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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8章 万兽摭天卷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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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头兽力大无穷,但苦于灵慧不足,极少出现大能之修,先前原承天三修遇到的那一位,怕是万中无一。(hua)但哪怕是仙修,极道之修,也可随手诛杀,更遑论金仙大罗。

    为避免被牛头兽发现,引发冲突,诸修各施法术,掩住灵息,以便尽观敌阵。

    那三十队牛头兽一望无际,牛头兽又遁不得风,行动缓慢,要尽数走到诸修面前,也不知等到何时。

    这时离牛头兽大阵偏西百里处,又涌来一队仙兽,此队仙兽皆为六臂罴,每队皆有万数。那六臂罴皆穿皮甲,手持双刀,亦是齐齐整整,声势滔天。

    原承天神识探得明白,这队六臂罴的境界亦在四五级上下,六臂罴与牛头兽一般,皆是灵慧不足,体力惊人。若在凡间昊天修行,怎成气候,但借仙庭灵气之力,那六臂罴只需四五十年,便可修成四五级境界。实非九渊异兽可比了。

    遥遥探去,那六臂罴亦有数十方阵,粗略算来,亦不少于二三十万了。

    诸修见到这两种仙兽队列,心中虽有一丝畏惧,但更多的还是满腹狐疑。

    那六臂罴亦是行走缓慢,难行遁术,诸修等不及,便又四处乱看。只见离六臂罴百里处,又涌出一队仙兽来,这队仙兽则是种类庞杂,队列散乱,其中原承天叫上名目的,或有七八十种,而其数目则是最多,亦迤逦形成数千里长的队列,怕没有百万之众?

    而这群仙兽,境界亦是不一,那低境界者不过三四级罢了,高境界者则有七八级,诸兽所持法器法宝,则是千奇百怪,哪里能叫上名字。

    就见这队仙兽乱哄哄走来,自是灵压惊人,但遇山峰,皆是一踏而平,将个仙庭的奇山秀水,变成一片荒漠。

    忽见远处空中又卷来黑云一片,将半个天空都摭住了,诸修凝目去瞧,才知那是一群赤喙铁翼黑鹰,那无数黑鹰连成一片,可不就是一片乌云,其数目又怎可计算?

    这群黑鹰飞的甚快,但因数量极多,在诸修面前飞了半日,后面仍是一望无际。

    铁扇散人喃喃的道:“难不成这便是兽劫吗?这些仙兽仙禽又是从哪里涌将出来?“

    原承天想起先前那位吹笛修士自界力缝隙中逃去,不由道:“想来这群仙兽仙禽是借界力缝隙,跨界而来。“

    铁扇散人失色道:“这么说来,这些仙兽仙禽之中必有大能之士,却不知是何人在背后御控,乱我仙庭。“

    原承天道:“兽群甚多,一时观之不尽,想来那主使之人必在队列之中,我等静观其变便是。瞧这队兽群的行进的方向,或是往华月城去了,难不成这群仙兽仙禽要效北域故事,攻占人族城池不成?“

    铁扇散人道:“苍穹兄所虑大有可能,若果真如此,怕是要提前知会华月城才是,虽然牛头兽六臂罴不足为虑,但兽劫既然能占领北域两境,怎无玄机?若是华月城仓促无备,说不定真被他攻下了。“

    原承天深以为然,便分出虚识一道,持金越城主信符,先去华月城报警。这道虚识虽只有本体一成修为,用不得凌虚步法,但以万里踏云术遁去,也费不得多少工夫。

    独目仙道:“虽说此处仙兽仙禽百万,但若是真正厮杀起来,只需一二大罗,施展惊天动地法术,片刻之间,就可诛杀大半了。但兽劫既起,北域诸修竟是失城丧境,可见其中必有玄机,但若试出这玄机不难,只需我等出手施法便知端地。“

    铁扇散人惊道:“独目老弟,你莫不是疯了,既知其中必有玄机,我等三三两两修士,上前岂不是送死?“

    独目仙道:“若不去试,早晚要吃大苦头的。“

    正在争辩,忽见自南面空中,掠来两名修士,一人穿红,一个穿白,此二修虽具人形,却是仙兽化成。视其境界修为,两修皆是金仙之士。

    二修神色凝重,急急遁来,远远就大叫道:“你等莫要上前,主事者是谁?且静听我等一言。“

    那前行的牛头兽怎去理会,便想去理会,也遁不得风,够不着二修。

    这时就有数百只灵禽飞来,向这二修扑去,这队灵禽不过是三四级修为,二修怎放在眼中,那红袍修士大袖一挥,一股?罡风扫来,诸禽翼断骨折,纷纷落在地上。这还是手下留情,不肯施展全力了。

    便在这时,那空中忽的现出一辆青铜战车,这辆青铜战车出现之时,竟是毫无征兆,而原承天神识之中,先前亦探不出半丝灵息,可见必是借着界力缝隙跨域而来。

    那战车上立着三名修士,亦是仙兽化身,三名仙兽化形也不说话,口中念念有辞,青铜战车上就生出一道黑光,向空中仙禽罩来。

    白衣修士冷笑道:“难不成竟要寻我等厮杀?凭你等修为,便是亿万之众,也只是送死罢了?“

    正要动手,红衣修士叫道:“道友,你等既修成人形,当是晓事的,那仙庭人族数目虽比不上我兽禽之众,但个个修成偌大神通,我等怎是对手,若是轻启战衅,我等仙庭兽禽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当年仙庭之乱在前,难道诸位不知?“

    原承天听到此言,暗暗点头,那仙兽仙禽中的大能者,果然是晓事的,深知其中利害,但可惜对方却怎肯听劝?

    这时空中诸禽得了黑光加持,又振翼袭来,眼见得数只仙禽伸爪来袭,红衣修士不得已,只好将大袖再扇起一股罡风来,哪知那罡风扫到仙禽身上,却是无用,就被两只仙禽扑到身前三尺处。

    红衣修士不慌不忙,手中取出法剑一口,便来斩杀仙禽,那法剑生出白光一道,自剑柄而至剑尖转了一转,此剑便通体发白。剑上杀气惊人。

    原承天此时探了又探,也探不明那黑光的玄机,既见红衣修士动用上乘道术,正好细观。

    然而不等那红衣修士举剑斩禽,两只仙禽忽的“轰“然炸裂开来,原来竟是用的玄爆之术。

    原承天此一惊非同小可,忽的明白那兽劫难敌的奥妙了。这些低级兽禽虽是不堪一击,但只要不畏生死,舍身玄爆,却让人族修士如何能敌?

    三四级的仙禽玄爆,固然未必能毁去金仙之士,但至少可令对手伤损,若是十余只仙禽齐齐玄爆,便是金仙之士,也是难敌了。

    就见那两只仙禽玄爆之后,红衣修士与白衣修士或遁庆云,或出赤珠护身,虽是抵御及时,但二修身上法袍皆被炸裂,瞧起来极是狼狈。

    这时再往青铜战车处瞧去,又让人心底生寒,原来就在这片刻之间,已有数百辆青铜战车无声无息的出现了。这数百辆青铜战车在空中排列整齐,车上修士皆是一言不发,唯有那森然的杀气向四下迫去,

    原承天细观这队青铜战车,在空中隐然成阵,但阵法核心处却无人御控,原承天心中明白,这场兽劫的主使者,必在这阵法核心处出现,却不知又是怎样的人物。

    这时,战车中又有一名修士取出一面黑旗来,口中念诀已毕,便将青旗向二修一指,道:“疾!”

    此声一出,空中又有黑光落下,将那诸禽罩住,那诸多仙禽得了吩咐,就有十余只仙禽口中凄厉的叫了数声,忽的齐齐拢翅,向二修袭去。

    独目仙道:“不好,十余只仙禽若是齐齐玄爆,这二修怕是难以身免了。”

    原承天等人与那二修相隔甚远,便想出手也是不及,好在二修也知厉害,大喝一声,转身便逃。

    但对手最厉害之处,就在于数目极多,战力无穷无尽,就在二修与诸禽相持之时,身后早围上无数仙禽,二修已被困在仙禽阵中,又哪里能逃得掉?

    因此二修刚刚转身,便撞到数只仙禽,玄爆之声此起彼伏,二修虽有庆云赤珠护身,也是不敌,那红衣修士一时不察,左臂便被炸断了,白衣修士后背亦被一只仙禽撞到,伤损得更是厉害了。

    但二修不死,仙禽攻势不绝,那仙禽个个争先,只管向二修撞去,原承天等人虽在远处,也是个个心惊,暗忖自己若是被这仙禽围住了,被对手不计生死的撞来,又怎能逃得掉?

    眼瞧着二修再被仙禽撞来,必要死于非命了。便在这时,空中探来一爪,此爪巨大无朋,就如小山般大,将二修一把抓住。

    再瞧云中,飞来一只灰翼大鹏,此鹏抓住了二修,便开口道:“同为仙庭羽类,相诛何急?”

    见这大鹏飞来,诸禽心生惊惶,皆不肯上前,只因那大鹏已修成金仙大成境界,且鹏类仙禽,向为禽中之君,诸禽见而生畏,乃是天生之性。

    战车中的修士见这大鹏现身,仍是一言不发。忽见战车阵法核心处生出金光一道,金光过后,便出现一辆黄金战车,战车华盖之下,坐着一名女子。

    这女子瞧来只有十七八岁相貌,一身罗纱轻裹,怀中抱着一只雪白幼兽,那女子伸出玉手,轻抚怀中幼兽,口道:“你不要着急,今日之战,定有你的好处。”

    言罢抬起头来,望着那只灰鹏,面色忽的一冷,舌尖上就迸出一个字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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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9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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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甫出,青铜战车阵中就现黑光数道,向阵前仙禽罩去。起舞电子书//

    灰鹏已仙禽被这黑光加持之后,可御罡风,但灰鹏的手段远胜刚才二修,就算亦施罡风,与刚才二修相比,则是天差地别了。

    当下左翼扇动罡风,那风从四面八方而来,岂止要驱散仙禽,亦要将这青铜战车阵扇个七零八落,且这罡风之中,又生缕缕金光,此火遇宝则碎,遇人则杀,最是厉害不过。

    但此风虽是声势惊天,但数十只仙禽仍是逆风而来,那风吹到青铜战车上去,更是如针落海,又哪里有半点声息。

    灰鹏这才知道这黑光厉害,竟是万法不破,心中这才生出一点惊恐来。这时十余只仙禽飞来,灰鹏不由得叹息一声,道:“竟是敌你等不过。”这句话又是遗憾,又是惊疑。

    灰鹏知道这仙禽扑到近前,必定玄爆自身,自己万金之躯,对手却是低微之极,无论怎样都是吃亏,急忙左翼扇动,就要离了此处。

    此灰鹏既修金仙大成境界,左翼一扇,便可去五万里,右翼一扇,再去五万里,那黄金战车上的少女再有无限神通,也是追不上了。

    然而那灰鹏刚一振翅,空中冲来仙禽无数,在他左翼上一撞,空中就传来玄爆之声。

    灰鹏这时放眼瞧去,天上地下,布满仙禽无数,自己已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那灰鹏又是身躯长大,想避开身周无数仙禽,那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了。

    这时灰鹏翼上生出青云数朵,护住了羽翼,虽有数只仙禽玄爆自身,仍是伤他羽翼不得,但那仙禽前赴后继,怎有尽时,等羽翼上撞来十余只仙禽,此翼上羽毛凌乱不堪,已然振翼不得。

    原承天暗道:“此鹏虽为羽类,但深明大义,力阻兽劫,我若不去救他,谁人来救!”

    左足一尖,便冲到灰鹏面前,手中乾坤剑上青光铮然施发,已将青毫神光祭出。

    独目仙一时不察,竟被原承天冲了过去,迭声叫道:“苍穹兄这下可性急了。”

    原承天此去救那灰鹏,原无十足把握,但见死不救,实非他的本性。因此虽见那黑光可御万法,仍是大步遁出救人。

    黄金马车中的少女见空中又现人影,不由一奇,待瞧清原承天是人族修丧身份,便将嘴角一撇,道:“却是来送死的。hua”

    就见那青毫神光落下,就将面前仙禽一扫而空,那仙禽虽是数目众多,又怎经这青毫神光扫荡,顿时就给灰鹏开出一条路来。

    灰鹏本来见挣脱不待,已萌死志,见原承天施出青毫神光,不由大喜道:“道友救我!”

    这时少女秀眉微皱,道:“原来是修成青毫神光,难怪如此猖狂。”玉手指处,数百辆青铜战车皆射出黑光一道,那数百道黑光汇到一处,便化为赤光,此光落在诸多仙禽身上,就见那仙禽双目皆赤,口中鸣啾声急,齐向原承天涌来。

    原承天暗道:“这赤光比黑光更强,却不知青毫神光能否再显神通。”

    忙将青毫神光再次用出,却见那仙禽浑然不理,便被青毫神光扫到,也只是身子微微一顿罢了。

    原承天暗叫糟糕,若是青毫也难驱散仙禽,自己与灰鹏岂不是落个同样下场?

    不过原承天毕竟玄承过人,虽见千禽涌来,心中丝毫不慌,暗忖道:“这世间神通再逆天,也必有相生相克之法,那黑光也罢,赤光也好,度其原理,应该是某种强大禁制,可令杀伐之术难施,如今只好试试紫微神光了。”

    那紫微神光的属性与青毫截然不同,此光激发真玄,可使人修为突飞猛进,绝非杀伐之术,而是一种无上加持。但若是威能过强,亦可使对手难以承受而身灭魂消。那紫微神光便好似一味良药,若是过足过猛,便成虎狼之药了。

    因此原承天再施紫微,只盼能避开赤光加持,生出奇效。以解今日之厄。

    少女瞧见紫光大放,目光中瞳孔紧缩,面色铁青起来。

    此时那被紫光扫到的仙禽“轰”的一声,就变成一团团火焰,在空中燃烧起来,原来那紫微神光激发真玄,仙禽如何承受,真玄猝迸发,就激起团团真玄之火来。

    原承天见紫微神光可用,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时少女大喝一声,将身边坐椅一拍,于车中华盖上长出一面大旗,那大旗无风自动,汇来阴风阵阵,而阴风之中,生出一只斗大的眼珠,这眼珠缓缓转动,便要瞧向原承天。

    不等那眼珠转目过来,原承天已是暗暗心惊,

    他暗叫道:“此宝必定极为厉害,若不知此宝根底,怎可贸然抵御?”

    于是急声叫道:“灰鹏兄,速速离开此地。”

    灰鹏叫道:“愿与道友同进退。”

    一修一鹏,各施遁术,刹时就离了原处,那灰鹏虽伤了左翼,右翼一扇,仍是去了万里,而原承天动用凌虚步法,亦是飞去万里。

    一鹏一修见离了险地,齐齐止住遁风,却见独目仙等人已在远处招手。原是那铁扇散人生性谨慎,知道原承天一去,必定惹来风波,,便事先遁来此处了。

    原承天道:“诸位皆在此处,那是极好了,这次兽劫非同小可,我等可同去华月城,再定行止。”

    铁扇散人道:“不错,如今此境也不得安宁了,还是速速前往毕月境要紧,也免得惹祸上身。”

    独目仙道:“这话也说的是。”

    灰鹏却摇头道:“那人族修士若见了我只怕生疑,在下着实不便入城。道友救命之恩,只好他日再报了。”

    原承天道:“不过是随手之劳,有何相报处,却不知这兽劫生发的根源却是何由,正要向灰鹏道友请教。”

    灰鹏道:“说来惭愧,我向来不问世事,北域虽是兽劫滔滔,我竟是不知,只是在我瞧来,那参与兽劫时,绝大多数皆是蒙昧兽禽,但修到七级境界的仙禽仙兽,极少参与此事,但又怕惹那人族修士疑心,故而只好来个两不相助了。”

    原承天道:“身处嫌疑之地,若能洁身自好也是难得,道友既不便入城,在下怎敢勉强,他日有缘,再来叙话。”

    灰鹏问了原承天名姓,当着独目仙与铁扇散人的面,原承天只好以苍穹子搪塞了。灰鹏这才与诸修别过,领着红衣白衣?二修离去。

    这时离华月城已是近了,而为了节省时间,原承天便将诸修收在铁扇散人的竹筒之中,施展出凌虚步法来,也就是转瞬便到。

    遥遥瞧见那华月城,比金越城约大上一倍,但此城却已是戒备森严,城墙上每隔十丈,皆立甲士一名,空中又有数队修士来回巡视,原承天出现在城外时,早被巡城修士发现,便有两队修士前来盘查。

    那领队修士瞧见原承天相貌,面色一喜,道:“莫非便是报讯的大修来了?”

    原承天揖手道:“正是在下,只因那兽劫来的甚急,本体不便前来,只好动用虚识一道,委实失礼。却不知城主何在,还请速速领我前去,面陈敌情。”

    他既来到华月城外,便将虚识一收,自城中飞来一道青光,便遁进原承天体内了。那领队修士就领着原承天前往城中,刚刚入城,就见前面掠来数十名修士,皆是面色沉重。其中一人白面长须,相貌威严,想来便是华月城城主。

    华月城城主迎上前来,因有虚识先前来报,自然是认得原承天的,忙揖手道:“若非大修示警,我华月城必然无备,兽劫一到,此城七千修士,绝无幸理了。”

    当下便引原承天进入城主宅主,华月城城主自称姓元,名叫元华月,世代镇守此城,已近数千年了。

    原承天疑心元华月乃是昊天元氏先祖,便试探着问道:“城主,却不知昊天元氏,与城主有何关联?”

