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8章 欲见大帝需伏诛
原承天知道自己世尊分魂的身份瞒不过魔七的慧眼,在九渊之中,也不便提起此事,便道:““却不知大帝现在何处?“
魔七笑道:“欲寻大帝不难,只是我此刻修为低微,怕是见不了大帝,除非是用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先提升了我的修为再说。“说罢向后一指。
原承天道:“那魔八知道你的神技,又怎肯来诛杀你?“
魔七道:“正是因为这是难事才来求你,原道友,你定要替我想个计策,让他来杀我。“
原承天道:“难不成前辈被谁所杀,那提升的修为竟有不同。“
魔七拍手笑道:“果然是机灵,我与那魔八系出同源,若被他诛了一回,胜过他人诛我十回。你想想看,那魔三一心要我服她,却不肯真的以强力迫我,就是此意了。而若只是将我困我,我修为不足,又实难助她扳倒魔九,她两下为难,这才干脆推到你身上,“
原承天笑道:“承她瞧得起,看来她虽是来势汹汹,对你倒也关切,深怕你误落他人之手罢了。“
此刻他已然明白,魔龙的十三道分魂不具相互吞噬之能,否则魔九一旦掌控大局,又怎能容其他分魂存在,此事与世尊万千分魂又大有不同。
或因正是如此,那十三道分魂纠缠不休,才没个了局,否则魔龙早就三十魂并成一魂,可与九渊大帝相争了。而魔龙虽强,也因这个缘故,始终默默无闻,可见内耗着实误人。
至于魔七一旦修成强横修为,魔龙之争又会如何,更是难以意料了。看来此事除非是九渊大帝插手,又怎会有个结果。
于是道:“前辈要借魔八之手提升修为,倒也不难,只需掩住前辈的灵息,另换了相貌,那魔八性子粗豪,未必就能瞧得出。“
魔七笑道:“此事交给你来办,果然错不了。“
原承天想了想,便将剑文制成灵符一道,在那魔七身上一拍,这道灵符就可改变魔七身上的灵息。至于易容小术更是不难。
但此事在原承天瞧来容易,可魔龙十三道分魂各具其能,有那善符的,或不能擅器,有擅雷的,必不可擅水。故而十三道分魂之中,也就四五道分魂卓越超凡罢了。
那魔七虽身具不死之躯,但其他法术,却是平平。想来若是魔龙十三道分魂皆具强大威能,则九渊早非大帝所有了。
就趁着与魔七转换灵息相貌之时,原承天有心问起魔一,魔十三之事。
魔七道:“那魔一魔七,于十三道魔龙分魂之中可谓卓越出群,魔一逆天降境之能,便是大帝亦惧他三分,当初十三道分魂,原是以他为首。奈何此魂刚愎自用,施威而不施德,众魂只是惧他,却怎会真正敬他,因此与大帝一战,除了魔十三与他交好,一心助他,其他分魂也只是虚应故事罢了。“
原承天道:“他既然能逆天降境,谁也惧他?想来也是因此养成乾纲独断的性情。“魔龙十三道分魂虽各具神通,但缺陷亦是明显,又不能真正一心,在九渊大帝面前,又怎能不败。
魔七道:“魔一的性情便是如此,因此他被九渊大帝打散元魂,我等诸魂反倒庆幸不已,只当挣脱了牢笼。只因比起魔一来,我等反倒愿意甘为大帝手下部属。“
原承天道:“那魔十三又是如何?“
他对魔十三之所以关切备至,实因他和九珑都疑心猎风与这魔十三大有关联。猎风修成玉骨晶骼,便说明与魔龙有缘,而玉骨晶骼之能,岂非和万法不破神功有相似之处?
见提到魔十三,魔七的目中就露出温暖的笑意来,缓缓道:“十三虽是女体,但刚勇无匹,遇事最肯向前,难得的是她待人宽厚,既瞧不得他人受苦,更瞧不得不公,幸亏有了十三,那魔一对其他分魂,也不敢过于逼迫。而魔一待她,也与众不同。只可惜与大帝一战,魔一既殒,十三也不肯独存。也不听我等劝告,非要上前与大帝厮杀,最终落了个元魂散尽的下场,那大帝亦知十三性情,为此亦是叹息。“
原承天听到此处,与九珑面面相觑,那魔十三的性情,与猎风何其相似,难不成猎风真个儿就是魔十三元魂转世?
若果真如此,想那魔十三元魂散尽之后,不知几经辗转,才重修肉身,哪知虽遇到情投意合之人,却仍是造物弄人,误修鬼道,便是遇着原承天,也是历经坎坷。
如今与风宗逊虽是同在九渊,却难相逢,便是相逢了,可那风宗逊若真是魔一,猎风与风宗逊便是同为魔龙分魂,又怎有双修之缘?世事变幻之奇,莫过于此了。
九珑思及猎风之事,不由面泛泪冠,那有情人不能相逢,虽是一苦,但又怎及风宗逊与猎风之苦。
原承天也是想到此节,竟不敢再深问下去,只因若是不问,心中尚存着几许侥幸,若是问实了,证明风宗逊便是魔一转世,那真个儿是情何以堪。
这时魔七经九珑之助,已装束停当,瞧来就是一名寻常的九渊异兽罢了。魔七见装束一新,心中亦觉得有趣,就想出了原承天大袖去寻魔八厮杀。
还是九珑细心,道:“此去与他斗法,怎能不开口,一旦开了口,怎会不被魔八认出?我便教你个变声的法子。“
九珑与音律乃是大家,变声之法在她瞧来,那是最轻松不过的事情了。但魔七修起别人的法术来,总是不得要领,实有负魔龙的声名。亏得九珑耐心,反复传授,魔七才勉强修成。
原承天暗道:“那猎风亦不善修行新法,我每次传她法术,总是比别人慢上许多,便是借太一神火功提升了灵慧,仍是进度缓度,但是那近身杀伐之术,却是不教而会。看来魔龙因十三道分魂各具其能,包罗万有,便不好去学他人法术了。瞧这魔七修行新法的情形,与猎风哪里有丝毫异样?“心中自是感慨不已。
只因便是抛开风宗逊与猎风的事务不提,若猎风真个儿就是魔十三,来到这九渊之后,岂能再有机缘追随自己左右,自己与猎风,只怕也要就此诀别了。
想到与猎风百年情谊,一朝离别在即,原承天又怎能不黯然神伤。
眨眼间已行了十余万里,那魔七已学成变声之术,此虽小道,魔七学来亦是困难。好在身后的魔八一心一意只管追过来,又自忖手段高强,原承天与九珑皆非其对手,因此也不知会魔九。
其实魔八若是灵慧一点,略略一想,就该知原承天与九珑的手段绝不仅此,否则两名昊天修士,若无惊人手段,又怎敢来这九渊闯荡?
由此看来,魔龙十三道分魂既各具其能,又各自有重大的缺陷,天地生此魔龙,倒像是在故意警告世人一般。
好不容易将变声之术多了个七八,魔八哪里按捺得住,就从原承天袖中逃出,按照九珑的安排,先在那云端中立定了,借原承天的剑文慝影冠掩住了身形,只等魔八赶来。
片刻之后,魔八施施然前来,那剑文慝影冠神妙异常,魔八哪里能觉察得到。
眼瞧着魔八已到身前,魔七就从云端之中一跃而出,喝道:“那个谁,身上有何法宝,速速交来。“
魔八瞧着魔七,竟是呆了,他自是认不出魔七的身份,只是他身为魔龙分魂,九渊之中谁敢惹他,不敢竟遇着个劫道的。真正是岂有此理。
魔八气道:“你知道我是谁,就敢来劫我?“
魔七忍笑道:“我管你是谁,我在此处剪径,遇着谁就是谁,你若不交出法宝,少不得吃我一刀。“
手中所持,乃是猎风昔年用过的寒潭炁刀,自猎风用此刀斩了原承天一臂,那猎风以为此刀不吉,拚着少了一项神通,也发誓永世不用此刀。
此刻由魔七用来,倒是正合适不过。
魔八恼道:“实告诉你,我乃是……”
魔七哪里听他说话,上前便是一刀,魔八急忙将身避过来,手中法剑来迎,魔七又怎会真的与他厮杀,不过是借魔八之刀,修自己的不死神功罢了,早被魔八一刀斩为两截,那鲜血洒将出来,尸身就坠下高空去。
魔八摇了摇头,道:“这样的手段,也敢剪径。又不知魇龙戾凤怎样治理的九渊,竟生出这样不成器的异兽来。”
他忙着去追赶原承天,也不理会,仍是急急赶来,却不知原承天早就在云层下藏在着,见魔七尸身跌落,就用域字真言罩来,收起真言之后,那魔七摇身一变,赫然已是身泛神光,果然是修为大进了。
魔七笑道:“若被他再斩两三刀,便可去见大帝了。”[*妙*筆\*閣]更新快
原承天含笑道:“端看前辈手段如何。”以一道传字诀将魔七传到远处去,仍在云端里伏着。
片刻之后,魔八远远的遁来,魔七忍了片刻,等那魔八近到身前,这才持刀跳将出来,喝道:“那个谁,你身上有何法宝,速速交来,就饶你不死?”
魔八凝神一瞧,惊道:“怎的又是你?”
魔七见魔七神情有异,心中暗叫糟糕,自己忘了九珑吩咐,竟懒得变换身形,可不是被魔八瞧出端倪来?正在着急,耳中传来九珑传言,当下心领神会。
便喝道:“怎的又是我?是了,你刚才可是遇到了我的兄弟,啊呀,你既是遇着了他,怎会还好端端的活着,莫非你杀了我家兄弟?”
魔八疑道:“原来刚才那人,竟是你家兄弟,难怪生得这般相像。”
魔七喝道:“果然是你杀了我家兄弟?”生怕魔八瞧破机关,忙忙上前就是一刀。
1499章 空中现爪劫难逃
魔八慌忙一闪,摆手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来杀你,你速速去吧。”
魔七怒道:“斩草需要除根,你杀了我兄弟,我誓不与你甘休,你今日不杀了我,他日我修为大进,岂不是找你复仇?”
魔七奇道:“怎的你反劝我杀你?你要报仇,那也是你的事,你修为大进,难道我会停步不前?”
急急将身一闪,欲避了魔七,去追原承天。魔七自后面赶来,一刀紧似一刀,此刻魔七动了真火,也顾不得今日的目的,是引魔八来杀他,反倒是想杀了魔八一般。
魔八被她砍的不耐烦,手中法剑只一挥,指望挡开魔七手中刀,魔七见猎心喜,身子向前一凑,指望挨上一刀,就可再殒一命。
不想魔八虽是粗豪,也有几分心思,见魔七形迹可疑,此番又主动撞上来,心中立时明白,大叫道:“魔七,果然是你欺我。”
魔七见被魔八叫破,索性将脸一抹,叫道:“我也不耐烦欺你,今日不是我杀了你,就是你杀了我。”手中寒潭炁刀寒气逼人,向魔八连劈三刀。
魔八大笑道:“想让我杀你,增你修为,只怕是妄想。”生怕手中法剑一招不慎,伤到了魔七,于是急忙收起法剑,只以空手与魔七应对。
魔七此刻虽是七级异兽,但与魔八相比,仍是差了一大截,魔八的遁速反应,更是远在魔七之上,魔七的刀法又是平平,斗了片刻,竟连魔八的衣角也沾不到,想逼魔八动手,可谓难矣。
魔八一边闪避一边笑道:“魔七,你也闹得够了,魔九说了,你若回去,自会好好待你,若跟着魔三去了,怎有你的好处?”
魔七冷笑道:“趁早死了这份心,我便是元魂消散,也绝不会跟你回去,那魔九虽是修成大能,却一心想去仙庭,此一去,怎会有好结果,我留在九渊,好歹也是替魔龙留种。”
魔八听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道:“魔七,你说的虽是有理,可魔龙主意已定,怕是劝不转了。”
魔七道:“既是劝不转,你何不也离了她?老八,你的雷属之技天下第一,只需择地苦修,他日定可超过魔九,到时我助你夺了魔龙本体,诸道魔龙分魂,皆听你调遣,可不是妙事?”
魔八苦笑摇头道:“老七,你可太瞧得起我,魔龙诸魂之中,唯有魔一主持,方有出头之日,其他诸修,皆是各有缺失,奈何那魔一被大帝打散了元魂,也不知下落如何。”
魔七道:“欲知魔一下落,唯有去求见大帝,那大帝无所不知,心地又最仁慈不过,只再我等好商好量,大帝哪有不相助的道理。”
魔八为难的道:“我等与大帝相争千万年,若是见了面,岂不惶恐。”
魔七道:“就算是惶恐,也好过诸魂离心,将好端端一个创世大能,弄到如今不堪的地步。”
魔八被魔七苦苦劝来,心中已是大动,魔七又道:“实不相瞒,此行除了能见到大帝,还能见到一人,若结识了此人,对我等好处无穷,日后五界重修,定有我魔龙尊位。”
魔八道:“却又是谁?说的我这样动心?难不成竟是世尊?”
魔七道:“他此刻只是世尊分魂之一,也有认他做主魂的,也有不认的。那认他做主魂的,自是因为志向高大,站得高瞧得远,那不认他做主魂的,是因为他此刻境界不高,随时都可能被大能诛杀了。只是在我瞧来,此人若能挣扎着入了仙庭,躲过七灾八难的,定有出头之日。”
魔八沉吟道:“依你这么说,也只是一道世尊分魂罢了,那世尊分魂千千万,谁知道哪个是有成就的,若是跟错了人,可不是绝了自己的路?”
魔七道:“魔八,现今仙庭中有两道世尊大能分魂,早就脱了天地束缚,就连青龙也奈何他不得。魔九此去,怕也是去投靠一人,只是两道世尊大能分魂,谁才能脱颖而出?依我瞧来,只怕是两败俱伤。左右是赌,不如赌一个身边的,仙庭两位大能虽好,可惜你我却攀不上。”
魔八道:“这话倒也说的是。”已有十分心动了。
想了又想,魔八道:“魔七,你伸颈过来,我便成全了你。”
魔七将手一摆,嗔道:“你怎的又忘了,你心中若是不肯杀我,便无怨气,便是被你杀了,总是无用,我那不死神功,非得用怨气触动了玄机,方能大增修为。你此刻已不视我无敌,杀我也无用。”
魔八道:“这可如何是好,以你我此刻修为,只怕根本近不得大帝的身?若连近身都不得,怎好和大帝说话。”
魔七叹道:“你只当我的修为哪里是那么好提升的?我原以为魇龙与混沌大战,杀伐无数,我定可趁乱增进修为,可惜仍被识破,再也不肯杀我,说来这也是天意,我魔七若想出头,可谓难矣。”
魔八道:“原来被杀亦是件难事,不如我就陪着你,去九渊到处闲逛,遇着异兽便上前招惹,庶几挨个千八百刀,也就是了。”
魔七摇头道:“我这神功,哪里是那么容易修成,若是寻常异兽异禽斩我一刀,又能增多少修为?等我到了十级,九渊之中又有谁敢来惹我,且魔九到时必定出手,要收我回去了。”
魔八道:“既如此,我等就离了九渊,去诸界游荡,想来总能遇着大能。”
魔七道:“十级境界在任何界域都不算修为弱了,又能逢着几个对手?当年我也是闯荡过一回,好不容易升到十一级,却被魔龙寻着,被困在煞龙塔之中消磨,哪消千年,就将一身修为消散的干净了。”言罢叹息不已。
魔八被魔七说来,也触到伤心处,叹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想当初连那雷龙都不是我的对手,被我赶进魔界去,可惜最终还是被魔九寻着,关进了煞龙塔。我魔龙十三魂彼此牵绊,那叫自作孽不可活,怎会有出头之日。”
两修相向嘘唏,正自心中无计,空中传来一道声音:“魔八,我让你去寻魔七,你反倒被他说动,莫非要叛我?既如此,本座怎能容情,煞龙塔中,就是你二龙的归宿。”
随着话音,空中就探来一爪,此爪伸开,约有三四里大小,端的是摭天地摭地。
魔七魔八见这龙爪探来,唬得面色苍白,叫道:“魔九来了。”哪里敢去争执,慌忙向两边跳窜,让那龙爪左右为难。
那龙爪略一迟疑,就向魔七探来,看来在这空中的龙爪瞧来,魔七方是她的大敌隐患,魔八总是差了一筹。
魔七眼见龙爪探到,欲逃无计,百忙中想起原承天所赠的剑文慝影冠,忙将这宝冠戴上,刹那间就失去了踪影。
空中声音冷笑道:“便是藏住了身形,只怕我就拿不住你?”
