明是由火凤弟子主持,怎的火凤弟子,反能出得了凤山?”
任太真道:“火凤弟子虽多,但留在身边者只四人罢了,其余绝大多数弟子,皆由火凰代收,遥受火凤虚识传功。火凤真身虽然难出凤山,其虚识却是不碍的。”
七绝真人道:“火凤火凰伉俪情深,却千年方能一见,情何以堪,如今阿神陀已立火凤为四神,那火凰想打破禁制,放火凤出山,阿神陀想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么说来,家兄被请去凰岭,倒是极可能是炼制大能法宝,打破无时妄海禁制的。”
任太真道:“此正是我担忧之事。”
七绝真人道:“那火凤诸多弟子,已扰得仙庭动荡不休,兽劫此起彼伏,若是火凤真身出山,那还了得,只怕这仙庭都要被她搅得倾覆了。”言罢焦心不已。
天下大事固已令人担忧,神冶子被卷进此事,更令七绝真人方寸大乱。那神冶子的脾气,七绝真人最了解不过,一旦神冶子犯起拗来,说不定立时就遭杀身之祸了。
五越禅师沉吟道:“欲解决此事,非一人不可。”
索苏伦微微一笑道:“不错,若无此人,也难以召集仙庭大能共赴凰岭,干办这件大事,只可惜他至今仍是音讯皆无。”
任太真已知五越与索苏伦说的是谁了,想到此人,心中自是一暖,却又难免忧心忡忡。
仙庭广阔,传讯不易,五越禅师在昊天界时,其法旨虽可随时传到昊天诸处,到了仙庭也是束手。何况就算能够传讯,在仙庭之中,诸修也不敢妄为。
原承天此次悄然飞升,便是要瞒过仙庭诸多大能,万一传讯时被仙庭大能所窥,岂不是泄露了原承天的行迹?到时则悔之晚矣。
七绝真人道:“两位道友,你二人说的究竟是谁,此人现在何处?若家兄唯此人可救,务必相告大名,在下便是踏遍仙庭千山万水,也要将他寻来。”
五越禅师道:“此人名姓,着实不便说出,至于怎样寻到此人,七绝真人,你若救神冶子,我教你一个主意。”
七绝真人一揖到地,急道:“禅师务必相告。”
五越禅师笑道:“此事非索兄不可。“
索苏伦差点跳将起来,叫道:“禅师,你可不要害我,大伙儿皆在一处,你等寻不着,我哪里就能寻着。”
五越禅师笑道:“别人寻不着,索兄自是能寻着的,七绝道友,你只管央求索兄,必有主意,除此之外,绝无他法可想。”
七绝真人急忙冲着索苏伦便施大礼,慌得索苏伦还礼不迭,口中叫道:“禅师害我,禅师害我。”
这时任太真也道:“禅师之言极是,此事非索兄不可。”
索苏伦苦笑道:“禅师,太真前辈,你二人说来也算是至诚君子的,怎的却联手起来害我,罢了罢了,我还是离开仙庭,回返我原来的所在便是。”作势欲行,自然被七绝真人一把拦住。
七绝真人求恳道:“索兄大才,谁人不知,那天下至难之事,在索兄眼中,也只是掌上观纹一般。我与家兄性命,皆在索兄身上,索兄若是不肯相救,在下,在下只好死在这里。”说到这里,就取腰间法剑,竟要去横剑颈前了。
索苏伦慌得一把抱住,道:“七绝道兄何必如此,在下有主意了。”
诸修皆是大喜,五越禅师与任太真更是相视一笑。
原承天虽与诸修分隔开来,音讯不通,但世间诸事,总有解决之法。索苏伦灵慧无双,此事他不来设法,却又轮到谁?是以这出激将之计,那是怎样也要用一遭的。
七绝真人道:“索兄有何妙策,怎样寻到此人?”
索苏伦道:“欲寻此人,还得再回刀神城,想来城中必有消息灵通之士,只需我探得一二惊天动人消息,或可知道那人下落。”
任太真道:“刀神城中,修士来自仙庭各处,打探四处消息不难。只是那人必定改易了名姓,却不知索兄怎能探得出?”
索苏伦微微一笑道:“你等刚才害我不浅,此刻在下胸中妙计,自然不肯真言。嘿嘿,你等做得了初一,便莫怪我作得了十五。”
任太真与五越禅师不由莞尔,这位魔界魁神,不仅灵慧无双,也着实调皮得紧。
诸修议定,便再转刀神城中,七绝真人心急如火,自然遁速奇快,片刻后回到城中,七绝真人道:“城中器修大能,首推家兄,但只因家兄性情执拗,若论门庭若市,生意昌隆,则非烛庸子莫属。我等只需去哪里,必能探知消息。“
任太真道:“就怕烛庸子亦被劫部小御挟了去。“
七绝真人道:“烛庸子若也被挟了去,那可最好不过了。其实那烛庸子与家兄一般,只知闷头制器,不问世事的,好在其大弟子广玄生长袖善舞,识人无数,烛庸子若是出事了,成玄生怎能不急?此事正好与他商量。“
索苏伦道:“那烛庸子生的怎般相貌,可是戴着一顶竹冠的?“
七绝真人道:“这么说来,索兄于那九名修士中,也寻见了烛庸子了,既是如此,此事更加方便。“
诸修缓御遁风,就往烛庸子府上去,来到一处洞府处,果然瞧见灯火通明,洞府内外修士络绎不绝。妖孽王爷小刁妃:t/r278rmv
七绝真人当先领路,来到洞府中,只见那洞府亦是建在半山中,凿山为府,砌石为屋,只是比起神冶子的院落来,何止大了十倍。
七绝真人熟门熟路,便往大厅中去闯,就见府中客人自是谈笑风生,但执事弟子却个个紧锁双眉,只是强笑着侍奉诸修罢了。七绝真人一路行去,也无人理会。
走进大厅之中,便见到一名紫袍修士独坐大厅一角,有数名修士想去招惹他,却被几名执事弟子拦住了,七绝真人瞧得明白,那紫袍修士便是烛庸子的大弟子广玄生了。
七绝真人大步向前,那广玄生抬头一瞧,“啊”的叫了一声,二人自是熟识的。七绝真人叹道:“你我之遇总是一般,广玄生,你若想救出家师,非得……”便以传音相告。
广玄生听罢七绝真人所述,面色一亮,转向索苏伦道:“这位道友果有良策?”
索苏伦道:“还盼广玄兄略助一臂之力。”
广玄生道:“此事何难,我厅中修士,来自仙庭二十八境,何事打探不到,却不知道友要寻那人,究竟要探怎样的消息。那人既然改了名姓,又如何寻得着?”
索苏伦微微躬身道:“道友只管唤一二人来,在下自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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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8章 锥在囊中锋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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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玄生道:“既是如此,在下自当略效微劳。/”
当下朗声道:“诸位道友请了。”他此话略运真玄,自然是满室皆闻,厅中诸修齐皆将目光转来。
广玄生道:“敝店承蒙诸位道友青目,生意倒还过得去,只是店中资材已然无多,在下本欲周游仙庭二十八境,去寻访些资材来,但行商之人,出行需得谨慎。如今沧澜境虽是平和,却听闻仙庭诸处不靖,诸境情形如何,不知谁肯教我。”
广玄生话音刚落,便有一修道:“广玄兄既要远行,那北域自是去不得了。”
广玄生道:“北域兽劫闹了多时,不知目前情形怎样。”
那修士道:“北域箕水角木二境被兽劫占了,如今北域七境神君昭告天下,天下修士御劫,如今瞧来,那兽劫越发势大了,若不是我逃得快,几乎失陷在那里。”
广玄生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想来北域御劫者众,定然有无数事迹可歌可颂,道友若是得闻,不妨略述一二。”
那修士想了半晌,只是摇头,另有一名黄衫修士道:“北域虽邀了数万修士去,但听闻七境神君并不心齐,彼此吵闹不休,虽几次想动兵夺回二境,可惜总难成行,说来甚是丢人,哪里有何事迹可闻。倒是西域毕月境,却出了几件奇事,听人令人热血沸腾。”
广玄生忙道:“道友务请一述。”
黄衫修士道:“我先前经过毕月境,听说有人设谋,欲害穿云鹤,火狻猊,但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修士,竟救出穿云鹤来,又从那龙孙金袭手中,夺了雌雄狻猊,那人的手段,那才叫神通惊天,当世无双。”
广玄生道:“但不知那人的名姓可曾流传出去。”
黄衫修士道:“听说叫什么苍穹子,这名字甚是陌生,不知诸位谁曾听说过。”
黄衫修士话毕,一名青衫修士便“咦”了一声。诸修转目去瞧他,那青衫修士道:“若说这苍穹子,我在参水境中也是曾听说过的。”
广玄生奇道:“此人又怎的去了参水境?”
黄衫修士道:“如今那参水境华月城也闹起了兽劫,有那住在华月城外的灰鹏传出话来,说是亦有一位苍穹子,便助他逃过兽劫杀伐。hua细细算来,也就是这十几天的事。”
黄衫修士道:“难不成竟有两个苍穹子?那毕月境的苍穹子救出穿云鹤,火狻猊,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
青衫修士沉吟道:“那苍穹子定是先在华月城外救出灰鹏,再去毕月境救穿云鹤,火狻猊,若此人行得快,再借传送殿行路,倒是赶得上的。如今那苍穹子却不知去了何处。”
这时一名蓝衫修士笑道:“若知那苍穹子下落,只管问我。”
诸修皆是惊奇,转目向那蓝衫修士瞧去,那人不慌不忙,道:“不瞒诸位,在下有位旧识,前几日刚从华月城中出来,那苍穹子如今已回到华月城中,助元城主守城。”
青衫修士摇了摇头,意示不信,道:“那华月城被百万兽禽围困,便有传送殿,也是只进不出,怎地这时还会有人出来。”
蓝衫修士道:“道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华月城中如今厮杀激烈,正值用人之际,等闲修士不肯放出,但若是那等级低微的修士,留在城中也是无用,又有那重伤修士,便留在城中,也无心调息,自然要借传送殿前往他处了。因此华月城虽禁修士出城,也只是在兽劫初至之时,那时若放诸修出城,岂不是军心不稳,如今那战事尚算平稳,人心思战,便有修士出城,也是不足为奇。”
青衫修士道:“原来如此,多谢道友指教了,只是那苍穹子怎的又回到华月城中去?”
蓝衫修士道:“听我那位旧识说,这位苍穹子道友与元城主有个十日之约,那苍穹子许下诺言来,要用这十日时间去城外干办一件大事,现在想来,定是去救穿云鹤,火狻猊了,但城中修士,反倒不知。”
青衫修士道:“此话极有道理,那穿云鹤与火狻猊何等神通,谁敢轻易对其下手,无非是……”说到这里,不免回处一瞧,想了又想,着实不敢说出火凤名字来,又小心翼翼道:“想来那苍穹子事先不肯走漏风声,也是有的,因此城中修士,自然不知苍穹子去办何事。”
蓝衫修士道:“两个讯息合在一处,便知端倪了,那在毕月境出现的苍穹子与城中的苍穹子,定然是一个人了。”
青衫修士好奇道:“那苍穹子在华月城中,可曾做下什么大事来?”
蓝衫修士道:“说将出来,只怕诸位不信,那苍穹子一人,便抵得上千万修士,华月城若无苍穹子,虽不敢说城池必陷,但也定是危如累卵了。”
青衫修士道:“这苍穹子究竟如何?”
