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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章 倒提世尊惹杀伐

    原承天传出讯息,召诸修靠拢之后,便慢慢遁去,哪知等了良久,也不见诸修身影,前方唯有刀君立在界力乱流之中,不停闪避界力乱流,惊险异常。(hua广告)

    原承天忙将刀君唤来身边,刀君见他只是孤身一人,不由惊道:“怎不见禅师魁神风驰?”

    原承天皱眉道:“此处界力纷乱,就怕诸修已被这界力隔绝开来,只叹我等经验不足,若是早一步聚拢,就不会分开了。”

    刀君道:“如今可怎么办?”

    原承天瞧着面前百余种界力,亦在大皱眉头,想来诸修面临的是同样情形,但此刻便是回头,也未必能与诸修相会了。唯有硬着头皮,先出了这秘道界域再说。

    他细瞧面前的百余种界力,很快就发现,这百余种界力大多纵横交错,散乱无序,但却有二十余种界力依着某种规律出没,彼此之间更是紧紧相联,一动则全动,一静则全静。

    原承天心中已是了然,暗道:“界力有序者,方是仙庭二十八境界入口,只是若想寻出沧澜境界来,只怕难矣。”

    他进这秘道之时,那秘道中的方向法则便是变化不定,惑乱人心,如今只怕更是如此了。

    因此原承天穷尽灵慧,也只能勉强辩出四方来,若想再从七境界力辩出沧澜境,则是绝不可能了。

    他心中忖道:“我逆天飞升仙庭,故而天地故设迷局,对我处处习难,诸修离了我,只怕反易寻到出路,安然进入沧澜,既是如此,我便不能在这此停留了,若因此再生变故,反倒连累了诸修。”

    虽然天地设迷局于已,也不见得就是天地对原承天已怀恶意了,那天地至慈,或是已知原承天入了仙庭之后,必是身险危局,处处杀机,这才以此法阻他罢了。

    但原承天道心如铁,怎会言退,就算是负了天地苦心,也是要矢意向前的。

    当下便道:“刀君,此一去,不知会落到仙庭何处,更有遇到莫大凶险,说不定你亦会遭到刀体殒碎之苦,你心中是否惧怕?”

    刀君毅然道:“但随世尊,便是千难万难,刀君也甘之如饴。”

    原承天笑道:“好,承天不负刀君,刀君亦从不负我。”也不管面前界力乱流通往何境了,向刀君伸出手去,那刀君忙紧紧握住了,一修一灵向向着一道界力踏实,刹那间身子扭曲不定,螺旋而去。

    在这界力乱流之中,饶是原承天也是身不由已,仙庭界力,又是谁能轻易抗衡,不修到禁重天境界,那是绝难在此界力之中自主了。txt全集下载

    好在原承天已修成六重风月之体,这躯体未必就弱过金银二偶的昊化之躯了,因此虽被界力拉扯,原承天心境不乱,反将心情一松,随波逐流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罢了,那界力乱流中的时间法则,本就是与别处不同的。等到原承天觉得身子渐渐停止旋转时,已是头昏眼花。不知上下,更是不辩东西了。

    浑浑噩噩之中,忽听有人叫道:“有下界修士飞升,在这界力乱流之中浮沉,待我去救他上来。“

    另一道声音道:“何必管他,便让他再浮沉千里,他自家便会醒来了。“

    “你忘了神君怎样交待?如今昊天界中,有第三世尊降世,仙庭之士但有撞见,必要擒去阿神陀与天罗尊者处,否则便遭重罚了。“

    “那世尊脑袋上又不曾刻着字?我等昔日又与世尊无缘,怎能认出他来?劝你少管闲事,莫贪功劳。“

    原承天头脑昏沉,对这二神的对话只听了七八,但“阿神陀“三字却是一剂醒神的虎狼之药,听到这三字入耳,立时就清醒过来。

    正要动用神识,以辩四周动静,双足便被人捉住,一下子倒提起来,只听那人又道:“世尊我虽辩不出,但想来世尊之名不入仙籍,只需去神君哪里一查便知根底了。“

    原承天头下脚上被人倒提,可谓是平生以来第一遭了,不想甫入仙庭,就遇到这样的局面,也不知主何凶吉。便在这时,手中一松,原来是刀君将手松开,离他而去。

    原承天此刻已恢复了神智,蓦的发觉刀君松手,不由暗叫?道:“不好,刀君见此人对我无礼,必动杀机,看来一入仙庭,果然是便惹杀孽了。“

    他将真玄急急运转,身子便有万岳之重,那神将如何能抓得牢,只好将手一松,就在这时,原承天面前黄光一闪,一颗斗大的脑袋落将下来,恰与原承天面面相对。

    瞧那神将头颅上双目圆睁,分明是死不暝目。

    这时原承天子倒转,已立稳身子,只见所处之地仍是乱流纷纷,那界力乱流却是从一处山谷中涌将出来,山谷两侧,各立一面大旗,左旗上书仙庭西域,右旗上书重羽神境。

    那左旗下立着一人,右旗下则是一空,看来被刀君所诛的便是右旗使了。

    仙庭二十八境界力处皆设守界神将二人,专来迎接下界飞升之士,无论下界修士自何处行来,总要从各境的界力门户中出现。比起昊天界来,仙庭自然是井然有序。

    说来仙庭对下界飞升之士最为照拂,设神将于此,主要也是为着相助修士,且那修士飞升仙庭之后,自然皆是心中忐忑的,若遇神将指点迷津,亦可安心。

    只可惜刚才那神将一时大意,将原承天头下脚上拎起,这才惹恼了刀君,白送了性命。

    这时刀君又向那左旗使掠去,既然已经动手,又怎容那左旗使逃去,万一泄露此间之事,原承天便是寸步难行了。

    可见这世间之事,最要紧的是第一步错不得,否则便是形势急转而下,让人身不由已。

    左旗使见同伴被下界修士诛杀,此事可谓闻所未闻,且不谈下界修士绝无手段诛杀仙庭之士,便是有此手段,又怎能刚入仙庭便要杀人?

    因此等那刀君扑到身前时,左旗使这才醒悟过来,急忙取一根画戟来刺刀君。

    刀君冷笑一身,反将身子向那画戟迎去,刀体化为至虚,这画戟便是穿胸而过,亦不伤刀体分毫,却趁机使出至速诀来,玉手化刀,在那左旗使颈上一挥,这神将头颅滚落,一道元魂便遁去了。

    刀君连诛二旗使,方才放心,但见到两道元魂遁去,便想?追出,不想原承天恰从谷外返回,双手各绰着一道元魂,这才知原承天早就追出去了。

    原承天手制两道灵符,将这元魂封住,再取一只玉瓶放进元魂,口中叹道:“刀君,此来仙庭,果然是要惹下无限杀孽了。”

    刀君道:“只怨那神将不知尊卑,将世尊倒提了,这等逆天犯下之举,刀君一百个不饶。”

    原承天道:“刀君,便是这二神将对我恭恭敬敬,我也难饶了他们。”

    刀君奇道:“这是何故?”

    原承天道:“原来刚才这二神将的言语你不曾听全,如今仙庭为防我返界,但遇下界飞升之士,定要查明仙籍,知其根底的,我若被擒去见了此境神君,必送至两大世尊处,怎能活命。”

    刀君道:“原来如此,我刚才浑浑噩噩,哪知这二人说的什么,只是见到此人将世尊倒提,这才动了怒。”

    这时塔中传来魔晋南的声音,叫道:“主人,还请放我出来,刀君已诛二人,下次再遇神将,便该着我出手了。”

    原承天叱道:“我来仙庭,哪能只顾着杀人,此行但遇仙庭之士,自然是能避则避,不到万不得已,怎能擅自动手?”一言叱得魔晋南嘿嘿无言。

    这边虽责了魔晋南几句,但既入仙庭,好歹也要让魔晋南见识一番,于是也将魔晋南放出,二女便随着原承天,先离了此处再说。

    那仙庭之大,岂止昊天界百倍,且仙庭之中没有凡俗百姓,故而端得是地广人稀,等闲难遇他人。但仙庭之士,个个皆有神通,也许一路遁去,千万里不见一人,但却不知有多少修士于暗处瞧见了,魔界五老赠原承天管蠡镜,便是要防止此事出现。

    魔晋南刚才虽被原承天责备一通,好在魔晋南熟知主人性情,凡事皆是一事一议,说过便罢。于是就与刀君道:“刀君,我只当仙庭之士个个神通广大,怎的那两位神将这般不济事,竟被你一刀诛杀了?”

    刀君道:“我也觉得此事颇奇,此中缘由,只好去问世尊了。”

    原承天听到二女说话,便道:“那仙庭修士本有三个来历,一是下界修士飞升,下界飞升者,境界至少大罗金仙,二来则是混沌古修,如青龙火凤,诸大神执便是,此类修士神通深不可测,三来则是那千禽千兽的后代子孙了,此类数目最多,或在亿万。但以境界论,则以此类最为庞杂了。”

    刀君道:“这么说来,那仙庭之士,也并非人人皆是大罗了。”

    原承天道:“若是千兽千禽后人,境界不足大罗者自然是数不胜数。”

    刀君不由怅然,道:“这么说来,刚才被我诛杀的两名神将,原来竟不是大罗金仙。”

    原承天笑道:“大罗金仙怎能被你一刀诛杀?便是你与魔晋南合力,也未必能取胜,刚才两位神将虽化人形,却是千兽千禽后人,探其修为,也就是金仙罢了。而此二修既有职事,必定是少遇历练,怎及得上下界飞升之士。”

    刀君道:“原来如此,只是世尊这番话,却让我对仙庭之少,去了三分敬畏。”

    原承天肃容道:“仙庭之士,大能者不计其数,且不谈下界飞升之士,当初皆是一方之雄,便是千兽千禽后人,也常常修出惊世骇俗的神通来。就算万人之中,只出一名大能之士,以仙庭亿万之修,那数目也绝不少了。刀君,你若小瞧了仙庭之士,日后可要吃苦头了。”

    刀君闻言仗了个鬼脸,与魔晋南相视一笑。

    这时原承天取出管蠡境来,一探这四周动静。二女也凑到镜前探看,不瞧则罢,只瞧了一眼,便是齐齐倒吸冷气。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1706章 泾渭分明如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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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管蠡镜中有无数星芒,真个如星星棋布一般,粗略数来,便不下千数了。[hua

    那镜中一点星芒,便代表着一名修士,管蠡镜只可照见十万里,这便是说在这十万里方圆内,竟有千名修士之多了。

    刀君见镜中星芒分为三色,分别是白绿红,其中以绿芒最多,便问原承天三色星芒何意。

    原承天道:“白芒为人族仙修之士,红芒则为仙兽,绿芒则是仙禽。重羽境为仙禽聚集之地,故而仙禽甚多。此处离重羽殿甚远,否则若是照见重羽殿处,那必定是绿芒成片了。”

    刀君道:“这仙庭瞧来荒无人烟,哪里却潜藏着许多修士潜修,世尊若是被这些修士撞见了,只怕不妥。”

    原承天道:“仙庭之中,能辩出我身份者虽不算多,却不可不防,尤其是人族修士,最少也是大罗金仙境界,又怎能撞见?若无五老赠我此镜,我真个儿是寸步难行了。”

    刀君道:“若从这星罗棋布般的修士中寻出一条路来,可是难了,世尊又该如何行事?”

    原承天道:“我在昊天修成的剑文慝影诀在仙庭怕是不能用了,剑文在昊天习者甚少,在仙庭却是显学。幸好可用隐字诀瞒过大能,那隐字诀可欺天瞒地,便有世尊用三大古镜照来亦是探查不着,只需不曾当面撞见,倒也不妨事的。”

    刀君道:“既然人族修士需要避过,那就只能从那些绿芒红芒处寻路了,虽是如此,只怕一路行过去,仍会撞见。”

    原承天道:“此境修士如此之多,若想全部避开,那是绝无可能了,此一路行去,需要做好斗法的准备,且一旦出手,绝不可容情。”

    刀君与魔晋南相视一笑,道:“感遵世尊法旨。”

    原承天见二侍杀心盈胸,只能摇头,又道:“晋南魔气难泯,不可轻出,否则极易招灾惹祸。晋南只可藏在塔中不出,但见着我与刀君与人动手了,则可不需请旨,径直杀出。”

    魔晋南笑道:“这可不就是偷袭暗算了吗,这法子我倒是拿手。”

    原承天叹道:“如今形势逼人,偷袭暗算,也是无可奈何。两大世尊分魂既然谋我在前,我又怎能心慈手软,此身若不能?幸免,又谈什么重拯仙庭。hua“

    便令刀君亦入塔中藏身,随时听候法旨。

    二侍入塔之后,原承天便手持管蠡镜,向沧澜境方向缓缓行去,从重羽境到沧澜境实不知有多少万里,且按最短的距离算,亦要经过西域参水,毕月二境,东域氐土境,当真是路途遥遥。

    想来索苏伦诸修就算不曾落在沧澜境,也定会向沧澜境进发,而诸修与自己相比,五越太真与元风驰行路或可无碍,索苏伦所遇阻碍,未必就比自己少了。因此能否在沧澜镜重逢,实在是未知之数。

    而如果一路遁行,中间所遇阻碍且不说,便是路途之遥,亦令人头皮发麻,且夜长梦多,又怎能在途中过多耽搁?一旦泄露行迹,被两世尊分魂所察,则是万事休矣,看来只好借助传送门了。

    仙庭因地域极其广阔,且道路多艰,故而传送门甚多,二十八境皆设传送门多处,但自创世以来,沧海桑田,仙庭地域多变,传送门或存或废,则非原承天所尽知。

    原承天依着旧时记忆,又细研镜中修士分布,很快就拟出一条路来,这条路曲曲折折,不求最短,只求最大限度的避开人族修士。但虽是苦心孤诣寻出道路来,这其中仍有七处阻碍,在这七处地点,那是不得不和仙禽仙兽撞见了。

    拟定路线之后,原承天这才敢加快遁速,约行了三万里,便来至第一处阻碍了。这处阻碍处有七八位仙禽仙兽在洞府潜修,但这还算是好的,若寻其他路线通过,则所遇修士更多。

    虽来到这第一处阻碍处,原承天仍不稍停,只盼此间修士只当他是寻常修士路过,不来理会,或可让自己安然过关。

    哪知就在这时,镜中忽的多出一点红芒来,这点红芒原本不在镜中,看来是从别处刚刚闯将进来的,原承天突见多出一点红芒来,不但不忧,反倒一喜。

    此镜可照十万里方圆,若有修士忽然出现,除非是此修拥有欺天地之宝,或者亦是修成隐字诀,可瞒过此镜的,否则定是因为借助传送门户来到此镜之中。

    这便说明,这附近定有传送门了,虽不知传送门通往何境,却值得原承天去冒一次险了。

    他用神识向那红芒一探,果然探到一名仙兽正急急向自己掠来。而探这仙兽的灵息可知,这名仙兽的修为,若以仙修法则算来,或在金仙境界。

    哪消片刻,那仙兽就出现在面前,此兽已修就人形,着一件大红法袍,相貌甚是粗豪。

    原承天先礼而后兵,只要对方瞧不出自己的身份,自己又何必动手,因此瞧见那仙兽近前,便揖手道:“相逢便是有缘,道友请了。”

    哪知那仙兽怒气冲冲的道:“你等人族修士,好端端的怎的欺到我仙兽领地来,但是识相的,就该速速离去,若是不然,莫怪本座不容情。”

    原承天微微一怔,仙庭人族兽禽之间虽是早就有隙,但在世尊执掌仙庭时,还不至于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不想世移时易,如今人族修士与仙庭兽禽,已然成见极深了。

    他皱了皱眉头,便道:“在下无心打扰诸位清修,实因身有要事,借此地遁行罢了。”

    红袍修士怒气不减,急急挥手道:“速去,速去。”神色甚是不耐。

    原承天也不与他计较,从这修士身边一掠而过,哪知二修刚刚错过,那红袍修士便大怒道:“前方亦是我仙兽仙禽地域,你怎的还是要闯?”