龙爪在空中虚虚一抓,就见龙爪千里范围内,皆是风云大动,于龙爪处形成一道巨大的涡流,四周云团皆被聚拢而来。
忽见云中一道身影乱闪,却是魔八被龙爪形成的云团一卷,身不由已,就向那龙爪下的涡流处飘去。
魔八虽在极力挣扎,又哪里能挣扎得住。就见他的身子一接近涡流,刹时就被卷入了。
便在这时,空中横空掠来一道法剑,正是原承天的无界之剑,那无界之剑便发青光,向那龙爪扫去。
空中声音道:“原承天,我敬你的世尊分魂,也不来惹你,你反倒来惹我,此番饶你不得。”
话虽如此,见那青毫神光光芒极盛,也不敢直撄其锋,忙将龙爪避开,这时魔七的身形在三千里外出现,却是打落了头顶宝冠,身上衣甲皆裂,显得狼狈无比。
而在魔七身边,亦有一道身影紧紧相随,正是原承天。
刚才正是原承天甘冒奇险,以混一步法来到魔七身边,救了魔七,否则以魔七的修为境界,怎能逃过空中的龙爪。
原承天既逃出龙爪笼罩的范围,忙将无界之剑一收,又用大袖笼了魔七,施展起混一步法,一步便是万里,此番亡命奔逃,自然要施展浑身解数了。-?#?妙?笔?阁?+
这时空中的龙爪之上,现出一对巨目来,绿幽幽的甚是怕人,这巨目转动,已锁定了原承天,就将龙爪再探。
别看原承天逃得快,那龙爪仍是一探便至,万里之遥视如等闲。
原承天虽是竭尽全力,但瞧那龙爪的来势,只需数息便可抓到自己身上,不得已再施无界之剑,只盼能用这青毫神光再阻上一阻。
然而不等那无界之剑祭到半空,龙爪屈起两趾,就将无界之剑夹住,那法剑弯了几弯,终究还是挺住了,此剑之坚,倒也大出魔九所料。
只是虽是夹不断此剑,但此剑在龙爪法力笼罩之下,自是施展不出青毫。
那龙爪就将无界之剑一抛,再度向原承天探来。原承天遭逢此劫,实不知以何计解脱。
(感谢神他姐夫,忆苦思甜,神尊威武,地仙大能。)
1500章 退避万里让三分
眼瞧着龙爪将及头顶,原承天脑后红光冲出,这红光虽是犀利,却怎能伤到龙爪,龙爪被这红光激之后,只是微微一顿,又再次探下。
不想龙爪离原承天还有数丈时,受红光中的元磁之力所迫,龙爪再也压不下去了,魔九“咦”了一声,道:“七灵珠倒被你修成五颗,果然福缘不浅。”
龙爪再度加力,虽不能迫近原承天的头顶,可巨力压来,原承天再也立不住云端,那子就急急的沉了下去。
魔九笑道:“就算打不碎你的躯,我将你压进九渊深处,永世不得翻。”
原承天忖道:“九渊之中不分上下东西,不知那九渊深处,又是怎样的所在。”
他此刻已是不由已,子只管向下沉沦,又何止是一落万丈,就见脚下云雾越来越是浓重,到最后宛若实质一般,而体内真玄则是如决堤之水,汹涌而出。
原承天暗叫道:“不好,这九渊深处,原来是诸种浊气沉降之地,我若被陷此处,如何重返昊天。”唯一庆幸的是,九珑不在此处,二人中总算还能逃出一人去。
此刻体内真玄消耗之快,远胜于龙魂的补充,片刻间,体内已耗去了一半真玄。无可奈何之际,原承天只能强御龙魂,心中法诀念处,头顶便冲出一道紫气来,而于紫气之中,一只紫龙翩然游动,低低的发出一声龙吟,就向魔九的龙爪扑去。
魔九见到紫龙也是一怔,且见那紫龙扑来时,便有一道紫电划破层层乌云,而四周更是隆隆作响,不时有紫光自云层中涌出,汇到那紫龙上。
魔九生谨慎,不敢去触那紫光,急忙将龙爪抬起,先避开了紫光再说。
原承天见魔九稍退,也急忙冲天遁起,那九渊深处的滋味着实不好受,若是再呆下去,一真玄只怕尽数泄去了。
这时魔九已瞧清紫龙相貌,点头道:“原来是你,当初你被魔一击败,又被魔八赶出九渊,如今虽是卷土重来,只可惜却受人御使。”
那紫龙只是一道虚魂,也说不出话来,再次凝起紫光一道,向魔九击去,魔龙摇头道:“九渊法则非你驰骋之地,何况你往修为远未尽复,又怎是我对手?”
龙爪一翻,就现出一柄雪白的长剑来,那剑长约三丈,剑上以剑文刻有“斩龙雪“三字。原来此剑铸成之后,通体雪白,便称之为雪,又因此剑最擅诛龙,故而名为斩龙雪。乃当初魔一亲铸,专用来压制魔龙其他分魂。
雷龙既然同为龙种,自然也被这斩龙雪所制。
紫光见到斩龙雪亦是惊惶,当初它便败在此剑之下,如今此宝再出,又怎敢争衡?急忙向旁边一闪。
只因它此刻并非自由之,若不得原承天心神传念,自然无法回到原承天体内。
魔九叹道:“好端端一条真龙,却落到这般田地。“
原承天知道魔九故意挑唆,意在使这雷龙离他而去,自己虽修成御龙诀,毕竟只是初成,若是雷龙心意动摇,自己也是无计可施。
为免生出后患,原承天也不敢再让这雷龙御敌,且对方既然有斩龙雪在手,雷龙再强,又怎能讨到好处?
这边刚刚将龙魂收起,魔九的龙爪再次压下,其势之强,想来昊天印也不过如此罢了,原承天怎能承受得住,好不容易自九渊深处挣扎出来,如今只好再度沉沦。
便在这时,左侧乌云中现出一道影子来,那影子来的极快,魔九转目去瞧,才知道是一柄巨斧,那巨斧劈开乌云,就向魔九头顶斩去。
魔九怒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斧兽。”随手一挥,空中巨斧便不知去向了。
这时乌云横出一舟,舟上正是斧兽,斧兽咬牙道:“魔九,你也不必多言,我今就是寻死而来,你杀了我,替了原承天如何?”
魔九奇道:“实对我说,原承天给你什么好处?”
斧兽道:“哪里有什么好处,只因我瞧他意志坚定,百折不挠,又是心怀大德。若他后主执仙庭,天下人皆有好处,若他没有这个福缘,我也不过是先走一步,免得让我瞧到天塌地陷,天地俱灭的景罢了。”
魔九道:“你倒是瞧得他极重,可是仙庭之上,分明有两位世尊大能分魂主政,原承天便有大志,也是不逢时,你若是机灵些,也该另择其主。”
斧兽叫道:“魔九,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你只管将我一爪击毙了便是,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那魔九本就是游移不定,见到斧兽一味寻死,反倒踌蹰起来,道:“你死与不死,倒也没多大关碍。”将龙爪朝斧兽挥去,一股暗流涌来,斧兽怎能得住这般大力,早就不知被卷到何处了。
那斧兽浮浮沉沉,正不知在何处,忽被一修揽在怀中,急忙抬眼去瞧,才知道是万灵到了。
斧兽笑道:“你怎的也来了?”
万灵金猿道:“你为何事而来,我便是何因。”
斧兽笑道:“罢了,罢了,大伙儿通通死在一块儿,到时转世重修,倒也不寂寞了。”
万灵叹道:“好不容易盼出一个大德主魂出世,却偏要遭遇这般大劫,若是原承天死了,我等再活上千万年,又有什么趣味?”
斧兽叹道:“只怕也多活不了几年。”
万灵不答,将斧兽放在一边,一步跨到魔龙侧。
那万灵穿紫罗战甲,现三头六臂法,六只手上皆持法宝,瞧上去与原侍一有七八分相似,只可惜原侍一被原承天勒令保护九珑,并不在此处。
魔九见万灵金猿亦至,心中又惊又怒,道:“我不过是压制一道世尊分魂罢了,你等又何必鼓燥若此。”
万灵道:“那世尊分魂沉沦九渊者多有,便是我万灵也曾灭过几道,但这道分魂与众不同,五界苍生乃至我九渊,后都要拜这位分魂大能,方能免去天崩地陷之劫,你若将他压到九渊深处,让他永世不得翻,我等又能多活几年,索就与你拚命。”
魔九将龙爪一摇,道:“万灵,你向来灵慧,此刻却是失心疯了,你既来寻死,我便成全了你。”
原来那万灵势大,与斧兽孤家寡人又是不同,斧兽无论杀与不杀,都难以翻出什么大浪来,可万灵既生反意,若容这万灵逍遥了,后行事,不免有诸多阻碍。
那龙爪探来时,不等靠近万灵,其爪上灵压就将万灵压下去数十丈。
万灵明知不是对手,今也只是来赴死罢了,也算是了却与原承天的一面之缘。因此六只手上虽有法宝,也只是将其中一柄长剑竖起,刺向魔九的龙爪。
魔九觉得那长剑的剑风锐利,急忙向下一瞧,不由得怒火万丈。
原来万灵手中所持,赫然是一柄斩龙雪虚宝,看来万灵心中反意已久,否则九渊之中龙属,唯魔龙而已,万灵停炼此剑,可不是就为了对付自己。
斩龙雪虽是自家所制法宝,但剑上威能,的确暗藏压制龙族大能,便是一件虚宝,魔龙也不敢大意,忙将斩龙雪真宝迎来,两剑相触,立时真虚立判,万灵手中的虚宝就被一斩而断。
万灵也不惊惶,将一纵,奋力突破龙爪生出的灵压,就跃到魔九前,手中又多了一根铁棍,向魔九头顶劈落。
魔九冷笑一声,龙爪自下而上探来,将万灵连带棍,都抓在一处,那万灵上骨节尽碎,却强忍着不发一声,只是闭目待死罢了。
原承天瞧见这一幕,心中一阵大颤,万灵斧兽,与自己不过一面之缘罢了,却执念认自己为天下之主,此来虽知救不得自己命,却一心要求同生共死。这份谊,好似万岳之重,让原承天如何承受?
他虽亦在龙爪灵压之下,仍是勉强动用了一个慑字诀,大吼道:“莫伤万灵!”将一道青龙法像勉强祭将出来。
需知那魔龙乃是真龙之属,万物见之则避,便是朱雀白虎齐出,对魔龙也要忌上三分,如今唯有这青龙法像遁出,尚有一丝生机。
魔九见到青龙掠出,果然吃了一惊,天下真龙,自是以青龙为首,那青龙便是龙中之君,魔龙虽在九渊纵横无敌,见着青龙,亦要敬上三分。
它急忙放开万灵,只是万灵被它龙爪紧握,自是骨节尽碎,哪里还能御控法术,子沉沉的坠了下来。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妙*筆閣
斧兽上前一步,将万灵抱住了,向万灵一瞧,长叹道:“还好,还好,总算死不了。”
这时青龙法像一声怒吼,拔开重重乌云,向魔龙合扑了过去。
虽只是一具法像,魔九也不敢相敌,慌忙向后一退,便退出了三千里。青龙法像怎肯轻饶,仍是紧追不舍。
那魔九再退,又是退出三千里,如是者三,那魔九共退出九千里去。
这时原承天不及和斧兽说话,也同时向上冲了九千里,总算挣脱九渊浊气,再经龙魂将灵气源源输来,总算将真玄恢复了大半。
魔九退出九千里之后,开口道:“青龙,你虽只是一道法像,我仍是敬你三分,如今不战而退九千里,也算是给足了你的面子,其后相斗,再不肯饶。”
龙爪向青龙法像探去,青龙法像亦奋勇向前,哪知二龙一触,便听“啪”的一声,青龙法像已化为乌有。而与此同时,原承天口中一道鲜血就喷了出去。
1501章 九渊深处岂可生
这时斧兽正抱着万灵金猿冲了上来,见到原承天青龙法像被毁,原承天吐血,情急大呼道:“承天速速闪开,让我来。”
原承天摆了摆手,他虽知自己受伤颇重,修为受损,可斧兽只怕更不济事。若让斧兽上来,只是取死罢了。
百忙中分出一道虚识,向那斧兽一压,阻止斧兽向前。
虚识的强弱原和修士的灵识有关,原承天修成神识,虚识自不会弱了,几乎就相当于本体的一半修为,那斧兽被原承天的虚识压住,竟是动弹不得。
斧兽见原承天在此关头,仍不忘他人安危,心中又是感动,更是惭愧,原指望此来能助原承天一臂之力,哪知反倒成了原承天的拖累了。
这时魔九再次以龙爪压下,原承天知道无法抵御,只好主动沉降下去,避免与龙爪接触,那样反倒会消耗真玄。
如今瞧来,魔九虽无法突破自己的脑后红光,但双方实力相距明显,自己的种种手段在魔九面前,实无多大效用。
而若是连青龙法像都敌不住魔九,其他的法像以及法身之宝,恐怕也是难以匹敌的。
唯一的异数,就是那件不受御控的小鼎,或可挽回败局,可这件小鼎出没无常,实不知用何手段能唤他出来。
回想小鼎以前出现的情景,都是原承天本体受到极大危险之时,而现在因有元磁之力抵住龙爪,小鼎是否因此而迟迟不出?
但若是不用元磁之力,拚着肉身受损,去赌小鼎出现护主,那也太过冒险。
这时那道虚识压住了斧兽之后,身影忽的一闪,便避开龙爪,直扑云中魔九的本体。
此时原承天方才第一次瞧见魔九的真身,那乌云之中,卧着一条巨龙,长竟达百丈,其身如铁抹漆,瞧来极似仙庭黑龙,但与黑龙仍是略有差异,或可称之为灰龙。
看来魔九并非是御着魔九本体前来,难怪原承天诸法难施。
虚识此番扑来,自是不可能伤及魔九,能一窥魔龙本体就算是造化了。魔九瞧见原承天的虚识,自不在意,也不需运功施法,身上罡光一闪,虚识又怎能禁受得住,刹那间化为乌有。
原承天暗忖道:“魔龙攻击强大,不知其防御之力如何,我若不能立刻动手反击,等到了九渊深处,又如何能再有机会。”
若不能绝地反击,原承天怎肯甘心,他知道在龙族面前,任何法术都会大打折扣,天地对龙族向来青眼有加,诸多偏袒,这也是因为世尊当初虽连败青龙数十场,却始终难以诛杀青龙,只好许下此诺。
而自世尊殒落后,青龙独执仙庭,天地法则自青龙而出,龙族得天独厚,亦是当然。
既然无法动用诸般法术,原承天只好用近身杀伐之术舍身一搏了。
他将无锋紧握,脚下步法施展开来,若想绝地反击,先得挣脱了龙爪的威能再说。
这边脚步微微一动,那边魔九已生感觉,龙爪稍稍一偏,牢牢锁定原承天的本体,原承天的遁速再快,又怎能快过魔九,那龙爪覆雨翻云,也只是尺寸之间罢了,实比原承天来的容易。
原承天几次挣扎不出,由不得发出一声清啸,遂施“玄力“二诀加强自身,原以为无界真言在魔九爪下亦会大失威能,哪知却运行如常,心中不由大喜,看来无界真言这个“无界“二字,果然名不虚传。
有玄力二诀加持,就好似增强了一倍修为,那无锋“嗤“然有声,就突破了龙爪之下形成的无形灵压,只一步,无锋已刺到龙爪边缘。
魔九“咦”了一声,看来是见到原承天能够有余力反击,颇觉惊讶,龙爪就向后屈拢,忽的放开,要将无锋弹开。
以魔龙之力,此剑若被弹中,也不知会飞到哪里去了,原承天大喝一声,再动用一个持字诀,同时将仙兵妙式展开,无锋出没出常,怎能触得着,魔九连弹数次,亦无数触到无锋,而原承天于这数回合交手之中,已寻出一丝破绽来,那无锋中宫直进,铮然之声大作,百年来九渊剑诀之法,想来无有能出其右者。
“波”的一声,无锋已刺中龙爪上的一片龙甲,然而就在此时,那龙甲之中,反震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若非原承天有持字诀加持,此剑几乎脱手了。
而反震之力传到本体,原承天再也无法于空中立足,龙爪压力如山,沉沉的压将下来。
这时魔九冷哼一声,道:“道友手段不俗,倒也不能小觑你了。”将那柄斩龙雪亦祭将出来。
原承天连龙爪亦是承受不起,又怎经得住这斩龙雪临身,幸好自己并非龙族,那斩龙雪在自己面前,不具特殊威能,只当是一件寻常法宝罢了。
饶是如此,斩龙雪压来之与龙爪之力合在一处,已非任何人可以承受,原承天为避凶险,只好急速下堕,脚下乌云翻滚,浊气袭身,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斧兽本来追来,又担心原承天顾忌自己的安危,反倒乱了方寸,说不定原承天就要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来救自己,因此只好眼睁睁的瞧着原承天龙爪压进九渊深处。
这时万灵睁开猿目,也不用去瞧战场上的局势,灵识中已探到变化,不由怒喝道:“斧兽,世尊遭劫,你怎的还在此处?”
斧兽叹道:“在下纵不惜一死,只怕世尊却见不得在下身殒,到时不顾一切前来营救,反误了世尊性命。”
万灵不由垂下泪来,叹道:“世尊性情,只怕果然如此。”
斧兽道:“你倒是拿个主意,如今你我又该如何?那世尊已被压到九渊第三重天,一旦到了第五重,谁也救不得他了。”
万灵道:“既然救不得世尊,唯陪着世尊同时沉沦九渊而已,又何必多言。”
斧兽笑道:“正是这个道理。”
万灵受伤虽重,也不肯让斧兽抱持,推开斧兽,那身子亦直直的堕了下去。斧兽因巨斧被魔九弹走,亦取了一柄法剑紧紧跟随。
只是二兽沉的虽快,却仍是赶不上原承天与魔龙,万灵辩四周气息,知道已是到了九渊第四重了,心中更加着急,自己与斧兽已在第四重,那原承天已非已在第五重了?
原来九渊共计十七层,前两层或可与诸界的天地相等,只因九渊极少灵息,寸土不生,故而所谓天地,亦只是一团团云雾罢了,实无厚土之说。
而越往深处,那浊气就越发沉重,到了第五重时,浊气之浓宛若实质,修士到了此处,浊气逼将过来,自是真玄被逼外泄,而七重之后,那浊气之强,已如同五金之器,修士既失了真玄,再被压进浊气之中,那真是百世也难挣脱。
九重之后情形如此,则是谁也不知,恐怕唯有创此九渊的大帝方能知晓罢了。
但以常情度之,七重九渊已非善地,九重之后自然就是人间地狱了,生灵若至此处,又如何求生?
