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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真邪     劫修传txt下载     劫修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483章 此间事务尚迷离

    在九珑与戾凤斗法之际,原承天亦在挣扎求生,随着青光城中诸多兽禽念咒加剧,原承天身上压力更重。五重风月之体眼瞧着就要支撑不住了。

    若想破此大势执心咒,非得动用乱心诀不可,然而原承天几次心神凝诀,都被大势执心咒一冲而散。那大势执心咒是集千万人的心神之力,最擅打散修士心神,原承天若想施此乱心诀,非得亲手抹诀不可。

    然而身体全处皆是压力其大,便是要动一动手指,亦是困难之极。

    原承天凝神运玄,总算缓缓抬起左手来,哪知手掌刚刚一动,此掌就成为诸多兽禽的注目焦点,不等原承天移动掐诀,那尾指“啪“的一声,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大势执心咒压得断了。

    心神施诀绝无可能,亲手施诀又立时被压断指骨,饶是原承天,此刻也是无计可施。

    便在这时,一名异兽忽的叫道:“这修士的同伴正在与戾凤斗法,难不成他竟真是前来助我主混沌?”

    这声音在满城大势执心咒之中,自然是轻微之极,但这异兽身边的兽禽却能听得分明,那几名异兽“咦”了一声,齐齐探头向青光外查看。

    这青光自外间瞧来自是瞧不透青光,可自城中瞧去,却能瞧得明明白白。

    这几名异兽瞧见九珑现七莲法身之宝,五大神像,手持大日神火诀,正与戾凤对峙,皆是瞧得呆了。

    那九珑本是风姿绝世,又被这诸加法身之宝神像加持,自有一种惊心动魄之美,九渊异兽何曾见过这样的人物,自是目驰神移,惊呼连连。

    青光之城诸多异兽,也因这数名异兽的惊呼之声,不由自主的转目来瞧,那大势执心咒自是弱了一些。

    原承天心中叹道:“终是九珑救我。”

    见此良机,怎能不紧紧抓住,左手虽是受伤,便将右手抬起,乱心法诀一抹而就,此诀一出,便有一道奇光在掌上一闪。城中兽禽见此奇光,刹时就觉得心中一黯,心中齐齐想到:“这修士如此厉害,我等定然斗不过他,倒不如就此罢手。”

    那乱心诀与林氏分灵之术,慕氏七月心刀齐名,端的是厉害之极,常常以弱敌强,于极危之势转败为胜,更何况原承天神识之强,远超城中诸多兽禽,再以这乱水诀加诸于对手身上,就有事半而功倍之效。

    几乎就在乱水诀施出的刹那间,原承天身上一松,虽然大势至心咒的吟唱之声仍是不绝于缕,但此咒之玄妙,便是要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此刻诸兽禽皆生退避之意,心境一乱,此咒的威能也就荡然无存了。

    也就是原承天修为惊人,随手就破了青光之城,自然是引得诸多兽禽心中大惊,不约而同的视他为敌,否则诸多兽禽各怀心思,有认定他是戾凤奸细的,也有觉得他相貌可亲,足可信赖的,又怎会心齐。

    此祸因原承天修为惊人而起,又因九珑力敌戾凤而解,其中微妙之处,实不可尽述。

    原承天刚才虽是吃了极大的苦头,却又怎会恼羞成怒,仍是不急不燥,缓缓道:“在下等实为救混沌而来,若违此心,天诛地灭。”当下就制灵符一道,随手拍碎了,就此立下符誓。这就是最可打动诸兽禽的举动了。

    那城中兽禽见原承天立了符誓,自是疑虑皆消,纷纷涌上前来,要与原承天说话,自是七嘴八舌,乱成一团,原承天听了半天,也听不出所以然来。

    他瞧见其中一名异兽乃灵狐化身,想来自是伶俐,就向此兽一指,道:“还是你来说。”

    这五个字平平道出,却蕴藏了慑字心法,将诸多兽禽的杂音齐齐盖住了,满城之中,只有这五个字回荡不休。

    那异狐见原承天指定自己发言,满城兽禽皆来瞧他,一时喜之不禁,忙道:“大修,我主混沌实不在此处,他立了混沌青旗,树立此城,是要保我等的性命。你若寻混沌,只好去别处了。”

    原承天道:“那混沌却在哪里?”

    异狐道:“混沌的去向,我等着实不明,这本是一桩天大的秘密,任何兽禽都不能知晓的,只因这事若传了出去,那魇龙戾凤更加得势了。”

    原承天见这异狐身边兽禽皆在纷纷点头,知道异狐此言不虚,不由奇道:“混沌不知去向,只留了这青光之城供你等避祸?”

    异狐道:“正是如此,除此之外,其他事情,我等着实是不晓得。”

    原承天暗忖道:“混沌的去向,定是非同小可,此事若泄了出去,定然是奇祸一桩,否则混沌又怎会这般安排。那混沌所防之辈,不过是戾凤魇龙罢了。”

    便道:“那魇龙戾凤可是得知了混沌不在此处,故而便来攻打?”

    异狐道:“想来就是如此,我等是听到混沌传旨九渊,说是遇着极大危险,要让我等前来护主,我等自然纷纷前来,哪知来到此处,却是一个空城,不久之后,戾凤座下兽禽就前来攻打,其后大修便至。”

    原承天听他说的明白,心中忖道:“魔龙要打通断界,混沌却偏偏在此刻失踪,两者之间必有联系,且大帝对这九渊乱局又坐视不理,可见大帝必是遇着了更紧急的事故,分身不得,混沌此去,只怕亦和大帝有关。”

    他道:“此事暂且不提,你等可知魔龙的去处?”

    异狐与诸多兽禽听到提起魔龙,皆是惊呆,一名异兽道:“大修,莫非你还要去寻魔龙的麻烦,那魔龙可是惹不起的。”

    原承天道:“此话怎说?”

    这名异兽道:“九渊大帝自是我九渊之主,又定下混沌魇龙,戾凤约束我等,但若论混沌三王的本事,怎及得上魔龙,也就是魔龙曾与大帝一战,被打散其魂,失了九片魔甲,损了大半修为,这才令魇龙不敢来争,于九渊地宙极深处蛰伏千万年。如今那魔龙复又行动起来,可知必定是养成力气了。”

    原承天道:“我也知道魔龙非同小可,混沌既分,方有地宙,大帝在前,魔龙为后。那魔龙本是与大帝平起平坐的,自是厉害之极?但我有几位好友,极可能便是被魔龙掳了去,在下怎能不救!”

    诸多兽禽齐声赞道:“大修好义气。“

    异狐道:“大修既是为救友而来,那果然要去魔龙处走一遭了,只是我等修为浅薄,怎敢引你去,若被魔龙记住了名号,此事过后,少不得要拿我开刀。“

    原承天道:“怎劳诸位引我前去,只需指明路径便可。“

    异狐仍是摇头,道:“我九渊之大,着实是难以想像,且地宙不分上下,遑论南北,就算是九渊兽禽,也只是凭着一点天生的机心寻路罢了,哪里有现成的路径可走。“

    诸兽禽道:“的确是这个道理,九渊原本无路,更何况魔龙蛰伏地宙极深处,又哪里能说的明白。“

    这时忽听青光城外一兽大怒道:“你等推三阻四,个个都贪生怕死,那大修为寻友而为,何等的义气,你等连大修也不肯相助,我九渊之众颜面何存?“

    诸兽禽循声瞧去,见那城外的鹰牛立在璇枢阵中,正指着城中九渊之众大骂。

    诸兽禽被鹰牛骂得低首不语,哑口无言,鹰牛则道:“大修,你为救好友,不惜跨界而来,我九渊兽禽自是比不过你的。我鹰牛不才,愿为大修引路。“

    原承天喜道:“道友只需在我金塔之中存身便可,切不可露出行迹,被那魔龙觉察,也免得惹祸上身。“

    鹰牛虽是激于义愤挺身而出,不过的确亦是怕死,忙点头道:“这样最好。“

    就在原承天与城中之众说话之时,城外情形已变,原来戾凤毕竟不敢强接九珑大日神火,只因此火万一承接不得,失了威仪,那时如何统御百万之众,就暗中下了法旨,令几名心腹上前,将九珑围在当中。

    九珑亦不肯再施大日神火,以免被戾凤瞧出虚实来,就以金针法剑,与那几名兽禽相持。妙;?笔?閣

    原承天瞧见城外戾凤部属仍是声势滔天,暗道:“我若是去寻魔龙混沌,那戾凤难免还要攻城,此城虽坚,久攻之下,必定被克,这城中万众岂非是玉石俱焚。“

    当下转过身来,厉喝道:“诸位听我一言,那戾凤势大,诚不可争锋,但若任其纵横,此城又能守到何时?诸位可有胆量随我出城给他们点厉害瞧瞧,若能击退戾凤,此城方可保全。“

    诸多兽禽齐声喝道:“原随大修出城战那戾凤。“

    城中兽禽也是因失了领袖,方才会惶惶不可终日罢了,若有人振臂一呼,又怎无这一战之勇。

    原承天道:“我要连设三阵,冲击城外九渊之众,第一阵乃设百只兽禽,第二阵乃设五百只兽禽,第二阵乃是千禽千兽之阵。诸位细听我口中之言,此为大罗周天阵法,可集万众之力,与大势执心咒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就将大罗周天阵法精要细细道来。