    元华月道:“实不相瞒,昊天元氏,与我仙庭元氏本是一脉,元氏先祖飞升仙庭之后,便在仙庭开枝散叶,但我元氏根基,实在昊天。”

    原承天不由大喜,道:“此次飞升,有昊天元氏弟子元风驰与我同行,只可惜在路途中失散了,实不知风驰如今去了何处。“

    元华月又惊又喜,道:“风驰之名,在下亦是略有耳闻,只因我元氏仙庭本族不在此处,族中之事,怎能得知详尽。幸好风驰不在此处,也算是躲过此劫了。“

    寒喧既毕,原承天便将自己救了灰鹏,动用紫微神光诛禽一事细细道来,对兽劫数目多少,神通如何,亦是和盘托出,不敢有丝毫隐瞒了。

    元华月愁眉紧锁,道:“若照这般看来,此次兽劫,果然是冲着我华月城而来了,我人族修士与兽禽何仇,竟惹来这滔天祸事。“

    原承天道:“兽劫生发根源便是一众兽禽有德大士亦是不知,如今大敌压境,还请城主先定下战守之策要紧,那兽群之中,有无数铁翼黑鹰,只怕转瞬便到了。便是牛头兽与六臂罴,也就是一二日的工夫。“

    话音刚落,就听城中修士齐声大喊,道:“黑鹰,黑鹰!“

    原承天动用神识一探,只见无数黑鹰飞临华月城上前,那黑鹰铺天摭地,光线为之一暗,虽是白昼,室内室外,却已是暗然无光。而华月城在这无数黑鹰的灵压之下,真个儿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前章银偶出现有误,已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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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0章 且试一阵探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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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华月与原承天并肩观敌,见那空中黑鹰离地约有万丈,并无冲击城池之意,但城中修士却有人沉不住气,祭出法宝驱鹰,一时间落羽无数。(hua棉花糖

    在原承天看来,目前黑鹰虽众,但若无加持,其实是不堪一击。黑鹰离城万丈,亦说明黑鹰此刻尚不会攻城。或只是一试城中虚实罢了。但若是立时向黑鹰发动,背后主使人必有对策。

    原承天正要观元华月御众之能,因此一言不发,只是冷眼瞧元华月行事。

    元华月瞧了良久,方才缓缓的道:“传我法旨,诸修不可轻动,若想厮杀,有的是机会,瞧这场兽劫,只怕要旷日持久了。”

    元华月身边一名修士听到此言,便从怀中取出一面四角碧旗来,却不纵往高处去,只在院中轻摇赤旗。

    原承天暗道:“在院中摇旗,城中诸修如何得见?”

    不想此旗一动,城中高塔便发碧光一束。那碧光缓缓转了一周,刹那间诸修皆静,再无人动用法宝驱敌。原承天这才恍然。

    原承天暗道:“原来这城中高塔集招揽部众,护卫城池为一体,实为城中最要紧的所在,只要此塔不失,这城池便可保住了。”

    他在金越城时,已知仙庭城池中的高塔部分威能,到了此处,对高塔的功用又明白了一分。

    这时整座城池已被黑鹰摭敝,那黑鹰就在离城万丈处盘旋不休,仍是不肯攻来,元华月含笑道:“苍穹道友,瞧这黑鹰阵势,一时片刻怕是不肯来攻,倒不如且去宅中奉茶。”

    那兽群不曾前来之前,元华月尚是忧心忡忡,此刻见到对手,此人反倒冷静沉稳下来,原承天不知他是轻敌还是胸有成竹,心中怎能放心得下,此刻也只好笑道:“也好。”

    诸修亦随元华月转进室内,元华月落座之后,便有兽奴奉上茶来,原承天等那兽奴离开,便将金越城中兽奴被一吹笛者引出城外一事相告,元华月点了点头,道:“我城中兽奴亦是不少,就算难以济事,可一旦乱将起来,倒也是麻烦。“

    这时宅外风声飒然,数十名修士来到宅中,原来元华月暗传法旨,已将城中大能之士尽数唤来。诸修通禀毕,便在大厅中候着,来者皆是大罗境界之士,计有三十七名之多。热门小说

    元华月对原承天道:“我城中修士计有七千余众,有大罗者五十一名,其中达成中重天境界者三名,金仙者三百余人。但如今在城中的大罗,连我元氏修士,也就是四十余名罢了。“

    原承天暗暗惊讶,便是华月城一城的实力,已远超昊天了,仙庭大能之士,果然是数不胜数。对手虽有千百万之众,可放着四十余名大罗在此,怎样也可一战。

    元华月见诸修来的齐整,这才缓缓开口道:“我等筑城以待兽劫,或约百年了,而诸位随我在此聚众清修,或有千年。如今大敌当前,正要一观诸修手段,华月城七千修士性命,全要仰仗诸位大能。“

    诸修齐声道:“城主只管吩咐。“

    元华月道:“金越城中之事,本座已不必细说,想来诸修也得了讯息,大敌当前,须得众志成城,先除内患,再御强敌,这是当然之理。因此诸修回宅之后,第一件要事,就是将宅中兽奴一并斩杀。“

    此言一出,有半数修士皆是大皱眉头,只因在座诸修皆是城中大能之士,头面人物,豢养兽奴最多,若是一并斩杀了,损失可谓惨重。

    仙庭修士豢养兽奴习俗已久,兽奴恭顺勤快,举凡种种仆役之事,皆仗兽奴之力,一旦没了兽奴,岂不是诸事皆要亲自动手,诸修心中一时不肯,也是当然。

    就连原承天听到元华月此言,也是惊讶,不想元华月瞧来温厚,行事却是果决之极。

    便有一修道:“城主,那兽奴虽是腹肋之患,但只需用一件空间法宝拘束了,自可无事,又何必诛杀干净?一旦熬过当前兽劫,那兽奴总是要用的。若再重新来过,岂不是要大费周章。“

    诸修纷纷言道:“金兄此言极善。“

    元华月道:“北域兽劫初起时,北域诸修也如诸位一般想法,只当那兽劫好似狂风暴风,怎能持久,如今屈指算来,竟有十余年了,北域兽劫不见势弱,反倒是越发猖狂,且又被蒙昧兽?禽占去两境。诸位当真以为,这场兽劫能避得过吗?“

    诸修不由默然。

    元华月道:“将诸多兽奴诸杀,诸修当然不舍,便是我府中若无了兽奴,也有许多不便,但既然兽劫一时难消,留着兽奴在城中,早晚必生祸事。“

    金姓修士喃喃道:“那兽劫当真这般厉害?“

    在诸修于厅中说话之时,元华月不时的侧耳凝眉,显然是在与宅外修士暗中传试,此时道:“诸修且随我去院中,我便让你等瞧瞧那兽劫的实力。“

    诸修轰然立起,便随着元华月来到院中,就见那空中黑鹰数目似乎少了许多,先前黑鹰在空中挤挤挨挨,连一丝日光也透不进来,此刻空中阳光透过鹰群,已可照进城中。

    诸修仰头去细瞧,只见那城中高空不时何时飘来团团黑云,绝大多数黑鹰都隐在黑云之中,似乎那黑云就是黑鹰的落脚之地了。

    元华月道:“这黑鹰来得快,兽劫大队或可明后日到达,因此这黑鹰只是来窥城罢了。但我等若是出手,就算是提前引发战事了,反暴露我城中实力,哪有什么好处?但诸修既要观兽劫实力,倒是不妨一试。好在兽劫大众未止,我等若是住了手,对方也不会纠缠。“

    这时院中呼喝不止,就牵来十名兽奴,那十名兽奴也不知发生了何时,却觉得情形与往日不同,皆是惊恐万状。

    这时有两名元氏修士手持法剑,立在十名兽奴身后,元华月一声令下,两柄法剑祭起,刹那将十名兽奴诛杀,院中鲜血四溢,其状惨不忍睹。

    诸修见元华月举手便斩十名兽奴,皆是心中暗惊,正不知元华月此举何意。元华月身边一名修士伸手一指,地上鲜血便化血气一道,冲天而去。那血光冲到空中百丈,打落数十只黑鹰。

    血光冲到鹰群后,群鹰噪动,只见空中鹰唳声起,便有无数黑鹰向院中冲来。诸修见此情景,这才恍然。

    原来那黑鹰灵慧不足,又是嗜血成性,闻到城中血气,激发体中杀心,哪里还能忍得住。但十名兽奴之血,又有多大血?气,且这城中又有高塔加持,灵息不泄,本来是引不来黑鹰的,先前诛杀了万数黑鹰,也不见黑鹰出动。

    如今有修士将兽奴之血施法凝成血气,冲向高空,这才能引得黑鹰出动。

    不过院中诸修,皆是大罗境界,便见无数黑鹰冲下来,又怎会放在心上,当下去两名修士纵到空中,便祭随身法宝,来斩黑鹰。

    那黑鹰不过是三四级境界罢了,怎能是大罗对手,两名修士施展法宝,斩杀的好不痛快,两件法宝,威能极大,黑鹰触着便成飞灰,转眼杀了数万只,院中也只是落了一层飞灰罢了。

    金姓修士笑道:“瞧这黑鹰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便在这时,黑云中驶出两辆青铜马车,车上六名修士往下一瞧,其中一名修士道:“可惜,可惜。“将手一指,战车中生出一道黑气,就向攻城的黑鹰罩来。

    空中两名修士见黑鹰有黑气加持,心中也不在意,哪知此番法宝再次祭来,却只是斩得数只黑鹰罢了,原来那黑光范围有限,并非所有黑鹰皆被加持。

    余下数千只黑鹰扫住法宝神光,就向二修撞来,原承天喝道:“此禽触体便会玄爆,两位道友莫让黑鹰近身。“手中紧握乾坤剑,紫微神光随时可出。

    这时空中二修见黑鹰潮水般冲来,方才着了慌,自己身为大罗修士,竟让这黑鹰欺近身前,那可不是天大的笑话,但手中法诀连施,又怎能破得了加持黑光,眼瞧着黑鹰越发的近了。

    就在这时,元华月向身后一名修士示意,此修急急取出一面黄旗来,那黄旗一摇,城中高塔就射出黄光一束,此光一出,城池四角立时也激发出黄光一道,五道黄光在空中汇集,“轰“的一声,一道黄色光罩就在城池上空形成,那黑鹰被黄光所阻,自然下不来了。

    空中二修忙跳出院中,叫道:“好险,好险,若无这黄光护城,被这黑鹰冲下来,只怕糟糕。“

    元华月道:“明后天兽群大举前来,就怕这黄光也挡不住了,到时方知那兽劫的厉害。但诸修只要听我号令,我便能守住城池。“

    诸修齐声道:“愿听城主法旨。“

    元华月缓缓道:“如今之计,当先诛兽奴,以消腹肋之患,其后坚守待援,方为上策。“

    金姓修士道:“若明后日高塔黄光被兽群突破,又该如何?“

    原承天也有此疑,只因他与仙禽交过手,对那加持的黑赤二光,目前除了紫微神光之外,似乎别无方法可想,却不知元华月有何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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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1章 得授求生为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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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华月道:“当初世尊征伐兽禽之众,因兽禽不知死生,哪怕世尊诛杀极多,兽禽亦不肯后退,世尊为此几欲弃刀就死。/方知兽禽知生死,明敬畏,如今兽劫,几乎就是旧事重演了。“

    独目仙道:“只可惜元极神火已化神光日月,又怎能再现于世?“

    元华月道:“元极神火虽难再现,但却有位大德之修见北域诸修为兽劫所苦,便创求生诀一道。本座不才,当初亦曾赴北域御劫,学得这道求道生诀,如今便传于诸君,共御兽劫。“

    当下手指向空中一点,现出金光一道,金光之中有数百符文整整齐齐浮现出来,诸修抬头便瞧,原承天只瞧了一眼,心中微微一怔,原来此诀有六七成与周氏初心诀颇为相似,另有三四成,亦是从初心诀精要之中推演而出。

    以原承天灵慧,刹时那明白这初心诀的妙用玄机了。

    原来但凡生灵,就算生而蒙昧,可求生避险却是其本能,这道求生诀便是激发生灵求生之志,那生灵若是明悟生死,又怎会轻易捐躯?

    诸修皆是大罗修士,那求生诀又甚是简洁明了,自是一修便知,金姓修士道:“此诀用出,想来可使诸多兽禽明生死之事,弃妄死之心了。那兽劫最可怕的,就是不计生死玄爆自身,若能用此诀断绝兽禽玄爆的念头,我等胜算颇多。“

    元华月道:“此诀虽是高明之极,但并非尽善尽美,一来此诀威能有限,只局限在修士十丈方圆,超过此限,就会大打折扣了。“

    金姓修士兴冲冲道:“那兽禽等级低微,便算是玄爆了,只要不是近在身侧,我等皆可毫发无损,城主莫要苛求了。“

    元华月道:“此诀只可止住兽禽玄爆之念,但却难破解黑光加持之能,那黑光可御万法,诸修所修法术尽数无用,只好用近身杀伐之术御敌,如此一来,虽可勉力求存,但若想驱退兽劫,可那是辛苦得很了。“

    诸修暗道:“我城中修士,哪个不修肉身功法,近身杀伐又有何难?何况对手又弱,只是胜于数目众多罢了。便杀他个数阵,便让他知难而退了。“

    元华月见诸修已修成求生诀,便令谙修回宅,一来诛尽兽?又反复叮嘱,务要多备杀伐之宝,真玄丹药,以做长期准备。txt全集下载/

    诸修齐声应了,这才散去,但这一两日光景,又如何制器炼丹,最多将求生诀遍传家中弟子罢了。

    元华月见诸修散去,便对原承天道:“道友欲借城中传送门一用,本来此事极易,奈何大敌当前,若让道友离城而去,只怕会动摇军心,道友只好在此城静候一段时日,等兽劫稍平,方能重新运转传送门。“

    原承天道:“这是当然,我等既来此城,便是城主的属下,但有用得着的去处,城主只管吩咐。“

    独目仙倒也罢了,铁扇散人见出不得此城,难免长吁短叹,却无人理会。

    元华月事务繁忙,也不便相倍,便令原承天等自便,自去处理守城诸般事务,独目仙等也各回静室安歇。

    原承天回到静室后,便来到金塔之中,塔中三女见到原承天,皆是喜气洋洋,与城中诸修愁云满脸倒是相映成趣了。

    原承天奇道:“你等有何好事,竟是这般欢喜?“

    刀君道:“如今兽劫当头,明后日是不是就要有一番厮杀?“

    原承天道:“这场兽劫一时难消,若不能寻到其中根由,怕是要旷日持久了,且仙庭诸处,只怕皆难安宁。想来仙庭既有两大世尊分魂主持,又有诸多神执神将御使,怎的却消饵不得这场大劫,着实令人不可索解了。“言罢甚是郁郁。

    刀君只问了一句,就引出原承天这么多话来,又见原承天神情严肃,吓得也不敢说了,只能频频以目示意煞月。

    刀君与原承天虽无主侍之分,却有父女之谊,平时里也是怕他的,唯煞月是客,倒是可以分说的。

    煞月这些日子已与刀君晋南混得熟了,三女出身不出,性情却是相投,私下里早就不论身份尊卑,只以姐妹相称了。

    煞月道:“承天,既有兽劫当头,我等可没一个肯落后的,皆愿替满城修士分忧。“

    原承天这才明白三女之意,便笑道:“你等亦想出战吗?“

    魔晋南将头连点,道:“我等皆愿一往。“

    原承天道:“刀君可出,晋南只怕有些不便了,便是煞月,亦有些为难。“

    那魔晋南听罢,满腔热血被一桶冷水当头浇下,顿时闷闷不乐起来。

    煞月道:“承天不肯让我与晋南出战,便是担心城中修士不容了。“

    原承天道:“不错,城中皆是仙修之士,且大敌当头,人人紧张万分,满城兽奴虽是无辜,也要尽被诛杀了,若遇魔修之士,难免诸修心中不安。“

    煞月道:“我初来仙庭时,因受白虎相助,不受仙庭法度约束,不曾将魔息收敛,与白虎失散之后,又很快被那曲镇岳发现,如今我只需施起法来,便可掩住魔息,承天若是不信,只管来瞧。“

    原承天暗道:“莫非煞月也修成无相神功?“

    转目瞧去,只见煞月左手持着一枚魔界雪菩提,右手掐了一道魔诀,那雪菩提便缓缓裂开,绽出一朵红花来,此花开了不要紧,别说煞月身上魔息,便是魔晋南也一并掩住了,原承天与他近在咫尺,也是探不到半点魔息。

    那煞月就将这朵红花别在发间,果然是人比花娇。

    原承天惊道:“这雪菩提怎的有这般大的威能,可挡我神识?不想魔界竟有此宝。“

    煞月笑道:“你莫要被我骗了,这雪菩提哪里能挡神识,只不过这雪菩提若开红花,便可将魔息转化为仙气清风,我身上既无魔息,你又如何能探得到?“

    原承天笑道:“原来如此,若有雪菩提化去魔息,煞月与晋南倒是可以出战了。只是晋南要与煞月寸步不离才是。“

    魔晋南本是无望,忽的听到原承天松开,一时喜不自禁,忍不住将煞月素手一握,煞月亦回头笑来。那刀君也握出手来,三女六手相握,便笑成一团。

    原承天知道煞月一旦出战,定会吞噬兽禽仙芽,以增修为,但这是魔修修行之道,他对此修行之法虽有腹诽,亦不便责难。当下道:“煞月,我在昊天悟得新法,亦可助魔修修行,你若是不弃,我便传给你如何?修与不修,只管自便。“

    原承天所创新法之中,涉及魔修亦是不少,又经与索苏伦常常切磋参研,已然大有成果。那煞月若依这新法修行,或可渐渐止住了这吞噬仙芽的陋习了。

    煞月喜极,却又担心起一事来,道:“我若得了你的功法,岂不就是你的弟子?“

    她既不肯认原承天为师,那便是痴心不改了,指望日后与原承天或有结果。原承天只推作不知,笑道:“此法初成,亦需煞月多加参研,好让我完善此法,我哪里就算是师尊了。“

    煞月这才放心,道:“愿学,愿学。“

    原承天这才将新法传于煞月,又将元华月所传的求生诀顺便传于三女,那求生诀既是脱胎于周氏初心诀,原承天所传,又加以许多增删变化,其威能实在求生诀之上了。

    求生诀的威能只限十丈,原承天所传的求生诀,则可扩到三十丈范围。

    在塔中修行,那时光便是匆匆,原承天将诸诀传毕,又细加指点三女修行。他尤其不放心煞月,将那菩提红花细加参研之后,又制灵等数十道,让煞月临阵动用。有了这灵符红花,除了曲镇岳之外,他人再也不知煞月的魔修身份。