万灵虽知此行必死,但本着与世尊同死之心,四周情形再凶再险,又怎会在意?但沉到第五重之后,那堕速已是越来越慢,四周浊气好似胶泥一般,若不动用手段,又怎能沉得下去。
又勉力沉了数百丈,便觉体内真玄已散失大半,再也无计下坠,而瞧身边斧兽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万兽虽是受伤,本身法力强过斧兽不少,二兽现在只当扯了个平。
斧兽苦笑道:“再也沉不下去了,罢了,世尊已被压到第六重去,你我无法相陪审,在这里等死也是一般。”
万灵叹道:“可惜了位世尊,原本指望他能挽狂澜于即倒,哪知身不逢时,仙庭已被两位大能分魂占据,想来魔九向他出手,亦是仙庭两位世尊分魂之意。”
斧兽笑道:“临死之计,又何必想那么多,这浊气浓厚的厉害,法力又散得干净,世尊现在何处,再也探不到了。”
不提二兽心中感慨,原承天此刻已身陷第七重九渊,四周浊气沉浓,已如金铁一般,那身子就好似铁钉,被魔九一寸寸钉进其中,周身已是动弹不得。
幸好魔九到了此处,亦是心有忌惮,不敢再将原承天压上去,否则自己怕也无力挣脱了。劫修传妙筆閣
他便伸出龙爪来,想趁离此之前,能否诛杀了原承天,不想原承天神识犹在,脑后红光威能不减,魔九连试了数回,只是将原承天多压下去数百丈罢了,又怎能伤到原承天。
魔九于是一笑道:“原道友,你既然身陷九渊第七重,魔九不便相陪,千百年来,若你有缘不死,我再来瞧你。”
龙爪展开,便来施展界域,要将原承天牢牢困在这里,哪怕是自己离去了,那原承天也是无计离开此处。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七重九渊之中缓缓升起,那身影异常高大,足有三十丈之高,一头长发垂腰,全身黑气笼罩,而于黑气之中,又生出莹莹玉光,瞧来既魔且邪,又有三分清正之气。
魔九见此这身影,吃惊不小,厉声喝道:“你是谁?”
那身影道:“魔九,休伤我家主人!”
(感谢忆苦思甜,裂空159加持)
1502章 誓将此身报旧主
原承天听身影称自己为主人,心中大为惊骇,凝目瞧来,却是不识。
这时身影双手一分,就将浊气分开,此为九渊七重,浊气如钢似铁,被这黑影分开,却是易如反掌。
魔九瞧见黑影如此神功,厉声喝道:“原来是你。”
黑影冷笑道:“万法不坏,九渊纵横,大帝之下,唯我独尊。魔九,今日此处,就是你的死地。”
魔九惊叫道:“十三,你怎的又回到九渊!”
黑影不答,伸手就向魔九抓去,那手掌并非龙形,而是如同女子之手,却生得晶莹剔透,五只指甲,宛若碧玉一般。于诡异之中,又分外艳丽,在这九渊深处瞧来,实有一种惊心动魄之美。
原承天瞧到此处,心中轻颤不已,喃喃的道:“猎风,原来你是猎风。”
他虽然早就猜出猎风就是魔十三,可猜想真个儿被证实了,仍然是震惊不已。只因猎风若真的是魔十三,日后又该如何相处?若就此与猎风分开,是否还有再见之日?
当初白斗初登神位,自己已是万分不舍,而猎风与自己的情谊更胜白斗,身边的人就这样一个个去了,可不是造化弄人。
魔九道:“我倒要瞧瞧你有多大修为。”龙爪亦伸了出来。
双方去势皆是缓慢,只因双方乃是多年的对手,彼此知根知底,纵有万千变化也骗不过对方,唯有以全身修为舍命一搏。
就听“轰”的一声巨响,玉掌与龙爪已撞到一处,便有一股无形潜流四散开来,激得四周浊气翻滚,将那如铜似铁的浊气搅得如同水波一般。
也因这浊气着实浓厚,那潜流散出数十丈便生生止住了,原承天虽在近处,却不曾受到波击。
黑影微微一震,身子向外退了数步,双足踏处,如铁浊气逢着皆碎。
魔九哈哈大笑道:“十三,你向来勇猛无敌,怎的今日一战便退?是了,你顾忌你家旧主,不敢全力施为,你多情如此,一如往昔,又怎是我的对手。“
原承天听到此言,忽的想起斧兽来,那斧兽原想与自己赴死,奈何又担心成了自己的累赘,这才止步不前,如今那斧兽便换成了自己。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也成了猎风的累赘。
但这七重九渊之中,便是魔龙亦是忌惮三分,更何况自己?便是想奋力挣扎,也是动弹不得。天上地下,或许只有修成万法不坏金身的魔十三以及创造九渊的大帝方能在九渊深处行动自如了。
原承天喝道:“猎风,你莫要管我,今日不诛杀魔九,你我皆要死于此处。“
黑影道:“天下人的生死我皆可不去理会,主人若是殒落了,猎风又怎能独存。“
猎风深吸一口气,身上一阵爆响,左掌上便大泛金光,她沉声道:“主人,得罪了。“将玉掌向原承天盖了过来。
那玉掌覆来,掌上金光如清风拂体,原承天本被浊气所苦,体内真玄皆无,如今那金光笼罩全身,就此于浊气隔绝,体内龙魂再将灵力透来,全身自然一暖。
这边罩定原承天,那边玉掌再次推将出去,原承天身在玉掌金光之中,也听出外间狂涛大作,与刚才的那一式实不可等量齐观。
其后就是再一次轰然巨响,透过玉掌指缝瞧去,魔九的龙爪仍是岿然不动,但玉掌之上已现裂痕。
魔九摇头笑道:“十三,你刚刚恢复修为,又怎是我的对手,我比你多修千万年,难不成竟会无用?“
既知猎风根底,龙爪第三次探来,却比刚才快了许多。
猎风只得再伸掌抵御,魔九哈哈大笑,龙爪上再加三成力道,他比猎风不知多修了多少万年,纵然万法不坏金身天下无敌,毕竟猎风只是初成,离巅峰之境不知隔了多远。
这一爪就将猎风打沉了数十丈,魔九既见得手,又怎会轻弃,那魔十三乃他最忌惮的对手,若不能趁此除去,难不成还要让魔十三修为大进不成?
虽知此处浊气有碍,可面临平生最大的机会,那也是顾不得许多了。
遂将斩龙雪祭出,那斩龙雪觉察到龙族气息,立时下沉直追猎风而出,一路上更是分开浊气,给魔九分出一条路来。
魔九仗此剑开路,将本体龙尾摆动,亦向下紧紧追去。
这时猎风已在浊气中站定,瞧见斩龙雪向头顶沉落,便舌绽春雷,大喝道:“斩龙雪岂敢诛我!”
斩龙雪被这一喝,剑身就有些迟疑起来,此剑不知铮成多久,自然已养成性灵,于是剑上生出两道白光,将猎风一探,方知乃是旧主到了。
原来此剑虽是魔一所铸,但魔十三担心魔一持此剑欺压魔龙分魂,故而常常将此剑借来,因为算是斩龙雪半个主人了。
猎风这时再将玉掌探来,斩龙雪不动不摇,任由猎风握住,猎风持剑在手,正想向魔九刺去,哪知那斩龙雪却如定在空中一般,仍是一动不动。
猎风已知斩龙雪的心意,叹道:“罢了,今日不该难为你。”便将此剑收了起来。
这时魔九已到,见猎风收了斩龙雪,心中恼怒异常,更下定了诛杀猎风之心,只因今日若是错失良机,他日猎风反客为主,哪里还有自己的活路?那煞龙塔就是自己的归宿了。
魔九厉声喝道:“十三,今日与你,除死方休。”
运起十成法力,将龙爪向猎风探去,只盼这一爪就将猎风击碎,那猎风亦是不闪不避,亦将玉掌拍来。
魔九忖道:“你修为远不及我,便修成万法不破金身,又能定何我何?”
只听“啪”的一声,猎风玉掌上就断了三根指骨,而玉臂处黑气亦是被一震而散,法袍碎裂,臂上一道极长极深的裂痕已现。
魔九喝道:“再试我一爪。”
正想缩爪再击,哪知猎风玉掌狂飙突进,猛然向前一探,便与龙爪五趾相扣,口中大喝道:“魔九,随我来。“顾不得玉掌伤损,身子猛然向下一沉。
魔九龙爪被扣,急忙运功回撤,却哪里能挣脱得出,连挣了数次,猎风的玉掌上已是裂纹密布,眼瞧着整支手掌都将碎裂了,但猎风兀自牢牢扣住龙爪。
原来猎风深知自己修为绝非魔龙对手,唯有将魔九拖到九渊深处,方可以己之长攻彼此短。
魔九的修为虽比猎风不知强大多少倍去,可在这九渊深处,因法则所限,纵有强大修为,也施展不得,竟是身不由己,被猎风拉了下去。
猎风叫道:“主人好生保重,猎风去休。“左掌猛然挥动,原承天飘飘然就从浊气之中向上飞起,足足飞了百里,方才浊气阻住了去路。
原承天猛然回头,面前浊气如铁,哪里能瞧见猎风与魔九的身影,实不知两大魔龙分魂已沉进九渊第几重去了。
原承天耳边响起猎风临别所言,便知猎风此去凶多吉少,两行清泪忍不住落将下来,口中喃喃道:“猎风,猎风,你不负我,我怎能负你,我原承天便是舍了这条性命,也定要将你救出来。“
只是面对这滔天的九渊浊气,便是魔九出自于此域,亦是忌他三分,又何竟自己所修之术,皆是仙修之术,更被这九渊浊气所克了。
他深知时不待我,自己多犹豫片刻,那猎风就有一分危险,更何况瞧猎风的心意,那是想与魔九同归于尽了。
他心中道:“九渊既为大帝所创,自然要受九渊浊气所控,可见我若能明悟九渊法则,这浊气亦是难不住我。“
但明悟九渊法则,又怎是一朝一夕之事,只怕自己明悟的那一旦,猎风早就香销玉殒了。
只是原承天之性情,又怎可与常人相比,虽然明知此事只有万一的可能,却仍是执一不变,当下心思如电,寻思破解浊气之法。{}最新章节
左掌中就出一道灰云,来试这浊气能非被灰云所侵,果然一试之下,那浊气好似积雪遇着烈火,竟是瞬间便化了,原承天心虽是心喜,可不免亦是心灰。
原来灰云虽然能化浊气,可一团灰云也只是化去掌前方寸之地罢了,若想借这灰云开路,化去千里万里的浊气,可不是要花上千年万年?
好在原承天愈挫愈奋,对此小挫丝毫不放在心上,想起刚才以无界真言加持无碍,想来无界真言超然于诸多法则之上,或可与九渊法则融为一处,就此创出一种新法则来。
心中既有此意,脑海中诸念纷纷,将胸中玄承依次推敲试探,数息之间,已不知经过多少次推敲了。
原承天此次参悟九渊法则与无界真言,所耗心力非同小可,就好似弈棋之时,寻常高手可想到十几步去,棋道宗师则可想到几十步去,但原承天除非是想到千步开外去,否则又怎有时间解此困局?
一边动用往日玄承推敲测算,一边随手抹成法诀加以试演,或取身上法宝一一施展,也不知就试到了哪种方法,忽觉指间冲出一道金光,那金光沛然莫御,直冲到九渊深处去。
原承天见这金光亦穿透重重浊气,心中狂喜,急忙抬手一瞧,只见掌中之物,正是那颗三大神火所凝之珠。
1503章 妙悟真言化浊气
原承天见此情景,心中唯有“狂喜”二字可以形容,只因今日所悟,可谓事关重大。
而他所喜者,并不仅在于那金光能穿透九渊浊气,更在于此道金光竟可化浊为清,金光到处,有灵气扑面而来,而细瞧这道金光,与金锃紫光颇有相似之处。
至于御使金珠所用的法术,则是原承天灵机触动,新悟的无界真言,乃是一个“化”字。这个化字,端的是奥妙无穷,原承天今日所悟,恐怕只是“化”字的一小半威能罢了,他隐隐觉得,若将这“化”字深加参悟,说不定就是造化之功。
他不敢肯定无界真言之中,是否就有造化之能,或许自己于七十二字真言别开机杼,再造新法。若是日后自己真的能悟出“造化”二字,则世尊主魂,非自己而何?
只因若是自己只知依旧法修行,哪怕修到挣脱天地索缚的至高境界,也只能将五界重修罢了。但若有造化之功,无中生有,方才真正具备创世之能。
虽然目前这个“化”,还需借助金珠之能,并且也仅仅是化清为浊罢了,可这真言潜力无穷自不待言。
不过于狂喜之后,原承天很快就冷静下来,心中别生一种异样的喜悦,那是参透天地玄机,了悟大道之喜,不在七情六欲之中。此情因苍生之苦而悲,因苍生之福而喜,所谓悲天悯人者,亦不过如此罢了。
怀着这种无上之喜,原承天再试金光,果然随着化字真言之功,金珠上大放金光,九渊深处如铁浊气,化成清气万缕,那灵气之纯,或可与天外灵域相提并论了。
所谓阴极阳生,物极必反,浊气化为清气,原是天地常理,所缺者,只是不知天地玄机罢了,原承天既悟这个“化”字,化浊气为清,自是轻而易举,日后深加参悟,便是化铁为金,化凡为宝,想来亦非难事。
只是由“化”字而成“造化”,亦不知要遭遇多少机缘,方能大能,但原承天既悟此字,则世尊主魂之位,谁又能擅自夺了去。
原承天便祭金光,急坠而下,此番有金光罩身,化浊为清,便是九渊十七重处,也可去走一遭了。
身子刚刚一动,忽见一团紫光挟着两道身影急纵而来,这紫光非同小可,竟可冲开九渊浊气,好似游鱼入水一般。原承天凝神一瞧,面上不由露出微笑来。
原来紫光中裹着二人,其一便是九珑,九珑身侧那人,不是风宗逊又是谁?
就见风宗逊手中法剑在前,所御之法,正是逆紫微神功,而九珑掌中亦生紫光,乃是大日神火功。
这两大神功汇到一处,便划开九渊浊气,无摭无碍。
只是九珑因修为略逊一筹,大日神火功竟被逆紫微神功压了下去,因此只见紫光,不见神火。但两大神功遇到一处,便生玄妙之能,却是不争之事。
原承天见到九珑,实生恍若隔世之感,刚才被魔九压进七重深渊时,又怎会想到有再见之日?
而见到风宗逊,原承天不免叹息,风宗逊与猎风固然是情孽纠缠,却只怕没有个好结局,只因若风宗逊真是魔一,二人本是一体,又何谈双修之缘?
原承天向风宗逊揖手道:“不想在此重逢。”
风宗逊见到原承天,亦是百感交集,当初与原承天匆匆一见,只当是萍水相逢,哪知却有今日这莫大机缘。
风宗逊道:“前番与君相遇,无缘深唔,今日九渊重逢,实为莫大之喜。”
原承天瞧向九珑道:“你二人怎会遇到一处?”
九珑笑道:“我要寻你,风兄要寻猎风,岂不是定会撞到一处?却不知猎风情景如何?”
原承天与九珑既为双修伴侣,心中但所触动,自是瞒不过她,便道:“猎风既遇魔九,自然是凶险之极,我等且行且言。”当下以金光开道,三人汇在一处,就向九渊深处急坠而去。
路上原承天将遇着猎风之事尽述,风宗逊只听得面色变幻不休,或惊或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瞧其神色,便知其对猎风之情,着实无人可比。
九珑道:“风道友,我只问你,你在昊天千年,怎不思若霜?”
风宗逊叹道:“此事着实一言难尽。”
九珑听风宗逊说出这番话来,便知风宗逊已知自家与猎风来历,那风宗逊来历既是不凡,一旦修到金仙之境,自然豁然开悟,知晓自家来历了。
此事着实不便深言,九珑亦是心中感叹,三人一时无语,身边唯有金光化浊为清之声,其声飒然如风,只叹诸修心中之忧,却难以随风而去。
那金光化浊无碍,三人遁速自是奇快,但眼瞧着已沉下去数千里,却仍不见猎风与魔九的身影,原承天问道:“风兄,此处为九渊第几重了?”
风宗逊道:“实为第九重了。”
原承天道:“以你想来,猎风初修万法不坏金身,在这第九重是否能纵横自如?”
风宗逊道:“若只是初修此功,到了此处,亦是勉强之极。”
原承天道:“若连猎风身怀万法不坏金身,也只是勉强纵横,则魔九又该如何?”
风宗逊道:“魔九所修之术与猎风不同,若到了第九重,自是举步维艰,但就怕魔九将猎风拖到一处所在,则猎风危矣。”
原承天心中揪然,道:“却是何处所在?”
风宗逊道:“当初天外灵域沉沦九渊,大帝为阻灵域灵气外泄,便亲自出手压制,但天外灵域碎片甚多,大帝便有无上神通,亦难一一压制,便将三块极大的碎域藏于九渊深处。猎风将魔九拖到九渊深处,固然是取胜之法,但魔龙若是将计就计,引猎风来到一块碎域处,则猎风万难是魔九的对手。“
原承天道:“那三块碎域,你可能寻着?“
风宗逊咬牙道:“便是寻不着,亦要百计寻着。“
原承天听风宗逊如此,便知道风宗逊亦不知三块碎域的所在,那灵域碎片对九渊兽禽来说,自是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会主动去寻?
