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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真邪     劫修传txt下载     劫修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72章 八方风雨汇天南

    巨舟载着原承天一行,正驶向天南城,离天南城尚有三百里时,前方来了十八名修士,皆是玄修境界,人人身穿蔟新道袍,远远就喝道:“天灵宗弟子奉洪宗主法旨,恭请原圣师入城。”

    原承天讶然道:“怎的来的这般快?”忙对黄缺如道:“速速请上船来。”

    黄缺如笑道:“圣师,他等十八人是来恭迎圣师,又兼卫护之职,怎敢上船,圣师只管在此安坐,我去迎接便是。”

    便出了静室,立在船头,抬起双手来缓缓一揖,道:“圣师知道了,诸位各安其位,不可轻忽。”

    十八名玄修之士两成两排,各取法剑在手,护着那巨舟入城。

    刚刚行了百里,从天南城中掠来一群修士,又何止百人,百修离巨舟还有十里,便停了下来,唯有一名身穿杏黄道袍的修士,领着五名羽修上前。

    原承天这时也来到船头,向那杏黄袍修士一瞧,不由的喜出望外,那修士赫然就是当今天灵宗宗主洪锋。

    那洪锋远远瞧去,神色已是激动不已,双目蕴泪,眼瞧着就要夺眍而出。离巨舟还有百丈时,洪锋按捺不得,竟不顾身份礼仪,一步就跨到船上来,抢到原承天怀中便放声大哭。

    洪锋这一哭,却让巨舟内外诸修呆若木鸡,那洪锋自掌宗主之职,威德日重,又连办了几件大事,赢得上下尊崇。且洪锋性情内敛,实有荆道冲之风,是以全宗上下,皆对宗主又敬又畏。

    哪知今日遇着原承天,却露出赤子之心,瞧他抱着原承天痛哭不已,又哪里像个一宗之主,分明是子纵父怀一般。

    原承天饶是心境如铁,见到洪锋又怎能不生心中感慨,也不免滴下几滴泪来。他于多年前离家修行,若是侍将猎风不计,遇着的第一个人便是洪锋,二人之间的交情自是非比寻常。

    那洪锋抱着原承天只知大哭,实因他瞧见原承天,便想起了自己的师尊洪朗,又原本以为终身见不着原承天了,哪知原承天忽又来到身边,自是又惊又悲又喜。

    且他身为天灵宗外姓弟子,为修大道,不知吃了多少辛苦,这一路走来,着实是极不容易,若非心中念着原承天,不敢让原承天丢脸,又哪里能坚持下来,件件往事在脑海中浮过,自是情难自抑了。

    原承天心境毕竟强他许多,念他洪锋如今已是个宗主,座下修士过万,又怎能如此失态,便在洪锋肩上轻轻一拍,笑道:“洪锋老弟,你再哭下去,我怕也抑制不住了。“

    洪锋听原承天叫得亲切,想起当年玄焰谷经历,心中更是一暖,又知原承天心意,忙收了泪水,道:“圣师,你莫要折杀我了,若锋一身所修,皆是圣师之赐,当初就奉圣师为师,如今仍该如此才是。“

    原承天哈哈笑道:“你是荆道冲弟子,由素长老代收,而我又是九珑的夫君,岂不是恰与你平辈?师徒之说,再也休提。“

    洪锋喜道:“原来圣师已与九珑仙子结了双修之盟,如此说来,也是我天灵宗的人了。哈哈,着实妙极。“

    若论原承天在凡界的身份,还有着天一宗宗特奉一职,那天一宗如今虽与天灵宗交好,但二宗不肯雌服对方,彼此你追我赶也是当然。原承天既是九珑夫君,这身份怎样也胜过特奉之职了。

    洪锋既是荆道冲弟子,那就是若字辈的,是以他此刻名字,该叫做洪若锋才是。

    这边洪若锋收了泪水,再与原承天寒喧叙礼,又将身后五修向原承天引见了,原来是玄阳殿殿主苍首道人,白鹿宗宗主宗九限,三月宗宗主林月娇,以及驭兽,万虫谷当今宗主。

    玄阳殿六宗在荆道冲任期内已归天灵宗管束,但仍留其名,是为天灵宗分支别脉,

    原承天见这诸位宗主皆是不识,细细问来,方知诸位前宗主或在天一幻域修行,修因大限已到,已然殒落于世,各人福缘不同,实难强求。原承天问罢,自是有忧有喜,嗟叹不已。

    原承天又问起素蔑贞,玄和,以及九珑凡间之母素灵贞去向,洪若锋道:“九珑之母早于多年前殒落,临死前仍念念不已,唯恨今生难以与九珑相见了。“

    原承天听闻噩耗,自是黯然。

    洪若锋又道:“素长老与玄和皆伴随荆老宗主在幻域修行,我已向荆老宗主传去讯息,三老不日就会赶来。“

    原承天忙道:“万万不可如此,应该是我赶去拜见才是。“

    洪若锋笑道:“圣师,这可不是令我为难?圣师既然到了,我怎敢不向荆老宗主禀告,荆老宗主既是得知圣师到了,又怎会不来?老宗主既是来了,若锋又如何拦得住。”

    原承天听洪若锋这般道来,亦是大笑,当初洪若锋木讷内敛,怎能像今天这般待人接物,对答如流。一宗之主,果然气像不同。

    洪若锋与苍首等修,护着原承天来到天南城边,这才弃舟入城,当晚就在天南城中下榻,需择了吉日,方才领原承天入宗观瞻。

    原承天初续虚脉,亦不知这虚脉的情形如何,亦要花些时日参悟此道,亦急需寻个静室清修,且在这天南城等候无参三非,亦是方便,若是入了天灵宗,则定要叙起许多礼数来,反倒多了许多琐碎。

    当晚,因原承天要行功课,洪若锋亦不敢打扰,便亲自守在静室外,替原承天护法,到了午夜时分,忽见黑蛮大陆方向,又有一道神光划过天际,落于地下。

    洪若锋心中道:“瞧这神光来的情形,倒是与圣师伴着的两道神光相同,莫非亦是从昊天来的?圣师在昊天已做下偌大的事业,此番沉沦凡界,定然惊动无数修士。”

    正在那里沉想,就见那西南方天空乌云滚滚,有杀气布于四野,也就是在刹那之间,那乌云已然压城而来,天南城整座城池,皆被这乌云笼罩其中。

    洪若锋心知不妙,忙于手中法剑向空中一祭,同时大喝道:“何方妖孽,敢来我天南城撒野?”

    洪若锋一身修为,有八成是原承天所传,只有二成为素天问所赐,算是原承天的嫡传弟子了,这法剑向空中一祭,便是一式御龙诀,当今天下修士,少有人能挡住此剑了。

    但那法剑祭到乌云中后,却迟迟不见动静,好似泥牛入海一般,洪若锋心中一惊,用灵识向那乌云中探去,只知道有异样灵识在乌云之中层层叠叠,却又哪里能探得明白。

    便在这时,那乌云之中乌光一闪,一道身影就从乌云坠下,那身影上插着一物,正是自己的法剑。

    洪若锋急忙再御法剑,那法剑就从那身影上飞了起来,就听“扑”的一声,那身影落到院中地上,就此一动不动。

    洪若锋再用灵识探去,方才探得明白,那物事约有三尺大小,瞧其身形相貌,极似灵虫,却又比灵虫大了许多。

    洪若锋毕竟是凡界修士,玄承不足,一时间又怎能辩出这灵虫来历,心中忖道:“哪里来的灵虫,竟有这般大。”

    这时院外脚步声响,有玄阳殿殿主苍首道人道:“宗主,今晚异像频出,我等生怕圣师出了意外,无奉招不敢入内,还请宗主示下。”

    洪若锋正想答话,忽见从乌云中掠出三道黑影来,一道黑影就冲着自己奔来,另两道黑影则冲着院外去了。

    洪若锋喝道:“苍首小心。”手中法剑再起,向那一道黑影斩落,同时右手已施出紫罗大悲诀来,向另两道黑影遥遥击去。

    院外呼喝不已,光芒闪闪,有数十件法宝齐出,向那空中三道黑影击去。

    这三道黑影哪里能抵御得住,被诸修宝物击来,就于空中惨叫数声,三具尸体几乎跌于地下。

    没等洪若锋松一口气,就见乌云之中又掠出黑影十几道来,洪若锋喝道:“诸修围定院落,不可让这灵虫进砸过来座小院。”

    苍首道:“宗主放心,放着我等在此,绝不让这无名灵虫扰到圣师清修。”

    这时诸修虽见这乌云古怪,但这灵虫倒是好破,是以个个精神百倍,要在圣师面前一展身手,自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也就是过了数息时间,就将那十家只灵虫打个稀烂了。

    洪若锋见这灵虫不济事,倒也放下心来,忽见人影闪动,却是原承天出了静室。

    洪若锋忙道:“圣师只管静修,这灵虫再来千万,也进不得这间静室。”!

    原承天摇了摇头,向那地上的灵虫瞧了瞧,道:“若锋,你可知这灵虫来历?”

    洪若锋道:“若锋着实不知。”

    原承天此时眉头皱得更紧,道:“这灵虫绝非凡界生灵,分明是九渊之物,瞧其形状,应该是龙蚤了。”

    洪若锋亦是有阅历的,知道这世间之物,但凡有个龙字,就绝非易与之物,不由惊道:“这龙蚤又是何物?“

    原承天道:“既名龙蚤,自然是真龙身上之物,此物又有九渊气息……”

    说到这里,心中不由一惊,莫非这龙蚤竟与九渊魔龙有关?那风宗逊已得其魔龙之躯,自然亦有龙蚤随身,但风宗逊难不成也要来害我?

    若不是风宗逊,则必定是魔九了。想到此处,心中难免一窒。

1573章 再斗魔九杀心生

    魔九来的如此之快,定是受仙庭授意,那魔龙虽不能以真身来此,可一道虚识也可诛尽凡界诸修了,幸好自己续成虚脉,倒是可与魔龙的虚识一战。

    唯可虑者,是不知那虚脉能支撑多久,且无界之剑不在身侧,唯留无锋,那青毫神光可就无法祭出了。

    只是伴魔龙虚识而来的龙蚤,则让原承天暗暗担心,那龙蚤虽无多大手段,举手可杀,可魔龙携龙蚤而来,定有玄机。

    想到此处,他沉声道:“诸位道友,还请立时收了法器法宝,不可擅自对龙蚤攻击。”

    洪若锋立时应声道:“圣师有旨,诸修不可妄动,违令者斩。”

    原承天点了点头,他的身份在天灵宗虽是无比尊贵,但实不便对诸修发号施令,由洪若锋下旨,才算顺理成章。

    诸修齐声应了一声,各将法宝收回,原承天大袖一拂,先试体内真玄运转情形,虽然在调息之时,这真玄运转了无数回,可如今乃是实战,又与调息运玄不同。

    大袖拂动时,左手于袖中暗抹法诀,则是一道域字真言,空中龙蚤虽多,又哪里能逃得过这域字真言的笼罩,刹时就被收得干干净净。

    但乌云之中,不停的有龙蚤落下,初时只是十余只,几十只,到最后便是千只万只,那龙蚤泼天而来,怎有尽时。而用神识探去时,却被那浊气所阻,怎能探得到乌云中的情形。

    这遭遇倒是与自己当初深入九渊深处的情况有颇多相似之处。

    原承天越瞧越是心惊,暗忖道:“若魔九只用一道虚识入我凡界,又何必如此麻烦?难不成他想借这龙蚤之力将真身入界不成?”

    就见那龙蚤也不向自己以及诸修攻击,反倒自相残杀起来,刹那间空中地面龙蚤残尸无数,就觉得这四周浊气更加浓厚了。

    原承天这时已瞧出名堂来,暗道:“是了,先前黑蛮大陆发生崩塌,虽被大帝弥补,但想来一定是裂缝多多,那魔九自黑蛮大陆方向而来,看来是想借这裂缝将真身入界。至于这无数龙蚤,则是想制造一个九渊法则了。”

    凡界的灵气虽然不算充沛,可对九渊生灵来说,亦是那腐骨穿肠的毒药,魔九借这九蚤自相残杀,形成浊气无数,到时自可将真身显露。

    原承天既已瞧出魔九心思,手中法诀自是一变,那龙蚤收不胜收,倒不如不去理会,先消去这四周浊气为上策。

    本来他可动用玄风二字真言将这浊气吹散,此法最为简便了,但那浊气一旦散之四周,天南凡俗之众岂不遭殃?

    这时洪若锋已在身边趺坐下来,闭目调息,与那浊气相抗。瞧其神情,已是苦不堪言。那洪若锋已是如此,其他修士可想而知,更不用说天南城的凡俗了。

    原承天暗道:“此战若不能另辟战场,一旦争斗起来,不知多少人受这池鱼之灾。总要将这魔九引到别处才好。”

    想到此处,就将金雕招到身边,身子纵了上去,喝道:“若锋不可轻动,我去将这魔龙引到别处去。”

    那洪若锋受这浊气所苦,哪里能说出话来,只能急急点头罢了。

    原承天御着金雕,就向空中乌云冲去,等他拔开层层乌云,驱散重重浊气,那神识已探到乌云深处,有一物闪动金光,瞧来像是一个巨大的虫茧。

    那虫茧约有百丈大小,在乌云之中起伏不定,有无数龙蚤就从这虫茧中窜将出来。

    想来魔龙真身就藏身于这虫茧之中了,此刻趁那魔九真身未显,实为动手良机,但若破了这虫茧,这天南城岂不是尽被九渊浊气所罩,浊气之下,凡俗百姓焉能活命?

    原承天心念动处,金雕向那虫茧一扑,两只雕爪便牢牢扣住虫茧。

    原承天道:“金雕,可否移得动?”

    金雕道:“可勉强为之。”

    原承天道:“为救满城百姓,还盼你努力为之。此事了却,我便助你修成金身圆满。”言罢甚是愧疚。

    说来这金雕虽是他的侍将,可他自收了金雕以来,对金雕并不曾用过心思,那金雕向来也是自己修行。

    说来也是自己偏心,总觉得这金雕修为不足,在昊天界之中难以派上用场,每次大战,皆无法相助。唯当金雕是一个坐骑罢了。

    也难得金雕不怨不恼,仍在那里独自修行,却因玄承不足,只修成了半边金身,此刻金雕修为虽比初收时强大不少,但半边金身甚难御控,刘三胖等人在金雕身上难以立足,也是此因了。

    由金雕之事,原承天扪心自思,不由觉得自己亦不能免俗,与那世人一般功利心重。虽说心中存了普惠众生的志向,可行动起来,却总还是厚此薄彼。

    原承天心中叹道:“我对金雕尚且如此,对世间众生,又怎可能一视同仁,当初世尊偏心人族,遂将仙庭兽禽不服,引发大乱,难不成我也要蹈世尊当年复辄。“想到这里,就惊出一身冷汗来。

    金雕双爪扣紧虫茧,双翼猛然一振,就立时斜斜飞去,刹那间就去了百里。这也是因这虫茧极是沉重,能携此物飞出百里已是不易了。

    那金雕飞了百里之后,身子就向右一偏,差点就要跌下云端去。

    原承天知道金雕只修成左爪金身,右爪自是少力,如今这一轻一重,最是难以御控。虽是如此,可此地离天南幻域只有百里,天南城的百姓又怎能免祸。

    只好开口道:“金雕,事情紧急,还需努力。“

    金雕道:“主人放心,金雕便是拼了全身修为尽丧,也要将这虫茧带离天南城,不知五千里是否足够?“

    原承天道:“只需三千里,就可使天南凡俗免去这池鱼之灾。“

    金雕道:“主人只管安坐,金雕定效微劳。“

    他就见金雕收了右爪,只以左爪扣紧虫茧,此举倒也符合常理,那提携重物时,若不能左右干衡,倒不如一肩独承,反倒是方便。

    原承天道:“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身子稍稍离了雕背,只盼略减金雕负担,同时就将聚灵幡祭了出来,此幡可引来强大灵气,以助金雕施为,更有一桩好处,可逼得那魔九真身不敢擅出,

    聚灵幡迎风招展,刹时就升起三十余丈来,原承天体内真玄受这灵气滋润,亦觉得充沛了许多,就觉得体内虚脉也更稳固了些。

    原承天点头道:“这等昊天之宝,在昊天功用不显,可在这凡界之中,却可显出绝大威能。“

    心念动处,那聚灵幡又升七十丈,共计百丈之高,实已是这聚灵罚的极限了。

    金雕在这聚灵幡下遁行,自是觉得全身力量无尽,遂抖擞精神,一口气足足飞出千里去。

    就在这时,极高空中白光一闪,一团火焰就向那聚灵幡打来,正是那青莲冰焰又来骚扰。

    青莲冰焰在此现身,倒也不出原承天所料,他先前灵脉未复,只能任其胡为,如今虚脉可用,正好将这青蓬收服了再说,若让这青莲与魔九联手,则是麻烦多多了。

    于是将聚灵幡抖动,将此幡收起三成了,只当是怕了这青莲冰焰。

    那青莲冰焰果然中计,将身子从云中露了出来,口中再吐一口冰焰,要烧断这根聚灵幡。

    金雕本想抽空将一翅扇去,却被原承天以心念止住,原承天暗道:“趁那魔九尚未现身,先将这青莲收了,除此后患,方为上策。“手中聚灵幡再摇,又缩短了三成。

    如此被青莲冰焰聚连将焰火吐来,原承天连连收幡,也就是片刻间,那聚灵幡只剩下一丈了。

    这时青莲冰焰因贪功之心,离原承天已是颇近,而原承天敛息收功,将自身修为掩了个严严实实,青莲冰焰又怎知原承天虚脉已通,修为恢复了七八成?