    由曲镇岳便想起曲天雀来,若非此女怂恿独目仙烧那一把火,也救不出煞月,此女说来亦是煞月的恩人了

    想到此处,他便来到曲云雀的静室之中。那曲云雀见他进来,犹是愤愤不平,只是知道自己与对手修为差得太远,又怎敢放肆。只低着头不说话罢了。

    原承天道:“曲仙子,当初原说好我等离开此境之后,便将你放还,奈何如今兽劫已起,回程之路怕是中断了,只好委屈你在此塔盘桓数日,等兽劫驱退,自然送你回城。“

    曲云雀也不理会,迟了半晌方道:“不知那独目仙现在何处。“说到这里,面上就是一红,好在她一身红裳,映得满室红光,便是面上红上一红,也难以分辩。

    原承天道:“我既留在城中,独目仙自然亦在此处。“

    曲云雀樱唇张了张,几次欲言又止,原承天心中暗笑,口道:“你若见独目仙倒也不难,就怕兽劫一起,他也是要去厮杀的。“

    曲云雀脱口便道:“兽劫既起,我身为人族修士,岂能置之事外,万请大修开恩,放我出塔,就算死于兽劫之中,亦无半丝怨言。“

    原承天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既开口求战,我怎能不答应。“他知曲云雀有誓诀在身,怎能玩出花样来,当下便撤了静室禁制,放曲云雀出塔。又指明曲镇岳与独目仙等人的静室,曲云雀欢欢喜喜,立时去了。

    至于曲云雀此去是先见曲镇岳还是独目仙,则非原承天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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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2章 陈兵百万临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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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坐于静室之中,却于城外动静了如指掌,若论境界修为,他在华月城中算不得最强,除了元华月之外,此城中另有二修,皆是十二重天境界。[hu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别瞧只是比原承天高了一重境界,但突破十二重天者,在仙庭之中,便算是大能之士,不知有多少修士终生止步此境。一城之中,就有三修强过原承天,放眼仙庭,强过他者不知几人了。原承天在昊天固然是呼风唤雨,来到仙庭,也只能是泯然众人矣。

    片刻后有元氏弟子来请,原承天也不作态,立时起身与诸修会合,前来厅中听调。

    来到大厅中,只见厅中多了一面屏风,屏风之上嵌着一面铜镜,向那铜镜望去,便可将城外情景尽收眼底了。

    今日来的修士更多,但厅中反倒更加安静,只因从铜镜之中,可见到华月城已被无数兽禽重重包围,那华月城平日瞧来甚是广阔,此刻在镜中被兽禽淹没其中,就好似沧海一粟,怎能不令人心惊。

    元华月却是从容,他怀中抱着一名四五岁的孩童,正满脸堆欢,向着铜镜指指点点,大有含贻弄孙之态,而厅中气氛也因此稍加缓和。

    原承天随意选了块锦墩坐下,目光向厅中一扫,便落在两名修士身上。

    此二修皆是十二重天境界,与元华月一般,其中一名红袍修士坐在元华月下首,另一名灰袍老者则独居一隅,他人皆是瞧向铜镜,唯有此老双手低垂,目光微闭,于周遭事务浑然不理。

    原承天已打听明白,那红袍修士名叫丹铁生,仙庭旧族出身,号称丹器双绝。

    那位灰衣老者则是昊天飞升之士,其族在昊天早就沉沦,家族名姓不彰,来到仙庭之后,自称劫余子。

    丹铁生声如洪钟,开口便震得大厅轻摇,道:“华兄,今日兽禽大军初至,士气必高,若是困守此城,反倒长了他的志气,不如由在下领着数名大罗,先去城中杀他个十数万兽禽,也好灭他的威风。”

    元华月摇头道:“这等蒙昧兽禽,原是不知死活,就算将其?杀去大半,那主使者若不肯,也是绝不会退的。万一有刘道友有所伤损,反倒是动摇军心。”

    丹铁生笑道:“城主莫要小瞧了在下,谅这等卑微之辈,怎能伤在下分毫,城主务必允我所请。hua”

    丹铁生在元华城中威名卓著,元华月虽是城主,也得敬他三分,听他再三求恳,只好无奈的道:“既是如此,便请丹兄领着十名大罗之士,出城迎敌便是。”

    丹铁生大手一挥道:“何需这许多人?那兽禽将城池四面围定,处处皆需人才,我只需领着两名大罗便可。那人数越少,反倒是方便。”

    元华月道:“还请丹兄多加小心。至于邀谁同去,丹兄自便,我城中修士,绝无临阵退缩之士。”

    丹铁生转向厅中诸修,道:“谁敢与我出城?”

    此言一出,诸修皆笑,金姓修士笑道:“这个头功,人人皆是想抢的,只是大家争闹起来,未免会伤了和气,只求丹兄垂怜。”诸修闻言亦是大笑。

    丹铁生大笑道:“既是如此,金道友少不得要跟来。”又用手随意一指,乃是一名赵姓修士,原是平时交好的。

    当下三修离了大厅,就向城外遁去,诸修安坐大厅之中,借铜境之能,自将外界情形瞧得分明,只见兽禽大军将华月城四面围定,东城是三十万牛头兽,西城是二十余万六臂罴,北城南城,则是无数庞杂兽禽。

    丹铁生见东西两面阵势齐整,也是暗暗皱眉,便朝北城行去,有巡城修士在城门口迎候了,上前道:“我等已奉城主法旨,这就放大修出城。”

    丹铁生点了点头道:“你等三人出城之后,你等立时要关闭城禁,免得被兽禽所趁。”

    巡城修士愕然道:“那城禁开启甚是麻烦,若是大修身陷危局,又该如何?不如且将这城禁开着,到时也好接应方便。”

    丹铁生恼道:“你竟信不过我?”

    巡城修士无奈,只好道:“愿遵法旨。”便令巡城诸修开启城禁。

    此时城中高塔早就放出黄光,将整座华月城罩在其中,那黄光禁制虽是薄如水薄,却是万法难破。

    就有一名修士取出一面赤旗来,向高塔一指,口中念动法诀,那高塔上就生出一道赤光,射在北城方向。黄色光幕被这赤光照来,过了盏茶时间,方才绽开一线。

    丹铁生早就急不耐,一见城禁绽开,大喝一声道:“随我来。”就与金赵二修杀出城去。

    原承天借那铜镜瞧来,在城外四面寻了半晌,虽瞧见青铜战车无数,却没瞧见那辆黄金战车与少女幼兽,看来那少女不遇强敌,不肯轻出了,就不知丹铁生神通如何,能够将那少女逼将出来。

    丹铁生三修士气如虹,尽拣着兽禽蔟拥处杀去,丹铁生道:“你二人最多离我三十丈,若是隔得远了,就怕彼此难以照应。”

    金赵二人应了一声,各取法宝,寻那兽禽厮杀。

    北方兽禽之众种类庞杂,队列不整,被三修出奇不意祭起法宝,刹时高诛杀一大片,伤损难以计数,城外已是血流满地了。

    但这等蒙昧兽禽闻到血气,反倒奋勇起来,那兽禽一层层围将过来,空中法器纵横,怕没有数千件?

    丹铁生本是丹器双修之士,身上法宝无数,此刻左手持着一宝,名叫斩兽剑,此剑对仙兽原有压制之能,仙兽逢着此剑,修为就降了三分。只是兽劫之众,原就是等级低微,就算降到修为无几,也不可能自动就死,因此斩兽剑虽好,反倒不如他右手中的镇山锤用得便当。

    那镇山锤祭起来便是小山一般,别说被锤身打着,便是锤风刮着一丝,也是骨断筋折,因而此锤所杀兽禽,比斩兽剑多了数倍。

    金赵二修皆用法剑,两柄法剑祭在空中,只用剑气诛敌,赵修法剑上射出赤光数百丈,百丈内兽禽逢着赤光,定然一命呜呼,赵修手中法剑则落下万道白光,方圆千丈内兽禽为之一空。

    奇的是北城虽有数十名青铜战车镇守,见到三修大开杀戒,车上修士却是视而不见,厅中诸修在镜中瞧见了,皆是暗暗称?奇,不知那青铜战车上的修士打的是什么主意。

    原承天暗道:“莫非场中另有玄机,这镜上却瞧不出?”

    他悄然离了大厅,来到院中,就以神识向城外一探,眉头不由紧皱起来。

    原来那诸多兽禽被三修诛杀之后,其鲜血竟散到空中,形成一道薄薄的血雾,此雾越升越高,透过空中层层黑云,也不知散向何处去了。

    原承天心中生疑,暗道:“却不知黑云之中有何玄机?”

    细探那血雾,并非仅仅是血气而已,似有无数阴气杀气煞气怨气蕴藏其中,是为五气。却不知对方收集这五气有何用处,而观世间修行之法,虽有五气朝元之说,却与这五种阴煞之气毫无关系。

    原承天知道自己离开仙庭已久,仙庭之中玄功妙法日新月异,实不知发展到何种程度了,对手借兽劫之便,收集这五种阴煞之气,又不知修的是怎样的神通异法。

    原承天原想用神识探向黑云,却被一道密法隔绝了,神识也难以探入。

    这时三修所杀何止万数,那兽禽虽众,又怎是三修对手,是以三修杀得心怀大畅,丹铁生不由笑道:“两位道友务必努力,不杀他个百万之众,誓不回城。”

    金赵二修皆笑道:“愿随丹兄立功。”

    就在这时,有两辆青铜战车中就生出七八道黑光来,罩向三修身侧兽禽,那黑光一出,形势顿时大变了。

    首先是金赵二修手中法剑神光已然无用,那神光照在兽禽身上,就连衣角也削不下来,丹铁生的震山锤瞧来威势不减,但除非是锺身触到对手,否则便是被那震山锤贴身而过,也是不损分毫。

    倒是斩兽剑此刻大发异彩,这法宝若横在兽禽面前,兽禽皆是目光散乱,身子不动,任由斩兽剑斩来。

    但斩兽剑虽比其他三宝强横,可与刚才剑光纵横,一剑便杀数百上千兽禽相比,则是少了许多了。

    金姓修士叫道:“小心对手动用玄爆。”

    三修心中凛然,急急动用求生诀,十丈之内,诸多兽禽便不肯动用玄爆之术自毁,而若是十力之内玄爆了,以三四级兽禽玄爆的威能,也伤不得三修。

    此时场中已难祭施法宝,只好短兵相接,大斗杀伐之术。

    原承天见空中血雾已少,暗道:“看来战车修士所用黑光并非无因而来,或是来自于这阴煞五气了,难怪先前要放任三修诛杀。可怜这些蒙昧兽禽,不过是他人的棋子罢了,便是占了城池,灭了人族,却不知对它们有何好处。”

    就在黑云深处,一辆黄金战车被一众青铜战车拥在中央,车中的少女斜倚在椅背上,左手支颐,右手轻抚怀中雪兽。就见那无数血雾散进车中,又齐齐的汇到雪兽之上。

    那雪兽吸到血气,目光之中便射出一道金光,只是那黄金战车上设有重重禁制,这金光如何能射出战车去。

    片刻之后,血雾便被这雪兽吸纳一尽,少女喃喃道:“你如今越发是贪婪了,那一万兽禽凝成的五气,也是填不饱你了,这可如之奈何?“其辞若有憾焉,其实心乃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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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3章 攻守战策尚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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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厅中诸修见对方动用黑光,压住丹铁生三修祭施法宝,皆是目瞪口呆,先前虽听元华月提过此事,可如今真个儿亲眼见着了,那心情又是大为不同。

    本来百万兽禽压城,已令人揪心不已,如今诸术难施,只能与兽禽短兵相接,这压力可就越发的大了。再瞧丹铁生三人,已被兽禽团团围住,最近者都快欺近身前三尺,又怎能还像初时那般威风。

    而这近身杀伐,便是手段通天,对手千刀万剑劈来,也总有疏忽之时。

    倒是元华月依旧从容,将怀中孩童交予宅中修士带走,对诸修道:“丹铁生丹器双绝,斩兽剑兽禽难近,且那黑光亦禁住兽禽法宝,只需三修真玄未能耗尽,对方便近他等不得。”

    忽听独坐厅角一隅的劫余子道:“对手已布完阵势,转眼便要大举攻城,老朽不才,自请守住高塔,塔在人在,塔亡人亡。”

    元华月缓缓点头道:“城中高塔存废,关于一城命脉,非劫余子不可。”

    劫余子也不说话,便出厅而出。出了元府,就纵身跃到空中,来到城中高塔处。这时城池高空处黑鹰正纷纷自黑云中飞出,离高塔千丈时围着城池盘旋起来,那黑鹰越聚越多,很快就将城池上空摭得一丝光线也无。

    劫余子独自一人面前这亿万黑鹰,与那黑鹰摭天敝日的声势相比,就显得好不孤单,但劫余子在空中负手而立,神情不恐不惊,不愠不怒。十二重天境界修士,毕竟不凡。

    忽听一曲笛声自空中响起,与原承天当日所听相同,只是笛声攻加激越慷慨。原承天忖道:“可惜九珑不在此处,否则定可洞悉这笛声玄妙,想出对策来。(hua广告)”

    他抬头瞧去,只见黑云中涌出十二名白衣修士,皆是手执铁笛而吹,那铁笛之声本就高亢,又是十二名修士同奏,自然更加振聋发聩。

    原承天暗道:“城中兽奴尽被诛杀,此曲已然无用了。“

    哪知空中一曲吹罢,城中四处皆传嘶吼之声,那兽奴发起狂性来,逢人便杀,城中修士虽是个个修为不凡,但被兽奴猝然发作,也是伤损了数名。

    元华月饶是镇定,此时也是怒不可抑,一步纵到空中,大声喝道:“怎的城中尚有兽奴为祸,我前日法旨,你等怎不遵从?”

    这时城中诸处,皆出现兽奴的身形,其中一名六级兽奴手持铁斧,正杀到元华月身前。

    元华月大喝一声,左手向那兽奴虚虚一按,这一按便有千岳之力,将那兽奴压得身躯尽碎。

    这时城中修士相顾失色,皆在后悔不已。原来元华月虽下法旨,可诸修心中毕竟不情不愿,只盼着将兽奴妥加收藏,不被城主发现便罢。那有心的,或将兽奴动用法宝约束了,那无心的,干脆就用几根铁链拴住便罢,何况也不是每名修士都有空间法宝,因此十二名修士将铁笛一吹,诸家的兽奴就挣脱铁链束缚,杀到街上来。

    如今诸修一瞧,方知人人皆存私心。以城中修士实力手段,数千兽奴自是举手可杀,但值此大敌压境之际,城中若是乱了,城外对手又怎能不趁机攻城?

    果然,就在诸修四下追杀兽奴之时,四城方向皆传来惊天动地的吼声,空中黑鹰也集结成阵,尖叫着向高塔扑来。如此内外夹攻之势已成。

    原承天立在院中不动,目光只瞧着空中高塔,只需此塔不毁,这城池怎样也是攻不进来的,至于城中兽奴为祸,不过是对手攻心之策罢了,其实并不会造成多大的危害。

    但人族与兽禽不同,就在于心境方寸间,人族固然可修成无限神通,可若是心境一乱,便是诸事难为了。

    煞月听到城中大乱,急声道:“承天,城中芥藓之患,正好供我舒展手脚。”

    原承天道:“也罢,你与晋南一道出塔杀敌,却要万般小心,不可泄了行迹。”

    煞月闻言大喜,与魔晋南双双掠出,就向街道中的兽奴杀将过去,刀君则与煞月背道而驰,一个向东,一个向西。那兽奴至高不过六级罢了,怎能经得住三女厮杀。元府附近兽奴,刹时就被斩杀一空。

    原承天立在原处,神识却可附视大地,将四面城池情形尽探于神识中。那四面兽禽攻城的手段皆是相同,都是先由青铜?战车上的修士祭出黑光,护住攻城兽禽,如此便是巡城修士以法宝打来,也是无用,因此片刻间就杀到城墙边上了。

    兽禽攻到城墙百丈时,城中高塔黄光大盛,四面城墙也随之应合,就在离城百丈处竖起一道黄色光幕来,这光幕好似铜墙铁壁一般,又怎能攻得破。

    但兽禽怎肯后退,各持手中法器法宝,来攻这黄光。

    原承天前日见到黄光,本以为是如太一弱水一般诸法难破,但其后想来,那太一弱水本是天材地宝,便是仙庭之上,也绝非俯拾皆是,黄光的威能,定然逊色太一弱水多矣。

    果然,那黄光若被兽禽大力攻击万千下,亦会生出裂纹,此时若再度猛攻,就可攻破黄光一线,可供兽禽涌入了。

    原承天这时才明白,原来所谓的护城黄光,其实是金土两种灵气而化,就此形成薄薄的一层,在猛攻之下,亦是可以攻破的。难怪元华月担心兽禽大举攻城时,黄光无法维持了。

    这时西城黄光首先告破,此方向皆是六臂罴,那六臂罴可同时持着六种兵器,又兼力大无穷,固然此处黄光最先被打开一线,黄光既绽无线,那六臂罴就潮水般涌将进来,要去攻打城墙。