蓝衫修士笑道:“你听我道罢,自然也是胸中豪气生。却说那苍穹子在毕月境救出穿云鹤,火狻猊后,因见传送殿拥挤,怕误了归期,便取道两境混沌。恰逢混沌之中有兽禽大队穿行,那苍穹子施展神通,大杀四方,竟将混沌中的数万兽禽援兵杀了个干净,此事是由他身边的元黄二修亲口道出,只可惜他究竟怎样杀敌,那身边的元黄二修抵死不言。”
诸修听罢,皆是哄然叫好。需那兽劫一起,人状兽禽便是势不两立了,人族修士,无不将蒙昧兽禽视为仇雠,听到数万蒙昧兽禽被杀,心中自是痛快之极。
青衫修士拍手叫道:“痛快,痛快,那境界混沌是怎样的所在,谁能轻易穿行,此修竟视混沌为无物,果然是神通惊天。”
蓝衫修士道:“那苍穹子出了混沌之后,赶到华月城外,正值百万兽禽攻城,此人将身边诸修,藏在随身法宝之中,单枪匹马,便来闯阵。”
广玄生忍不住赞道:“此人好胆气,好手段。”
蓝衫修士道:“不错,不错,纵有好手段,若无胆气,也是枉然。那苍穹子单骑闯阵,只以手中一柄法剑,便杀得那,那什么弟子落荒而逃,一时之间,竟无人敢撄其锋。那兽劫之所以纵横天下,为祸仙庭,便是因为其后有那,那什么弟子主持撑腰,不想遇到苍穹子,却是遇到了克星。竟被他夺车三辆,诛大敌七八,所杀兽禽更是不计其数了。”
此人口才便给,说到激动处,更是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诸修听着,皆是悠然神往,恍然如在境中,就仿佛与苍穹子并肩杀敌一般,因此皆是听得心神如醉。
青衫修士却是紧张之极,道:“那兽禽百万之众,岂是当耍的是事,却不知苍穹子可曾杀进城中?”
蓝衫修士道:“见那苍穹子现身城外,元城主亲自与风雷城主,黑山城主一道,杀出城去呼应,哪知这其中却来了个那什么什么弟子。”
诸修听到他提起火凤弟子,便含糊其辞,不由莞尔。这也怪这蓝衫修士不得,火凤如今名列四大神兽之一,若对其妄行褒贬,只怕会惹出事来。
蓝衫修士道:“此修绝非寻常修士,于三千弟子中排名十四,祭出赤鸦火线,竟将苍穹子与三大阵主隔开。那赤鸦之火非比寻常,乃是三昧真火,触着便死,遇着就亡,便是风雷城主这样的大能,遇到这火,也是差点丧命。”
诸修急道:“苍穹子如何?”
蓝衫修士笑道:“说的竟是口渴了,谁肯端一杯茶来。”
惹得诸修皆道:“这时住了口,可不是该打?”顿时叫声一片,还是广玄生忙令执事弟子急急奉上茶去,那蓝衫修士好整以暇,慢慢饮茶。恼得场中几名修士上前欲打。一嫁大叔桃花开t/rajbyp
蓝衫修士见惹了众怒,慌忙道:“我说,我说。”神情方见惶急,场中诸修不由大笑。
蓝衫修士一整衣冠,又道:“那苍穹子何等手段,便是赤鸦厉害,火线阻路,又怎能难得倒他。苍穹子本是夺车三辆,就取车上青旗一面,反倒御使仙禽与对手果抗,那百万仙禽大阵,竟被他扯破一角,终于翻越火线,与三城主合兵一处了。”
诸修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妙极,妙极。”
蓝衫修士又道:“那苍穹子回城之后,并不歇息,便施绝妙神通,化灵气为泥偶,制成泥偶大阵以御兽劫,一处阵法,就抵得住千万兽禽,那苍穹子可不是能当百万兵?那什么弟子见不能取胜,只好怏怏退兵,那已是三日前的事了。”
索苏伦听到此处,便向五越禅师和任太真微微一笑,趁着厅上喧哗热闹,低声道:“大能处世,好比锥在囊中,其未必现,于千万人中,亦现锋芒,两位瞧这位苍穹子如何。”
任太真喜极,道:“不消说得,八九便是了,苍穹子神通惊天,索苏伦灵慧无双,是为仙庭双璧,再无疑问。”
索苏伦忙摆手道:“任前辈,你便饶了我罢。”
说得任太真与五越禅师皆是一笑,三人心中虽是不言,但主意已定,原承天既在华月城,那是无论如何也要走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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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9章 万法皆喑我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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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厅中修士仍围着蓝衫修士问个不休,索苏伦四人却与广玄生悄然出厅,那广玄生道:“无论诸位去往何处,在下势必同行。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七绝真人道:“道友,你需得想个明白,那抵御兽劫非同小可,到了那处,法术法宝难以施展,只能凭杀伐手段诛敌,蒙昧兽禽等级虽是低微,两三名也就将你敌住了,因而此行绝对是凶多吉少。”
广玄生道:“兽劫凶险何需说得,在下虽是不才,也修过刀诀,何况为救师尊,那华月城再凶险百倍,也定要前往。”
诸修见广玄生主意已定,也不便劝阻,广玄生唤来师弟嘱咐几句,就随着诸修离了洞府。
刀神城既是仙庭名庭,原是有一座传送殿的。此殿盘查虽严,但仗着广玄生与七绝真人情面,殿中执事修士自然容情,何况索苏伦三人瞧来皆是气质出众,菁华内敛,哪里像是作奸犯科之徒,又听闻诸修前住华月城御劫,更是肃然起敬。
那传送殿执事道:“本殿虽不能直达华月城,与参水境却是通连的,你等出了传送殿后,有座城池,叫做青龙城,再向西行去数万里,便是华月城了,一路需得小心。”
诸修齐声感谢,便上了石坛,一阵白光闪过之后,便已是参水境了,索苏伦与五越禅师暗中感叹,仙庭布置毕竟与昊天不同。
诸修等那白光消失之后,凝目瞧来,只见传送殿中人头攒动,拥挤的甚是厉害,想来是此处离华月城甚近,此间修士生怕受到波击,便急欲离开此处。
七绝真人忍不住怨道:“那华月城深陷重围,怎的这些修士不去御劫,反投去他处,人族修士不能协力同力,难怪被兽禽所欺。”
五越禅师劝道:“人各有志,何必勉强。[hua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诸修离了大殿,只见那大殿建在群山深谷之中,山中洞府无数。细瞧这座大山,风景格外秀丽。山中有一座大湖,隐然有龙爪之状,只是此处虽有青龙城之名,却不见城池。
任太真道:“传闻当初世尊与青龙大战,历三千年,三十七战,此处便是战场之一。那山中大湖原是一座高峰,青龙被世尊打压,吃力不过,便在这山上一拍,借此腾空而去,不想就此压出一座湖来,此湖便叫青龙湖了。“
可惜虽有这名山胜迹当面,诸修也无心观赏,正想离了此处,向西行去,忽听到空中车轮滚滚,现出一辆银车来,正是此境的巡境使。
车上两名巡境使来到殿前,便大叫道:“城外来了数万兽禽,正冲着此城而来,诸修速速随我御劫。“
不想此言一出,人群反而一阵大乱,那殿中本来是秩序井然,此刻则是人人争先,向那石坛上涌出,刹那间,石坛上便立了百名,哪里能启动得起来。
两名巡境使叫了数声,怎唤来一名修士来,殿外很快就是一空,诸多修士皆挤进大殿中去了,两名巡境使见此情景,不由的废然长叹。
索苏伦等见此情景,也是摇头,七绝真人上前便道:“两位道友不必惊慌,那兽禽何在,我等愿去御劫。“
一名巡境使大喜,道:“总算有人肯出面了。“见七绝真人一行人数不少,且个个相貌清奇,气度不凡,心中更是欢喜。
另一名巡境使叹道:“那兽禽虽有数万名之多,但只有两辆战车御使,只需我等出奇不意,诛杀了两车修士,数万兽禽实不足虑。可恨这殿中修士……“
索苏伦道:“诸修平日只听闻兽劫怎样厉害,自然心存胆怯,若此战能够取胜,殿中修士方会发现,那兽劫也不过如此罢了。若能借此战鼓舞士气,亦是件妙事。“
两名巡境使齐声道:“道友高论。“
一名巡境使就下了银车,寻来殿中执事,厉声道:“大战方起,此殿暂时封存,不可让一人离境,若走了一人,本使唯你是问。“
那传送殿的执事本也吓得脸色苍白,恨不得离了此殿才好,被巡境使严词喝住了,只好点头。
这时索苏伦与五越禅师已纵上高空,各自动用魔识禅识来探,五越禅师毕竟技高一筹,首先探到了,便道:“此城西面四千里处,果然有兽禽大队,探其数目,或在三四万之间,瞧其去向,应该是往华月城方向去了。定然是华月城战事吃紧,兽禽便来增援了。”
索苏伦笑道:“既是如此,我等便将这群兽禽引来此处。”
五越禅师愕然道:“兽禽远去的岂不是好,怎的反引到此处?”
索苏伦道:“禅师想来,那华月城战事正炽,若被这三四万生力军冲去,守城修士压力更大了。此处殿中有修士数百,那城中修士怎样也有数千,大敌在侧,却想着置身事外,在下想来想去,也是不甘。”
五越禅师微笑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战事即起,同仇敌忾。索兄意思深长,本禅子愿助一臂之力。“
索苏伦大笑道:“有禅师一言,索某便是刀山火海,也敢去闯上一闯。“
当下就与诸修计议,让任太真等藏在山中,自己与五越禅师则前去引敌,任太真听到索苏伦祸水东引之策,也是忍笑,道:“苍穹子若在此处,自该由苍穹子主持,苍穹不在,我等唯索兄马首是瞻。“
索苏伦道了声惶恐,就与五越禅师一道,急急御风而去,二人施展神通,一路急驰,数千里路也只是盏茶工夫罢了。那索苏伦心思灵慧,于路上就动用无相魔诀,将身形魔息隐住,若对方灵识探来,也只能探到五越一人罢了。
离兽禽大队尚有两千里时,队中战车上的修士已然发觉了五越禅师,只不过瞧五越禅师单枪匹马,又怎能理会,仍是洋洋向东。
索苏伦借着无相魔功,已然冲进兽禽阵中,到了此处,索苏伦更是小心,便放缓遁速,向两辆战车上的修士欺近,无论是兽禽还是战车上的修士,又怎能觉察。
这时五越禅师已到近前,禅师口中叹息一声,向空中一拜,叹道:“本禅子今日要开杀戒了。“
那五越禅师修行数百年,不曾杀得一人,如今要阻兽劫,那是不得不动手了。
这时两辆战车上的修士皆发觉五越用意,不由又可气又可笑。那禅师独自一人,怎的也敢来惹事?