    眼瞧着青莲冰焰离了云端,距自己只有百丈,原承天袖中暗抹域字真言,口中叫道:“金雕,这青莲冰焰厉害,我等难敌,速速离了此地才是。“

    那青莲冰焰只是一道性灵罢了,虽修成人身,又怎及人族修丧千灵百慧,有无数心思,他哈哈大笑,一步步向原承天与金雕逼来。

    原承天此刻用域字真言收这青莲冰焰,或有七成把握了,当下毫不犹豫,袖中域字真言悄然祭出。

    哪知就在这时,自虫茧中飞出一道黑光来,向原承天身上疾射而至,那黑光之中正是魔九法宝缚龙索。劫修传:

    这缚龙索来的恰到好处,若原承天只管收了青莲冰焰,自身便被这缚龙索缚住了,一旦被此索所缚,则唯有束手就擒而已。

    原承天无可奈何,只能使了个“避“字诀,此诀可避天下法宝,移身换影,最是灵便不过。

    这边避开了缚龙索,那边袖中域字真言再出,那青莲冰焰终究还是避不过,遂被这真言一举收了。

    见收了青莲冰焰,原承天总算轻舒一口气,自己修为只恢复了七八成,或可勉强与魔九真身一斗,若是再加上青莲冰焰,未免就是左支右拙了,那金雕虽是忠心,毕竟玄承手段有限,于这场生死大战,着实派不上用场。

    这时虫茧黑气急涌,于黑气之中,掠出魔九女相真身,那魔九左手持青木杖,右手持缚龙索,腕系金铃,面上冷笑连连,向原承天一步步踏来。

    原承天亦冷笑道:“魔九,今日之战,断难轻饶了你,我就替宗逊收了你的龙魂。“

    左手无锋,右手抹诀,面上难得的露出一丝杀机。

1574章 诡计难防承其敝

    原承天先前在昊天或在九渊之时,哪怕面临极危之境,也不曾真正动过杀机,如今修为受损,反倒杀机无限。或许唯有此刻,原承天才真正感受到绝大危机,因而激发出强烈的求生之念来。

    若想已存,必求敌亡,所谓杀心原来便是求生。

    原承天左手无锋先向魔九虚虚一刺,等那魔九以青木杖来迎,右手断字诀猝然击发,向那青木杖击来。

    青木杖既然已经探出,杖上法术已定,再想变换法术已是不及,就听“喀嚓”一声,此杖已被断为两截,断字诀果然威能强大。

    魔九女相面上闪过惊惶之色,显然原承天此刻表现与他所知有误,那原承天明明已失去大半修为,怎的仍是强悍若此?

    手中青木杖不肯轻弃,迎风便是一抖,那青木杖就发出龙吟之声,两截断杖立时合到一处,怎会丝毫裂缝,此杖害二为一之后,就向原承天当头击下。此番击下,恰有一龙之力。

    一龙者,千岳是也。原来这青木杖亦是真龙所化。

    原承天冷笑道:“就算是真龙化宝,今日也要断你个七八回,我倒要看看,你能支撑到何时。”

    右手断字诀再施,左手无锋遥遥一指,则是划出一个玄字。若是宁思妙等修在侧,瞧见原承天的玄断同施,必然是俯首称臣,自叹不如。同样是玄断二诀,在原承天手中用出,自是大不相同。

    那青木杖虽是来势汹汹,仍是敌不过这玄断二诀之力,青木杖再次自中而断,那原承天伸手一探,就将青木杖的前端牢牢握在手中。

    魔九急施法诀来夺,但这断杖被原承天持字诀握住,又怎能撼动分毫,魔七手中的断杖再发龙吟之声,只可惜两截断杖始终不能合体。

    魔九又急又恼,腕上金铃晃动,便发慑魂之声。

    原承天道:“区区小术,岂奈我何。”

    不是原承天自夸,若论抵御这慑魂之术,昊天凡界之中,大罗境界之下,原承天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只因他神识强大无匹,且体内仙枝又生白莲,那白莲不死,神识不失,神识既在,心境怎能动摇。

    因此原承天岿然不动,身子欺将过去,无锋凌空便落,无锋剑上器灵已显,两道白光紧紧盯住魔九,此为心之诀之用,那魔龙立生恐惧之心,心中只想着逃之夭夭,又哪敢再与原承天僵持。

    其实也不怪魔九不敌,一来是错判了原承天的修为,二来前者有聚灵幡动用,这四周灵气强大,虫茧中虽有浊气护体,但被这灵气吹来拂去,又能剩下多少,魔九在这灵气中作法,自是如入油锅一般,本来已是难敌原承天神通,稍有变故,自是心境大动。

    不过魔九怎肯轻易服输,心中龙诀一去,已定往心神,先将剩一避,躲开了无锋凌空之斩,再将缚龙索拦腰扫来。

    就见那缚龙索之上,亦有断字诀附着其上了。

    原承天知道这断字诀厉害,再次动用“避”字诀闪开,剩形落处,恰在魔九身后,手中便施紫罗天地诀,此诀一出,天地乾坤倒转,浊气全消,法诀威能笼罩足有百里。

    而这百里的物事,被这法诀一施,立时变得粉碎。这也就是原承天离地尚远,又是强自收敛了,否则那法诀一施,地面山川可就要改了模样,若有凡俗修士身在其中,亦是必死无疑。

    原承天要远离天南城,正是为了施展这等强**诀时,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魔九身在法诀笼罩之下,全身皆在震动,全身骨骼就似乎要离散了一般,她口中叫道:“好厉害。”身上黑气大现,牢牢护住身躯。

    但原承天的天地诀虽奈何不得魔九身躯,却将空中的虫茧震得粉碎了,那虫茧本是魔九的寄身之所,失了虫茧,若想再回九渊,怕是极不容易。

    魔九见原承天断了自己的退路,心中怒不可遏,手中青木断杖隐现一只龙首,那龙首口中吐出一道青光,便化成一截三尺青锋。此剑直直一斩,用的却是魔七的剑法。

    那魔三剑法无双,便是原承天也不是对手,魔九与魔三相处千万年,虽修不成魔三剑诀绝诀,也能学个七成。

    不过魔九学得再像,也只是一种高明的剑诀罢了,又怎有魔七天生的杀伐之能,原承天亦施仙兵妙式,与那魔九的法剑斗在一处,两柄法剑是为龙虎之争,恰好斗了个平手。

    二修大斗剑诀,斗到艰深处,原承天剑上剑器现身,那胡不归今日遇着强敌,终于忍不住要一试身手。此器灵将身并成一张纸一般,就向魔九身上撞来。

    在原承天瞧来,那是胡不归将身化成纸片般薄,向魔九撞过去,在魔九瞧来,则是一道白光,内蕴无尽剑气滚滚而来。

    魔九心中着慌,忙将缚龙索横直一抖,向那胡不归扫去,虽是扫了个正着,却怎能打落这无形器灵,胡不归身形如电,就将魔九穿胸而过了。

    魔九饶是修成金身,也禁不住胡不归透体而过,那器灵透体处,身上已带走三滴魔龙真血,痛得魔九惨叫三声。

    原承天趁着魔九心神不定之时,无锋觑了一个空当,将青木杖再断一截,那青木杖上的龙首便被斩落,此杖接连被斩两次,已是法力全无。

    魔龙既被胡不归破了金身,哪敢再与原承天僵持,身形一退,就要逃之夭夭,原承天道:“今日若容你逃窜,我原承天誓不为人。”

    足下施展开凌虚步法,就向魔九追去,那魔九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绝计难逃一死了。

    便在这时,神识中探到一点微光在身后闪烁,不等原承天反应过来,体内六宝齐出。但那六宝却仍是慢了半拍,等六宝挡住微光时,仍有一缕法诀透进体内,背后先是一热,随之一冷,这道极厉害的法诀侵入体内,体内虚脉支撑不得,刹那间就断了七八根。

    原承天大吃一惊,手中忙施剑诀,却被身后那人闪开,原承天急忙转身来瞧,只见青莲冰焰浮在空中,面上极是得意,哈哈大笑道:“原承天,你中了我冰焰诀,看你能撑到几时。”

    原承天又惊又怒,青莲冰焰明明被自己收在域中,又怎能逃得出来,忙用神识一探,发现域中青莲仍在那里好端端的,可面前的青莲又是谁?

    青莲一击得手,又见原承天百思不得其解,自是更加得意,口中道:“你既中了我冰焰诀,早晚必死,我又何必与你纠缠。”身子向后一闪,已去了数百里。

    原承天虽惊不乱,他见青莲冰焰不肯久留,又见青莲遁行之时,其遁速比先前速了不少,亦是修为大损之像,因此心中亦是恍然。

    看来是青莲动用分身之术,让自己困住了小半个分身,却让这大半个分身藏在空中,自己面临魔九这个强敌,又怎能分辩出被困住的青莲修为已弱?

    那青莲本是一团灵焰,便是一分为二,本体只是修为大减罢了,又怎有性命之忧,原承天未能虑及青莲冰焰置之死地而后死的手段,亦算一失。

    原承天知道无论是魔九还是青莲冰焰,其实都已是修为大损,自己只要再加紧出手,定能将魔九与冰焰收服,只可惜他稍稍一动,体内寒冷两气袭来,立时体如刀割,而真玄不去运转便罢,那真玄一动,灵脉又断了断根。

    原承天忖道:“我体内毕竟只是虚脉罢了,又怎敌这冰焰诀的威能,可今日若是纵敌去了,到了明日,我必是灵脉皆断,那时魔九与青莲再度寻来,我便只有闭目待死了。”

    此念一生,决心已下,那就是不管今日被伤损到何种程度,也要将魔九与青莲拿下,否则这两大后患不除,反倒是自取死路。

    足下步法不停,只一步就掠到了魔九身侧,平时这一步跨的自是轻松,可今日有冰焰诀在体,每动一步,就会断去一根灵脉。那灵脉若是齐齐断了,大不了一痛,偏偏却是依次断来,便是铁打的躯体也难承受了。{}最新章节

    仗着五重风月之体,原承天强撑不倒,心念中喝令器灵再度出手,同时玄断二诀亦自手中发出,魔九的躯体被器灵一透而过,只有比原承天伤势更重,如今原承天双管齐下,自是顾此失彼,那手中缚龙索虽是敌住了胡不归,身躯则是横遭玄断二诀之斩,遂被一斩两半。一道龙魂急急的去了。

    原承天手中取出一宝,正是姬老祖所赠的翻天鼎,那鼎上法诀,原承天早就学了个精熟,此刻将这神鼎祭起,鼎中亦现赤子,与当初的定天鼎的鼎中赤子实有七八分相似。

    那鼎中赤子笑嘻嘻伸出手来,就将魔九的龙魂绰住,小口一张,就将这龙魂吞了下去。原承天见魔九龙魂被收服,总算大松了一口气。

    但那青莲已是逃得远了,今日若不能趁着体内虚脉未能尽断时将其收回,明日青莲卷土重来之时,自己只能束手。

    便忍着断脉之痛,又一步向青莲冰焰追去。

    但这时随着修为渐弱,原承天又来不及施法压制冰焰诀,那法诀在体内侵袭不定,数息间又断了十余根灵脉,屈指数来,自己此刻只剩下三成修为了。

    若论局势之险之急,自得道以来,实以今日为甚。

1575章 私心天道岂能兼

    不得已,原承天只好先以禁字诀一道,压制体内冰焰诀,那禁字诀可禁法则变化,只要能压住片刻,原承天定能擒住青莲冰焰。

    果然,禁字诀一出,冰焰诀在体内就安顿下来,只是若想驱除此诀,尚需另想办法。

    等到体内稍定,原承天这才重施凌虚步法,但此步法一施,先前冰焰诀造成的损害就显示出来,数根虚脉不承其负,又告断裂。原承天境界一降,那步法刹时就慢了许多,却见离青莲冰焰越发的远了。

    青莲冰焰暗算得手之后,知道对方的反击必定激烈之极,因此来了个不顾而去,一心只想逃出原承天的控制范围再说,四大灵焰天生便具高明遁术,此刻一旦尽力施展,瞬间就去了数千里。

    眼瞧着原承天越追越慢,青莲冰焰不由长舒一口气,只需挺过这最艰难的时刻,那冰焰诀在原承天体内难消,挨到明日,原承天的修为必定所剩无几,那时卷土重来,则是胜券在握了。

    正在得意,忽觉头顶一暗,有劲风扑面而来,青莲冰焰抬头一瞧,却是金雕到了。

    金雕双翅一振,就抢到了青莲冰焰面前,口中道:“回去!”双翅已施起玄风二诀,一股强大之极的狂风就向青莲冰焰拂来。

    青莲冰焰叫了声糟糕,急忙想侧身避开,奈何那风字诀经玄字诀加持之后,已隐隐形成罡风,又如何抵御?身子哪能做主,就被金雕扇了回去。

    原承天本来已是无望,不想面前狂风大作,一物浮浮沉沉,就向自己撞将过来,不用神识去探,也知道是青莲冰焰被金雕扇回来了。

    原承天心中大喜,大声赞道:“好个金雕,今日当立首功。”

    若论临敌机变,原承天自是世间无双,那青莲冰焰虽来得急,原承天心念动处,域字真言已出,青莲冰焰这次难逃此劫,早被这域字真言罩住。

    原承天神识中控制着两处域字真言,那青莲冰焰就在界域中拚命挣扎起来。这时青莲冰焰知道结果不妙,自然是极力挣扎,两处界域中,先前施展的那处倒还安稳,可其后施展的这道界域,却因其中的青莲冰焰强大,已有不支之状。

    原承天正想向青莲冰焰施展,哪知体内虚脉又断了数根,这次是连遁风也御控不得了,身子好似铅块一般,就从空中直坠下来。

    原承天只能先动用神识,力保域字真言不散,至于身子沉坠,则是无可奈何了。

    那身子一坠就是百里,眨眼之间,大地扑面而来,若是就这般坠下去,就算修成五重风月之体,也定然跌个骨断筋折,这肉身怕就不能用了。

    就在这时,那金雕疾冲下来,口中道一声:“主人,得罪。“右爪就探了过来,将原承天身躯一托,总算将原承天稳稳托在爪中。

    此时原承天离地面也就只有数百丈了,不由叫一声好险。

    金雕忙将原承天小心翼翼推到背上,道:“主人,此时二敌已擒,可速回天南城调息。“

    原承天叹道:“就怕另有强敌到来,殃及天南诸修凡俗。“

    金雕急道:“主人,你此刻性命危在旦夕,哪里顾得许多,洪若锋亦是你的弟子,虽不如无参三非,只需你细加指点,亦可使你灵脉渐复,便再有大敌来,有若锋在侧,也可勉强支撑。“

    原承天勉强点了点头道:“也罢,且回天南城再说。若再有强敌杀到,再做道理。“

    此刻他细察体内情形,那冰焰诀虽被禁住,可刚才冰焰诀在体内肆虐的后果仍是不轻,诸处虚脉皆有断裂之兆。

    其实那虚脉就算不被攻击,亦会在三五日之后断裂,何况冰焰诀威能甚强,稍加影响,虚脉可就支撑不住了。

    金雕刚想振翅回城,忽见斜刺里来了一群修士,正是洪若锋放心不下,领着诸修来援。

    只是诸修虽是好心,可若再遇着魔九青莲这样的对手,又哪能帮上忙,因此金雕虽得诸修卫护,仍是小心翼翼,生怕再有奇变发生。

    好在一路无事,安安稳稳回到城中,洪若锋将原承天请进静室,上前禀道:“圣师,天南城中凡俗众多,施展不得,不如且回天灵宗去,宗中好歹有禁制卫护,便是动起手来,也少了许多顾忌。宗中弟子纵是不济,也总算可支撑一二的。或可撑到三非兄与无参禅师前来。“

    那洪若锋原先倒还有些自负,可见到今日魔九青莲的神通,知道凡界修士,着实难敌昊天九渊大能,自己空负天灵宗宗主之名,在魔九青莲面前,也只是莹莹之火罢了。

    原承天本不想连累诸修,可见洪若锋情切,若是不允,反倒伤了洪若锋一片至诚之心,便道:“如此也好。“

    洪若锋见原承天应允了,心中大喜,急忙布置下去,那天灵宗修士自是倾巢来迎,城中修士一个不剩,尽皆护在金雕身倒,一路浩浩荡荡,向天灵宗进发。

    好在天南城离天灵宗并不算远,只行了片刻,天灵宗接应修士已至,那前来接应的修士之中,亦不乏原承天相熟之士,此刻也来不及寒喧见礼,诸修四下警戒,如履寒冰一般,将原承天迎进天灵宗。

    等到原承天进山,洪若锋就颁下法旨,运转起宗门阵法,将这天灵宗围得如铁桶一般,原承天细瞧那阵法,虽是布置周密,井井有条,可凡界之众如何能敌昊天九渊大能,若真的再有九渊大能前来,这阵法布置其实不堪一击。

    洪若锋就将原承天安置在冲玄洞中暂歇,原承天刚刚坐定,正想以搜灵之术去探那青莲冰焰,以便先消解了冰焰再说,忽听洞外人声如沸,天灵宗诸修已在那里叫嚷起来。

    洪若锋与金雕急忙出洞来瞧,只见前山乌云压城,乌云之中隐现金光,就如同魔九刚才现身那般情形。

    洪若锋叫道:“难不成又是九渊来人?“

    金雕道:“那魔九其实是两道龙魂,一道为魔九,一道为魔二,我瞧这次来人,定是魔二了,此龙魂虽比魔九略弱,亦不可小看,且让我去云中探他一探。宗主在此守定了,不可惊扰了主人。“

    洪若锋道:“雕兄,你只管前去,只需若锋有一口气在,必定守定了此处。“

    金雕缓缓振动双翅,就向乌云中扑来,近前一瞧,果然那乌云之中亦藏着一道巨大的虫茧,金雕忖道:“风宗逊却是怎的了,收这两道龙魂不着也就罢了,却放这两道龙魂入了凡界。“

    好在此刻虫茧未破,魔二暂时不会出来,金雕将左爪伸出,扣住了虫茧,双翅急急一振,就想将这虫茧带走。

    哪知连扇了两下,那虫茧竟是纹丝不动,反倒传来轰轰巨响,脚下山峰倒塌了数座。

    金雕凝神来瞧,才发现那虫茧中生出千余道细细的黑索,每道黑索皆牢牢缚住天灵宗诸峰,刚才急振之下,已拉倒了两座山峰,幸好峰上的修士用遁术逃了去,不致误伤性命。

    金雕见此不由着急起来,这虫茧既然已生了根,又该如何是好?