    原承天便是泥人儿,也有个土性,见这红袍修士蛮横无礼,心中虽可暂抑恼怒,眉头却大皱起来。

    他正想说话,前方乌云摭天,飞起一只仙禽来,那仙禽细颈长腿,瞧来好似一鹤,又因羽翼灰黑,看来是只灰鹤仙了。

    灰鹤仙叫道:“赤豹,你回来的正好,近日有一名人族修士欺上门来,非要强换我所炼的七宝鹤袍,此修莫非就是他请来的强援?切不可放过了。”

    红袍仙兽叫道:“原来如此,既有这个由头,今日绝不可轻饶,便是神君知道了,想必也说不出话来。”

    那一鹤一豹,就将原承天围在中间。

    原承天暗道:“既是误会,不如先开解了再说,否则妄动杀伐,又有什么好处?”

    便道:“二位所言之事,在下着实不知,在下自毕水境来,亦要回毕水境去,又怎能与这重羽境的修士牵扯?”

    那赤豹虽是蛮横,倒也易被说动,见原承天这般说,便道:“看来果然只是路过了,且让他去休。”

    忽见前方又生一道青光,青光中现出一只仙兽,生得牛头人身,手执一对巨斧,开口就道:“赤豹,那人族修士向来无理,欺我等久矣,趁这修士落单,正好结果了,也可一舒往日怨气。”

    赤豹道:“牛兄这般说,也有几分道理。”

    话音未落,自右方又飞来一禽,乃是一只鹰仙,鹰仙道:“牛兄,你这般说法毫无道理,那人族修士再蛮横,我等也不可逢着便杀?若被神君知道,怎有你的好处?”

    赤豹道:“鹰老弟所言有理,此修若只是路过,便让他去吧,只是不可擅闯了你我地域便是。”

    这诸多兽禽你一言我一语,直将原承天视为无物了,原承天冷眼旁观,心中已起杀心。他熟知仙庭中事,知道仙兽仙禽行事,向来是纠缠不清,只因这等性灵虽修成仙道,可于人情世情半懂不懂,只凭性情好恶行事罢了。仙庭之所以重人族修士而轻兽禽,并非只凭着世尊的一点私心。

    他向刀君晋南暗中送讯,只消他动起手来,五侍便可出塔诛杀,否则与这诸多兽禽牵扯下去,还不知会生出怎样的事情来。

    那赤豹说罢,又惹起灰鹤仙不快来,此鹤道:“赤豹,你我是怎样的交情?我今日难得求你,你却百般拿捏,不肯助我,反向着这一位人族修士,却是何道理?”

    赤豹道:“委实是这修士路过,并非那欺你修士的同伴,我等仙兽仙禽,向来被那人族修士耻笑,说我等不知大体,不懂情理。若无端就伤人性命,岂不是被他们说个正着?”

    牛头仙嚷嚷着道:“赤豹,便是你放过这修士,难不成人族修士还有好话?只怕这修士一旦逃过生天,就会嚷嚷着我仙兽仙禽怕了人族,不敢拿他了,人族修士气焰必定更加嚣张。”

    赤豹被这牛头仙一说,又没了主意,神色就百般为难起来,道:“诸位说的皆是有理,这可如何是好?”

    原承天此刻倒盼着诸兽禽动手了,否则留在这里停也不是,行也不是。奈何那诸兽禽虽说的激烈,却不肯抢先动手,看来这赤豹境界修为是诸兽禽之首,且诛杀人族修士,兹事体大,最好是别人担当。那赤豹修为又高,又是个没头脑的,这黑锅由他背来,倒也最合适不过。

    正在两难之际,空中传来一声轻笑道:“道友莫慌,我等前来助你。“

    (感谢玄冰凌霜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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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章 斗杀兽禽施奇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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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循声望去,来者是两位人族修士,说话者身穿紫罗袍,手持折扇,说话时笑容可掬,又兼生得俊秀,倒也是风度翩翩。/

    他身边那修士,却生得古怪,此修双目皆盲,但额上生着巨瘤,瘤中探出一只独目蛇头来。

    仙修之士但凡相貌古怪者,必有非常际遇,此言放之四海而皆准,但原承天见了二人,也只是微笑示意罢了。

    灰鹤仙见到那持扇修士,立时动怒道:“你三人果然是一伙。”

    灰鹤仙身边牛头仙便道:“正主儿都承认了,还要听他分辩不成?”就将手中巨斧向原承天狠命劈来。

    原承天探这两对仙兽仙禽多时,早知这四兽禽根底,若以他的手段,就连乾坤剑都不必出,便可将这四兽禽随手诛杀了。但因来了一对人族修士,原承天只能藏拙。

    只因这对人族修士皆是三四重天修为,且那蛇目修士必有非常手段,自己未必能尽数诛杀,若是逃走一个,自己行踪必泄。

    因此他抬起乾坤剑来,却将此剑神光收敛,迎着巨斧一挡,身子就退了三步,同时脚步就显出不稳之兆。

    他知道双方一旦动起手,两位人族修士必助自己,这也是仙庭不成文的规则,人族兽禽两大阵营,自仙庭之乱后,向来是分得清清楚楚。

    那持扇修士果然道:“道友莫慌,那牛头仙只是有些蛮力罢了,莫要与争持,便可自保。”说话间折扇刷得打开,就从扇中飞出一青一金两道光芒,分射牛头仙与灰鹤仙。慌得两仙急忙闪开。

    原来他这把折扇画就诸般法宝形状,又有符文无数,原来是件多宝扇。

    这时鹰仙与赤豹同时向持扇修士扑来,鹰仙便伸出铁翼,向那持扇修士一扇,此翼就生出一团烈火,向那修士扑面烧去。

    持扇修士不慌不忙,折扇一点,扇上符文晃动,就生出股怪风,将那烈焰吹到一边去,这时赤豹已经扑到身边,那豹爪行动如电,“嘶”的一声,就将持扇修士法袍扯碎一条。

    原承天冷瞧观瞧,那赤豹出手并无特别之处,唯有一个快字,他心中自忖,便是这赤豹向自己扑来,自己仗着猎风步,也只能勉强避开罢了,或可动用避字诀避其锋芒。hua

    折扇修士转向身边蛇目修士叫道:“老弟,你不来相助,更待何时?”

    蛇目修士笑道:“这赤豹果然厉害,难怪有闪电仙之名,待我来斗他。”

    就见他额上蛇头独目绽出一道黑光,就定住了赤豹的眉心,赤豹本来行动如风,可被这黑光照来,身子就像是被钉在空中一般,竟是动弹不得,那蛇目修士取剑便斩,血光迸现处,就斩下这赤豹的首级,灭了此豹元魂。

    折扇修士叫道:“老弟,你只管敌住他便罢了,怎能擅开杀戒,若被那巡境使知晓,祸事不小。”

    蛇目修士冷笑道:“在下只知杀人,难不成老兄居然不知?”

    蛇目再发黑光,这次是射向鹰仙,那鹰仙知道这黑光厉害,怎能被他钉住,急忙振翼便逃,奈何他逃得快,黑光去得更快,这黑光就射中鹰仙左翼,此翼顿时难以挣动,再被一剑斩来,那鹰仙的脑袋也落了下来。

    折扇修士叹道:“罢了,一不做,二不休,今日只好大开杀戒。”

    手中折扇一指,刚才放出的青金两道光芒再次转回来,原来那青光是为一柄法剑,金光则是一枚半尺的金针。

    那青光法剑就向牛头仙落下,这次却比刚才快得多了。

    牛头仙闪避不及,只好提斧来挡,哪知那金针暗地里袭来,在这牛头仙胸前一撞,就打出一个碗大的血洞来。牛头仙大叫一声,就从空中坠了下去。其元魂也被折扇修士收了。

    这时那灰鹤仙已逃去数百里了。

    原承天见了这折扇修士的手段,又怎比蛇目修士弱了?看来此修刚才亦在藏拙。此修刚才是不想与灰鹤仙一众立时翻脸,不想被其同伴诛杀了一个,只好施展手段,要来个斩草除根。

    那仙庭修士斗法,原就比昊天凡界残酷许多,原来仙庭之中,擅动杀伐乃是重罪,若被仙庭所知,必遭重罚,世尊原以为严刑峻法之下,定然是闻者足戒,却不想真实情形却是背道?而驰了。

    那仙庭法度虽严,执法却弱,诸多神执分心照管五界,怎有心思去管仙庭中事,仙庭事务,或靠二十八境的巡境使,或靠青龙座下的巡天御使,因此只要瞒过这两使,便可脱罪了。

    可是这二使的数目又有多少,以仙庭之阔,也是顾及不过来了。

    这样一来,若不来动手也就罢了,一旦动手,必定是斩草除根,绝不留情。原承天瞧见此景,心中暗叹不已。看来那法度虽好,若无人认真执行,反倒是遗祸无穷了。

    蛇目修士见灰鹤仙逃走,便紧随而去,只是此人蛇目黑光虽是厉害,遁术却是平平,追了片刻,竟离那灰鹤仙越来越远了。

    原承天深知这仙庭法度,若被这灰鹤仙逃了去,在重羽神君那里告上一状,折扇修士与蛇目修士固然要遭严罚,自己也是脱不得干系了。

    当下便施凌虚步法,一步便超过蛇目修士,再一步就抢到灰鹤仙前面去,手中乾坤剑一横,便将灰鹤仙挡住了。

    灰鹤仙叫道:“道友,你我无怨无仇,又与他们非是一路,又何必助恶惹罪。“

    原承天道:“原来你早知我等不是一路,却非要将我攀扯进来,却又是何苦?“

    灰鹤仙道:“不这般说,怎能说动赤豹助我,哪知那独目修士却这般狠。“言罢也是悔恨不已。

    看来这灰鹤仙为报私仇,竟不惜轻启战端,只可惜却错估了对手实力,这也是仙庭兽禽通病。行事总是草率之际,又怎会知己知彼?

    灰鹤仙既被阻下,哪消片刻,折扇修士便到,扇中青金两道光芒已然祭在空中,这时蛇目修士犹在百里开外。

    折扇修士此刻收起笑容来,冷冷的道:“灰鹤仙,我本来无意杀伐,你既不知进退,今日之事,怕是由不得我了。“

    灰鹤仙忙叫道:“道友,有话好说,你不过是想要我的七宝鹤袍罢了,今日我将鹤袍双手奉上,绝不敢取道友一物,今日之事,也定可守口如瓶。若是泄了一字,便是天劫临身。“

    折扇修士哈哈大笑道:“你此刻讨饶,怕是来不及了。“法剑金针同时袭来,那灰鹤仙再想振翼逃去,却是不及了。只勉强逃过法剑横身,毕竟躲那金针不过,就此一命呜呼。

    折扇修士诛了灰鹤仙,先收了灰鹤仙的物藏,掌心发一道正心雷,将那灰鹤仙打得尸魂尽散。

    这时蛇目修士姗姗来迟,那蛇目朝原承天上下瞧了瞧,道:“道友手段虽是平平,这遁速却是不俗了,你我既结此缘,不妨随我去办一件大事,自有你的好处。“

    折扇修士道:“老弟,此修来历尚且不知,那入伙之事不如暂缓。“

    蛇目修士淡淡的道:“他便是十恶不赦之徒,只要是我能用得着,我又何必管他?若他坏我大事,大不了随手诛杀了便是。“此修虽是相貌古怪,但刚才连番杀人,皆在弹指之间,无形之中,便具威严气度。

    折扇修士亦惧这蛇目修士三分,见蛇目修士如此,便道:“既如此,便依老弟之言。“

    原承天道:“但不知两位所行何事,去何处公干?又如何用得着我?“

    蛇目修士道:“你只管随我们去一趟毕月境便罢,至于此事详情,在路上细说便是。“此言一出,大有不容置辩之意。

    原承天暗道:“我亦要路过毕月境,若是依了他,倒也不曾误事,且有这二修引路,反倒方便许多。等到了毕月境,再见机行事罢了,大不了与这二修动手,也不见得就弱于他了。“

    二修之中,折扇修士倒也罢了,唯这蛇目修士的蛇目黑光难敌,好在此修遁速不快,纵是不敌,也可逃遁。因此原承天明知二修绝非大德,亦要与之虚与委蛇了。

    想到此处,原承天道:“既是两位道友盛相邀情,在下怎敢不从。“

    二修听罢大喜,这才通了名姓,那蛇目修士名叫独目仙,折扇修士名叫铁扇散人,皆是道号罢了。至于这二修是何来历,何时从昊天飞升,又是昊天哪一家,二修皆是绝口不提。

    问到原承天名姓时,原承天怎便相告,便道:“在下苍穹子。“

    三人携手同行,如何行路,也只是依着铁扇散人,这铁扇散人对这重羽境路径颇熟。且瞧他行路,亦是要避人耳目,于三族修士清修之地,皆要避开的,这倒是合了原承天心意。

    不过如此一来,亦证二修所行之事,只怕是见不得光了。

    约行了一日,便来到一座大泽前,原承天见这大泽中水质离奇,正想一探,忽听空中隆隆声响,独目仙神色一变,道:“不好,这是巡境使到了。我若被他们撞见,实有诸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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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例行体检,下午更新一章

    如题

1708章 逃亦有术莫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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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想来,这独目仙杀伐果断,心狠手辣,凭这性情行事,在仙庭想必已是恶名昭彰了,难怪要惧怕巡境使三分。hua

    铁扇散人却笑道:“无妨,同为人族修士最好说话,且法无外乎人情,在下虽是不才,倒是识得一二重羽境巡境使。“

    这时空中轰隆之声渐近,驶来一辆银色御车,此车为仙庭巡境巡天二使独有,既为遁器,更是法宝。原承天抬头瞧去,那御车通体银色,上覆华盖,华盖上有日月双环。车上绘有四神法像加持,但除了青龙之外,其他三具法像皆和以前不同。

    那代朱雀者是为火凤,代白虎者是为三目螭,代玄武者是为六翼赤龟。果然仙庭一改旧制,与往日不同。原承天见到此景,心中怎不暗暗发愁。

    车上高坐着两名人族修士,皆着青铜战甲,手持银杖。

    左首那名巡境使见到独目仙眉头就是一皱,正想开口说话,铁扇散人急急迎上,笑道:“两位至御辛苦,我仙庭法度,全仗至御维持,我等仙庭修士,皆感大德。“说罢深深一礼。

    正所谓出手不打笑脸人,两位巡境使见铁扇散人执礼甚恭,言辞殷勤,也不便立时发作。那右首巡境使微微笑道:“我等连小御也算不上,怎敢妄称至御,道友言重了。“

    那至御乃是神执的尊称,但亦有代指仙庭诸多有职司者之意,只不过称一般仙庭职司为至御,实有近谀之嫌,他人也说不出口。

    铁扇修士笑道:“早晚便有这一日,那至御亦要从巡镜使作起,且为仙庭公心,总是一般。“

    右首巡镜使点头道:“这也说的有理。“

    铁扇散人道:“既逢两位至御,在下斗胆向两位打听一人,道号赤玑子,是为在下故交,上次遇见他,倒是听说他受重羽神君青目,亦做了巡境使,却不知近况如何?“

    右首巡境使听到此言,不由与同伴相视一笑,那左首巡境使本来紧盯着独目仙,神情颇为戒备,听到铁扇散人提起赤玑子,神色亦是缓了下来,笑道:“赤玑子与我二人同侍重羽神君殿中,向来交情不俗。如今赤玑子得神君抬举,已升为巡境副使,我等皆替他欢喜。却不知道友是何名讳,可便相告?“