    就在原承天向诸兽禽传授阵法之时,只见城外黑云滚滚,无数异兽席卷而来,那黑云之中拥着一道龙影,赫然是魇龙驾到。城中万众见到魇龙亦来增援,无不变色。

1484章 五界崩塌不可测

    索苏伦刚才听到城中吟唱声大作,知道原承天定在青光城中涉险,而此刻城中已然平复如初,那九珑与金偶皆是面色从容,可知原承天已然化险为夷。

    此刻见魇龙驾到,他心道:“承天初定城池,只怕难以出兵,对方援兵初到,必定是士气大涨,我若趁此时机,对那魇龙痛下杀手,反可令其士气大泄。此方为一战而溃对手之良机。”

    他以无相魔诀罩身,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掩住身影,九渊兽禽纷纷喝道:“魔界魁神消失不见了,大家务必小心。”

    戾凤刚才亦是紧紧的盯着索苏伦,见索苏伦忽地不见,已察知索苏伦心意,喝道:“魇龙小心,魔界魁神掩住声影,其意必在于你,你要多加小心。“

    魇龙冷笑道:“只怕他不来。“

    那魇龙身着一袭黑色法袍,法袍上唯有一道黑龙之像罢了,可见此龙甚是傲慢,天地间唯敬自己罢了。就连自己的本源青龙亦曾放在心中。

    索苏伦欺近魇龙身侧,正想以雷霆之势劈出魔刀,哪知身子刚刚一动,魇龙已大喝道:“本座洞察天下,这等诡计怎能逃过本座耳目。“袍袖拂来,就向魔刀一卷。

    索苏伦暗暗吃了一惊,忖道:“怎的能瞧破我的无相魔诀。“

    生怕魇龙手段厉害,将这魔刀卷了去,忙将魔刀召在手中,身子一晃,就到了魇龙身后。

    那索苏伦本是无形无迹,偏偏这魇龙就像是生了一对天目一般,又喝道:“又何必在我身后弄鬼。“又将袍袖袭来。

    此次出手与刚才不出,那袍袖之中暗藏着一只龙爪,这龙爪端的厉害,爪出风云动,法则紧相随,索苏伦觉得好似被压下高山大岳之下,身子竟是动弹不得。

    不得以,只好激出体内太阴魔火,那魔火如电一闪,向龙爪袭去,魇龙微怔道:“这魔火倒也厉害。”急忙将龙爪收起,但一股巨大的力量,仍将索苏伦平平推出去百丈之远。索苏伦偷袭之策就此作罢。

    这时九珑已掠到索苏伦身侧,以便随时相助,索苏伦偷袭不得,又见惹来九珑牵挂,心中好不羞愧,道:“在下修为不足,竟难近魇龙之身。”

    九珑微笑道:“青龙掌天下界力,魇龙又是出自青龙,自然亦知界力奥妙,想来他不需施法,身周皆是自我界域,既入魇龙界域,又怎能不被他所察。”

    九珑一言惊醒梦中人,索苏伦喜道:“原来如此,多亏仙子提点。”

    九珑道:“魇龙虽是厉害,亦惧索兄魔火,在我瞧来,亦只是半斤八两罢了。承天已定城池,必有安排,我等不如退进阵中。且听承天安排。”

    索苏伦对九珑已是敬若天人一般,急忙道:“自该谨遵仙子法旨。”

    二人合在一处,又有原侍一身后相随,九渊兽禽又怎是对手,又是皆在这二人手中吃过苦头的,竟是逢着便逃,不需三修动手,就闪出一条路来。

    魇龙面沉似水,道:“戾凤,这三修在阵中来去自如,你我颜面何存。”

    戾凤面色讪讪的,道:“实是这三人神通广大,诸多兽禽不敢迎敌。”

    魇龙道:“你也不曾与这三修一会?”

    戾凤面色更是难堪,忙道:“你去探混沌去向,不知探到怎样的讯息。”此为王顾左右而言他之策。

    魇龙道:“此事稍后再提,且让我拿下这三人再说。”

    魇龙自后向九珑三修赶来,三修只当不知,竟不曾回首一顾。魇龙自袖中探出龙爪,就向原侍一背后抓来。

    原侍一猛然转身,大喝道:“瞧我法宝?”两颗水火双珠飞起,向魇龙面门上撞去。

    魇龙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竟然不去理会这件混沌古兽之宝,龙爪探出之势不改,只是改抓原侍一的胸口罢了。

    就见那水火双珠虽是去的极快,可离魇龙还有百丈时,居然就慢了下来。看来百丈之处,就是魇龙自我界域的范围,无论何物一入此间,必受魇龙所控了。

    原侍一见那龙息奔涌,势不可当,只好将身子急急退去,却不甘心就此不战而逃,便将瞳光狠狠一扫。

    魇龙笑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话虽如此,那原侍一的瞳光又怎可小视,只好将龙爪停住,向那瞳光迎去。

    瞳光撞进龙爪之中,自是无声无息。

    九珑深知原侍一之能,见魇龙收去原侍一的瞳光如若无物,也是心惊,这瞳光几乎无物不克,却终觉强不过魇龙的天地法则。

    原承天在青光城中向兽禽传授阵法之余,也关注城外变化,见那魇龙界力无敌,亦是大皱眉头。他当初曾与魇龙虚识斗法,只当魇龙之技最强也是有限了,哪知魇龙的界力神通,在其虚识上并不曾显露出半点来,方知魇龙本体的神通,并不仅仅是修为高过魇龙虚识而已。

    差可幸慰的是,魇龙被索苏伦逼得动用界力神通,也就无法动用无视距离的杀伐神技了,看来魇龙的两大神技,尚无法同时施展。

    他忙在城中喝道:“珑儿,索兄,莫要恋战,速速回到阵中御敌。“

    原承天在场外观战,于大局了然于胸。刚才场中九渊兽禽不敢拦阻,九珑三人自是通行无碍。可此刻魇龙接连压制了对方神通,遂使士气复炽,只要魇龙振臂一呼,九珑三修必定陷入重围了,这才令三修急速回阵。

    魇龙被原侍一瞳光一阻,离三修已远,他笑道:“就这般回去,岂不是视我为无物?“

    将龙爪再次探来,这次的目标则是九珑了。

    此次再探龙爪,却与前两次迥乎不同。既见对手远遁,魇龙便收起界力法则,此爪无视时空,说来就来。那数里之遥又算得了什么。

    九珑不知魇龙有如此神通,欲待应变已是不及,而原侍一就算紧跟在九珑身后,那九珑尚且来不及反应,他又怎能快过九珑?

    龙爪挟强大龙息,铺天盖地而来,九珑顿时花容失色,若被此爪探到,实不知要损多少修为。

    然而就在龙爪将出未出之时,那空中便落下一道青光,等到龙爪探来时,这道青光也恰好落下,倒像是早就等着魇龙此爪一般。

    那自是原承天深知魇龙手段,早就暗传法旨,令青鸟将无界之剑祭在空中,再亲自动用法诀,祭出这道青毫神光。

    魇龙怎知场中还暗伏着原承天这位老对手,竟识破他的手段,那龙爪既然探了出去,又怎能收得回来,且对手苦心布局,时机端的是恰到好处。

    “铮”的一声脆响传来,龙爪上的鳞甲被这道青毫神光扫得粉碎,龙爪之上,片甲也无。

    魇龙不虞此变,“啊”的大叫一声,这苦头着实吃的大了,也亏得有龙甲护体,否则岂不是要被这青毫神光碎去一爪。

    他经此大挫,怎敢再来追赶,眼睁睁的瞧着九珑三人退进阵中。

    戾凤见魇龙受挫,反倒轻轻松了一口气,若被那魇龙得势,魇龙必定要责她不肯动用全力,自己自是要落入下风了,如今魇龙吃了苦头,自然无法再居高临下,趾高气昂。

    只是戾凤总要关切一二,方显同僚之谊,便急急上前问道:“魇龙,你伤势如何?”

    魇龙忙将龙爪收回,咬牙道:“不过略有小损罢了,那青毫神光怎能伤我。”

    戾凤心中暗笑,九渊生灵虽心法与仙修不同,但毕竟是出自仙修一脉,只是为适应九渊法则而大加改进罢了。既是如此,青毫神光亦是九渊生灵的克星,魇龙被青毫神光扫来,怎能只是略受小损。

    只是碍于魇龙颜面,也不便提,就问道:“混沌与大帝究竟去向如何,魇龙可曾探得真切?”

    魇龙暗暗咬牙运玄,先压住了龙爪伤势,那青毫神光非同小可,不光扫碎了龙甲,亦是痛入骨髓,且那青毫威能不失,实不知如何驱除,若是不施手段,这龙爪怕就要废了。

    但戾凤问来又不得不答,只好道:“大帝与混沌去向难明,不过也被我探出一丝迹像来。只因我欺近天外废墟万里处,大帝竟不来责我,可见大帝若非有了变故,就是其人已不在天外废墟处。”嫂索妙筆閣劫修传

    戾凤惊道:“那大帝又会有何变故?”