    洪若锋在冲玄洞外,亦瞧见虫茧生根,其中有十余道黑索探到冲玄洞这里,那黑索深入山腹,虫茧一动,必定扯得山峰动摇。

    洪若锋取出法剑便来斩这黑索,那黑索又软又滑,毫不吃力,哪里能斩得断。

    他心中郁闷之极,暗道:“我平日前呼后拥,只当我是怎样了不起的人物,如今却连这黑索也斩不断,更别说护得圣师周全。原来我洪若锋只是仗着圣师前宗主余荫罢了,其实百无一用。“

    正在这时,就见宗中护法余若智领着另两名护法前来,洪若锋道:“护法,你等来的正好,我等齐心协力,先斩断了这黑索再说,否则金雕难以施力,就怕会扯断了山峰,动摇我天灵宗根基。“

    余若智嘿嘿笑了笑,道:“宗主,我等三人前来,实有要紧事要说。“

    洪若锋见三护法目光交接,神色凝重,不由道:“本宗此刻当务之急,是护得圣师周全,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要事?“百度嫂索妙筆閣劫修传

    余若智道:“我等正是为此事而来。宗主,那圣师惹下的对手要么就是九渊大能,要么就是天地性灵,我全宗上下近万弟子在这等大能眼中,直若蝼蚁一般,不是我若智说泄气话,宗主就算拼了性命,也护不得圣师周全。“

    洪若锋皱眉道:“依你等说,又该如何?“

    余若智道:“圣师于我天灵宗实有莫大渊源,我天灵宗万名弟子就算牺牲了性命,也是应该,只是圣师禀持天道之修,若真的瞧见许多弟子为他赴死,圣师怎能忍心,反倒坏了他的修行。“

    洪若锋越听越怒,喝道:“这是什么话,还不闭口。“知道那原承天神识无双,余若智的话定然瞒不过他,若是原承天听了这番话,以他的性情,又哪里能在这天灵宗存身?心中恼怒异常,手按法剑,对余若智怒目而视。

    余若智慨然道:“宗主,我若智禀执荆老宗主教诲,一心只以本宗基业为重。若那虫茧中的大修一旦现身,天灵宗万千生灵涂炭,且牺牲的毫无意义,若智此言一出,心知必死,只盼宗主细察若智苦心,则若智死亦无憾。“

    说到这里,余若智取出袖中法剑,就向颈部急急一斩,竟要在洪若锋面前自尽。

    (感谢小铜雀,机友张虎,宝宝写,君妹鼓励)

1576章 人言可畏需执一

    余若智身边两位护法瞧见,慌忙伸手一拦,其中一名护法喝道:“余护法,你威逼宗主,是何道理!“

    洪若锋气的浑身发抖,想来若是荆老宗主主事之时,宗门弟子谁敢这么般大小,看来还是自己威望不足,难以镇住天灵宗诸修。“

    他冷冷的道:“本座法旨既下,违令者必斩,余若智威道宗主,以下犯下,是为不赦之罪。两位护法速将此人拿下,来日开堂审讯,以明其罪。”

    两名护法虽是抱住了余若智,神色却仍是有些犹豫,一名护法道:“余护法虽是违了宗规,也是替我天灵宗着想,一片诚心天地可鉴,余护法之言,还请洪若锋三思。”

    洪若锋怒不可遏,也不答话,伸剑向身边一根黑索斩来,那黑索先前怎样也斩不断,此刻胸口气苦,真玄充沛之极,那黑索便应剑而断了。

    两名护法见洪若锋气苦若此,也自悔逼宗主太甚,皆是满面愧色,急忙拥着余护法去了。365if

    这时自诸座山峰中飞出诸多天灵宗修士,皆在各施法术法宝,斩那黑索,奈何这黑索坚韧之极,就连洪若锋也是情急之下,方能断去一根,其他修士修为怎及宗主,便是使尽浑身解数,也奈何那黑索不得。

    这时刘三胖自冲玄洞中冲了出来,手中推着大炮,就向那虫茧瞄准了,金雕瞧见刘三胖急欲出手,忙叫道:“刘道友,你这大炮若是打破了虫茧,那九渊浊气涌将出来,天灵宗诸修可就糟糕了。”

    刘三胖道:“我这大炮也打不得,这可如何是好。”便从一名天灵宗修士手中夺来一柄法剑斩那黑索,只可惜连斩两下,黑索仍是不断。

    这时洪若锋发力斩那黑索,也有斩得断的,也有斩不断的,他虽知自己情急之下,心境动摇,真玄反倒运转不足,可前有余护法威逼犯下,后有这虫茧凌空,那心境一时间怎能定得住?

    耳中忽的传来原承天的传音之声:“若锋,你既修成我紫罗大悲诀,又怎能悟不到此诀精义?天下诸生庸庸,是可一悲,不如意者常**,亦可一悲,但大悲之后,就该有个悯字,紫罗大悲诀乃是拯救苍生妙术,心中若是乱了,就连自己也救不得,谁来拯救苍生。”

    洪若锋若论灵慧,自不及无参三非,但其性情坚毅,百折不回,自有他的好处,闻听此言,心中不觉一静,暗道:“余护法只知天灵宗弟子,不怀苍生,那是他的玄承阅历所限,又何必恼他。这黑索斩之不断,那是我修行不足,易受外的干扰,如此怎能修成大道。“

    更喜的是,原承天既出此言,可见并不曾受余护法言语乱了心境,可见世人行事,只求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去管他人的闲言碎语?

    其实原承天听到余护法的言语,怎能不动于心,那余护法虽是自私了些,说的也并非毫无道理,自己就算与天灵宗有莫大渊源,也不该连累宗门弟子。

    这虫茧中的魔二是奔着自己来的,若是自己去了,那魔二自会御会虫茧追来,黑索不斩而断了。

    可是他心中明白,他若是一去,一来显得气量狭窄,二来冷了洪若锋的心,灭了洪若锋的威望,洪若锋日后又如何做这个宗主?更重要的是,此次若是拂袖而去,岂不是反让余护法得了意?日后天灵宗弟子有样学样,遇事便避,不肯担责,那天灵宗只怕就被毁了。

    他刚才在冲玄洞中调息片刻,又搜过青莲冰焰的灵识,探出冰焰诀的奥妙来,已匆匆制了道剑文法诀,将体内冰焰化去了大半,再加上禁字诀威能,虚脉断裂之势总算是止住了。

    只不过那虚脉刚断,若想再次重续,怎样也要花费工夫,偏偏冲玄洞外情形危急,人心浮动,自己势必要亲自出手,方能安定人心。

    他以内视术探查,体内尚有五成灵脉可用,若论境界,应该是仙修之境,想来那魔二比魔九逊色不少,在这凡界又有诸多不利,仙修境界也应该是勉强可用了。

    他一步跨出冲玄洞,将聚灵幡交给宁思妙,令其与宁慕原主持看护此幡,只需此处灵气充沛,魔二便是出了虫茧,其修为也会大打折扣不可。

    宁思妙虽知此幡事关重大,也不推辞,毅然受了此幡,至于那施展聚灵幡的办法,原承天手掌随手拍来,在宁思妙额上一点,诸般运用刹时便知了。

    宁思妙就将这聚灵幡展开,宁慕原在一旁仗剑护持了,那灵气自山外源源涌来,人人皆是精神大振,只听“崩崩“声响,那黑索就断了数十根,原来宗门中的羽修之士,得了这聚灵幡之助,已有法力斩断黑索了。

    只是那黑索足有千余根,这样一根根斩去,实不知要斩到何时。

    原承天刚才向宁思妙传功授法之时,主要是动用神识,倒还觉得无碍,此刻刚想动用断字诀,却因牵动体内真玄,剩下的五成灵脉齐皆震动,似有不支之感。

    原承天心中苦恼之极,就算消解了冰焰法诀,这虚脉仍然是不堪大用了。

    这时三胖与宁慕原同时动手,以断字诀斩那黑索,倒也算得手应手,只是这千根黑索若只让这二人一根根斩去,亦需许多工夫,而瞧那空中虫茧已在蠕蠕而动,茧中的魔二眼瞧着就要破茧而出了。

    金雕亦是着急,亦探出金身雕爪来,去断那黑索,这黑索自是禁不住他的金身雕爪,可是数断了十余根之后,耳边咻咻之声不绝,急忙转头去瞧,只见那虫茧中又生出数百根黑索来,让金雕好不气恼。

    原承天见这黑索难破,魔二又要随时破茧,心中也不由生了离此而去之心,也好免去天灵宗一劫。正在那里犹豫,就见东西两个方向同时掠来两名修士,其中从西面来的这名修士生得高大肥胖,远远的就祭起一口法剑来。

    那法剑寒光闪闪,祭在空中好似白虹贯日,一路斩将下来,足足斩断了十余根黑索,方才停了下来。

    天灵宗诸修见这胖修如此手段,皆是惊呆。

    原承天见这修士用的是紫罗心法,御龙剑诀,就知道与自己必有渊源,再瞧这修士的相貌,探其灵息,那就一点儿也不会错了,此修正是当年自己在天南幻域遇着的胖修。

    那胖修原是因为世间心法难学,要去修魔道,其后幸亏是遇着了自己,传其紫罗心法,杀伐之术,这才有今日成就。其人姓名,此刻应该是叫做传功真人了。瞧其境界,则已是仙修初修。

    传功遇着原承天最早,因此修成仙修初修境界亦不算奇。

    原承天见此修赶到,心中略略松了口气。

    再瞧那东西来的修士,不是李三非又是谁?

    这时传功道人瞧向李三非,面上神情似非笑,大有得意之色。

    李三非微微一笑,他与传功真人在路上撞见,自然一同前来。二修虽同为原流弟子,却因传功宗旨不同,互不认账,就算绝不会撕破脸面,可明争暗斗,又怎会少了?

    李三非见传功得了先手,仍是不慌不忙,心念动处,一双碧目忽转深碧,就于目中生出两道碧光来,那碧光触着黑索,自是逢着便断,就这么目光一转,就被李三非削去了一侧的黑索,其数目何止三百条。

    天灵宗诸修见到这瞳技强横之极,更是呆了,那四周山峰上的修士静寂了片刻,忽的齐声欢呼起来。

    传功真人见李三非压过了自己的风头,面上虽带笑意,却带了三分勉强,他并不答话,向那空中虫茧一瞧,道:“三非兄,这虫茧乃是九渊之物,名叫天魔茧,那九渊生灵若想自九渊中入我凡界,非得有此天魔茧护体不可,这黑索便是天魔茧的茧丝的,只要这天魔茧不除,其茧丝源源不断,怎有尽时。“

    李三非笑道:“真人好见识,依着你又该如何?“

    传功真人道:“这魔茧若是被刺破了,虽可断了黑索,就怕其中浊气涌出,害了天灵宗的弟子,因此需要立时想个办法,先令这魔茧不出黑索,再将这魔茧移到空阔无人之处方是道理。“

    金雕点头道:“两位道友说的是极是,自该先断黑索,再移魔茧,只要两位有法子绝了这黑索,这魔茧我自有办法移走。“

    传功道人道:“那魔茧之事我只是在听人提过,若断其黑索,也不知方法是否管用。“

    袖中就取了一块真诀来,乃是黑黝黝的寒铁所制,传功真人伸手在真诀上一抹,寒铁上生出一道火焰来,向那魔茧袭去。{}最新章节

    但这团火焰虽在魔茧上烧个不停,魔茧却无动静,黑索仍是源源伸将出来。

    传功真人面上已然见汗,忙在那寒铁上再抹一道,这时寒铁中就生出一道雷光来,这道雷光色呈碧青,虽不算天雷大属,在凡雷之中也算是极强了。

    那青雷在魔茧上一击,魔茧便是一阵大动,果然就不再生出黑索来。

    这时传功真人面上方泛起一丝笑意来,道:“三非兄,看来这魔茧不怕火焰,却怕这雷电之术。“

    李三非道:“既是如此,且看三非施法。“

    掌中法诀起处,便有雷声轰隆隆在空中应合,正是一式紫罗天雷诀。

    原承天见李三非不过是仙修初修,就已修成这紫罗天雷诀,心中怎不欢喜?虽与李三非多年不见,却不必忙着相认,且看三非如何破敌。

1577章 腹肋生变不可防

    空中道道天雷接连击落,魔茧上黑索纷纷断裂,哪消片刻,就将黑索扫了个干净。

    原承天记得李三非不曾修行紫罗心法,按理说不该修成紫罗天雷诀才是,而细细瞧去,李三非的紫罗天雷诀亦与众不同。

    紫罗天雷诀所引天雷皆是紫雷,而李三非所引天雷,则是五色皆具,是为青金紫白黑五色,且瞧这五色天雷亦非随意引落,那五雷各按方位落下,端的是齐齐整整。

    原承天何等玄承,一瞧便知其理,心中极是欢喜。

    原来那李三非虽无法修成紫罗天雷诀,可此修对紫罗心法熟谙于心,竟以紫罗心法为基,别出机杼,又按五行之法,另创出天雷心法来。

    那弟子若是按部就班,只知修行师尊所传之术,又有何奇,唯有这般推陈出新,再加变化,方是传承应有之道。

    由此瞧来,李三非不能修行紫罗心法固是一憾,可却逼得李三非痛下苦功,另创新法。观今日之战,李三非俨然已创出一条新路来,举手投足之间,分明是宗师气像。

    而若论两种天雷法诀强弱,紫雷天雷诀固然强横无比,但在凡界之中,却有大材小用之嫌,相比之下李三非新创雷法则更适合凡界法则。至于到了昊天界后,李三非新法威能减弱,却又要逼得李三非再创新篇,则又是对李三非的另一番考验了。

    金雕见魔茧再难生根,忙不迭的叫道:“李道友速速收了神通,容金雕携此魔茧离了此处。”

    李三非这才收了天雷,金雕向前探爪,紧扣魔茧,立时振翅飞去。

    这时魔茧受李三非的天雷逼迫,已缩小了将近一倍,魔茧中的魔二受逼不过,纵然破茧而出的时机尚不成熟,也只好挣扎着出茧,那魔茧上已裂开一道口子,茧中黑气就向外一涌。

    原承天喝道:“三非,速助我驱此浊气。”手中再次动用玄风二诀。

    若说对付这九渊浊气,当以化字真言为最善,那化字真言一出,由浊气而化灵气,反陷对手于陷井之中。奈何化字真言为天字级中顶级真言,施用之时耗费甚剧,原承天此刻虚脉不稳,又怎敢随意动用。

    玄风二诀既出,浊气自是一吹而散,李三非亦曾修过这二字真言,当下也将这二字真言施来,魔茧中的浊气涌出则散,最远者被吹到千里开外,留存于天灵宗者可就微乎其微了。

    这时金雕已然振翅飞起,就在魔二将出未出之时,便已去了千里,再努力一振,又有两千里,离天灵宗可就远了。

    原承天道:“三非,传功,速斩茧中魔龙,不可迟误。”

    李三非道:“师尊,三非救应来迟,还请恕罪,且等三非诛了茧中魔龙,再来与师尊谢罪。“

    原承天微笑道:“来的已是极快了。“

    自他被小鼎白莲护送,沉沦凡界之后,到此刻也不过七八个时辰罢了,如今天色未明,一天还不曾过去,那李三非又远在天一大陆,却能这么快赶到,可见李三非已是竭尽全力。这片维护师尊之心,怎可抹杀。

    原承天令宁思妙将聚灵幡交给刘三胖,急急吩咐了几句,再将手掌在刘三胖背后一拍,此为传字诀。那刘三胖身子一闪而没,便追着那金雕去了。

    李三非与传功真人亦不敢怠慢,皆施万里踏云术而去。但李三非的万里踏云术,却与传功真人所用又是略有不同。

    洪若锋虽知自己修为比李三非与传功真人差了一个境界,却也瞧得热血沸腾,暗道:“同样是圣师弟子,此战怎能少得了我。”身子一纵,亦施展出万里踏云术,瞬间亦消失在众人视眼之中。

    原承天知道魔二在这凡界之中,修为大打折扣,再加上聚灵幡之用,也就能发挥出仙修境界的神通罢了,凭着李三非与传功真人联手,再加上金雕刘三胖为辅,怎样也能压制得了。

    他转过身来,对宁思妙笑道:“三非不受我功法所拘,善加变化,着实可喜。”

    这是他心中欢喜难抑,忍不住就要在他人面前流露了。

    宁思妙亦笑道:“恭喜圣师,收得如此高徒。圣师传承有道,其徒方能变化无穷。”

    原承天哈哈大笑道:“此之为善颂善祷。”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既然魔二之事已无牵挂,原承天就回转冲玄洞中,准备先将体内虚脉之事略加处置,等李三非回来,再来续脉不迟。宁氏姐弟,则在洞外护法。

    回到洞中后正想调息,宁慕原于洞外禀告道:“天灵宗两位护法求见。”

    原承天此刻虽不想见人,可此刻在天灵宗之中,哪有不见主人的道理,只好道:“请两位进来。”

    片刻后,两位天灵宗护法入内拜见,正是刚才陪同余若智的两位护法,原承天刚才身在洞中,虽不曾见过两位护法真容,神识中则探了个明白,当下点了点头,道:“两位护法辛苦。”

    两位护法进门就跪在那里,伏地道:“圣师,前有余护法出言无状,已被宗主下旨关押,事后明正其罪。”

    原承天细辩二位护法之意,看来是替余护法求情了,便道:“余护法尽心维护天灵宗,又何罪之有?等若锋回来,我自会与他说话。你二人也请免礼。”

    两名护法这才立起身来,一名护法道:“圣师苦战伤损,我天灵宗有荆老宗主当初留下的丹药三粒,最适合养真运玄,还请圣师笑纳。”

    原承天暗道:“我是体内灵脉断绝,却非损耗真玄,且我例来不用丹药。只是两位护法好意,又何必拒绝。”

    当下含笑道:“护法好意,承天领受了。”

    那名护法走上前来,就取玉盒一件,交到原承天手中。

    原承天也不去瞧,正想纳进袖中,那护法道:“圣师,这丹药及早服了,便可恢复真玄。圣师早一刻恢复,天灵宗就多一份安全,还盼圣师爱惜圣师,及早服用为上。”说到这里,声音略见发颤。

    原承天何等机警,见这护法声音有异,神情慌张,心中忖道:“莫非这其中有何古怪?“

    他手按玉盒,就用神识探去,探那玉盒之中,也就是三粒丹药罢了,怎有什么古怪?