一修喝道:“兀那修士,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惹事。“
五越也不答话,也不用法宝,乃施禅言一道,那禅言无声无息,便侵入兽禽阵中。车中一修这时也取青旗在手,喝道:“不要来。“
将青旗一挥,就有数十名仙禽仙兽,向五越扑去。
不等那诸多兽禽扑至,五越刚才所布禅言便轰然引发,原来是道五雷正心禅言,此刻五雷同时发作,如同一声,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无数仙禽就从空中被震落于地,地面上的蒙昧仙兽亦是僵扑于地。
也就是禅师慈悲,不敢真正杀伐,那五雷只是震昏了诸多兽禽,唯有五道雷激发之处,有几十名兽禽被震得粉身碎骨罢了。
战车上的修士大怒,有二修同时取出黑旗,便来摇动。另外二修,一人摇动青旗御使兽禽,另一修则摇动金旗,将一方大印祭了出来。
禅师抬头一瞧,只见空中金光万道,那金印已沉沉压来,禅师知道厉害,也不御法来迎,而是将身子化一道清风,向东便逃。
战车上四修哈哈大笑,指着禅师笑道:“我道是怎样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索苏伦此时就隐身在四修身侧,瞧见四修摇动小旗御敌,心中暗暗点头。忖道:“那黑旗能压制修士法力,能保兽禽不受法术法宝诛杀,那青旗可以御使兽禽,金旗则可祭印,有这数柄小旗,难怪兽劫闹得如此厉害。“
其他小旗也就罢了,唯这黑旗能压制法力,使修士手段无用,那是最厉害不过的。但细细探来,这黑旗似乎对魔功无用,只是究竟如何,还需动手才知端倪。索苏伦当即伸手,就从一名修士手中夺过黑旗来。
这一下快若闪电,自是猝不及防,那修士失了黑旗尚自怔营,口中奇道:“我的旗呢?“
这时索苏伦早就取出青魔剑来,在夺旗同时,此剑向另一名执黑旗修士悄然一刺。劫修传:妙
那修士亦是不防,只等到青魔剑刺到胸口方才觉察,大叫道:“有人!“
“人“字刚出,青魔剑已然没胸而入,索苏伦笑道:”错了,有魔。“
这时剩下三修齐声大叫,或挥旗,或挥剑,就向索苏伦隐身处攻去。
本来索苏伦可夺去两面黑旗,只因探出黑旗对魔功或许无用,故而只夺了一面,剩下那黑旗,正可用来相试。
也就是索苏伦胆大包天,行事乖张,方敢如此行事,换成任何一名略微谨慎些的,定然先夺去两面黑旗再说。魔界魁神,自是与众不同。
既被对手觉察,索苏伦当即现身。原来他刚才虽刺死一名修士,却被那修士体内法力反弹,震得体内灵脉动荡。这才知这战车上的修士难缠之极,自己的境界毕竟不足。
是以也不与三修纠缠,身子早就纵了出去,同时将手中青魔剑祭到空中去,口中暗暗念道:“魔界诸修,保我心愿达成。“
就见那青魔剑化出千道剑影,向诸多兽禽落下。此剑是否就能诛杀兽禽,魔功是否不受黑旗压制,尚在未知之数。
1770章 杀伐动天血染沙
上一章:1769章万法皆暗我独尊
就在索苏伦在青龙城外与兽禽大战之时,华月城内外的这场战事,已到了紧要关头。qiushu
摭天黑旗一起,城内外人族修士已经连遁术都行使不得,灵识亦受强大压制,只能落到地面,凭手中兵器与兽禽厮杀。此刻除了杀伐之术,仙兵妙式,人族修士在蒙昧兽禽面前,已不占任何优势了。
平时里被人族修士小瞧的蒙昧兽禽,似乎忽然就变得强大无匹。只因当初就算施不得法术诛敌,还可以动用体内真玄,手中兵器,怎样也有数岳之力,与蒙昧兽禽对杀起来,亦是大占上风。
如今体内真玄被压制大半,当初数岳之力,也只剩下一成罢了,如此一修之力,最多能抵得上十几名仙禽的力量,而若与仙兽相较,则三四名蒙昧仙兽,就可与一名金仙境界修士抗衡。
蒙昧兽禽虽也受摭天黑旗打压,但蒙昧兽禽本就境界不高,唯仗着一身蛮力罢了,算起来便是此消彼涨,因此摭天黑旗立起之后,也就是盏茶时间,城边诸修已见伤亡。
原承天出城的目的,本是想诛杀山魁,可此刻瞧来,斩断那面摭天大旗却成了当务之急,在此旗施出的强大禁制下,蒙昧兽禽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人族修士绝对无法抗衡。
元华月与黑山城主同时省悟此中关节,几乎同时弃了对手,就向凤七方向冲去。
二修体内真玄虽然也被压制得苦,但二修毕竟境界极高,就算只剩下一成力气,也非兽禽可敌,手中兵器一挥之下,仍是无人可御,而战车上的修士,更是不敢上前了。
既然诸修法力被压制住了,青铜战车同样无用,二修便弃了战车,仗器步行杀敌。那凤七离二修也就只有数百里罢了,若在平时,自然是一纵便至,此刻瞧来,却是天涯之远。
二修望着面前重重叠叠的无数兽禽,由不得叫一声苦,这般一步步冲杀过去,怎样才是个头。
便在这时,四周兽禽忽的纷纷抱头倒地而亡,刹时就清出一大片来,二修急忙去瞧,只见原承天正大踏步赶来,喝道:“两位城主,还请随在下冲出重围。”
原来那摭天黑旗虽强,却压不住原承天的神识,逢此紧要关头,原承天怎能吝惜心神,当即动用神识迫敌,那蒙昧兽禽又有多强的灵识,自然被原承天神识力毙。[hua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t瞧四周倒毙兽禽,怎样也有千数。
二修心中骇然之余,对原承天更是敬若天神一般,心中暗道:“无论对方施出怎样的手段,苍穹子皆有应对之策,其人玄承无双,奇技无穷,天地垂怜,方生出此修来,否则我满城修士,皆遭涂炭了。”
二修感叹之余,不敢怠慢,紧随着原承天身后,向凤七所在方向疾行。
原承天虽行不得凌虚步法,好在猎风步乃是杀伐之术,仍可动用,便将猎风步施展开来,一路如风而去。这步法虽不及遁术一去千万里,但数里距离,也是一晃而至。几百里路程其实也费不得多少时间。
而但遇兽禽阻路,原承天也来不及动用法剑诛杀,干脆就将神识施展开来,一路辗压过去。就见四周仙兽抱头倒地,空中仙禽纷纷坠地,那冲杀的势头,并不比刚才弱了。
元华月与黑山城主若追上原承天的步伐,便有几分吃力了,好在大能之士,必定毅力过人,便是吃得十分苦,也可咬牙苦撑。且原承天将四周兽禽扫荡一空,二修倒也不必动手,只管急步跟上就是。
凤七立起摭天大旗之后,黄金战车亦不能升空,她本身修为亦要受到黑旗压制了,这也是祭出摭天黑旗之后,必须有人守护,否则对手只需不要命的冲来,凤七一身法术同样难施,极可能就会死于非命。
此刻见原承天一路斩兽诛禽而来,凤七心中也是大乱,忙对左右喝道:“那修士如此猖狂,你等这么多人,难道就阻不住吗?”
四周修士面面相觑,自是腹诽不已,那原承天也不是没和凤七交过手,此修的厉害谁人不知,凤七此刻下令遣人迎敌,分明就是送死罢了。
在摭天大旗未曾立起之前,火凤弟子或可仗诸色小旗施法,如今摭天大旗一出,场中修士法力同受压制,此刻上前去战原承天,只能算是死得更快罢了。
其实场中情形,除了原承天这一处,其他地域,皆是兽禽旗开得胜。尤其是东城处,因六臂罴天生悍勇,蛮力惊人,人族修士难以抵御,已被六臂罴两次攻进城池,全仗着城中修士众志成诚,不惜伤损,才将六臂罴赶出城来。
但六臂罴数目众多,人族修士伤损之后,便难以补弃,瞧这情形,只需再过小半日,那城池非失守不可。
而城池其他方向,同样战况激烈,双方围着城门处几经厮杀,虽然勉强守住了城门,可离破城已然不远矣。
因此凤七唯一的顾虑,就只剩下原承天一人了。
在凤七叱责诸修之时,凤十四一直默然不语,他心中明白,此刻若是搭话,那凤七说不定就要令自己前去迎敌了,在摭天黑旗之下迎战原承天,着实是目前最快的取死之道了。
在凤七连声呼喝之下,四周修士无可奈何,只好弃了战车,转身向原承天迎去。
此时诸色小旗之中,唯青旗可用,此旗内藏凤篆,不需动用真玄。因此青旗挥动之下,兽禽仍可调动。那十余名火凤弟子急展青旗,驱使大批兽禽在前,只盼这许多兽禽先耗去原承天气力,自己也可趁人之危。
此一番杀伐,虽谈不上惊天动地,却因诸修与兽禽皆是短兵相接,因此战场上的情景格外惨烈。原承天连续七次动用神识制敌之后,便有灵台妙境恢复神识,也是不及了,因此只好暂停神识动用,以手中乾坤剑诛敌。
如此一来,原承天行进的速度也比刚才慢了许多,凤七见到原承天冲击速度大减,也不由缓下心神,笑道:“我道此人是铁打的身躯,不想也有疲累之时。“
忽的转向身边的凤十四道:“十四,趁那人疲倦,正好成就你的大功。”
凤十四百般隐忍,只当能逃过此劫,哪知那凤七仍是不肯放过。他心中暗暗咬牙,口中道:“凤七,你既掌摭天黑旗,那是本阵重中之重,我若离了你而去,便立大功,若是你有个差池,我如何向师尊交待。”
凤七将柳眉一竖,喝道:“你当我手无缚鸡之能吗?何况若你诛了那人,我自然是稳如泰山,速去,速去。”
凤十四双目几乎喷出火来,但慑于凤七雌威,也只好忍气转身。他不敢独自前往,先挥动青旗,召了数千兽禽涌在身前,这才一步懒似一步,向原承天冲去。
元华月和黑山城主见原承天神色疲倦,皆知原承天消耗过甚,忙道:“苍穹兄少歇,开路一事,自有我等代劳。”
二修抢到原承天身前,各施手中兵器,打散四周兽禽。
刚才二修在原承天身后时,见原承天冲杀顺利,以为便是独自面对兽禽千万之众,也不过尔尔,如今那兽禽层层压来,别说动手厮杀,就算是立在那里,那场中灵息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也就是黑旗压住了绝大多数灵息,否则百万兽禽灵压如山,自保尚且不易,遑论冲开血路。
好在二修心境如铁,稍一慌乱之后,很快就稳住心神,各施仙兵妙式,向前一步步冲杀。
元华月手中法剑恨短,难以及远,干脆不去攻敌,只护住黑山城主与原承天,黑山城主使开大斧,则负责扫荡前敌,三修虽是行得慢,但也非那蒙昧兽禽能挡得住的,如此很快就行了百里。360搜索劫修传更新快
这时面前兽禽滚滚而来,数目比刚才多了数倍,原来是十余名火凤弟子驱使大批兽禽赶到。黑山城主已是全身浴血了,虽大多都是兽禽所溅,可这一轮冲杀下来,身上也是小伤无数。见到兽禽陡然势大,心中暗暗叫苦。
这时一名虎兽瞧出便宜来,手中砍山刀在大斧上猛然一击,黑山城主一时力怯,那持斧的左手就被震开,只剩右手紧握斧柄。而见黑山城主门户大开,四周兽禽十余件兵器齐齐攻来,端的是险象环生。
元华月大喝一声,手中法剑环刺半个圈子,瞬间刺退十余名仙兽,不想一只仙禽凌空扑来,将铁翅在元华月右肩上一拍,元华月猝不及防,右肩吃力不得,那法剑几乎就要脱手了。
便在这时,一道身影抢上前来,正是原承天,原承天手中乾坤剑向四周一划,叮当之声不绝于耳,也不知被他削断多少兵器,其中更夹着无数惨呼,原来乾坤剑削断对手兵器之时,也削去手臂无数。