    铁扇散人道:“在下铁扇散人。“

    右首巡境使喜道:“副使大人的确提过道友名讳,这么说来,竟是一家人了。hua]“

    铁扇散人更是欢喜,便从怀中取出一只铁盒来,将铁盒打开,盒中光芒冲天而起,足有数丈。原承天凝目瞧去,只见那盒中之物,皆是金玉之物,虽不算如何稀罕,但对仙修之士之说,却是用得着的。

    右首巡境使愕然道:“铁扇道友此举何意?“

    铁扇散人从盒中取出一对赤玉来,这对赤玉皆是一寸大小,殷红如血,般道:“上次赤玑子要寻一对龙血赤玉,却因事务缠身,哪有闲暇去寻,便托我替他寻来,如今总算是寻着了,正好托两位至御替我送达。至于盒中其他物事,不过是些寻常俗物,赤玑子用得着便罢,若是用不着,那也不用理会。“

    此修分明是公然向两位巡境者贿赂,但言辞之中,却无一字提及,亦算是高明了。两位巡境使若是不肯收,便可说是相托送给赤矶子故友,若是肯收,则是万事大吉。

    右首巡境使道:“既是转交给副使之物,我等自当代劳。”目光转向独目仙,又瞧了瞧。见独目仙低首垂眉,面色甚是恭顺,这才缓缓收回目光来。

    铁扇散人又与二位巡境使寒喧数语,此修口才便给,言辞风趣,听得二使皆笑。稍后便拱手而别,两名巡境使这才驾车离去。

    等两位巡境使走后,独目仙道:“不想兄台交游广阔,果然与重羽神殿之士大有渊源,今日脱险,全仗兄台之力了。”

    铁扇散人笑道:“老弟,我与赤玑子相识是真,你只当这两位巡境使当真是给赤玑子面子,对你网开一面?”

    独目仙愕然道:“既受了金玉之物,难不成还要与我做对?”

    铁扇散人道:“你昔日犯戒甚多,已在巡天使那里都备了案,若能擒杀了你,仙庭赏赐极厚,又何止是一盒金玉之物?那诸境的巡境使皆是见利忘义之徒,心中想着那仙庭厚赐,赤矶子的人情又算几何?嘿嘿,便是我那故交在此,也未免就能放过你。”

    独目仙愈听愈奇,道:“既知这二使绝不可能放过我,你怎的还要送他金玉之物?”

    铁扇散人笑道:“此举可安两使之心,亦可让二使以为,我等送了金玉之物,心中大安,必然无备,到时二使邀众前来,就可将老弟一举成擒了。”

    原承天听到这里,虽不耻铁扇散人为人,亦在心中暗赞此人手段高明。于这小人之心的诡异变化,真个儿是了如指掌一般。

    独目仙道:“既是如此,刚才你只需略加示意,我举手便可诛了这二使。”

    铁扇散人道:“以道友手段,诛杀二使不难,但银车乃巡境之宝,上有日月神光,四神法像加持,怎是轻易攻得破的?且诛杀巡境使罪名极大,若是惹得巡天使全境截杀,你难道还要逃到天外虚空去?”

    独目仙道:“如今又该如何,还请兄长示下。”对铁扇散人灵慧,已是敬佩有加了。

    铁扇散人道:“唯今之计,只能是速速离开重羽境,否则二使邀齐人众,必会前来。离此不远处,有座传送殿,可借此殿之力,前往参水境。二使以为我等无备,想来行事之际,也未必就会雷厉风行,但我等却要急行起来。”

    独目仙道:“那传送殿处,巡境使怎能少了,我等这般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铁扇散人笑道:“你只管随我来便是。”说罢就取出一物来,口中叫道:“且委屈你片刻。”那物事便放金光一道,将独目仙收了去。

    铁扇散人又将那物事交给原承天,道:“道友遁速高明,可携此物依我指引遁行,到了传送殿处,再作道理。”

    那物事乃是一根紫金竹筒,想来是空间之宝了。

    原承天暗道:“那巡境使若是来擒独目仙,我只怕也是免不了池鱼之灾,正可借这修士之力,急速离开此境。”问明了紫金竹筒的法诀,也施出一道金光,将铁扇散人也收了。

    临行前,将那大泽之水瞧了又瞧,随手便取了少许。铁扇散人虽在竹筒之中,也是瞧见了,不由问道:“此水有何奇处?”

    原承天道:“这水中似藏有一炁净水,却不急细辩,只好先取些再说。“

    独目仙与铁扇散人皆是啧啧称奇,那一炁净水深藏泽中,与凡水混杂一处,以他二人灵识,自是瞧不出的,这才知原承天除了遁术高明,灵识亦是不俗了。

    而对原承天而言,那一炁净水在昊天凡间何等难寻,哪知在这仙庭之中,却是随处可寻,可见仙庭多宝,处处皆是修士的洞天福地,奈何偏有独目仙与铁扇散人这等无德之士充斥其间,不免令人扼腕了。

    当下就依铁扇散人指点,携此紫金竹筒急急遁行,他动用起凌虚步法来,自然是一步数万里,饶是如此,也是花了半个时辰,放才赶到铁扇散人指明的所在。

    原承天抬头瞧去,只见前方山顶处建有一座大殿,只可惜却是神光不在,屋倒楼塌,竟是一座废殿了。

    原承天将二修放出紫金竹筒,独目仙将这废殿一瞧,不由叫苦道:“此殿竟是毁弃了,铁扇兄,你可害我不浅。”

    铁扇散人微微一笑道:“老弟,虽是废殿一座,在下自有手段将其恢复如初,似我等这般仙庭亡命修士,若是不知利用废殿通行,又怎能逃过巡天巡境二使的追捕?”

    独目仙半信半疑,三修入得殿来,只见殿中残破不堪,那殿中的一座石坛,更是支离破碎,怎堪一用。

    独目仙见此情景,更是担心,口中却道:“到此地步,全看铁扇兄的手段了。”

    铁扇散人走到石坛前,就从紫金竹筒之中取出数种物事来,其一为半尺金钉,足有百枚之多,其二为数块古玉,皆有数丈大小。又取木锤一柄,此宝甚是奇特,自物藏中取出,殿中就有风雷之声,看来是件雷属之宝了。

    独目仙见铁扇散人取出这诸般物事来,心中已信了三分,便道:“铁扇兄大才,平日怎现峥嵘?在下着实是失敬了,只是修补这石坛之法,还请铁扇兄不吝赐教才是。他日亦有用得着之处。”

    铁扇散人道:“好说,好说。”

    原来那仙庭的传送门,皆以混沌古玉制成,这种古玉唯有一处,自是被仙庭有司占据,他人不得问津,擅取混沌古玉者罪在不赦。铁扇散人所用古玉虽是不俗,与混沌古玉相比,却差之甚远,且两种玉石难以合在一处,灵气无法运转。这时就?需用攒玉钉。

    那攒玉钉可将两种玉石合为一处,且钉上自有玄妙,可使两种玉石灵气通连,但既是混沌古玉,自然是材质极坚,那就需镇石锤不可。

    镇石锤为雷中所生灵木,瞧来为木质,却是雷属之宝,以此锤破玉石之物,可谓是手到擒到,锤到石破。

    铁扇散人就以攒玉钉与镇石锤,在那里丁丁当当修补起来,却不知数万里外,有银车两座,正风驰电掣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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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9章 滔天大祸转眼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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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送门制作之法,天下皆同,但仙庭天材地宝多有,材质极佳,依赖天地之力甚少,因此制法反倒简单了些。hua

    铁扇散人也不隐瞒,一边手脚不停,一边向独目仙讲解修补之术,其中大半精要,皆与龙格非所述相同,因此原承天略听了数句,心中已是了然。

    这时独目仙道:“铁扇兄说得明白,却不知有没有第二柄镇石锤,否则我与周道友亦可相助了。”

    铁扇散人道:“镇石锤为天材地宝,便能得到一柄,已是万幸了,哪里能弄来第二柄?”

    独目仙取攒玉钉在手,在那石坛上试了一番,果然那玉质极坚,便是竭尽全力,也只是打进一半罢了,独目仙叹道:“看来若无镇石锤,这玉石果然难破。”

    原承天亦担心巡境使很快寻来,他细探镇石锤之用,只见那镇石锤每次锤击,必有一道电光自锤中射出,这才能破石无碍,这等天地之力,又怎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那石坛破损甚多,铁扇散人虽是竭尽全力,亦难在短时间内修补完成,原承天便道:“就怕巡境使寻来此处,不如我去外面瞧瞧。”

    独目仙道:“周道友遁速奇快,不妨出去一瞧,只是要万般小心,若遇危急,不可斗法,可速速回到殿中,那杀人惹祸,只管推到我身上来。”

    原承天暗暗点头,独目仙虽是性情凶残,倒也义气,他先常对原承天态度倨傲,此刻二人相处久了,倒也开始关心起原承天了。

    原承天道:“在下明白。”

    他出了大殿之后,将身一纵,便到了空中,神识探去,身后并无人跟来,便行了数百里,这才取出管蠡镜来瞧。只见镜中多了四道白芒,正冲着传送殿而来,测其距离,也就是两三万里罢了,以那银车的遁速,也就是半个时辰便至。

    原承天暗道:“看来果然不出铁扇散人所料,那两位巡境使寻到帮手,便来寻我们了,我三人在路中留下的灵息不少。必须想个法子,引开那巡境使才好。”

    他向四周一瞧,只见脚下山中,生着一丛灵草,虽不知其?名称用途,却是灵气流沛,足堪一用。[hua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他心中道:“仙庭宝物,果然是处处皆有。”

    便落到山上,取了数桩灵草,心中用了一道法诀,口中道:“化来!”

    原来是用的是造化之法,就将那几株灵草,变成独目仙,铁扇散人以及自己的模样。只见那三株灵草便化人形,与三修一模一样,唯独不能开口说话罢了。

    原承天以灵草化形之后,再用法诀,那灵草化形就迎着四位巡境使如风而去。

    原承天再用管蠡镜瞧来,镜中果然多了三点绿芒,迎着四道白芒便去。原承天也不着急,等着绿芒离白芒相距已近,约有三四千里时,这才遥念法诀,令那三桩灵草化形转向而逃。

    只因到了三四千里时,那巡境使怎样也能探到三株灵草了。果然,从镜中看来,三道绿芒转向之后,四点白芒也立时转向,向那灵草化形追去。

    原承天再次遥用法诀,令三株灵草化形加速遁行,那灵草本是极轻,借着原承天施加的一点真玄,自然疾行如电,直到这点真玄耗尽,方会止住了。

    就见那四道白芒越去越远,一时半刻,想来是不会回转了。

    原承天这才放下心来,转回殿中,只见独目仙笑容满面,道:“道友好手段。”

    原承天在殿外以灵草化形一事,自然是瞒不过此人的,而原承天自然亦不想瞒过,便笑道:“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怎及道友神通。”

    铁扇散人笑道:“道友此法,可替我等多争取一点时间了,一旦我等离来此处,那巡境使不追来也就罢了,若是追来,定教他等有去无回。”

    原承天道:“道友有何良策?”

    铁扇散人道:“用攒玉钉修补石坛,其实只能动用一次石坛,等用到第二次时,那石坛必定碎裂无疑,那巡境使若启动这石坛追我等,石坛一旦爆裂,追来者恰又身在半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了。”

    原承天心中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暗道:“这修士果然狠毒,但此法却可绝杀追捕者,免去后患,亦算是良策。不知仙庭之士行事,是否皆是如此了。”

    那传送本是极凶险的一件事,若是中途传送之力中断了,被传送者被界力撕扯,的确是活不得的。

    这时铁扇散人的攒玉钉与所携玉石已用去大半,那石坛上虽是补丁累累,倒也拼凑完整了。铁扇散人不敢稍停,再以攒玉钉刻画符文,想来他制符已久,端得是驾轻就熟,原承天虽然也知符文刻法,又怎如铁扇散人这般速度,心中亦是暗赞不已。

    片刻后符文补足,那石坛便放白光一道,这白光冲到殿顶,就从直达天际。

    铁扇散人笑道:“巡境使瞧见这白光,方知上了周道友的恶当了。我们不可迟缓,速速离开此处。”

    三人便立到石坛之上,铁扇散人念动法诀,那石坛就运转起来,坛上白光也愈加强烈,忽听“崩”的一声,坛上一块玉石迸裂,碎石乱飞。

    独目仙叫道:“糟糕。”

    铁扇散人却笑道:“无妨,此为应有之事,我所用的玉石怎能与混沌古玉相比,总有一二处无法经受石坛转动法力,但将我等送出去,却是绰绰有余。”

    便在这时,殿外隆隆作响,正是那银车遁行之声,铁扇散人与独目仙脸色皆是大变,不想那巡境使来的如此之快。

    忽听一声巨响,大殿殿顶已被掀开,一道白光铮然落下,白光之中有柄七尺法剑,正向那石坛上三人落来。

    独目仙大叫道:“这厮来的好快!”蛇目中黑光便出,将那法剑打得在空中直转,但这蛇目黑光虽是杀人如草,对付法宝的威能却是平平。

    忽听又是一声响,大殿一面墙壁倒塌了大半,一柄玉尺飞了进来,此尺虽只有两尺长短,但灵压强大之极,竟迫得三修在石坛上立足不稳。

    铁扇散人忙将镇石锤祭起,叫道:“破!”

    那镇石锤迎向玉尺,只听“崩”的一声,便将那玉尺打成两截。?这玉尺虽是难得的法宝,但逢着镇石锤,却是个劫数。

    那大殿本就残破了,又怎能禁得住诸修斗法,残屋顶齐齐崩塌,向三修落了下来。

    原承天持乾坤剑在手,稍稍展开,便将碎石扫荡一空,这时可见数百里外有银车一辆正向传送殿遁来,眼瞧着只需数息,便可欺到身边来了。

    而瞧那银车上的修士,却与刚才所见的巡境使装束不同,这二修皆着金甲,手持金杖。铁扇散人见这二修装束,亦是吃惊,叫道:“难怪来的这般快,原来是巡天使,这下可糟糕了。”

    车上一名金甲修士道:“独目仙,铁扇散人,你二人屡犯大恶,罪在不赦,速速上前领罪。”说话时,那银车已在殿外了。

    独目仙叫道:“既然罪在不赦,谁去领罪!”蛇目中一点黑光,就罩向那修士了。

    这修士见蛇目黑光照来,大叫道:“这是惊煞神光!”将手在银车上一拍,银车上六翼赤龟法像急急一动,放出一道赤光,罩住银车。独目仙的蛇目黑光虽强,却穿不过这道赤光了。

    原承天细瞧这六翼赤龟法像所施红光,与玄武的黑光倒是异曲同工,那六翼赤龟能代玄武,果然绝非泛泛了。

    这时石坛运转更急,白光已强到令人不可视物了,铁扇散人叫道:“天可怜见,今日助我一回。”口中法诀念的更急了。

    这时那车上金甲巡天使见挡住了蛇目黑光,心中大感放心,将手中金杖高高祭起,那金杖大发金光,宛如实质一般,就将石坛上的白光压住,这金光强横之极,原承天顿觉身上如承千岳。千岳之力,自己虽可承受,但脚上石坛只怕万万承受不得了。

    原承天暗道:“今日若再藏拙,只怕石坛破碎,立时死在此处。”

    正想动用乾坤剑上三大神光,身边独目仙大吼一声,额上飞出一条小蛇来,那小蛇速度快极,“嗖”的就飞到那金甲修士面门,张口一咬,又迅疾返回独目仙额上。如此往返,却也只是弹指之间罢了。

    那金甲修士被这小蛇咬了一口,口中“嗬嗬”作响,忽的仰后便倒,急得身边同伴大叫道:“糟糕!”