那灵域虽于魔九有碍,可与九重浊气相比,魔九反倒易于抵御,因此若到了灵域附近,魔九摆脱了浊气之阻,哪怕修为恢复一二成,猎风也绝非其对手了。
九珑便道:“我的大日神火功与风道友逆紫微神功合在一处,亦可在这浊气之中遁行,不如我三人分兵两处,各自寻去,反倒快当些。“
风宗逊微笑道:“主君之言是也。“
九珑听到风宗逊脱口而出“主君“二字,心中微微一动,只是目前局势紧急,也由不得她多想。这时原承天也道:”正该如此。“将金光开路,刹时便去了。
九珑与风宗逊同御神功,那大日神火与逆紫微神光再次汇到一处,便分开面前重重浊气,浊气遇到两道神光,就如小舟划开波浪一般,虽不如原承天金光开路来得便当,亦可徐徐向前。
九珑心知虽是分开来寻碎域,毕竟仍如大海捞针一般,此处动用不得天课神算,只好用小天课算来。
小天课乃是禅修秘术,只和修士的灵慧相关,修士灵慧越强,此术越算得精准,这也是天地独厚禅修之士,方能修成此功。
九珑的灵慧自是天下无双,便是原承天也未必能强过她了,因此九珑的小天课之强,当算得上是天下无双。
因此九珑的小天课之技,几可追上天课神算了。
只小天课毕竟不如天课神算测的那般精准,便是九珑来算碎域,也只能是算其大致方向罢了。
饶是如此,能在这九渊之中定出方向来,亦算是极不易了。
九珑便掐玉指,测算三块碎域的方向,风宗逊在旁边瞧见,倒也不以为奇。
原来先前风宗逊遇到九珑,二人合在一处来寻原承天时,亦是靠九珑小天课之技,方能算出原承天所在。此刻九珑再算来,风宗逊已是见得惯了。
至于算碎域而不去算猎风,实因猎风此刻已化身魔十三,那便是九渊神物了,九渊异兽九珑又怎能算得着?
便依着九珑所算方向,二人急速向前,也不知行了多久,忽觉面前浊气有异,与他处相比,竟是稀疏了不少。
风宗逊道:“此处定有一块碎域了,却不知猎风与魔九可在此处。“
九珑皱眉道:“自然便在此处。“360搜索劫修传更新快
风宗逊奇道:“小天课之术,莫非亦能算得九渊之物?”
九珑摇了摇头,携着风宗逊向前纵去,伸手在浊气中一招,手中便多了一物。
九珑摊开玉手,让风宗逊来瞧,只见九珑掌上乃是一片青碧的指甲。原来这在九渊浊气之中,灵识难以动用,唯有九珑的禅只勉强能探出百里去,这才发现此物。
风宗逊瞧见这片碎甲,心神一阵恍惚,那身子不由摇了摇,颤声道:“此甲莫非便是若霜之物?“
若霜就是猎风凡界的名字了,九珑合起玉掌,不忍让风宗逊再瞧,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风宗逊道:“这么说来,这么说来。“哪里还肯说下去,又将头狠狠一摇,似想将那不吉的念头甩出脑海中一般。
但既见碎甲,则猎风遭遇何事,已不难想见,风宗逊心中悲苦之极,心中叫道:“若霜,若霜,难不成你不见我一面,就这便去了,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当初。“
1504章 至哀莫过心已死
九珑皱眉不语,只管前行,片刻后玉手一招,手中又多了一物,风宗逊哪忍去瞧,却听到九珑喃喃道:“此战好不惨烈,只是魔九怕是失算了,猎风虽化魔龙,修万法不坏金身,却仍是仙修之躯,天外碎域之处反增猎风神功威能。魔九不知详情,反遭猎风所伤。”
风宗逊听到此言,方才去瞧九珑手中物事。那物事赫然就是一片龙甲,风宗逊纷乱之心,就此平复下来。看来猎风虽是情形危急,魔九也讨不得好去。
二人此刻心急如焚,两大神功开路,自是风驰电掣,行了约有百里,四周浊气更淡,己把呈云雾之状,与九渊诸处已无差异了,而远处金光闪动不休,自该是那块天外碎域了。
就在金光之中,一条乌云在空中盘卧,但乌龙身侧空中,则是碎甲乱舞,细瞧那乌龙,不光是身上龙甲多处破损,便是龙爪也伤了一双。
而在乌龙对面,则立着一名身材极高大的披发女子,身上法袍亦是多处碎裂,一对玉臂裸露于外,臂上伤痕累累,指上碧青之甲亦断折了三根。
风宗逊见到这女子,心中热血上涌,大叫道:“若霜,若霜。“
那女子听到呼唤缓缓回头,目光极是凌厉。她将风宗逊瞧了又瞧,微微的点了点头,目中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又喃喃道:“你又何必来。“双目就流下泪来,那泪水合着面上鲜血,流到一半时,便成了血泪。
风宗逊叫道:“十三,十三。“
女子道:“宗逊,我是若霜也好,十三也罢,你我前世无缘,今世无份,永世无缘,自此之后,还是不见面的好。“说到这里,身子猛然摇了摇,就向九渊深处坠了下去。就听得喀嚓之声不绝,猎风身上的玉骨金骼齐齐碎去,整个身子就好似玉山倾倒。
不过在玉骨金骼的碎片之中,却有一道青色的影子,正是猎风的本体。
风宗逊心如刀割,大叫一声,就向那魔九扑去,他此刻虽是心境大乱,却是神智不失,知道猎风自有九珑照料,若是自己只顾着去瞧猎风,被那魔九所算,三人皆要死在此处了。
九珑见风宗逊不去抢猎风,反去扑向魔九,心中亦是赞叹,暗道:“置此之境,心中仍不失清明,宗逊,宗逊,不可小瞧了你。“
忙跃到猎风身边,伸手揽住猎风,那猎风已是牙关紧咬,全身僵直如铁。九珑一探之下,心中略略一松,原来猎风虽是全身受损,灵脉皆断,但仍有丝灵息若断若续。
细细瞧来,方知是猎风修成的那粒法身之宝护住了猎风的心脉。
猎风本修成两件法身之宝,一白一黑,那黑珠遍寻不着,想来已在与魔九的激战之中碎裂了,幸好有这颗白珠护体,保住猎风元魂不散。
九珑不去瞧风宗逊与魔九之战,便是万千大敌在此,九珑此刻目中也只有猎风罢了。她将七根金针祭在空中,分刺猎风身上诸处灵脉。
哪知连施三次,猎风仍是毫无反应,体内气息反倒是越发的弱了。
与魔九一战,自是耗尽了猎风的心神法力,那魔九强过她十倍,若非魔九错算了猎风的仙修之体,将其引到这天外碎域来,猎风只怕早就殒落了。
九珑三次施针不成,饶她心境如铁,也是滴下泪来,说来猎风虽常侍在原承天身边,又与原承天感情微妙,若换了寻常女子,怎能不心中含酸拈醋?但九珑何人,只知道猎风对原承天忠心无二,猎风不死,承天必存。因此九珑心中对原承天多一份爱意,便对猎风多一份敬重。
如今猎风受损极重,眼瞧着元魂将散,九珑此刻心中之悲,实不亚于风宗逊了。
此刻身边紫光大作,波诡云谲,虽然风宗逊修为极高,魔九亦是连遭重创,但魔九之能毕竟非同小可,二修此番大战,鹿死谁手,便是天课神算,只怕也测度不出了。
九珑细瞧怀中的猎风,原来猎风睡着时也是这般柔弱,又怎能想到,那个急如风火,悍勇无匹的猎风,便是怀中这位纤腰不盈一握,眉目如画的女子。
九珑垂泪道:“猎风,猎风,我求求你,你快快活转来,那天地奈何不得你,魔九奈何不得你,只要你肯活着,谁也奈何不得你。“
原来猎风元魂将散,那是针石无救了,更令九珑揪心的是,九珑以禅识探去,发现猎风心中哀苦之极,所谓哀莫大于心死,若是猎风自己都不肯活了,这世间再有仙术妙法,也救她不活。
连呼了数次,猎风的身子忽的一动,喃喃道:“还是死了的好。“其声却是极微。
九珑又惊又喜,急忙大叫道:“猎风,猎风,你若死了,宗逊又将如何,你若死了,我也,我也不想活了。“
猎风喃喃叫道:“魔一,宗逊,宗逊。“连叫了数声宗逊,声音却更是弱了。
九珑何等灵慧,自是明白猎风的心思,忙道:“这世间本无魔一,只有宗逊。“
猎风叹道:“九珑妹子,那世人何必多情,若我只是铁石心肠,岂不是好。“眼角一行清泪,缓缓流了下来。
九珑忽的以传音之术,向猎风说了几句,猎风听到这几句话,双目猛然睁开,九珑赫然发现,那猎风体内的元魂已止了衰散之势,竟又生出一丝生机来。
猎风低声道:“九珑妹子,你,你莫要逛我。“
九珑含笑忍泪道:“姐姐,九珑若是逛你,便是天诛地灭。“
猎风听到九珑立誓,吃了一惊,想伸手掩住九珑说话,终因法力尽丧,哪里还有一丝力气。
九珑见猎风生机已复,这时机切不可错过了,趁着猎风心中求生之意复生,正该动以针石,施加仙术妙法,方能真正活其性命,便再度将七根金针,去刺猎风身上诸脉。
这轮金针刺罢,猎风低低的呻吟起来,九珑心中大喜,知道猎风总算能活转回来了。
她将玉掌按在猎风胸口,道:“猎风,你灵脉皆损,若想恢复修为,需得立时替你续脉不可,否则错过时机,大罗金仙也救不得你了,只不过续脉之痛,你心中也该明白。“
猎风道:“无妨,妹子只管来。“
九珑点了点头,玉掌上白光一闪,身上真玄便化游丝,探进猎风体内,那是要将猎风身上诸处断脉尽数修复了,若是稍有差池,猎风自是无救,九珑必也是修为大损。
猎风这处虽是稍有转机,风宗逊与魔九斗法,则是连遭凶险。
那风宗逊虽心痛猎风有殒落之危,可一旦与魔九斗起法来,金仙心境,自是无波无尘。他也不说话,就将法剑祭起,一道紫光只一闪,就向魔九龙爪斩去。
欲破魔龙,先破龙爪,风宗逊既晓知前世之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那魔九在这天外碎域侧近处,自是气息运转不灵,刚才被猎风打碎龙甲无数,又伤了一只龙爪,亦是此故,如今遇着风宗逊,其逆紫微神功与万法不破金身,又是另有巧妙不同。
魔九虽想闪避,奈何此处法则着实不利于他,那紫光来的又快,怎能避得过,血光迸现处,右前龙爪便断了两根龙趾。
魔九痛不可当,大叫道:“魔一要占龙体,诸位速来救我。“
此音一出,乌龙身上青光一闪,闪出一道魔龙分魂来,乃是一名女体分魂,这女子瞧相貌约在三旬上下,生得极是俏丽,手持水火双锋,就向风宗逊扑来。
魔九见到此女现身,总算长舒一口气,原来刚才猎风与魔九一场大战,诸多魔龙分魂因与魔十三交好,只盼着魔十三驱了魔九,占住了龙体,岂不好过魔九许多?
但魔一性情冷酷,与魔龙诸多分魂不合,因此魔九一呼,便有一道分魂前来救助。
那持双剑的分魂便喝道:“魔一,你死了倒也干净,又何必再来九渊。“
风宗逊更不答话,今日不诛魔九,难报猎风损身之仇,而一切魔九的帮凶,自是一个不饶。
眼见那女子双剑上挟火带水,便知此为魔十分魂,那魔十擅用水火之功,亦算是分魂中的强者。
风宗逊左手抹诀,空中便现波光鳞鳞,宛若大江大河横在空中,原来是一字无界真言,乃是一个“水“字。
魔十左剑为火,没那水字真言掩来,自是无声无息,水能克火,自是当然,又何况是超越一切法则的水字真言。劫修传:
至于魔十右剑之水,本为九渊浊水,仙修之丧若遇此水,自是肉身尽腐,任你大罗金躯也是枉然。
奈何遇到风宗逊这个“水“字,那九渊浊水再强,就好似汇进大海之中,任你怎样腐肉蚀骨,也尽是无用了。
风宗逊一字破魔十,端的是威风凛凛,那魔十见双剑尚未施尽法术,就被风宗逊所破,慌得转身就走,叫道:“魔九,魔一着实厉害,我可助不得你了。“
风宗逊冷笑一声,伸手向空中一指,那法剑突的斩了下来,魔十竟不能防,只能叫道:“魔九救我!“
魔龙亦是无奈,只因若失了魔龙其他分魂,这魔龙本体他亦无法占据了,只好再探一爪,拚着要遭降境之苦,也要来救魔十。
龙爪横直一拍,就将法剑拍开,与此同时,魔九祭出一件法宝来,喝道:“魔一,你瞧此为何物?“
就见那宝物其重如山,狠狠的压将下来,风宗逊暗叫糟糕,低声呼道:“煞龙塔!“
1505章 隔空抚琴驱龙魂
煞龙塔初祭时只有七寸大小,每落一丈便长一倍,落到风宗逊头顶时,已成为百丈高塔。此塔专困世间龙族,任你是怎样真龙,一旦被此塔罩住,绝计无法逃脱。
那塔中又设困龙,镇龙,毁龙,焚龙,损龙,诛龙,煞龙七阵,真龙入内,或是难逃损身减境之劫,或是干脆一举诛杀,便是万法不破,或是不死金身,亦有煞龙阵可将其打成凡躯。
风宗逊知道此塔不可力敌,急忙将法剑一收,转身就逃。
魔九哈哈大笑道:“当时你来寻猎风,我因魔三魔七作乱,也难会你,此刻瞧你往何处逃!”
龙爪一指,煞龙塔中放出万道金光,就将风宗逊罩在其中,风宗逊撞到了金光上,好似撞到了铜墙铁壁,又哪里能逃得掉?
无可奈何之下,风宗逊大喝一声,左手抹出一字真言,乃是一个火字。
就见风宗逊头顶生出一团赤焰,挡住那塔中金光,金光虽是强横,被这火字诀施来,亦是穿他不透,但除了头顶这处,风宗逊身周金光宛在。这火字诀只能保煞龙塔无法垂落下来,若想逃遁,则是千难万难。
魔九见风宗逊神通了得,一时竟拿他不下,便探出龙爪,向猎风抓来。
他知道猎风与风宗逊交情不俗,猎风若有意外,风宗逊必定心境大乱,或可一举突破其守御神技,将其锁进煞龙塔中。
九珑正以全身修为助猎风重续灵脉,见龙爪探来,双手不离猎风身子,心念只一动,身上法剑便出迎向龙爪。那剑上生出一道紫光来,正是大日神火。
那大日神火祭施不易,但九珑既处险境,亦算到风宗逊或许难以摭拦魔九,因此早备了一道大日神火功封在剑中,此时正好派上一用场。
魔九亦不敢强迎大日神火,只能将龙爪缩回,于是两道火便封住了魔九,令其一时之间无计可施。
那魔九与猎风一战,法力受损不小,又因在这天外碎域之处,要不停的运功抵御灵气,维持煞龙塔,故而再遇风宗逊与九珑强大守势,自是顾此失彼,难施手段。
不过他以伤损之躯,却逼得风宗逊与九珑有守无攻,大占优势,亦算是极其不易了。
魔九喝道:“诸魂何在?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连喝了三声,方才懒洋洋掠出三道身影,乃是两男一女三道魔龙分魂。
这三道分魂骇于魔一往日威风,便见风宗逊被困在煞龙塔的金光之中,亦不敢向前,不约而同,齐齐向九珑攻去。
两名男身龙魂一为青衣秀士,此魂空着双手,但手中金光闪闪,各拈着两道龙符。
魔龙所用之符与寻常灵符不同,叫做龙符,真龙受天地索缚本就微弱,故而龙符与灵相比,亦是强大不少,此魂专修龙符,于龙符一项,当称之天下第一。
另名男身龙魂是位老者化身,虽是形客枯槁,手中所持法宝,却是一柄斗大的金锤,这老者乃是龙魂中第一力士,一锤便有千岳之力。
第三名女体龙魂身上暗宝无数,专擅偷袭用诡,虽非堂堂之师,但交起手来,亦是令人头痛万分
风宗逊被魔龙第一法宝煞龙塔困住,瞧着三道龙魂现身,齐齐攻向九珑,自是焦急万分,但那塔中金光好不厉害,又怎能突破金光去救九珑。唯看九珑自身的神通以及造化了。
九珑不慌不忙,也不抬头去瞧,心念动处,瑶琴飞到空中,那红巨星琴虽被魇龙断了一根琴弦,此刻已换了一根新弦,这根新弦与众不同,乃是一根真龙之筋。
原来当初仙庭大乱,龙族在黑龙率领之下与仙庭作对,被斩杀不少,苏氏大能既升仙庭,掌神执尊位,就取龙筋一根,送于昊天苏氏。
这根龙筋九珑等闲不敢轻用,只因此根弦乃杀伐之弦,琴弦一动杀气生,那杀气临阵时可摧身裂魂,战后亦极难消除,便会游荡于天地之间,改易世人心性,使得人心向杀。
好在此为九渊深处,便动此弦生成杀气,那杀气等闲也难泄露出去,今日又遇极危之境,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那瑶琴虽离九珑甚远,但只见其上琴弦略略一沉,便发琴音,原来九珑是以禅识为器拔动琴弦,这样的抚琴绝技,自是天下无双。
琴声叮叮咚咚传来,音律何曾乱了一丝,手持金锤的老者首当其冲,被琴音一冲,立时觉得心中惶恐,对琴下九珑大生敬畏之心,迟疑着不敢向九珑用锤。
那琴声乃是妙韵八音之一,名叫镇魂。遇着魔龙分魂,可谓恰逢其时。
需知魔龙诸魂虽各自修成肉身,那肉身却非本体,而是暂修一肉寄魂罢了,因此分魂修行之道,与鬼修异曲同工,九珑动用镇魂之音,果然使龙魂不敢向前。
但三道分魂性情不一,听到镇魂之音的感受也大不相同,老者虽是龙魂中第一力士,偏偏生性怯弱,故而最易受惑。另名擅用龙符的男身则急忙将一道龙符在手中拍开,空中便有无数龙吟之声,意在鼓舞斗志。
而魔龙亦动用魔龙本体,发出一声龙吟相合,九珑的镇魂之音虽强,总强不过龙吟之声,老者精神一振,手中金锤就砸了下来。
与此同时,龙魂女身亦发出数记暗宝,向九珑身上打去。
九珑虽是镇静如恒,但额上香汗已出,以仙修之身独斗三大龙魂,已是极其不易,更何况双手要替猎风续脉,竟分不出手来御敌。
而以禅识抚琴,难不成就真的能驱退三道龙魂化身?