    魇龙道:“你想来,老魔龙打通断界与昊天通道,大帝居然不理,若说大帝因要压制天外废墟,分身不得,那倒也说得通,毕竟大帝除非弃天外废墟于不顾,方能阻止魔龙。但如今我欺迹天外废墟,大帝亦是不理会,岂不是奇怪也哉。”

    戾凤道:“依着你说,究竟有怎样的变故,方可令大帝不阻魔龙,不管天外废墟?”

    魇龙道:“若依着我说,除非是天塌地陷,殃及亿万苍生,否则又有怎样的事情让大帝分心?但我派人去冥界边缘处一探,却不见冥界有崩塌之像。”

    戾凤道:“魇龙,这次你可算错了,虽然只有冥界与九渊相连,可若真是五界崩塌,哪里还管你什么界线。界域一碎,自然齐齐压在九渊之上。”

    魇龙亦是一惊,道:“这么说来,难不是凡界或冥界崩塌!那可真正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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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5章 坐观成败需筹谋

    戾凤笑道:“便是五界齐齐崩塌,又碍着我九渊何事?只是那大帝定要逞强,去撑住崩塌界域,到时分身无暇,那九渊岂非就是你我的天下。”

    魇龙道:“若真是五界齐崩,大帝也难以支撑,到时五界碎片沉落九渊,灵气四溢,我等岂不是无路可逃?”

    戾凤道:“现今仙庭之中,已胜出两位世尊分魂来,这两具分魂已挣脱天地束缚,若是五界齐崩,二尊岂能不管?便是这五界齐崩才好,到时大帝与仙庭两大世尊皆会忙得焦头烂额,你我趁机取事,先诛了混沌,以及他身边几位老厌物,到时一统九渊,坐观天下成败。”

    魇龙笑道:“如此说来,这倒是你我出头之日了,若你我能趁机混一九渊,大帝就算最后腾出手来,见我等势大,也只好默认现状,难不成他还会杀了你我不成?”

    戾凤道:“这事得一步步来,目前先攻破了这座青光之城,收服了城中万兽万禽再说,再去寻那混沌,大帝若能撑得住还好,若是撑不住,嘿嘿,到时九渊怕是要另换新主了。”

    魇龙虽是胆大,却不及戾凤狠毒,听到戾凤此言,亦是倒吸一口凉气,道:“戾凤,九渊因大帝而生,若大帝不存,九渊何在?”

    戾凤摇头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九渊虽因大帝而存,那魔龙亦可支撑九渊,若大帝真个儿殒落了,魔龙岂能不管?那魔龙便做了九渊之主,难不成事必躬亲?总需寻个理事的,那还不是着落在你我二人身上。更何况魔龙又不像大帝深具众望,九渊万兽岂能服她,便是她主事九渊,也只是得个虚名罢了。”

    魇龙拍手笑道:“倒是你想的深远,也罢,且依你的计策,一步步行去,目前我只需能诛杀了混沌,心愿已足。”

    戾凤暗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真等到混沌被杀,不信你就此安心,少不得别生出其他**来,还不是要一步步依我计划行事。”

    一龙一凤各怀心事,抬头遥遥望向远处的青光之城,那城中万众,便是混沌的本钱,只需取了这城中本钱,混沌便成了孤家寡人,就算身边还有几位大能古兽相助,又能济得什么事?

    这时九珑与索苏伦已退进璇枢阵法之中,魇龙知道这阵法厉害,也不来攻这阵法,而是另寻他路,去攻那青光城池。璇枢阵法也只能挡住一面罢了,又怎能护住青光城池的其他三面,一时间兽涌如潮,青光之城顿时风雨飘摇起来。

    九珑立在阵中观战,见那九渊诸兽禽已涌到城边,但城中仍无动静,好在那青光固若金汤,九渊兽禽虽是百般攻打,那青光城池仍是岿然不动。

    便在这时,远处传来轰隆隆一阵响动,九珑与索苏伦循声瞧去,只见远处黑云翻滚,魇龙戾凤又增援兵,那黑云之中推出三座铁塔来。

    三座铁塔皆高百丈,塔上立着十名铁甲异兽,正在那铁塔上忙碌个不停。

    索苏伦道:“这是何物?”

    九珑道:“想来定是攻城战具了。此塔高达百丈,下俯青光城池,若有克那青光的物事制成炮弹,定能攻破此城。”

    话音未落,一座铁塔上就飞起一件物事,那物事如小山般大,在空中呼啸而过,声势好不惊人。就听得轰隆一声,那物事砸在青光城外百丈处,刹时血肉横飞,砸成九渊兽禽无数。

    瞧这铁塔飞来物事一击之威,竟不亚于九珑的大日神火功,那被砸死的九渊兽禽竟有千数,索苏伦见这物事厉害,亦是心惊。

    片刻后,另座铁塔又飞来一弹,那九渊兽禽学得乖了,早就远离了青光城池,免遭池鱼之灾。这次那飞弹倒也打得准,恰落在青光之上,竟然“呼”的一声,就穿城而边,城中顿时惨叫一片。

    再瞧那青光城池被攻破的所在,虽是很快就弥补了裂缝,可与他处相比,其光芒毕竟是黯淡了不少。

    索苏伦道:“这还了得,这三座铁塔,定要给他破了。”

    九珑道:“承天片刻便出,不如等承天出来再定行止。”

    索苏伦道:“便是承天率众反攻,那三座铁塔也是非破不可,否则这城池如何能保得住。”

    他刚才偷袭魇龙失利,一直耿耿于怀,也就不是不知魇龙虚实,才无形中落了下风,以他的性情,又怎能善罢甘休。恰有这三座铁塔为借口,自不听九珑劝阻,毅然出阵,也不动用无相魔诀,便大大方方,向那铁塔掠去。

    魇龙早就瞧见,急忙喝道:“速速拦住魁神,诸位紧守铁塔。”

    刹时有十余名异兽越众而出,就来阻索苏伦。九珑用禅识瞧去,这十余名异兽的境界最少也是十级,最高者是为一名十二级的铁背苍狼。

    那妖修到了十级以上之后,境界分级就混乱起来,只因妖修修到顶峰境界,其修为如何,端看各自天生技能,那境界的高低,对修为影响甚微,若是有出众的技能,便是十级妖修,亦可轻易诛杀高等级的对手。

    这也是因妖修修行之道与仙修之道不同,若只是以仙修境界来划分,反倒是南辕北辙了。

    比如魇龙的境界,也就相当于金仙罢了,可魇龙有掌控天地法则之能,故而就连百族也要拜他。且世间的等闲金仙之士若与魇龙一战,几乎毫无胜机。

    索苏伦的修为此时已强过寻常金仙,却仍在魇龙手下吃了苦头,亦是这个道理。

    故而仙修之士若遇妖修,若是只顾着看对手的境界,不理其技能,反倒会大吃苦头了。

    那索苏伦要为自己正名,见这十余名异兽来攻,反倒正的下怀,却见他负手而行,魔刀悬在空中,径直就向十余名异兽撞去。

    这时空中有两件法宝飞去,皆是样式古怪。一件法宝好似一株大树,生的枝枝丫丫,那树上还结有黑果般的物事,另一件法宝倒也中规中矩,便是一柄法刀,只是这法刀也过于长大了些,竟有三十余丈长,那刀飞在空中,可不就是如山岳之般。

    就见大树越到空中,猛然一晃,树上的黑果就落将下来,这黑果落到中途,忽的轰然炸开,四周浊气四溢。原来此果聚九渊浊气,专破修士体内真玄。

    索苏伦袍袖一拂,那浊气怎能近身,利目向那大树瞧了瞧,头顶魔刀飞起,“喀嚓嚓“声响,将这大树劈为两半。

    这时三十丈法刀亦到,索苏伦便抬手,强行将这法刀召在手中,那法刀的主人急忙来夺,又怎能夺得过索苏伦,只挣的面目如血,也撼不动法刀分毫。

    索苏伦离这法刀的刀柄还有一尺,却运刀如风,那法刀横斜着斩了过去,顿时劈倒三兽。

    这时魔刀劈了大树,亦来助战,双刀在兽群中飞舞纵横,真个儿是当者披糜,双刀之下,无一合之敌。

    索苏伦大笑道:“端的是好刀。“

    他早就用魔识锁定那法刀的主人,法刀就势劈下,那法刀的主人只顾着与索苏伦夺刀,又怎能闪得及,立时被自家法宝劈成两半了。

    九珑暗暗点头,知那索苏伦要显威风,强夺对方法宝诛敌。而这般强夺法宝,自然需要自身魔识强大无匹,索苏伦的魔识远在对手之上,夺刀自是轻而易举。

    其实那法刀的威能并不及魔刀厉害,但索苏伦夺刀反诛刀主,自是震慑敌胆,一阵刀光闪过,十余名异兽不曾逃得一个。魇龙虽在那里催促不停,又怎有异兽再敢上前。

    三座铁塔本就在视线之中,又能有多远,索苏伦既诛杀异兽,便将那法刀祭起,遥遥的攻向三座铁塔,而不等法刀落下,其身子已在铁塔之侧了。

    魇龙戾凤双双抢出,来阻索苏伦,魇龙就于袖中探出爪来,亦学索苏伦手段,来夺那空中法刀。戾凤则横身在索苏伦面前,阻他接近铁塔。

    这法刀虽是长大,又不是什么出奇的法宝,索苏伦更不曾在这法刀上标识,因此魇龙龙爪一出,便将这法刀牢牢抓在手中。

    索苏伦笑道:“罢了,这法刀就送给你。“

    话音未落,那魇龙大叫道:“好贼子,中你奸计。“忙将身子一闪,却见他那只受伤的龙臂上再添伤痕,刚才是龙爪上鳞甲齐被扫落,如今则是龙臂上被掀开一甲。#&妙*筆\*閣?