    那城墙上虽然亦有妙法加持,却是城池的最后一道屏障了,城墙一破,诸修只好与兽禽近身厮杀。

    故而守城之要,就在于迅速组织力量,将攻进黄光中的兽禽逼将出去,那城中高塔只要不毁,仍可不源源不断的汇集金土之灵气,将破绽补完。

    但如今城中兽奴为祸,诸修心中大乱,仓促间也无法组织力量反扑,只能靠原本安置在城池边的巡城修士独自御敌。

    原承天脚步一动,已到了东城方向,向前瞧去,那黄光被绽开两丈宽的缝隙,六臂罴不绝涌入,已有数百名了。巡城修士各持法剑法刀,与这数百名六臂罴战到一处。

    六臂罴虽是力大无穷,也绝非巡城修士对手,刀剑一落,必有一罴死于刀剑之下,可是禁不住六臂罴潮水般涌入,又怎能杀得及?那巡城修士便想冲到黄光缺口处,却要先杀尽面前挡路六臂罴再说,也就是在片刻之间,黄光中的六臂罴不减反增,其数目已达千数了。

    这时城中高塔将黄光缓缓照来,欲要补上缺口,只是缺口处六臂罴最多,将那金土二灵气搅得粉碎,除非将六臂罴驱退出去,否则那黄光怎可补缺。

    原承天这时已略知仙庭城池守御之法,护城黄光虽强,却远非尽兽尽美,仍需修士全力配合。当下手持乾坤剑,就向六臂罴冲去。这时难免会想起猎风来,这样的厮杀,岂不正合猎风脾胃。

    原承天横剑在手,脚步急掠而去,那乾坤剑何等厉害,但遇六臂罴,皆是兵甲横断,触着便死。只此一冲,就冲到黄光缺口处,死在剑下者数或二三十名,又有谁能挡得住。

    原承天立在缺口处,将乾坤剑纵横来斩,哪消数剑,就将缺口处六臂罴斩得尽绝了,身后巡城修士被那乾坤剑神威所慑,皆叫道:“此剑好不厉害。”

    原承天对此剑的杀伐之能,亦觉得满意,此剑一出,别说这等低级兽禽,便是大罗金仙逢着乾坤剑,体内法身之宝亦被压制难以遁出,仙庭之中虽是大能法宝无数,但能强过乾坤剑者,只怕不多。

    且此剑既是原承天的本命法宝,随着原承天修为提升,此剑威能只会更强,终有一日,乾坤剑当可压制仙庭诸宝,成就无双威名。

    有原承天守住黄光缺口,那六臂罴怎能抢得进来,至于黄光内的近千六臂罴,则被数十名巡城修士手起剑落,一个个诛杀干净,倒也没费多大的工夫。

    缺口处既无生灵阻挡搅局,黄光便缓缓愈合缺口,这时再想攻破黄光,仍是要大费工夫,而城中修士,也要稍作喘息了。

    元华月见东城处黄光缺口补上,也略略松了口气,急忙传下法旨,令诸修速去四面城墙处增援。

    本来城中高塔,亦有杀伐之能,但如今城外兽禽有黑光加持,诸法难施,高塔中的杀伐光芒,也就无能为力,这就变成只能坚守,难以反攻的局面,城中修士境界虽是远超兽劫之众,可若是旷日持久的相持下去,诸修总有伤损,且亦有真玄耗尽之时,到时城池必被攻破无疑。

    原承天亲历兽劫,方才体会到这兽劫的厉害,今日初战,城中诸修斗志正旺,或可周旋,就不知数月之后,又是怎样的情景了。

    这时西南北三面城墙皆在告急,城中兽奴却尚未诛杀尽绝,更可虑者,空中黑鹰也开始向高塔进攻。却不知以劫余子一人之力,如何守住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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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4章 遂造泥偶慕先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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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高塔虽是城池御守之基,却也是城池最薄弱之处,只因此塔高耸入云,并无城墙维护,所依仗者,也就是一层黄光罢了。txt小说下载

    而守城需守塔,但凡仙庭城中高塔,皆需城中大能者亲自守护。

    此时黑鹰齐齐涌向高塔,时样离高塔百丈时,就被黄光阻住,那黑鹰铁爪虽利,却比不得六臂罴的力气兵器,因此离黄光稍近,便有数只黑鹰同时玄爆,撼动护城黄光。

    玄爆之威能远胜六臂罴砍伐之力,只需十余只黑鹰玄爆,就将那黄光震出一道裂缝来。

    若是容那黑鹰撞开黄光,数万只黑鹰席卷而来,劫余子就算千手千臂,只怕也是斩杀不及了。

    劫余子瞧见黑鹰接连撞来,仍是不慌不忙,等那黄光被黑鹰撞出裂纹来,这才从怀中取出一只木盒来,将那木盒打开,其中则是十二只泥偶。

    原承天神识瞧得真切,那十二只泥偶只有三寸大小,炼成金界神将模样,各持长枪今戟,瞧来倒也威武。

    劫余子口中念念有词,道一声:“疾!”

    十二只泥偶便长成三丈大小,却已是须眉皆动,活转了过来一般。

    原承天一瞧泥偶站定的方位,不由暗暗点头,看来劫余子困然是用阵法守塔了。而细瞧这阵法玄机,则是由两个阵法配合而成。

    其中有七名泥偶组成的是七真阵,另五名泥偶则是组成五行阵。这两阵环环相扣,攻守相成,端得是神妙之极。

    五行阵法仙庭修士几乎会用,倒也罢了。五行阵法可将方寸之地化为无极广域,黑鹰便来个千百万里,其实也只是占住一隅。故而以五行阵法配合守城黄光,最是合适不过。

    而一旦黑鹰入了五行阵法,便由其中的七真阵杀敌。七真阵中的七只泥偶,皆持利器神兵,仗着阵法之力,每只泥偶神将,就有金仙修为,就将那涌进来的黑鹰如砍瓜切菜一般,杀得尸积如山。

    不过那黑鹰玄爆不绝,泥偶就算借阵法维持,仍不免有所?损伤,只撑到盏茶工夫,便有一只泥偶神将被打碎一臂,另一只泥偶神将则被打碎首级了。

    但泥偶虽是身碎,其阵法仍是完好无缺,而阵外劫余子见到泥偶身碎,仍是不慌不忙,从手中一只物藏中取出一把泥沙来,向阵中一撒,碎身泥偶被这泥沙撒来,身子一摇,复又完好如初了。hua

    看来若是劫余子物藏中的泥沙不绝,那泥偶阵法怎样也可支撑了。

    原承天见到劫余子的手段,心中暗赞不绝,仙庭中的大能之士,果然不凡,劫余子以一人之力,守御高塔,竟是绰绰有余了,便有百万黑鹰杀来,也绝难从此处突破。

    心中艳羡之余,便也将手一招,取了一把泥沙在手,掌中微运真玄,那泥沙便在手中炼化成铁,只不过尚未炼成人形。

    这时旁边的一名巡城修士笑道:“大修,劫余子的泥偶乃是取混沌灵土炼成,你当怎样的泥沙都可用得?”

    原承天怎不知劫余的泥偶与众不同,这也是泥偶阵法唯一的弱处了,只因一旦劫余子用尽混沌灵土,此阵便无法使用了。

    他笑道:“他有他的神通,我有我的妙法。”

    原承天依样画葫芦,却与劫余子不同,用的乃是造化二字,这城中土灵气多有,那造泥偶的材料就是永无枯竭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手炼泥偶,心中忽的一动,就想起当初世尊造人的情形来,这点玄承,却是以往不曾明悟的。

    原来当初世尊造人,心中虽是欣喜无限,亦是忐忑不安,既然造出人来,便要替他的生死负责,其后操心费力,怎能有丝毫懈怠,且那性灵既生,便各具性情,又非世尊所能左右了。

    就好比父母育儿,虽是百般呵护了,但孩童一旦长生,父母便与孩童渐去渐远,又怎能护他一生?

    如今这六界苍生,虽由世尊所造,但那众生或奸或恶,或慈或善,则非世尊可以左右,其心情亦同父母。

    此念既生,原承天心中更增慈悲之心,那人族修士被兽禽攻杀,固然心痛,但善禽蒙昧,被人利用而不自知,岂不是更可堪怜。看来自己务必要寻出这兽劫的源头来,终结这场仙庭兽劫,方算是大慈大德。

    但就算想寻出兽劫的源头,也先得守住此城再说,那兽劫的主使者若见此城久攻不破,自然就生出退意。

    这时城中兽奴几乎已被诛杀干净,诸修总算能腾出手来,助巡城使守御城墙,此战最艰难的时刻总算是过去了。

    原承天双手不停,片刻间已造泥人三十六,巡城修士见他痴心不改,执意要仿劫余子创泥人之阵,皆是暗笑不已。只因今日东城能守得住,原承天当立首功,诸修对他亦是极敬重的,故而也不便在面上显现出来罢了。

    原承天浑然不理,造出三十六泥人之后,便唤独目仙前来,要借独目仙的三昧真火再行炼化。

    独目仙忍笑道:“苍穹兄,那劫余子所用泥偶虽好,又怎是轻易炼制的,那非得混沌灵土不可,如今这寻常泥土,委实是用不得的。”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你只管替我用真火炼来,自有他的妙处。”

    独目仙道:“罢了,既是苍穹兄所请,在下怎便拒绝,只是大庭广众之下,却用不得此火。”

    原承天心中会意,又见城中诸修为弥补兽奴之失,皆在各处竭力守御,战事倒也平稳。便回到元府静室之中,乃施真言之域,让独目仙于域中炼制泥偶。

    独目仙虽允原承天所请,仍是半信半疑,三昧真火何等了得,便是泥土也可炼化了,那真火乃是杀人的大凶之法,却从不曾听说可以此火炼器的。

    虽是如此,还是在域中将真火施来,去炼那泥偶,原以为真火一出,泥人必然化为乌有了,哪知真火烧到泥偶上,泥偶便生青光一道,护住泥偶,真火竟然烧不透它。而泥偶反借着真火威能,渐渐由黑转白,由白转金,生生的将泥沙之物,炼成金铁之宝了。

    独目仙不由的大呼小叫起来,道:“苍穹兄,你用的是怎样的妙法,这泥偶竟可吃得住三昧真火?瞧这泥偶经真火炼制,竟可与法宝相提并论了。”

    原承天道:“却不知比劫余子的泥偶如何?”

    独目仙沉吟半晌,道:“此偶坚固异常,法宝难毁,但平心而引物,仍是逊过劫余子的泥偶。”

    原承天笑道:“这又是为何?”

    独目仙道:“那劫余子的法宝,随损随补,就好似修成不碎身法一般,只要他物藏之中灵土不绝,就可维持阵法不破,苍穹兄泥偶虽坚,一旦毁损,却是难补。除非是修成不碎身法。”

    原承天道:“那泥偶并无灵性,若想修成不碎身法,只怕是千难万难,不过独目兄倒可一试此偶,瞧瞧我如何运用。”

    独目仙道:“那务必是要一试的。”

    这时原承天取泥偶在手,向空中一祭,此偶果然也长大起来,但却身不满五尺,与劫余子的泥偶相比,自是相形见拙了。且泥偶灵性亦欠缺许多,那寻常的泥土,果然是不可与混沌灵土相比。

    独目仙有心要令原承天作难,出手便施绝学,乃用惊煞神光一道,罩住泥偶,神光照定之后,取剑来斩,那泥偶果然是应手而断。

    独目仙这才停了手,口中嘿嘿直笑,瞧向原承天。

    原承天也不说话,手中默运造化真言,乃取灵气一点,向那泥偶上一拍,就见泥偶复又完好如初,重又挥舞双拳,向独目仙打来。

    独目仙惊叫道:“怎的却又好了。”忙用神光再次扫来,又将泥偶打得粉碎了。

    但原承天手中法诀不绝,随碎随补,造化真言何等玄妙,只需这城中灵气不绝,那泥偶便可随时复生,斗到最后,独目仙已是冷汗湿衣,口中道:“苍穹兄,在下这才算是真正服了你,便是这般神通,在下已是禁受不住了,这还只是一只灵偶罢了,若是三十六只泥偶齐来,我恐怕只好逃之夭夭。”

    原承天至此亦是欣然,他造这泥偶,用的手法与世尊当年何异?这其中的诸般玄奥,又怎是独目仙所能测度。

    便对独目仙道:“我这泥偶虽好,可惜只能由我一人施展,却难以在城中推广,不过有这泥偶,也可使城中修士少惹杀孽,又可使兽劫主使人知难而退,也算是小小的一桩功德。”

    独目仙喜道:“但有此偶,可挡百万兽劫,不知省去多少人力,又岂是小小功德,苍穹兄莫要谦逊了。”

    原承天道:“便有功德,独目仙真火可具首功,还盼兄台莫要惮劳,若能造出一百四十四只泥偶来,则四城皆可设泥偶之阵了。”

    独目仙道:“在下便是耗尽真玄,也定要完此功德。”

    原承天便造一百四十四只泥偶,独目仙先炼制了三十六只,原承天便急急携了,出了静室,要一试那泥偶的威能。

    就在原承天与独目仙造偶之时,东城黄光已被攻破了数次,全靠诸修竭力反击,方将六臂罴大军驱出黄光,但瞧诸修神情,虽不曾显出疲色来,都是个个忧心。

    只因那六臂罴得了加持,诸修就算有通天神通,也难以施展,只好与之短兵相接,真玄消耗甚快,便是大罗金仙,也总有耗尽真玄之时,而如今只是初战罢了,若是再守上十天半个月,必有修士出现力竭之状了。

    原承天来到东城,见战局仍是紧张,也不说话,便将三十六名泥偶祭出,诸修见此泥偶,自然是百般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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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5章 劫因心生孽自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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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暗道:“我这泥偶出身贫贱,怎能与劫余子的灵土相比,也难怪被诸修所轻。hua只因蒙昧无识,便被世人鄙视,却不知泥偶若经教化,亦能御敌。而蒙昧兽禽今日亦令诸修胆寒,如此看来,这场兽劫含义深远,值得深思。”

    他将三十六只泥偶向空中祭来,那泥偶已各得原承天仙风一道,略具灵识,因此就在空中排列齐整,赫然就是一座小天罗阵法。

    但阵法虽成,诸修瞧见那泥偶身材矮小,双手空空,又如何御敌,免不得又在那里窃窃私语起来。

    这时黄光外六臂罴又在拚命攻打黄光,这次是数千名六熊罴同时动手,刀斧齐举齐落,也就是猛击了盏茶工夫,便将一处黄光打破。六臂罴再次汹涌而入。

    六臂罴初击那黄光时,不知费了多少工夫,如今黄光碎裂的速度,则是越来越快了,诸修见到此景,皆是暗暗焦急。

    只是黄光裂缝前正有原承天的泥偶阵法阻住,诸修要瞧原承天手段,因而都是持宝观看,不曾围拢过来。就连高塔处的劫余子也将目光扫来此处,要看原承天如何用这泥偶御敌。

    要知道阵法虽是容易布成,但泥偶若无灵性,又怎能与对手攻杀?那劫余子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原承天用何手段,可令这灵性极微的泥偶御敌。

    原承天瞧见六臂罴涌进黄光,遂站住阵法核心,将那阵法运转起来,阵中泥偶好似被一根根线牵着一般,也随阵法运转。

    诸修中不乏阵法大能之士,见原承天亲自运转阵法,忖道:“泥偶既无灵性,那也只能如此了,只是阵法容易运转,却又如何杀敌?”

    六臂罴冲进阵法中后,这等蠢物怎识阵法玄妙,就在阵中乱转起来,一旦瞧见阵中泥偶,立时便举斧猛砍。

    诸修瞧见此景,皆在心中道:“到要看这泥偶如何应对?”

    那泥偶灵性极弱,怎会杀伐之术,但却知有样学样,六臂罴以斧劈来,那灵偶就以手臂打去。你击我一斧,我便打你一拳,所用招法自然是一模一样。

    诸修相视失笑,似这般打法,简直就如孩童一般,岂不可?笑?只是冷眼瞧去,却是渐渐笑不出来了。(hua广告)

    原来那泥偶被三昧真火炼化,端得是如金似铁,就算被六臂罴力大,那利斧斩来,也只是火星迸射罢了,怎见伤损,但六臂罴若被那泥偶打中,则是骨断筋折,因六臂罴越是勇猛,则受损越重了。

    那黄光缺口处既被这阵法堵住,六臂罴又怎能冲过阵中,任他六臂罴来的再多,也尽数被卷进阵中。诸修瞧到这里,不由得心情大快,连呼妙极。

    若说以阵法守住缺口,那是人人皆能想到,但若设阵法,或用阵旗,或用人力,实有种种麻烦,那器物真玄心智消耗,不见得就少了。劫余子因有混沌灵土,方能独自布阵,其他人就不可能这般便利了。

    如今原承天以寻常沙土而造泥偶,不想亦成阵法,诸修怎能不喜?