二修见又是原承天出手解围,皆是暗叫惭愧,此战若无原承天在此,二修只怕连百里也走不到了。
原承天刚才神识大耗,幸好有两大城主在前支撑,再经灵台妙境休整片刻,那神识便恢复大半了。看来神识只要不是连续施放,灵台妙境足可支撑。想到此处,原承天稍觉安慰。
此番再由原承天接手,情形便大为不同。神识到处,无兽禽可御,一扫便是一片,行进的速度自然也是加速数倍。
眨眼间又行进五十余里,原承天正想略加喘息,换二修上前,忽见空中一黑,一座小山压将下来。原承天暗叫糟糕,原来这次阻路之敌,竟是一只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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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1章 万年怨气一夕倾
上一章:1770章杀伐动天血染沙下一章:1772章国土成双原与索
元华月与黑山城主亦见到黑影如山压来,可瞧清那是一只山魁时,原承天已不见身影,那山魁庞大的身躯早就原承天压住。[t]两位城主同时一惊。
若是摭天黑旗不曾祭起也就罢了,似山魁这种笨大之物,便有百只千只也伤不得大能修士半根毫毛。
但此刻摭天黑旗压制住修士法力,大能修士顿成血肉之躯,原承天又怎能承受得住山魁一压。
二城主拚命上前,举起手中兵器,就向那山魁劈来,法剑大斧斩在山魁身上,顿时石屑纷纷。但山魁的身躯坚硬如铁。若这般劈下去,只怕劈上个百年也救不出原承天来。
二城主心中悲愤之极,可面对偌大的山魁铁躯,却是无可奈何。只是心中尚存了一丝侥幸,那苍穹子手段无穷,总不至于轻易就死。但瞧着那山魁巨大的铁躯,若说原承天能侥幸活命,却又难骗过自己。
却说原承天此刻情形,虽不像二城主想的那般糟糕,却也是危在旦夕。山魁铁躯压来时,原承天立时将乾坤剑上举,就在山魁腹上开出一个洞来。等到山魁铁躯压实,其实原承天已在这洞中了。
只是原承天虽在这洞中勉强藏身,若想脱困而出,却怕是极难了。乾坤剑固然犀利,奈何山魁身躯着实庞大,若无法力加持,就这么一剑剑劈下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在山魁铁躯中开出路来。
自己的性命安危也就罢了,最担心的是,若不及时斩倒摭天黑旗,城池随时可破,那可是数千名修士的性命,原承天百思无计,不由得五内俱焚。
他试着动用神识压制山魁,却不想那山魁周身如铁,坚硬之极,神识虽可伤及血肉之躯,却难动土石。而山魁半生半死,与土石何异。
因此神识尽力施展之后,也只是震得山魁身周石屑纷纷,若想将山魁一举诛杀,还得另想办法。
原承天暗道:“说不得,只能动用神枪了,破天荡敌枪诀一出,或可在这山魁腹中杀出一条路来。‘
但神枪若是现身,必被仙庭大能所知,自己的身份也就暴露无疑了。[s就爱读书]
须知在摭天黑旗的强大禁制下,自己的隐字诀已然无法动用,若此时恰有仙庭大能以法宝照来,自己极可能已然暴露身份。好在那摭天黑旗在此地布下强大禁制,便有大能法宝,也未必能尽展其能,因此原承天心中尚存侥幸。热门但神枪一出,其杀气冲天而起,那是无论如何也难隐瞒了。
但华月城数千修士性命与自己的身份孰重孰轻,又让原承天心中天人交战,纠缠不已。自己缓得一刻,城中修士便会多死几人,但自己身负天下苍生之责,若贸然捐躯,却又非明智之举。
自己一人性命,固然比不上满城修士,但天下无数苍生,却比数千修士重得多了。
心中虽是如此盘桓,但右手仍是缓缓伸向空中伸去,自己责任虽重,却不能眼睁睁的瞧着数千修士赴死。
哪知右手伸一半,心中却是一凉,原来那神枪是被原承天置于藏字诀中,在摭天黑旗禁制下,自己如何能取到神枪。这般说来,这最后一条路,竟也被堵得死死了。
就在这时,青衫右袖“嗤“的一声,便被扯开一道口子,一道黄光破衫而出,正是刀君现身了。
原承天瞧见刀君现身,不由大喜道:“此刻正用得着你。“他原本想在关键时刻唤刀君出来,好收出其不意之效,哪知摭天黑旗祭出之后,自己法术难施,再想唤出刀君便是难了。
幸好刀君极有主见,竟强行突将出来救主。金塔虽有空间禁制,却怎能禁得住天地间的一股杀气。
刀君现身之后,便笑道:“主人,我此番冲破金塔,却是煞月姐姐的主意,主人若责想我违令出塔,可怨我不着。“
就在刀君之后,那煞月也从原承天怀中钻出。
原承天瞧见煞月亦现身形,不由一呆,需知那金塔被自己收在袖中,便如芥子般大,煞月在塔中也就罢了,塔中自成界域,倒也无妨。若想强行出塔,非得施展变身法术不可,但在摭天黑旗压制下,自己尚且诸法难施,那煞月就怎能钻出塔来。
在山魁铁躯之下,本是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但煞月一对赤目却在闪闪发光。煞月瞧见原承天的神色发怔,不由笑道:“承天,你可是不曾见过我吗?就这般瞧着。“
原承天心中忽的一动,暗道:“煞月瞳光之技显然并不曾受到压制,且又能强行出塔,可见她一身修为并不曾受到影响,难不成摭天黑旗却禁不得魔功?“
此想并非无由而来,仙庭之中怎有魔修存身之地,因此仙庭大能炼制法宝,修行法术时,自然不会将魔功考虑进去,那法宝法术多一项威能,便要耗去无数心血,仙庭诸宝不克魔功,倒也是理所当然。
想到此处,原承天喜道:“煞月,你且用你这对瞳光,试着切开头顶的山魁。“
煞月擅自怂恿刀君出塔,本是惴惴,见原承天不责反喜,心中自是欣然,忙将一对赤目抬起,就见两道赤光“嗤嗤“扫过,瞬间就切开数丈铁躯。这赤光何等厉害,山魁亦难承受,也就片刻之间,两道光芒自头顶透出,原来这山魁铁躯,也被赤光开出两道缝隙来。
原承天抚掌大笑道:“仙庭大能虽众,却是百密一疏,小瞧了天下魔修之士,难不成这场兽劫,竟是要成全魔修威名。“
那煞月先前见原承天也应付不得这只山魁,方才心急遁出,心中也只存了与原承天同生共死之意。在她想来,既然连原承天对山魁却无可奈何,自己又有何能?哪知一试之下,才发现摭天黑旗果然禁不得魔功。
既得初试得手,煞月精神大振,那玉躯只一躬,便长了三尺,再一舒蛮腰,又长了一丈,魔躯大长之时,瞳光不绝扫去,遂将那山魁扫得粉身碎骨。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这只山魁被煞月撑破铁躯,颓然倒地。
元华月与黑山城主正为原承天生死担忧,哪知那山魁体内窜出两道赤光,将山魁铁躯一切而断,随后就于山魁体内,立起一名两丈高的女修来。
瞧这女修身高二丈,手持魔刀,一对妙目大泛赤光,两只玉手暗掐魔诀。那煞月现出法像,自然是魔息滔滔,令人不敢逼近。
而在煞月身侧,则立着一位黄衫少女,少女裙裾飘飘,眉目如画,但身上杀气却直冲天际,与煞月魔息相比,竟不曾弱了半分。
二城主正在惊骇,忽又瞧见原承天自山魁的碎躯中立起身来,不由大喜,忙叫道:“苍穹兄,这两位仙子从何而来?“
原承天哈哈大笑道:“两位城主,此刻说话不便,等她二人斩将夺旗,立下大功之后,再来与你等说话。“
这时煞月与刀君并肩向前,刀君天地杀气,不受黑旗禁制,煞月一身魔功,亦不在摭天黑旗威能压制之中,那刀君纵到空中,专杀仙禽,煞月踏足地面,专杀仙兽。
此一番杀伐,竟强过原承天神识威能,刀君本是杀星,此刻怎能容情,煞月要显威风,一吐魔修千万年来怨气,亦是出手无情,只是数息工夫,就冲出百里去,原承天或能紧随,两大城主,竟然已跟不上了。
这时前方涌来十余名修士,正是火凤弟子,刀君笑道:“煞月姐姐,这是火凤弟子,杀他一人,胜过诛杀兽禽千万。“
煞月冷笑道:“来的好。“手中煞月刀一摆,举手就诛了两修,那火凤弟子若论修为,实强过煞月不少,只可惜被摭天黑旗压制住了,怎能施展,可不是玩火自-焚,自吞苦果。
刀君要与煞月争功,便施至速刀诀来斩诸修,那边煞月杀了两个,刀君便诛了三个。
五修转眼伏诛,吓得剩下修士转身就逃,凤七固然铁面无情,但怎样也好过立时死在刀君煞月手中。嫂索劫修传
煞月抬眼一瞧,正对上远处凤七一对惊恐的目光,煞月暗道:“便诛弟子千人,也不如诛此女子,这番功劳,可不能让刀君抢了去。“
她收起法像,便纵到空中去,将身只一晃,就冲向凤七。
凤十四在兽群中瞧见煞月掠来,心中大惊道:“此女怎不受摭天黑旗压制!“怎敢上前拦阻,将身子只一缩,就藏进兽禽大阵之中,煞月只瞧见凤七,怎会将这凤十四瞧在眼中,只踏了两步,就来到凤七面前。
凤七见煞月在这百万兽禽大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心中早就大恐,又见煞月扑来,慌忙摇动青旗,御使四周兽禽阻敌。
煞月不慌不忙,将煞月刀祭在空中,那月便在空中纵横杀敌,无论怎样兽禽,但触此刀,必是一个死字,眨眼之间,就将面前兽禽杀伤大半。只是那兽禽大众前赴后继,怎能杀得干净。
原承天的法旨之中,本有斩将夺旗之意,但煞月心中想得明白,若先斩断黑旗,凤七修为尽复,自己必然不是对手,唯有趁着摭天黑旗不倒,正好诛杀凤七。
就在这时,那摭天黑旗缓缓倾倒,原来凤七瞧见形势不妙,竟要自倒黑旗,以救本身之危。
煞月心中大急,黑旗若倒,自己怎能逞威?反倒有性命之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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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2章 国士成双原与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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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煞月指间生仙风一缕,便向凤七方向弹去。hua]虽然两者之间隔着无数兽禽,可这道仙风到处,便是山峰亦要让路。诸多兽禽或被仙风直接扯裂成两半,或被仙风波及,卷到空中。二人之间,刹时再无障碍。
凤七见煞月魔功厉害,心中暗暗叫苦。需知那摭天黑旗不仅难立,亦难收起,毕竟黑旗摭蔽处,诸法难施,想以凡人气力撼动黑旗,岂不是难矣?