    抬起头来,两道目光就向两位护法紧紧逼了过去,两护法虽是极力维持笑容,可却已是心跳如鼓,又怎能瞒得过原承天。

    原承天心中冷笑,又是寒心,又是惊疑,暗忖道:“我与天灵宗上下交厚,天下人皆可谋算于我,天灵宗修士绝不该害我才是。这其中究竟有何玄机?既然你等一心要让我服丹,看来这奥妙就在这丹药上来。“

    他此刻虽只有五成灵脉可用,可压制两位羽修之士自不在话下,当下微微一笑道:“且让我瞧瞧荆老宗主所制灵丹,定然是有造化之功了。“

    就当着两位护法之面,将那玉盒缓缓打开。

    在玉盒开启的过程中,两位护法虽在极力掩饰,可仍是目光微微发亮,也就是原承天修成禅识,可洞窥他人心思,若是换了他人,自是被瞒过了。

    “吧嗒“一声,玉盒轻启,一股丹香扑鼻而来,原承天本就是丹中妙手,自不知这丹药的好处,脱口便道:”果然好丹!“

    手中掂了一粒丹药,却不用服,却见两位护法神色更显平静,若非禅识在身,又哪里能分辩出异样来。

    原承天道:“荆老宗主炼制的丹药固然不俗,奈何却是药不对症,两位护法的好意,承天心领了便是。“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护法嘴唇翕动,分明在暗念法诀,于是手中丹药忽地裂了开来,丹药中一点黑影就向原承天身上一扑。

    原承天冷笑一声,袍袖一拂,域字真言动用,就见那黑影罩在域中。

    与此同时,另两粒丹药亦同时碎裂,丹药中两点黑影也向原承天面门扑去。细瞧那两道黑影,却是两只灵虫。

    说时迟那时快,从原承天袖中也飞出一青一白两道影子,正是原承天的蚀月虫小青小白。

    小青小白身形如电,就与空中两点黑影缠在一处,原承天神识在黑影上一扫,面色不由大变,喝道:“失魂虫!“

    他刚才探那盒中丹药,实不曾探出失魂虫来,可见那丹药设制巧妙,竟能瞒过他的灵识,这样的手段,又怎能凡界所有?

    因此在小青小白与两只失魂虫缠斗之时,手中将丹药的外壳轻轻一捏,方才明白其中道理。-?#?妙?笔?阁?+

    原来那丹药之中,藏着薄如纸的一层虫壳,那虫壳乃是九渊之物,最擅抵御灵识,这才将原承天也瞒过了。若非原承天修成禅识,洞悉二护法心中有诡,今日险被这失魂虫所害。

    两只失魂虫与蚀月虫甫一交手,就知不敌,两只一东一西,分别向洞外逃窜。

    小青小白怎肯轻舍,身形只一闪,那小白就拦住洞口,小青瞧准了一只失魂虫,张口便是一噬。

    试问这世间灵虫,谁能抵住蚀月虫一咬,那失魂虫被一噬两半,刹时就被小青吞在腹中。

    两位护法面色大变,转身就走,却见洞口闪来三道人影,三道法剑封住洞口,怎容两位护法出洞。原承天抬头瞧去,只见洞口三人除了宁氏姐弟之外,另一人则是余护法。

    那余护法明明被关押起来,又怎会在此?

    (感谢尘埃落定鼓励)

1578章 疑人盗斧最难辩

    两名护法见行刺失手,洞口被三修封住,双双对视一眼,倒也心意相通。

    今日之事誓难罢休,就算冲出这冲玄洞去,也逃不过天灵宗弟子的追杀。需知当今凡界,那天灵宗的势力非同一般,已与天一宗并驾齐驱,又与天一宗交好,如今这凡界哪里才是容身之地?

    好在今日所刺之人,却是号称仁德天下的原承天,那原承天心软之极,只需好好求恳,定有活命之机。

    二修忽的转身,就向原承天跪倒,大声叫道:“我二人一时糊涂,蒙昧了心智,才做下这不堪的事情来,圣师饶命。”

    这时小白亦将另一只失魂虫噬了,余护法与宁氏姐弟抢进冲玄洞中,余护法挺剑向那两位护法刺去,忽觉手中一松,法剑脱手而飞。急忙转目去瞧,那法剑已被原承天所夺。

    这时宁慕原道:“余护法,事情真相不明,又何必急于杀人……”说到这里时,衣袖被宁思妙一拉,这才没将“灭口”二字说将出来。

    余护法面色涨了个通红,道:“我只是想封住这二人灵脉,以免他二人突起伤人罢了。”

    宁慕原冷笑道:“杀人封脉,事在两可,这可不是任由你来说?这两人若真敢去动圣师,又何必夺路而逃?”

    余护法知道与宁慕原争辩不得,自己先前要逼走原承天,无疑令诸修对他心生恶感,又怎会再相信自己?那人一旦失足,便是生了千张口也分说不得了。

    只好忍了胸口闷气,立在一边不敢言语。

    原承天转向两名护法道:“你二人受何人指使,要用这失魂虫谋我?”

    两名护法异口同声道:“实是小人一时糊涂,并无人指使。”

    宁慕原哈哈笑道:“你二人说话一般,莫非是事前商定好了的?”

    余护法恨恨的道:“你二人定是知道圣师仁德,就算万一失了手,便想着只需好好求恳一番,还怕圣师动手杀人不成?嘿嘿,君子虽可欺之以方,可惜却瞒不过我。”

    二护法一时无言,双双低下头去。他二人素知余护法机智,自家心事,又怎能瞒得过他?

    那余护法虽是义正辞严,可在宁慕原瞧来,反倒是更加可疑了,只是余护法这番语倒也说得有理,却不好驳他。

    原承天道:“那丹药中藏有失魂虫,且有九渊虫壳包裹,这种手段,凡界修士怕是办不得。你二人若从实道来,宗主那里,我自会替你二人求情,若是不然,宗规难饶。”

    若论天灵宗的宗规,那当真是法度森严,似这等大宗大派,若无严格宗规约束,又怎能服人。二护法其中之一,便是执法长老,那执法犯,更是罪加一等,二人思之心寒,身躯已在微微颤抖起来。

    就听一名修士颤声道:“圣师明见万里,我等这些小小的诡计,又哪里能瞒得过你老人家,不错,我二人的确是受人指使,只可惜,只可惜。”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那脑袋亦是越垂越低。

    宁思妙心知有异,急忙上前来,将手在那修士身上一拍,那修士“扑”的一声,向前便倒,原来那修士心中插着一把短刀。那短刀直没入柄,鲜血早就浸透了胸前衣衫,看来此修在说话之时,已暗将这短刀自刺,此刻全身气息绝无,竟已是不活了。

    宁思妙“哎呀”叫了一声,转向另一名修士喝道:“不要糊涂!”抬手就向这护法的双臂拍来。

    那护法惨然笑道:“仙子,一个人若是决心赴死,那是救不活了。只因我若不肯说出真相来,那是对不起天灵宗,若是说将出来,却是对不起,对不起……”

    余护法与宁慕原听得心中乱跳,急声叫道:“对不起谁?”

    却见那护法面色青紫,面部已是僵硬了,便是说话也是含糊不清,到最后唯有喉头作响罢了。余护法与宁慕原抱着那护法摇了又摇,却觉得手中肉身越来越冷,那护法已是气绝了。

    余护法道:“这二人可恶之极,宁肯死了,也不肯说出实情来。”

    宁慕原悠悠的道:“这二人一死,岂不是就遂了你的心愿。”

    余护法面色一变,怒道:“宁道友,此言何意?”

    宁慕原道:“你明明被关押了,又怎会来到此处?又怎知这二修要谋害圣师,却又恰巧在行刺失利之后赶到。嘿嘿,就怕你与那二修是一伙的,那二修见你在场,又怎敢说出实情。”

    余护法喝道:“宁道友,莫要血口喷人。”转首向原承天瞧去,神色中甚是无助,却见原承天低首不语,心中更是凄然,原来原承天亦是这般想。

    他虽号称多智,可各今连原承天也开始怀疑自己,那怎有分辩的余地,叫道:“罢了,我先前向宗主建言,故意以言语相激,要赶走圣师,保住天灵宗根基,那分明是得罪了你等,如今无论我说出怎样的话来,你等又怎会相信,余某唯有一死以表清白。”

    他自家法剑已被原承天所夺,便上前一步,去那死尸上取那短刀,原承天神情虽是犹豫,又怎肯再见一人死在当场,袍袖一拂,一股清风托住了余护法,哪容他去取短刀。

    同时口中道:“余护法,你若再寻短见,那便是畏罪自尽。实不相瞒,我先前对你亦有所怀疑,只因那世人一旦对他人生出恶感,就极难消除,在下亦未能免俗,你既然堂堂正正,又何必担心真相难明,你若是信我,就莫要再生这糊涂念头。”

    余护法听原承天说的坦白,不由双目流泪,叫道:“圣师。”

    原承天道:“刚才慕言问的有理,想来你既有冤屈,定能说服我,你只管道来便是。便是去死,也该死个明白。”

    余护法点头道:“不错,正是这句话,便是去死,也该死个明明白白。”

    他顿了顿,缓缓道:“两护法虽将我领到关押之处,但那关押之处并不设守卫,只因我天灵宗法度森严,唯圈地为牢罢了,但有犯错弟子,谁敢私逃。因此余某亦不敢擅离,唯在那圈地处面壁自省罢了。”

    宁慕原道:“既是如此,你又怎会来到这里?”

    余护法道:“圈地为牢之处,恰被魔茧黑索缠住,半边山峰都塌了下来,余某亦是立身不得,只好离了那山峰,不想却被我窥见二位护法的勾当。”

    宁慕原道:“怎样的勾当?这里可是说到关键处了,还望你说的明白,且二护法已死,那是死无对证了。若无证据,怕也是白饶。”

    余护法神情淡然,缓缓道:“那两位护法在后山一处隐密所在默念口诀,那时前山正打得热闹,按理说我也难窥听到二修私语,但我与这二修平时交情不俗,对二修声音极是熟息,便是只言片语,也知道是他二修所言,这才心中留意起来。”

    宁慕原冷笑道:“那二修念的口诀,想来你定是记不住了。”

    余护法道:“余某虽是庸庸碌碌,实无所长,但也过耳不忘。但你等既对我疑心了,我若是一字不漏说将出来,你等自会怀疑,这口诀我是早就记熟了的,更证明我与二护法一伙,若是记不牢,自是又说我故意隐瞒了。“

    宁思妙笑道:“余道友倒也多疑的很,你只管说出当时的实情来,以圣师灵慧,自有判断,难不成真的会冤枉了你?“

    余护法叹了口气,就将所记得的口诀说将出来,那口诀甚是生涩古怪,修士固然有过耳不忘之能,却因余护法只听到后半部分,前部分的口诀一句不知。

    原承天只听他说了几句,就道:“此为祷天之术,实为昊天所学。“

    余护法道:“不错,在下也怀疑,这二修所念,乃是三相点祷天之法,意在与仙庭昊天传讯。以那二修福缘,想来与仙庭怎有瓜葛,那么必是在用此法与昊天传讯了。“

    宁慕原道:“那祷天之术不过是求恳天地护佑,难不成亦可以用来传讯不成?“

    原承天道:“昊天与凡界有天罗界力阻隔,极难传讯通连,但若有那大能修士,有泼天的手段,且与仙庭有渊源,便可借这祷天之术,借天地之力传讯了。“

    宁慕原惊道:“这二修竟有如此渊源?这么说来,这二修竟是受昊天修士指使,来谋害圣师了。“

    此言一出,余护法亦是骇然。[*妙*筆\*閣]更新快

    原承天道:“以凡界修士手段,便有了这祷天之术,也无法真正借助天地与昊天修士沟通,看来那二修设祷之地,必有异物,或有祭台,或设有暗宝。只需前去一探便知。“

    宁慕原瞧着余护法,笑吟吟道:“余护法,你此刻心情是否紧张之极?“

    余护法愕然道:“我紧张什么?“

    宁慕原道:“你原想借几句口诀蒙混过关,哪知圣师学究天下,玄承无双,已推测出光有这祷天口诀仍是不足,那二修若是受昊天修士指使,必有祭台暗宝,若只有口诀,却无祭台暗宝,那余护法可是载了。“

    余护法道:“我见了这二修念动口诀,生怕惊动了二修,怎便上前,又见二修急急向那冲玄洞赶来,便知此事与圣师有关,这才赶了过来,却不曾去那设祷之处一探。“

    宁慕原道:“任你说的天花乱坠,若那设祷之处并无祭台暗宝,便知你在说谎了。“

    余护法听到此处,亦是惴惴不安起来。

1579章 世间原有真情在

    原承天此刻要查明真相倒也不难,两位护法的元魂被困在这冲玄洞中,难以远去,只需用搜魂之术一探便知详情。然而死者为大,两名护法虽是起意谋害自己,可既然能做到天灵宗护法之职,对天灵宗必定立下大功,自己若搜其元魂,断了其转世之路,又与心何忍?

    且而位护法忠于主人,其情可悯,更何况原承天对这两位护法的来历背景,已略有所知。

    昊天虽大,门宗虽多,可一心要将自己除之而后快,且有实力染指凡界的门宗又有几家,那两位护法的背景几乎就是呼之欲出了。

    他起身对余护法道:“余道友,那设祭之地,你可领着我去瞧一瞧。“

    余护法躬声道:“是。“他听了宁慕原的言语,心中难安,若那设祭之地并无祭台,暗宝,自己一身冤屈又哪里能说得清楚。

    诸修离了冲玄洞,就往后山遁去,那天灵宗又能有多大,自然是片刻便至。

    余护法到了后山,心中念道:“只盼立时能寻到祭台暗宝才好,也可还我清白。“

    哪知寻了半日,后山处怎有异处,宁慕原与余护法寻了几个来回,也探不出有何祭台暗宝。

    原承天忖道:“若果真是昊天苏氏传讯凡界修士,必设祭台,看来那祭台甚是隐密,除非是龙格非这等机关高手,方能一眼瞧得出来。我与龙兄相比,总是应差了一筹。“

    想起龙格非时,又不由想到陆沉星来,这两位至交好友在凡界也不知际遇如何,自己的后辈弟子都已然登仙入羽,想来以两位好友的灵慧,亦不会大差了。

    正在那里沉思,神识中忽的探到有三名修士向后山奔来,瞧其遁行的方向,正冲着自己一行而来。

    原承天忙施了个剑文慝影诀,将诸修身形掩住,诸修不需吩咐,也知有异了,宁慕原则对余护法道:“你若怕泄了你等的机密,只管出声将这三修惊走。“

    余护法恨恨的瞧了宁慕原一眼,却咬着牙关一言不发。瞧他神情,那是打死也不会开口了。

    三修很快来到后山,瞧其服色,皆是天灵宗弟子,只是三修境界并不算高,其中一名为玄修之士,另两名皆是真修。

    那玄修之士落到一座山峰上,向四周瞧了一瞧,叹道:“正是此处了,不想我等在凡界沉沦数百年,族中仍没忘了我等。“言罢竟流下泪来。

    一名真修之士也是神色激动,道:“只恨我等福缘不足,修行多年仍无成就,着实愧对族人所望,只盼,只盼这次能下了微功,也能一舒胸中愧疚之情。“

    但另一名真修却道:“我等在凡界数百年,族人何曾管过我等生死,如今用得着我们了,才想起来我等,嘿嘿……“却是瞧见两位同伴变色,就不敢说下去了。

    玄修之士怒道:“我苏氏修士众多,又怎能个个照拂?为人岂能忘本。若非我等生来就蒙族中传下正心存识之术,那便是一死百了,又怎有今日成就?我等若非苏氏弟子,此刻早就成了行尸走肉一般。你这等不忠不孝的弟子,留在这世间何用?“说罢就将手中法今剑一拍。

    那真修慌忙道:“师兄,实是小弟说错了,其实,其实也是小弟思乡心切,这才口不择言,师兄千万饶了我这一遭。“

    玄修之士叹道:“你我共同沉沦凡界,谁不是思乡情切,正因如此,才该齐心协力。若能立下功劳,族中长老赏罚分明,难道还没有好处?说不定便可接我等回返昊天了。“一席话说的两名真修心中都火热起来。

    玄修之士又道:“今日有族中两位大能入界,实因事情紧急,诸物难备,那正经的法子是来不及了,只好借用这处祷天台。此事实有诸多风险,我等务必努力。“

    两名真修齐声道:“自该竭尽全力。“

    玄修之士这才欢喜,他立在峰上俯视山谷,口中喃喃道:“那祭台几百年不用,着实是记不清了,可惜两位护法却寻不着,此事论理该由两位护法主持才是。“

    这时一名真修道:“我也是因两次转世,被冥界轮回台所误,损伤了一些玄承记忆。好在关于祭台的玄承倒还记得一些。“说罢手中掐诀,向东紧走了七八步,忽的面色一喜,道:”就是这里。“就将手中法诀向空中一放。

    此诀一施,那山谷中就冲出一道青光,青光之中冉冉升起一座石台来。其他两名修士瞧见,皆是欢喜。

    玄修之士道:“还有四座祭台,需得齐齐寻出来,方能设祷天之阵,引两名族中大能来此,否则两位大能在天罗界力中浮浮沉沉,不辩东西,也不知会落到何处去了。“

    原承天心中暗道:“原来是苏氏派人入界,这劫数可比魔九魔二来的凶险。“

    宁思妙将原承天衣袖一扯,传音道:“圣师,切不可让这三修得逞,若真是引那昊天大能来此,怕是谁也抵挡不得。“

    原承天点了点头,正想动手,忽见远处又掠来二修。先前三修心怀鬼胎,见有人来到,急忙仗剑喝道:“什么人!“

    来者乃是一男一女,男子倒也是英姿勃勃,女子相貌却甚是丑陋,正是御禽宗宗主齐无盐。身边男子自然是副宗主步凌真了。

    齐无盐左手为拈花之状,右手则是一揖,口中念道:“昊天千族苏为首,世间万法义为先。诸位师兄,我等亦是同族中人。”

    两位真修喜道:“不想齐道友也是我苏氏弟子。”

    玄修之士却摇了摇头,指着步凌真道:“我认得他,乃是天一宗步遥环族人,那天一宗修士的后代,又怎是我苏氏弟子。”

    齐无盐面色一红,道:“凌真是我的双修伴侣,与无盐同心同德,那是信得过的。”

    玄修之士冷笑道:“无盐,我苏氏凡界弟子的身份秘密,那是连亲生儿女都不可泄露的,你将这秘密告之外人,该当何罪?”