    就见那金甲修士面目紫黑,眼见得是不能活了。另一名金甲修士顾不得独目仙等,便急急施法,来救同伴,不想被独目仙暗施蛇目黑光,将这金甲修士锁定,那修士全身一僵,怎能动弹?遂被独目仙手起一剑,斩落了首级。

    远处又传来隆隆声响,正是刚才那对巡境使赶到了,两位巡境使远远瞧见两位巡天使被杀,皆是惊骇之极。口中喃喃道:“此事糟糕之极,两位巡天使死在此处,可不是捅破了大天?”

    忽听铮铮之声传来,原来是石坛终于运转完毕,白光冲天而起,坛上三人,已然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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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0章 诚心相邀不敢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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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身在石坛之上,只觉得那白光一暗复明,身在界力中时,那界力极度不稳,身子被界力扯来,几乎要断裂了一般。[起舞电子书]再睁开眼睛时,已到了另一处所在。

    所在之地,亦是在一座大殿,而瞧此殿形式,想来亦是一座传送殿了。而此殿富丽堂皇,比之刚才的废殿则是大不相同了。

    就见那石坛四周,立着四名修士,见到三人在石坛上出现,皆感惊讶,只因此次传送,本不在计划之中。

    铁扇散人之前早有交待,仙庭传送法度森严,那修士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皆要事先安排,两边传送殿在传送之时,亦要算准时刻。否则两次传送若是撞到一处,必然造成殿毁人亡的事故。

    但原承天三人从废殿传来,又怎能事先知会,因此石坛边四位传送执事见原承天三人出现,皆是神情骇然。

    正所谓违时传送,非奸即盗。若三修是堂堂正正传送而来,又怎会不按时刻?

    一名传送执事大声道:“你三人从何而来,怎的事先不曾知会?“

    另一名传送执事道:何必多问,想来必定是作奸犯科者,私用传送殿了。先将这三人擒住再说。”

    这时大殿上近百修士,齐刷刷将目光扫来,原承天暗道:“不想在仙庭行路,竟是如此困难。“

    铁扇散人低声道:“说不得,只能冲出此殿再说。“

    那边独目仙一言不发,早将额上灵蛇放出,那灵蛇一去便回,便放倒了一名传送执事,自是引得殿中大乱。

    独目仙一马当先,抢在三修前面,但有阻路者,便用惊煞神光杀人,只杀了两个,就冲出大殿去,殿中修士纷纷惊呼:“那是惊煞神光“,又有谁敢上前阻路。

    刹那间三人冲到殿外,铁扇散人笑道:“苍穹兄,又要借你遁术了,我等三人各但其职,我来引路,独目老弟动手,苍穹兄只管行路。哈哈哈,倒也有趣得紧。“

    原承天暗叹道:“不想初来仙庭,就与仙庭的恶徒为伍,不过在两大世尊瞧来,我也算是恶徒了。“

    他接过铁扇散人的紫金竹简,就将二人收进竹简之中,这时殿中已冲出七八名修士来,皆持法宝要来厮杀,原承天怎会停留,足下一步踏去,便在数万里开外了。(hua

    就在原承天遁去之时,殿中一名修士转向身边一人道:“黄兄,那修士动用的莫非是凌虚步法?“

    黄姓修士道:“元兄,你只怕是瞧花了眼,若是我黄氏弟子飞升仙庭,我又怎能不知。”

    说到这里,将手掌在元姓修士掌背轻轻一按,那元氏修士会意,便住口不说了。

    原承天一气去了十万里,这才止住脚步,那仙庭处处皆是荒无人烟,但便是荒僻之地,亦是灵气充盈,山明水秀,正可谓是步步皆景了。

    他正想停下来,不想玉简中铁扇散人却急声道:“此处莫要停,速速离去。”

    原承天知道此处必是仙庭大能的清修之士的,若在此停留,岂不是扰人清修?只能再次踏足行去,如此又行了数万里,简中铁扇散人方道:“苍穹兄可以稍事停留,再定行止了。”

    这时原承天方才止住脚步,放铁扇散人二修出简。铁扇散人揖手笑道:“以往我与独目老弟行路,只因遁速不济,处处被动,如今有了苍穹兄,却是便当多了。”

    铁扇散人又道:“苍穹兄的遁速天下独步,便是仙庭大能,只怕也无多少人比得上了,苍穹兄,莫非你是昊天黄氏弟子?”

    原承天暗道:“我这凌虚步法,可是瞒不过诸修的。”便道:“在下与昊天黄氏实有渊源,但却非黄氏弟子。”

    铁扇散人还想追问,独目仙道:“管他姓甚外名谁,来历如何,如今这世道,若是性情相投,那便是你好我好,若是性情不合,便是至御世尊,我又认得他是谁?”

    铁扇散人哈哈大笑道:“老弟说的是。”

    独目仙道:“苍穹兄,实不相瞒,我与铁扇道友,要去干办一件大事。趁目下四处无人,正好分说,你若是肯便罢,若是不肯,我三人就在此分道扬镳,只当从不曾见过。”

    原承天暗道:“我若是不肯,此修免不得要杀人灭口,且听此事究竟如何,再定进退之策。”

    独目仙在他面前出手多次,原承天冷眼旁观多时,对独目仙此项神通已然略知一二了。

    独目仙的一身修为,全仗养就的这条灵蛇,此蛇或是以独目仙的血肉灵气为食,故而一蛇一人,实为一体。只是这种培养灵侍的手段惊世骇俗,便在仙庭之中,亦非常见。

    那灵蛇修成一道黑光,乃是定魄神光,那修士只要是肉身,必被这黑光定往魂魄,怎能动弹。至于那灵蛇来去如风,噬人施毒,原承天倒不曾放在眼中。

    以他六级风月之体,别说这小小灵蛇,便是再强些的灵禽灵兽,也伤不得他分毫。

    至于灵蛇的定魄神光,或可以刀君魔晋南相敌,二侍皆是天地灵气养成,并无肉身,灵蛇神通再强,在二侍面前也是无用,实是这灵蛇的最大克星了。

    因此就算此刻与二修翻脸,原承天也是成竹在胸。

    口中则道:“独目兄只管吩咐。”

    独目仙道:“此去毕月境,有一位火德真君,此修养成一对火狻猊,乃是火中奇兽。我等此去,便是要将这对火狻猊盗来,若实在是盗不走,便杀之亦可,事成之后,实有莫大好处。”

    原承天道:“这倒是奇了,若盗去这对火狻猊,或有好处可言,怎的杀了火狻猊亦有好处?此中关节,恕在下愚钝,着实想不明白?”

    铁扇散人道:“此事牵连甚多,道友还是莫要细探的好,那知道的越多,其实越无好处,我等也是为道友考虑。”话中已暗有威胁之意了。

    独目仙皱眉道:“铁扇兄,我瞧苍穹道友乃是坦然君子,且既行大事,若是不清不楚,又叫人如何决定?若他心中犹豫,遇事怎肯上前?”一番话说的铁扇散人嘿然无语。

    独目仙这才道:“此事乃一位大能秘密相托,此大能名讳,恕我实难相告,只因我一旦说出他的名讳,其人必知,到时任我逃到何处,也逃不过此大能手段。”

    说到这里,便是原承天亦是心惊。

    独目仙又道:“那大能本与火德真君不和,盗其灵兽,如同断其一臂,故而盗去也罢,杀之亦可。但此事无论成与不成,皆与那大能毫无关系,苍穹兄乃灵慧之士,想来不必细说了。”

    原承天道:“却不知此事若成,又有怎样的好处。”

    独目仙道:“以那位大能在仙庭地位,天材地宝,只需你叫出名来,何物不可得?若你有向上之心,想在仙庭谋一个职位亦是不难,别的不说,那巡天使之职是少不了的了。”

    原承天既不贪图天材地宝,更不愿去仙庭谋一职事,唯独对那位大能的身份颇感兴趣,那火德真君名讳之中,原有一个“火”字,且火狻猊亦是火中奇兽,这样想来,仙庭诸多大能,谁对此事关注也就呼之欲出了。

    原承天道:“若真个儿是火凤欲得这对火狻猊,此事倒不可袖手了。我在仙庭之中大敌甚多,但火凤怕是最难缠的对手了,既然火凤与火德真君有隙,不如且去一探,到时见机行事也就是了。”

    他沉吟片刻道:“若真个儿能在仙庭谋一个巡天使之职,在下倒是颇有兴趣。”

    独目仙见他意动,大喜道:“苍穹兄只管放心,若此事成功,巡天使之职包在我身上便是。若是不然,在下砍杀项上人头,苍穹兄尽管拿去便是。”

    铁扇散人见独目仙说原承天,亦是欢喜。他道:“此事我与独目老弟谋划已久,要盗那火狻猊不难,难得的逃过并德真君的追杀,如今有苍穹兄入伙,便有了六成把握。那火德真君修为虽高,遁速只是平平。”

    原承天装作欢喜,道:“便是五成把握,但为了巡天使一职,也大可一试了,何况是六成把握。在下对铁扇道友谋划的手段,那是极为敬佩的。”

    言罢三修皆是大笑。

    原承天又问道:“刚才我在途中欲作停留,却被铁扇兄喝止,却不知那处所在是何人的静修洞府?”

    铁扇散人道:“那处有个修士,性情古怪,手段高强,最怕被人打扰,我等虽不惧他,又何必无端去惹麻烦,只是避着他罢了。”

    原承天见他含糊其辞,不肯明言,也只好住口不问。

    铁扇散人见原承天面似不快,忙又顾左右而言他,道:“此?次前往毕月境,却不可再动用废殿传送了,只因若去毕月境,非得无声无息不可,若仍如这次一路打杀过去,闹得沸沸扬扬,又怎能接近火德真君?”

    独目仙道:“若不用废殿传送,就只好一路遁过去,却不要是花费许多时日?若循正途,却怕是极难了。”

    铁扇散人笑道:“在下自有妙策。”

    便在这时,忽听身后有道:“前方三位道友留步。”

    铁扇散人与独目仙见有人追来,相视便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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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1章 世间何处无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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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循声望去,只见一修士大袖飘飘,正御风而来,此修身材高大,身穿麻袍,周身上下,莹然生光,却赤着足,手中执着一柄拂尘。起舞电子书

    铁扇散人与独目仙见到这修士相貌打扮,知其来历不俗,皆在那里暗自戒备,刚才一番言谈若被这修士听了去,只怕糟糕。那独目仙额上灵蛇亦转向此修,目中黑光跃跃欲出,

    麻衣修士视而不见,以手加额道:“三位道友,本禅子受北域七境神君之托,遍邀仙庭诸位有缘道友,前去北域抵御兽劫,三位道友可有意一往?“

    铁扇散人笑道:“禅师,你是要让我等去送死不成?那北域兽劫声势浩大,怕没有亿万之数,我仙庭人族修士又有多少?哪里的挡得住,依我看来,那北域就让给他们吧。“

    麻衣修士拂然不悦,道:“道友,仙庭兽禽蒙昧者多,得道者少,若北域被兽禽所占,大好界域翻成莽荒之地,着实可惜。道友此论,本禅子实不敢苟同。“

    铁扇散人道:“我只知前去抵御兽劫者九死一生,在下修行不易,贪生怕死,禅师便是说的天花乱坠,也难说得我回头,禅师还是请吧。“

    麻衣修士道:“三位若是执意不从,本禅子自不敢强勉,他日若是改变了心思,只管前去。“

    铁扇散人笑道:“好说,好说,待我他日改变心思,便去北域送死。“

    麻衣修士叹息一声,再次施礼,便飘飘然而去了。

    铁扇散人一直瞧见麻衣修士消失不见,这才道:“这等禅修之士,个个都是疯疯颠颠,天下哪有邀人送死的道理。“

    独目仙道:“禅修之士自有坚持,铁扇兄不必妄议,别的不说,光是这份视天下为已任之心,便足以令人敬佩了。“

    原承天道:“北域兽劫又是怎么回事?“

    独目仙道:“仙庭广阔,灵气充足,本就极适合灵兽灵禽繁衍生息,北域更是得天独厚,因此兽禽极多,那兽禽虽无多大本事,但群涌而来,自是杀不胜杀,如今已在北域攻城掠地,要将我人族修士赶出北域了。“

    铁扇散人道:“若只是区区一些蒙昧兽禽倒也罢了,只因仙?庭诸多大能,大半亦是兽禽出身,对此事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加理会,遂使北域兽禽更加猖獗,我听说北域箕水,角木二境,已非人族所有,两境的神君皆被逼离了本境了。热门“

    原承天道:“不想兽禽势力竟已如此浩大了。“

    铁扇散人道:“只凭那些蒙昧兽禽,哪里能如此做大,听闻仙庭诸多兽禽大能,常常变化相貌,混在蒙昧兽禽之间,若是不幸遇到,哪里还有活路,嘿嘿,这种事还是避之为大吉。“

    原承天道:“这么说来,所谓兽劫,其实是仙庭某些大能之士的夺权之举了。“

    铁扇散人道:“苍穹兄可谓一语中的,兽劫这等大事,免不了有诸多仙庭大能的勾心斗角,我等这些仙庭散人,哪里有心思理会。“

    原承天点头道:“修士趋吉避凶,北域这等险地,自然不去涉足的好。“

    口中虽是这般说,心中已是暗暗留意。

    铁扇散人道:“我在参水境旧识不少,其中颇有一两个有势力的,此番要从正途前往毕月境,非得借重这些故旧的势力不可。“

    独目仙道:“却不知铁扇兄与他们交情如何?“

    铁扇散人笑道:“便如你我兄弟一般。“

    独目仙听到这里,不由莞尔,那铁扇散人是最不肯安分的,所交之友定然也是作奸犯科之徒,既是同道中人,自然一切好说。

    独目仙道:“但不知这位故旧名讳,是何来历修为?“

    铁扇散人道:“此修出身不凡,其祖乃是仙庭旧族,传到这一代,已不知是几代了,故而亲朋遍及仙庭,皆是高明之士,便是他本人,亦修得七八重小天罗境界。“

    独目仙听到仙庭旧族四字,也不由得肃然起敬。

    原来当初世尊造十大玉人之后,又造泥人,那泥人大半散之于昊天界去,亦有一小半留在仙庭,仙庭人族绝大多数皆由此出。被称之为仙庭旧族。

    仙庭旧族本就出身不凡,又因仙庭环境得天独厚,因此仙?庭旧族,生来皆具仙基,可修大道。便是昊天仙修之士,若是追本溯源,其实绝大多数亦属仙庭旧族,也就是世尊所造泥人出生。

    那仙庭旧族,本就是仙庭的根本,仙庭神执若无仙庭旧族支撑,又怎能敌得过仙庭兽禽的势力?北域兽劫,侵占的就是仙族旧族的根基,也难怪禅修之士忧心忡忡。

    当下三修便驾起遁风,跟随铁扇散人而行,在路上行了三日,这一日便来到一座城池前。

    就见那城池占地千里,甚是广阔,那城墙高有三十余丈,遍插七色阵旗,城墙上便放七种光芒。

    原承天见此城池,心中颇感疑惑。建城者,无外乎用于安居人众,防御外敌,若是城中乃是仙庭旧族所居,个个皆修仙修之士,又有谁敢前来侵犯,又何必建此城池。难不成北域兽劫已波及到此处?