但凤七心中更加明白,黑旗不倒,自己在煞月面前不过是蝼蚁罢了。忽的心中想到一事,面上一喜,忖道:“幸好师尊当时赐了此符,否则今日性命休矣。”
当即从袖中取出一道灵符来,便向空中一抛。本来灵符虽在空中,灵气被黑旗所压,威能难施,但这道灵符与众不同,乃是火凤亲制,是为凤符。其中暗藏绝妙凤篆。那凤篆被黑旗压制之后,反倒大放金光,刹那间灵符便碎,空中现出一道火凤虚识来。
原来火凤亦担心凤七祭起黑旗之后,易受他人攻击,这才赐凤符一道,此凤符等闲难碎,唯在黑旗禁制之下,方能触动机关,此刻凤符碎裂,火凤虚识总算现身。
就见那火凤虚识约有七尺长短,与原承天当初在昊天界地底所遇相比,也缩小了不少,这是因摭天黑旗禁制强大,火凤虚识既是法身,亦受压制。
那火凤遍地金黄,赤焰满身,在空中将凤口一张,就向煞月喷出一团火来。
煞月见到火凤虚识现身,也是吃了一惊,忙祭仙风两道迎向空中火焰。她上次与紫龙虚识相遇,差点命丧当场,对这等大能之士虚识自是忌惮三分。
且凤火之威,天下皆知,比起独目仙的三昧真火可强得多了。
不过那凤火被两道仙风合力吹来,还是略略一偏,四周兽禽本就拥挤,此刻可就难免池鱼之灾了,那凤火喷到兽禽身上,立时就燃起团团火球来。
本来凤火一经沾身,任你怎样修为,立时就会化为飞灰,不过这道火凤虚识被压制甚多,凤火威能亦是顿减,那被凤火点燃的兽禽一时不死,犹可狂呼救命。只是这样一来,遭此凤火之劫的兽禽可就更多了。
那凤火只需一星半点,就可将兽禽点燃,如今着火兽禽四处乱窜,可不是殃及无数,也就是刹那间,煞月面前已成一片火海,将她与凤七隔绝开来。txt小说下载[s就爱读书]
煞月见凤火势大,只能略退数步,但那火场却扩张极速,她退得快,火场也来得快。又有那仙禽亡命四逃,竟将战场远处也变成火场,因此也就是数息之间,城外四处火起,百万兽禽已乱成一团。
原承天见那无数兽禽被烧得焦头烂额,心中亦是不忍,正所谓玩火者自-焚。凤七祭出火凤虚识,原来是想救命,哪知却伤及无数兽禽,若任这场大火这般烧将下去,百万兽禽何消半日,可就烧得干干净净了。凤火之威,着实令人肝胆皆裂。
只可惜在摭天黑旗笼罩之下,自己便有救火之术也难施展,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诸多兽禽受劫。
而在煞月瞧来,那百万兽禽虽是死伤惨重,又与自己何干,只恨凤火阻路,自己难以逼近凤七身侧,若想诛杀此女,可就难了。自己虽修成魔风仙风,此刻祭来,反助火势,实难借此术遥杀凤七。
她忙向空中的煞月刀招去,法诀到处,煞月刀离了战场,便向凤七当头劈去,凤七正在竭力放倒黑旗,见煞月刀冒烟突火劈来,由不得惊呼道:“师尊救我。”
火凤虚识微将头点,再喷凤火一道,来迎煞月刀,煞月见此情形,也只好御刀在空中盘旋,不敢与凤火触着。她心中毕竟惧这凤火得厉害。
原承天此刻也是暗暗皱眉,心中着实两难,凤七是兽劫背后主持,其罪万死莫赎,今日若留得她的性命,何以面对殒于此战的修士。
但若是黑旗放倒,凤七必然飘然而退,又到哪里去寻她去。若黑旗不倒,凤火在战场上四处蔓延开来,很快就会烧进城中,城中修士亦要遭殃了。
黑旗倒与不倒,竟是一个绝大的难题了。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速斩凤七,再放倒黑旗,既不放过首恶,又可救满城修士,但以煞月一人之力,只怕难为。
刀君在兽禽之中正冲杀得痛快,忽遇到火凤虚识现身,亦是不敢向前,那凤火若是烧到刀体,自己亦难承受,因此瞧着面前的漫天大火,刀君也无法向前助煞月一臂之力了。
正在原承天与煞月皆在两难之时,那黑旗在凤七竭力施为之下,已倾倒大半了,只是空中仍是黑云笼罩,禁制强大。原来此旗除非真正放倒,否则禁制不失。
便在这时,凤七忽觉手中黑旗变得沉重无比,便施出浑身力气来,也难推倒黑旗半分,凤七心中惊讶,急忙凝目去瞧,只见火光之中,黑旗之侧,立着一名白衣修士。
此修卓然玉立,风度超然,便是万万人中,只要此修出现,那众人的目光怎样也不会瞧向他处。若说原承天是英华内敛,此修便是锋芒毕露。凤七瞧着此修,心中竟是没来由的一动。
原以为世间有位苍穹子,已压倒亿万仙修之士,哪知天地不让苍穹子专美于前,又生出这样一名白衣修士来。此修也不知从何处来,但便是冒烟突火杀进阵中,身上白袍不见半丝焦痕。
那白衣修士负手而立,也不见他施法,但黑旗已难再倾倒半分,凤七知道此修厉害,厉声喝道:“你是谁!”
白衣修士淡淡一笑道:“你多活片刻,便死伤兽禽无数,那人定要责我,既是如此,你便死吧。”
就从袖中伸出指来,向凤七缓缓探去,手指起处,魔息如山似海,将凤七压得全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修士手指,一寸寸压向额头。
凤七心中惊恐之极,大叫道:“我乃火凤亲传弟子,你怎敢杀我!”
白衣修士道:“便是火凤当前,在下举手便诛,何曾会皱一皱眉头。”
这时火凤虚识瞧见凤七受迫,急忙转身,口中再喷一焰,来伤白衣修士,白衣修士不慌不忙,手起魔诀一道,那魔风如狂涛大浪,就将凤火卷到一边。
煞月远远瞧见白衣修士,心中只叫了声苦,叫道:“索苏伦,你早不来,晚不来,怎的偏赶到此刻来。”
口中虽是报怨,心中却是感叹欢喜。那索苏伦所修与同,又不曾修成神风阴煞功,可抬手便施魔风,与自己并无不同,此修之惊才绝艳,莫说魔界,便是放眼天下,又有几人可比。
索苏伦能抢在此刻赶来,已算是极快的了,原来他遭遇兽禽大队之后,凭着胸中一点灵慧,瞧出魔功不受黑旗压制,便立祭青魔剑诛敌,那青魔剑起处,兽禽立杀数名。
本来索苏伦若是尽施所学,那兽禽岂止只杀数个,便是千只万只也不在话下,可索苏伦心中存了算计,若是诛尽兽禽,又怎能引火凤弟子来追,因此青魔剑只杀了数名兽禽,就立时收了神通。此人慧心,当世实无处几人可比了。
索苏伦不肯贪功,仍是依计败退,引那战车上修士来追。那三名修士见索苏伦夺旗杀人便走,怎肯放手,又见青魔剑祭起,也只是杀了数名兽禽而已,也不在意,便急急赶来。
其后在传送殿近处,任太真等伏兵冲出,索苏伦这才返身,举手便杀三修。
三修见诛,所剩兽禽再多,又怎敌大罗金仙之士?五越禅师虽不忍诛杀,任太真与七绝真人,广玄生怎能饶得过数万兽禽?此战对手实难抵御,十足的一边倒的屠杀罢了。
那兽禽只杀到一边半时,传送殿中修士瞧出便宜来,很快就有修士冲出大殿加入战团,其后修士越出越多,到最后殿中数百名修士,以及青龙城清修之士,皆纷纷出手,那数万兽禽竟是不够杀了。妖孽王爷小刁妃:t/r278rmv
索苏伦心犹华月城战事,不等此间事了,便向华月城遁来。他心中想得明白,自己的魔功虽逃过黑旗压制,仙修之士,却被那黑旗所苦,华月城诸修必定是形势极危了。
因此也不等任太真等人会齐,就单枪匹马,赶赴华月城。而他赶来的时机,也算是恰到好处。
此刻索苏伦听到煞月报怨,也只是一笑罢了,以他性情,怎会争功,只是那黑旗多立一刻,便死伤无数,凤七不死,此战难休。
不想正要手诛凤七,却被火凤虚识将火喷来,索苏伦只好先应付此火,再诛凤七。
那凤火被魔风拂开,自是伤不到索苏伦,哪知火凤虚识之意,不在索苏伦,而在摭天大旗。
凤七毕竟是火凤亲传弟子,兽禽死伤百万,火凤也不会放在心中,可亲传弟子怎能有失。奈何火凤虚识亦受摭天大旗压制,比当初下界时还弱了几分,竟伤煞月不得,又遑论压制索苏伦?因此那口凤火便烧到摭天大旗上。
凤火何等厉害,大火刹时将黑旗卷入,漫天黑云忽的全空。而凤七见此机会,怎能错过,身子只一晃,便纵到空中去。
索苏伦大皱眉头,暗忖道:“此女若逃了去,后患无穷。”见那凤七已在百里处了。
1773章 凤敕传来风波起
那凤七虽是一纵百里,可这样的遁速着实过慢,凤七分明功力未复,索苏伦只需一纵,便可追上了。
然而那火凤虚识一心要救弟子,怎肯放索苏伦脱身,接连将几口凤火喷来,索苏伦左冲右突,四面皆是大火,又怎能及时脱身追敌。
而远处的凤七遁速越来越快,显然没了摭天黑旗压制,其功力恢复越来越快了。
索苏伦正在着急,一柄巨斧自空中落下来,将那大火压得一窒,与此同时,元华月也冲进火场,手中法剑将凤火一卷一冲,凤火势头又减了几分。
就听元华月道:“道友莫慌,元华月,黑山城主专来加持。”
索苏伦笑道:“多谢城主援手。”也不多言,心中只念着凤七,趁着火势稍减,一步就窜出火场去,只是前面的凤七早就不见踪影,唯有将魔识施展,方能探出空中一丝灵息。
这时又有一道身影赶来,与索苏伦并肩一处,正是煞月赶到了。
索苏伦向煞月一瞧,道:“怎的不见苍穹子。”
煞月恨索苏伦抢功,白他一眼道:“我在前方杀敌,怎知身后情形。”二人斗气多年,便是此刻在仙庭重逢有诸多欢喜,又哪有好话。
不过煞月还是想了一想,又道:“那火凤虚识现身时,他便不见了。”
索苏伦笑道:“如此我便明白了。”
煞月不解,忙问道:“你明白了什么?”
索苏伦大笑道:“你只管跟着我来,今日定要让你建功。”
煞月嗔道:“古古怪怪,定没好事。”话虽如此,还是与索苏伦急御遁风,向前方赶去,也就是数息时间,离城已有千里了。
煞月在这仙庭行事,因本身魔功所限,总有诸多不便,那雪菩提虽好,用一次就少一次,若不到性命关头,也是舍不得动用的。
此刻与索苏伦同行,情形又有不同,索苏伦祭出魔池铁莲来,魔息源源不绝,又可驱散灵气,煞月亦受其惠。自来仙庭,还是第一次这般畅快。
但想到魔界大能法宝皆被索苏伦所占,煞月又忍不住怨道:“魔池铁莲怎的却只有一枚?”