    他瞧齐无盐与步凌真的相貌实不般配,齐无盐生的如此丑陋,步凌真却是个美男子,自是被那步凌真迷得失了神智,将这天大的秘密告之。那步凌真怎会真正瞧上齐无盐,定然是另有他图了。

    齐无盐与步凌真一道,不知瞧过了多少惊讶怀疑之色,这玄修之士的神色她再熟悉不过了,便冷冷的道:“世人只知贪慕女子容貌,却不知真心可贵。师兄也不过是个俗人罢了。“口中微发鸣啾之音,就见空中忽的飞来一只赤色灵禽,就向那玄修之士疾冲而来。

    玄修之士见那赤禽来的极快,此禽虽是体型偏小,可利喙如剑,若被其刺中,性命定是不保了,急忙将手中法剑一挡。

    齐无盐一言不发,忽的将袖中法剑祭起,那法剑凌空便落,就将这玄修之士斩成两截。

    两名真修之士大惊失色,双双祭剑来攻,步凌真冷笑一声,手中飞出一柄法剑来,就敌住了空中双剑。齐无盐手中法剑再落,又斩杀一名,另一名修士见势不妙,刚想转身逃遁,冷不防被那赤禽一剑穿胸。

    刹那间,苏氏三名凡界修士就被诛杀当场,齐无盐这才舒了口气,转向步凌真道:“凌真,亏得你细心,窥探到这三修的阴谋。下一步又该如何?“

    步凌真道:“我当初于诸界游历,遇到一道元魂,这才知道苏氏的秘密,今日我助了原承天一次,也算与他了却恩怨。其后怎样,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齐无盐柔声道:“凌真,原圣师本是你步氏的仇家,你怎的反倒助他,无盐愚钝,实不知凌真心中怎样想来。“

    步凌真叹道:“无盐,我初见他时,何尝不想替族姑报仇。可是如今他在凡界遭劫,却引得九渊大能来袭。那魔龙的来历我略知一二,实为九渊至尊,与大帝地位平齐。试想连魔龙也放不过的人,其身份来历可知。凌真虽是凡界一名小小的修士,倒也算是心怀天下,我虽猜不出他的来历,却知道他若是不幸殒落,定然有误苍生。“

    齐无盐瞧着步凌真,面上尽是仰慕之色,轻声道:“凌真,日后你说怎样,我便怎样。“

    她那张面孔着实丑陋,世间男子谁敢来瞧,步凌真转目瞧着她,面上却不曾有丝毫异样,反倒有无限温情,就听他柔声道:“我步凌真当初四海飘泊,若非你收留,早就殒落于盗贼之手。无盐,你是一宗之主,身负重责,日后在人前对我,也该严苛些才是。免得被人诟病了。“-?#?妙?笔?阁?+

    齐无盐笑道:“是。“

    二人一路欢笑相拥而去,瞧得宁慕原目瞪口呆。

    宁思妙低声道:“原来这世间果有真情,思妙先前瞧这步凌真,竟是瞧错了。“

    宁慕原笑道:“那齐无盐生的这般模样,也不知步凌真怎样忍得。“忽的瞧见宁思妙狠狠的瞧来,慌忙住了口。

    余护法道:“那贪慕美色,亦是心中欲念之一。步凌真不计妍媸,心中唯有大道,此子日后成就定然不俗。“

    原承天道:“余道友此言,与我心有戚戚焉。“

    (感谢钱运佳,傲飞雪,五髻加持)

1580章 误堕冥界遇故旧

    1580

    这时宁思妙道:“圣师,五座祭台已现了一座,其他四座想

    来就可推测而出,只需毁了这祭台,就可拖延昊天大能入界了“

    余护法却道:“依我之见,那祭台暂不必理会,苏氏此番派

    大能入界,凡界苏氏弟子纷纷响应,正该趁此时机,将苏氏留在

    凡界的弟子寻出来,方免去后患。“

    原承天缓缓点了点头,余护法之言正中下怀。如此瞧来,余

    护法既出此言,可以断定绝非苏氏弟子了,却不知天灵宗里,还

    有多少苏氏势力。

    更有一个念头浮现脑海之中,让原承天不寒而栗。若论苏氏

    与天灵宗的渊源,那荆道冲当算得上第一,否则当初苏泰真怎会

    安排九珑于天灵宗转世?

    莫非荆道冲亦是苏氏弟子不成?

    若是果真如此,自己面对荆道冲时又该如何,那荆道冲又该

    如何选择?那苏氏弟子恪于立场,视自己为敌也属当然,自己为求

    生存,也只能痛下杀手。这是世间一切恩怨的肇始之源,直让人无可

    奈何。

    正在思忖,又见三名修士向后山这里掠来,余护法与宁氏姐弟皆亮出法剑,虎视眈眈,欲要冲出诛敌。

    原承天瞧见那三修满脸兴奋之色,转念暗道:“那苏氏弟子沉沦凡界,亦属无奈,此番得了昊天讯息,定然争先恐后,不计性命前来,我若留这五座祭台在此,反倒误了他等的性命。倒不毁去祭台,苏氏弟子无法可想,有心无力,岂不免去许多杀伐。”

    想到此处,便立足于那座祭台之上,心中稍加推演,已算出四座祭台的方位,当下手抹法诀,施一道祷天之术,只听“轰”的一声,四座祭台就于空中显示出来。

    原承天再施紫罗天地诀,就准备先毁了这五座祭台再说。

    这时三修已然赶到,见到五座祭台齐出,却不见人影,皆是茫然,余护法自是毫不客气,于暗中祭起法剑,就将一名修士斩落。那修士原就是真修境界,又瞧不见余护法的身影,怎能免去此劫,身子被一斩而断,尸身堕了下去。

    宁氏姐弟双双动手,将那剩下二修斩杀当场,原承天虽想出声阻止,却又怎来得及?无奈之下,忙施紫罗天地诀,将那五座祭台轰了个粉碎。

    这五座祭台一毁,苏氏大能便于天罗界力中失了方向,虽然无法真制止苏氏大能人界,却可迟误许多时日,自己也可借机恢发修为,以迎强敌。

    既毁了祭台,原承天道:“此处不必久留,那苏氏凡界弟子纵是来到此处,也是无能为力了,我等又何必与其纠缠。”

    余护法明白了原承天的心意,叹道:“圣师仁德至此,晚辈有何话说?晚辈只盼着留在圣师身侧,替圣师略效绵薄。”

    说到这里,他转向宁慕原道:“当然,那还需宁道友不再怀疑余某方可。”

    宁慕原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他大大方方的道:“慕原一再与余兄作对,那也是因为余兄身处嫌疑之地,让人无法不去乱想,如今乌云散尽,余兄又何必挂怀。”

    余护法哈哈笑道:“慕原说的极是,这样算来,倒是我心胸显得狭了。前事不论,我等只管随着圣师共同杀敌。”

    宁慕原拍手笑道:“不错,前事既了,就该一心一意,共同杀敌。”

    却说冥界某处荒野中,两名向修士正在那里招魂,忽见空中一点流星划过天际,一物轰然落地,将一座山峰打塌了一半去。

    两名鬼修相视愕然,一名高个鬼修道:“莫非是落下什么宝物来,我等前去瞧瞧。”

    另名矮个鬼修道:“我在冥界招魂千年,哪里见过什么天降奇宝?我冥界乃不净之地,天材地宝过其界而不入。你可莫要痴心妄想了。”

    虽是如此说,二鬼修还是忍不住好奇之心,加紧御使遁风,向那青光落处纵去。

    等离得近了,高个修士喜道:“那莫不是一件宝物?”

    这时矮个鬼修也瞧得明白了,那物事竟是一座大鼎,足有三四丈之高。这大鼎犹放青光,上面符文千数,皆在那里大放光芒,果然是件难得的宝物。

    高个修士道:“这下可造化了,我等将此盯献给冥王,怎样也会论功行赏才是。“

    矮个修士却觉得此事隐隐不妥,道:“且莫急着欢喜,这大鼎无由而来,未必是什么好事,且瞧瞧这鼎中是否藏了物事。“

    二修走上前来,在那鼎外瞧了半天,又能瞧出什么名堂,那符文自是一字不识,唯识出鼎上三个斗大的字,原来是叫昊天鼎的。

    矮鬼修识出鼎名来,吓得连退了三步,叫道:“此番果然出大事了,那昊天鼎本是昊天苏氏所有,是为昊天十鼎之首,怎的却落到这里来,此事非得禀报冥王不可。“

    二鬼修急忙转身,就要去寻冥王,哪知刚刚转过山脚,就见前方金光耀目,正有一修御着金光而来,那金光中的修士年约二十余岁,身穿一袭麻布灰袍,生得风流俊逸,眉目如画。若论相貌,就将这世间诸多女子比下去了。

    二鬼修见到这修士的相貌,也是啧啧称奇,不过他二修很快瞧出这修士乃是仙修之士,立时就沉下脸来道:“道友,你好大胆,这冥界可是你能来的吗?若是来了却回不去,岂不是可惜?”

    那修士微微一笑道:“你二修可是见到一道青光落于此处?那落地者究竟为物?”

    高个鬼修将手一摆道:“你好端端的打听这些做什么?速速回到你的凡界去,若迟了半步,收了你的元魂,叫你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修士笑道:“竟是两个没眼力,是了,你等见到青光落处的物事,不敢自专,可是要去禀报冥王?”

    矮个修士道:“我冥界之事,怎容你管。”

    修士道:“其他事管不得,此事非管不可。”伸出掌来,就向那二位鬼修拍去。

    两鬼修慌忙去取法宝,要与这修士斗法,哪知那修士手掌一出,那空中就现出无数符文来,这符文一道道缠在身上,身上哪里能施出力道来。

    两鬼修这才知道这修士的厉害,想大声呼救,那嘴巴张了几张,也发不出声音来。

    修士笑道:“你二人稍安勿燥,只管在此安安生生的呆住,看有你等的好处。事后我自会放了你二人。”

    二鬼修忽觉面前一黑,实不知落在了何处,幸好那神智也很快昏沉沉起来,倒也没什么惊恐之心。只当做了个恶梦罢了。

    灰袍修士收了两名鬼修,手中暗抹禅言,那身上的灵息就是一变,刚才明明是生机勃勃,此刻则是阴风拂体,大好近道之体赫然就变成鬼修之躯。

    灰袍修士这时露出一丝捉狭的神情来,很快来到那座大鼎前,向那鼎上瞧了瞧,面上露出微笑,口中便发禅言,将禅言透进鼎中。片刻之后,大鼎中传来人声道:“鼎外是谁?”

    灰袍修士道:“在下是灵幽禅师弟子,冥界鬼禅任不识,今日无端心血来潮,便起了一课,方知是有昊天大修沉沦此处,这才急急赶来一探。大修既是安好,本禅子亦觉心安。“

    那鼎中修士略感惊讶,道:“不想灵幽禅师竟收得你这样出色的弟子。我等昊天而来,因行色匆匆,诸物难备,这才借这大鼎藏身,这其中又出了些差错,也不知沉沦之地是为何处了。“

    任不识道:“好教大修得知,此处为冥界大荒山,最是荒凉不过,大修沉沦至此,也算一劫,好在吉人天相,瞧大修语气平稳,想来是无事了。“

    那修士道:“惭愧,此番入界不顺,好在只是震动了灵脉气息罢了,稍加调息,想来便可无事。“

    就见那大鼎忽的一收,就变成三寸大小,其后鼎上青光再一敛,就被收了起来,那任不识面前,就多了两名修士,正是苏氏太虚弟子苏恭谨与苏师我。

    这次二修入界,因不曾得到凡界弟子相助,又不幸在天界界力之中,被一股无名力量撞来,不想就落到这冥界了。

    虽是如此,二修身怀惊天神通,那冥界三王也要惧他三分,就算沉沦至此,也是毫不在意。

    苏恭谨瞧这任不识,心中不由赞道:“好一个玉树临风的禅修之士。只可惜却是一名鬼修。“

    便问道:“任禅师,你既是灵幽禅师的弟子,那也不算外人了,实不相瞒,我等乃是昊天苏氏弟子,与那灵幽禅师颇为相熟,我苏氏弟子亡魂向来是承灵幽禅师照拂的。”

    任不识道:“既是一家人,又何需多言,不知两位大修有何打算,本禅子于冥界甚熟,定可略效微劳。”

    苏师我道:“别的事不必相烦,你只管领着我等去一界力薄弱处,我等在凡界实有要事,那是片刻也耽误不得的。”

    任不识道:“这等小事,何足挂齿,两位且随我来。”

    两名苏氏弟子此行虽是不顺,却喜在这冥界遇着故人亲朋,又见那任不识谈吐不俗,相貌可亲。心中自是坦然不疑,便随着任不识离了此处。

    任不识道:“两位大修,你等在天界界力之中,究竟遇到何事,就将你等逼到此处来?”

    苏师我道:“此事着实古怪,我等二人藏在鼎中,只知道这鼎被一物事一撞,等我二人醒来时,就已身在此处了。”

    任不识暗暗点头,忽听苏恭谨道:“任禅师,你既是禅修之士,我便向你打听一人,那凡界禅祖令无参,你可识得?”

1581章 血池茫茫路何在

    任不识道:“令无参之名,我禅修界自是无人不知,不过其人乃是狷狂自大之辈,虽有小小神通,却非我禅修正道。”

    苏恭谨道:“这倒是奇了,此人统合凡界三大禅门,光大禅门,开凡界禅修界千万年未有之盛况,却怎非禅修正道?”

    任不识摇头笑道:“那三大禅门早就混为一体,只差一个领头人罢了,令无参乃原承天门生弟子,便借原承天威名,统合三大禅门,又何足为奇?且我禅修之道,讲究的是个人明悟,就算合在一处,又有什么好处?所以说他并非禅修正道。”

    苏恭谨听任不识口中实有醋意,便笑道:“禅师之言,倒也有几分道理。”

    三修一边说着话,一边御风而行,冥界本就是荒无人烟,就算行了千里,那风景也并无什么不同。苏恭谨二人虽是心急,可那任不行言谈风趣,妙语如珠,恰可解颦,一路谈谈笑笑,不知时日之逝。

    约过了数个时辰,苏师我探那四周界力,并无薄弱之像,不由问道:“任禅师,我听闻冥界界力最薄,凡界仙修之士亦是出入无碍,禅师怎的还没有寻到?若这般行去,何时才能回返凡界。”

    任不识道:“大修稍安勿燥,我这冥界自前些日子崩塌之后,已与往日不同,仙庭为防冥界再次崩塌,就由青龙亲自出手,加持界力,若想再随意出入,可就难了。”

    苏师我道:“原来如此。”

    任不识道:“大修若是不信,不如就在此施法,瞧瞧这界力强弱如何?”

    苏师我道:“此言正合……。”正想停下来一试四周界力,却被那苏恭谨使了个眼色,那苏恭谨传音道:“任禅师一番好意,怎好冷了他的心,我等只管随着他去便是。”

    苏师我刚想施法,听了苏恭谨的话,只好道:“此言却是差矣,我等怎能信不过禅师?”