    独目仙见此城池,亦感叹道:“不想北域兽劫一起,仙庭诸处皆建起城池来,看来仙庭兽禽与人族之间,终不免要再生一场浩劫了。”

    铁扇散人道:“此事我等哪里能管得了。”

    独目仙道:“话不可这般说,我等之所以能在仙庭纵横,全因这仙庭地域,绝大多数地域为我人族所有,如今北域兽劫影响深远,诸境蒙昧兽禽蠢蠢欲动,若是像北域一般,被一众蒙昧兽禽占去城池,则我等又将置身何处?”

    铁扇散人笑道:“莫非独目老弟要去北域不成?”

    独目仙道:“若是情形十分紧急,在下又身无要事,说不定就会走一遭了。”

    三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就往那城中去,来到城边时,却被守修甲士喝住,原承天瞧那守城甲士,相貌甚是年轻,瞧起来最多二三十岁罢了,但至少也是太虚修为。其中则以金仙之士为多。

    原承天暗道:“我昊天界修士若修成金仙境界,不知要花费怎样的心力,可在仙庭之中,金仙境界却修成这般容易。若说天地至公,见此情景,又哪里能信?”

    只听一名守城甲士道:“三位道友,你等既是人族修士,自然可入此城,只是最近兽劫汹涌,就怕那有修成大道的兽禽变化人形,混进城中,只好先委屈三位,受我照妖境一瞧。”

    铁扇散人道:“好说,好说,你只管照来。”

    这时便有另一名甲士将手一拍,城头处一面斗大的银镜便大发光芒,向三修瞧来。

    三修皆是人族血脉,岂能有假?那守城的甲士照毕,便含笑揖手道:“三位来我金越城,不知是访亲探友,还是闲来一逛?”

    铁扇散人道:“专来访亲探友,我有一位故交,名叫曲镇岳,不知来道友可曾听闻一二?”

    甲士笑道:“若说别人,在下未必知道,但这位曲大人近日在城中风光得很,便是不想知道,也是难了。”

    铁扇散人奇道:“曲大人最近有何好事?”

    甲士道:“曲大人近日红鸾星动,不日就要娶一位新妻过门了,你等若去他哪里,莫忘备礼才是。这两日等他吉时到了,我等自然也要去讨杯喜茶的。”

    铁扇散人哈哈大笑道:“我这位曲老兄本就娶了七房妻妾了,怎的还是般色心不泯?这倒真是人老心不老了。”

    甲士道:“听说他新娶的这位,来历颇有些与众不同,曲家上下,赞同者少,非议者多,实不知这杯喜茶能否讨得到呢。“

    便在这时,城外又来了两名修士,甲士便去喝住,依旧动用照妖境瞧出原形来,这边铁扇散人就辞了甲士,来到城中。

    独目仙道:“既是适逢贵友大喜之日,好歹要备些礼物,如今你我囊中羞涩,这才可如何是好?“

    铁扇散人道:“我三人便做一处送礼便罢。怎好劳你二人破钞,前日我得的七宝鹤袍也算不俗,我等又有事求他,只好忍痛割爱了。却不知这曲老兄怎的就娶了八房妻妾,享的是无边艳福。“

    独目仙道:“各人自有福缘,凭你手段,便是他日娶上十个八个,我瞧也是容易的紧。就怕你受不得约束聒噪,呆不得两三日,就要离家逍遥了。“说得铁扇散人大笑。

    铁扇散人原本识得路,便径直去寻曲家,原承天细瞧这座?金越城,城中竟不设禁制,但城中心却竖高塔一座,那高塔放出万道青光,罩住了城中屋宇。而屋宇借这青光加持,就如同铁打铜铸的一般,等闲法宝难以打破。

    再瞧那城中气像,亦如昊天城池一般繁华,且街上行人,个个皆是衣冠楚楚,温文多礼。看来仙庭旧族,果然教化有方。

    迤逦来到一座大宅前,原承天抬头一瞧,心中略觉惊讶,只因那宅中有隐隐传来一丝魔息,但这丝魔息稍现便逝,再想探来,则是怎样也探不到了。

    这仙庭旧族宅府之中,又怎会有魔息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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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2章 红颜一怒高楼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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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金越城中地势不平,山丘起伏不定,曲氏宅府便是建在一座小山之上,府门开在半山坡处,离城中道路约有数箭之地。[]

    因此来到府门前,便觉得四周一静,大有远离人居之感,但只需徐行几步,便又坠入红尘繁华之地。将宅院建在这般闹中取静之处,或可略见主人胸中丘壑了。

    那宅院内外又遍植灵花仙草,其中大半灵草,皆非昊天界所有,又见那灵花仙草修剪整齐,可见主人植这灵花仙草于此,不过是以增幽趣罢了,并不见得要用这灵草炼丹制药。

    修士若修到大罗境界,世间的丹药再好,几乎已无用处,此以窥之,主人的境界修为也可略见一斑。

    那缕魔息乍现之后,便再也难以探到,不提原承天胸中疑惑,这时铁扇散人已来到府门前,提起门上铜环敲了敲,片刻就有小厮前来应门。

    那小厮生得唇白唇红,仪表非俗,却也是太虚境界了。想来一个人的出生的是要紧,这小厮若生在凡间,只怕便是贩夫走卒;若生在昊天,便具仙基,也只是万千散修中的一名罢了,终身成就有限。但因生在仙庭旧族之家,便是一名小厮,也轻易修成太虚境界了。

    铁扇散人报上名姓后,小厮显然不知,却仍是含笑道:“大修远来辛苦,还请入内奉茶。待我禀明主人,自有道理。”就将三修引进宅院之中。

    原承天随着铁扇散人进入宅院,转目四顾,只见那宅院虽大,却是清冷,少见人踪,亦不见有丝毫操办大事的模样。不知是仙庭旧族风俗不同,还是此间主人没将这娶妾一事放在心上。

    小厮将三修引到一座偏厅中,便飘然而去,其后脚步声响,又有两名兽奴端上茶来。

    仙庭旧族本就有豢养兽奴的习俗,一般取四级以上,修成灵慧的仙兽收为兽奴,其法与收侍将相同。

    在昊天收灵兽灵禽为侍将亦是不少,却比不得仙庭蔚然成风,尤其是仙庭旧族,所收兽奴极多,平庸者便充作奴仆,六级以上者若有特殊技能,就可充当兽将了。

    而若观一名仙庭旧族地位高低,势力多寡,所收兽奴的多少,就是一个重要的考量。

    原承天取茶盏过来,也只是微呷罢了,而冷眼向两名兽奴瞧去,两名兽奴皆是低首曲腰,神情甚是恭敬,但其目中皆有深深的怨意。[hua

    原承天暗道:“仙庭人族修士对那有道行的仙兽仙禽,亦是分外轻视,何况兽奴?独目仙与铁扇散人连诛四名兽禽,亦是毫无愧疚之意,北域兽劫风起云涌,可见并非无因了。”

    少时饮茶毕,却不见主人出来迎接,铁扇散人不由觉得无趣起来,他当初声言曾镇岳与自己交情不俗,哪知此人至今不曾露面,若是因宾客如云,曲镇岳应接不暇也就罢了,可如今庭院清冷,又能有几位客人。

    独目仙有些不耐烦起来,道:“铁扇兄,你那故旧好不晓事,他若再不出来,我便将这大厅一把火烧了,看他如何耐得住。”

    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喝道:“谁那么大胆,要将这大厅烧了。”随着话音,便有一团火旋风般来到厅中。

    原承天三人循声瞧去,皆是眼前一亮,原来那团火乃是一名遍着红裳的少女,生得高挑的身材,雪白的肌肤。雪肌与那红裳相映,更显得惊艳之极。瞧其修为,竟然已是金仙境界了,

    独目仙大喇喇道:“便是我要烧这宅院,你想怎样?”

    红裳少女秀目高挑,道:“当真!“

    独目仙道:“在下一言既出,绝无反悔。“

    红裳少女冷笑道:“只怕你没那个手段。“伸手向独目仙面前的茶几拍去,那掌中就生出火来,奈何那火触到茶几,却被一道青光从几上反射出去,将那火焰压灭了。

    原来这满城屋宇器物,皆被那城中高塔发出的青光加持,这青光可阻五行之术,若想在这城中燃起火来,果然是不易。

    独目仙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又被这少女言语相激,哪里能耐得住,便冷冷的道:“这青光虽强,却怎能制得住我,我若使发性子来,便是这整座宅院也可烧了去。“

    红裳少女道:“空口白话,谁肯信你?你可肯与我赌赛吗?“

    独目仙道:“你要赌什么?“

    红裳少女道:“你若烧了这座宅院,我便嫁给你,若是不然,你便爬着出城吧。“

    铁扇散人虽也是好事的,见这红裳少女说出这番话来,也是心惊,那独目仙若真将这宅院烧了,自己如何去面对曲镇岳?且这少女身份不明,一直都以言语挑唆独目仙,分明是不怀好意了。

    他急忙对少女喝道:“你又是谁,却在这里挑拔生事?“

    红裳少女对铁扇散人浑然不理,只瞧着独目仙道:“你若敢烧,我便敢嫁,若你觉得我比不上这座宅院,或者是胆小怕事,那便滚出金越城去。“

    独目仙哈哈大笑道:“我独目仙虽立誓孤苦终老,今日既遇仙子,何妨破例!“

    抬起头来,向那大厅的屋顶瞧去,瞧了两眼后,忽的张口喷出一团火来,这团火与寻常真玄之火不同,乃是修士晋级大罗金仙之后,方能修成的一股三味真火。此火分天地人三昧,若不晓天机,不受天地庇佑,难炼此火,而唯有炼成此火,日后方有机缘修成道果。

    原承天登大罗境界不久,虽是杂务缠身,其实亦要每日抽空修行此火,只可惜他既造苍穹,不受天地庇护,如今只炼成一昧火罢了,若想修成三昧,或回到苍穹界中修行三十,或另想良策。

    而不入苍穹修成三昧真火,实为原承天目前目临的最大修行难关,至今仍是一筹莫展。但此火不修,他日难得道果,因此是非修不可。

    红裳少女见独目仙喷出三昧真火来,喜的拍手笑道:“好火,好火,看来如何烧尽此宅。”

    那独目仙修成的三昧真火分作三股,分为蓝红黑三色,瞧此种情形,便知独目仙也是刚刚修成三昧,若修成三火并成一火,方算是大成。

    虽是如此,这三昧真火又怎是凡火可比,度其威能,或可达成三十火山之力。

    那火喷向屋梁,立时就有青光泛起,要压住此火,但三股火中,那团蓝火便被这青光激起的爆燃起来,遂将这青光敌住,另两股火就将这屋梁腾的点燃。

    试问这屋梁怎禁得住这两股火,刹间就被烧成灰烬了,而火势不绝,又急速的向大厅中其他梁柱烧去。

    铁扇散人叫道:“不好,这屋子要塌了。”

    原承天也知道这屋子呆不住人了,身子一纵,便来到屋外,转首瞧去,独目仙与那红裳少女皆不曾跟出来,那大厅轰然便倒,将二人压在火中。

    不过以独目仙与这少女的修为,此火自然是伤不得他二人的,倒也不必担心。

    这时那大火早就蔓延出去,大厅四周屋宇皆被点燃。原来这三昧真火等闲灭不得,非得真水方能扑灭。因此这场大火,一时间是无法阻止了。

    铁扇散人迭声叫道:“此事糟糕之极,独目老弟,你让我如何面见故人。“

    原承天道:“欲救此火,非得真水不可,我去四处瞧瞧,看看能不能寻些真水来。“

    铁扇散人叫苦道:“仓促间要去哪里去寻真水,且那真水是要从一炁净水中炼化的,亦是十分麻烦。“

    这时宅院之中浓烟滚滚,处处人喊兽呼,这把火自然是惊动了宅院中诸多修士兽奴了。

    原承天转了几步,借着浓烟摭敝,便远离了冒烟突火之地,同时袖中默运法诀,在那里炼化一炁净水。

    原来他先前在参水境那处大泽之中,得了数滴一炁净水,此时正好用来炼制真水。他当初取这一炁净水,也是无心,不想今日却可派上用场了。

    以原承天手段,真水自然是一炼而得,连走几步后,掌中就有真水一滴了,但原承天却不肯轻易动用,而是穿房过户,只奔着宅院深处而去。

    这时宅院之中处处奔出修士兽奴来,原来那三昧真火蔓延极快,也就是片刻之间,整座大宅皆被这大火笼罩了。宅中虽是修士众多,但谁也想不到此火乃是三昧真火,便有神通调来江河之水,哪怕将这宅院淹没了,也扑不灭一丝真火。

    原承天连走几步后,已来到后院一处小院之中,那小院四周已有真火涌来,眼瞧着真火转瞬便至,这座小院亦要化为乌有了。

    原承天传讯道:“煞月道友,你可在院中!”

    连传了两声,院中不见回讯,原承天不由大皱眉头。他先前在宅院外探到一丝魔息,神识便锁定魔息,立时判断出魔息所在。

    而仙庭若有魔修,除了煞月还能有谁?