    这时丹铁生等三修已退进城中,那丹铁生瞧了原承天的阵法良久,忽的叹道:“若有那六臂罴是灵慧之兽,必知不去攻打泥偶,自身也不会遭到反击,可叹这等蒙昧兽类,怎知其理,妄自攻打,遂遭大劫,这真可谓是劫因心起了。”

    诸修纷纷赞道:“好一个劫由心起。”

    丹铁生向左右问清了原承天的名姓,又道:“苍穹兄,你这泥偶虽好,只可惜却只能你来用,可有办法将这训偶之法授予他人,道友也免得费心劳神。”

    原承天在阵恭身答道:“我因见劫余子大修以灵土泥偶布阵,这才突发奇想,在炼偶之时,心中并无把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罢了,只因那泥偶好制,阵法易布,可如何使泥偶御敌,则是千难万难。当时亦是不曾深思。”

    丹铁生笑道:“这么说来,泥偶这样依样画葫芦之法,竟是道友临机一动了。”

    原承天道:“这泥偶灵性不足,此法也是着实无奈。”

    丹铁生大笑道:“虽是被逼无奈,却是绝世妙法,那兽禽若有灵慧,又怎能被人所用,早就逃得远远去了,而参与兽劫之众,必有蒙昧兽禽,道友以无识泥偶而应蒙昧兽禽,这才叫相得益彰。”

    原承天道:“如今这泥偶已知有样学样,大伙儿亦可借此泥偶布阵,也不必非得布成小天罗阵法不可,诸位有何阵法玄承,尽可借这泥偶施来。”

    诸修不由得轰然叫好,丹铁生也喜道:“既是如此,就先由在下一试。”

    原承天欣然允诺,先引丹铁生进入阵中,这才将阵法交付,那丹铁生所布阵法,又与原承天不同,此阵名叫二十八星曜阵,亦是仙庭有名阵法。

    丹铁生有意简化阵法,令泥偶尽数在阵中显现出来,引那六臂罴来攻,六臂罴怎知好歹,自然竭力攻来,再被泥偶依样反击,受损实多。

    只是那泥偶虽是如金似铁,被那六臂罴劈砍千百次,也渐渐有了伤似了。那阵法运转了半个时辰后,忽听“扑”的一声,一只泥偶已被打碎。

    丹铁生叫道:“泥偶已碎,可有新偶换来。”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道友稍候。“将手一指,那阵中便生黄云一团,就从这云中源源不断的生出土灵气来,阵中碎偶被这土灵气一冲,立时恢复原状,再度与对手厮杀。

    这时就连劫余子也是暗暗点头,那黄云中的土灵气取之不竭,泥偶就好似修成不碎身法一般,任那百万兽禽压城而来,但只需四面皆设此阵,华月城就是高枕无忧了。

    就见东城外数辆青铜战车上的修士,个个眉头紧皱,东城虽是首次攻破黄光,但折损最重,尤其是原承天设立泥偶阵法后,那涌进阵中的六臂罴也不知多少,却是只进不出,若这般打下去,便是数十万众,又怎能填满这无底阵法?

    忽见金光一亮,那辆黄金战车已在东城外出现,丹铁生瞧见这辆战车只,双目就凝成神光两道,向那战车上去瞧。只可惜虽能瞧清车上的少女,可若想探这少女的修为,则被战车上的强力法术所阻了。

    少女来到东城,劈面问道:“此处杀了半日,却只有些许血雾,却又是怎么回事?“

    一名修士忙道:“实因对方设泥偶之阵,引我六臂罴入了阵中,六臂罴虽是死伤无数,那血气凝于阵中,无法飘散出来。“

    少女怒道:“竟有此事。“

    她立在战车之中,忍不住向城墙处瞧来,原承天见她相貌虽美,可目光却是森寒之极,可见天生便是杀星。只可惜神识探不到此女,也不知此女有何来历。

    这时少女怀中雪兽犹在沉睡,车外就算杀声震天,也是唤它不醒。

    少女瞧了瞧丹铁生运阵阻敌,越瞧越恼,口中喝道:“此子着实可恶,待我请宝贝杀了他。“

    青铜战车上的修士齐声应道:“恭请仙子诛敌。“

    这时阴风一起,就从阴风之中再现那只斗大的眼珠来,原承天虽是玄承无双,又见了这眼珠两次,也瞧不出这眼珠的来历来,丹铁生亦是不识,口中道:“这是什么东西,瞧来极是古怪。“

    忽听劫余子叫道:“丹兄务必小心,莫要让那眼珠瞧见了你,否则你必死无疑。“

    丹铁生叫道:“他若来瞧,我又怎能避得开?难不成要我退回城中不成?“

    说话之际,那斗大的眼珠已在缓缓转动,那眼珠初时浑浊无光,但其后便生出一点红丝,这红丝愈来愈强,遂化成红光一道。就见那红光半吞半吐,似在作势伤人。

    劫余子忙叫道:“丹兄速避!“从高塔处向东城一扑,就向那少女扑去。那东城黄光原是被是六臂罴挤占住了,始终无法恢复,劫余子就借这道缝隙冲到少女身边。

    丹铁生心道:“我竟是愚钝了,这少女既是兽劫领袖,杀了她一人,可不是敌过百万兽禽!“

    口中喝道:“苍穹兄,速来接阵。“不等原承天进阵来,亦向少女扑去。

    少女见二修扑来,冷笑连连,道:“还怕你等来寻你!“双手抹了法诀,空中就生两道赤焰,袭向二修。

    劫余生道:“此为凤篆之火,有何稀奇。“大袖一拂,就将那两道赤焰卷在袖中,十二重天大能之士,自是非同小可。

    少女见赤焰伤他不着,又来不及动用眼珠伤敌,忙将玉手向怀中雪兽一拍,叫道:“醒来,醒来。“

    雪兽吃她猛力一扑,立时怒吼一声,便醒转过来,就见那雪兽虽幼,但目光神光如电,小小身躯,赫然有君临天下的气像。又因心中恼怒,张口就是一吼。

    丹铁生正好扑近,被那吼声一震,身躯由不得忙了下来,饶他是十二重天境界,吃这一吼,也是心中乱颤。

    而原承天听到这雪兽吼声,更是心中一颤,暗叫道:“难不成……不可能,不可能!“一时间竟是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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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6章 龙目荼毒隐奇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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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初见雪兽,心中就想起白虎来,此刻再见这雪兽神威,更有**分厮像了。[hua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则必然是遭劫重修,这让原承天如何承受?

    便强抑狂跳之心,原承天再度细细瞧去,越瞧越觉得这雪兽与白虎极似,但白虎纵是杀气冲天,双目神光之中,却该有一丝悲天悯人之意,而这雪兽神光之中,纯然一股杀气,两者分明是有一二分迥异之处,因此心中尚怀着一丝希翼。

    而若想真正判明此兽来历,非得打破黄金战车所设的强力禁制,以神识探明不可。

    这时丹铁生被雪兽神威所慑,心境已出现一丝不稳,仅以这点而论,这雪兽就算不是白虎,其出身亦是不凡,否则又怎能令丹铁生这样的十二重天修士心境不稳。

    而就在丹铁生怔在那里时,空中斗大眼珠中的红光蓦的一转,就瞧定了丹铁生。

    出乎原承天意料的是,丹铁生虽被这眼珠红光扫过,却是安然无然,也就是全身微微一颤罢了。这时劫余子祭出一柄铁如意,来打车中少女。

    那铁如意只有三尺长短,却是沉重如山,打到黄金战车三丈时,战车上生出一道透明光幕,铁如意被这光幕所阻,再也难进分毫。

    这时少女微微一笑道:“今日杀气完足,正好收兵。”伸手在椅上一拍,空中便现裂缝一道,黄车战车金光大放,就从裂缝中隐去。与此同时,那空中眼珠亦消失不见了。

    这时空中十二持笛修士齐奏,却发悲鸣之音,四城兽群听罢,齐齐转身,便向后退去。而数百辆青铜战车亦纷纷从空中隐去,百万兽群果然退兵了。

    这时丹铁生回过神来,要杀兽群,劫余生慌忙拦住,道:“丹兄,你被那异宝扫中,怎还有心思动手,速速与我回城。”

    不由分说,就将丹铁生扯住,但此刻城池黄光未破,二修亦难以进入,只好停在空中,坐看那兽群退兵。

    却见那兽禽之众如潮水一般,迅速退出五百里去,便不肯再走,就在城外山中停了下来。

    丹铁生心中不忿,还想追去厮杀,劫余子向山中一指,?道:“丹兄,那山中黑气冲天,必有埋伏。若是贸然闯过去,岂有好事。”

    丹铁生被劫余子苦苦相劝,也只好罢了。劫余子对丹铁生担心不已,但细瞧丹铁生神色,除了易怒之外,倒也并无其他异兆。

    见兽群退得远了,城中这才将黄光收起,劫余子拉着丹铁生急忙返城,元华月率众迎了上来,道:“丹兄,你被那异宝扫中,不知此刻如何?”

    丹铁生笑道:“城主放心,在下怎会有事?”

    元华月虽不放心,可见丹铁生谈笑自若,也只好住口不言,这时有修士来报,城中传送殿钟声大作,想来是有人要借这传送殿进城。

    元华月道:“此必是附近城池的修士前来增援,诸修随着同去迎接。”

    诸修便随着元华月来到传送殿中,殿中悬着一口大钟,犹在作响,元月华忙问殿中修士,殿中修士道:“我等刚刚得报,是有风雷,黑山等四城修士前来驰援,我等不敢自专,唯请城主示下。”

    元华月道:“速速请他们过来。”

    殿中修士急忙启动机会,开启传送禁制,片刻后殿中石坛上白光大放,坛上就多出九名修士来。

    元华月瞧这石坛上的修士,竟有一半认得的,便在坛边含笑揖手,与诸修见礼。

    其中有两名修士,乃是风雷城与黑山城城主,三名城主多年不见,自是亲热,只是提起这场兽劫来,未免又忧心忡忡。

    那石坛每次只可送来九名修士,但前来助战修士却有百数,因此殿中白光不绝,不时有修士现身。劫余子虽随元华月来到传送殿,却并未进内,在殿外遇着原承天,便将原承天衣袖轻轻一扯。

    原承天会意,就随着劫余子走到无人处,劫余子道:“苍穹道友,丹铁生被那异宝扫中,我心中隐隐不安,只是以我一人之力,就怕看不住他,除了道友,他人亦难相助。“

    原承天道:“那异宝究竟有何神通?”

    劫余子欲言又止,良久方缓缓道:“按理我本该痛下决心,只是,只是……只盼丹兄吉人天相,不被那异宝所扰才好。”

    原承天见劫余子忧心如此,便知此事非同小可了,忙道:“这时道友只管放心,我定与丹道友寸步不离。”

    二人回到殿中,就见丹铁生神色如常,正与元华月一道,与诸修寒喧问讯,这时殿中已来了七队修士,其后还有三队,原来此次四城修士尽遣大能修士来援,近百名修士之中,就有半数大罗,且有四名十二重修士。

    元华月见有强援赶来,怎不欢喜,只是诸修尚未全至,身为城主,只能在此恭迎,其后石坛又闪了三次,共计八十八名修士总算到齐。

    风雷城主笑道:“接到元兄警讯,我等就急急赶来,可惜却凑不成百数,元兄莫怪。“

    元华月道:“这是说哪里话来,道友所邀之众,皆是我境精英之士,以一挡万,何足道哉。“

    忽听那钟声又响,风雷城主不由奇道:“我四城修士已然到齐,怎的还有人来?“

    元华月道:“或是别处修士驰援也未可知,无论如何,都需放进城来,莫要冷了诸修御劫之心。“急忙吩咐值殿修士启禁,放修士入城。

    片刻后白光又起,就见石坛上孤零零的立着一修,原承天在人群中瞧见此修,不由一怔,原来这修士先前于途中见过,正是那名四处劝人去北域御劫的禅修之士。

    元华月一见此修,立时长揖到地,道:“不想竟是了然禅师光降,华月再睹尊范,不知何等之幸。“

    了然禅师叹道:“不想华月城亦遭兽劫。“

    元华月忙将了然禅师给诸修引见了,原来当初元华月去北域御劫,与了然禅师并肩奋战,自是熟识。

    那了然禅师不辞辛苦,在仙庭诸境遍邀修士去北域御劫,在北域大大有名,只不过在此境却无几人识得。

    风雷城主道:“禅师,这场兽劫究竟因何而起,那北域是兽禽聚集之地也就罢了,又怎的将兵火燃到我境中来?“

    了然道:“北域兽劫起因与此境不同,这其中实有一桩大大的阴谋,且又关乎仙庭气运,本禅子亦不敢妄言。“说到这里,目光忽的一扫,就停在丹铁生身上。

    那了然禅师慈眉善目,最是温文不过,但瞧向丹铁生的这道目光,却是杀机凌然,风雷城主不由一惊,唯有元华月与劫余子低头不语。

    丹铁生愕然道:“禅师有何指教。“

    了然禅师叹道:“道友何其不幸,竟遭那混沌龙目扫过,千年修行,终成画饼,可惜,可惜。“

    风雷城主道:“了禅师此言何意?“

    了然禅师道:“北域兽劫之众有大能法宝无数,其中有混沌三宝最难抵御,是为龙目,雕羽,虎牙。此三宝皆有莫测神通,这位修士体泛煞光,想来是被龙目扫过,一旦发作起来,六亲不认,灵慧之士顿成蒙昧兽禽,岂不是可惜。“

    丹铁生惊道:“禅师,你我初次相逢,并无怨仇,却怎的来害我。“

    了然禅师道:“本禅子怎会害你,只因本禅师在北域多年,曾见过三名大能之修,受这龙目荼毒。人常说世尊乃混沌中第一人,却不知世尊之前却有两位神君,其一为混沌老雕,那老雕原是在世尊之前于混沌之中诞生,只因性急,不等修为大成,就振翼来分混沌,这才伤了双翼,被世尊抢占先机。那老雕于混沌之中遗下一羽,便是雕羽了。“

    丹铁生道:“怎的又扯到雕羽上去?“

    了然道:“却不知老雕之前,混沌中仍有一位性灵,乃是一位真龙,只可惜这真龙比老雕更加不幸,刚刚养成龙躯,就来分这混沌,不幸落了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只遗下一只龙目。那龙目之中含天地怨气,若被这龙目扫过,难免要迷失本性了。“

    丹铁生大声道:“若依着你,便该如何?“

    了然道:“道友,你遭此不幸,本禅子深为叹惋,奈何大敌当前,道友又是大能之士,一旦迷失本性反作起来,城中诸修不知几人遭劫,几人遇难。我若是你,便只好散去修为,远遁深山也就是了。“

    丹铁生大笑道:“禅师说的好笑,我千年修为,怎能说散便?散。是了,你分明与那兽禽一伙的,特来乱我军心,谋害我城中大能。“说到这里,双目倒竖,就取出一柄法剑来。

    了然禅师只是摇头,道:“道友本无过错,只是时运不济罢了,你既不肯散去修为,本禅师只好相助你一臂之力。“

    眼瞧着二修就在要这殿中斗法,慌得风雷城主与黑山城主齐齐上前劝道:“哪里就厮杀起来,城外有兽禽百万,正该齐心御敌。自家里纵有万难之事,也要细细分说才是。“

    丹铁生道:“非是我存心要与他厮杀,着实是这人无礼,乱我军心。“说到这里,目中忽有黑气一闪,手中法剑悄无声息,就向风雷城主疾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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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7章 禅唱一起杀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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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丹铁生既出剑刺向风雷城主,自然是满座皆惊,但奇的是,此剑虽然刺出,别说风雷城主与黑山城主,便是与丹铁生近在咫尺的元华月,也是浑然不觉。热门小说

    只等到那法剑离风雷城主只有半尺时,劫余子与了然禅师才时同大喝,叫道:“小心。”

    奈何此时二修出言提醒,已是太迟,那风雷城主急忙低头,方瞧见此剑。但那风雷城主便有天大神通,此刻也只能束手,眼瞧着那法剑已无声无息,就要刺进风雷城主左肋。丹铁生面上,则是狞笑不已。

    忽见一剑掠来,将丹铁生手中法剑齐中斩断,诸修转目一瞧,才知道是原承天出手救了风雷城主一命。

    此时诸修大惊,齐齐向丹铁生扑来,奈何殿中修士众多,若是施展大能法术,必然伤及无辜。而丹铁生一剑得手之后,立时飘然遁出传送殿。殿外传来数声惨呼,显然是有修士中了丹铁生的毒手。

    而诸修自殿中追出,却哪里能瞧见丹铁生的身影。

    原承天自丹铁生出剑之时,便已瞧得清清楚楚,因那剑刺得虽快,总算能及时挡格,唯一不解的是,为何众诸修却无反应,便是劫余子与了然禅师,也是剑到中途方才发觉。

    看来丹铁生所用道术,竟可瞒过诸修灵识,唯瞒不过原承天的神识罢了,而劫余子与了然禅师是因事先早就料到,一直对丹铁生凝神关注,可饶是如此,终是迟了半步。

    风雷城主虽被原承天挡了一剑,心中犹有余悸,他好歹也是十二小重天修士,哪知刚才竟然差点被一剑诛杀,不由道:“此修那剑法究竟用了怎样的异术,在下居然浑然不知。”

    劫余子叹道:“丹铁生早年游走仙庭,专行谋刺,修的是无影剑术。只恨在下一时心软,哪知差点就酿成大祸了。”

    诸修听到无影剑三字,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无影剑乃是仙庭禁术,倒也不难修成,但若想修成此术,必要以血祭之法,每年阴月诛杀一人,连杀百人,便可欺天瞒地。但此术一旦动用,必损自身十年寿限。便修成此术,谁也不敢轻易动用。

    丹铁生早年为求在仙庭立足,这才潜修此术,如今早就弃?此术不用,哪知今日被龙目所迷。[hua而城中陈了劫余子之外,并无人知道丹铁生的过往经历。

    了然禅师道:“何止道友,便是本禅子,虽知他必将发作,终因修为不足,却还是迟了半步。”

    转目瞧向原承天,却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风雷城主这才醒悟过来,忙向原承天致谢,原承天道:“丹铁生既被龙目迷失,本身手段又是极是高明,若不及早制住此人,城中修士定遭不测。”

    了然禅师道:“当初北域兽劫,便是被那龙目迷住了三位大能之修,这才使军心动摇,方被兽禽趁机攻占了两境,不想此境又是旧事重演。”

    元华月道:“丹铁生既修成无影剑术,等闲修士哪是他的对手,这可如何是好。”

    话音未落,就听远处一声惨叫,看来又有修士被丹铁生所诛,但等诸修齐齐赶到时,唯见到地上尸体横陈,又怎见丹铁生的身影。

    诸修痛恨不已,攻是心中凛然,那无影剑出剑无声无影,谁能避得过?而丹铁生既失神智,自然出手毫无顾忌,又怎会计较损寿一事。

    元华月当即传下法旨道:“丹铁生已被龙目所迷,但见此人,立时诛杀,不得容情。”

    其后想想又是不妥,急忙再传一旨,言明丹铁生修成无影剑术,一见此人,就需抢先动手,方能侥幸活命。

    这时诸修动用灵识,来探丹铁生的气息,但城中此刻已是阴风阵阵,似乎处处皆是丹铁生,就算原承天动用神识,也是探他不着。

    原来丹铁生既被龙目加持,自身就带阴气,如今这阴气弥漫全城,自然就探不出丹铁生的身影了。

    元华月法旨一下,城中修士顿时人人自危起来,城中既有这等大修潜藏杀人,哪一个不是提心掉胆。

    了然禅师对原承天道:“道友神识过人,若想寻出丹铁生来,唯仗道友了。“

    听到那神识二字,自然是人人侧目。原承天遍历凡界昊天,所见修成神识者,唯公子我素天问罢了,如今便是以仙庭之大,修成神识者亦是廖廖无几。

    原承天道:“在下自当竭尽全力,寻到此修,奈何城中阴风阵阵,掩住此修身影,在下亦是无可奈何。“

    了然禅师道:“那被龙目所迷,自然就带阴风,此事最是为难,唯请道友立在高塔之侧,俯看全城,本禅子则施一小术,迫那丹铁生现身。“

    原承天道:“一切只凭禅师作主。“

    了然禅师便随原承天来到城中高塔上空,原承天朝下望去,虽可将城中动静尽收眼底,却仍是寻不着丹铁生的身影,唯见阴风阵阵,自四风吹来,就连寻常修士的灵息,也有些辩识不清了。

    了然禅师既来高塔,忽的向原承天微微一揖,左手食指向那天空悄然一指。原承天心中恍然,原来了然禅师已识出他的身份了。那禅师以手指天,分明是说他仙庭之中,唯他独尊罢了。

    原承天心中既惊且喜,一边缓缓还礼,一边传音道:“禅师来自何方?“

    了然禅师亦传音道:“本禅子乃七昙禅祖座下小御,今见世尊,不胜欢喜。“

    原承天听到七昙禅祖名讳,更是喜从天降了,便道:“却不知禅祖现在何处,仙庭兽劫又是何根由。”

    了然禅师道:“此时说来话来,兽劫一事,牵涉极多。其中更有许多事务与世尊相关,等制住丹铁生之后,再来与世尊细述。如今世尊以何道号示人?”