    索苏伦大笑道:“算你躲得快。“

    原来索苏伦祭刀是计,就要让魇龙来夺,而那柄魔刀则紧贴在法刀之侧,如何能瞧大见,魇龙夺了法刀,魔刀趁势来攻,就攻了个措手不及,龙臂上龙甲被斩去一块。

    戾凤道:“好个诡诈的魁神,来试我戾凤之火,素手纤纤,引来一道赤焰,向索苏伦斜斜劈来。

    当初面对九珑的大日神火,戾凤自是惧她三分。那九珑是天下诸火的克星也就罢了,难不成还对付不了一个魔界魁神。

    就见那赤焰一出,索苏伦顿时被罩在火中,全身都灼灼的燃烧起来,索苏伦就在火中大叫道:“好痛,好痛。”

    此言一出,九珑顿时也是花容失色。

    (感谢煞月,菲祥,马踏天下无双鼓励,亦祝菲祥喜得千金,冲玄当爹)

1486章 强敌百万何需惧

    戾凤哈哈大笑道:“魔界魁神,也不过如此罢了。”

    素手再加一道赤焰,这道赤焰其形若刀,便是大罗金仙也可一刀斩杀,又何况是区区一名魔修。赤焰过处,索苏伦果然横尸两截,再被赤焰烧来,刹那间就化为乌有了。

    戾凤见索苏伦伏诛,自是得意之极,便在这时,就听到身后连环巨响,戾凤不用回头,灵识中已探到三座铁塔皆是轰然倒塌。而碎屑纷飞之中,掠出一道身影,正是索苏伦。

    那索苏伦负手而立,衣襟当风,哪里像是魔界凶神,分明是仙庭谪仙,他转向戾凤笑道:“区区一道虚识就骗过道友,道友之智实令人扼腕。”

    戾凤怒极,叫道:“魁神,你焉敢欺我。“

    索苏伦悠然道:“其实也怨你不得,我修成无相魔诀,那虚识本体,又怎能分得明白,不过在下好歹也是魔界魁神,岂能轻易被你诛杀,说来仍是道友智短的。“

    戾凤叫道:“魁神休走!“将身子一晃,现出本形来,乃是一具赤翼金身的大鸟,与火凤有七成相似,只是双目赤红,凤爪如血,实比火凤犹来凶悍三分。

    索苏伦不慌不忙,亦现法像,乃是三尊往届魁神,其中一名魁神乃是女像,与煞月颇为相似,只是与煞月相比,少了三分明艳,多了七分凶蛮霸道。

    那女像魔神手挥一道长鞭,就向戾凤原身劈来,此鞭击在空中,便生狂风暴雨,向戾凤当头浇去。

    戾凤身上自是焰火无数,被那暴雨一淋,就升腾起阵阵白雾,这白雾将索苏伦与戾凤皆罩在其中,他人怎能瞧得见。

    若只是白雾也就罢了,以戾凤修为,与人斗法怎会只靠目力?但那暴雨浇在身上,却熄灭了数朵赤焰,这让戾凤怎能不惊。

    她身上赤焰,乃是九渊之中仅次于九渊神火的戾凤之火,除了三大神水中的玄极神火,又怎能浇得灭?

    戾凤便叫道:“索苏伦,这是什么法宝?“

    索苏伦笑道:“便教你一个乖,此鞭乃雷龙的一条龙筋,当初世尊将魔界视为寄宝之处,命这雷龙看管,我魔界魁神集合魔界诸修,便诛了此龙,得其龙筋制成法宝,那雷龙不光能行云布雨降雷,更能凝天下清浊气而为玄极神水,谅你区区戾凤之火,又怎能禁得住此鞭。“

    戾凤倒吸一口冷气,早听说魔界多宝,果不其然,那龙筋鞭上便只有一滴玄极神火,自己也是万万禁受不起。

    那戾凤向来胸有大志,自然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怎会与索苏伦拚命。听到此言,立时便萌退志,忙忙将双翼展开,就向旁边一闪。

    哪知身子刚则闪开,却从空中落下一人,正踩在戾凤背上,此人早就蕴谋良久,这一踩就运足了无上法力,将戾凤左翼凤骨踩折了三根。

    戾凤心中大恐,暗叫道:“又哪里窜出个人来?”正想用灵识去探,背上那人手快,又将戾凤头上凤羽夺去一根,戾凤疼不可当,转首就喷出一口凤火去。

    那背上之人哈哈大笑道:“厉害,厉害。”早就抢先一步,扬长而去了,再瞧这修士的身影,分明就是索苏伦无疑。

    戾凤又惊又疑,忖道:“哪来的这么多索苏伦,若又是索苏伦的一道虚识,再也踩不断我的凤骨,夺了凤羽去。”

    忽的醒转来,那刚才化出三大魁神法像者,其实亦是索苏伦的虚识,索苏伦的真身早就借无相魔诀,藏在空中,且算准了戾凤来闪身躲那龙筋,于是恰好足踏戾凤之背,断骨夺羽而去。

    戾凤受此一番折辱,气得一口凤火喷出百丈去,四周九渊兽禽躲之不跌,白白殒了性命。

    虽是心中怒极,可那索苏伦魔宝多有,更是足智多谋,戾凤心中对他已怯了三分,怎敢再去寻他生事。默然来到魇龙身侧,一龙一凤相视无语。

    魇龙道:“虽是被他毁了三座铁塔,放着我百万兽禽之众,还怕奈何不了他?不知那龙凤执心咒操练的如何了?”

    戾凤道:“如今场中这百万兽禽之众,皆得了此诀,只是你我威望初立,那龙凤执心诀究竟有多大威能,尚未可知。”

    原来大势执心咒乃九渊大帝所传,凡九渊之众,学得此诀之后,只需对九渊大帝忠心无二,诚心视大帝为主者,就可积弱为强,以羸弱之众胜大能之修,原承天初入青光城中,就大大的吃了苦头。

    魇龙戾凤依样画葫芦,亦制出龙凤执心咒,只盼能像大势执心咒一般,集诸多兽禽之力,诛杀大能之修。但诸多兽禽刚刚依附,军心自是不稳,而九渊兽禽又有多少诚心敬畏魇龙戾凤者,尚未可知,那龙凤执心中咒的威能自然也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索苏伦此番出手,斩魇龙一刀,将戾凤断骨夺羽,智毁三座铁塔,端得是八面威风,回到璇枢降中后,九珑当先来贺,盈盈拜道:“魁神力挫魇龙戾凤之威,扬魔界魁神威名,九渊之众,终知世间有索苏伦了。”

    索苏伦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摆手道:“不过是知耻后勇,侥幸行险罢了,怎及仙子堂堂正正,神通惊天。”

    正在那里推功逊谢,忽见人影一闪,原承天从青光城中一跃而出,其身后源源不断,涌出百名兽禽之众来。

    九珑与索苏伦见到原承天,不知怎的,就觉得心里一松,原本肩上的万斤重担,也可就此放下了。

    虽然先前九珑与索苏伦接近击退魇龙戾凤,瞧来是势如破竹,可二人明白,魇龙戾凤之强,不在于本身修为,而在于携百万之众,正如以原承天的修为玄承,亦无法抵受大势执心咒,魇龙戾凤的百万兽禽只要真的御使如意,那九渊实非九渊大帝所有。

    原承天上来就向索苏伦揖手道:“索兄智破三座铁塔,力压魇龙戾凤,着实立下奇功。”

    他不提九珑之功,单赞索苏伦,那自是因内外有别,赞九珑便等同于赞自己,又何必说来。

    索苏伦只得再次逊谢,又转目瞧向原承天身后百名兽禽,道:“承天,我瞧你应有破敌之策了,还不速速道来。”

    原承天道:“我曾替昊天散修制大罗周天阵法,该阵法化繁为简,可集诸修之力于一阵,往往便克强敌,刚才我于城中向诸修传授此法,故而来迟。”

    索苏伦喜道:“承天果然大材,片刻间就训导出百名之众来,只是对方势大,百名恨少。”

    原承天道:“正要请二位相助,替我训导城中诸修。我虽将那阵法精要传授了下去,但城中诸多兽禽灵慧不同,有悟得快的,亦有悟得慢的。我匆匆选出这百名来,便由我亲自领着,去冲击城外兽禽大军,也不盼能有多大杀伤,只需能将这阵法于实战中悟得精熟,回到城外,岂不是百名教习?”