猎风见九珑形势危急,哪里能坐得住,正想挣扎着起身,被九珑玉掌在额上一拍,就此昏昏睡去,此时九珑的禅识就在那龙筋弦上一抚,此弦铮声大作,便发杀伐之声,正是一曲凌音穿石之声。
那琴音有龙弦加持,自是凌厉之极,刹时就击落了女子的数件暗宝,琴音又向那老者一冲,老者顿觉周身上下,如被刀割,痛楚实不可当,心中便是一慌,金锤怎能御控得住,就从空中落了下去。
九珑毫不容情,禅识施到极致,那凌音穿石之音越发凄厉,老者忽觉手上一空,原来左手腕已被斩去。而与此同时,身后的青衣秀士大叫一身,全身皆被大火包围。
原来这男子要用龙火符,恰被琴音掠来,那琴音如刀似剑,抢先将龙符切碎,符中一团大火烧不得九珑,却将这男子烧了起来。
女子就不是头,慌忙叫道:“魔九,这女子的琴声厉害,我等可助不得你了。“当先逃回龙体。
那老者也不敢久留,忙也逃回龙体去。
经此一役,妙韵八音这曲凌音穿石大显威风,就此易名为凌音驱龙。
青衣秀灭了身上火,却不肯逃,咬牙叫道:“仙修之士,竟也猖狂若此。“
此龙魂再祭龙符一道,此符散成金水无数,好似下了一阵大雨,但此雨非同一般,那金火温度比寻常火焰更胜一筹,的士若遇此水,定然尸骨无存。
那金水就冲着瑶琴去,在这青衣秀士想来,只要毁了此琴,还怕九珑能玩出花样来。
九珑淡淡一笑道:“阁下技止一符耳,却不知我等仙修之士无所不修,无所不精,如此亦敢小瞧天下仙修之士,可笑,可笑。“
她见此秀士只知用符,不擅法宝密术,那反倒是最容易破的了。
于是心念动处,就发出一道禅言,这禅言好似一道清风,将空中金雨扫的干干净净。
秀士正要寻金雨下落,忽觉头顶金光大作,方知金雨已被移到头顶,慌忙再祭一道龙盾符,挡住了金雨再说。
九珑心念动处,那禅言便是随心所欲,于是空中清风又化春雨。
秀士见面前水气茫茫,又怎会在意,却哪知那水气之中,被九珑借来了身侧天外灵域中的充沛灵气,秀士被这强大灵气包裹,立觉法力施展不得,心中暗叫糟糕,空中龙盾与金雨同时落了下来。
魔九叹道:“你等终是无用。“忙将龙爪探来,将秀士救出险境。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妙*筆閣
秀士悻悻的道:“魔九,你干时对我等百般压制,我等稍有成就,就将我等锁进煞龙塔中去,此刻遇着大敌,自然助不得你,你这便叫做自作自受。“
那魔九沉吟不语,也不知是深自反省,还是不屑于言,将秀士收回龙体之后,魔九道:“仙子,你手段虽多,终非我的对手,我也本难为你,你将十三交给我,我自会送你等出九渊,便是我掳来的昊天修士,也一并放出如何。“
九珑冷笑摇头,道:“但有我九珑一寸气在,又怎会向你低头?我倒是劝你,就此主动逊位,让出这具龙体来,日后自有你的好处,若是不然,煞龙塔中,就是你的结果。“
魔九怒道:“你真当我对你无计可施,你既是如此强项,今日拚着龙体受损,我也誓取你的性命。“
就将未损的一对龙爪齐齐探来,此举乃是毕其功于一役,哪怕此战之后就此休他个万年,也要将九珑诛杀了再说。
哪知龙爪刚出,一道青光自空中落下,青光之中有人喝道:“魔九,不得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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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6章 困龙不需缚龙索
空中青光之中映出一道身影,正是魔三到了。
那魔三手持法剑,凌空击来,端的是犀利之极。魔三以剑诀著称,于魔龙诸多存于九渊中的分魂,也仅次于魔九罢了。此刻魔九遭逢大敌,连受伤损,那魔三窥视在侧,忍不住就要动手了。
魔九怒道:“趁虚偷袭,无耻之尤。”龙爪不得不改向迎向魔三。
魔三嘿嘿笑道:“错失良机,岂不后悔百世。”法剑陡然加快数倍速度,抢在龙爪探来之前,就向魔龙本体胸前一刺。
魔九此刻的行动大为迟缓,那魔三又是蕴谋良久,这一剑魔九首实防不得了,那法剑自魔龙胸前刺入,发出“嗤嗤”的声响,忽见一道身影挣扎而出,卷起一道黑云,就向魔三扑去。
魔三哈哈大笑道:“魔九,你终有我被逼出本体的那一刻。”手中法剑祭了出去,直奔黑云中的身影胸口。
那身影不闪不避,只一抬手,不等那法剑及身,法剑已被拂去远处去,哪知面前的魔三却不见了身影,“嗖”的便进入魔龙本体。
九珑瞧那身影,只见是名身高十丈的魁伟男子,穿着一件玄色战甲,手持一柄诛龙刀,想来就是魔九的分魂化身了。
那魔九见魔三竟钻进了魔龙本体,心中大怒,喝道:“魔三,若非我于三千年前放你出了煞龙塔,你焉有今日成就?你不思报效,竟敢擅占龙体,此番擒住,绝不肯饶。”
他因九渊多事,这才早早将魔三放出了煞龙塔,只盼能多了个助手,哪知魔三如今修为大成,反倒趁机逃出魔龙本体,更是处处与自己作对,今日更是将自己从龙体中逼出,反占了本体,心中恼怒,实不可言表了。
魔三大笑道:“魔九,你好不愚钝,我既然占了龙体,还有你的活路吗?那煞龙塔的滋味,你也该尝上一尝。”
就见那魔龙身上龙甲迅速恢复,这是借了魔三本身法力之故,魔三养精蓄锐,就盼着有朝一日夺回龙体,今日一战得手,自是志得意满,一边尽快的恢复龙体,一边将龙爪向魔九探来。
魔九怒吼一声,举刀便斩,哪知那龙体既被魔三所占,其神通手段就与往日不同,龙爪之威能虽不能与魔九时期相提并论,其速度之快,却远胜当时。
魔九急怒攻心,竟忘了此刻自己已出了龙体,怎可能还有昔日之威,手中刀被龙爪一拍两断,龙爪威能所及,又伤及其持刀的右臂。
龙爪之威非同小可,魔九右臂立碎,本来就是修为大损,如今更是伤上加伤。
若论智谋手段,魔九在魔龙诸多分魂之中,着实算不得强者,他能有今日地位,也只是因魔一魔十三同时散魂,这才趁机占位罢了。
如今被魔三逼出龙体,自身更是修为大损,心中不由又羞又怒,更是悔恨之极。他大吼一声,左手又取出一柄法刀来。此刀金光灿灿,龙纹密帮,便叫困龙刀。
原来魔九为镇龙体中诸多分魂,又担心斩龙雪养成性灵,不肯受自己御控,于是再炼神刀三柄,是为诛龙刀,困龙刀,断龙刀。
此刻取困龙刀在手,就向魔龙颈部遥遥祭去。原来魔龙十三道分魂在龙体上各有居处,魔一便据龙首,魔十三便居龙尾,龙颈四足胸腹各有分魂占据,就此为十三道龙魂。
龙颈之处,正是魔三所据之所。
那困龙刀祭在空中,立时大放金光,金光镇住魔龙四爪,竟使得四爪挥之不动,魔三连御三次龙体,仍是动弹不得,不由叫道:“好你个魔九,暗炼困龙刀困住龙体,就是怕人占据吗?”
魔九冷笑道:“你既知我的手段,何不乖乖出来送死,莫非真要等我毁了这具龙体,方才肯出来不曾?”
魔三道:“不信你就肯毁了龙体,龙体毁去,大不了大家一拍而散。”
魔九淡淡道:“若毁了龙体,你等分魂无处可依,到时别说是煞龙塔,便是寻常法宝也能将你等元魂灭了,此中道理,不可不知。”
口中说着话,手中再现一刀,此刀一出,杀气四散开来,九渊浊气也为之一散。再瞧这刀,长约一丈,直头方尾,刀身殷红如血,有数道真言印在其上,其中一字浮出刀体,悬在刀身一尺处,赫然是个“断”字。
此字亦是无界真言,乃是地级真言中大能真言,此真言一出,逢物必断,任你是大罗金仙,还是不死龙体,逢此字真言,就是一劫。
九珑见此字凶恨,心中暗自叹息,那魔九身为魔龙主魂,不思收揽人心,恢复魔龙大能,却只知防范左右,立意陷恶,又将断字炼于断龙刀上。此魂心胸狭窄若此,又怎能有大成就?今日就算侥幸得手,也非魔龙之福。
魔三见到断龙刀的威势,亦是心惊,她虽自高自大,却不及魔九心恨,见此刀一出,龙体必断,到时诸魂皆无寄魂之处,那与大帝平级的大能魔龙,就此烟消云散了。
于是厉喝一声,就从龙体中窜将出来,手中法剑青光乱闪,直奔魔九胸前而来。
魔九笑道:“且让你瞧瞧我的手段。”
手中抹起真言,那断龙刀在空中只一挥,一道血光自刀上迸射出来,血光到处,魔三的法剑自中而断。
魔三忙将身一闪,就闪到魔九身边,手中再祭一宝,乃是一座黑色小山,此山若施展到极处,力有万岳,那魔九极盛之时也承受不起,何况魔九已然修为大损。
只可惜以魔三修为,哪里能施展出此宝的全部威能,小山压将下去,最多只有三千岳罢了。
魔龙并不转身,手中法诀急抹,那断龙刀上的断字真言猛地大发光芒,红光再出,就将这座小山斩成两截了,断字真言之威,果然无以伦比。
魔三见手中法宝所断成两截,好不心痛,忙退后百丈,叫道:“魔九,你当真要与我等玉石俱焚吗?此宝岂非亦是魔龙所有。“
魔九冷笑道:“这宝物在你手上,我横竖拿不回来,便是魔龙之物又如何?魔龙是魔龙,魔九是魔九。“
魔三喝道:“诸位,你等可听清楚了,那魔龙是魔龙,魔九是魔九,原来魔龙占我龙体,却只为自己谋利,你等也该醒悟了。“
魔九哈哈大笑道:“那些分魂废物,不过是我掌中之物罢了,我先收了你,再收了十三,魔一,那魔龙魔九又有何区别?“
手指向空中一指,断龙刀就向魔三呼啸而来。
便在这时,一道身影急急闪过,抢在魔三之前,将身向那断龙刀一扑,断龙刀何等犀利,自是将此人一斩两断。然而血光迸现处,那身影摇了一摇,又立在魔九身前。正是魔七赶到了。
魔九见魔七前来,不惊反喜,笑道:“魔七,你来的正好,就与魔三做了伴,煞龙塔中走一遭。“
魔七被这断龙刀斩过之后,其相貌已与刚才不同,就见只原先的兽身已然褪去,复为人身了,而其修为,亦达成八级。被魔九这样等级的分魂斩来,修为恢复自是快了许多。
魔七便笑道:“别人怕你的断龙刀,我都不怕,你胸口杀气,只管冲着我来。至于那煞龙塔,难不成你敢放了魔一?“
魔九忽的想起,那煞龙塔要困住风宗逊,哪里还能腾出空来,若是放了风宗逊,岂不是比魔三魔七更为难缠?
他略作深吟,缓缓道:“魔七,我知道诛你不得,煞龙塔又腾不出手来,不如你我就做个交易,你若助我收了魔七,那龙体便由你所控,我等分魂,皆听你法旨。“
魔三喝道:“魔七,这等胡说,你也信得吗?“
魔七笑道:“魔三,信不信只在我,你着急什么?莫不是怕我占了龙体,先将你关进煞龙塔中?“
九珑再次摇头,看来不光魔九无收揽人心之意,其他分魂,亦是勾心斗角,这场魔龙分魂之争,实不知要斗到何时了。
幸喜诸魂乱斗,自己反倒落了清闲,转眼间金针已将猎风诸脉插遍,猎风体内灵脉已被接续,只需假以时日,就可养成力气,再度恢复修为。
魔三见魔七不理自己好意,只好摇头,这等斗口斗法,于诸魂间无日不有,已是见得惯了,倒也不必理会。劫修传:
魔九道:“魔七,你若不信,我就立下誓来,你纵然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符誓不成。“说着话,就将一道龙符掷在空中。
魔七果然凝目去瞧,那龙符在空中裂开,绽出金光无数,但金光之中,并无符文字样,而是一根黑色的线索,如飞龙在天,盘旋着落将下来。
魔七叫声“不好“,急急将身一闪,只可惜终是慢了半步,那黑索落将下来,就将魔七捆了个结结实实。
魔三拍手叫道:“该,该,该,不经此役,你不知我说的皆是良言。“
原来魔九将一根缚龙索暗藏于灵符之中,魔七不察,又因境由毕竟差了不少,哪里又逃过这缚龙之劫。
魔九哈哈大笑道:“魔三,魔七,还想与我争这具龙体不成?“
转身就向龙体纵去,哪知面前却是空空如也,而刚才龙体所在之处,赫然多了一名青袍修士,那修士淡淡的道:“魔九,龙体已归我所有,你想与我争夺不成?“
1507章 此中情愫该是谁
魔九瞧了那修士一眼,却笑了起来,道:“若是你本体到来,我倒是不敢小瞧,可是你区区一具灵偶,又能奈何我?”
原来那修士却是原承天的银偶,当初随猎风同去断界寻人,此刻在此忽然现身,亦是一奇。
银偶道:“魔九,我奉大帝法旨,前来解决魔龙分魂相争之事,十三道分魂相争已久,也该有个着落了。”
魔九抚手大笑道:“便是大帝,又怎能管得着我魔龙之事,你先将龙体还给我再说。”
竟没将银偶瞧在眼中,手中法诀一抹,就将断龙刀祭来。
那断龙刀威能强大之极,诸修不免为银偶担心,但银偶不慌不忙,竟不去理会断龙刀,而是取出一件白光闪闪的法宝来,向魔九急急打去。
就见那断龙刀“呼”的一声,就在空中消失不见,而银偶手中白光已袭到魔九胸前。
魔九见这白光犀利异常,急急在胸前设了道界域,只盼能将这白光挡住,哪知这白光无视魔龙界域,仍是穿域而过,刹时没入魔九体内。
那魔九瞪圆双目,怎也不敢相信,区区一具灵偶就能打碎自己的肉身。就见魔九这具肉身寸寸而裂,但就在碎躯之中,却伸出一只手来。
这只手纤秀柔美,手腕上戴着一串金铃,那金铃轻轻摇晃,其声甚是悦耳。
那只手只一分,就从魔九的碎躯之中钻出一名女子,生得娇柔清丽,巧目倩兮,这女子妙目一转,柔声道:“本座不出,此事如何了解。“
魔三见这女子出现,神色一丝儿不奇,只是暗中戒备起来,将手中法剑紧了又紧。
银偶则道:“早听大帝所言,那魔九并了魔二的分魂,早以魔二分魂化身出现,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女子笑道:“九渊之事,果然都瞒不过大帝。”
银偶道:“你虽并了魔二分魂,只可惜这法子终究大有不足,且隐患更大,难解魔龙分魂之争,幸好大帝早有安排。”
他向煞龙塔抬手一招,那煞龙塔金光顿敛,风宗逊亦收了火字真言,却立在那里,皱眉不展。
魔三道:“银偶,那大帝究竟想用什么法子解我魔龙之争,你快快道来。”
那女子冷笑道:“我魔龙之事,与大帝何干,魔三,你我先努力向前,夺回龙体再说。”
魔三缓缓摇头道:“我可与任何人联手,偏偏不会与你联手。”
女子大怒,手中已多了一根青木杖,只听得她腕上金铃一响,就抬杖向魔三打来。
魔三竟不敢敌,慌忙向后急遁而出,但金铃声响的甚急,那魔三身子晃了晃,一阵头晕目眩,哪里还能退得及。
眼瞧着青木杖当头敲下,银偶却不来拦阻,只是摇头叹息。
就见那青木杖重重击下,魔三身躯碎裂开来,一道龙魂自体内窜出,直奔银偶而去。
银偶手中多了一只玉盒,见魔三龙魂来投,忙将玉盒打开,那魔三的龙魂便窜进玉盒中去了。
女子诛杀了魔三肉身,又向猎风奔来,口中道:“一不作,二不休,今日便将你等尽数杀了,也免得生出后患来。”
九珑正想施法抵御,风宗逊一步抢到,手中法剑紫光大盛,就向女子身上一扑。
女子眉头微皱,却知这紫光有降境之能,若被这紫光扫到,岂不糟糕,急急退了数步,便将青木杖祭在空中,那青木杖已然通灵,就围着风宗逊缠斗起来,风宗逊不慌不忙,以手中法剑相敌,倒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银偶道:“今日之事,还是早点了结的好。”只用手一指,那青木杖便向银偶手中飞去,遂收了此杖。
那女子又惊又怒,道:“你区区一具灵偶,怎有偌大的神通?”