索苏伦知道但与煞月相遇,少不得要听她埋怨,好在他已是听得惯了,也不在意,只在心中忍着罢了。
他与煞月同为魁神分魂,但性情大不相同,彼此间的情谊也是忽冷忽热,就好似那同胞兄妹一般,平时只管任性使气,可真到了紧要关头,却是舍得替对方牺牲性命的。
那索苏伦胸襟广阔,风光霁月,对煞月向来是颇多忍让,便是煞月十分无理时,也只是敬而远之罢了,又怎肯与她计较。
煞月见他一直不说话,但神色中不见一丝愠怒,心中忽的一动,暗道:“他的灵慧修为远胜于我,却对我百般忍耐,若易地而处,我只怕,只怕……”想到此处,竟难得的对索苏伦生出一丝歉疚之情来。
二修有魔池铁莲为助,自然是遁速奇快,眼瞧着便要追上凤七了,但前方凤七足下,忽的生出一团火来,凤七借火而遁,其遁速何止增了数倍,刹时就将二修抛在身后了。
煞月顿足道:“糟糕,难不成真让她逃了。”
索苏伦道:“只管放心,此番她绝计逃不掉。”
索苏伦话音未落,远处一道黄光乍现,朝着凤七便是一劈,煞月瞧个明白,大喜道:“是刀君妹子。”
索苏伦笑道:“刀君既在此处,苍穹子不远矣。”
此处虽远离人众,索苏伦还是称呼苍穹子的化名,这也是索苏伦细心之处。
那凤七为立摭天黑旗,消耗修为不少,没个二三十年断难恢复的,因此见刀君袭来,竟不敢正面相抗,左足一点,将足上遁火迎向刀君,右足使开火遁之术,便想逃之夭夭。
哪知身子刚刚一动,一柄法剑当胸刺来,此剑杀意之强,与刀君可谓双璧,那持剑之人,自然就是原承天了。
凤七知道原承天厉害,亦不敢硬接,勉强扭身避过,就取出一面小旗来。
此旗是面小黑旗,原来凤七知道敌原承天不过,只好取黑旗压制原承天法力,若是任由原承天施展,自己数息之间,可就要断送了性命。
不想黑旗刚刚取在手中,身后又是一刀劈来,正是煞月抢在索苏伦之前来战凤七。
凤七见此情景,暗叫糟糕,此刻若用黑旗禁了原承天,则被煞月索苏伦趁机攻来,若收了黑旗,又怎是原承天对手,世间两难之事,莫为此甚了。
煞月一心抢功,煞月刀施展开来,真个儿是风雨不透,凤七亦受小黑旗限制,哪敢与煞月真个儿厮杀,平生战事无数,唯以此次最让人心中恼火。
煞月招招抢攻,凤七则是仗着足下遁火左冲右逃,但每次寻到突围的良机,却总是被索苏伦现身挡住,可叹堂堂火凤高足,竟落了个欲战不能,欲逃无路的下场。
原承天见此情景,知道凤七今日难逃大劫,何不就成全了煞月?因此也索性袖手,只守住凤七,不让她逃去罢了。
索苏伦见煞月只知用刀,不由心中暗叹,便喃喃道:“却不知凤火瞳光,哪样最强。“
原承天知索苏伦用意,笑道:“两者属性大不相同,实不可相提并论。“
正所谓一言惊醒梦中人,煞月暗忖道:“我也是愚钝了,心中只想着厮杀,却忘了瞳光神技。“
如今凤七只是靠着一点凤火闪避,但凤火虽快,又怎及瞳光一扫便至。
想到此处,手中煞月刀又加快了数分,同时目中赤光铮然发作,只听一声响,那凤七左足被扫到,虽不曾扫断,却也是鲜血长流。
煞月见瞳光得手,精神大振,便将瞳光接连扫来,凤七虽是极力闪避,终究还是吃了两道瞳光,也亏得肉身功法极是强悍,否则早就横死当场了。
那凤七恼不过,便将黑旗一收,大叫道:“今日有你没我!“
说来凤七甚是厉害,便受黑旗禁制,与煞月也是周旋良久,只是伤于煞月瞳光之下。此刻收起黑旗,煞月自然不是对手,煞月便觉得对方身上一股焰力迫来,虽不见火焰,但那火灵力强大之极,实非自己所能抗衡,只能倒退数步,心中不由着急起来。
原承天冷笑道:“到了此刻,也敢逞凶!“将手中早就取出的神火珠祭了出去,那神火珠最擅收敛世间诸火,凤七身上无形焰力便被驱散,纵想动用凤火神通,亦是不能了。
煞月喜道:“果然还是承……苍穹子手段高强。“体内魔功运转。再蕴法力,同时紧盯凤七身形,只盼再祭瞳光,一击得手。
原承天祭出神火珠压住凤七体内凤火,又将乾坤剑祭起,随手一指,剑上便放青光,青毫神光如雨似瀑,已落将下来。
凤七叹道:“今日死休。“勉力将身形一闪,避开青毫神光,也就是原承天存心让煞月得手,那青毫神光威能只施出三成来,且速度甚缓,方被凤七避开。否则以原承天此刻手段,青毫一出,凤七自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凤七刚刚闪过青毫,迎面又是一道赤光扫来,正是煞月瞧准时机,将瞳光及时扫到,凤七再有通天手段,此刻也难避开,颈上顿时中了瞳光,那瞳光好不犀利,便在颈上划了道数寸的血痕,一腔鲜血****而出。
凤七颈部被割,口不能言,唯在心中暗祷道:“师尊,凤七今日惨死,杀我者魔修是也,师尊定要为我报仇。“一道怨念直冲天际。
却说那无时妄海深处,凤山之上,火凤宫中,正有一美妇闲坐牙床,身边两名男女弟子侍立。
美妇忽的叹息一声,抬起纤纤玉指,指心哀声道:“凤七已殒,如断我一指,此心痛不可当。“
一名弟子动容道:“师尊,那凤七有师尊所赐摭天黑旗,又有一缕虚识加持,纵横仙庭多时,并无对手,怎的却会殒身?“
美妇道:“凤三,所谓百密难免一疏,原来那摭天黑旗虽好,当初却误算了魔修,可惜可叹。“
凤三道:“那魔修怎能上得上仙庭?“
美妇道:“伪尊承天早与魔界勾结,魔修得以飞升仙庭,乱我仙庭法度,自然是有伪尊作祟。既然仙庭已现魔踪,伪尊定然也回返仙庭了。可恨我被拘于此处,竟不能亲手替凤七报仇。“
凤三道:“伪尊承天着实可恶,害我凤七。师尊只管放心,师伯那里弟子无数,定可替凤七报仇。“
美妇道:“你师伯那里弟子虽多,强过凤七者又有几人,除非是凤五不可。“
凤三道:“凤五智勇绝伦,定可斩伪尊,诛魔修,以慰凤七英灵。“
美妇想了一回,道:“也罢,你四人与我一般,无法前去,此事也只有凤五了,就传我法旨,令凤五即刻离了凰岭,去诛逆贼。凰岭武库任他选三件法宝便是。“
凤三道:“那伪尊魔修有何大能,能抗师尊三件法宝。“
凤三当下取赤镜一面,走到宫外去,将那赤镜朝着空中一晃,只见一道赤光在空中一闪而没,而与此同时,远隔不知几千万里的凰岭之中,一面赤镜亦同时发出赤光来。
守镜弟子瞧见,默默探了片刻,转身来到鼓房,将一面金鼓敲响,此鼓一响,就有冲天杀气横亘于凰岭之上。那弟子就开口喝道:“凤五择宝下山!“声音响彻天地,连绵不断。
1774章 百战威名天下传
煞月诛杀凤七之后,便有一道元魂遁出,索苏伦早有防备,魔诀拍来,将凤七元魂拍得粉碎。那边煞月已将凤七物藏抖开,但物藏中除了几块灵符之外,别无他物。
索苏伦知道煞月绝非贪心之人,不由奇道:“这女修有何法宝,惹得你大肆寻找?”
煞月没好气道:“你有所不知,这女子怀中常抱着一只雪兽,吸收兽劫杀气,那雪兽若是养成了,必成大祸,哪知却遍寻不着了。”
原承天道:“此女是火凤座下大能弟子,且又擅长破界之术,那雪兽极可能是被藏进界域之中,又怎能寻得着?今日凤七挟众而来,也不曾见过雪兽,便是那龙目法宝,今日也不曾动用过,看来是另有玄机了。”
索苏伦道:“听闻东域亦生兽劫,说不定那雪兽龙目,皆被转到东域去了,也未可知。”
原承天道:“此事亦极有可能,如今虽诛了凤七,驱散兽禽,也只是解决了西域兽劫罢了,东域兽劫已占了二境,只怕更加凶险。”言罢忧心忡忡。
索苏伦劝道:“世间之事,怎能求全,先将面前兽劫打扫干净便是,至于东域兽劫,在我瞧来,火凤不死,兽劫难消,也只能一步步来了。”
原承天笑道:“索兄之言最善。”
他自来仙庭,便不曾有片刻安歇,更难得舒心展眉,如今索苏伦一到,百万兽劫冰消瓦解,心中欢喜,自不待言。
诸修深知华月城下兽禽无主,必遭屠杀,岂不是有负上天好生之德,当下原承天施展凌虚步法,一步便到了城边。索苏伦与煞月则在其后慢慢赶来。
来到城边一瞧,原承天不由轻声叹息,那凤七既死,火凤虚识也被元华月被人打散,其他火凤弟子自然也逃之夭夭,城边百兽禽先是被一场大火烧去小半,又被城内诸修乱祭法宝诛杀,如今也只是剩下三成了。
原承天正在叹息,身后亦有人道:“可怜,可叹。”原承天转目微笑,知道是五越禅师等人到了。
诸修相见也不及寒喧,五越禅师就道:“火凤为恶,蒙昧兽禽却是无辜,只是诸修怒火难抑,只怕相劝不得,却又奈何?”
原承天道:“能救得一点便是一点,我等各施法术,可先将这虚兽禽收了,到时我自有安排。”
五越禅师连连点头,便施出禅言界域来收城边兽禽。任太真与七绝真人,广玄生亦来相助。
七绝真人与广玄生在青龙城外,本来也是将兽禽之众一通好杀,后被五越禅师苦苦相劝,这才住了手,只是青龙城外兽禽恨少,诸修虽是住了手,也禁不住其他修士诛杀,最终也没救出一个来。
此刻诸修各施自我界域,来收城外兽禽,刹时就收了数千之多。
只是诸修就算竭尽全力,却因兽禽四散而逃,漫天遍野皆是,又能收得多少?原承天这时早就隐字真言重新施展,就纵到空中去,借空中未散之黑云摭住身形,将天地残卷打开,来收兽禽。
这天地残卷的威能,自然非诸修自我界域可比,那残卷向天地一罩,能罩住多大地域,全看原承天的境界了。
如今原来承竭力施展,那残卷笼罩的范围便有万里方圆,城边兽禽逃得再快,也逃不出万里去。
本来地面上人族修士兽禽混杂,收起兽禽来必须要十分小心,以防误收了人族修士,造成不快,五越禅师等之所以收得甚慢,也是此故了。
如今原承天先在卷中布下法诀,只收兽禽之众,不理人族修士,因此那卷中白光向地面一罩,诸多兽禽便被这白光摄了去,其他人族修士,则是丝毫不受影响,这是天地残卷妙术,非其他法宝所能及。
天地残卷一出,兽禽哪里能逃得掉?也有数十息工夫,就被原承天收了个干净。一众修士正杀得性起,忽见没了对手,齐皆愕然。原来原承天藏在空中,诸修竟是见不着的。
片刻后原承天收起天地残卷,便来与元华月等人相会,原承天揖手便拜道:“元城主,在下不忍蒙昧兽禽横死,这才施法将其统统收了,此举实有越俎代庖之嫌,特来向城主请罪。”
元华月叹道:“那些蒙昧之物杀之无用,便是我也杀得手软,只是不知道友如何安置这等兽禽。”
原承天实言相告,道:“我自混沌界域中闯过来时,事先在那混沌之中另辟一域,便为着收纳兽禽,今日收的这些兽禽,也可置于那里。“
元华月大喜道:“如此也好,我等诛杀兽禽,也是情非得已,这城边兽禽若是逃住他处,被火凤归拢了去,早晚也是祸害,既然大修早有安排,岂不是两全其美?“
黑山城主亦是大德之士,闻言也是欢喜,抚掌笑道:“若无苍穹大修,我等不知惹下怎样的杀孽来,大修善始善终,可谓大善。“
这时索苏伦与煞月已经到了,两位城主分开人众,不等二人近前,就长揖为礼,慌得索苏伦还礼不迭,煞月先是愕然,其后也施了个万福。
那煞月自从得道,与人族修士不知打过多少交道,从来只是厮杀,怎有好声好气说话,更别说被人以礼相待了,如今被两大城主好生恭敬礼遇,反倒心中难安,百般不适应起来。
这时两名城主亲自上前,身后更有修士无数来迎索苏伦煞月。
元华月道:“若非两位大修在此,我城中数千修士尽遭涂炭了,两位大修之德,华月没齿难忘。“
黑山城主笑道:“依我之见,城主口中便是说的天花乱坠,总是虚礼,今日说过,明日便忘,那苍穹大修等三位功劳,却难传扬世代了。“
元华月诚心请教道:“依你之见,又该如何?“
黑山城主道:“在下不才,于丹青一道,也能胡乱画得几笔,如今一时技痒,便想描画三位相貌,画就三副画像,好让华月城子子孙孙,永记三位大德,岂不是好?“
元华月笑道:“妙极,妙极,道友之策,果然是十分使得。“
原承天与索苏伦急忙摇手,说出百般理由来,只是不肯,但元华月主意已定,哪肯理会。只管与黑山城主商议,要在三副画像之外,再画一张大画,要绘尽今日御劫之事。
这副大画之中,原承天三修就做了主角,其他有功之臣亦在画中,那功大者则近,功小者则远。至于何处该虚,何处该实,如何留白,如何写意,则看黑山城主功夫。
原承天与索苏伦苦辞不受,只好相对苦笑,唯有煞月既是欢喜,又是好奇,又扯过刀君来,道:“其他人在大画中怎样,我可不管,我家刀君妹子,务必要占据一处的。“
黑山城主笑道:“仙子只管放心,刀君仙子亦是大大有功,怎能忘却。“弄得刀君亦是羞愧不已。
当下元华月就请诸修入城,另留修士打扫战场,原来原承天虽收去兽禽无数,那兽禽手中兵器却不曾收得,因此战场上刀剑遗落无数,其中颇多可用之物。
广玄生见了这无数残兵遗宝,不由得眼前一亮,他是极识货的,随处一瞧,就瞧出诸多可用之物。那些蒙昧兽禽虽是境界不高,但凭着本能,所用之物皆是当地最佳资材打制,因此这战场之中,便汇集了仙庭二十八境之物。广玄生见猎心喜,就留了下来,陪同诸修收拾战场。
诸修回到城中元府坐定,寒喧已毕,就又听到一个喜讯。只见了然扶着半残,与风雷城主亦来厅中与诸修相会,原来风雷城主不负众望,已将半残换血成功,救得半残一条性命了。
半残愧然道:“贱躯残命,怎堪诸位劳心相救,半残感念此德,终身难忘。“他先前已谢过风雷城主,此时便来向原承天行礼。
原承天急忙止住了,又争了半晌,方可令半残安坐,诸位重新坐下,欢声笑语不断,自然是一室皆春。
了然与半残心怀天下,见此处兽劫已平,欢喜犹胜诸修,了然道:“此处兽劫既平,在下与师兄便要去东域了,若苍穹大修有暇,万望一行。“
任太真道:“北域兽劫虽是危急,但如今却有一事,只怕急过北域兽劫百倍,我等来寻苍穹道友,正为着此事。“
元华月三位城主都是有根底道行的,三城主虽瞧不出任太真真实身份,也知其来历不凡,对任太真好生恭敬,听闻此言,便道:“不知任道友所言何事?那仙庭之事,还有急过北域兽劫的吗?“
任太真便将刀神城九名器修大士被劫部小御掳去一事细细言来,诸修听罢,皆是耸然动容。
兽劫背后有火凤主持,已是天下皆知,诸修以为仙庭诸多神将神执,只是碍于火凤势大,不敢来管罢了,哪知却有神执神将与火凤沉瀣一气了,如此一来,仙庭乱局又该如何挽回?