    虽不知煞月为何在此处出现,但既见煞月,原承天怎能不管?那煞月本与白虎玄武同行,如今只见煞月,不见白虎玄武,原承天心中自是着急,只是一时间抽不出身来寻煞月罢了。

    因此独目仙被那红裳少女所激,要烧这宅院时,可谓正中原承天下怀,故而一言不发,坐视二人赌赛。

    原承天正在忐忑,忽听小院中有人道:“承天,可是你吗?”那声音自是又惊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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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3章 冲天一怒为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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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听到此声,心中一块大石便落下一半了,此时那三昧真火已烧到小院,此院虽是青石砌就,亦是一点就着。txt小说下载/

    原承天早虑及此,便将手中真水向火焰中祭去,那真水专克三昧真火,虽只是一滴,保住这间小院亦是绰绰有余。只听嗤声不绝,三昧真火被水气一逼,已退出院去。院中花草树木,也不曾损伤半点。

    原承天虽灭三昧真火,却并不急于进院,此院定有强大禁制,否则煞月的魔息又怎会被压得若有若无?他刚才以神识探了良久,心中已有定策,手制法诀一道,伸手在院门一推,院门无声而开。

    他急步走进小院,只走了三步,就被一道无形屏障阻住去路,原承天心中已微生恼怒之意,曲镇岳将煞月这般困在这里,怎有好意,难不成曲镇岳的第八房小妾,说的便是煞月,如此说来,分明是逼婚了。

    这世间禁制能难住原承天的着实不多,原承天随手制诀,连破三道禁制,已闯进屋中。

    推门瞧去,屋中立着一人,正是煞月,但原承天定睛瞧去,心中已是火起。原来煞月双手腕上各戴着一只铁环,两只铁环之间,不时有电光射出,而煞月的面上,亦蒙着一块青巾。

    却见煞月的神情,比昔日憔悴了许多。

    原承天对煞月,或可用“缘深情浅”四字形容,可煞月对自己一往情深,原承天绝非铁石,怎能不知?只不过仙魔殊途,自己心中早有所许,因此装作不知罢了,如今见到煞月困顿若此,心中自是又恼又怜。

    煞月听了脚步声响,面色就是一喜,本能的想抬起手来,去揭面上青巾,不想双手只抬起一寸,那铁环上电光射来,痛得她花容失声,却硬生生忍住,不吭一声。

    原来煞月性情刚强之极,便是身处困境,也不肯示弱了。只是笑道:“承天,你我真是有缘无份,便是你立在我面前,我也瞧不见你。”

    原承天道:“这对铁环可是曲镇岳所设?白虎玄武却去了哪里,怎的将你一人丢在这里?”便将神识去探这对铁环,急思解环之法。

    那铁环乃是仙庭之宝,原承天昔日并不曾见识过,便是煞?月面上的青巾,亦非寻常之物,此青巾上暗布符文,想来曲镇岳担心煞月的瞳光厉害,以这青巾设下禁制。(hua广告)

    煞月强笑道:“我与白虎玄武自秘道入界之后,便被强分了开来,那秘道玄机难测,我也不知他等落到何处去了。不想刚到仙庭,就遇着了曲镇岳,此人修为不俗,我可不是他的对手。“

    原承天道:“曲镇岳说是要新娶一妾,莫非说的就是你?“

    提起此事,煞月自是又羞又恼,道:“那只是他痴心妄想罢了,我便是死,也绝不肯从的,你若是再迟来一日,我便,我便……“

    原承天深知煞月之性,若真被那曲镇岳强逼成亲,那是非死不可,道:“是了,我明白了,你不必再说。“

    煞月笑道:“本来他心急,当日便要成亲,却被亲朋家人所阻,说什么仙魔殊途,难成正果。承天,我以前听到仙魔殊途这四字,恨不得就将那人杀了,哪里此番却被这四字救了,这人生际遇,倒是有趣的紧。“说到这里,面上青巾已然湿了一块。

    原承天不肯让煞月再提此事,免得惹她伤心,便道:“我在厅中时,遇见一位红衣少女,幸亏此女怂恿我的一位同伴放火,才让我趁乱寻到这里。“

    煞月破泣为笑道:“那名女子,想来定是曲镇岳的女儿曲云雀了,此女不肯让我做她的八娘,也是有的。也亏得她性若烈火,数次以死相逼,这才将亲事拖延至今,不想今日又放起火来,此女竟是我的恩人了。“

    此时原承天已将铁环青巾的玄奥探了个七八,便道:“煞月,这铁环与这城中高塔相通,在这城中委实难破,我先除了你面上的青巾再说。”

    煞月道:“好!”便立在那里不动,只是本来雪白的面孔却在刹那间变得嫣红起来,想来是知道立时可以见到原承天,心情难免激动难抑。

    原承天心中暗道:“情孽误人,竟至如斯。”

    只好当作没瞧见,将乾坤剑取出,轻轻挑起青巾,心中便用了一个断字诀,这青巾符文再厉害,也经不得断字诀与乾坤剑合力,果然法剑轻挑,就将青巾挑开了。

    那煞月目光流转,便瞧到原承天身上,本来是惊喜交集,忽的目中赤光一闪,一道瞳光便向原承天射来。

    原承天怎知煞月竟在此时动用瞳光,难不成煞月要选在此时,了却这桩孽缘。不过他为人极是谨慎,便是煞月动用瞳光,又怎会轻动,何况早瞧出这道瞳光目标稍有偏差,心中顿时明白过去。

    只听“嗤”的一声,此屋屋顶就被瞳光削去,轰隆下沉,而与此同时,一人道:“仙子好大的火气。”

    原承天不理落将下来的砖瓦木石,这等物事砸在他身上,只当是尘埃一般,他转目瞧去,院中立着一人。此人相貌约在四旬上下,留着五绺长须,身穿紫铜法袍,倒也是相貌堂堂,想来就是此间的主人曲镇岳了。

    也不知他刚才用了怎样的手段,竟瞒过原承天的神识,欺近这座小院,幸被煞月瞧见,这才用瞳光扫去。

    煞月一招既发,又怎能收得住,何况她被曲镇岳困住多时,心中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此刻逢到正主,又有原承天在旁撑腰,自然是瞳光连发。

    那瞳光在小院中纵横交错,将院中物事扫荡一空,曲镇岳虽修成七重境界,亦要惧这瞳光三分,身上青云连现,挡尽瞳光,只是那青云虽能挡住瞳光,被瞳光扫来,亦告粉碎了。

    曲镇岳叫道:“仙子,仙子,有话好说,何必动怒,这修士又是谁?”他虽不曾与煞月成亲,却要吃起醋来。

    煞月怒道:“你管他是谁,今日要与你斗个你死我活。“

    曲镇岳笑道:“仙子,你本是魔界修士,在仙庭怎能立足,何不就从了我,我自然授你仙修妙法,去了你身上魔息。我曲家好歹也是仙族旧族,难不成就委屈了你?“

    煞月被困住许久,全身魔玄又被铁环压住,全靠一点魔识施展瞳光,此番连续施来,亦是消耗不少,咬牙怒道:“我恨不得把你这贼子碎尸万段,就算你是仙庭神执,我也半点瞧不上。若想与我成亲,那是痴心妄想。“

    曲镇岳恼道:“看来你心中定是有这修士了,是了,刚才我瞧得明白,你瞧着他时,目光温柔无限,那可是爱煞他了。“

    煞月的心事虽是不言自明,但被曲镇岳一语道破,也是羞?极,奈何魔识已是不济,最后一道瞳光已然施展不得了。

    原承天轻声道:“让我来。“

    虽只是轻轻一句,听在煞月耳中,却如同天地法旨一般,当即便道:“承天,今日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原承天瞧定曲镇岳,冷冷的道:“在下自有分寸。“

    他刚才不肯立时出手,便是要瞧清曲镇岳的境界底细,亦要让煞月一泄胸中怒火,此刻已然胸有成竹,自该快刀斩乱麻,先制住此人再说。此修虽非自己对手,但毕竟在仙庭势大,若是再迟缓了,只怕节外生枝。

    他向曲镇岳微微一揖,道:“苍穹子向道友讨教了。“

    他道出自己新编的道号来,也是想提醒煞月,莫要轻易泄露自己的身份,“原承天“三字在昊天无人不知,仙庭中的有心人想来亦会知晓了。

    曲镇岳冷笑道:“你凭你!“

    原承天因一直用隐字诀掩住灵息,故而境界难辩,而曲镇岳七重小重天境界,在仙庭亦不算低了,也难怪他瞧原承天不上。

    只听空中“哗啦啦“一阵响,三道金光直落了下来,煞月急声道:”承天小心,此宝极是厉害。“

    原承天目不动,手不抬,但神识却探个明白,那金光之中藏着三道金环,此环有个名目,叫做困龙桩。此宝一旦落下,三道金环便可将对手困在其中,便是真龙也难逃。

    原承天对此修早生怒意,一旦出手怎能轻饶?手中乾坤剑向上一指,剑中金锃紫光便出。这道紫光实有一丈粗细,原来原承天出手便是十成法力。

    金锃紫光轰然射出,尽数瞧在那三只金环之上,此宝虽是仙庭之宝,又怎能禁得住十成金锃紫光照耀,刹时就被打了个粉碎,三只全环,便化成无数金屑,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曲镇岳失声叫道:“金锃紫光,你究竟是谁,竟有这般造化。“

    原承天淡淡的道:“道友倒是识货。“乾坤剑再次向曲镇岳一指,只听”嗤“的一声,曲镇岳便被削去一截衣袖了。

    此法袍亦非俗物,刚才曲镇岳悄然前来,不被原承天所察,全仗此袍之力,如今则被原承天以断字诀一削而断。

    曲镇岳连损两宝,已是肝胆俱裂,大叫一声,转身便逃。

    煞月叫道:“莫要让他逃了。“

    原承天道:“无妨。“身子只一动,便拦在曲镇岳身前,挡住此修去路,乾坤剑斜斜一指曲镇岳胸口,“波”的一声,此剑刺出,便是血光迸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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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4章 解铃还需系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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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剑触骨而停,但剑中加持法诀,则随之施展,曲镇岳周身灵脉皆被锁住,便有无限神功,此刻也难施展了。

    原承天停剑不动,目光生寒。曲镇岳顿时领悟,果然也不敢乱动了。

    若论二人修为,虽有差距,原承天也难一剑制敌。只因原承天探他良久,已知其人根底,先毁其宝,再断其袍,顺手也毁去这法袍的大半威能。且乾坤剑本就炼成无上杀伐之术,此剑一出,可压制对手的法身之宝,端的是天下无双了。

    这是原承天炼成此剑以来,第一次施展剑上的杀伐之能,果然一击得手。心中快慰不可胜言。

    曲镇岳忙叫道:“饶命!”

    原承天寒声道:“饶命不难,只看你拿什么东西来换。”

    此时整座曲宅除了这座小院,大半已化为灰烬了,曲镇岳转目四顾,不由苦笑连连,他家宅既毁,又能拿出什么东西来换命,且对手法剑天下无双,等闲法宝,只怕也是瞧不上了。

    这时火海之中身影闪动不休,有七八条人影皆向这边掠来,原承天不用去瞧,也知道是铁扇散人与独目仙赶到了,另有数条人影,显然是曲宅修士。

    铁扇散人见到曲镇岳竟被原承天法剑抵住胸口,剑刃入肉三分,忙叫道:“苍穹道友手下留情。”

    独目仙则哈哈大笑道:“苍穹道友,在下行走仙庭千年,不想在你身上却走了眼,原来道友深藏不露,的是了得。”

    原承天道:“道友过誉了,实不相瞒,此人新娶的第八房小妾,乃是在下的相识,凭此一项,便取他项上人头,却不知该也不该?”

    独目仙道:“该!”

    这时已有两名修士远远祭来法宝,一刀一剑,分别自东西向原承天袭去,原承天随手一指,那法刀法剑自中而断,就从空中落将下来。

    独目仙赞了一声,额上灵蛇黑光便出,瞬间杀了两人,余下诸修被二人声威所惊,又怎敢逼上前来。

    原承天转向曲镇岳道:“我等要借用传送门一用,前往毕月?境,却不知阁下能否相助,若是不然,莫怪我出手无情。hua”

    独目仙大笑道:“这条件要的。”

    铁扇散人听到这里,也是眼睛一亮,只是面上却唉声叹气起来。劝道:“曲兄,我这位苍穹道友杀伐果断,言出必行,我等亦要惧他三分。曲兄深思。”

    原承天心中暗笑,若非今日遇着煞月被困,却不知自己何时显出“杀伐果断,言出必行”,而二修强逼自己入伙,怕也算不上“惧他三分”。

    曲镇岳道:“大修,此事虽有诸多难处,但曲某便是千难万难,也定当安送诸位去往毕月境。”

    原承天道:“空口无凭,在下也委实信你不过,只好先与你订立侍将之约,一旦我等脱险,便可解除。”说罢神识就向曲镇岳压来。

    曲镇岳知道如今抗拒不得,原承天若要取他性情,只需法剑一送便告了账,又何必在灵识上动手脚,因此不肯稍作抵抗,任由原承天神识压下。

    原承天正要在他灵识中标识,订立侍将之约,忽见远处红影一闪,转瞬间就到了身前,正是那曲云雀到了。

    此女叫道:“放开我爹爹。”手中双刀劈面砍来。

    原承天见她所用刀诀犀利,远在风六娘之上,心中暗暗称奇,忖道:“这世间女子,怎的皆喜杀伐之术,猎风如此,风六娘也是这般。煞月虽修数项魔功,亦喜用煞月刀杀人。”

    曲天雀扑来之时,铁扇散人只顾唉声叹气,也不理会,独目仙身子略动,复又静了下来,看来也是不肯向这女子出手了。且瞧那独目仙瞧向曲云雀的神色,也颇有几分赞许。

    原承天暗道:“难不成独目仙对这女子竟动了心思?”

    那曲云雀为拒煞月,竟不惜毁家弃业,其性情狠绝之处,倒是与独目仙异曲同工了。本来原承天亦不肯留此女在外,以免生出事端,如今见曲云雀主动寻来,倒也正中下怀。

    他一边将神识压向曲镇岳,订立侍将之约,同时乾坤剑向上一格,灵压到处,曲云雀哪里能抵御得住,双刀也不知飞向何处了。

    他语气森然道:“你这女子甚是狠毒,此番也饶你不得。”也不必施法用诀,只靠一点灵压,就压得曲云雀动弹不得,曲云雀与原承天境界修为差距过大,便是要她的性命,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此时原承天已与曲镇岳订立侍将之约,再将神识压向曲云雀,此女如何挣扎,亦被原承天收为侍将。

    原承天对曲镇岳道:“我既不肯杀你,如何会杀你的女儿,等我安然到达毕月境,再放你家女儿不迟。”

    曲云雀虽是性情乖戾,可如今遇到的这位,却比她更狠,心中方知道惧怕了。

    这时铁扇散人上前道:“苍穹兄收了这父女为侍将,谅他二人也玩不出花样来,此策妙极。”

    原承天哼了一声,并不作答。此番他略施身手,制住曲氏父女,自然是技惊四座,铁扇散人前倨后恭也是当然。更何况既收了曲氏父女为侍将,则曲镇岳在金越城的势力,便算尽归原承天所有了,铁扇散人如何不惊?

    那边独目仙仍是神情自若,道:“事不宜迟,我等尽快前往传送门要紧。“

    原承天点头道:“道友说的是。“

    他将煞月唤到身边来,道:“你身上魔息浓重,在外行走不便,不如且与曲云雀入我金塔暂歇,塔中有刀君晋南在,倒也不会郁闷。“

    煞月喜道:“正要与刀君晋南好生亲近一番。“

    原承天知道煞月不知入塔之法,便施法诀一道,将煞月与曲云雀送进塔中,那曲云雀此刻心中也不知后悔多少遍了,就因自己一时之忿,不但毁定弃业,自己与父亲皆落入敌手,生死难测。这“性情“二字,端的是害人不浅。

    这时那三昧真火已烧尽曲宅,正向四周蔓延开去,好在曲宅建在山中,一时间也烧不到城中去,但以这大火蔓延之速,哪消半日,整座金越城都将毁于此火了。

    原承天道:“独目道友,此火由你而施,却不知可有救火之策?”