    索苏伦大喜道:“承天果然胸中有乾坤,速将这阵法传我,索某甘为承天驱使。”

    原承天早就制成传功符一道,让索苏伦走上前来,在索苏伦额上一拍,那阵法精要,索苏伦立时了然于胸了。

    以传功符授道固然方便,只是要教出千万大军来,又要耗费多少时光,反倒是于实战中训出多名教习最为快捷便当。

    九珑于这阵法自是精熟,原承天这时转过身来向青光城中兽禽示意,那青光与阵法连接处便是光芒一暗,索苏伦与九珑就进了城中。

    原承天立在百名禽兽面前,朗声道:“那魇龙戾凤实有百万之众,以我等区区百名兽禽,就好似飞蛾扑火一般,你等怕不怕?”-?#?妙?笔?阁?+

    诸多兽禽面面相觑,又转目瞧了瞧阵外九渊兽禽大军,心中虽是怕极了,却不便说出一个“怕”字。

    原承天道:“我知道你等心意,别说是你们,便是我也是怕的。若是我等胡乱冲出去,也就片刻工夫,必定是烟散云散。你等若是想留得性命,那就得听我吩咐,我让你向东,你便向东,我让你向西,你就向西。若是果真如此,你等百名兽禽,定可活下来一半。”

    这时百名兽禽已面有喜色,活下来一半虽是不多,可也不算少了。诸多兽禽心中明白,此番被魇龙戾凤围城,一旦青光城池被破,城中兽禽少不得也要殒落大半,剩下的就要向魇龙戾凤俯首贴首,苟且偷生了。

    这样算来,倒不如死在阵中,好歹也算是轰轰烈烈,得了个虚名。

    原承天又道:“若只活下一半,虽是不少了,可我原承天心中怎可心安?你等刚才得我阵法,所为何来?诸位若想活命,那就要严依阵法口诀,若能如此,便有八成活路,诸位此时还会怕吗?“

    百名禽兽心中大喜,那于百万大军之中,若能有八成机会活回来,怎样也算是奇迹了,且若能回得来,岂不是难得的资历,日后便可在亲朋面前耀武扬威。

    一时间就觉得热血沸腾,只盼立时杀进阵中,于是齐声大喝道:“我等不怕!“

1487章 以一当百徐蕴力

    原承天见诸兽禽士气可用,这才大喜。一声令下,诸兽禽就在璇枢阵法中排列整齐,口中齐声高呼,就向阵外冲去。

    百名兽禽之阵在这百万大军之中,谁又会瞧在眼中?魇龙戾凤忙于调息调玄,加紧治疗身上伤势,座下的九渊兽禽自去攻打三面青光城池。

    因失了三座铁塔这种特制的攻城利器,那攻城的效率可就差了许多,绝大多数兽禽的法宝对青光之城只有些微损耗,百件法宝中,也只有一两件对青光有相生相克之效罢了。

    但这青光之城神妙异常,这边略有损耗,那边就急速的自我弥补了,若只是胡乱攻打,实不知要耗到何时。

    因此魇龙与戾凤商议,若想攻城,非得再制铁塔不可,幸好当初这铁塔预备下七座来,此刻虽损了三座,犹有四座可用。只是那铁塔极是沉重,等闲物藏之术难以容纳,只好请大能兽禽缓缓携来。

    而百力九渊兽禽见攻城无功,魇龙戾凤又不来催促,岂不是正好可以偷懒?因此除了些心性愚钝者,绝大多数兽禽都在那里放呆。原承天此刻冲阵可谓恰逢其时了。

    却见那百名兽禽虽是组成阵法,瞧来井井有条,可一旦与阵外九渊兽禽接战,哪里还顾得阵法,便有十余名禽兽高声大呼,各持法宝与对手厮杀起来。

    原承天厉声喝道:“诸位听我号令,不得擅自接战,敢违令者,定斩不饶?”

    那十余名兽禽被原承天吓到,只得怏怏回到阵中,原来这阵法共需八十一名兽禽组成,是为九九之数,另有二十名兽禽作为替补,但有阵中兽禽力怯或是阵亡,便由这二十名兽禽补充,以保阵法严整。

    原承天当初允诺百名兽禽有八成可活,便是这个道理了。

    如今那被列在阵中者尚可御使,二十名替补正是热血沸腾之际,见到对手又怎能忍得住?这也是兽禽之性与仙修之士不同之处。

    原承天虽叫回来十余名兽禽,却仍有三四名禽兽杀得性起,哪里去管什么号令,便有一名双头熊道:“原大修,你等只管布阵去杀,我只管自己杀来,哪样不是杀敌?”

    原承天怒不可遏,森然道:“战场之上,法不容情!”

    抬手将无界之剑祭在空中,一道青毫神光潇然落到,那双头熊瞬间就被扫得粉碎了。

    见原承天诛杀双头熊毫不容情,阵中兽禽皆是心中凛然,各个牢记自家方位,怎敢胡乱移动?

    却见阵外与双头熊不肯回阵的三名兽禽已被对手砍翻,自是被斩得横七竖八,哪里能撑到十息。

    九渊兽禽诛了城中三兽禽,就向这小小的大罗周天阵法冲来,原承天不慌不忙,将阵旗挥动,将那阵法变化,只见此阵内圆外方,端的是齐齐整整,那九渊兽禽虽将法宝祭来,却怎能冲击得动。

    只见阵法稍加变化,那对手的法宝便鸿飞冥冥,不知落向何方,原承天一声令下,阵中法宝齐出,这些法宝聚在一处,自是浑然一体,一路冲杀过去,又怎能抵御?刹时就诛杀三十余名九渊兽禽。

    这时阵中兽禽方知这阵法的厉害,个个心中大喜,齐声叫道:“原大修果然高明。”

    一个人的声威虽是靠自家力争而来,来不得半点虚假。原承天初试大罗周天阵法,便有奇效,那阵中兽禽怎能不甘心拜服?

    原承天却在那里暗暗摇头,若他御使的是散修之众,这阵法中威能或可再增加三成,只因散修之众虽有诸样毛病,却最便御控,比兽禽强得多了。

    因此单论单兵作战的实力,散修殊难与兽禽相比,勇武尤其差了许多,可一旦集结成阵,就显出仙修之士的好处来。

    原承天暗道:“仙修之士灵慧天生,难怪是诸界诸族的主宰,兽禽虽是勇猛,这灵慧上的先天差距,却是补不回来的。”

    好在对手亦是九渊兽禽,怎知阵法之妙,见到三十余名同伴被诛,不去计较这阵法的厉害,寻思破阵之策,反倒齐齐拥来。

    原承天虽是仁德,此刻又怎能有半丝心慈,口中法令不绝,手中阵旗挥动,于数息之间,又将阵法变动,此次斩获更多,竟有四十名兽禽被斩于阵前。

    不过那阵中兽禽毕竟不如仙修之士,往往杀得性起,就忍不住出阵冲杀,因此这番对阵,阵中也损了七名。好在替补兽禽早就跃跃欲试了,只恨同伴占住方位,容不得自己。见到空出位子来,不需原承天吩咐,早就冲上去占住。

    更有那替补兽禽就与同伴商量:“老兄,我瞧你额头见汗,怕是法力耗尽了,又是身上见血,定是受伤了,不如让我来替你。”

    那同伴就大声道:“我便是流了一桶热汗,又怎会耗尽法力?至于我身上的鲜血,自然是被对手溅到了。你少来打我的主意。”

    又有那机灵些的,伸手在阵中同伴上肩头一拍,漫然一指道:“瞧那是何物,好生稀罕。”

    等同伴凝目来瞧时,早被这位机灵些的将身子一撞,撞离了方位,自己反来占住了,等到同伴发现惊呼,那阵法一经转动,哪里还能寻到空位?自是在那里痛骂不已。

    原承天见此,只是摇头,好在阵中虽小有争竞,那阵法总算能勉强维持不乱,于是又冲杀了两回,再诛五六十名对手,原承天便挥动阵旗,喝令诸兽禽回到璇枢阵法中去。

    诸兽禽正杀得性起,哪里肯回去,只是被原承天虎目瞪来,再瞧瞧头顶悬着的无界之剑,也就只好且息胸中斗志,怏怏回到璇枢阵法之中。

    计点此阵损益,共诛敌一百四十余名,而已方损失,则少于十名,可谓是大获全胜了。

    若是那兽禽能严格听从原承天吩咐,便是一名兽禽不损,也非难事。

    原承天道:“此番冲杀,诸位表现着实可喜,而经此一阵,诸位想来也知道遵从号令的好处,等稍事休息一番,诸位可随我再去杀敌。”

    诸兽禽皆大叫道:“愿往,愿往。”

    那城中兽禽将这一幕瞧在心里,自是个个眼馋,九渊兽禽向来不肯安分,彼此间杀伐不断,怎有止歇,但像今日这般以少胜多,且大获全胜者,实是开天劈地头一遭了。

    一时间城外阵中的兽禽,就在那里得意洋洋,人人摩拳擦掌,意欲再战,而城内的兽禽则是个个鼓燥,要来阵外一试身手。

    索苏伦就在城中道:“你等若想出城冲杀,我怎会不许?只是非得将这阵法记得精熟不可,否则便是送死了。你等也不需拥来我面前试演,只需口诵法诀,足下配合步法,索苏自然能瞧得见。”

    城中兽禽就道:“离你近的,你倒是能瞧见,若是离你远的,你又怎能瞧得见?”