黑山城主怒道:“劫部正御镇厄真人号称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怎的却与火凤联手,难不成五界沉沦,竟要从我仙庭为始吗?“
风雷城主道:“我与镇厄真人有一面之缘,以镇厄真人性情,按理不该如此,但任道友眼见为实,在下也实难替他圆说了,火凤之谋,必定非同小可,我等又该如何应对?”
风雷城主既出此言,诸修不约而同,齐齐瞧向原承天。那原承天无形之中,已然成了诸修的领袖,这是百战得来的威望,最是令人倾心臣服的。
煞月见此,心中钦佩之余,也是暗笑,看来只要是世间大事,原承天少不得要管了,却不知原承天说出怎样话来。
1775章 是非曲真孰可明
原承天见诸修目光皆向自己瞧来,心中也是苦笑。[燃^文^书库][][774][buy][com]他自来仙庭,尚不足一月,本该谨言慎行,以瞒过仙庭大能。哪知却因华月城御劫名满天下。
但原承天心中明白,盛名之下,其实难负,自己虽有御劫手段,却难敌仙庭大能。而仙庭争权之凶险,却非诸修所能明白了。
他沉吟片刻后,方缓缓答道:“火凤之谋,事关仙庭众生安危,怎能置之不理,但此事既涉及劫部神执,行事之时,更需小心。依在下浅见,厘清镇厄真人是否与此事有关,实为当务之急,而若行此事,非了然,半残两位禅师不可。”
了然禅师道:“大修既有差遣,了然无有不从,只是依大修之见,又该如何行事?”
原承天道:“还请两位禅师速速寻到七昙禅祖,禀明此事,想来以禅祖慧目,镇厄真人若真与火凤沆瀣一气,禅师定能弄个明白。若只是劫部小御与火凤私相勾结,可请镇厄真人清理门户,分火凤之势,若镇厄真人果真如火凤联手,则此事非同小可,更需从长计议了。”
了然道:“大修之言最善,既是如此,事不宜迟,本禅子这便动身,去寻禅师探听此事。半残师兄伤势非轻,不可轻动,只管在这城中静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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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残道:“既发生这等大事,我在这城中哪里能歇得住,了然,我自是要随你一同去的,我这伤势虽重,也只是肉身之痛罢了,在途中稍加调息,便可无事。”
了然道:“师兄何必逞强。”不免苦苦相劝起来。
半残喝道:“禅师行踪不定,向来只有他来寻我等,我等如何去寻他?到时说不得仍要分开去寻,若只有你一人,就怕误了大事。仙庭苍生性命与半残孰重孰轻,了然,你怎的还掂不出轻重来。”
了然被半残一声顿喝,霍然顿悟。那禅修之士心怀天下,又怎会计较自身安危,自己虽为着师兄着想,不想却仍是存了私心了。愧然道:“师兄既出此言,了然实不敢辞。”
二人说罢,当即起身,辞了厅中诸修,就出城去了。那半残拖着残躯,行路甚是艰难,但一旦纵入空中,便浑然忘了伤势。诸修送出大厅去,眼瞧着半残挣扎着而去,皆是叹息不已。
回到厅中后,原承天与三大城主计议道:“那火凤有三千弟子,大能者三十六,只凭此处修士,如何能是对手。我在仙庭有几位故友,但因着某些缘故,却不便传讯联络。此事还盼三位城主相助一臂之力。”
风雷城主喜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苍穹大修之友想来皆是高明之士,却不知大修故友是谁?”
原承天道:“我有故友三人,皆是昊天名士,但在仙庭就怕名声不彰,亦不知他三人来了仙庭之后,是否改了名姓。但这三人皆是大有来历,若能寻到,定能助我一臂之力。”便将令清禅,姬老祖,风宗逊名姓告之。这其中姬老祖俗家名姓却是不知。
三大城主听到这三人姓名,果然皆是摇头。此三修虽是神执转世下界,但因下界已久,又用了凡间名姓,三大城主久在仙庭,反而不知了。
风雷城主道:“仙庭修士何止亿万,若只知这三人名姓,着实难寻,却不知大修是否还有其他线索,好让我等按图索骥,循迹寻去?”
1776章 五卷归一或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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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_t;不等铁扇散人抬起手来,身边修士忙将他紧紧抱住,劈手将短刀夺了下来。原承天瞧见到这里,不由大皱眉头。
他先前听闻独目仙战殒,也只是心中悲痛罢了,并不曾细加追究,曲云雀既来控诉,显然并非无由。铁扇散人话语之中,绝无一丝破绽,但这最后横刀一抹,却是做作的过火了。
铁扇散人何等样人,原承天与他一路行来怎能不知?若论此人性情,当可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来形容,最为恰当。若说他会因被人怨屈而羞愤自杀,原承天实不肯相信。
曲云雀对独目仙慧眼独具,原承天也是早就看在眼中,独目仙既出城迎敌,其他修士或是不曾留意,曲云雀对独目仙的一举一动,又怎能不放在心里?
只是铁扇散人与曲云雀各执一辞,无论哪一方言论,都不便采信,仍需细加探查。
原承天便对曲云雀道:“你说有人夺去独目仙手中兵器,那修士如今可在城中?”
曲云雀黯然摇头道:“此战过后,我在城中寻了多时,也寻不着那几名修士,不过那三修的相貌衣着,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说罢将金袭与危月二圣相貌衣着一一细述,诸修听罢,却想不出这三人来。只因城中修士数千,又值战事激烈,那金袭三人行事又是低调,等闲不肯在人前露面,谁能记得着?
曲云雀见身边诸修人人摇头,皆说不识这三修,一时心中大急,取出腰间法剑来,就向铁扇散人刺去。那铁扇散人也不抵抗,竟立在原处闭目等死,他知道身边修士如云,怎样也不会让他死在曲云雀之手。
果然曲云雀刚刚抬起法剑,就被原承天拦住了。那曲云雀行凶不得,又说铁扇散人不过,急得放声大哭。
原承天若知其中详情,倒也不难,他只需施出小我神识来,定可自曲云雀与铁扇散人灵识中探到详情。但公然去探修士灵识,却又与理不合,毕竟知道小我神识者甚少,人人只知探修士灵识,对修士颇有伤损,是为禁术。
而若施禁术,又怎能当着诸修之面?原承天想了一想,便对曲云雀道:“曲仙子,此事你与铁扇散人各执一辞,我等一时间也难辩断。求书
]只需曲仙子知晓,此事我定然会追查到底,总要让独目兄死个明白。[s就爱读书]“此言掷地有声,铁扇散人听毕,心中不由一颤。
曲云雀哭道:“此事唯有苍穹大修做主。“
原承天暗道:“曲云雀与铁扇散人已势不两立,若留曲云雀在此,早晚会被铁扇散人害死。“又道:”曲仙子,如今你只管跟着我,等查明此事真相,寻出凶手来,再做道理;。“
曲云雀含泪应了,自无不从。
原承天这才与三位城主与诸修辞别,诸修怎肯轻舍,一直送去华月城数百里去,方才怏怏回头,那铁扇散人亦在其中。正巧与城外遇着广玄生收拾战场归来,亦做了一路。
离了华月城之后,七绝真人转目四顾,忽的道:“索道友去了何处?“听他这么一喝,诸修才发现,索苏伦果然不在队伍之中。
原承天笑道:“诸位不必惊疑,索兄有件小事料理,很快便会回来了,我等却不可停了遁风,惹人怀疑。“
五越禅师微微一笑道:“此事非索道友不可。“
原承天知道此事瞒不过五越禅师,五越禅师禅识无双,那禅识修到巅峰境界,亦能探出他人心思来。铁扇散人或因心生警惕,或难探明其心迹,但曲云雀不曾觉察,且境界又低,五越禅师以禅识细细探来,便知曲云雀所言果是实情了。
而原承天在路上亦动用小我神识,于无声无息之间,也探了曲云雀灵识一回,对独目仙惨死之状也宛如亲见一般。他与独目仙初遇时虽颇不愉快,可其后与独目仙并肩御劫,情谊日愈增厚,哪知独日仙却遭此无妄之灾。
曲云雀垂泪道:“如今大修总算信我了。独目仙死的好不冤屈,大修务必要替我报仇。“
原承天道:“铁扇散人与独目仙亦是有交情的,若令他做出这等事来,必有重大原因,曲仙子所言的三名修士,想来不敢入城,只在城外候着罢了。如今我等一旦离去,铁扇散人必去寻这三人,此事已由索道友前去探查,曲仙子大可放心。“
七绝真人道:“那索兄的手段,当真是神鬼难测,不是我替他美言,若论灵慧机变,这世间怕是无人比得过他的,此事由索道友出面,定然十拿九稳。“
曲云雀被诸修劝来,心中信了大半,将那忧愁之心也渐渐减去了。
原承天虽从曲云雀的灵识之中探出金袭三修的身影来,只可惜金袭三人皆是形貌大变,曲云雀当时在城中向城外张望,又离得甚远,又怎能瞧个明白?
诸修离了华月城后,便朝着毕月境与参水境中混沌边界处行去,以便安置了蒙昧兽禽之后,方可前去沧澜境的;。
那混沌界域离华月城甚近,原承天又是轻车熟路,很快便赶到了,诸修皆是初次在这混沌之中行路,见到那混沌气象万千,皆是啧啧称奇。
原承天当下取出黄旗一面,祭出旗中黄光,化开混沌,就开出一条路来。诸修见这黄旗妙用,更是赞叹不绝了。
任头真道:“苍穹兄,那摭天黑旗极是厉害,可观遍仙庭法宝,却难见类似的,想来是火凤独创了。此旗虽禁不得魔修,只恨索兄与煞月仙子境界尚低,且又分身乏术。如今那兽劫大有蔓延之势,又该奈何?“
原承天道:“只叹那摭天黑旗被凤火烧了去,否则便留得残体,也好细加研究,好歹也要探出其中原由来,方能制出应付之策。“
说到这里,广玄生微微一笑道:“大修要瞧那黑旗残体,又有何难,我在战场上搜了半日,被我寻到一物,大修且来瞧瞧。“
说罢袖中取出一物来,此物只有三尺长短,瞧来便是一截旗杆了,只是那物事几成焦炭了,不可辩识。
广玄生伸手拂去焦痕,那物事便有一点金光透出,金光射到诸修身上,除了煞月之后,其他人皆觉得胸口一窒,真玄运转不灵。
诸修不由大喜,那战场上残兵碎器无数,也亏得广玄生眼力,才能寻出这物事来,这旗杆般的物事可令诸修真玄受到影响,不是摭天黑旗又是何物?