银偶笑道:“好教仙子得知,你我如今皆在我家主人的天地残卷之中,那残卷又得大帝神识加持,此中界域,自然皆由我来做主。”
女子咬牙叫道:“可恶,可恶,那世尊与大帝联起手欺我,只恨我魔龙分魂不合,否则怎会容你等欺凌。”
银偶道:“你也知魔龙分魂不合,大帝有个解劝的法子,你何不听来。”
女子怒道:“大帝怎会有好意,他的法子不听也罢。“
魔七则叫道:“魔九,你何必执迷不悟,我魔龙分魂这般争斗下去,只好越来越弱,到最后免不得泯然众人矣,那大帝的法子,就算不妥,也该细听他说来。“
女子手中失了法宝,又在对方的界域之中,虽是心中含愤,亦是无奈,道:“也罢,那帝的法子究竟如何?“
银偶便向风宗逊一指,道:“你等瞧他是谁?“
女子道:“他便是魔一罢了,还能是谁?“
银偶却摇了摇头道:“此人实为仙庭神执转世,乃受大帝所托,特来解你魔龙之争,当初大帝打散魔一与魔十三分魂之后,大帝又见魔龙分魂相争不休,这才思得此法。便令这神执转世重修,噬了魔一的分魂。“
女子听到此处,惊骇之极,叫道:“他竟噬了魔一?“
银偶道:“若非噬了魔一,又怎能有魔一的神通?魔龙分魂相争不休的根源,就在于龙魂彼此难噬,魔九,你当初虽并了魔二的分魂,只可惜那魔二分魂犹存,我只问你,那魔二与你同体异魂,是否亦是相争不休?“
女子道:“那又如何?“
银偶道:“可见龙魂之间,是无法互相真正吞噬,就算你再并了其他龙魂,仍是十三道分魂同体,与魔龙此刻的情景,又有何区别。“
女子怒道:“所以大帝便请仙庭神执来吞我魔龙分魂?若十三道分魂皆被他吞了,那魔龙何在?“
银偶道:“那魔龙十三道分魂便被风神执噬了去,魔龙仍是在的。“
女子道:“一派胡言,本座一字不信。“
银偶道:“魔九,风神执对猎风用情至深,你可知何故?“
女子道:“我怎会知道?这世间的情孽哪里能说得准?“
银偶见这魔九刁蛮无理,只是摇头罢了,也不理会,继续道:“风神执噬了魔一分魂之后,那神通心思,便和魔一无二,因此才对着魔十三念念不忘,可见魔龙分魂虽被他噬去了,那魔龙犹在世间。“
九珑听到此处,暗暗点头,难怪那风宗逊唤自己为主君,原来是仙庭神执转世,专来化解魔龙纷争。那神执地位虽高,也高不过元极神火去,故而风宗逊才以主君相称。
想到这里,九珑转向猎风笑道:“猎风,我当初便对你说,宗逊实非魔一,此中定有他情。如今你可信了。“
猎风缓缓点头,叹道:“原来我最终的结局是被他噬了,也好,也好。“
风宗逊缓缓摇头道:“若霜,我绝不会噬了你,哪怕大帝责我失约,哪怕我身死魂灭,我也要让你活在世间。“
猎风凝目瞧着他,缓缓道:“你知道你终究要噬了我,所以你才迟迟不来寻我。“
风宗逊道:“是。“
猎风道:“很好,很好,你对我很好。“
风宗逊神色痛苦之极,喃喃道:“我初见你时,并不知道我便是神执转世,我那时对你,自是真心。“
猎风笑道:“那是因为你噬了魔一,所以才对我好,其实你自己心里,自然没有我。“虽是勉强笑来,那笑容却是凄伤之极。
风宗逊急道:“若霜,我是飞升昊天之后,方才被大帝巧作安排,噬了魔一分魂。唯那时方知,原来你我之间,竟有这般的孽缘。但我心里清清楚楚,那魔一对你的好,只是寻常情愫,我此刻对你之情,却和魔一无关。“
猎风一时心乱如麻,此事亘古皆无,哪里能理得清头绪,虽然表面上看来,风宗逊是魔一也好,神执也罢,似乎也没什么相干,但若风宗逊对自己的好,仅仅是因为噬了魔一,猎风心中就总有十分的不甘。
虽然风宗逊口口声声,说此事与魔一无关,可猎风身在局中,哪里肯信?因此只是摇头。{}最新章节
九珑将此事推敲片刻,心中已有定数了,她握着猎风的手,向她传音道:“猎风姐姐,我可以保证,那风宗逊对你的好,定和魔一无关。“
猎风凄然传音道:“这却怎的说。“
九珑传音道:“我知道你袖中,若藏着宗逊赠你的那枝梅花,试问魔一与魔十三之间,便生情谊,又怎会用九渊绝无的梅花传情?由此看来,风宗逊心中念着的,乃是梅若霜,而非魔十三,此中关节,不可不知。“
猎风听到这里,不由眼睛一亮,然而这亮火只闪烁了片刻,就很快黯淡下来。
只因大帝既然早做了安排,自己最终的命运已然注定,就算风宗逊不肯噬了自己,只怕最终仍拗不过这天地之意。
好在心中已然理清风宗逊对自己的情谊,便在被他噬了,又有何妨?与魔龙分魂纷争相比,自己与宗逊的那段孽缘,又算得了什么?
她从法袍的长袖之中,取出那枝梅花,这朵梅花虽经无数风雨,依旧如故。枝上数点寒梅仍是争相绽放,于这幽暗之极的九渊中瞧来,却是更加艳丽了。
1508章 赐字加持御魔龙
魔九瞧见此景,心知今日大劫难逃,自己与大帝相争千万年,岂知万事皆在大帝掌控。说什么魔龙与大帝平分秋色,岂不是一场笑话。再想来,这千万年来,魔龙分魂争个不休,又成就多大事业,实现了哪些愿望?
大帝与神执合谋,噬了魔龙分魂固然是手段决断,却是解决此事的不二法门。
然而她心中虽知大帝此举最合天道,奈何既然已生出性灵神智,哪肯束手就擒,足下黑云遁起,便逃了个无影无踪。
银偶见魔九离去,并不在意,转向风宗逊道:“风神执,当初既然与大帝约定,怎能不履前约,还是将魔龙分魂且收了吧。至于猎风一事,自然再议。”
风宗逊长叹一声,他当初答应大帝此事,哪里知道会有这许多的情孽纠缠,但事已至此,已是退身不得。只能先将诸多魔龙分魂收了再说。
他从银偶手中接过煞龙塔,走到魔七身前,随手一指,就解开了魔七身上的缚龙索,道:“魔七,你意下如何?”
魔七思忖了良久,道:“罢了,我虽是百生不死,但又能成就多大气候,我便将这道元魂交给你,他日助世尊重建五界,也算是一场功德。”
风宗逊道:“魔七,你既首倡此事,我日后但有成就,怎能少得了你。”
那魔七知道元魂被风宗逊一旦收去,这世间再无魔七,由不得流下泪来,奈何身为魔龙分魂,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结局?
于是道:“我乃不死之身,你又如何收我元魂?”
风宗逊道:“少不得劳烦你去煞龙塔中消磨了修为法力,到时我修成魔龙巅峰境界,自然有法子收你。”
魔七只好点头,这时风宗逊祭起煞龙塔,将魔七收在塔中。
这时银偶又将魔龙本体放出,诸多魔龙分魂立在龙体之侧,皆是默默无言。这些分魂知道大限已到,且身在天地残卷之中,便是心中不肯,又怎能拗得过大帝的法旨?
风宗逊一一将诸多魔龙元魂收了,有的元魂还需进入煞龙塔中消磨,有的只需一掌毙杀,将元魂收在玉盒之中便可。
此时魔九已不知逃去了多少万里,但面前浊气稀薄之极,显然并非在九渊之中。
魔龙忖道:“我此刻身在天地残卷之中,又得大帝加持,若只管遁去,便是行了几千万里,也仍在卷中。说不得,只好拚个鱼死网破。”
她取下腕上金铃,将手一拍,那金铃就悬在头顶,一道金光射将下来,将其全身罩住,忽的金光一敛,那魔九的身形就瞧不见了。
九渊第九重处因魔龙分魂一事,正扰得纷乱不休,但九渊第十七重处,却是另一最后在风景。
此处哪有浊气乌云,唯见青山绿水,白云悠悠,说来竟与仙庭无异了。
而一座青山之巅上,正有两名修士倚石而坐,面前铺着一张残卷。
左首那人正是原承天,右首那人风神俊逸,超凡绝俗,似乎比原承天更胜三分,自然便是九渊之主,与创世世尊分庭抗礼的世间唯二神尊九渊大帝。
二修都在瞧着天地残卷,那画中情景,自是历历在目,等瞧见魔九消失时,二修皆是神色不动。
原承天道:“魔九终是不肯,为之奈何?“
大帝道:“世尊意下如何?”
原承天道:“那事情若是做得容易了,岂显出风神执的心志来,收去九渊魔龙分魂,若是一蹴而就,未必是福。“
大帝抚掌笑道:“果不枉你去尘世历劫一场,那世道人心,已逃不过你的一双慧目了。”
这时原承天向残卷中瞧去,风宗逊已收了魔龙诸魂,果然留猎风不噬。只是风宗逊虽收了魔龙诸魂,但因诸魂神通不一,若想一一噬去,亦需花费极大的工夫,这也是风宗逊职责所在,纵是千难万险,也在所不辞。
忽见九珑在卷中立起,向上揖手道:“大帝,我本元极仙子转世,随世尊历劫,今有魔龙分魂魔十三,为世尊九世历劫首从之侍,这福缘非同小可。又因猎风性情忠勉,实为世尊不二佑助,还盼大帝体察此情,饶猎风元魂不噬。”
大帝听到此言,微微一笑,转向原承天道:“世尊意下如何?”
原承天道:“以宗逊手段,又收了十一道分魂,想来假以时日,必能收伏魔九,只是猎风之事,还需容情。”
大帝眨了眨眼睛,道:“此事有何道理,你说来听听?”
原承天道:“天道若缺,凡事岂可求全,且宗逊对猎风情深意厚,若是勉强他收了猎风,反倒会心生怨恨,到时天地之间,再无一人为他所忌,只怕这边收了魔龙,却多出一尊神魔来。”
大帝叹道:“世尊之言是也,法度莫过于人心,收了十三道魔龙分魂,固然替天地了结一事,若激得宗逊性情大变,又怎是苍生之福?”
其实原承天深知,便是自己不替猎风求情,大帝早就做了安排。
原来猎风刚到九渊便被大帝唤醒体内魔龙元魂,且安排在九渊七重修行,若大帝要取猎风元魂,又何必为此?
且魔龙若是十三道元魂一个不少,完全合体,其神通之强,便达不可思议之境界,到时大帝也未必能压制得住了。
唯留猎风元魂在外,方令风宗逊有所顾忌,这也是御众之道。
需知那人心是随着自身修为强弱身份地位而变,凡俗之辈只知温饱,仙修之士便求长生,到了大帝魔龙这样的境界,便求创万世之业,但唯因两者皆是神通广大,一旦略有不合,便殃及天地苍生。
大帝留猎风元魂于外,或可言是私心,亦可言是天道,只因大帝之心,唯念苍生罢了。
因此原承天与九珑前来替猎风求情,大帝自是顺水推舟。原承天与大帝相比,自是境界低微,但因早立志修天道之修,于诸多事务,便与大帝的心思不谋而合,二修皆是世间至仁至德,行事的手段相差无几,自是不足为奇。
大帝便开口道:“元极,你既有所请,我焉能不从?就饶猎风元魂不噬,却令她跟随世尊左右,创万世之基。且我另有一事,亦要托付于她。”
风宗逊见空中忽传大帝之音,果然应九珑所请,放过猎风元魂,心中自是欣喜,那猎风更是喜不自禁,也顾不得身上伤势沉重,勉强挣扎起来,揖手道:“但请大帝颁旨,猎风无有不从?”
大帝见猎风不顾伤势,挣扎而起,也是动容,忙向卷中伸出手来,将袍袖向猎风身上一拂。这一拂之下,猎风立觉身上一轻,痛楚全消,方知大帝在替自己疗伤。
哪知大帝此拂之后,却沉吟起来,原承天奇道:“大帝,不知发生何事?”
大帝笑道:“无妨,我见魔十三只知杀伐之术,不修世间万法,又怎能做得了你的首侍?便将一道清飒仙风拂她肉身,只盼她能开启灵慧,遂修万千之法,哪知却早有人抢我一步,先对他下手了。”
原承天不由笑道:“大帝所言,莫非是指朱雀神君授他的太一神火功吗?”
大帝笑道:“朱雀倒也乖巧,早就传她太一神火功,以与世尊结成善缘,好在我与朱雀手段不同,这道清飒仙风也并非无用……”
原承天知道猎风被这一拂之后,自是获益无穷,那太一神火功虽好,亦可提升灵慧,却难以抹杀魔十三的本性,故而猎风虽是灵慧渐生长,但除了杀伐之术,学些其他法术来仍是困难重重。
如今被这清飒仙风拂体,那情景便大不相同。
原承天见猎风不得免去噬魂之劫,又得大帝亲自动手,赐以清飒仙风拂体,自是替猎风欢喜。
大帝对猎风道:“猎风,你家宗逊要噬魔龙分魂,我又留魔九不擒,却非是难为他,而是观其心志罢了,因此宗逊怕是要留在九渊之中多年,与你难得相见,你可莫要怪我。”{}最新章节
猎风听大帝道出“你家宗逊“四字,心中自是欢喜,她也并非那扭捏之人,既知风宗逊对自己一直忠心不变,自己所受千年之苦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大大方方道:“这又算得什么。”
大帝见猎风行事利落,更是欢喜,又道:“我交托你之事,亦和宗逊有关,他收服了魔龙之后,修为之强,九渊之中便是第二人了,便是仙庭之中,亦算他是大能。但修士若是不受约束,能力越强,为祸越剧,我便托你行督导之职,若宗逊行事有偏,你只管罚他?”
风宗逊听到这里,心中微微一笑道:“大帝分明是来成全我与猎风了,有大帝法旨,还怕若霜离开我左右不成?”
猎风却想不到大帝话中深意,只当大帝真是要托自己看管风宗逊,却为难道:“大帝,我便有心管他,就怕他以后修为极高,管他不得。”
大帝笑道:“此事何难,你伸出手来,我赐你一字,日后他若不听你管束,你让他瞧见这字,他便老老实实,再不敢兴风作浪。”
猎风依言伸出手去,诸修皆是好奇,不知大帝赐了猎风何字,竟能管束住风宗逊。
想那猎风本就性情如火,又有大帝赐字加持,风宗逊日后怕是苦头多多,想来此处,皆向风宗逊瞧去,其中兴灾乐祸之情,定是不会少了。
1509章 天地崩塌一肩承
大帝运指如笔,以猎风手掌为纸,便书了一字,奈何大家不便凑上去瞧个明白,哪里能瞧出是什么字?正在着急,忽见空中生出青白二光,向猎风急急汇来,而与此同时,猎风身后符文乱舞,现出一字来。
风宗逊凝目瞧去,见是一个“解”字,心中道:“解者,散也,我若肆行不端,大帝便可借若霜之手,散我魔龙分魂。”他知道猎风虽对自己情重,但性情忠直无私,若自己真的作恶多端,只怕她第一个不肯饶。
风宗逊虽是心中无愧,也是凛然,便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不可行差步错了,那世人怨他恨他倒也无妨,若是连猎风也来怨他,人生又有何趣味?