    任不识微微一笑,却停了下来,自袖中取出一宝来,却是一副弓箭,那副弓箭取出之时,空中就有雷声应合,箭上黑气环绕,电光灼灼,实为一件奇宝。

    任不识道:“此为大雷弓,那箭就叫穿云箭,又名穿界箭。最擅破界开域。”说罢搭起弓来,向空中猛力一射。

    就见那穿云箭呼啸而去,疾行之时,就引得空中雷电相伴,一路挟雷带电而去,果然是声势惊人。

    这穿云箭射到空中之后,立时打出一道黑色的裂缝来,但见裂缝之中生出五色毫光,穿云箭没入毫光之中刹时不见。裂缝随之弥合,空中又恢复如初。

    苏恭谨道:“如今冥界界力,果然与往日不同,竟可与凡界昊天界力相提并论了。”

    任不识道:“大修说的是,冥界界力如今处处皆强,实非往日可比,好在本禅子知晓一处所在,仍未被青龙加持。以两位大修神通,定可顺利穿越,只是需要多花些时日。”

    苏师我道:“禅师之言是也。“他瞧刚才的界力,若依着他和苏恭谨的手段,虽可勉强穿越,可仍有几分凶险。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诛杀原承天之事虽是不小,却不必枉送了性命。

    又行了数个时辰,苏氏二修更是心急,就算苏恭谨也有些耐不住了。正想动问,任不识忽的笑道:“正是此处了。“

    苏氏二修这才齐齐松了口气,转目四顾,只见远处一座山谷中黑气升腾,灵息有异。用灵识探去,却探到一座断壁残桓。

    苏恭谨道:“任禅师,此为何处所在?“

    任不识道:“好教两位大修得知,此处原有一处暗道,乃是冥界与凡界通连之所,当初凡魔大战时,那凡界守卫极严,魔修百计难入,就借这处暗道直通凡界,那暗道的尽头,就是凡界的天一幻域了。“

    苏师我喜道:“这处暗道在下也曾听闻一二,若非禅师,又怎能寻到这个所在。“

    任不识道:“虽是寻到了暗道,可有一事,本禅子还需事先说明。“

    苏师我已跃跃欲试,闻言道:“禅师只管说来。“

    任不识道:“这处暗道因可沟通冥凡两界,又被魔修利用径去了天一幻域,那令无参奉原承天之令,就想毁了此处,以免凡界受到威胁。只是那暗道乃是世尊亲留,令无参又有多大道行神通?哪里能毁得了,虽是如此,那暗道虽是无恙,瞧来却是残破之像,两位大修不可不察。“

    苏恭谨也瞧出那暗道之中土石崩塌,似被大火烧过了,好在其中自有一道黑气贯通其间,瞧来倒是通连无碍的。

    苏恭谨道:“若非禅师指点,怎能寻到这处所在,既是如此,我等先去凡界走一遭,他日有缘相逢,再来谢过禅师引路之德。“

    任不识道:“大修何必客气,本禅子且送两位大修一程。“

    说罢再次拉开大雷弓,将穿云箭搭上,朝着那暗道废墟处略略瞄了瞄,“轰“的一声,就将这穿云箭射了过去。

    那穿云箭驱散黑云,分开界力,打通断壁残垣,果然就露一黑幽幽一处通道来。

    苏师我性急,便向任不识一揖道:“苏某先行一步。“将身一纵,就入了那个通道,其人身在通道中后,身上遁出三朵青莲护体,界力果然不侵。

    苏恭谨行事最为谨慎,可见苏师我在通道中通行无碍,也去了疑心,忙辞了任不识,亦纵身进入通道。

    那通道之中火灵力甚强,焦臭之气扑鼻,但其中界力却是微薄,对两位太虚境界修士而言,几乎是毫无影响了。

    二修在昊天凡界的天罗界力中吃过苦头,对穿界逾域实有三分忌惮了,此刻见通道中界力不强,皆是暗暗心喜。

    约行了数息时间,那界力就变得忽强忽弱起来,忽见前方血光冲天,将二修卷了进去,二修自有法身之宝护持,虽见那血光凶险,倒也不惊,只是在血光之中,却是身不由已。忽觉四周一暗,身子剧烈的抖动起来。这情形与传送门颇为相似。

    二修知道这是穿界时的应有之状,倒也不惊,唯将法身之宝紧紧护住身体,同时保心中清明不失。也就是片刻工夫,身上异状消失无踪,面前景色殊异。

    原来脚下乃是一座血池,端得是无边无际,这血池气息古怪,似有丝丝灵气袭来,但更多的是杀气浊气弥漫其中。

    苏师我道:“不想天一幻域竟如此古怪,此处瞧来倒也凶险。”

    苏恭谨道:“以你我修为,便是九渊也去得,这血池瞧来凶险,其中既有灵气,又怎能对我二人有所损伤,只是这血池广阔,又难辩东西,最好寻个修士来问路。”

    二修仗着胸中玄承,惊天神通,哪将这血池放在眼中,此处虽是灵气薄弱,但以二修的玄感之强,哪怕是丝丝灵气也可借来运用调息,自是不惧。就在血池之中逡巡起来。

    也不知转了多久,又哪里见到人影,别说仙修之士,就连灵禽异兽也没见着一只。

    二修这才惊疑起来,若说此地为天一幻域,怎的灵气微薄若此?那天一幻域可是凡界仙修之士修行的所在,自该灵气充足。

    此时二修隐隐觉得,或是上了那任不识的当了,苏恭谨喃喃道:“任不识,人不识,嘿嘿,师我兄,这任禅师的禅名好生古怪。”

    苏师我道:“任禅师倒像是个好人,只不过这血池好生古怪,我等行了约有十余万里,怎的仍不见尽头。”

    苏恭谨道:“师我兄怎的还当他是好人,就怕他是原承天的人,特意让我等误入岐途。”

    苏师我道:“恭谨,你也忒是多疑。“把对任不识颇有好感,又怎敢轻信。

    便在这时,前方有身影闪动,苏恭谨大喝一声,叫道:“不要逃!“一步跨了过去,便是数千里,那身影虽是逃得快,又怎能是苏恭谨的对手,遂被追了个正着。

    苏恭谨用灵识探去,那修士赫然是名鬼修,不由得目瞪口呆,口中冷笑一声,一把将这鬼修擒住,喝道:“你老实说,这里是何处所在?“

    那鬼修的境界说来不低,已是鬼尊修为,可遇着苏恭谨这位太虚之士,就好似婴儿一般,竟是逃不得也动不得,忙道:“大修饶命,小可在此修行,可没碍着大修什么事。“

    苏恭谨道:“我也懒得理你,我只问你,此为何处所在,若迟说了片刻,定让你身碎魂灭。“

    那鬼修慌忙道:“大修神通惊天,怎的却不识路,此为九渊血池,向来是我鬼修清修之地,大修,小可平生未行恶事,只想修成鬼道,与天地同寿罢了。“

    苏恭谨听说是九渊血池,胸中怒气不可抑制,大叫道:“果然被奸人所骗。“手中只一紧,那鬼修怎敌苏恭谨的神通,可怜千年修为,至此化为泡影,一具鬼躯便被苏恭谨捏得粉碎。

    就在苏氏二修在九渊血池之中茫然寻路之时,那天灵宗山门处来了一名灰袍修士,这修士二十余岁年纪,生得风流俊逸,举世无双,那守山门的修士瞧见了,忙迎了上来,道:“敢问道友名姓,来此何事?“

    灰袍修士以手加额,含笑道:“本禅子令无参,敢问原圣师可好?“

    (感谢补水皇后鼓励)

1582章 金针续脉实堪奇

    冲玄洞,原承天与令无参对坐,身侧只有李三非洪若锋相陪。

    师徒三人听令无参说起冥界之事,不由相视而笑,那令无参虽是凡界首禅,哪知行起事来,仍是这般调皮。

    原来先前令无参动用小天课,已算出苏氏二修沉落冥界,以苏氏两位大能修为,那冥界又如何能困得住他们?自是瞬间便转回凡界了,因此令无参这急赴冥界,恰好候了个二修正着。

    原承天道:“苏氏二修虽失了凡界苏氏弟子引路,可既有昊天鼎护体,本不该落入冥界才是,想来这其中又有变故了。”

    令无参道:“圣师仁德布于五界,无论是哪处大能,暗中相助一把,也未可知。”

    原承天点头笑道:“看来定是如此了。无参,你算出苏氏二修落入冥界倒也不奇,又怎的将他们引入九渊血池之中?”

    令无参道:“九渊浮塔自被九渊神火所焚,本来已是不通,但被我已三枝穿界剑射穿界力,这才与九渊血池通连。不过此路只进不出,苏氏二修虽是大能,若想从九渊回到凡界,亦要颇费工夫,趁此时机,正好让圣师调息运玄,早定对策。”

    李三非笑道:“令禅师智谋深远,胆大包大,三非着实不及。”

    令无参忙道:“三非兄与洪宗主压制魔龙,收了魔龙元魂,全凭真实本领,无参只知诡计,终非正道。”

    李三非道:“令禅师以仙修境界对敌两位太虚之士,不用计策,难道要以死相拚不成?”

    三人不由相视一笑,如今凡界之中,自以三人为首,却恨缘吝一面。彼此在之前并不曾见过面,此番相逢,三人已生惺惺相惜之心,原承天瞧在眼中自是欢喜。

    唯一可虑者,诸修皆已到齐,但荆老宗主迟迟不曾现身,不免让人心中惊疑。不过此刻当务之急,乃是接续灵脉,只需修为尽复,哪怕再生惊天大事,也可从容应对了。

    提及接续灵脉一事,李三非道:“在令禅师未到来之前,三非得圣师指点,已接续了数十根。既然令禅师已至,三非只好藏拙了。那接续灵脉,本是禅修的手段。“

    令无参也不谦逊,笑道:“就劳三非兄与洪宗主于此处护法。

    “

    那洪若锋虽是宗主,可论起辈份年齿来,却是原流后辈,其位在李三非之下,要唤李三非一声师兄的。

    李三非与洪若锋齐声道了一个“好“字,令无参这才取出七根金针来,替原承天续脉。

    观令无参续脉的手段,与九珑并无不同,唯在手法上有快慢之分罢了。九珑修为远胜令无参,接续断脉自然是又快又准,但令无参虽是慢了少许,其用针手法一丝儿也不差。假以时日,定可与九珑一拚。

    约过了一个时辰,令无参就已接续了百根灵脉,那灵脉接续虽是痛楚,原承天倒也可以承受,只是将虚脉接续之处先行断裂,重接灵脉时,则是痛不可当。

    只是在晚辈面前,原承天再有绝大苦痛,也不可能发出一声。瞧其面色仍是从容,谁又知他体内早就是五内俱焚一般。

    令无参心中亦是感叹,面上却只当不知,只不过其手法无疑加快了许多,也就盏茶工夫,那虚脉便修复了大半,再加上先前接续的灵脉,原承天体内灵脉已恢复了九成,只等这灵脉完全接续成功,就可调息运玄,再显神通。

    就在这时,洞外沸反盈天,不知有多少人在洞外吵闹起来,令无参声色不动,只当听不到一般,李三非与洪若锋面色一变,忙站了起来。

    这时洞外传来传功真人的声音:“何人敢在此处吵闹,速速退下。”

    那洞外自有传功真人,刘三胖,宁氏姐弟护法。

    传功真人语音刚落,便听洞外传来山崩地裂的声音,就连冲玄洞也是猛然一摇,李三非与洪若锋怎敢犹豫,立时冲出冲玄洞,目光向洞外一扫,二人不由暗暗心惊。

    原来洞外竟来了数百名修士,诸修境界服色自是不一,分明是来自三山五岳,其中境界最高者已是羽修境界,境界最低者不过是真修之境。

    就有两名羽修与刘三胖与传功真人斗起法来,其中一名羽修的金鞭因抢先出手,刘三胖等人护卫不及,竟被这金鞭打塌了半座山峰,难怪冲玄洞为此动摇。

    那金鞭甚是厉害,传功真人虽是仙修初修,一时也是难防,此刻祭出法剑来与那金鞭在空中斗法,也只是个平手。

    李三非与这位传功真人曾联手对敌魔二,心知传功真人虽是原流一脉首领,只可惜仙基灵慧有缺,修成仙修境界,已是其平生成就的巅峰了。终难成就一代宗师。若遇那出类拔萃之士,定然不敌。

    再瞧那金鞭修士,已是羽修大成境界,其境界虽只是略逊传功真人一筹。可观修为,实在传功真人之上,且那金鞭材质特殊,乃是一件祷天之宝,有天地加持的,因此遂令传功真人百般为难。

    那刘三胖独敌一名羽修之士,倒也是恰逢对手。那羽修也知刘三胖的炮术厉害,因此就与刘三胖近身缠斗,使得刘三胖无法取出大炮来。

    至于宁氏姐弟,则被数十名修士围攻,瞧来则是凶多吉少了。

    洪若锋道:“这些人虽有几名天灵宗弟子,但大多都是生面孔,难不成皆是苏氏凡界弟子?“

    李三非环视战场一周,道:“那苏氏弟子在凡界千余年,子孙故旧,自是不少,今日看来是倾巢而出了”

    洪若锋道:“既如此,今日正好诛杀干净,免留后患。“

    李三非忙摇头道:“不可。九珑仙子亦是苏氏弟子,圣师此次于洗煞池中夺得仙庭白莲,亦是得了苏氏三老之助。那苏氏在昊天势力极大,与圣师亦是有恩有怨,若今日杀得狠了,只怕圣师重返昊天时有诸多为难。“

    洪若锋道:“如何行止,还请师兄指教。“

    李三非道:“若锋去助宁氏姐弟,我去先将那两名领头者打发掉再说。“

    二人立时分开,各行其是。那宁氏姐弟被数十名修士围住,亏得宁思妙取了件三丈红绫护身。那红绫光芒万丈,上绣三只金乌,红绫抖动时,三只金乌就以虚化实,喷出火焰来伤敌,这才令诸修不敢靠得太近。

    可毕竟因对手势大,姐弟二人连遭险境。

    洪若锋瞧准对手人多处,将手中法剑一祭,那法剑便发出青光一道,向诸修压将下去,这道青光连着法剑沉重如山,实有五十岳之力,诸修哪里能承受得住,自是纷纷退避,遂解了宁氏姐弟之围。

    洪若锋与宁氏姐弟并到一处,一边御控法剑迎敌,一边道:“思妙,慕原,你二人修行时日不浅,且极是灵慧,仙境更佳,怎的只修到真修境界?“

    宁思妙面色一红,道:“洪师叔,我二人入道虽近百年,只因高堂在世,不敢擅离,一直在伽兰城修行,最多每隔一月,出城修行一遭罢了。因此境界进展极微,让师叔失望了。“

    洪若锋叹道:“你二人孝心可嘉,师叔只有欢喜才是,那修行虽好,人间孝道亦不可弃。可叹师叔便想奉养高堂尊师,也没这个福分了。“想起师尊洪朗,自是感愧万千。

    三人面前对手虽多,可多了洪若锋这位羽修之士,形势就逆转过来,洪若锋以一柄法剑,压制得诸修没了脾气,若非李三非事先说明,诸修焉有命在。

    但洪若锋虽是手下留情,那洞外修士却不领情,只知一股脑的向冲玄洞涌去,看来若不行霹雳手段,实难击退诸修了。

    这时李三非那里已分出胜负,李三非先奔着刘三胖那处,目中瞳光一扫,刘三胖面前的羽修之士手中法剑立断,再一扫,就将那修士的头顶方巾打落,吓得此修连连后退。

    李三非这才对刘三胖道:“刘兄,守住冲玄洞口,但有近前百丈时,你那大炮不可容情。”

    刘三胖应了一声,就退到冲玄洞外,将大炮取将出来架在空中,那黑洞洞的炮口甚是吓人,果然无人敢冲上前来。

    李三非知道传功真人性高气傲,本不便上前相助,可今日之事,若不能速败两位羽修之士,恐怕难以罢休,且这金鞭修士分明是苏氏弟子首领,唯有将其压制了,方能令诸修知道厉害。

    当下袍袖飘飘,就冲着那金鞭修士去了,遁行之时,迸出身上强大灵压来,只盼那金鞭修士知道厉害,就此收手。

    可是那金鞭修士瞧见李三非,竟也是丝毫不惧,口中道:“师父,今日徒儿拚着一死,也要报你养育载培之恩。”向着李三非将袍袖一扬,三道黑光就急急打了过来。百度嫂索妙筆閣劫修传

    那三道黑光乃是三件暗宝,此刻又是黑夜,本来极难瞧清,但李三非瞳术修炼有成,瞧这黑夜如白昼一般,这暗宝虽强,又怎能伤到他?

    也不施法,只凭身上罡风一道,就将这三道暗宝扫到一边,目中瞳光就要杀人。

    唯一可虑之处,那金鞭修士口中提及的师父又是谁?

    这金鞭修士已是羽修境界,其师父定是仙修大士了,难不成苏氏凡界弟子之中,已有人取得仙修大士这样的成就?

    那瞳光去的极快,金鞭修士眼瞧着就要被瞳光扫到,忽见一物飞来,将李三非的瞳光挡个正着。

    李三非暗暗吃惊,以灵识探去,发现场中已多了两名高明之士,皆是仙修境界。

    洪若锋则在此时叫道:“荆老宗主!”

1583章 七煞凶神灭日月

    场中多出的两名仙修之士除了荆道冲外,另一修士亦是凡界仙修名宿,当年白鹿宗大修玄机道长。刚才出手相救金鞭修士者,正是玄机。

    金鞭修士瞧见玄机道长,顿时精神大振,叫了一声:“师父。”手中金鞭加了一成力道,将传功真人逼退了数丈。

    荆道冲转向玄机道:“玄机老友,这一路上我对你百般分说,你心中可有了主意?”

    玄机面色阴沉,冷冷的道:“荆宗主,我知道原承天乃圣德之士,万众归心,奈何玄机身为苏氏弟子,便是九世轮回,也改不了这个出身,如今昊天苏氏传旨,玄机焉敢不从。”

    荆道冲道:“若论与苏氏的渊源,我怎会弱于你,那苏氏九珑转世为我膝下,是我掌上明珠,如今九珑怨那苏氏行事不公,失德于天下,已然叛了苏氏。珑儿的心性,你如何不知,若非苏氏做下天怒人怨之事,珑儿怎会如此。”

    玄机叹道:“道冲,你说千道万,在下愚钝,胸中一点忠心不灭,实是难改初衷。今日你若真想劝我,便在手上见真章。若想劝我叛了苏氏,除死而已。”

    荆道冲连连摇头,道:“只知愚忠,不辩是非,玄机,道冲劝你多时,仁至义尽,今日你我恩断情绝。”言罢感慨不已。

    此番言谈被冲玄洞中的原承天听在耳中,可谓亦喜亦叹,喜者,那荆道冲终非苏氏凡界弟子,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否则当年翁婿对敌,情何以堪。

    叹息者,则是不曾想玄机道长却是苏氏弟子,那玄机与自己曾联手对敌,情谊非殊,如今却因出身之故,注定要成为对手了。

    玄机哈哈大笑道:“道冲,实不相瞒,同辈修士之中,我唯敬你一人罢了,我敬你畏你多年,着实想不到会有今日对敌。来来来,便让我瞧你,你如何的无法灭天。”

    他将袍袖一拂,喝道:“诸修速退,今日我与道冲生死大战,你等莫惹下池鱼之灾。”

    那仙修之士斗法,岂是儿戏?诸多三山五岳的修士闻之色变,慌忙退散开来,让出偌大的战场,好让两大高人斗法。

    荆道冲面色仍如往日般阴沉,只是却多了三分痛悔之情,他与玄机道长的交情何止百年,昔年同生共死,哪知却有今日。

    他既不施法,亦不取宝,只是微微一揖,却有一道罡风四处涌来,将荆道冲一身法袍吹得衣袂飘飘。

    玄机道长一声长吟:“天地生四象,乾坤造生灵,我本日月根,大道我独行。“

    长吟罢,左手一指,空中现出一具法像,是为一个赤足小儿,脑后光芒夺目,好似一道金轮,足下踏着一弯银辉,如刀似月。此为玄机道长法像,名叫日月赤子像。

    其法像头顶金光,为大日金轮,足踏银辉,为暗月弯钩,皆是法像中的上佳法物。在仙修界大大有名。

    玄机道长上来便施法像,实因今日对手乃是号称“无法灭天”的荆道冲,实是平生仅见大敌。自然要竭力施为。

    荆道冲见到玄机道长的日月赤子像,目中更生感慨,复又叹息一声。

    玄机道长就对金鞭羽修道:“徒儿,你可知为师这日月赤子像的来历?”