    索苏伦笑道:“这青光之城能有多大,诸位一举一动,皆逃不过我的魔识,你等只等试演来,若是错失了一位,索某就送你等一件法宝。”

    此言一出,那城中兽禽就忙碌起来,或在那里念念有词,或是在那里横冲直撞,试演步法,也有那像模像样的,也有那胡作一气的。

    那索苏伦果然慧目如电,若听到有兽禽口诀诵读无误,足下步法不差,立时就能从万人之众中点将出来,再无遗漏之处。

    接连挑出数百名兽禽来,城中兽禽方才叹服,知道索苏伦果然法眼无双,不曾误了一个。

    九珑亦喜索苏伦大才,那挑选兽禽之责,就由索苏伦承担,九珑自己则将选出的兽禽合进阵法之中,先在城中试演。那选人试阵本是千头万绪,便是原承天亲为,也要消耗不少时间。如今九珑与索苏伦配合从容,效率之高,就连原承天也要拱手称臣了。劫修传:

    只不过兽禽的灵慧着实不高,于百名之中,能选出一个来,已是莫大的惊喜的,又怎如散修之士个个可用?因此九珑与索苏伦忙了半日,也凑不出千人之众,计点可用兽禽,也就是两百余名罢了。

    此时原承天又领着那九十名兽禽出阵冲杀了两回,皆是大有斩获,且损失数目越来越少,第二回出去,只损了五名,第三回则只损了两名罢了。

    经这三番冲杀,虽然诸兽禽犹不满足,各个请战,但原承天好不容易培训出来这八十余名阵法教习,怎肯轻易使用,便好说歹说,劝诸兽禽回城去教导同伴。

    这八十余名兽禽原是不肯,也亏得原承天于这三次冲杀之中,积下偌大的威严来,到最后将双目一瞪,吓得诸兽禽脚软,只好怏怏回城。

    这八十名兽禽皆具实战经验,且这经验新鲜**,拿来便用,最可服人。因此等这八十名兽禽回到城中,九珑与索苏伦便如虎添翼,除了着实愚鲁不堪之辈,但凡稍有灵慧者,被这八十余名兽禽口传身授,立时就成了可用之材。

    九珑就先选出两百名来,先交给原承天御使,若等是两百名于实战中学得回城,那培训一事定然是快马加鞭,效率何止增了百倍。

    只是原承天虽有大罗周天阵法,可以一当百,可对方毕竟是百万之众,若想真正击败对手,实非一日之功。

1488章 攻守转换需用心

    原承天行事,向来是不急不燥,只因已方虽弱,可每经一战,便多出一批可用之材,只需耐心打造训导,不难训练出一枝强大的力量,到时便是自己离此而去,城中兽禽也足可自保了。

    说来他与城中兽禽怎有一丝交情,若是他处遇着了,少不得还要大打出手。如今这城中兽禽,却成了稳定九渊的力量,而只需九渊不乱,就难以波及其他诸界,因此虽要在此耗费时日,那也是值得的。

    再瞧由九珑送来的两百名兽禽,果然比他先前创促训导的百名兽禽强出不少。

    这两百名兽禽境界大致相若,且兽禽比例约在七三之间,可见九珑择材,那是有一番深思熟虑的。

    需知九渊兽禽之中,除了大能之士,基本上算是兽强禽弱。且九渊异兽,大多近战有方,祭施乏术,而九渊异禽则是恰恰相反了。

    因此若以九渊兽禽组成阵法,当以异兽主守,异禽主攻,如今这兽禽七三的比例,那自是要以守为主,不求有攻,但求无过。只需这二百名兽禽能经历一番战阵,活着回到城中后,便又添一股力量。九珑可谓深知承天之心意。

    原承天在璇枢阵中略试两回,心中暗暗赞叹。这两百名兽禽比起第一批来,对法令调度甚是适应,此番再度出阵,必然攻有斩获。

    虽是如此,原承天又将法条再三讲来,又以刚才那位双头熊为例,言明战场上法度的厉害,听得诸多兽禽已有些不耐烦起来,个个在那里嚷道:“原大修,我等自然会遵守法令,又何必多说?九珑仙子着实已说过多遍了。”

    原承天道:“你等此刻倒是乖巧,一冲进战场,热血涌将上来,谁又认得我是谁?也罢,是生是死,皆看你等的造化了,只是若死在我的青毫神光之下,未必就是可惜了。”

    诸兽禽齐声道:“原大修速速领我等冲阵。”

    所谓士气可用,不过如斯,原承天这才启了璇枢阵法,领着这两百名兽禽缓缓出阵,哪知那些那些个九渊兽禽忽的发一声喊,竟退去了数里,且个个面露惊惶之色,显然是被原承天刚才一阵杀得怕了。

    原承天暗道:“虽然对手士气已衰,可若是深入战场,若想再退回来,可就要大费一番周折了。”

    抬头瞧去,只见战场深处有一队兽禽聚成一团,约有万名之多。个个面露杀机,便知魇龙戾凤此番已有准备。

    只是对手便有准备,亦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只需抵得住首轮攻击,那大势仍可被自己牢牢掌握。也不着急,仍驱动着大罗周天阵法缓缓前行。浴途虽遇着散乱兽禽之众,又怎堪一击。

    那万名兽禽见对手攻势甚缓,反倒等得着急,虽有几十名首领在四周弹压,居然也是压制不得,眼见得离原承天还有十余里,那万名兽禽之中,忽有千余兽禽发一声喊,就向原承天冲了过来。

    大罗周天阵中的兽禽见对手既来冲阵,自己怎可示弱,便有几名异兽按捺不住,口中中吼一声,就要离阵冲杀。

    亏得身边有那知机的,忙将这几名兽禽死死拦住,口中叫道:“青毫,青毫。”一这说着,一边指着头顶的无界之剑。

    这几名异兽这才醒转过来,急忙收了法宝,抱臂负手,意示闲暇,那目光虽是在四周瞧来瞧去,却不敢去接触原承天的目光。

    原承天心中忍笑,也不理会,眼瞧着对方千余名兽禽涌到身边,便将手中阵旗一挥,阵中兽禽早就眼巴巴的瞧着阵旗,一见到阵旗挥动,知道这就要动手了,个个如逢大赦一般,急急抢住自家方位,齐齐亮出法宝。

    千名九渊兽禽来的极快,片刻间离原承天只有一里了,这已是到了法宝攻击的范围内,那千名九渊异兽纷纷乱喝,将手中法宝祭了出来。

    原承天若用撼天铃收这空中法宝,自是易如反掌,只是要训导城中兽禽,又何必自已动手,觑准对方法宝来势,手中阵旗一指。阵中兽禽早就急不可待,见阵旗挥动,齐齐大叫一声,亦将手中法宝祭到空中去。

    就听得一阵怦怦乱响,空中落下碎屑无数,这两百名兽禽虽将阵法演练过几回,又怎知阵法之妙,见空中法宝碎了无数,也分不出哪一个是对手的,哪一个是自家的,便在那里等得心焦。

    等那法宝碎片落尽,空中法宝仍剩了半数,阵中兽禽再仔细瞧去,无不大喜过望,那岂不就是自家法宝,还好端端的停在空中。

    一名异兽哈哈大笑道:“俺刚才瞧得明白,我这件石锤击破了对手三件法宝,自当是首功。”

    身边一名异禽冷冷笑道:“只打碎了三件法宝,就敢在我面前说嘴,你可知我打碎了几件?”

    那异兽道:“却是几件?”

    就见那异禽伸出左爪来,异兽瞧他这只爪子,只有三趾罢了,便笑道:“你也只不过是三件罢了,怎的也好意思夸口。”

    那异禽急忙再搭上右爪一趾,急声道:“是四件,是四件。”

    诸兽禽见这情景有趣,皆是大笑,忽听原承天森然道:“战场之中,不得喧哗,若违法度,青毫不饶。”吓得诸兽禽就是一缩头。

    大罗周天阵法本就可聚诸兽禽之力,阵中兽禽的修为法宝皆是威能大增,以一敌十亦不为奇,打碎对方三四件法宝着实是稀松平常了。

    只是对方数量占优,第一轮攻击虽被挡住了,那法宝仍是源源不断,向阵中诸兽禽祭来。

    这次出阵,原承天将刀君与青鸟亦带在身边,只守原侍一和金偶守阵。他自己虽不必出手,要留足机会给阵中兽禽历练,可如此战阵,亦是刀君的历练良机。

    那刀君是万刀之君,九渊兽禽又极喜用刀,袭来的法宝之中,十件中有三四件皆是法刀,刀君经此战阵,可不是抵得平日百倍历练?因此原承天就留了身边一处方位,专供刀君杀伐,若说世尊偏心,也就是独偏刀君罢了。

    至于青鸟则守在空中,执战场法度,但有兽禽违律,就将青毫祭来,那青鸟执法,自是不循丝情。

    原承天细瞧刀君手段,此刻刀君出手,仍是势不可当,黄袖中刀气卷来,法刀逢着就碎。但这也只是因对手稍弱,刀君又占着法则之利,自然所向无敌,可若是遇着魇龙冷凤这样的对手,刀君的修为就立时显得弱了。

    虽是如此,那刀君自入断界之后,修为与日俱增,着实令人欢喜,再来这九渊的庞大战场中历练一回,眼瞧着就可恢复往日气像了。

    细算已方出手,自是刀君碎刀百数,当立首功,只是刀君怎会与九渊兽禽计较,只管专心杀伐,身上的刀气那是愈发浓重了。

    忽听阵中一声异兽惨叫一声,身子坠下云端,也不知跌向哪里了。

    这是此番出战殒落的第一名异兽,实因对方士气正盛,攻势极强,能撑到第三轮攻击才损失一名异兽,已是大出原承天所望了。

    阵中对应位置替补的异兽见出现空位,自是欢欢喜喜,抢定了方位,口中大叫道:“大家不要慌,那首功定是咱的,谁也抢不去。”

    见对方法宝渐渐稀落,原承天便知总算熬过最艰难的阶段,趁着对方大援未到,急将阵旗展动,阵法转守为攻,就轮到阵中异禽大显身手了。

    原来这阵法之妙,就在于守则全守,攻则半攻,虽是攻弱而守强,不算十全十美,可能在战场上保住性命,那就是最大的胜利,若只知杀伐,又能活出几人来?