    原承天道:“禅师叫我苍穹子便可。”

    了然禅师这时才开口道:“我观苍穹道友修为不俗,不知道友可有把握,以雷霆万钧之击,将丹铁生诛于剑下。”他既然开口说话了,便以苍穹子称呼原承天了。

    原承天道:“我手中法剑颇有神通,若能瞧见丹铁生身影,倒可一试,成与不成,唯看时运罢了。”

    了然禅师听原承天这般说,就知原承天起码已有七成把握?了,毕竟以世尊身份,又怎能轻易说出“颇有神通”四字。

    当下了然禅师向脚下一指,便生出青云两朵,了然禅师双足各踏一朵青云,就在空中立住了。有这两朵青云托体,就可专心施展神通。这两朵青云,显然亦可护住了然本体。

    了然立定之后,就放声高唱起来,原承天虽听不清他唱是怎样的禅言,但禅唱一起,心中便是杀意浓浓。不过以原承天心境,自然是把持得住了。

    原承天稍一思忖,便知了然之意了,原来了然禅唱可增修士胸中杀伐之气,不过城中修士皆非弱者,自然是可抵受得住的,但唯有丹铁生已被龙目所迷,杀心最足,稍一撩拔,只怕就要出手杀人了。

    原承天立在空中,俯看城中诸修,于诸修动静如掌上观纹一般,那修士或行或立,皆能瞧得明明白白,若有人出手伤人,又怎能瞒过自己?

    当下便运起神识,细观城中修士动静,只见城中修士修为不足者,皆是立时盘膝坐下,以抵御了然禅唱,而其中大罗境界者,则如原承天一般,仍是不加理会。

    不过丹铁生既被龙目所迷,性情易怒,若想抵御了然禅唱,只怕就是极不容易了。

    了然禅师唱过一遍之后,城中仍无异样动静,等他唱到第二遍时,就见城中西北角处,有剑光微微一闪。

    原承天早就凝神以待,既见剑光闪动,真个儿是一刻不停,便用了一个避字诀,刹时就冲下云端。

    那城中出剑者正是丹铁生,就见他面目狰狞,正出剑向一名修士刺去。此修出剑虽快,但原承天又怎会比他慢了,丹铁生听到剑声飒然,知道大事不妙,那剑只出了一半,就将身子一闪,早遁出百丈去了。

    只到此时,那被丹铁生偷袭的修士方才惊觉,呀的叫了一声。

    原承天好不容易寻到此人,又怎容他逃遁,脚步猎风步法展开,就在丹铁生身后紧紧跟来。

    只是那丹铁生亦修成十二重天境界,更兼昔日专行谋刺,脚下步法亦是变幻离奇,又对这城中地势极熟,就在城中街巷之间忽隐忽没起来。

    也就是原承天罢了,若是其他修士,被丹铁生三闪两闪,早就甩脱了,但原承天牢牢锁定,寸步不离,双方于这方寸之地,大斗步法。

    这时城中修士已被惊动,皆要来拦截此修,就见前方有七八名修士立定,瞧清了丹铁生的身影,各持法剑来攻。

    丹铁生哈哈一笑,身子就从这七八名修士中间穿过,却听一修“哎呀”一声,胸口已中一剑了。这丹铁生的步法剑术,着实可怖。

    元华月急传法旨,令诸修不可出战,只让三大城主与劫余子守住城中四角,只等丹铁生被原承天赶过来,就可趁机动手,这招守株待兔之策,倒是目前的不二良方。

    诸修虽探不到丹铁生灵息,丹铁生却知诸修动静,一见四名十二重天修士守住四角,知道再也逃不得了,忽的将身子一转,手中剑光耀目之极,原承天双目被这剑光一照,顿时不辩身前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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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8章 且以小我斗真龙

    双目若不能视物,又该如何如斗法?丹铁生此招虽是厉害,只可惜却是选错了人。//

    原承天自修神识以来,与修士斗法便少用双目只用神识,生来这对眼睛虽是用来视物,却是最易被迷惑的,原承天既修天道,怎能不知?

    神识中早判明丹铁生动向,一剑刺去,此剑击楫中流,又将丹铁生的法剑击断了。

    丹铁生以丹器闻名,器修手段原是不俗,然而既遇原承天,一日之内就被打碎两件法宝,丹铁生唬得面色大变,口中叫道:“打不过你。”转身便逃。

    若论原承天修为,其实比丹铁生略逊一筹,却仗着乾坤剑厉害,两次击断对手法剑,自是令丹铁生胆寒了

    丹铁生只逃了几步,前面站定一名修士,正是风雷城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风雷阵主大喝一声,就将一粒雷珠打来。

    此珠虽小,却藏风雷手段,珠上生天风一道,要将丹铁生卷进其中,更有一道紫雷自珠上绽出,来打丹铁生。

    丹铁生虽不惧此宝,此刻又怎敢停留,只能将身子一转,又往别处去了。

    只因心中甚急,这一步就跨得大了,站稳身形之后,前方百丈处正立着元华月,丹铁生知元华月厉害,怎敢停留,又向别处转去。哪知元华月也祭出一宝,居然锁定了丹铁生。

    那宝物乃是一只活物,体长三尺,洁白如玉,名叫雪练寒钩,瞧来像是一条白蛇。此蛇生在仙庭极寒之地,实为寒属奇宝。

    那寒钩虽是追不上丹铁生,却是紧紧跟随,口中不停的吐出白气来,这白气袭到身上,自是彻骨生寒,丹铁生渐觉体内真玄运转不灵,就连灵脉似乎也将被冻住了。

    那丹铁生也就是在城中罢了,诸修不敢动用大能法宝法术,否则被这四位大能围攻,又怎有幸理?

    虽是如此,现在被这只雪练寒钩盯上,丹铁生每行一步,真玄就减损一分,眼瞧着是无路可逃了。

    这时丹铁生前方又现一名修士,正是黑山城主,那城主冷笑一声,手中金光一闪,就祭出一柄金蛟剪来。

    此宝乃是用两只金蛟打造,与五金之宝大不相同,那对金蛟既是活物,就可自动觅敌,一旦被这两蛟缠上,任你是怎样修为,都是一剪便断。

    原承天瞧见此宝,知道厉害,那丹铁生此刻真玄不济,步子缓慢,又怎能抵御此宝,但若是丹铁生就此殒命,却是可惜之极。

    只因丹铁生虽诛了几名修士,却是身不由己,就算是凡间法度,对神智不清者也是格外开恩,此时之丹铁生与往日之丹铁生,其实并不能等同一人。

    原承天叫道:“城主手下留情。”手中就施龙诀一道,来阻金蛟。

    若论这对金蛟,寻常法宝真个儿是拦不住的,金蛟虽非真龙,地位却是不低,等闲修士怎瞧在眼中。黑山城主虽得了此宝,也只是靠法诀压住,那金蛟未必就服自己的主人。

    但龙诀乃是真龙法言,金蛟亦受其约束,如今见原承天动用龙诀,金蛟剪自然不敢近前,就这么阻了一阻,丹铁生已然逃过去了。

    这时劫余子已至,口中叫道:“苍穹兄,此番不可让他逃了。”

    丹铁生只顾逃命,就一头撞进劫余子的泥偶阵法之中,既然闯进此阵,再想逃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原承天停下脚步,立在阵外看丹铁生于阵中挣扎

    。那丹铁生虽在阵中左冲右突,一时间又怎能冲得出来。劫余子叹道:“不想大能之士,却沦落到这般下场。”就向阵中祭出一根赤绳来。

    此绳为捆仙绳,就算平地斗法,丹铁生也未必能逃得过了,如今在阵法之中,更是无从闪避,遂被那捆仙绳连手带脚缚住,“怦”的地一声,就从空中落露,跌倒尘埃。

    劫余子上前一步,用手在丹铁生天灵上一拍,先锁住丹铁生周身灵脉,丹铁生浑浑噩噩,已然人事不知。

    此时诸修赶来,口口声声要杀丹铁生。

    风雷城主忙道:“丹铁生神智被龙目所迷,自是身不由已,便犯下过错来,也不相干,却不知怎生想个法子,恢复他的神智才好。”

    高塔边的了然禅师也赶了过来,闻听此言,连连摇头道:“难,难,难。北域三名大能之士被龙目迷惑后,诸修想尽手段,也难恢复神智,最后只好诛杀了,虽是不忍,却也是无可奈何。”

    黑山城主道:“非是我等不仁,着实是这龙目难破,如今兽劫压城,城中若留着这样一位大能,岂不令人心中难安。”

    元华月也是不忍,道:“放着诸多大能在此,难不成真的想不出办法来解他龙目之厄?丹铁生虽是谋刺出身,但自来我华月城百年,也立下不少功劳,若真的杀了他,却让人情何以堪?”

    原承天暗道:“瞧丹铁生的情形,定是灵识被龙目所施法诀御控了,变得好似龙目的侍将一般,我以小我神识驱他龙目法诀,或可三成把握。”

    想到这里,便道:“城主,丹铁生虽犯大错,却是无心,若是诛杀了,好似断我华月城一臂,着实可惜,在下思得一策,也不知是否行得通,不若给我三日时间。若不行便罢,若是侥幸成功,也是一桩功德。”

    元华月正在烦恼,听到此言,不由大喜道:“如此最好,丹铁生就交给苍穹兄,我便给你三日时间就是。”

    原承天又转向了然禅师道:“还盼了禅师替我护法。”

    了然禅师道:“本禅子自当奉命。”

    原承天便提着丹铁生,与了然禅师回到元府静室之中。到了此处,二人方才可以从容说话。

    了然禅师道:“世尊可有把握唤醒丹铁生。”

    原承天道:“我修成灵台妙境,小我神识,以这两项小术,或有三成把握,只是这龙目既是混沌之宝,在下玄承之中,并无此宝讯息,还请禅师指点迷津才是。”

    了然喜道:“果不愧为世尊,竟修成这般妙法,那龙目虽是真龙残躯,资历远在世尊之前,但既开不得混沌,无论其福缘神通,着实逊世尊不少,世尊只管施法,本禅子自然尽力加持。”

    说到这里,就伸出一臂来,按在原承天天灵之上,原来原承天此番施法,与往日不同,那是要用小我神识与龙目斗法,其险恶之处,言语不能尽述

    若了然只在原承天身侧,就好比与原承天隔了一域,又怎能替其护法加持,非得亦将禅识探进斗场,方能助原承天一臂之力。

    原承天神识一动,已探到了然禅识侵来,他与了然虽是初次见面,对此修却是坦然无疑,要知被他人侵入神识之中,其性命就等于交由对方了。这也原承天的好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了然禅识探入之后,不由叹道:“世尊心胸,实非他人可及。”

    原承天微微一笑,这才动用小我,起神识一道,来探丹铁生灵识动静。

    要知道人身最近道体,修士灵识好似一域,其中包罗万有,并不见得就比天地五界小了。将神识探入其中,就如同来到一处陌生的世界,其中微妙之处,实难尽述。

    原承天进入丹铁生灵识之后,并不曾遇到抵抗。小我神识放眼瞧去,只见那灵识界域之中,有一修士闭目静坐,此修面目虽慈,身上却有杀气一道。那杀气好似一道惊虹,自修士天灵升起,或达十丈之高。比起寻常修士来,这杀气算是颇强了。

    原承天知道此修乃是丹铁生的主识,由这主识瞧来,丹铁生本性仁慈,但因先前以谋刺为生,故而杀气难敛。或许就是因为当初杀人无算,方有今日之劫。这世间因果,谁又能逃得过。

    这修士见原承天近前,双目似睁似闭,只不作声,看来丹铁生的主识亦知原承天此来并非谋害,乃是救命,因此并不阻拦。

    小我神识离了修士,径直向前行去,就见前方阴风阵阵,有无数残缺人形在阴风之中呼叫。此为丹铁生平生所诛修士,丹铁生若是那极恶之人,但诛杀修士,心中又怎会牵挂,如今于灵识之中尚存往日冤魂,可见丹铁生对其过往经历念念不忘,时生愧疚之感。这也让原承天更坚定了救他之志。

    离了阴风,再往前探去,前方天青云淡和,现出一座幽谷来,谷中有法宝神光不时现出,若进此谷,便可探丹铁生平生所修法术绝学,原承天也不理会,再往前行。

    在修士灵识之中行进,则与外界不同,只需心生一念,或万里,或数百万里,也就是一瞬罢了,实无时空之分。

    忽听溪水孱孱之声传来,原承天循声望去,见一条小溪花香鸟语,春色醉人,溪边有草屋一座,一名少妇正坐于灯下托腮沉思,或因思及远人,不免颊生双晕,满面春色了。

    原承天知道这丹铁生隐私情事,慌得不敢再瞧,急忙弃了小溪,急急向前行去。片刻间来到一处,就见此处云雾低垂,有一条真龙半隐半露,正在云雾之中翻腾。

    小我神识见到这条真龙,不由得停了下来,此番斗法,其凶险之处不亚于外界,若是小我神识斗不过此龙,且不谈丹铁生必死,便是原承天本体亦遭重创。

    但原承天思之再三,也只有三成把握而已。

1729章 古不如今驱龙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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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识相争,斗的是玄承灵慧,与寻常修士斗法自然是大不相同。小说/那真龙占据之处,正是灵识世界的要津。

    真龙身后,有无数云团,是为灵路,那每条云路,皆各主修士身躯一处,既被真龙占住此处,修士自然灵识无法通达,行动思想,皆受这真龙所困了。

    那真龙见小我神识前来,忽的将龙身化为无数符文,铺天盖地向小我神识扑去,那符文或化洪水滔天,或化火海万丈,或如山岳,或如兵戈,看来不仅仅要将小我神识驱离此地,而要将小我神识打得粉碎了。

    符文古奥异常,乃是真龙古诀,与目前仙庭流传的龙诀又大有不同。

    当今仙庭龙诀,皆是青龙所创,而青龙所创龙诀,却是源自混沌龙诀。两者虽是同源,却分高下,青龙龙诀自然比这真龙古诀高明多了。

    但就算青龙所创龙诀高出一筹,原承天若不能识破真龙古诀玄奥,也是枉然。

    小我神识不理洪水滔天,火海万丈,就在符文面前盘膝坐下,见符拆符,存着极大耐心,将那真龙古诀一一化解。

    原承天于符文这项神通,或可算是天下无对,其一生所学,集无界真言,龙诀,剑文,九渊法则为一身,世间上的符文玄机,可算是无所不窥了。

    因此那真龙古诀怎样古奥,怎样汹涌,原承天皆是随手可破。

    那符水化去一道,面前云雾就弱了一分,但这真龙古诀不计其数,小我神识化去千道之后,就觉得神思困乏起来,这也是原承天先前最担心之事。

    他虽修成十一重天境界,神识强大之极,可若与混沌真龙相比,毕竟弱了许多。想来北域不乏修成真神识的大能,之所以难破龙目阴术,恐怕也是因神识不敌龙识,最终败下阵来。

    堪堪化解到两千三百道符文,小我神识已然无法支撑,不得不开口唤道:“了然救我。”

    那了然一道禅识早就潜在丹铁生灵识之中,一听小我神识?呼唤,立时来援,就见空中伸来一只大手,将小我神识一把抓住,就要从云雾之中救将出来。

    不想那云雾翻涌而来,却又将了然的禅识困住了,了然凝目瞧去,面前皆是云雾,哪里分得清东西南北,上下左右,既不辩路,自然就不知向何处退避了。(hua广告)

    不得已,了然亦静下心来,化解真龙古诀。

    他先前见原承天化解的容易,只怕真龙古诀不过尔尔,哪知一试之下,才知此为大不易之事。

    他以本身灵慧玄承勉强化去一道,已是耗去小半禅识,再化一道,那禅识几乎就要用尽了。

    了然连声叫道:“厉害,厉害,毕竟是真龙古诀,非本禅子能及,原来这世尊可不是人人做得的。”

    这时小我神识开口道:“禅师,何必强行化解龙诀,只管离了此处便罢。”

    了然苦笑道:“不知东西南北,遑论上下左右,又该往何处退,何处行?”