    金鞭羽修道:“师尊蒙天地恩宠,有无上福缘,自然能修成这大能法像。”

    玄机摇了摇头道:“我等沉沦凡界,实有原由,是因我等仙基不足,灵慧平平,那苏氏府中大能如云,又怎能一一照拂,免不得就会厚此薄彼,因此若非苏氏嫡系弟子,或者未曾立有大功者,一旦殒落,元魂大半要去冥界轮回。为师亦是如此。”

    金鞭羽修道:“师尊若是仙基不足,灵慧平平,又怎能修成这般大能法像?”

    玄机道:“我幼年时便与荆道冲为友,四处云游修真。于一处洞天福地,得了本天书,那天书上符文古怪,谁能识得?还是那道冲用尽手段,破解了天书上的玄机,这才令我修成日月赤子像,此后灵慧渐生,仙基亦长,方有今日成就。”

    荆道冲道:“他年往事,提他作甚。”

    玄机道:“道冲,你我今日为敌,那是迫不得已,苏氏失德,玄机怎会不知。只盼道出这往日因果,或可令你我恩怨于今日完结。他日你我门下弟子,只当此事不曾发生。“

    荆道冲听到玄机此言,以他多年交情,怎不知他的心意,不由流下两滴泪来。

    玄机转向金鞭羽修,大喝道:“你等听着,我与荆宗主的恩怨与你等无涉,一得一失皆是因果,你等日后万万不可替我复仇。便是那苏氏弟子,也莫要学我。“

    说到这里,玄机道长大喝一声,手中法剑向空中一祭,就向荆道冲劈来,其头顶赤子则捏诀一道,替那法剑加持,那法剑劈落之时,有日月神闪现,端的是犀利之极。

    荆道冲摇了摇头,身子一晃,亦现出一道法像来,那法像生得凶神恶煞,上有黑云盖顶,足踏七煞法宝。

    哪七煞?是为斩日刀,打月鞭,射星弓,灭心镜,戮魂珠,镇魔塔,诛神剑。七煞法宝,件件惊人。

    冲玄洞中的令无参知道原承天对此战甚为关切,便缓了缓手中金针,以便原承天动用神识观瞧,原承天瞧见荆道冲七煞法宝,这才明白荆道冲何以有“无法灭天”之名。

    荆道冲虽无来历,却是一代煞神,其所修之宝,无一不是杀伐之物,实因天地将崩,浊气无极,方生出这位煞神来。专要来扫荡五界,斩邪灭魔。

    其所修之术固然杀伐无情,可其心中却存仁德之心。

    原承天机心一动,当年世尊玄承又得了少许,至此也明白了九珑为何与荆道冲与一世父女之缘。

    原来元极也知荆道冲这样的凶神若是不加御控,必定为祸极烈,这才托身为荆道冲之女,以九珑之至德之仁之心,对荆道冲加以感化。这才使荆道冲由凶神恶煞而化身为天地护法。

    或许那苏氏本想择苏氏弟子托付九珑,然而却拗不过元极之意,遂使九珑不生于苏氏弟子家中,而成了荆道冲之女。

    而今日元极的一番苦心,终于有了善果。

    以荆道冲的修为手段,原不必以法像迎敌,他此番动用法像,也算是对玄机略示敬重之意。那玄机既然已竭力施为,荆道冲又怎能随手应对?

    荆道冲头顶法像向那玄机道长的法剑一指,那黑气就沉沉压了下去,将这法剑上的日月之像压得黯淡无光。法剑失了日月二神的加持,威能顿减大半。

    此时荆道冲足尖一点,将斩日刀,打月鞭双双祭出,就见刀鞭上下打来,将玄机的法剑迎个正着,“喀嚓”一声,法剑就被打月鞭打了个粉碎。

    玄机只当不知,赤子怀中现出一团赤日,罩定了荆道冲,那日光如针似火,若换了他人,又怎能承受。

    但荆道冲既有无法灭天之名,哪在意这日光照耀,任那日光怎样炽烈,也穿不透法像头顶的那片黑云。

    旁边的宁思妙见到那赤日现出,秀眉便一挑,手中红绫无风而自动,似有感应一般。慌忙以法诀压住了,那红绫方才止住。

    玄机急忙再施法诀,赤子法像口吐一物,乃是一弯冷月,这冷月凌空划来,几乎将那界力划破,冷月弯弯如钩,向荆道冲颈部一扫。

    荆道冲叹道:“玄机,你虽修此日月心法,终究是替他人做嫁衣裳。此心法只与你有一世缘份罢了。何不回归天一幻域,清修一生。”

    玄机喝道:“道冲,莫再相劝,玄机心意早决。此身如离弦之箭,不可不发。”

    荆道冲再御斩日刀,打月鞭,却用那两大煞宝又现奇能,斩日刀上现出黑气一道,挟风带雷,就向玄机头顶赤子奔去。赤子怀中赤日被斩日刀的黑气一罩,亦是昏昏沉沉了。

    而打月鞭则生青光一道,向那一弯冷月打来,那冷月本是至虚之物,诸力不受的,却偏偏遇着这打月鞭,恰是此宝的克星了。

    因此打月鞭逢着冷月,只一下,就将此月打得粉碎。

    玄机见自己诸宝气被荆道冲所克,不由大喝道:“今日之事,有死而已。”手中另取了一柄法剑,也不施法掐诀,就向荆道冲刺来。

    洞中的原承天瞧见此景,不由叹息,以他玄承,早就瞧出玄机实非荆道冲对手,而玄机亦知此理,因此那玄机逼荆道冲出手,无非是想死在荆道冲手中,以完此恩怨罢了。|

    虽是那荆道冲虽具七煞之宝,却具仁德之心,又是极重情谊的,哪肯轻易伤玄机的性命。

    见到玄机挺剑来刺,却不施法加持,更加不动用防御手段,不由将眉头皱起。

    玄机已有求死之心,若不将其诛杀,玄机必定死缠不休,可若是举手将其诛杀,又哪里忍心。

    但若不将其诛杀,那场中的苏氏弟子不知利害,誓必也要苦缠不休,到时大战一起,谁能御控,不知又要损伤多少无辜。

    这时玄机已与荆道冲近身斗起剑来,就在二人身形交错的刹那间,玄机目光向荆道冲一扫,目中已有求恳之意。

    便是玄机口中不言,荆道冲也明白他的心意。荆道冲不由得叹息一声,七煞法宝中最强的诛神剑便高高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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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4章 出掌必诛不容情

    玄机道长求仁得仁,亦是心满意足,正在那里闭目待死,忽觉身子一紧,已被人拉到一边,那诛神剑便已落空。

    玄机道长心中骇然,那诛神剑好不厉害,剑起便落,绝无空放,又怎有人于这毫厘之刻将自己救下,此人修为,端的是神鬼莫测了。

    急忙凝神瞧去,却见身边那赫然就是原承天了。

    玄机曾与原承天并肩共斗魔修,彼此自是熟识,且那原承天自真修以来,其相貌就不曾有过变化,又怎会不识。

    玄机见到原承天亲自来救,心中又是感慨又是怅恨。自己实无谋害原承天之心,奈何身为苏氏弟子,又怎能不遵族中旨意?只盼着死在荆道冲手中也就罢了,也好给诸位苏氏弟子一个教训,免得再来赴死。

    如今落在原承天手中,想来必是求死不得,又如何向苏氏交待。

    荆道冲见原承天出现救人,心中亦是长舒了一口气。他为人最重情谊,又怎肯诛杀玄机道长,只是那玄机道长为人执拗,实难相劝。原承天既然现身,想来自有良策了。

    原承天转向玄机道长,森然道:“玄机道长,我此番救你,只想问你一句话,你需得实言相告。”

    玄机道长大声道:“好。”

    原承天道:“我只问你,我原承天有何该死之处,玄机道长宁死也不肯放过。”

    玄机道长道:“承天,你为人仁德,自你踏进这天南城中,行的每桩事诸修都瞧在眼中,当可称得上仁德天下,义薄云长。奈何我身为苏氏弟子,上遵族中法旨,非要诛杀你不可。”

    原承天道:“这么说来,玄机道长是不肯放过我了?”说罢目光灼灼,紧紧的盯向玄机道长。

    玄机道长被原承天这般瞧来,本是有些气沮,但想到自己若是此刻退缩,岂不是毁了苏氏弟子名节,便深吸了一口气,挺胸道:“不错,只需我有一口气在,定要与你周旋到底。”

    原承天道:“好!”

    说罢这个“好”字,手掌就向玄机道长拍落,玄机道长吃了一惊,头顶法像赤子急掐法诀,便有日月虚像来迎。奈何那原承天的掌中却蕴剑文法诀,此诀中的法则之力,实强过日月虚像许多,那手掌穿过日月虚像,只当其无物一般,就拍到了玄机道长头顶。

    只听“波”的一声,玄机道长身子绵软,双目已闭,身子就就向地面垂去。

    原承天袍袖一拂,袖中便生一股大火,那玄机道长的尸首便于空中消失无痕,唯留烟灰处处。

    原承天此术一出,诸修皆惊,就连荆道冲也是讶然,不想原承天竟下毒手,将玄机道长诛杀,甚至连其尸身也是扫荡干净。

    原承天于空中负手而立,目光向四周一扫,他禀诛杀玄机道长之威,此刻目光扫来,灵压惊人,又有谁敢与他四目相对。

    便听原承天森然道:“诸位既是为我原承天而来,原承天自该面对,今日诸位求仁得仁,求死得死,万千罪孽,归我一人。也免去许多恩怨纠缠。”

    金鞭羽修本是见到师尊身死,已是惊得呆了,怔在那里半晌没有缓过神来,听到原承天此言,口中大叫一声,目中蕴泪,祭起金鞭就向原承天打去。

    原承天抬手一招,那金鞭就落在掌中,身子如鬼魅般闪到金鞭羽修身前,手起掌落,亦将这金鞭羽修杀了。他此刻虽未完全恢复灵脉,可一身修为早就非凡界诸修灵识可测。夺鞭杀人,端的是轻松无比。

    原承天再施故技,又将金鞭羽修尸身扫荡一空,这时四周诸修发一声喊,十人之中就有七人向原承天扑来。

    原承天心中叹道:“苏氏虽是失德,难得这虚凡间弟子对他如此忠心。苏氏执掌昊天千万年,又怎是浪得虚名。”

    他见诸修扑来,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目中杀气冲天,手中绝不容情,无论是怎样的对手,动用怎样的法宝,他也不过是一招,一纵,一击罢了。那苏氏弟子如何能避此劫,尽被其手起掌落,一个个诛杀干净。

    等他杀到七八人时,那先前鼓勇冲上来的修士已生惧意,原先只是凭着胸中一腔热血上前,如今方知,在原承天面前,那死亡实是世间最容易不过的事情。胸中热血一冷,就生求生之念了。

    对那不肯上前的修士原承天也不逼迫,将身边修士一一毙于掌下之后,原承天身再次将目光环顾,喝道:“还有谁上来求死。”

    那剩下的修士仍有数百,可在原承天的神威之下,已是肝胆俱丧,谁敢上前?荆道冲饶是天生煞星,见到原承天出手无情,亦是暗暗心寒。

    只是这场面瞧着惨烈,却透着古怪,至于是怎样的古怪,荆道冲一时间也参悟不出。

    原承天在场中又连喝了三声,每喝一声,那诸修就退后数十丈,三声喝毕,诸修已远在百丈开外了,且人人垂首,神情又惧又沮。

    原承天冷笑道:“既然此处再无人求死,承天身有要事,不便奉陪。“说到此处,身子只一闪,便去了远处,再一闪,身影就在诸修目中消失无踪。

    原承天身影刚刚消失,就见一道红影冲了过来,叫道:“道冲,道冲,有话好说,莫误杀了玄机道长。“

    荆道冲循声瞧去,却是素蔑贞到了,既见着素蔑贞,自然便有玄和在侧,荆道冲忙向素蔑贞身后瞧去,果然见到远处玄和大袖飘飘,正急急赶来。

    荆道冲亦是许久不见素蔑贞,此番在天灵宗重逢,也算意外之喜。然而想起玄机道长一事,又哪有心思与素蔑贞寒喧,摇了摇头道:“蔑贞,你可来迟了。“

    素蔑贞道:“我本是闭了关,得你的讯息就急忙收功出关,哪知却因性急,差点走火入魔。幸得玄和相救,这才勉强避了一劫,便匆匆赶来了,那承天在哪里,玄机又在哪里?“

    荆道冲道:“玄机已被承天所杀。”

    素蔑贞大叫一声,道:“承天修为已然通天,怎的越修越是回去了。玄机虽是老糊涂了,也是实出无奈,怎的就将他打杀了。”

    荆道冲想起原承天刚才的手段,亦是心惊肉跳,虽有几处疑惑,却不便开口,因此欲言又止。

    素蔑贞道:“道冲,你心中想说什么,只管说来,没的将人急死,那承天此刻又去了何处?”一连串话问了出来,又让荆道冲如何回答。

    这时场中灰修一闪,正是那令无参出了冲玄洞,令无参上来见礼,荆素二人原是识得他的,急忙还礼。

    令无参微微一笑,道:“两位请伸出掌来。”

    素蔑贞道:“无参,你却又要捣什么鬼?”素知无参古怪多多,却还是伸出手来。

    那边荆道冲亦伸出手掌,令无参便在二人掌上轻轻一拍。说来倒也古怪,二人被令无参双掌击下后,齐皆又惊又喜。

    素蔑贞笑道:“原来如此。”

    荆道冲则道:“果然如此。”却让场中其他修士如堕五里雾中。

    这时玄和已赶到场中,却被素蔑贞将袍袖一揽,道:“玄和,来来来,我领你去一处所在。”不回分说,就将玄和带着走蛋。

    荆道冲对洪若锋将手一招,道:“你也随我来。”

    洪若锋在世人面前,自是天灵宗宗主,可在荆道冲面前,却永远只是个弟子,也不多问,就随着荆道冲追向素蔑贞去了。

    这时刘三胖,传功真人,宁氏姐弟亦被令无参领着,被一道金光平地卷来,刹时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场中修士面面相觑。

    此番本是奉了玄机道长的法旨,要来寻原承天的麻烦,如今玄机道长已死,就连其弟子也被诛杀。正所谓蛇无头不行,诸修就算想追上去执行族中法旨,想来也只是送命罢了。

    想来玄机道长已死,此事定可交待过去了,难不成真个儿为着苏氏弟子这一项虚名,就将性命白送在此处?因此三三两两商议了一回,便渐渐散去。

    素蔑贞心急见着原承天,将玄和拉得飞起,哪知连赶了三千里,也不见原承天的身影,好在原承天刻意留下灵息一缕,只需用灵识一探,便可循迹而去,倒不怕追错了方向。

    素蔑贞嚷道:“承天虽有要事,也该让我见一面才是,以他此刻境界手段,我哪里能追得上,可恶之极,可恶之极。”

    玄和道:“承天行事必有道理,蔑贞息怒。”

    素蔑贞道:“息怒,息怒,你每日只知让我息怒。是了,你也没见着承天,恰好来猜一猜,那承天此刻应该是怎样的修为?”其心思百变,令人叹为观止。[妙*筆*閣]miao笔ge更新快

    玄和道:“以承天的玄承仙基灵慧,若是以我猜来。”便在那里沉吟不语。

    素蔑贞急急的道:“却是怎样。”

    玄和想了又想,老老实实道:“玄和着实猜不着。”

    素蔑贞被气得顿足,叫道:“你既是猜不着,又在那里装腔作势做什么?”