原承天赞道:“广玄兄好手段,更难得是心细如发,竟能寻出此物来。不知广玄兄可肯将此物相赠,容我细细探明。“
广玄生笑道:“大修说哪里话来,我于战场中搜得此物,便是要送给大修。否则这等残宝,我留之也是无用。“
原承天忙伸手接过来,再三感谢,弄得广玄生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这时诸修已进入混沌深处,原承天知道在这混沌之中,不用担心被仙庭大能窥探,便施大能法术,将那座置于混沌中的小天地移到身前,随后引着诸修,入了这座小天地。
再瞧这座小天地,已与原承天初制时不同,比先前扩大了许多。只因原承天首先是有创制苍穹界的经验,再创小天地便是驾轻就熟,其次则是苍穹界无所不包,法则齐全,创制起来自是诸多麻烦,而这座小天地只求灵气充足,可安置兽禽,也就是了。
那兽禽本就蒙昧无识,不知生死,亦难明法度,只需有个存身之地,在哪里都是一般。
诸修既来小天地中,放眼瞧去,那兽禽或隐于山川,或藏入树木之中,或追逐嬉戏,或择地修行,倒也是一派安乐景像。
五越禅师道:“此间兽禽虽是蒙昧,可好在灵气充沛,食物不缺。那兽禽只要得以生存,又怎会生出杀心来,只恨火凤无德,竟借这兽禽为刀,以逞私欲,阿神陀与天罗尊者居然不管,思来可恨可叹。“
将自我界域施展,放出许多兽禽来,那许多兽禽见此妙地盛景,无不欢喜,皆跳跃着而去,又有几只兽禽懵懵懂懂,转身向五越禅师欢叫,想来是感谢五越禅师给他们寻了个好所在。~~
诸修见此,亦是感叹,那兽禽自有生存之道,与人族修士何涉。而兽禽一旦得道,得了灵慧,也与人族修士一般,颇可教化的。因此人族与兽禽之间所结仇怨,实是人为,而非天地本意了。
诸修见五越禅师放了兽禽,亦将自我界域打开,放出数千兽禽来,等诸修行事已毕,原承天这才将天地残卷打开,就见这卷中生出万道白光,射向小天地诸处。
等那白光一落,则现出无数兽禽来。天地残卷之中所收兽禽何止万数,粗粗算来,也有十余万之多了,那广玄生与七绝真人见原承天取出这等法宝,皆是目瞪口呆。
广玄生喃喃道:“这件法宝,莫非就是天地残卷?只可惜此卷尚未齐全,若是五卷归一,那威能着实不可想象了。“
原承天道:“广玄道友果然好眼力,此宝的确就是天地残卷了,如今只因少了仙庭卷,故而威能大减,只是仙庭卷究竟在何处,便是青龙亦是不知。“
广玄生道:“若说仙庭卷下落,当初倒是曾听师尊提及。“
原承天听到这里,由不得目中一亮。
1777章 我因神光误此生
原承天创建苍穹,费心极多,但苍穹界进展仍是缓慢,便是因为少了五界卷之故。mianhuatang](s)创界之事,非同小可,那山川如何布置,法则怎样安排,日夜变化,生死轮替,那是一丝儿也不能错的reads;。
如今五界天地卷不全,原承天只能步步为营,慢慢将苍穹建来,而若是有天地卷在手,则可在天地卷上百般描画,任意为之,便有诸多奇思妙想,也可任意为之。等到在天地卷上试验成功,再依图建立,则是事半而功倍了。
更有一桩好处,那就是一旦在天地卷上拟定规划,也不需原承天事必躬亲,到时可择大能之士,分持五界之卷,于混沌虚空诸处施行。
奈何五卷只得其四,那最紧要的仙庭卷至今下落不明,因此听闻广玄生有此卷线索,原承天如何不喜。
任太真道:“那仙庭卷为世尊手创,天下重器,若是青龙亦是不知,道友师尊又怎能知晓?在下愚钝,出言唐突,广玄兄莫怪。“
广玄生与七绝真人相视一笑,道:“我神刀神剑两城修士,除了制器之外,另有一项所长,便是寻宝了。只因这世间大半天材天宝于混沌初分之时,就被混沌古修所用,只可惜诸多混沌之宝得以流传者,也不过百分之一罢了,绝大多数法宝或湮灭无闻,或残缺不全,或是粉身碎骨。这等好物,若任其沉沦,岂不是可惜之极。”那边七绝真人亦是点头不已。
原承天道:“道友所言极是。”
广玄生道:“是以那寻宝之责,我等器修之士,非得承担起来不可。青龙虽具无上神通,于天地诸事无所不窥,可青龙既负重责,若论这细碎工夫,只怕他也消耗不起。”
原承天与任太真这才恍然,他二人本来亦认为这世间之事,青龙若是不知,他人怎能得窥,如今听广玄生所言,却大有道理,心中对仙庭卷便多了几分指望了。x电子书下载/
广玄生道:“若论寻宝之法,无外乎望气召魂,混沌之宝大多修成器灵,器灵一旦修成,便是本体粉碎,也可依样炼来,若只得本体而无器魂,那宝物总是无用。“
任太真想起自己的太真剑来,不由点头道:“此言极是,我那太真剑虽得了剑体,可惜器魂已失,终无大用了reads;。“
广玄生提起这器修之道,自是滔滔不绝,他笑道:“需知法宝一旦修成器魂,那法宝大半精华,便集于器魂之上,此时就算另择凡铁腐木,只需器魂宛在,仍不失为神兵利器。只是另择资材炼制,总不如本体器魂合一,此理极易,想来也不必细说了。”
任太真笑道:“这就好比夫妻之道,那结发原配夫妻,总是好比半途嫁娶。”说的诸修皆是大笑。
广玄生道:“若寻法宝,先得用望气之术,寻回法宝残体,其后再借法宝残体,动用召魂之术,寻回器魂。这两个步骤,大致上不可颠倒,虽然也有先寻到剑魂才寻到法宝本体的,也是百中无一罢了。”
七绝真人道:“若论召魂之术,家兄当称之为刀神城第一,若论望气之术,则无人可出烛庸子之右了。”
广玄生连连摇头道:“那望气之道,高手甚多,比如剑神城百目神君,其手段未必就弱过家师了,二人或可称为二璧,才是的评。”
七绝真人笑道:“那是你家师尊谦逊,我家兄提起烛庸子来,向来是赞不绝口的。只是你本是提起天地卷来,怎的却扯到召魂望气之上。”
广玄生笑道:“凡事总要先观大略,再言其余,若不知望气召魂,便是说到仙庭卷,就怕听者也是茫然。至于说到仙庭卷,此宝向被列为必寻的十大遗宝之一,但这五界残卷与众不同,比起其他十件遗宝来,若想寻回,难上万倍。”
七绝真人道:“这又是怎样的道理?”
广玄生道:“其他九件遗宝,皆修成器魂,只需寻到一二残体,总算有迹可循,但这天地五界卷,却是混沌诸宝之中唯一不曾修成器魂的,因此着实难以下手了。”
原承天暗暗点头,那天地五界卷威能强大之极,此卷制成,便可包揽天地,倾覆天下,若允其修成器魂,一旦失控,岂不是要翻天覆地,颠倒乾坤?因此世尊亲手炼成此宝之后,不设器魂,并且另制法诀,暗铭其中,此卷便是得天地灵气滋养,亦生不出器灵来。
世间诸宝,不生器灵者,唯此宝而已。
七绝真人道:“既然天地卷修不成器灵,烛庸子前辈又是自何处寻得仙庭卷线索?”
广玄生道:“家师有一日在家中检阅师门前贤著作,于师门前辈手卷之中寻得一句话:无妄之滨,凰岭之北,有白光现于海中,万里之外,三现而逝,疑为混沌之宝,探之不得,憾甚reads;。”
七绝真人道:“便是这一句,倒也不能说与仙庭卷有关,说不定是其他法宝了。”
广玄生笑道:“若只此一句,怎能作数?家师既得此句,心中便生一念,欲前往凰岭一探,那时家师望气之术初成,正可谓胸怀大志,英姿勃发,意欲将十大遗宝尽数寻到。竟单枪匹马,直奔凰岭去了。”
七绝真人赞道:“凰岭是怎样的所在,天下器修之士平生只求一往而不可得,烛庸子前辈孤身前往,着实大胆了。”
广玄生道:“人生这一世,总有那不顾凶险,不计生死之刻,其后久历人事,锐气渐失,当年豪气不复得了。家师鼓勇前往凰岭,也不知经历几多风险,终于得见凰岭,不想那时正值火凤火凰千年之约,火凤火凤各离凤山凰岭,于空中相会,便激起无边天火,别说什么法宝神光,就连天日也瞧不见了。”
诸修听得悠然神住,那火凤凰相会时是怎样情形,着实想像不出,但两大真火神君相会,必然是赤火烧天,极其壮观了。
广玄生道:“家师见火凤火凰相会,怎敢停留,若被火凤火凰发现其在暗中窥探,岂能保得性命?正可谓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其实家师也就是隔着数万里,瞧见海中大火罢了,若论火凰火凤的身形,却是一丝儿也没瞧见的。”
七绝真人道:“这话中可不见什么天地五界卷。”
广玄生笑道:“你莫要着急。家师自凰岭回返,心中自是怏怏不乐,不想路过一处混沌古战场时,忽见大漠之中,有白光耀于空中,那白光连闪了三闪,便消失不见,那情景与师门前辈遗著,竟是一般无二了。
“那白光虽是稍纵即逝,但因白光离家师极近,最多也就是三四千里罢了。因此不仅瞧见白光,更瞧见那白光之中,有山川大漠雪地闪现其中,更有未识之仙花,难辩之灵草。那个情景,就好似海市蜃楼一般,端得是难描难画了。”
原承天听到此处,方才心中大动,若是其他法宝,怎会现出山川大漠,奇草灵花?能现出此景者,非天地五界卷不可reads;。
而诸修听到这里,怎敢打扰,皆盼广玄生速速道来。
广玄生又道:“家师初见此景,本以为不过是海市蜃楼罢了,且瞧那白光中的景致,又极似仙庭风景。但那白光之中,分明又有一缕天地至纯灵气,虽是一现而没,可家师修成望气之术,怎是寻常修士可比,立时就瞧出那白光定是混沌法宝现世之兆。”
“家师见白光消失之后,仍不舍得离去,只盼天遂人愿,那白光再现眼前,然而家师在原地呆了三年,白光也不曾出现,唯有怅然而归。”
七绝真人叹道:“可惜,可惜,瞧这情形,极可能就是五界卷了,只是烛庸子前辈虽与五界卷有缘,却是恨浅。”首发
广玄生亦叹道:“家师见白光又现于大漠之中,方知此宝竟是来去无踪,并不拘于一处,想那无妄海与混沌古战场皆是极空极阔之地,此宝方才现身,因此家师日后寻宝,专寻那空寂无人之处寻来,哪知寻了三百年,仍不见白光复现。”
七绝真人道:“若瞧这般说来,此宝仍是下落不明,唯有大福缘者方能一见罢了。”
广玄生道:“家师为寻此宝,虽是耗费百年光阴而不得,不过这三百年之中,倒也寻出无数混沌残兵碎宝来,就此成就大名,说来也是拜这白光所赐了。”
原承天听到此处,心中更加怅然,烛庸子虽遇此宝,且辩出这仙庭卷来,可惜那仙庭卷来去无踪,又不知其现身规律,又该怎样寻来?唯一可喜之处,就在于可以肯定仙庭卷犹在仙庭,且不曾损毁罢了。
广玄生见原承天神色,怎不知他心中所想,他微微一笑道:“就在一个月前,家师有一日忽的灵机一动,没来由的对我言道,广玄,那北域雪原或会再现白光,只可惜那里兽劫滔滔,道路不通,为师究竟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原承天本来已是心灰,听闻此言,又生出无穷希望。只是那烛庸子又怎能料定白光现于北域雪原?此人一生为寻仙庭卷,历三百年而不可得,自己便去北域,难不成却能寻到?
(吧小吧主真相大白苦心孤诣,费心搜集,写成《劫修兵器谱》颇可一观,诸君不可不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