    小我神识笑道:“但施禅定之术,视天下万物为乌有,管他去路如何,只管往一路去便可。”

    正所谓一言惊醒梦中人,了然笑道:“不错,不错,只需行路无偏,终可突破古诀云雾。”

    原来世人行事,易被常识所困,但遇阻碍,就不敢向前,总要瞻前顾后,认明了道路,方敢行去。

    但这世间本没有路,世间诸条道路,皆是先贤舍身踏就,而先贤若无这一往无前的气魄,又怎能踏出路来。

    了然受到原承天点悟,就以禅定之法守住心境,以使行前无偏,其后只管向前行去,也就只走了两三步,面前豁然开朗,已然突破真龙古诀了。

    了然这才放下心来,道:“世尊,这真龙古诀厉害之极,若是一道道符文化解去,也不知化到何时,这可如何是好?”

    原承天道:“正因为此事至难,北域诸多大能才望而生畏,不过这条真龙当初未能突破混沌,甚至被混沌压制得只剩一只龙目,被世尊夺去混沌第一性灵尊位,可见这真龙资历有限。

    其所修真龙古诀必有极大破绽了。”

    了然道:“此事本禅子实难明悟,全仗世尊大能。”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我已破他两千三百龙诀,此诀大半秘奥,我已是了然于胸。“

    了然道:“世尊既然了然,了然却难了然,唯盼世尊佳音。“

    小我神识虽不知身处丹铁生灵识中何处,也不理会,便启灵台妙境恢复神识,又针对真龙古诀诸多缺陷,很快就制定出对策来。

    他将诸般法诀又在心中推敲了数遍,以仗到万无一失。此刻他对破解真龙古诀已有绝大把握,只是不免又陷入深思。

    真龙古诀本是来自混沌,既然破绽如此之多,可见混沌本身亦有无数先天缺陷,这就难怪以混沌所化五界不能持久了。

    自己创苍穹界原是逼不得已,是想在五界崩塌时,竭力拯救苍生,那苍穹虽小,总可拯救无数生灵。如今才发现,这条路竟是走的对了。

    两大世尊分魂在仙庭已有千万年,为何却创不出新域来,以代五界?原承天本来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却是豁然开朗了。

    想来天罗尊者与阿神陀也应该觉察到混沌先天不足,但天罗尊者只想着补其不足,重整五界,却哪知混沌生来缺陷极多,任你怎样补来,也是无用,天罗尊者又不知另劈蹊径,千万年碌碌无为也是当然。

    阿神陀或比天罗尊者高明一些,知道要另建界域,但此修创界理论,只怕仍是脱胎于混沌法则,故而虽历千万年,那新域必定是缺陷甚多,又哪里能拿得出手。

    两位世尊皆是灵慧大能,但因福缘完足,早就飞升仙庭,于世间的万千变化,反倒不能尽知,且心中若抱持今不如古的念头,只知囿于世尊成法,不知创新突破,千万年来毫无建树,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观原承天此世,于天地五界无所不去,历事之多之奇,当世绝无第二人可比。他本来觉得自己生来也晚,已被两大世尊分魂占住仙庭,机会几乎已无,却不知那生得晚却有生得晚的好处,起码不会受世尊成见所缚,终于闯出一条新路来。

    如此想来,自己九世方能飞升,于自身而言,固然是艰难?困苦之极,可对苍生而言,却是偌大的福音。

    心中将“古不如今“四字默念了数遍,面上已现笑容,且不说青龙所创龙诀已胜出真龙古诀许多,那剑文,无界真言,九渊法则等,更是远胜真龙古诀,以此为利器,真龙古诀何愁不破?

    当下小我神识举步上前,再闯真龙古诀禁地,只行了几步,前方符文又起,却比刚才更加势大了。

    若是寻常修士,见到真龙古计不见其少,反见其多,定然早就心生退意,但原承天既明其中玄机,反倒是微微一笑。

    口中作歌道:“混沌若有缺,古诀未完足,囿于成见者,不知今世殊,沉舟千帆过,病树嫩芽舒。”歌中便蕴新创法诀,此诀随手施去,一诀便化万道古诀。了然见原承天身后见此情景,由不得赞叹不绝。

    原承天再施三诀,就见面前漫天古诀已被一扫而空,条条云路,尽在眼前。

    这时真龙再次现身,却冲着原承天将龙首点了三点,神情极是恭敬。那真龙原是桀骜不驯,但既见原承天大才,方是心中臣服。知道自己当日未能突破混沌,输给世尊,却绝非运气使然。

    原承天道:“你知敬我,我也不难为你。奈何你也是身不由己,可叹混沌真龙,只剩一目,却又被后辈御控。他日只怕还要相会无数场。你且去罢。“

    那真龙于空中摆尾,亦是神情无奈,就慢慢的隐没不见了。

    这时静室中的原承天睁开双目,面前情景如旧,静室寂寂,了然无声,唯见身前的丹铁生睁开双目,奇道:“苍穹兄,我怎会在这里?“

    原承天笑道:“想来是做了一个梦罢了。“

    丹铁生道:“此梦好不吓人,我于梦中人杀人无算,竟差点连风雷城主也杀了。“

    了然这时也收回手来,笑道:“既然是梦,自然当不得真,丹兄且安心境,那城外兽禽无数,还要仗丹兄大力。“

    原承天见丹铁生已然无事,心中也是欣然,至于丹铁生先前所行之事,若对他细说,只怕他心中必定愧疚之极,倒是不说也罢。

    就转向了然禅师道:“禅师,那兽劫阵中,有一少女,有一雪兽,却不知这两者有何来历。”

    了然道:“那少女来自何方,本禅子亦难测度,倒是那只雪兽,我却隐约猜出他的来历来。”

    原承天喜道:“正要请教。“

    丹铁生醒来之后,对前事依稀有些知觉,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听见原承天问及此事,亦关切起来。

    了然道:“那只雪兽,名叫雪吼螭,亦是混沌古物,当年与白虎争西方仙兽领袖之位,惜败于白虎。此兽杀气之强,犹胜白虎,但终非白虎对手,其中玄机,了然亦是不知。“

    原承天道:“那雪吼螭如此凶狠,为何却被人又唤了出来,莫非有人忌惮那白虎厉害,是要与白虎再次相斗吗?“

    了然道:“本禅子也只是猜测罢了,我想这雪吼螭现身,或与白虎斗败三目螭一事,大有干系。“

    原承天此一喜非同小可,道:“白虎竟斗败三目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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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0章 世事如病细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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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然道:“莫说道友,便是本禅子初闻此事,也是不肯深信的。虽不以境界为胜,但若是境界相相差过远,也是敌不过的。“

    原承天道:“禅师所言极是,三目螭就算不济,既被选为四神,境界定然不低的,却不知白虎与他怎样斗来,竟将其斗败了。“

    了然道:“其中斗法情形,知者甚少,想来定是惊险之极,白虎纵算占优,也必定是伤损惨重了。以本禅子事后推算,白虎虽是境界低微,却有三大优势。“

    原承天道:“愿闻。“

    了然道:“那三螭虎原是白虎座下部属,既见旧主,怎能不愧,心中一愧,便生退避之心了。“

    原承天道:“三螭虎既立为四神,怎能无德,这份愧疚之心想必是有的。“

    了然又道:“那白虎杀气冲天,众生见而生畏,这等天生神技,三螭虎怕是无计可施,心中若生畏惧之心,又怎能尽施所长。“

    原承天道:“信然。“

    了然道:“世闻白虎有六大神技,万兽之中无可匹敌,且又是自凡间昊天一路杀来,经历之丰,远非三螭虎可及。我仙庭之众承平日久,又怎如凡界昊天之众生气勃勃。“

    原承天暗暗点头,他自来仙庭之后,已然发现这个问题了。或因仙庭灵气完足,资源极丰,诸多修士实无向上之心。城中修士明知大敌当前,却不肯诛杀兽奴,只因兽奴一去,就有诸多不便,其享乐之心可见一斑。

    又有曲镇岳等广纳姬妾,醉生梦死,试心中色-欲一生,修行上又怎有进益?

    想来凡间修士,物力极艰,便是一草一丹一符,也要争他个你死我活,条件虽是艰难之极,却有一颗向上之心,如此从生死之中百般挣扎求存,却非仙庭修士可比了。

    到了昊天界后,那凡界修士以低微境界,后发之力,却在昊天站稳脚根,与十大仙族相争万年,亦可知修士心中这股生气斗志,实强过天材地宝,无限资源。

    原承天初来仙庭之时,心中着实茫然,只因仙庭大能无数,两大世尊分魂早他千万修成大道,自己还有多少机会?如今却因白虎一事,心中就生起无穷斗志来。hua

    原承天道:“三螭虎既被白虎斗败,想来也无颜位立四神了,如今雪吼螭横空出世,极有可能是要争这四神之位。只是雪吼螭此刻尚弱,便借这兽劫中的无限血光杀气,培养此兽,或未可知。“

    了然道:“此亦是本禅子所想,雪吼螭天生杀气,比白虎犹胜,若以这无限血光杀气修行,进境必速,且雪吼螭当初与白虎平齐,并无臣属之心,反有报仇之志,如此看来,倒的确是白虎一大劲敌了。“

    原承天道:“不想因成就雪吼螭,却造下这无边杀孽,两大世尊此举,在下实不敢苟同。“

    了然道:“道友,那两大分魂站得高,看得远,其心中怎是我等能揣摩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世间草木兽禽,在世尊眼中总是一般,若杀一人而活天下,世尊难道亦不肯为?“

    原承天沉吟良久,实不知如何回答。那丹铁生更是茫然了。

    天地四神若是不立,自然是法度荡然无存,五界必崩,如此便不知有多少生灵受难了,因此早立四神,以全法度,本是当务之急。

    那白虎本是不二人选,只因一心向着自己,不肯向两大世尊分魂屈从,便立为四神,却与两大世尊离心离德,又怎便御控?因此废白虎神位,重立四神,在两大世尊看来,也是当然之举。

    只可惜世尊一念,生灵流血无数。杀一人而救天下,固然可行,但屠万众而拯苍生,饶你如何大智,也是左右为难。

    了然见原承天沉吟不语,也知他心中为难,便将手按住原承天肩头,以禅识暗向原承天传讯道:“世尊,你有多少事要做,怎能困守此城,却不知道友下一步欲去何处?“

    原承天亦借了然这道禅识,用心神与了然沟通,道:“与我同时飞升者流落仙庭诸处,势必要一一寻回,只因我受天地所忌,不敢擅传讯息,亦不知诸位到了何处?且又有令,姬,风三大神执早我一步返回仙庭,亦需联络不可,只不过这诸般事?务,还需驱散兽劫,方可一一行来。“

    了然道:“世尊不便传讯通联,此事本禅子责无旁贷,有世尊在此,那兽劫纵是滔滔,亦难重演北域旧事。“

    原承天道:“禅师若肯奔走,承天感激不尽。‘

    忽又想起一事来,便道:“我先前受独目仙,铁扇散人所邀,要去毕月境火德真君处诛杀一对火狻猊,以禅师瞧来,此事是何因果?”

    了然不由笑道:“世尊,此事定然是火凤阴谋,世尊切不可助恶为虐。”

    原承天道:“果然如此。”

    了然道:“那火凤虽窃夺了朱雀之位,奈何世间火属性灵个个不服,诸多仙禽更是哗然,只因朱雀在位已久,诸禽火兽深自敬服,其根基远比白虎牢固了。火凤为免后患,便寻人四处诛杀火属性灵,本禅子遇着的已不止一处了。”

    原承天道:“朱雀与火凤之争,看来亦是激烈无比,仙庭承平日久,如今动荡不安,不知又有几人遭劫,几人蒙难。”言罢叹息不已。

    了然道:“世尊,那世间之事若是容易,又怎会降下世尊这样的人物来,世尊莫要惮劳,只管凭心行去,天罗尊者与阿神陀虽然是拥戴者众,但心慕世尊者,亦不乏其人,依本禅子看来,世尊大有作为。”

    原承天心中已有定计了,便对了然道:“禅师与元华月既是故交,还请禅师替我禀明城主,我欲借此城传送殿,前往火德星君处走一遭,此事若不能妥善安排,承天在此亦难安心。等了结此事后,承天再回此城不迟。”

    了然道:“此等小事,本禅子自该效劳。”

    那丹铁生运玄养神一番后,已然无事,三修这才出了静室,来到元府大厅中与诸修会面,诸修见到丹铁生,不免生出百样的神情来,有那欣喜,也有那叹息的,但却不见怒气冲冲的。

    原来元华月与风雷城主事先已安抚诸修,替丹铁生讲情。丹铁生为龙目所迷,所行之事,又怎是自己的本心,这笔罪过怎样也算不过丹铁生身上。

    那丹铁生若不是一味向前,勇于担当,又怎会遭受此劫,?若因此而责丹铁生之罪,岂不是令守城之士心寒。

    故而丹铁生来到大厅之后,诸修皆上来贺喜。

    风雷城主却拉着原承天的,喜道:“不想道友如此大才,竟将丹铁生救转了过来,那龙目本是诸修心中大患,但有道友在此,我等心中已无忧矣。“

    原承天道:“丹兄吉人天相,在下只是侥幸成功罢了,或可知天佑我人族修士,也未可知。“将自家功劳轻轻推卸了去。

    元华月道:“今日兽劫虽去,来日必将卷土重来,丹兄既然无恙,诸修也大可安心,还请各回洞府,静性养玄,以迎来日大战。“

    诸修便辞了元华月,各回本宅安歇,风雷城主等近百助战修士,则在元府安置了。了然禅师见诸修皆去,便向元华月替原承天陈情,却不便将实情相告。

    只因火凤既在仙庭得势,心慕火凤者不知凡几,元华月亦可能是火凤部属,而原承天既行秘事,又怎便声张。

    元华月听罢了然所请,不由为难道:“若是他人,便放他百八十个出城,又有何难,但苍穹道兄实为我镇城之宝,若是一去,华月心中就七上八下起来,此事还请暂缓一步。“

    了然笑道:“城主,苍穹兄既有此请,必有极大缘故,城主若是不允,只怕不妥。“

    元华月道:“禅师,我心里爱煞了此修,真是片刻也不肯让他离去的,只是苍穹兄果有急务办理,在下也不敢勉强,你只问他,此事办成之后,可肯再回来?若是不肯回来,华月便是得罪了他,也是不肯放他出城的。“

    了然道:“此处兽劫不退,苍穹兄怎肯离去,城主只管放心。“

    元华月道:“既是如此,我就许他十日如何?想来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以苍穹兄之才,十日也是足够了。“

    了然忖道:“若不如此,世尊也难出城,十日时间虽短,想来也是够了。“便道:”便依城主法旨。

    转出大厅,与原承天说了,原承天道:“十日时间恨短,不过也只能如此了。”

    此刻大敌当前,若有修士出城,定然动摇众心,诸修只当那人避难去了。因此元华月虽是答应了,也是暗中行事。令原承天悄然前去传送殿中。又授原承天铭牌一块,言明是华月城执事。原承天持此铭牌,便有了个堂堂正正的身份,行事就有诸多方便。

    原承天自然不向独目仙等人提及此事,只说禀城主法旨出城办事,仍请独目炼制泥偶,这才独自来到传送殿中。一道白光起处,原承天已离了华月城,来到毕月境了。

    原承天向殿中修士亮出铭牌来,自然是一路无碍。

    出了传送殿后,原承天取出管蠡镜来瞧,不想只瞧了两眼,就听身后有人道:“好宝贝,拿来我瞧瞧。”

    原承天不由摇头,难不成仙庭之中法度废驰如此,传送殿外亦有杀人夺宝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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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1章 刀光乍现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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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修士亦是从传送殿中刚刚出来,显然是从别境过来的。/皆是人族,四中有二修已是四五重小重天境界,另有一修,则是七重小重天境界了。

    原承天在仙庭行走,都是要动用隐字诀的,因而就算与他当面撞见了,也实难瞧出他的修为。否则若原承天显出十一重境界来,身后三修断然不敢无礼。

    说话之人境界最低,身着一件黑色法袍,脖子上挂着一串禽首骨挂珠,瞧来杀气腾腾。

    那禽首骨共计十八颗,皆被炼化成指头大小,若不细瞧,只当是寻常挂珠,细细瞧来,方知此人来历不凡。

    另两修一个小穿青,一个穿红,倒也面目和善。

    原承天持定管蠡境,不愠不怒,淡淡的道:“这是在下的宝贝,又怎便给你瞧。”

    那黑袍修士笑道:“道友,此宝莫非是管蠡镜,此镜本是仙兽之宝,却又怎会落在你手中?既然道友也非此宝原主,又何必拿腔捏势?只管拿来我瞧瞧,我也不白瞧,自有你的好处。”

    原承天暗道:“这三修不知是何路数,但既是从这传送殿中出来,可见平时恶名不彰,不在巡天巡境使名薄之中。却为何这般霸道?”

    这时穿青者忙道:“道友,我这位朋友极少出门,性情鲁直,不知礼数,实因我等初到此境,路径不熟,欲借这管蠡镜一观,也好避开大能之士,免惹事端。道友若借此镜一用,当有薄礼献上。“

    他这边说着话,那边穿红的修士就忙取出几件仙丹来。

    这仙丹皆是上好的真玄丹,修士平常都是用得着的,只是在修成灵台妙境的原承天瞧来,自是一文不值。

    原承天见这修士这般说,倒也爽快,就将管蠡境递了过去,道:“既是借镜一用,何不早说,道友只管拿去瞧便是,那仙丹又值得什么。”

    穿青者不觉一怔,哪知原承天是这般好说话的,更让黑袍修士弄了个大红脸,竟不好意思向原承天瞧来。

    红袍修士忙将管蠡镜接过了,三修凑在一处,齐向那镜中瞧去。只是瞧了半晌,也不知其所以然。

    就听那黑衣修士道:“这镜中三色星芒究竟是何意?”