    独目仙一摊手道:“在下唯知放火,端的不知救火。”

    原承天道:“我先前收得数滴一炁净水,刚才已然用尽,这金越城既然是旧族聚集之地,难不成却无人炼成真水?“这话却是对曲镇岳说的。

    曲镇岳叹道:“真水自然有人炼得,就怕人人只顾着自己,怎会来救火?至于一炁净水,此城城主宅中倒有现成的一池,若向他求助,想来也是肯的,只是炼制真水不易,不等真水炼成,这火早就烧尽金越城了。“

    原承天道:“既有一炁净水,炼制真水不难。是了,那传送门不知是非为此城城主所有的。“

    曲镇岳摇头道:“参水境有数百城池,但唯有七处城池建有传送殿,离此最近的传送殿建在华月城中。是了,华月城主与敝城城主向来交情不俗。“

    原承天笑道:“既是如此,你那难题倒也消解了大半。“

    曲镇岳初时愕然,随即明白原承天所指,不由一笑。原来他当初见铁扇散人寻上门来,便是头皮发麻,那铁扇散人是何根底,他如何不知,此人前来怎有好事?因此迟迟不肯出面。

    再听到原承天要从传送门去毕月境,想那仙庭传送门对修士盘查甚严,铁扇散人前科累累,那是断然无法过关的。但如今因这场大火,结识了金越城的城主,或可多出许多方便来。

    原承天由救火而想到传送门,其灵慧之敏,令人叹为观止了。

    曲镇岳家宅被毁,父女二人又被收为侍将,可谓是糟糕之极,但刚才却是忍不住一笑。只因那原承天若是施法杀伐,固然是诸神皆畏,但此人身上偏有一种奇特的气度,若与他平常交谈,大有如坐春风之感。曲镇岳亦是身不由已,一时间忘却自家烦恼,展颜一笑。

    原承天向曲镇岳揖手道:“还请道友引路。“虽然他已是曲镇岳的主人,但仍无一丝倨傲之色,弄清曲镇岳如平辈修士,便是这份气度,亦是令人心折。

    诸修纵到空中,就随着曲镇岳急遁而去,此时空中修士无数,皆在向曲宅张望,虽有人要去救火,可立时被那三昧真火逼了回来,方知这大火的厉害。

    诸修也不理会,只管前行。那金越城能有多大,自然是刹时便到。原承天在空中向下一瞧,果见城中东南角处有座高宅?大院,院中有碧水一池,被那阳光一映,就显出异样的光彩来,此池中之水,正是一炁净水。

    原承天扬声道:“金越城中大火难灭,过路修士苍穹子欲借净水一用。”

    话音未毕,宅中飞起数修,一人喝道:“道友莫要借救火之名,谋我池中净水?那净水如何救得三昧真火?”

    原承天知道此事解释不清,唯有制出真水一滴,方能免去误会。也不答话,就向那净水池扑去,那数修同时喝道:“大胆!”数件法宝齐向原承天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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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5章 普施真水灭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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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道友提醒,1714章所提收侍将一事不妥,已做修正。hua]//)

    原承天见诸宝袭来,竟也不理,使了个避字诀,便避开诸多法宝,来到水池上空,手掌一抬,便要取水。

    这时池边正立着一修,见到原承天急掠而至,动作快到灵识难辩,心中也是一惊,口中喝道:“不可放肆!”

    手中法诀一出,原承天顿觉身陷泥淖一般,动作就缓慢了许多。而瞧那空中符文,皆为赤红之色,翩迁舞动,宛如火焰一般。原来用的是凤篆。

    仙庭符文种类甚多,既有龙诀,便有凤篆。龙诀源自青龙,非有缘者不可动用,凤篆源自火凤火凰,亦非有缘者不可动用。

    池边此修既用凤篆,可见与火凤火凰必有机缘,而瞧其凤篆符文,实有时空之术暗藏其中,原承天不敢小视,忙以剑文化解。左手将数字剑文施出,压住空中赤符,身子总算脱出泥潭。

    此修冷笑道:“原来是剑文高手,难怪如此猖狂。“一边急施凤篆,与原承天相持,同时袖中已出一宝,此宝乃是一只锦袋,自袖中抖出,只有半尺大小,可祭到空中之后,则是铺天盖地。

    那袋口大开,就向原承天罩来,原承天抬头一瞧,只见袋中有一凤二凰二火鸟,口中喷火吐焰,将整个锦袋之中,化成无边火海。那袋中大火旋转不停,就生出极强的吸力来,原承天身不由已,竟被卷进袋中。

    曲镇岳见原承天被那修士的锦袋收了,心中大叫糟糕,自己被原承天种下誓诀,原承天若是身死,自己绝无幸理,只好陪着原承天殉葬罢了。

    他急着大叫道:“宁城主手下留情,此修原是为救城中之火,那是伤不得的。“

    那修士瞧见曲镇岳,皱眉道:“你怎不早说,如今他已被我收进五火凤凰罩中,罩中凤火一发,他怎有活理。“

    曲镇岳顿足叫道:“糟糕,糟糕。“

    二人急忙抬头,去瞧那凤凰罩,只见原承天在罩中掐诀避火,那一凤二凰二火鸟皆是避他远远的,怎敢靠近。原来原承天所用的神火诀,最克诸般火属性灵,便是火凤火凰亲身在此,亦要惧他三分,这凤凰罩虽是厉害,也是伤他不得。

    原承天被这五火凤凰罩收了去,也算是一时不察,毕竟火凤如今得势,在仙庭权焰滔天,祷天之宝若是有火凤加持,威能翻番。热门原承天也难免有今日火困之厄。

    宁城主见原承天在凤火之中,仍是逍遥,心中惊惧不已。就见原承天以神火诀护身,已在罩中大火打出一条路来,身子一晃,便出了此宝。

    此番虽是有惊无险,也算是原承天一个极大的警告,那火凤如今既在仙庭得势,但凡遇着火属之宝,日后定要小心了。

    他出了五火凤凰罩,便向宁城主揖手道:“道友,贵宗池中之净水,可制真火,或可救这满城大火。”

    宁城主见原承天安然出了五火凤凰罩,早就惊得目瞪口呆,此宝自从炼成,可算是百发百中,哪知今日却被原承天逃了出来,口中忙应道:“道友只管自便。”

    此时城中火势越发大了,几乎半座城池,皆被卷进焰中。原承天不敢稍停,急忙伸手取水,法诀到处,将小半池一炁净水取到空中,再以胸中玄承,速速炼化真水。

    以净水而化真水,非得动用造化二字真言不可,这等绝技,便是仙庭也是会者廖廖。等闲修士若将净水炼为真水,其法子要繁琐许多,且便是耗时费力,效率也是极低,又怎及造化二字之妙。

    宁城主见空中碧水转眼之间就化为半掬真水,更是惊骇之极。

    需知那真水极难炼制,便花无穷心力,能得个一滴半滴已是万千之幸了,不想原承天炼这真水,片刻间就有半掬,这等玄承手段,仙庭又有几人?

    他心中暗道:“那真水最擅灭火,我这五火凤凰罩若被这真水洒上两滴,这法宝可是废了。”忙将五火凤凰罩收起。

    这时原承天见真水制成,匆匆向宁城主一揖,道:“且救了满城大火,再来向城主告罪。”

    宁城主忙道:“好说,好说,道友请便。”话语中哪肯有一丝不敬。

    原承天遁到空中,一步欺近火海,那三昧真火便无物可烧,亦会在空中蔓延,那空中火势甚强。

    原承天先取一滴真水,朝城中东南角一洒,那三昧真火便无法靠近,先保住此处再说,再将真水遍洒全城,但见真水所到之处,火焰立消,刹时引来空中无数修士欢呼。

    等到原承天灭尽全城之火,手中半掬真水也只是用去大半罢了,这才将真水收起,正想回到宁城主处,却被一群修士团团围定,个个都赞道:“道友好手段,好心胸,此次灭火,道友损失不小。”

    那一滴真水,可不是价值连城,被原承天毫不吝惜的用来,诸修在旁边瞧着,也是替他肉痛的。

    原承天道:“只可惜还是烧了半座城池,不知有多少人伤损。”

    诸修道:“道友慈悲,我城中修士,皆是有道术的,就算灭不得火,还不知逃避吗?实无人死于此火之中。”

    原承天这才放心,与诸修说了数话,这才转回宁城主宅中,身后诸修不肯轻舍,亦随着原承天前来。

    不等走近宁宅,宁城主早就领着家中修士在空中迎候了,独目仙,铁扇散人,曲镇岳等则立在一边,宁城主满面堆欢道:“苍穹道友救我满城修士,宁某实感大德。若非道友,我这个城主可就做不下去了。”

    原承天知道他是从铁扇散人处得知自己道号,便道:“份内之事,何须言谢。”

    独目仙道:“此火来得蹊跷,却不知是怎样生发的。”

    原承天微微一笑,转目瞧向曲镇岳,曲镇岳虽知原由,又怎敢多说一个字,只好道:“城中修士多有,就怕是有人以三昧真火炼丹制器,一时收束不住,也是有的。”

    宁城主道:“在我想来也是这般。那三昧真火本是极难修的,似这样的大火,也是百年难遇。也是我金越城该有此劫。不过若非此火,怎显苍穹道友玄承手段。“

    当下客客气气,就将原承天请进宅中,其他修士也有被请进去的,也有被打发走的,各人身份不同,也不可能尽数被请进宅中。

    原承天虽救此火,心中毕竟愧疚,倒是那独目仙,仍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或在此瞧来,这世间之事,不是杀人,就?是放火,又有什么稀奇?此次大火未伤到人众,反算是金越城的便宜。

    诸修就在宁宅厅中坐定,金越城有头有脸的修士,尽数会集一堂,宁城主问起原承天来历,原承天便道:“在下不过是仙庭一名无名散仙罢了,如今要往毕月境中去,只是初来此境,却摸不着门路。”

    宁城主笑道:“此事何事,离此城五万里,有一座城叫做华月城,那城主是我老友,只需我寄符一道,此人必有安排。”

    原承天道:“实不相瞒,我这两位朋友,也是散仙出身。既在这仙庭游历多年,免不得惹上杀孽,就算巡天使那里,早有备案,怕是禁不得传送殿的盘查。”

    此言一出,诸修皆笑。

    就有一修士道:“我等仙庭之士,哪个能身家清白,别的不说,便是那仙兽仙禽,也不知杀了多少。不是我多嘴,仙庭的法度极是不公,那仙兽仙禽繁衍极多,若是不让杀,再过千八百年,这仙庭哪里还有我人族修士的立足之地?北域兽劫就是先例了。”

    诸修纷纷点头道:“此言极是了,仙庭禁杀的法令虽是好,只可惜却是骄枉过正,又因当初仙庭之乱,对诸多仙兽仙禽难免就偏心了,只知百般讨好,不敢稍施压力。北域兽劫也是摭摭掩掩,只是暗中联络人族修士挡劫,却不见神执公然振臂一呼。”

    有那胆小怕事的就道:“此等事务,还是不便公然谈论,若被神执知道,只怕惹出祸来。”

    此言一出,惹怒了大半修士,一名红脸大汉大声道:“那北域兽劫一起,我等人族修士人人自危。仙庭千万年都不曾建得城池,如今各境却被逼纷纷建城,将城外诸多清修福地拱手相让了,如今瞧瞧城外,哪里还有我人族修士的立足之地?这等不公之事若不敢说,早晚我等皆是死无葬身之地。”

    原承天心中暗道:“我一路行来,借那管蠡境可知,城外清修者大多皆是仙兽仙禽,看来仙庭人族与兽禽之争,果然是越演越烈了。”

    其中一名修士说的有理,自仙庭之乱后,世尊虽将诸多作乱的大能仙兽仙禽放逐诸界,但仙庭之中兽禽着实留存不少。

    当初原因对兽禽不公,才遭致仙庭之乱,如今诸大神执骄枉过正,对仙兽仙禽又过于软弱了,这般想来,的确是致[乱之源。

    而归根结底,则是因仙庭人族修士过少,就算人人都如曲镇岳般,娶个七八房姬妾,可与仙兽仙禽比来,还是远远比不过的。

    在凡界昊天,若见有修士有了三妻四妾,难免要冠以好色之徒的名目,可在仙庭之中,那大能之修妻妾众多,反倒是自救之策的。只因那仙庭虽是广阔,可若是人族修士不去占据,自然就会让给仙兽仙禽。

    这样想来,曲镇岳强娶煞月,似乎也没那么罪大恶极。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请假半日

    今天是老妈七十大寿,本以为能抽出点时间再写一章,目前看来办不到了,报歉。

1716章 此笛可敌百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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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修在宁宅议论纷纷,言辞渐趋激烈,有骂神执无能的,有责世尊不公的,只是仙庭兽禽与人族之争自仙庭创建便已存在,又哪里能争出个结果来?

    等群愤稍平,宁城主道:“诸位,他事休提,只是金越城因这场大火,烧毁了大半城池,若是此处闹起兽劫来,我等如何抵御?唯今之计,还需将这城池重建起来才是。hua

    曲镇岳心中只盼着速将原承天送到毕月境去,才算了却心事,忙道:“苍穹道友去华月城一城,还需城主设法。”

    宁城主笑道:“此事若非我亲自走一遭,怕也难以成事。待我将城务安排妥当,便与你等同行。”

    当下城主便与诸修商议修城,厅中在座者,大多都是有职司在身的,修建城池虽是大事,可在仙庭之中,材物多有,只需诸修各司其职,倒也无甚难处。

    宁城主道:“重修城池最要紧之事,就是人力不足,我等清修之士,哪里能去砌砖垒石?诸位平日豢养的兽奴,正好遣将出来,干办此公务。”

    诸修道:“这是自然,家中兽奴平时里闲懒无用,可不就是此刻方能派上其场。”

    宁城主道:“既是如此,诸位速回本宅,速将兽奴遣将出来,大户者出兽奴百名,中户者出三十名,小户者十名。此皆旧例,想来诸位当无疑问。”

    诸修道:“愿奉城主法旨。”

    其后三日,那城中诸修就忙碌起来。这场大火,虽使城中往宅损失惨重,好在城墙因离大火中心尚远,损毁不多,诸修先不理城中住宅,先遣那兽奴去修城墙损毁处。一时间城墙边兽首攒动,甚是热闹。

    至于起火的缘由,宁城主自然要派人大张旗鼓的调查起来,而大火既从曲宅生发,曲镇岳自然是被盘查的重点,只是曲镇岳已被原承天施以誓诀在身,怎敢妄言?曲氏家中族人,则是茫然不知,只因那大火来势猛然,等到发现火来,早就是遍地浓烟,又到哪里去寻根源。

    宁城主查了三日,也查不出原因,也好将此事存疑。

    这期间原承天悄然出城一次,到了城中石塔威能不及处,?方将煞月腕上双环割裂,仍令煞月在塔中静修。热门小说一行数人,只在城中静等宁城主罢了。

    仙家修建城池,自是与众不同,那兽奴虽是境界低微,可个个有的是法力,又是人人恭顺,用来最是顺手。

    建城之法,是先从那城外百里处一座山中,取铁石回来,那铁石既沉且坚,又有灵气,乃是仙庭诸处建城的首选。

    此铁石取将回来后,再由兽奴依规定样式切割堆砌,再由人族修士施法堆砌。一旦建起城墙来,便浑然一体,好似一间法宝。真个儿是固若金汤。

    若非独目仙的三昧真火厉害,这城墙等闲是损毁不得的,不过也因此火,让金越城修士瞧出这城池的弱点来,仙兽仙禽中,擅用火者为数众多,此城若不能防火,岂不是毫无用处。倒不如另施法术,重建城池。

    这样想来,倒要感谢那场大火了。

    只在是原承天冷眼瞧来,建城的众多兽奴虽是表百恭顺,但胸中戾气时有生发,只是被侍将之约压制住了,又怎敢发作?