    玄和颇感委屈,道:“玄和并无九珑神算手段,的确是猜不着。本禅子又哪里作腔作势?“说罢将手一摊。

    素蔑贞道:“我猜他此刻定是极道境界了。“

    二人在那里议论不休,却见荆道冲与令无参也赶了上来,诸修合到一处,于空中循迹而去。却不知原承天神神秘秘,弄的是什么玄虚。

1585章 历转生死方明悟

    诸修正行间,忽见前方横着一道长河,河水滔滔,水雾冲天。(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好在河上有金桥一座,桥的那端只在云雾深处,实不知伸向何方。

    素蔑贞毫不犹豫便跨上金桥,到了此桥上,便觉得身子一轻,便知是到了另一处界域了。

    玄和自然是紧紧跟随,却道:“蔑贞,这金桥来的突兀,你也不探个明白,就径直跨上来。“

    素蔑贞道:“既是承天引路,我管他引我去哪里,便是九渊地宙,也要走上一遭。咦,你既觉这金桥突兀,怎的也跟来。“

    玄和笑道:“你去哪里,我自然便去哪里。“

    这时诸修也纷纷跨上金桥,那桥上有原承天一道灵息引路,诸修自是不疑。

    说来也奇,那金桥漫漫,虽不知其所终,可只行了几步,却已到头上,河对岸有宫殿一座,甚是壮丽雄奇。而在宫殿之上,赫然挂着一块金匾,上书“承天宫“三个大字。

    素蔑贞道:“前者有九珑传来讯息,说承天在昊天建下好大功业,立承天宫,招揽天下散修之众,如今已有十余万众,已可与昊天苏氏分庭抗礼了。那承天宫怎的却在此处?“

    玄和摇头道:“承天此刻修为已臻造化,其手段神通已非我等可知。“携着素蔑贞一步踏进大殿来。

    就见那大殿中大柱林立,每根柱上皆挂金匾,上书种种符文,又有四面粉壁上,写满诸种文字,细细瞧来,却是修行心法。

    玄和与素蔑贞皆是一心求道之人,见到心法怎能不来细瞧,二人驻足观看了一回,立时就移不开眼睛了。

    此时诸修亦至,本来见到这大殿雄伟,个个啧啧称赞,转目瞧见符文心法,也不由细瞧起来。哪知那符文心法不瞧也罢,一旦瞧上几眼,又怎能移开目光。

    这其中更欢喜的莫过于原流弟子,这些弟子瞧了几眼便明白,那壁上的心法皆是以紫罗心法为基生发出来,但其中玄奥之处,远胜过自家所学,看来原承天于紫罗心法又有领悟。

    不过壁上心法又岂限于紫罗心法,传功真人原是差点遁了魔道的,因此于魔修心法亦是熟悉,就瞧见一块壁上书写的分明是魔修心法。那心法由浅入深,易学易悟,让人忍不住就想学上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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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那魔修心法入门极易,且见效极快,传功真人不由得依着壁上心法修了一会,忽的发现自己正在修行魔修之道,不由吓了一跳,忙将目光移开。

    这时传来原承天的声音道:“此处为天地残卷,诸位所见,虽是虚幻,不过那昊天承天宫中的情景,却与这里一般无二。“

    又道:“传功不必惊疑,那心法虽是魔修之道,最终亦要归于仙禅之学,不过还是别瞧的好。”

    “啪”的一声,就有几面墙壁翻转过来,壁上心法自是瞧不见了。

    诸修听到原承天的声音,虽对壁上心法恋恋不舍,还是循声而去。寻到一处偏殿,就见原承天正端坐其中,含笑招呼诸修。

    诸修便进得殿来,就在原承天身边坐上。原承天先于荆道冲见礼,然后道:“荆岳,有件事不得不说,我与九珑历尽坎坷,终结双修之盟,珑儿前世是你的女儿,荆岳终身便是珑儿之父。仙修之士虽不拘俗礼,承天亦要向荆岳请安才是。”

    荆道冲虽早知此事,但由原承天口中说出来,那意义自是不同,且原承天话中有“荆岳”二字,那是直认自己为岳丈了,一时心中欢喜之极,早就笑的合不拢嘴了。

    素蔑贞白了荆道冲一眼,悻悻道:“瞧把你欢喜的,莫忘了平日里你待珑儿甚严,那珑儿可与我最亲。”

    原承天忙道:“素姨娘,珑儿在昊天承天宫中,亦是常常记挂姨娘。”

    素蔑贞这才喜道:“这才是我家珑儿,最有良心的。承天,你此番回去对珑儿说,姨娘可不曾辱没了她的脸面,或三五月,或七八月,姨娘便可飞升昊天去寻她了。”

    原承天笑道:“珑儿若是知道这个喜讯,定是欢喜不尽。”

    荆道冲道:“听闻承天在昊天建宫传法,事业好生兴旺,其中详情如何,快说来听听。”

    原承天就将自己飞升昊天之后,所行之事一一道来,虽不可能件件述及,也要尽量详尽了。他在昊天的经历非同小可,自是听得诸修或惊或赞,如痴如醉。

    荆道冲道:“承天此番遭劫虽是大不幸,却终得一家团聚,亦是意外之喜。我与你姨娘玄和等,不日就可飞升昊天,到时自该归于承天宫中,任你差遣。”

    原承天道:“这可如何敢当,承天立志创制新法,普惠诸修,若能得荆岳姨娘襄助,自是事半而功倍。”

    素蔑贞最关心的还是原承天的境界修为,忙问道:“承天,你在昊天时已修到何种境界了。”

    原承天道:“好教姨娘得知,我在昊天已升至太虚大成。”

    一言惊得诸修目瞪口呆,那承天飞升昊天,便是按凡界年岁计算也不过百年罢了,怎的就取得这般成就?

    素蔑贞叹道:“当初见你时,你不过是灵修罢了,哪知也不过一二百年光景,承天已是太虚大成,我等与承天相比,那可不是要羞愤欲死。”

    玄和忙道:“蔑贞,那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怎可强求的?且承天又不是外人,承天有今日成就,难道你却不欢喜?”

    素蔑贞哈哈大笑道:“欢喜自是欢喜,那妒嫉之心亦不可免。我素蔑贞便是这样的人,你能拿我怎样?”说的诸修皆笑。

    忽听原承天道:“时辰已到,不可迟误了。”

    这话说的突兀,诸修正在惊疑,便见原承天将袍袖一拂,身边忽的多出一行人来。

    诸修凝目来瞧,大多吃了一惊,唯令无参,荆道冲,素蔑贞含笑罢了。

    原来那一行修士,正是玄机道长与其弟子等,诸修正在那里闭目调息,身周白气升腾。

    那玄机道长等人明明是被原承天一掌击毙,怎的却活生生的坐在这里?

    原承天见诸修惊疑,也不来说破,转向玄机道长,先站起身来,一揖到地,道:“玄机道长,先前甚是无理,那一掌打散道长元魂,好在肉身不损,元魂归位及时,想来应无大恙。虽是如此,还请玄机道长见谅。”

    玄机道长叹息了一声,这才睁开双目,瞧着身边荆道冲与素蔑贞在侧,哪好意思抬头,将脑袋低垂下去。

    他这次被原承天打散元魂,那是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走了一遭。在别人瞧来只是一瞬,可在玄机道长心中,却是翻天覆地一般。那世人虽不惧死,那是没体会到一死方休,万事皆空的苦处。如今玄机道长死而复生,心中哪里还有求死之志?此刻方知原承天的苦心。

    这时诸修方才明白,原承天出掌杀人,却是为了救人。当时那情形,玄机道长求死之心甚烈,怎好劝阻?倒不如遂了他的心愿。

    至于那施焰毁尸,想来是原承天施的障眼法罢了。如今原承天的境界远高于诸修,只需略施小术,自可瞒过天下人。

    这时荆道冲道:“玄机兄,我也不去劝你,你只需明白。你今日已然死过一遭,便是苏氏于你有重生之恩,这一条性命也足可抵得过了,你与苏氏已是两不相欠。”

    素蔑贞冷笑道:“道冲,我可是曾听说,曾有一人对你说过,要与你共同飞升昊天的,如今他只顾着他的出身,却忘了友道,更遑论天下大义。这样糊涂的一个人,你还劝他做甚,趁早死了干净。”

    一言说的玄机道长愧色满面,道:“蔑贞,你当时若处在我的位置,怕也只能如此,如今正如道冲所言,我已死过一遭,也算还了苏氏恩情。这世间天大的恩情,一条性命也足够偿还了。”

    素蔑贞这才转嗔为喜,道:“你要是有这样的明悟,才不愧为道冲之友,他日飞升昊天,可不是一番新天地?那承天来历非凡,胸怀大志,跟着承天岂会有错了。”

    玄机道长道:“玄机此生,自该唯承天驱使。”

    荆道冲见玄机道长总算回心转意,心中喜不自禁,暗道:“那承天行事,果然非同一般,我道冲一生只知以手段强力压人,虽令天灵宗发扬光大,可树敌之多,数不胜数。如今也只剩下玄机一个朋友罢了。可承天自凡界而入昊天,一路树恩立德,慎用杀伐,这才有今日天下归心之盛况。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瞻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玄机便是此故了。”嫂索妙筆閣劫修传

    他向来自视极高,如今方知原承天之才德,却远在其上了。

    素蔑贞道:“承天,你既遭大劫,修为有损,不知此刻恢复了几成?”

    原承天道:“已蒙令无参接续了八成灵脉,等我灵脉尽复,便要去玄焰谷走一遭。”

    素蔑贞忙叫道:“无参,你还不过来,速速替承天接续了灵脉。”

    令无参笑道:“前辈有令,无参焉敢不从。”

    诸修不敢在这偏殿中打扰,忙辞了承天,就去那大殿中观瞻。那壁上心法,人人皆是掂念不已的,正好趁着原承天接续断脉之刻,先色白一回,等那原承天一旦离去了,岂不是错过这大好机缘。

    诸修回到大殿,或选大柱去瞧符文,却去画壁处修行心法,正修得入神,忽见殿外走来一人,怯生生的道:“这里是何所在?”

1586章 千修齐聚承天宫

    诸修循声瞧来,见那人是位十七八岁的少女,生得清雅端正,绝无一丝俗气,是为真修境界。

    诸修你瞧着我,我瞧着你,原来皆是不识。只是此处既是原承天所设天地残卷,若无机缘又怎能入内?看来这少女应该是被原承天唤来的。

    洪若锋瞧见少女,则是急忙走了过来,含笑道:“原来是云姑娘。“

    少女亦向洪若锋见礼,道:“宗主也在,那可再好不过了。“

    洪若锋将少女引见给诸修,这才知道是公子我前世爱侣,后被天一宗步遥环所害,被原承天于冥界寻到元魂,转世重生。云裳是也。

    云裳托生天南城,原承天就托了天灵宗妥加照顾,因此诸修之中,唯洪若锋与其相熟。

    素蔑贞亦知云裳旧事,只是无缘相识罢了,此刻暗暗瞧来,果然与众不同,瞧其典雅庄重处,与九珑或有三分相似,也难怪公子我一见倾心。

    素蔑贞便道:“云姑娘,你既被承天唤来此处,想来承天是想授你仙修妙道了,你瞧这四壁柱上,皆书有符文秒妙术。既然得此机缘,可要好好把握才是。“

    云裳仍是红着脸,道:“前辈教诲,云裳铭刻于心。“在那四壁立柱瞧了一遭,就选定一面墙壁,静静的坐了下来。

    素蔑贞好奇,想知道云裳喜修何种心法,向那壁上瞧去,不由略略一惊。

    原承天所创新法于仙修诸术无所不包,可谓是应有尽有。因此便是那慑魂之术,暗宝御使,钉头七箭等凶邪之术亦有涉及。只不过诸修虽见到这些异术邪法,也不为奇。修士存身立世固然要具仁德之心,可若是不知异术邪法,就易被小人所趁。

    可如今云裳放着诸多仙修妙术不学,上来就修这种种谋划害人的手段,素蔑贞怎能不惊。

    瞧那云裳,一来生的好相貌,二人性情温雅,诸修虽是不熟,一见倒也欢喜,哪知其偏爱这等邪术。素蔑贞心中不免有些不快。

    洪若锋知素蔑贞心意,忙将素蔑贞一拉,传音道:“素前辈,此事正想与你分说,那云裳前世坎坷,又蒙圣师救回元魂,前世记忆不失,此虽是圣师大德,却令那前世仇恨深植于心。“

    素蔑贞亦传音道:“云裳的仇家步遥环不是已然自尽了吗?云姑娘既无仇家,又何恨之有?“

    洪若锋道:“若真有仇家在世,那倒也不算离奇,偏因这仇家已丧,云姑娘仍要去学这些杀伐邪术,才真正令人心惊。就怕她被那前世的仇恨影响了心智,恨天恨地起来,一旦误入邪道,那可如何是好。“

    素蔑贞想了一回,道:“无妨,你瞧承天所创新法,取法禅修甚多,那心中若是不具仁德,又怎能修成大德?若只捡那邪法来修,也修不出多大的成就来。“

    洪若锋道:“云姑娘能否取得大成就,倒在其次,只是这一味专修杀伐邪术,就怕于她前程有误。“

    素蔑贞亦是无可奈何,道:“那世间最难改变的,莫过于一个人的性情,就如我生就烈火般的脾气,几百年也难改变一丝。云裳若是性情偏执了,就怕承天亦无良策。“

    洪若锋本想向原承天禀报此事,然而原承天此刻正值续脉的紧要关头,又怎便打扰?

    那修士修行起来,又怎计岁月流逝,转眼三日已过。那原承天虽被令无参接续了断脉,可重伤初愈,自是要花费极大气力稳固,因此仍不见令无参与原承天出偏殿。

    唯有令无参代为传讯,说是明日或有大批修士来此习修新法,还盼诸位照拂。诸修皆是赞叹不已。

    那世人若学了仙修妙术,自然是视若拱璧一般,又怎肯轻易向他人传授?就算是收了弟子,也有担心弟子超过乃师,不肯尽心传授的。

    可原承天创制新法,乃在于惠及苍生,凡有缘者皆可修习,这可真正算是有教无类了。

    诸修得了原承天的法旨,便个个留心,又颇为好奇,不知明日会有多少修士到来。

    转眼到了第二日,忽听殿外脚步声响,不知有多少人来到殿外。荆若锋以灵识探去,不觉一惊,原来那殿外之众何止千数。

    只是殿外修士虽多,却因知道原圣师就在殿中,谁敢贸然打扰,因此虽是千修齐聚,可等那脚步声一停,就是鸦雀无声。

    荆道冲便道:“三非,若锋既是承天故旧,速速把诸修请进来。”

    李三非和洪若锋连忙走出大殿,洪若锋执掌天灵宗多年,亦算是广见博闻了,可他放眼瞧去,却是暗暗吃惊,那千余修士,其境界虽是参差不齐,自灵修而至仙修皆具,但其中数名仙修之士,却非洪若锋所知。

    那凡界之中,原来还有诸多大能自己竟是不知,身为天灵宗主可谓是失职了。亦可知原承天当初交游,又该是何等广阔。

    李三非出门便是长长一揖,道:“诸位道友,想来皆是奉原圣师所招来至此处,原圣师因境界受损,如今正在静养,着实不必亲来迎迓,三非乃圣师弟子,此位是天灵宗洪宗主,我二人奉圣师法旨,来迎诸位前辈入殿。”

    那李三非如今是声名在外,已隐隐有凡界第一大能之谓,殿外千修怎能不知?洪若锋身为天灵宗宗主,自然亦是声名远播。

    诸修见到李三非执礼甚恭,也慌忙揖手见礼。只是因人数众多,若是一个问清名姓,那可不是要耽误一日?因此李三非便不遵俗礼,只管与洪若锋一道,将诸修请了进去。又找诸修中相熟的几位修士问了,才知道这群修士来历。

    原来这千名修士,有大半是曾在罗华大陆之中,参加过千羽宴的。原承天圣师之名,其实亦是在这千羽宴升坛说法,引得天花乱坠,异香纷呈,这才被诸修所重,冠以圣师之名。

    而千羽宴诸修中,亦有绝大多数是曾与原承天一道,参加过御魔之战者,与原承天可算是生死情谊。

    另有一些修士,则是原承天故旧,如神秀宫诸修,杨氏诸修,李泌岚等。

    诸修入得大殿,自然是屏声静气,不敢高声,好在那大殿极阔极广,就算被千人涌了进来,随处一散,也就瞧不出许多来。

    千名修士本来见不着原承天,心中颇觉失望,可是瞧见那壁上柱上的心法符文,哪里还能记得原承天,就怕连父母妻儿也尽数抛在脑后了。

    要知道原承天所创新法文守浅近,易修易学,因此只需瞧上一眼,那目光可就再也移不开了,稍加依法运玄,则是立陷清修境界之中,浑然忘我,不知红尘俗世了。

    诸修知道这等机缘着实难得,个个皆在那里拚命抄录背诵,只恨这大殿中妙术众多,实不知该先学哪一处,便想一古脑全学了,又生不出第二个脑袋来。

    正在诸修忙忙碌碌之时,从殿外忽的闯进一人,叫道:“来迟了,来迟了,该死,该死。“

    李三非忙迎了上去,含笑道:“道友莫慌,既然来了此处,便不算迟,诸位道友若不能尽学此殿心法,原圣师绝不会收起的。“

    那修士乃是一名羽修之士,见到李三非已是仙修境界,不由敛容施礼,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与原圣师有何渊源?“

    李三非道:“在下是原圣师弟子李三非,不知道友名讳。“

    那羽修之士面色一红,喃喃的道:“连弟子都是仙修境界了,不当人子,不当人子。“也不吐露姓名,就往人群里一钻。

    哪知道诸修之中尽有认识他的,就有修士笑道:“这可不是龙舞天,小名三娃的那位?“

    羞得那修士面红耳赤,连连摆手求饶。

    原来这修士正是原承天的旧友龙舞天,当初曾一同御魔的。如今连李三非已是仙修境界,龙舞天的境界却迟迟不前,自是让他羞见故人了。

    自那龙舞天之后,又有三三两两的修士纷至沓来,皆被李三非与洪若锋迎进大殿之中。

    那仙修之道本是极难,可是若是独自修行,倒也没处比较,如今诸修皆是原承天当年故旧,来这与原承天一比,方知道是一天一地了。

    当初原承天率领御魔时,不过是玄修之士,大殿中诸修境界胜过他者可谓数不胜数,可如今不过百年,原承天已然飞升昊天,修成太虚境界,诸修却仍在这凡界碌碌,更有诸多修士或因寿限已到或因遭逢劫数不幸殒落了。由此方知仙修之难。嫂索妙筆閣劫修传

    诸修正在那里感慨,忽听殿外传来一声长啸,那啸声初听来似乎远在千里,可细细听来,却又像是在耳边一般。

    长啸声中,夹杂着大喝之声:“原承天,我知道你就在此处,何必藏头缩尾,快快现身一见。“

    诸修听得心中恼怒,这厮何等大胆,竟敢对原圣师如此无礼?

    李三非听到这声长啸之声,却是面色一变,需知此处望天地残卷之中,卷外诸事诸物若无原承天指引,断难进入此卷,便是声音也是如此。

    此刻这长啸声清清楚楚传进诸修耳中,可见这天地残卷中的法则之力,对那长啸声并不具备约束之力,此人的修为之高,已是不难想见了。

    长啸声毕,大殿中有道青光一闪,便出了大殿。李三非知道是原承天已然出殿迎敌去了,心中好不忐忑。这时令无参亦从偏殿走了出来,李三非上前问道:“那殿外之人莫非就是……“

    令无参叹道:“不错,正是苏氏二修到了,不想那九渊血池,也只是困住其三日罢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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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介绍:
身怀三件昊天之宝,看昔日金仙,如何历劫重修,成就无上大道
    历经五千年苦修,终达金仙之境,名列仙班,
    却因与魔界魁神争斗之际,误毁飞升之殿,遂遭九世轮回之劫,
    前七世或未长而夭,或凡体难修,如今这第九世,已是他最后的机会。
    或再踏仙修之道,或就此沉沦。长生之道,竟艰难如斯。劫修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劫修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劫修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