猎风瞧见此字,心中想的是:“此字从角从刀,想来是杀伐之意。不知等到那时,我是否便能下得了狠心。”
九珑则是微微一笑,暗忖道:“解者,劝也,宗逊禀性忠直,极重情义,纵有差池,也定是受魔龙影响,有了这个大帝赐字,定可一解心魔。”
虽是同一个字,诸修性情不一,所想自是不同,而大帝所赐之字,究竟有何妙用,只能等到猎风真正动用时方见分晓。而诸修只怕猎风永远莫要动用此字才好,只因一旦被迫动用,定是情侣失和,天地震动。
由此观之,大帝赐字的本意,亦是令风宗逊心中警惕罢了。因此大帝赐字之后,诸修皆是默然无语。
这时原承天将天地残卷收起,随手一抖,诸修就从卷中掠了出来,来到原承天与大帝身侧。见到此处山明水秀,不免皆是一奇一叹。原来九渊最深处,竟是这般明丽的所在。
这时大帝便对风宗逊道:“宗逊,那被魔龙掳来的修士,皆在魔龙巢穴处,你便与猎风同去,将诸修接来。魔龙手下诸兽,皆是你手下败将,魔九又不知去向,想来此行无人能拦住你等。“
风宗逊连忙道:“谨遵大帝法旨。“这是他自凡界飞升之后,第一次与猎风同行,心中极是欢喜。瞧见身边的猎风言笑宴宴,风采依旧,那心便如同化了一般。
本来以大帝神通,若想接引诸修前来,只需一弹指罢了,可见大帝此旨,不过是让二人有此机会相处罢了。毕竟此后猎风仍会随着原承天回到昊天,二人再想见面,实不知要等到何时。
就和诸修辞行,急急的去了。
大帝又转向原承天道:“那天地崩塌之处,也该让世尊瞧一瞧。“
原承天心中凛然,那挽天地于将崩,本该是仙庭的职责,奈何仙庭纷争不休,竟对此事置之不理,着实令人担忧。大帝本来掌执九渊,天地便崩,又关着大帝何事?大帝此举,其实是代行世尊之职。这份人情,自己可需牢牢记住。
于是郑重一礼,道:“承天代天下苍生,感谢大帝义举。“
大帝笑道:“此事何消说得。“
便将袍袖一拂,一股清风卷来,诸修刹时就到了另一处所在。
诸修不及凝神去瞧,耳中就听到隆隆作响之声,这声音好不怕人,诸修心中凛然生危,暗忖道:“不知那天地崩塌,又该是怎样的景像。
急忙凝神去瞧,只见此处黑云低垂,离头顶只有数百丈之高,黑云之中不时现出五色光芒,更有异色闪电出没其中。九珑正瞧得入神,一块如山巨石忽的自黑云中急急沉了下来。
那巨石足有千里广阔,实不知有几千几万岳之重,以九珑修为,便是竭尽全力,又怎能承受此石。
大帝虽立在九珑身侧,却不动手,等到那巨石离九珑还有数十丈时,忽见一道青光掠来,将巨石托住,那青光又缓缓上升,将巨石送进黑云之中。
九珑循光去瞧,只见不远处盘膝坐着一人,赫然便是任太真。任大真身侧插着四色大旗,分为青红金白,此为天地四象,而任太真的太顶,则悬着一尊巨鼎。
就见四旗各发本身神光,汇于这巨鼎之中,刚才那道青光,正是自这鼎中所发。
任太真见到诸修与帝前来,便笑道:“大帝,承天,速来助我,在下可支撑不住了。”
大帝笑道:“我借了这四象旗与九渊神鼎助你,还在那里兀自叫苦,我瞧你叫苦是假,炫功为真。你放心,我与世尊皆会记着你托天之功。”
任太真哈哈大笑道:“这心事被大帝说破,怎能见人。”
原承天虽见大帝与任太真说笑,心中亦是揪然不乐,缓缓的道:“果然是冥界崩塌了吗?”
大帝亦肃容道:“那冥界崩塌了一角,又连累凡界黑蛮大陆受其影响,幸好我事先得闻,才算是及时赶到了,否则凡界苍生定然死伤无数。”
原承天道:“仙庭怎的不理此事?”
大帝叹道:“内斗难休,怕是无暇分身,倒是青龙曾抽身来助我,那四象旗便是青龙所赠,否则我又怎能分身去料理魔龙之事。”
原承天叹道:“仙庭乱象纷呈,仙庭乱象纷呈,着实令人担忧。我从朱雀那里得知,或许三五十年之后,天地方会崩塌,怎的形势变化如此之快?”
大帝道:“只因两大世尊分魂意见不一,一名便想弃了五界,重修天外灵域,移万物苍生于天外灵域之中。一名则想以天外灵域之材,重修五界,彼此争论不休,那仙庭神执,亦是各有依属,遂使天地法则混乱不堪,五界无法维持。”
原承天不由怒道:“怎可如此?”
大帝道:“世尊不必担忧,冥界既崩,反倒使仙庭之争暂告一个段落了,两名世尊分魂被迫联手,要拯五界崩塌之事,前者青龙告我,仙庭已炼制四根神柱,以支持冥界,算算时辰,那四大神柱亦该送到了。”
原承天道:“在下虽是境界低微,神通有限,但大帝若有所遣,便是粉身碎骨,亦不敢辞。”
大帝笑道:“正要用着你,那任太真支撑了数个时辰,法力消耗不少,还请世尊替他,若能撑上三日,便可让我从容,将那四根神柱立起。”
原承天慨然道:“在下愿效微劳。”
这时任太真就在那里叫道:“世尊速来替我。”
原承天急忙上前,一步跨进四象旗之中,他本因冥界崩塌一事心中担忧不已,但入了四象旗中后,心境自然一静。此次承托天地,因有大帝在侧,也就算是个试演罢了,无论自己是否有此神通,自然都是万无一失。
任太真笑道:“世尊,四象旗自有变化,再加上这尊九渊神鼎,倒也不需消耗多大力气,只是不时的会有碎片落下,那倒是需要世尊施为了。”
原承天立在阵中,向四象旗分别瞧了瞧,只见四象流光溢彩,不时的现出各自神光,汇于头顶巨鼎之中,而巨鼎则发无形无色之强大力量,托住黑云中的沉沦碎域,果然是不需修士消耗法力维持。
他瞧了几眼,便知是四象旗与巨鼎的运用之法,便道:“太真,换我来。”
任太真瞧来神色如常,其实已是法力耗尽,听到原承天此言,如逢大赦,急忙立起身来,将旗阵核心让给原承天。
原承天盘膝刚刚落下,忽觉双肩沉重如山,原来就在这时,又有一块巨石从黑云中落下,那巨力沉降之力,被巨鼎托住,便有千分之一的力量汇到原承天的身上。
原承天瞧了瞧巨石沉降的方位,便手抹法诀,向那赤旗一拍,赤旗便多生出一道红光,汇进巨鼎之中,刹那间红光大放,将那巨石托住了。
原承天再徐徐用力,将这巨石托进黑云之中。
等那巨石完全没入黑云中后,原承天忽觉肩上一松,便知巨石已被冥界大陆牢牢吸住,不会再沉落了。
原承天此时方悟世尊创世之妙,原来五界诸多大陆并不是那么容易碎的,便生碎片,就好似子离母怀,彼此之间仍有强大的力量维系,只需稍加助力,就可令碎片与大陆合为一处。
那大陆就好似磁铁一般,就会将碎片牢牢吸住。
但大陆虽是崩塌不易,只可惜天地法则混乱,到如今竟落了个无人维持的下场,那天地又如何不崩?
原承天心中叹道:“世间之事,其实皆是人事罢了,人心若不能凝聚,天地法则再严整,也是经不起这般消耗的。”#&妙*筆\*閣?
他此刻修为其实己不弱于任太真了,又兼龙魂在体,那灵力源源不断而来,自无法力耗尽之虞,大帝虽请他在此处维持三日,不过以他的神通,便是维持个百世万年,也是不在话下。
自此原承天就坐在四象旗阵之中,承托天地崩塌碎片,但三日后过,那四大神柱仍是迟迟不见。不知仙庭之中,又生出了怎样的事故。
就见那碎片一日多过一日,一块大过一块,可见虽有四象旗像在此维持,那冥界崩塌的速度亦是越来越快了。
大帝本来就在阵外闭目端坐,这一刻忽的睁开眼来,喝道:“不好,那冥界已碎成四片了,神柱若是迟迟不至,冥界如何维持?”
大帝话音刚落,黑云之中传来轰轰巨响,于黑云中露出巨石一块来。原承天正想依法承托,哪知神识探去,却是大吃一惊,原来那巨石瞧来虽只有千里之阔,哪知仅仅是碎片一角罢了,其实这碎片的体积,又何止万里。
忽听“啪”的一声,阵中金旗自中而断了。便有万岳之力压在原承天身上。
(感谢焰幻宇加持)
1510章 且试真言补碎域
以原承天此刻修为,怎能承受万岳之力,那碎片若是再沉数寸,原承天便真个儿是粉身碎骨了。
好在九渊大帝早有所防,伸手在那金旗上一拍,此旗折而复立,原承天身上压力便消失无踪。
四象旗为青龙所赠,常立于四大神君宫殿前,为仙庭至宝,哪怕四大神君不在其殿,不正其位,有这四旗,亦可保天地法则。
但如此强**宝却被碎片压折,此中缘故,令人深思。
九渊大帝眉头紧锁,心中忖道:“四象旗无故而折,定是仙庭有人捣鬼,若是两位世尊分魂所为,则未免胸狭,以世尊之仁德,想来不至如此,看来是若是他人妄测尊意,借此除去承天罢了。”饶他心胸之阔如天下之大,此刻也是拂然不悦。
但心中推测实无证据,又何必对原承天提起,若使原承天对仙庭诸人心生芥蒂,反为不美。
细瞧原承天神色,倒是从容依旧,口道:“大帝,既是四神柱迟迟不至,冥界自是难以支撑,还需另想一策,以应此急。”
大帝微微一笑道:“我知你已修成化字真言,不如姑且一试,你可随你心意,解此急难,我便在你身侧加持便是。”
原承天心中一动,暗道:“那冥界碎片沉落,岂不是比昊天印更强十分,大帝此举,分明是想助我修行,以避昊天之印。”
当下不假思索,就将化字真言用出,此字是他急智所创,但所悟者不过万一,大帝借此机会,让自己动用这化字真言支撑冥界碎域,一来是借此修行,二来亦是考较自己的灵慧了。
就见那化字真言动用之后,数道符文就在黑云之中乱舞,那黑云被这真言所化,就化成一团团青云,由青云而化白气,而于白气之中,赫然出现一根冰柱。
那冰柱既立,初时只有三十丈长,宽约十丈,但随着黑云不断的被化成白气,冰柱愈长愈高,刹那间就有数百丈高。忽听得轰隆一声,冰柱为之一摇,随即又稳稳立住,原来是冰柱的未端已然触到碎域底部了。
九珑在旁边瞧见了,心中甚是欢喜,那冰柱是从黑云中化来,实非人万可为,而是善用天地法则罢了。承天修成如此神通,自是可喜可贺。
只是那冰柱毕竟立基不料,摇了两摇之后,就有崩塌之势了。
大帝微笑道:“世尊修的好神通。”袖中一道仙风拂去,那冰柱立时止了摇晃,有这道仙风加持,便是半个冥界压下来,也断然不会压碎冰柱了。
原承天虽这冰柱撑住了碎域,但九成是大帝加持之功,大帝所言,未免过誉,不过是一番鼓励罢了,若是就此自得,那才是贻笑大方。
于是低头苦思片刻,手中法诀再次抹出,虽然同样还是化字真言,却与刚才不同。
刚才那道真言,不过只有数道符文暗蕴其中,如今这道真言,却有十余道符文,其威能与刚才相比,自是增加不少。
于是原承天再次故技重施,借空中黑云化出一根赤色的巨柱来。
那黑云本是九渊至强浊气,既是浊气,自是无所不包,原承天借化字真言,既能从黑云之中化出冰柱,自然亦可化成一根火柱。
他本是火属,身边灵侍,所遇火属大能修士更是在所多有,因此于这个“火“字,着实领悟最多。此次借化字而将黑云化为火柱,反倒比化冰柱更为容易些。
九渊大帝抚掌笑道:“妙哉,那个无界真言的‘火’字,竟被你触类旁通,借化字真言而领悟出来,宗逊便是见到,亦要叹服。“再以仙风一道加持。
九珑听到此言,心中忍笑不语,当初风宗逊既在天地残卷出施展出“水,火“二字无界真言,原承天既然卷外瞧见了,以他灵慧,又怎能领悟不得?
是以这个火字真言,以及先前的冰柱所用的水字真言,乃是原承天从风宗逊那里学得,却和这个化字并无多大关系。
不过既见大帝赞承天灵慧,岂不是正合己意,又何必说破?
水火二柱既成,那碎域便可支撑片刻了。大帝稍觉放心,就让原承天从容思忖领悟。
片刻之后,原承天缓缓出手,再抹法诀一道,此次化字真言之中,又多了十余道符文,与刚才十余道符文汇在一处,立成强大威能,就从黑云之中,化出金光数道。
原来原承天这次要借化字真言化出一根金柱来。
只可惜那金光虽是光芒万丈,却难以形成实质,这个“金“字真言,终究未能悟出。
大帝道:“火为至虚之物,水为半虚半实,金则为至实,由至虚而化至实,自是极难,世尊不必灰心,还需缓缓悟来。“
原承天点了点头,他心中明白,由至虚而化至实,便是造化之功了,又怎能一蹴而就?当下静心苦思,不知过了多久,心中忽然一动。
原来他苦思良久,终于触动往日玄承,于片刻之间,将金字真言领悟无缺,再借助化字真言之能,化黑云而为金柱。
只不过毕竟是以虚而化实,虽知金柱化育之法,亦是耗费颇多时光,方才化成参天一柱。
既化此柱,原承天对九渊大帝自是感激之极,此番若无九渊大帝在身边加持,又怎能从容施展真言,九渊大帝载培之功,实不知如何报答了。
九珑瞧那金柱,光灿灿夺人二目,顶天立地,稳若泰山。此柱一成,便是撤去水火二柱,亦可独力支撑冥界碎域了。
不过因原承天修为所限,那金珠虽好,也只能维持片刻罢了,因此九渊大帝再加一道仙风,助原承天立定此柱。
金柱化成之后,原承天自然要再接再厉,去领悟那个木字,难然这个木字瞧来容易,哪知稍稍思及,便是千头万绪,竟不知从何参悟起来。
九渊大帝缓缓道:“世尊,今日已领悟水火金三字,那是极不容易了,那个木字,若想参悟,的确有些烦难。”
原承天道:“感闻其详。”
九渊大帝道:“那水火金三物,虽是天地所化,却不具性灵,然而这个木字,却是万物灵气之源,天地生花草树木,遂有灵气充盈,凡俗者借草木瓜果而生,仙修者借灵气而修,是以若能参悟这个木字,天地玄机便知晓大半了。”
原承天道:“这么说来,那便是急不得了。”
九渊大帝笑道:“的确是急不得。”
九珑道:“既有这个木字,则无界之言之中,必有一个土字,却不知此字有何讲究。”
九渊大帝笑道:“这个土字更是厉害,你想来,那花草树木,从何处生来?因此若无这个土字,天地不存五界不立。而我九渊也因没了这个土字,方才成为天下浊气沉落之处,仙修之士避之不迭。你说土字厉不厉害。”
这些个道理,便是灵修之士也是明白无误,九珑以此探问,本想大帝随口就说将出来,哪知大帝却也只是泛泛而言,于土木二字的玄机一字不提,便知此二字因涉天机,便是大帝亦是不肯吐露了。
好在冥界碎域有水火金三柱支撑,已不复摇动,就连不断沉落下来的碎片也少了许多。而因黑云被化来形成三大巨柱,就觉得黑云离头顶比刚才高出数百丈去,天地为之一阔,身在其中,也觉得心阔起来。
原来天下五界大陆皆有自愈之能,冥界既然被撑住了,那大陆就会将碎片重新吸纳合一。等到大陆完全合为一处,就可撤去神柱了。
这时大帝道:“不知冥界此刻详情如何,待我请冥王前来问个明白。”
说罢伸手在空中一抹,那黑云中自然现出一道裂缝,大帝也不需开口,心中动念处,冥界二王已知。
片刻后,就从黑云之中探出一道身影来,原承天与九珑抬头瞧去,见那身影正是焰王。
冥界三王中,风王留在小冥界处随灵幽禅师修行,只有焰王与魂王坐这冥界,如今冥界既裂,魂王要收揽冥界诸魂,自然是抽不开身来。
按理说冥界三王虽执掌一界,瞧来与九渊大帝平级,但九渊承托五界,其地位实比冥界重要得多了,九渊大帝更是仅次于创世世尊之世间大能,因此焰王听到召唤,片刻也不敢停留,急急前来聆讯。
焰王出了黑云,来到九渊大帝面前,行礼毕,忙道:“不知大帝所唤何事。”劫修传妙筆閣
九渊大帝道:“瞧你神色,便知冥界危急,如今却是怎样了?”
焰王叹道:“冥界已碎为四大块了,界中亡魂散失了无数,想来有大半散进九渊,亦有一小半回返凡界,想来明后两年,凡界定增无数人口,好不令人担忧。”
九珑道:“凡界多出人口来,岂不是好事?怎的反倒担忧?”
焰王道:“九珑仙子,你有所不知,那天生万物,着实是有限的,若是人口多了,必然使得五谷不继,到时免不得你争我夺,更可能兵连祸结,到时一场大杀,那损去的人口,只怕反倒多出这增出的人口来,平白添了许多冤魂杀气。”
九珑叹息着道:“原来如此。看来这世间之事,并非多多益善,乃在于‘平衡’二字,你等执掌冥界事务,分寸把握不易。”
焰王道:“九珑仙子这话,可说到我等的心坎里去了。”
这时诸修不免发愁,原承天所立三柱只是应急罢了,若无神柱,冥界仍将碎裂下去,那冥界亡魂四散,实不知会惹下多大的祸事来。
1511章 德高震天暗施谋
便在这时,原承天刚才所立冰柱轰轰一阵巨响,就落下无数冰块来,大帝急忙再加持仙风一道,维护住冰柱,但心中烦忧更甚。
原承天只悟得一个化字,虽化万物,却无法持久,那三柱迟早要断。仙庭明知形势极危,却怎的如此迟慢?
又过了数个时辰,那火珠亦现危情,大帝正想上前加持,哪知冰柱金柱忽的齐齐发出一阵巨响,二柱同告断折。
大帝不得已,只能上前一步,将身子一躬,便有百丈多高,再一躬身,其上半身便已没在黑云之中,原来大帝现出法像真身,来亲自持这崩塌的冥界。
那冥界之重,实不知几万万岳,如今三柱皆断,非得大帝亲自支撑不可。但大帝就算修成无上神通,若是只凭肉身支撑碎域,岂能持久,多撑一刻,便损千年修为了。
原承天叫道:“大帝,有四象旗神鼎在此,为何不用?”