    异禽的手段法宝,的确与异兽不同,就见空中法宝或放光华,或祭水火,与异兽的法宝只知以力压人,端的是十分不同。

    而异兽的法术经这阵法运转,就比平时强出十分来,对面九渊兽禽不知厉害,还以平常的手段应付,自是损失惨重。百度嫂索妙筆閣劫修传

    这两百名兽禽组成的阵法,在这百万九渊兽禽大军之中,趁初瞧来,不过是一叶小舟罢了,只是这小舟越来越是强大,到最后就变成了巨轮一般,竟可碾压一切对手,无论对手是九级还是十级,遇着这阵法,庶几就是束手无策,只好引颈就戮罢了。

    也就是数十息间,就将这千名兽禽杀了大半,剩下的也大多剩上带伤,又怎敢再支持下去,惨叫声中,急急向后退去。

    只退了数里,正迎着后面大队兽禽涌来,两枝队伍撞在一处,战场顿时大乱了。

    那大队兽禽的诸多首领生怕败兵冲散了队伍,也顾不得同僚之谊,纷纷动用手中法宝斩杀,败兵虽是失了法宝,可兽禽本身技能不失,便或用法术技能,或现了原形来与同伴厮斗。

    原承天自出璇枢阵外,一直是步步为营,生怕乱了大罗周天阵法,陷这两百名兽禽于险地,现在瞧见对方大乱,那正是难得的战机,而本阵经刚才一番攻守,也俨然有几分模样了,便是来行险也是有些许的资本。

    于是将手中阵旗急急挥动,喝道:“诸位全速向前,不可失了阵法方位,行动迟缓者,斩,离阵突前者,斩!”

    阵中兽禽齐声道:“得令。”便奋勇向前冲杀。唯有原承天担心诸兽禽行动难以一致,不免就担了份心事。

1489章 训兵容易择将难

    却不知诸多兽禽皆是好杀之辈,脑海中怎有“行动迟缓”四字,号令一下,皆是全速向前,原承天本以为大家齐齐向前一涌,必定会使阵法散乱,哪知细细瞧来,诸多兽禽的遁速相差无几,那阵法虽有一两处散失,大体上却是严丝合缝。

    原承天这才明白,九珑挑选这两百名兽禽时,定然也考较过诸多兽禽的遁速,务必使得阵中兽禽修为遁速相若,虽不能真个整齐划一,也是**不离十。

    九珑心思之细,由此可见一斑。

    索苏伦择才有术,九珑训导有方,原承天得此二人相助,真可谓如虎添翼,眼瞧着对方大队人马已在法宝的攻击范围之中,原承天厉声大喝,挥动阵旗,驱使手下兽禽祭宝。

    而在阵旗挥动之前,原承天已将撼天铃抢先祭在空中,专收对方法宝,这是因对方着实势大,若不用这撼天铃收去对方法宝,座下兽禽定有极大伤损。

    那大队人马正与败回来的兽禽搅成一团,各自祭宝开路,败军只求杀出一条血路来,好逃之夭夭,大队兽禽则想尽快扫清障碍,也好与原承天接战。如今被撼天铃祭来,双方忽觉手中法宝一空,吓得个个都是呆若木鸡。

    在这万军之中,若没了法宝护体,那就是九死一生,何况撼天铃刚刚收了自家法宝,对手阵中又飞出无数法宝,专来诛杀,这让这些九渊兽禽如何抵敌?

    也就是在这一错愕间,就有千名兽禽被杀,这其中,自是以刀君的袖中刀气最是厉害,无论你怎样修为,修成何种肉身功法,但遇着刀君,那就是必死无疑。

    大队兽禽本来气势汹汹而来,不想被原承天将撼天铃祭起,但凡是祭施之宝,统统被此铃摇落,手中只剩下些杀伐之宝,而杀伐之宝又无法及远,再被大罗周天阵中的兽禽将法宝遥遥祭来,那就只能被动挨动,无从反击了。

    于是那些失了法宝的,就要转身逃命,手中法宝不失,还想上前冲杀,两方心思不一,自是战场大忌,就见那战场上搅成一锅粥也似,除了自相残杀之外,遑论攻击对手。

    原承天瞧见这份惨状,亦是心中恻然,暗道:“今日要造杀孽无数了。”

    阵中兽禽怎会有原承天那样的慈悲,眼瞧着对手无力反抗,个个都在那里大呼小叫,施露威风。

    初时还有兽禽计算诛杀了多少对手,到最后又怎能数得过来?

    便听一名异兽屈指数到:“一,四,八,哈哈,老子今日杀了八个。”

    身边一名异禽喝道:“你不知数数,岂不是羞杀了人?应该是一,二,三……七,这样数来才对。”

    两者究竟谁高明一些,实难判断。

    这一通大杀,真可谓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也就是九渊之中尽是云气,难见厚土,那尸身自空中跌落,也不知跌向了哪里,否则其状之惨,定是不堪卒睹了。

    魇龙戾凤正在远处运功疗伤,见到前方大乱,座下兽禽纷纷败下来阵,那万名兽禽之败,却牵动战场大局,本来正在攻城的兽禽见大势不妙,也忙着撤了下来,魇龙戾凤虽是极力喝止,却不知兵败如山倒,又怎能劝得住。

    原承天眼瞧着对方败局已定,正自欢喜,不想从城边退下来的兽禽拥在一处,就将自己的大罗周天阵也卷在其中了。

    那些兽禽要夺路逃命,自是个个奋勇,空中法宝密密麻麻,也不必等到法宝及身,便是诸多法宝聚在一处的灵压,也足以打散阵法了。

    原承天便转守势,只让刀君以数名异禽动用法宝伤敌,绝大多数兽禽则将这阵法运转起来,务必使这阵法不露一丝破绽,熬过这段最凶险的时刻。

    在这乱军之中,原承天这座大罗周天阵法极是耀眼,战场诸处皆是纷乱如麻,偏原承天这里井然有序,魇龙戾凤远远瞧见了,尽是心中惊骇。

    魇龙道:“天地间怎的生出这样的人物来,不光神通惊人,竟然亦知战场攻杀之法,嘿嘿,常听人说什么以弱敌强,本座只当是笑话罢了,哪知果然有这样的事体。”

    戾凤道:“听闻凡界百姓亦喜杀伐,只因凡俗之辈体质极弱,触着就死,故而就修出这兵法来,乃是集众人之力,讲究什么以将御兵,如臂使指,你瞧这原承天所为,便是一将,其手中部属,就好似他的手臂一般,无论是攻是守,皆是御使如意。”

    魇龙道:“今日士气已堕,怕是讨不得好去,只好先退下去再说,等到四座攻城铁塔到了,再作道理。”

    戾凤亦知兵败如山倒,便有百万之众,若是心生怯意,又怎好御使,便道:“也只好如此。”

    魇龙就取出一面龙旗来,正式下达了撤退的法令,九渊兽瞧瞧见此旗,退的更是快了。

    那九渊百万兽禽之众好似潮水一般,刹那间就退得干干净净,大潮退去之后,偌大的战场上,只剩下原承天的两百名兽禽。

    魇龙戾凤与原承天遥遥相望,目中尽是阴狠之意,但一丝惧意也是油然而生,魇龙戾凤皆是同样的心思,暗道:“若有原承天在此,这座城池再也打不破了。“

    但是若不能打破城池,收服混沌部属,又如何一统九渊,与九渊大帝争执?更重要的是,此城不破,座下百万兽禽只怕也会生出异心来,到时部属心思离散,魇龙戾凤可就成了孤定寡人,就算修为再强十辈,难不成强过九渊大帝去?