    等到第四日,那城墙损毁处便修了大半了,宁城主见诸事顺遂,便对原承天与曲镇岳道:“明日正可动身,前往华月城。”

    当晚原承天正在宁宅中静室独坐,思及随伴飞升仙庭诸修下落不明,亦是感慨。只是初来仙庭,又怎敢动用空字诀传讯。那先到仙庭的诸修,如令清禅,姬祖等,身边或有修士严加监视,一旦传去信诀,令清禅等若是冒然赶来相会,反暴露了自己的行迹。

    更何况两大世尊分魂法力滔天,仙庭之言大能如云,空字诀也未必就能全然瞒过了,因此自己若不能立定脚根,实不必招揽部众,惹惹上身。这也是原承天行事谨慎处。

    如今原承天修行,已与往日不同,除了让那紫罗心法自动运转之外,大半心力皆用来参悟灵台妙境,那妙境之中,天下诸法无所不包,实不必向外去求了。

    正要参悟灵台妙境玄机,忽听到远处传来幽幽的笛声,于静夜之中,听闻笛声入耳,自然是更增清幽雅趣,原承天初闻笛声,便是一笑。

    但原承天与九珑相伴良久,于音律一道,早就登堂入室,?再将这笛声把玩一番,就渐渐觉出不妙来。

    原来这笛声虽是雅致,却蕴藏一种奇异的旋律,可令人心境动摇,原承天已是大罗心境,犹是如此,其他修士听了,只怕更是心烦意乱。

    忽听那笛声一变,已是蛮荒古音,那笛声拟作杀伐嘶喊之声,就将人潜在心中的杀意唤起。

    原来那蛮荒时代,无论人族兽禽,皆是人人自危,唯有杀尽身边异族,方才觉得心中安然。因此杀伐之心,乃是人族兽禽最基本的**了。

    原承天暗叫道:“糟糕,此城人族修士皆修仙修之术,或可镇此笛声,若是那兽奴听到笛声,又会如何?”

    此意刚升,就听宅外传来一声兽吼,此吼未毕,那兽吼之声就是连绵不绝,也就是片刻间,城中兽吼声连成一片。那吼声初时悲凉,似要诉尽平生苦处,其后便是愤怒之色,到最后已是巅狂了。

    城中兽奴,境界最高者不过六级罢了,且皆被侍将之约所限,本来应该是大可放心,但城中兽奴毕竟数目极多,若是骤然发作起来,总是不大不小的祸患。

    宁宅豢养兽奴望城中修士之冠,或有三四百名之多,如今宅中兽奴齐声怒吼,于静夜中听来,甚是惊人。

    虽是如此,原承天尚是不以为然,宁宅中修士不少,大罗者便有三四名,金仙更是不少,兽奴也就是数百罢了,就算狂性大作,以宁宅修士之能,只需动用侍将之约,也可瞬间平复,

    忽听静室外脚步乱响,又传来数声兽奴的惨叫声,显然是被宁氏修士诛杀了。但与此同时,也传来一声修士的惨呼,更有一声修士惊惶大叫道:“不好,这些兽奴,怎的不受侍将之约的束缚了。”

    原承天这时心中方才一惊,难不成那奇异的笛声,竟可解除兽奴的侍将之约?这样的神通,岂不是骇人听闻?

    但仙庭之中,大能数不胜数,诸种神通手段,经这千万年来进化,亦非原承天所能想像,便是一笛解去侍将之约,亦非绝无可能。

    原承天此刻哪里能坐得住,急忙启门来瞧,神识探去,宁?宅中处处皆是战场,那数百名兽奴大半正逃向宅外,另有数十名兽奴被宁氏修士追上,正在那里厮杀。

    原承天暗道:“宁宅已是如此,城中想来更是不堪,不想今日竟要生出大祸事了,难不成北域兽劫,要在此城重现?”

    这时黑暗中有两名兽奴冲了过来,这些兽奴平日见到原承天,皆是恭顺之极,此刻则是狂吼连连,向原承天扑来,瞧两名兽奴的双目,在就是赤红一片了。

    不等原承天动手,三道身影从原承天两侧静室中冲出,其中二修随手一挥,法宝到处,两名兽奴皆是身首分离,倒在地上。正是独目仙与铁扇道人动的手。

    那曲镇岳则是与独目仙站在一处,瞧着两具兽奴的尸体发呆,口中喃喃道:“怎会这般,怎会这般?”

    这时自兽奴身后冲出三四名修士来,皆是宁宅修士,见到原承天便道:“大修,大事不好,宅中兽奴皆发了狂性,大半都逃出去了。”

    原承天道:“城中修士皆可自保,倒也无妨,刚才那笛声甚是古怪,或是这兽奴发狂之源,听这笛声,似是从城外传来。”

    这时宁城主亦到,大声道:“不错,我也觉得那笛声古怪,苍穹道友,你我便与城外瞧一瞧。至于这城中兽奴发狂,倒也不必理会。”

    原承天道:“自该相随。”

    他见宁城主于这大乱之时,仍能分清主次,亦算是干才了。

    诸修遁到空中,向城中望去,只见城中各处皆是兽影幢幢,也不知有多少兽奴,皆向城外奔涌而去。人族修士虽在各处截杀,又怎能拦得住?

    原来那兽奴个个不计生死,只管向笛声处奔去,杀了这只,就漏了这只,而在城中施法不便,若是动用大威能法术,岂不是会伤到他人。

    原承天遁速最快,一步便出了城池,而其神识早就锁定笛声传来之处,再踏一步,便来到一处幽谷。那笛声正是从这幽谷中传来。

    原承天凝目望去,山谷深处一块青石上,果然坐着一修,正在那里持笛吹奏。奇的是此人只有半个身子悬在空中,另半?个身子竟是瞧不见的。

    那修士见原承天赶来,猛的抬头,向原承天狠狠一瞧,就见其目中尽是阴狠之色,冲着原承天大吼道:“人族当死,人族当死!“

    其身子慢慢隐在空中,忽的连人带笛,齐皆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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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章 人族当死谁当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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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知道此修定是隐于界力裂缝之中,破界之能虽不稀奇,但能随意出入也不寻常,他只慢了半步,也就顿失此人踪影。txt小说下载但刚才那修士说的话更是惊人。

    “人族当死“四字好似一阵阵惊雷,就在原承天脑中炸裂开来。

    人族与兽禽的恩怨,当真已到除死方休的地步了吗?

    而观金越城中兽奴无数,那些人族修士委实是将一众兽禽当成奴仆一般,反观凡界昊天,人族兽禽虽有冲突,大体上也算是相安无事,怎如仙庭这般激烈。

    原承天暗道:“以仙庭之广阔,材物之丰,各安一隅又有何难?为何却到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步?“

    正思忖间,宁城主诸修已到,宁城主道:“苍穹道友,那吹笛者何在?“

    原承天叹道:“只可惜晚来半步,那修士又甚是机警,竟从界力裂缝中逃出了,且那人吹笛之时,身子一半露在界外,看来是早有所备,一旦被我等追来,就可立时逃遁。“

    又问道:“那逃出城去的兽奴又如何了?“

    宁城主道:“那笛声一停,大半兽奴就停了下来,看来那笛声只是迷失了兽奴的神智,使其忘了对侍将之约的恐惧,好在这笛声并非真正废除了侍将之约。“

    原承天道:“便是如此,这笛声也不可小视了,若是兽劫潮涌,再上这般笛声,兽奴们自城中反将出来,则是着实堪虞。“

    另一名修士道:“虽说大半兽奴停住了,可瞧其目中神情,已是暗藏杀机,另外还是有些兽奴不肯止步,已逃往远处,这些兽奴背弃侍将之约,真正该死。“

    原承天向四周望去,只见诸多人族修士正在四处追杀兽奴,那兽奴虽有根基,毕竟双反空空,境界修为更不能与人族修士相比,又怎是人族修士的对手?

    且人族修士一旦出了城,心中就没了顾忌,又且恼怒异常,出手绝不容情,一时间兽奴纷纷倒地,其景不堪目睹。

    独目仙瞧着这一边倒的战场,也就不必出手了,何况惩戒兽奴自有兽奴的主人出手,自己也不便参与。他瞧了半晌,对原承天道:“笛声一停,六级兽奴大多停了下来,看来这等兽奴境界既高,便知生死敬畏,反倒是四五级的兽奴不肯回头,这?样看来,那笛声的威能也就仅此而已。(hua”

    宁城主亦道:“若只是些低级兽奴逃出城出,的确不算什么心腹大患,我城中仙庭旧族,当家者至少也是金仙境界,四五级的兽奴又能济得什么事?”

    至于说到那吹笛者有何用意,从何而来,又受何人主使,诸修一时议论不休,莫衷一是。

    这时场中逃遁的兽奴大多已被追杀干净,纵有几只脚快的逃向远处去,除了那兽奴的主人之外,其他人也不怎么理会?

    宁城主就令诸修将各家的兽奴领回去,好生看管住了,便对原承天道:“城中多事,在下近日不便离城,不如我制符一道,道友只需面呈华月城城主,他瞧着与我的交情,定有妥善安排。且有曲道友相陪,想来十分稳当。”

    原承天道:“如此已足承盛情。”

    宁城主便制符一道,交给原承天。独目仙等人见金越城多事,也恨不步早一步离开才好,当下便辞了宁城主诸修,由曲镇岳领着,向华月城方向而去。

    时值深夜,诸修虽急着赶路,也不便弄出大动静来,惊扰了城外清修之士。

    而以管蠡境瞧来,这四周的清修之士不少,但人族修士只占了一成,大多数皆是仙兽仙禽。

    但凡能在城外清修者,若人族修士,怎样也是大罗境界了,若仙兽仙禽,至少也是太虚境界,这样境界的修士,便无法达成侍将之约,故而与人族修士相安无事。

    而刚才笛声唤出城中兽奴来时,城外仙兽仙禽大多按兵不动,绝无一人趁乱外出,看来这等有德的仙兽仙禽深知利害,若是公然相助兽奴,岂不是与人族修士反目成仇。

    这也是因为仙兽仙禽修到七级,便如同仙修境界了,其灵慧已可与人族相提并论,说来已与人族无异。而参与兽劫者,绝大多数都是蒙昧兽禽,修为既低,灵慧更是不足,唯仗着数目众多罢了。

    但若只是如此,那北域兽劫又怎得闹得这般大,竟被蒙昧兽禽夺了两境?看来这其中必定是另有缘故了。

    诸修在路上一时无语,只管缓缓行去,等到天光大亮,也?只是遁行了万里罢了。

    煞月生性好动,在金塔中虽与刀君晋南性情相投,但刀君晋南每日皆有功课,二侍一旦修行去了,煞月便在塔中呆不住了,嚷嚷着要来塔外瞧瞧风景,原承天又非她的主人,也不便十分约束她,只得让她出来。

    仙庭清晨之景,的确与昊天凡间不同,更非魔界可以相比了。仙庭之物得灵气千万年滋润,真可谓是处处皆宝,且不论处处可见的奇花异草,便是那山石土沙,也是各具灵性。无论哪一样拿到昊天凡界去不是稀世之宝?

    煞月生在魔界荒漠之地,哪曾见过这种风景,她来了仙庭之后,就被曲镇岳所拘,今日方算是真正见识到仙庭景致了。

    煞月贪看了风景一回,对原承天道:“这仙庭无极广阔,物产极丰,那些兽禽又何必与人族作对,双方便是合不来,只管各顾各就好,却不知争来斗去,又见得什么好处?”

    原承天道:“弱者求生,强者求权,弱者的生家性命,自然是由强者掌控,那些兽禽既是蒙昧无识,又哪里能掌控自家命运,只能是身不由已了。”

    煞月道:“没来仙庭前,只当这里怎样的好,想来处处皆是奇山异景,高德大士,如今奇山异景倒是名不虚传,高德大士却没见着几名,反倒皆是纵情肆意之徒,贪利好杀之辈,与我魔界又怎有什么区别?”说到此处,便横了曲镇岳一眼。

    若非原承天与曲镇岳有约在先,煞月只怕早就发作了。索苏伦若见到煞月能隐忍不发,定是一奇,想来这世间也唯有在原承天面前,煞月方有三分乖巧。

    原承天道:“当初世尊便是见到仙庭人心纷乱,有失教化,又不知如何做起,这才转世重修,再历红尘。如今瞧来,那凡界昊天反倒是教化之地,俗语云,礼失而求诸于野,此言诚不我欺。”

    煞月道:“我可不懂这虚酸文假醋,什么叫做礼失而求诸于野?”

    原承天道:“那世间法度教化,原是源自仙庭,其后传之于凡界昊天,如今仙庭之中,教化已失。相比起来,凡界昊天中的修士百姓,反倒重情重义,知道敬畏天地。这便叫礼失而求诸于野。”

    煞月道:“这倒是奇了,仙庭既然是教化的源头,怎的反倒纷乱如麻?”

    原承天道:“若说清此事的根源,只怕三天三夜也讲不明白。或在我心中想来,凡界昊天修士,心中尚存梦想,以为但入仙庭,便能永享福缘。故而心中存有敬畏之心,知礼义教化。生怕行差步错,就被天地所惩。但仙庭之士,还能往哪里去?而仙庭灵气极沛,物产极丰,恐怕便是因此,诸修反倒失去了向上之心。且神执只知威压昊天凡界,对近在身边的仙庭反倒不去理会,便想理会,又牵扯到诸多人情颜面,权势之争,又哪里能真正下得了手。“

    煞月道:“照这般说来,这仙庭真是不来也罢。“

    原承天道:“不来此处亲身一见,便是有千百人对你说起,你又如何肯信?“

    煞月也不由叹道:“这话说的是,若是当初有人对我言及仙庭乱像,我是怎样也不会信的。“

    这时脚下山林中惊飞起数只鸟雀,在诸修身边掠过,就急急的奔向南面飞去,那些鸟雀虽非凡雀,但也只是初修,一级鸟雀又有多大本事?最多比寻常飞得稍快罢了。

    诸修原不在意,忽见远处林中又奔出一群走兽来,仙庭兽禽初生便具仙根,但若想修成灵慧,怎样也要耗费百年光阴。那林中走兽虽是仙兽,也是境界极低,乱哄哄从林中冲出,也冲着南方去了。

    那南方正是华月城的方向,原承天见兽禽皆被惊飞,不由止住遁风,动用神识向四周探看。诸修亦觉惊讶,也动用灵识探看起来,这一探不要紧,探明之后,诸修皆是面色大变。

    原来数千里外,现出一群仙禽仙兽来,地面上的仙兽或有数千只,绝大多数都是三级以上仙兽,空中仙禽或有近千只,其中亦有几十名修成遁术的仙兽,而瞧其境界,也只是在三四级之间。

    诸修除了煞月之外,皆是大罗境界,便是煞月,面对这些三四级的兽禽,也可举手诛杀过万,因此便见到有数千兽禽涌来,也是浑不在意。

    就见这数千兽禽过后,便传来轰隆之声,大地也被震得剧烈震动起来,原来有一群着甲仙兽队列整齐,正向南方行进。

    这一群着甲仙兽皆是牛头人身,探其境界,则在四五级之间,皆执大斧,映得天空一片雪亮。

    诸修见到这等阵势,皆在暗暗称奇,独目仙道:“我数得明白,这队牛头兽恰在万数。”

    铁扇散人道:“我也探得明白,似这样的牛头兽队列,探得明的便有三十队,三十队牛头兽便有三十万之数了。”

    诸修听到这里,心中已是隐隐不安,而瞧着远处灰尘摭空,实不知这三十万牛头兽之后,还有怎样的阵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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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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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介绍:
身怀三件昊天之宝,看昔日金仙,如何历劫重修,成就无上大道
    历经五千年苦修,终达金仙之境,名列仙班,
    却因与魔界魁神争斗之际,误毁飞升之殿,遂遭九世轮回之劫,
    前七世或未长而夭,或凡体难修,如今这第九世,已是他最后的机会。
    或再踏仙修之道,或就此沉沦。长生之道,竟艰难如斯。劫修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劫修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劫修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