大帝轻轻叹了口气,道:“承天,此中深意,你心中揣摩便是,又何必多言。”
原承天听到此言,心中一凛,暗忖道:“莫非是仙庭忌惮大帝神通,想借此机会损其修为?若是如此,那着实太过无耻。”
但如今世尊既殒,那大帝就是诸界最高主宰,大帝心中若有私念,便是亲自掌控仙庭,亦是不在话下了。因此仙庭忌他大能,倒也合乎情理。
大帝想来深知此意,便弃诸宝不用,亲自来支撑碎域,借此损去数千年修为,也好打消仙庭诸多大能的忌惮之心,其为天下苍生,仙庭和睦的良苦用心,令人感佩不已。
九珑心中亦替大帝报屈,实不知大帝需要撑到何时,损去多少修为,那仙庭诸多大能才会心满意足。
只可惜她就算不顾原承天阻止,强施天课神算,只怕也算不出仙庭诸多大能的心思,也只好长叹罢了。
原承天虽有四象旗神鼎在侧,却不敢违逆了大帝的心思,去用这诸宝支撑碎域。他转身对任太真与九珑道:“太真,九珑,我等虽是修为低微,但怎能让大帝独自受屈,就算难效微劳,也需向仙庭明白我等同生共死之心。”
九珑任太真齐齐点头道:“正该如此。”
三修同时纵上天空,原承天拔开黑云一瞧,只见大帝已化成参天巨人,双手呈托举之势,却没入一团白云之中,也瞧不真切,但白云之中,必是冥界碎域无疑。
原承天瞧见白云,知道冥界碎域已然合体,否则必有浊气下沉,怎会现出白云来。
瞧见此景,原承天暗赞大帝大能无及,那大帝就凭一已之力,将冥界碎片弥合,这样的神通难怪为仙庭所忌。
他正想纵上白云一探究竟,忽见数道金光自空中落下,金光之中,有四名金甲神将托着一根参天赤珠缓缓落将下来。
原承天暗道:“冥界即将弥合,神柱方才送到,仙庭行事,着实令人齿冷。”
但此刻若是纵性而为,责仙庭办事不公,不但与事无补,也就此结下怨仇来。便结私仇也就罢了,但日后五界多事,必有用得着仙庭之处,若结下怨仇来,岂非是诸事不便?
原承天想到此处,只好暂抑心中不平之意,上前含笑揖手道:“神尊辛苦了。”
四神金甲神将之中,有一人笑道:“此乃份内之事,何必多言。”
另三名神将则默默无语,在那里低眉垂首,面上似有愧色。
原承天心道:“看来仙庭之中,自是大德者居多,只叹神执偏私罢了。”
这时任太真亦上前来,四名神将见了,反倒上前见礼,比起原承天来,却亲热了不少。
原承天心中明白,任太真为创世世尊亲制的十名玉人之一,神执之位动摇不得,一旦回归仙庭,必正神执之位。故而神将见着任太真,自是不敢得罪了。
而自己虽为世尊分魂,放着仙族两位仙尊大能分魂在彼,又是脱离了天地索缚的,诸神将反倒不便亲近。只因世尊主魂之争,又怎是随意参与的,自是避得越远越好。
而九渊大帝便因态明确,又因修为极高,这才令仙庭所忌,此中争斗之情,着实微妙的得紧。
任太真于四名神将之中,倒是认得一半,他心中替大帝含愤,便道:“你们来的倒是早。”
四名神将面面相觑,神情颇为尴尬,一名神将叹息一声,道:“任神执,我等位卑言轻,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你需怪不得我们。”
任太真刚才脱口而出,心中已生后悔,实不知这任性一言,又会为原承天惹下怎样的因果来,忙改颜笑道:“难得相见,刚才作耍罢了,只是明明是四根神柱,怎的只送来一根。”
一名神将道:“其他三根刹时便到,先将此柱撑将起来,从容等候便是,也免得大帝劳苦。”
任太真忙道:“速请诸兄立柱。”
那一根神柱,就要用四位金甲神将托举,足见其份量了,任太真与原承天便想相助,亦是无能为力。
这时四神将便掠下黑云,在那里立起神柱来,片刻之后,那神柱立得稳了,四名神将齐唱真言,赤柱就从黑云下端缓缓升起,穿过重重黑云,没入白光之中。
又过了片刻,大帝道一声:“有劳了。”就将顶天立地的法身收起,复又化成常人相貌。只是他虽是面带笑容,可谁都能瞧得出来,大帝面上神光黯淡,略显倦色。此次独力支撑冥界,也不知耗去多少修为。
一名神将道:“大帝,神柱托送来迟,耗了大帝修为,还盼大帝勿怪。”
大帝笑道:“不怪,不怪,只不过你等需向青龙言明,此事过后,这四柱我暂不会还他,五界处处不稳,随时有崩塌的可能,有了这四根神柱,我也好从容应付,就不必事事劳烦青龙了。”
四大神将相视一眼,其中一名神将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另一名神将抢先道:“大帝既然开了口,青龙神尊也不便拒绝,既是如此,这四根神柱就暂留九渊,供大帝使用便是。”
那神将见同伴开了口,又怎好再驳回,只好悻悻然闭了口,不免向他神将横目了一回。
大帝瞧在眼中,只当不知,负手抬头,瞧那神柱的气像。
那冥界经大帝托举,已有弥合之势,再经这神柱撑住,自然弥合的更加快了,就见身侧的黑云愈发淡薄起来,空中白云缭绕,灵气已生。
这时又见金光垂落,另有四名神将护着第二根神珠到来,大帝忙吩咐立起神柱,那冥界更是不动不摇,稳若泰山。
此后另两根神柱亦线络绎送到,但冥界此刻已然弥合无缺,这两根神柱便用不着了。
那神柱用一次,自然就会多一分损耗,留着两根神柱不用,以备急需,也是理所当然。
原承天瞧见此景,心中道:“两根神柱就足以支撑冥界,大帝却要来了四根,可见大帝心中,早知仙庭会来谋算他,因此也趁机谋算了仙庭一回,多要了两根神柱。只不过大帝要此神柱,那是一片公心,仙庭送柱迟缓,却是只逞私欲了。”
诸神将已将神柱送到,实不敢在这九渊久留,就向大帝与任太真辞行,那原承天虽在身侧,诸神将却是视而不见,所谓世情凉薄,也不外如是了。
原承天暗道:“刚才四象旗忽的断折,如今诸多神将又不敢与我见礼,可见仙庭两位世尊分魂中,最少有一位已对我有所提防,我便是离了昊天,飞升仙庭,免不得又是一番波折。”
虽知前途千险万阻,但经此一事,反倒更增执掌仙庭之志,两位世尊若真个儿是一片公心,凡事皆为苍生计也就罢了,自己也可乐得不理,如今瞧来,两名世尊分魂行事,颇有不公之处,那仙庭交在他们手中,又怎能安心?
诸位神将去后,天地一片云白风清,大帝早将刚才的不快忘却,抚掌笑道:“冥界沉而复立,也去了我一桩心事,又得了四根神柱,其后再有变故,我也可应付从容了,妙哉,妙哉。”
诸修心中想道:“大帝之心,唯苍生而已,不知那仙庭诸多大能听到此言,心中是否有愧。”
这时远处黑云滚滚,正有人分开黑云,向这里来了,原承天知道是风宗逊与猎风到了,心中甚是欢喜,急忙纵身向前。
远远瞧去,那一行人中,为首者乃是一条乌龙,正在那里摇头摆尾,分开黑云浊气,乌龙身侧,则立着猎风,也是现了三十丈的法像,助乌龙分开黑云。{}最新章节
而两者之后,则有十余名修士,其中素古二老赫然便在其中。
原承天忙迎了上去,与素古二老见礼,二老早从猎风那里,得知原承天率众来九渊相救一事,心中怎不感激?自是称谢不已。
原承天笑道:“另有一桩喜事,二老向那处瞧瞧,那人又是谁?”
任太真面则微笑,正立在远处,瞧见素古二老,亦是感叹不已。
素古二人见到任太真,急忙上前跪拜见礼,任太真乃天灵宗创宗老祖,素古二人的辈份,实不知差了多远,自是该跪拜的。
这边跪拜了任太真,忽见一女上得前来,盈盈一拜,道:“素长老,古长老,九珑在此。”
任太真见九珑与素古二人见礼,忽的想起一事来,不由得大皱眉头。
1512章 十万散修径来投
原来九珑的身份甚是尴尬,只因九珑原是荆道冲之女,便是素古二人的晚辈了,自该见礼。但九珑同时又是承天宫圣女,世尊的双修伴侣,其地位无比尊崇,不在九渊大帝之下,若向仙修之士行礼,则又是违了天规。
素古二人不知情也就罢了,若是知情却又公然承受九珑一拜,便违拗了俗世伦常也就罢了,就怕天怒人怨,反遭天劫,此事不可轻忽了。
因此在九珑行礼之时,任太真抢上半步,口中道:“天问,你上前来。”因他抢在九珑面前,算是拂乱了这个礼数。
素天问见宗主召唤,急忙伏身道:“晚辈天问,请宗主示下。”
任太真微微一笑,伸手向素天问头顶轻轻一拍,便将一道传功符在素天问额上拍碎,但此符之中并无功法,不过是向素天问说明了九珑的身份罢了。
素天问早在天灵宗时,就知九珑身份不凡,此刻被任太真明示,心中更是惶恐,幸好刚才任太真挡在身前,否则岂不是将自己生生折杀了。
九珑见二人行动,已知其意,她微微一笑道:“太真,我转世之后,虽与天灵宗再无瓜葛,但素古二位长老昔日待我之情,怎能一时或忘?为人者不知感恩,则天道何存?便为着两位长老昔日之情,也该受我半礼。”
任太真忙道:“仙子虽是重情重义,就怕天规不饶。”
九珑笑道:“天道也不过人情,放着大帝在此作个见证,便有无妄之劫,也可尽数化解了。”
大帝洞天察地,这等小事又如何能瞒得过他,便笑道:“九珑说的是,为人不可忘本,更不可知恩不报,今日仙子行以半礼,日后也容易说话,否则仙子心中耿耿于怀,实不知如何相处了。”
这时素天问已将详情告知古长老,二人见九珑执意行礼,又是惶恐,又是感慨万千。这时九珑再次上前,果然行了半礼,素古二人如何敢受,亦忙将身子侧起,便是半礼也只受了一半。
而九珑此次行礼,绝非娇情,只因万事名不正言不顺。当初混沌诸兽禽不知生死,故不知敬畏。如今天道松驰,人人只以强者为尊,却将“礼数”二字忘之脑后了。
那些修行进益侥幸快些的,往往就不知尊老敬贤,世风日下如此,仙修界又与魔界何异?
诸修行礼毕,方才再叙寒温,风宗逊收了魔龙本体,向九渊大帝缴旨道:“在下已将诸修送回,便去寻魔九消息,务必收了此魂,练化十二道龙魂,早日还九渊清平。”
大帝道:“魔九虽失去龙体,其魂修为不俗,宗逊此去务必小心。”
风宗逊与大帝言罢,又来与原承天与诸修辞行,唯独不与猎风说话,只是偷眼去瞧猎风罢了,不过二人此去多时,便有千万句话也可在路上说了。
那猎风虽是豪迈刚勇,但遇着这个“情”字,又与世间女子何异,自然不肯在众人面前流露离情,而风宗逊虽是多情,却因猎风有大帝与世尊在背后撑腰,这个“惧内”二字,则是免不了的。
风宗逊辞去之后,大帝道:“九渊对你诸修来言,实非修行之地,还需尽快离了此地才好,世尊,我是径直送你等出此九渊,回到承天宫处?还是送你等去断界?”
原承天道:“那断界之中,尚有九渊灰云未能收得完全,还请大帝辛苦,先将诸修送回承天宫,再将在下送至青光之城,等会齐了索苏伦之后,我等自去断界寻路而回。”
大帝点头赞道:“世尊行事,果然有始有终。只是断界广阔无极,灰云等闲忙寻不着,等你等入了断界,我再来助你一臂之力。”
便将仙风一道,先将任太真九珑等修士送出九渊,再将一道仙风拂上原承天,原承天飘飘荡荡,只是数息时间,就来到青光之城。索苏伦与金偶自然出城迎接了。
原承天对索苏伦道:“冥界之难已解,大帝总算腾出手来治理九渊事务,魇龙戾凤再难兴风作浪了,你我仍从断界走一遭,将九渊灰云尽风收起,再返昊天不迟。”
索苏伦道:“世尊有言,安敢不从。”
九珑诸修被九渊大帝一道仙风,径直送到承天宫,九珑就亲自挽着素天问,由猎风作陪,领着此次九渊蒙难修士,去承天宫诸处走一遭。
素天问一路走来,口中赞叹不已,心中更是欢喜之极。当初于天灵宗初见原承天时,那原承天不过是位弱冠少年,境界修为更是不值一提,哪知一晃多年,便做下这偌大的事业来。
那承天宫还没走遍,就听宫外一阵欢呼,九珑知道是原承天回来了,便挽着素天问去宫外等候。
原来原承天虽去了断界走一遭,但因混沌老雕早托了睁圆兽照拂,因此在断界无论多少时日,也只是一瞬罢了,因此九珑这边刚刚回宫,原承天那边已出了断界。
九珑领着诸修于宫中只候了半刻,远处青云起处,原承天与大仙子元雪蝶并肩而来,其后便是元风驰,以及杨氏几位修士相陪。只是不见索苏伦的身影。
那自是因为索苏伦身为魔界魁神,不便与仙修之士纠缠。
九珑偷瞧去瞧原承天,虽然只分手了半日,但瞧原承天目中神光更加完足,细瞧其境界,则离金仙之境只是差了毫厘罢了,看来原承天在断界之中亦借机修行了一回。
但为何原承天不索性就成就了金仙境界再回昊天?九珑略略一想,便已明白过来。那修士若想达成金仙境界,非得仙庭认可不可。前者在九渊之中,四象旗无故断折,便知仙庭大能对原承天已生警戒之心,此次原承天若想达成金仙之境,不知又要遭受怎样的劫难了。
因此诸修见面虽是欢喜,九珑却是强颜欢笑,暗皱眉头。
九渊与断界之事既了,元雪蝶诸修也不便在承天宫多待,就与原承天与九珑辞行,原承天知道元杨二氏毕竟身在仙族,实不便与承天宫有过多瓜葛,也不强留,就与九珑一道送诸修离宫而去。
任太真见素古二人安然回宫,也算是了却了心事,其后就一心一意,留在宫中助原承天整肃宫务,乃任副宫主之职,其职位只比九珑低了半级。
而素古二人虽与原承天九珑关系极近,但因其境界着实过低,难以服众,二人被原承天亲授了新法之后,自去修行。其后是否领有宫中职事,还需看二老的修为而定。
其后数月,来投者不计其数,只因原承天此次赴九渊斗魔龙,拯冥界,救诸修,其事迹不传而走,承天宫的名声也愈发响亮起来。
这一日原承天与九珑正在宫中静坐,忽的心中一动,片刻后之后,一道信诀果然传来,原承天启诀而视,不由大喜,便道:“珑儿,姬长老与千衣雪已诛杀了顾老祖元魂,如今正领着十万散修来投,我承天宫怕是又要扩建了。“
不想九珑听到此信,不见其喜,反见其忧,微微摇头道:“有黑齿诸公每日勤勉不辍,便有百万之众,九珑也有办法安置,只是散修十万来投,承天宫其势已凌驾于仙族之上,只怕承天宫祸不远矣。“
原承天笑道:“珑儿,你可是担心苏璇枢要将昊天印打我?“
九珑道:“眼瞧老祖就要率众飞升了,老祖一去,苏璇枢再无顾忌,那姬长老与千衣雪恰又率众前来,岂不是给了苏璇枢一个天大的借口,珑儿怎能不忧于心。“
原承天道:“虽是如此,十力之众来投,毕竟不是小事,宫中事务,还请珑儿多加留心,至于避印一事,我心中自是明白的。宫中事交给你,我要去宫外走一遭。“
九珑既是原承天的双修伴侣,对原承天的修为境界自是了如指掌,知道原承天此刻尚未思待避印之法,但原承天既出此言,必然有他的道理了。
于是道:“这么说来,承天虽不曾思待避印之法,但已是大有成就了,莫非此去是要往落迦山一行?“
原承天笑道:“此事自然瞒不过你。“
九珑点头道:“趁着千衣雪的十万散修未至,承天的确该去落伽山走一遭,苏氏杏黄旗有避印之能,承天若能得此旗细细参悟,想来定可悟出避印之法。“劫修传妙筆閣
原承天道:“宫中诸修各安其职,也不便随意调动,除了玄焰之外,其他侍将我便领了去。“
九珑道:“猎风已修成万法不坏金身,有她护着你,我也放心。此去正好也可去白虎那里走一遭,乾坤笔一事亦要抓紧才是。“
原承天道:“索苏伦临行前将一根戾凤之羽交给我,此羽已交玄焰炼化,但需得七七四十九日方能大成,此羽炼成之后,虽不可用做笔锋,却加做为此笔的加持之一,玄焰那里,你还需替我监督着才是。“
九珑想起玄焰顽劣,自是莞尔一笑,道:“此事何消吩咐。是了,承天可知玄焰来历?“
原承天摇头道:“我倒是应承玄焰此事,奈何寻遍天下,也不知玄焰的来历,看来只有等到达成金仙境界之后,顿悟世尊玄承,方能寻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九珑晕红满面,吃吃笑道:“的确该好好寻去。“
原承天见九珑神情捉狭,似乎有些“不安好心“,正想上前盘问,哪知又一道信诀传来,他启诀一瞧,脸色顿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