    原承天也不计较此人刚才无礼,便道:“白芒为人族仙修之士,红芒则为仙兽,绿芒则是仙禽。”

    穿青者道:“多谢道友指点。

    原承天瞧三人目光,皆往那绿芒处瞧去,那黑袍修士在镜上指指点点,也尽在绿芒处,他想起了然禅师所言之事,心中略略有数了。那火凤因不忿诸禽火兽倾向朱雀,就遣人于各地诛杀,莫非这三修也是受火凤差遣?

    这三修境界虽不算高,可黑袍修士皆有这禽首骨挂珠,或可证三人对仙禽必有压制之法。仙禽中虽有朱雀火凤这样的大能,但总体而言,仙禽不如仙兽,弱处甚多,如这世间只有惊禽诀,却不曾有惊兽诀,亦可见一斑。

    片刻后,穿青者将管蠡镜还给原承天道:“道友虽是慷慨,只是怎能白借法宝,这仙丹务必收下。“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在下也不客气了。“为免与三修闲扯,也就将丹药收下,同时接过管蠡镜来,三修揖了揖手,就匆匆前去,瞧青行路的方向,果然是仙禽聚集之地。

    原承天暗道:“若这三修要去对付此境仙禽,我可不能不管,且亦可借此事一探朱雀下落。“

    仙庭兽劫因白虎而起,已是沸反盈天,朱雀火凤若是争斗起来,只怕仙庭诸处皆无宁日了。

    他既施隐字诀,只要修士不是亲身撞见,只用灵识来探,那是探不着他的,因此原承天离那三修只有千里,一路或快或慢,牢牢锁定三修,也不怕三修探出他的身影。

    三修行了半日,就到来一处所在,正所谓仙庭何处不胜景,这个所在水色空蒙翠欲滴,亦是绝佳之地了。

    黑衣修士道:“从那管蠡镜中瞧来,此地有七八只仙禽在此清修,若知那大能仙禽下落,只管问此地仙禽便知。“

    青衣修士道:“又该如何问起?此地仙禽见我等是人族修士,只怕轻易不肯出面的。“

    黑衣修士笑道:“这有何难?我等皆受火凤指点,修成凤篆,只需围定此山,三面放起火来,还怕诸禽不出,只需拿得一两个逼问一下便是。“

    原承天暗道:“不知三修要寻哪个大能仙禽,只好静以待变。“

    青衣修士道:“朱兄此言甚善,我等三面放起火来,还怕诸禽不出。“

    当下三修就将一座山峰围住了,各用凤篆放起火来。原承天细瞧三修所用凤篆,倒也不算如何高明,只是凤篆中的基本符文罢了。

    那凤篆分为三种,第一种凤篆皆带一个火字,第二种凤篆皆带一个凤字,第三种最是厉害,左火右凤,中间再夹一符,那便是火凤真篆了,哪怕是寻常修士施用,也并不比三昧真火弱了。若是由火凤亲施,更是难以抵敌。

    三修所用凤篆,也只是带一个火字罢了,饶是如此,那山中树木,也是一点就着,火势席卷而去,刹时就是一片火海了。

    以原承天手段若救此火倒也容易,不过那大能仙禽既成为火凤的目标,就算诛杀了面前这三修,火凤仍然遣人前来,倒不如先探明这大能仙禽究竟是谁,寻着那仙禽,当面警告了,也可让其早做防备。

    心中存了此想,原承天只好暂且忍耐,那大火一起,自然烧伤林中兽禽无数,原承天瞧见此景,心中叹道:“我为救这不知名的大能仙禽,助朱雀与火凤相争,岂不也是坐视恶徒肆虐?这行径与两大世尊比起来,哪里有什么分别?“

    一时心中不忍,也顾不得心中大计,就想出手救火。

    正在这时,火海中冲出一只仙禽来,那仙禽在空中一探首,空中便现一道白虹,原来是将山边一座大泽中的水吸到空中,此禽吸足泽水,就向空中洒下,顿时落雨如注,就将大火浇熄了大半了。

    火字凤篆起火虽猛,却是可用水来扑灭了。只是以一泽之水想扑灭漫山大火,却不是那么容易。

    原承天既见有仙禽出面救火,也不用神火诀,只用造化二字真言,将这山中的火灵气一收。那火灵气刹那间收去大半,掌中就多了一点火焰来,别瞧只是一点火焰,却是这满山火灵气所凝,比起三修放的大火,可就强得多了。

    这时山中仙禽纷纷现身,来救这大火,此间火灵气既被原承天收去大半,这火便是不去救,也是难以持久了,因此片刻之后,那大火就已灭了。

    一只苍头雀喝道:“兀那三修,你等与我何仇,就在此放起火来,伤我子孙无数,毁我清修之地。“

    黑衣修士喝道:“先擒住你再来说话。“将胸前兽首骨挂珠取下,就往空中一抛。

    此宝祭到空中之后,十八颗兽首骨相互碰撞,便发“的铃“之声,原承天细辩这铃声,分明就是惊禽诀了,这法宝果然就是仙禽的对头。

    这时空中大能仙禽诀有十余位之多,但境界至高者不过太虚大成罢了,哪里能承受惊禽诀之声,听到惊禽诀之声,个个都是骨软筋酥,有修为略弱者,就从空中落将下来。

    红袍修士手中提着一口布袋,但有仙禽落地,就用手一指,将那坠地仙禽收进袋中,诸禽怎逃此劫,那惊禽诀响了三响,空中大半仙禽坠地,余者挣扎着想逃出去,却见空中立着一人,正是青衣修士。

    那青衣修士笑道:“一个也别想逃!”伸出手来,就向仙禽一个个指来,也不知他用的是怎样妙法,那仙禽被他一指,便再也振翅不得,只能乖乖坠地。

    原承天细辩其手中法诀,原来是一道“锁”字诀,亦是无界真言。

    这修士锁字诀的用法与原承天不同,是将此字真言锁住仙禽双翼,这是将仙禽双方当成法宝了,仙禽双翼既被锁住,自然难以逃遁,这等用法,亦算是别开生面。

    片刻后,空中灵禽就全被装进红袍修士布袋之中,竟没逃得一个,看来这三修对付仙禽,果然极具手段,原承天此刻要想杀退三修,夺回口袋也是不难,但因不知三修目的所指,就算擒了三修,免不得要动手拷问。

    拷问修士实非原承天所愿,因此只好隐忍。好在诸多仙禽并不曾伤了一个,原承天也不必急于动手。

    等诸禽皆被收齐,黑衣修士动手从口袋中拉出那只苍头雀来,道:“如今服也不服。”

    苍头雀已是胆战心惊,道:“大修,我等往日无仇,又何必如此。”

    黑衣修士笑道:“我只是向你等寻问一位仙禽的下落罢了,你若如实相告,此地仙禽我一个不杀,若是不说,就从你开始,一个个诛杀了。”

    苍头雀道:“却不知大修问的是谁?”

    黑衣修士道:“我只问你,你境中的穿云鹤却在何处?那穿云鹤是你境界仙禽领袖之一,莫要推说不知,只需如实说了,自然饶你性命。”

    原承天听到穿云鹤名字,暗暗点头,那穿云鹤与十大灵禽中的摩云鹤本是近亲,如今仙庭诸禽不肯臣服火凤,杀那穿云鹤,就是给那摩云鹤一个警告了。

    而既知火凤的目标是穿云鹤,这三名修士,再也不能饶了。

    他刚想现身出战,就见一柄断刀自空中落下,一声轻响,就将那黑衣修士劈成两半。

    原承天瞧这断刀,心中又惊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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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2章 断刀纵横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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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断刀分明是罗无寂的法宝,难不成竟是罗无寂到了?

    但无寂晋升金仙不久,纵他所修大灭绝神功进境极速,却又怎能轻易斩杀小重天四重境界修士?

    就在原承天惊之际,那断刀又起,劈向那位红袍修士,此修大喝一声,急取一柄法剑挡住断刀,断刀其势如电,被击飞数百丈去。,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那断刀已被人接在手中,再一闪,又到了红衣修士身侧。

    原承天瞧其身影,不是罗无寂又是谁,只是罗无寂身上灵息尽掩,也不知他修到怎样境界了,只知道他断刀在手,那身影就模糊起来,刹那间只见刀影,不见人身。而那断刀的杀气凛洌之极,如寒冰,似狂风,朝着红衣修士再次劈来。

    原承天忖道:“所谓人刀合一,也不过如此罢了,大灭绝神功,果然厉害之极。”

    他原想出手,既见罗无寂赶来,何不瞧瞧罗无寂此刻神通,就算罗无寂不是那修士对手,有自己在侧,想来也是无恙。

    红衣修士被罗无寂刀气所夺,不由得肝胆俱裂,但面前刀气如虹,其势惊天,若是此时刻退上一步,反倒让对手得势,自己必将一败涂地。

    无奈何,只得持剑上前,要与罗无寂大斗杀伐之术,刀剑只一触,便听到“喀嚓”一声,红衣修士法剑便断,这是因这柄断刀乃当年世尊所用,断刀本体原就暗藏一字“断”字诀,红衣修士一时不察,竟敢与罗无寂力拼,自然吃了苦头。

    就见那断刀顺势劈落下来,其速之快,难以用言语形容。

    红衣修士体内元魂化物虽出,却已不及,一道血光迸现,已然是身首分离了。

    好个罗无寂,竟不肯稍停片刻,断刀自血光中掠出,便向青衣修士劈去。原承天见此情景,也是摇头,那青衣修士乃是八重小重天境界,又怎是罗无寂可敌。便是自己,也要花费些手脚了。

    但罗无寂胆气之锐,可算是天下无双,别说小八重小重天境界,便是两大世尊分魂在此,此修又怎肯退上半步。hua

    青衣修士冷笑一声,也不动用法宝,双手便施法诀,用的乃是大手印神通,左手为阴,右手为阴,双手并用之后,阴阳?之印合在一处,便生无穷法力,那断刀被大手印神通压在其中,一时竟无法动弹。

    看来这青衣修士知道罗无寂断刀厉害,便不肯以法宝相敌,而是与其大斗修为法力,罗无寂毕竟境界不足,又怎是此修对手。

    但罗无寂断刀虽是挣脱不得,却果然弃刀抢攻,掌心赤光一闪,一道赤龙身形便出,径奔那青衣修士而去。

    青衣修士见到龙影,怎能不惊,急忙退后百丈,以观对手神通。那赤龙追出三十丈后,便在空中消失,但赤龙所过之处,尽成焦土。

    青衣修士惊骇之极,若是自己刚才稍稍迟疑,必被这赤龙所化了,不想对手竟是如此厉害。

    原承天暗叹可惜,罗无寂修成的这条赤龙,想来亦是大灭绝神功中的妙术,实具无上威能,只因罗无寂境界不足,那对手又是机警,这才未能奏功。

    既然罗无寂已难压制对手,自己不出更待何时。而就在这时,那罗无寂笑道:“世尊救我。”

    原承天听到罗无寂叫出“世尊”二字,不由苦笑起来,这岂不是逼自己杀人灭口吗?那青衣修士既听到世尊二字,怎样也不能让其活命了。不过三修本是火凤座下修士,凭此一条,此番也难逃过大劫。

    原承天微微一笑,就掠到青衣修士身边,瞧其速度,又怎会比罗无寂慢了?身影既现,手中乾坤剑已出。

    那青衣修士见又多了一名对手,更是吃惊,而这名对手,竟是借镜的修士。

    原承天也不说话,抬剑便刺,心中隐隐有与罗无寂较技之势,那乾坤剑刺出,亦是一往无前,大有只凭此剑,就将对手立毙的势头。

    青衣修士仍是照样办理,双手再施大手段绝学,只盼再建新功,可挡住原承天的法剑。

    只可惜对手既然更换,故技怎能重施,那乾坤剑突破重重阻碍,其速不减分毫,“嗤”的一声,便刺进青衣修士胸口。

    观乾坤剑用法,又与断刀不同,断刀乃求一个快字,故而?对手的法身之宝,元魂化物不及反应,对手就横尸于刀下,而乾坤剑则压制对手神通,令其法身之宝,元魂化物难施,对手一惊之下,往往再难反应,就此中剑了账。

    青衣修士本以为自己修成八重小重天境界,不管遇到怎样对手,也可支撑片刻了,哪知今日所遇,却是两大世尊分魂,所修绝学,所用法宝,皆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哪里能支撑得住。一剑透胸而入,再无幸理。

    罗无寂哈哈大笑道:“世尊,多时不见,神通又进一分,这法剑端是了得。”面上神情亦是又惊又喜。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无寂兄的断刀亦是不遑多让了。”

    罗无寂道:“今日连诛两位大罗之士,好不痛快。只可惜我身后有七八名神将追赶,却难与世尊叙话了。”

    原承天动容道:“怎的就惹到七八名神将了?”

    所谓神将,其实就是巡天使了,二十八境之中虽有巡境使,却不入仙庭神将名册。

    仙庭选择神将的标准,最少也是五重小重天境界,虽然仙庭中超过这等境界者多如牛毛,但若无奇才绝技,又怎入仙庭法眼?因此如青衣修士这般,虽修成八重小重天境界,可若无大能,也难入选巡天使职司。

    罗无寂道:“我来到仙庭之后,一路诛杀,以修绝学,自然是惹得天怒人怨了。“

    原承天不由皱眉,道:“无寂……“虽想责罗无寂好杀,却不知从何说起了。

    罗无寂笑道:“世尊之意,无寂怎不明白,你当我寻这百人是那么容易?幸好火凤四处捕杀仙禽火兽,所遣修士遍布诸境,无寂这才寻到下手的机会,若是那等闲修士,只知清修遁世的,无寂又怎会惹他?“

    原承天这才知错怪了罗无寂,忙道:“无寂莫怪我多疑,实因这妄杀无辜,纵是一时得意,日后也难逃因果的,既然是火凤所遣之修有错在先,杀之可矣。“

    这时他才明白,罗无寂会在此处现身,并非偶然,此修既诛杀火凤百名部属,对火凤部属动静必是了如指掌。

    罗无寂揖手道:“世尊教训,无寂铭刻于心,是了,世尊如今往何处去?”

    原承天道:“先寻穿云鹤,再找火狻猊。”

    罗无寂点头道:“世尊欲行之事,与我一般,只可惜我如今却非自由之身,若与世尊合在一处,世尊反受牵连。此境之事,尽付世尊。穿云鹤或在此境摩天岭中,火狻猊为火德真君侍兽,那火德真君常在五焰山中,世尊只管往西寻去便是。”

    说罢取过红衣修士遗留的口袋,随手一抖,放出诸禽来,转身便走,却是往东去了。这是要替原承天引开巡天使,免受牵连。

    原承天既知罗无寂身后有七八名巡天使跟随,也不便在此久留,二人匆匆一见,又匆匆别去,下次相逢,却不知是何时了。

    他刚才与罗无寂虽近身相见,却还是探不出罗无寂的修为灵息,可见二人所学虽是大有不同,但皆是世尊神技,罗无寂能逃过巡天使追杀,并非侥幸了。

    以原承天算来,罗无寂既可斩杀四五重小重天境界修士,怎样也是金仙大成境界了,这样的修为进境着实恐怖,而罗无寂越境诛敌之能,也未必比自己弱了。

    上有两大世尊分魂威压,下有罗无寂紧紧追赶,原承天顿觉压力空前,好在他自踏仙修之路,何时风平浪静过?就算压力如山,也只当等闲了,反倒激起他的无穷斗志。

    他向苍头雀招手道:“随我来。”

    苍头雀不敢不从,便飞来原承天身侧,原承天以大袖招了。当下一路向西,施展起凌虚步法来,刹时亦离了此地。诸多仙禽侥幸得了性命,却来不及感激两位恩公,就眼睁睁的瞧着两位恩公去了。

    纵出数万里之后,也只是弹指间事,原承天这才停下遁风,唤苍头雀出来,细细问明了毕月境诸处,苍头雀怎会隐瞒,自然实言相告。

    其后苍头雀道:“大修莫非欲救穿云鹤不成,若是如此,还盼大修允我同行。”

    原承天道:“火凤既遣人诛杀诸境大能仙禽,于此处未必只派出一队修士来,若一旦中途相遇,斗起法来,我却未必能顾?得上你。”

    苍头雀道:“大修身为人族,却来关心我等仙禽死活,我身为禽族,又怎能置身事外?且摩天岭非是寻常去处,大修若是无人引路,一时间也怕是寻不着的。”

    原承天道:“那摩云岭有何奇处?”

    苍头雀道:“摩云岭有八十一座山峰,峰峰通天荡云,大修又怎知穿云鹤栖在何处,且岭中仙禽一见到大修是人族修士,必然避之不迭,便是穿云鹤也要回避了,可不是辜负大修一番苦心。”

    原承天笑道:“你倒也说的有理,既是如此,你便随我去寻穿云鹤,若是寻着了,你也可借此机缘,留在摩云岭中修行。”

    苍云雀大喜道:“若能如此,小禽实感大修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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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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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介绍:
身怀三件昊天之宝,看昔日金仙,如何历劫重修,成就无上大道
    历经五千年苦修,终达金仙之境,名列仙班,
    却因与魔界魁神争斗之际,误毁飞升之殿,遂遭九世轮回之劫,
    前七世或未长而夭,或凡体难修,如今这第九世,已是他最后的机会。
    或再踏仙修之道,或就此沉沦。长生之道,竟艰难如斯。劫修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劫修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劫修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