    而一旦失了部属,九渊大帝再无顾忌,说不定就会拿自己开刀。

    这般想来,这城池却又是非得打破不可了。

    原承天见魇龙戾凤缓缓退去,目中神情犹是不甘,知道二神必将卷土重来,好在那时间越是拖延,对自己越有好处。城中兽禽只需能选出三四千兽禽修得大罗周天阵法,就足以与魇龙戾凤的百万大军相持了。

    原承天领着两百名兽禽缓缓回到璇枢阵中,再径直进到青光城里,不想刚刚入城,就听到城中万众齐呼,城中兽禽排列的整整齐齐,向原承天等人欢呼示意。

    原承天见城中兽禽排列整齐,心中大喜,他喜的不是此战赢得无上威名,而是城中兽禽既然能排列整齐,可见心中已知道“法度”二字,既知法度,就可大用,自己想训练出三千精兵,想来亦不话下了。

    人群中瞧见九珑束苏伦,原承天上前笑道:“诸兽禽既明法度,你二人功劳不小。”

    索苏伦道:“这些人乌合之众粗鲁不堪,只知杀伐,若想将他们排列起来,着实不易,原兄一眼就瞧出这关键所在了。”

    原承天道:“索兄如此大才,想来索兄携来昊天的万千魔修,定是精锐难当了。”

    索苏伦哈哈大笑道:“我等魔修之众,论修为境界如何能与昊天大能相比,非此不可在昊天立足。索某本也想与原兄一争长短,现在看来,幸好是不曾比过。”

    原承天亦是微笑不语。

    经断界九渊这番经历,二人自是惺惺相惜,亦对彼此又生出几分敬畏来,原承天经多年经营,在昊天已养成气力,观今日战阵,便知承天宫诸修更胜三分。而索苏伦携众而来,个个皆是精兵猛将,亦是不可小瞧。

    若是二人不经此番经历,犹如凡间那般争斗不休,鹿死谁手尚难定论,但昊天就此遭逢劫难,却是不争之事。

    幸好二人已达成某种默楔,一心向外,若能保持下去,还昊天清平世界已非原承天的梦想了,而与落伽无那的百年之约,也大有完成的可能。

    九珑道:“两位皆是当世大才,合则两利,分则两伤,但有九珑在,必要想方设法,不让二位刀兵相向,那才是五界之福。”

    索苏伦笑道:“仙子怎说出这番话来,便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与原兄争持。”

    九珑与原承天相视一笑,那索苏伦既是魔界魁神,自然是畏威不畏德的,若是原承天弱了,那索苏伦怎肯甘伏,非得处处压他一头,才可令他诚心俯首。而索苏伦既说出这话来,起码可证,只要有原承天在的一日,昊天便无魔修之祸了。360搜索劫修传更新快

    原承天道:“魇龙戾凤虽是退去了,我瞧二神心意,定是不肯服输的,数日之后,定会卷土重来,我等不可懈怠了。”

    索苏伦道:“魇龙戾凤若不能打破此城,在九渊如何立足?一旦失了人心,魇龙戾凤本身再强,也不足为患。我等的确要快马加鞭,多多训导城中兽禽,瞧今日战阵,只需有三五千可用之材,这城池就能守得住了。”

    九珑亦道:“训导兽禽不难,难的是选出几名将才来,否则我等一出,此城仍是群龙无首。”

    这话题想来九珑与索苏伦已经商讨过,索苏伦道:“若论将才,实在是难了,一来那兽禽本身要有强大修为,方可服众,二来,亦要精通阵法战略,这样的人才,九渊之中又能寻出几个人来?”

    三人正在皱眉,忽听城中兽禽鼓燥起来,三人急忙循声望去,只见城外飘来一团灰云,于灰云之中探出一爪,忽的突破青光,探进城中。

    那巨爪只一顿,就向原承天抓来。

    (感谢灵幽禅师加持)

1490章 遇强更强斗穿云

    原承天见这只巨爪上五色斑澜,便知道是魔龙座下大能异兽穿云豹了。当初在小冥界之中,穿云豹借天龙一只跨界灵符,与任太真相抗,且以至虚之爪与任太真斗了个旗鼓相当,端的不可小瞧了。

    好在此时的原承天也非当日修为,见此爪探来,玄武法像早出,既有玄武法像加持,风月之体更增两倍威能,当下将无锋剑持在手中,居然要与这穿云豹硬拚一招。

    穿云豹见原承天不避不退,大是愕然,又瞧见无锋剑神光泛起,不由得将巨爪略偏,以避无锋剑芒。却又不肯退,巨爪移了数寸,来探原承天左肩。

    原承天冷笑一声,左手便施林氏分灵之术,将这巨爪上的无上灵压先卸去了大半,无锋剑如封似闭,半攻不守,似要将这只巨爪留在城中。

    穿云豹被逼无奈,只好将巨爪收了回去,悻悻的道:“有如此修为,难怪敢来我九渊撒野。”

    原承天知道此兽乃魔龙座下,便是说尽世间好话,那也是势不两立,当下亦冷冷的道:“道友,我那昊天故旧亲朋,可是被你等掳了去。”

    穿云豹道:“那又如何。”

    原承天道:“既如此,少不得要将阁下留在此处,以阁下身份,换我一众知交故友,想来魔龙亦要思量三分。”

    穿云豹纵横九渊,便是混沌三王亦要礼让三分,哪里听到过这么狂妄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道友想将我留下,着实是笑话了。”

    原承天道:“凭我一人之力,的确留不下道友,道友可往身后去瞧。”

    穿云豹霍然回头,只见身后数百丈外立着一人,一身白衣如雪,太顶十丈处魔刀高悬,手中持着一根玉笛,也瞧不出是怎样的境界修为,唯知此修魔气冲天,面上虽有三分笑容,却带着七分杀机。

    穿云豹在九渊之中,何曾见过这样的人物,喝道:“你又是谁?”

    那白衣修士淡淡的道:“在下魔界魁神索苏伦,道友,索某好生相劝,不如就留在此城,主客皆欢。若是斗将起来,必是伤筋动骨,伤了和气,那又何苦来?”

    穿云豹越听越奇,道:“这么说来,你也要将我留下了。”

    索苏伦道:“若依着我,道友既是魔龙羽翼,自该尽早剪除了好,只不过原道友慈悲为怀,要留道友性命,索某也只得由他。”

    穿云豹哭笑不得,只觉得今日听了偌大的笑话,正发作不得,鼻端忽的嗅到一缕香气。那香气宛若幽兰,清雅异香。急忙循香瞧去,右侧云端中盘膝坐着一名女子,相貌清丽不可方物。

    那女子膝上横着一架瑶琴,正在那里低头弄弦,不时以纤手试弦,发出铮铮之声。

    穿云豹道:“兀那女子,你也要留我不曾?”

    那女子抬起头来,嫣然笑道:“夫君既有此意,贱妾焉能不从?我有妙韵八音,唯叹世无知已,道友不妨静听。”

    穿云豹奇道:“你夫君又是谁?”

    那女子含羞忍笑,就向城中一指,只见城中飞出一名修士来,正是原承天足踏玄武法像,冉冉飞了出来。

    穿云豹抑天笑道:“有趣,有趣。我穿云豹纵横九渊,无人敢说一个‘不’字,不想今日竟遇到三位狂妄之徒,我倒要瞧瞧,你等有何手段。”

    那女子正是九珑了,她也不抬头,口中道:“豹道友,贱妾献丑了。”素手拔动琴弦,那琴弦只一拔,却与刚才试琴之声大不相同,穿云豹便觉得心中一静,胸中杀气便被消了大半,只觉得这世间争斗厮杀甚是无趣的紧,倒不如来听此琴遣兴,以消永日。

    此曲正是妙韵八音之一,心韵。此曲一出,修士心中杀气全无,最适宜用来修真养玄,但临战遇敌,亦具无上妙处。

    穿云豹一生杀伐无算,极是机警,忽觉心中生出平和之意,立时醒悟过来,暗叫道:“不好,这女子的琴音移性易情,消磨我胸中杀气,如何与人斗法?”

    但琴声已出,那胸口杀气全无,就算心中警觉了,也懒洋洋的提不起力气来。穿云豹心中大急,猛然大吼一声。

    这吼声如雷,虽非狮子吼神功,亦暗含穿云豹全身心法,意在搅乱琴音,恢复斗志。

    只可惜这世间诸音,皆在九珑琴中,便是穿云豹的吼声有裂界破域之能,只需九珑瑶琴在手,穿云豹如何能挣脱得出去。

    琴音一变,于百曲千折之间,就将穿云豹的吼声压住了,那音波转入琴音之中,更显响亮,天地间唯有这琴音回荡,哪里听得到穿云豹的吼声。

    原承天心中暗笑,穿云豹若想与九珑大斗音律,岂不是自投死路。这情景,就好似穿云豹用力打来,却被九珑将其力吸而纳之,转而用在他处,此为借力打力之法。

    在斗法时借力打力固然稀松平常,可在音律之上,却也能这般运用,九珑音律修为之强,实不愧为天下第一人了。

    穿云豹连吼数声,却哪知除了自己之外,竟无人能听到他的吼叫,对九珑更是毫无影响了,忽听琴音转为凌厉之音,一道无形杀气扑面而来,正是九珑动用凌音穿石之技,来袭穿云豹了。

    穿云豹觉察到这无形音波袭来,顿时手足无措,他平生对敌,又怎遇到这种奇术,实不知怎样应付才好。

    百忙中只好急运法力,将一道至强罡光护遍全身,那罡光一起,九珑的琴声果然就没那么刺耳了。

    虽是如此,胸前法袍忽的发出裂帛之声,原来是一缕琴音寻出这罡光的破绽来,碎了穿云豹的法袍。

    索苏伦笑道:“九珑仙子琴音之妙,可为天下第一。索某不才,愿以玉笛相合。”将手中玉笛横在唇边,亦发金石之声。

    穿云豹只当索苏伦真的横笛发音,以与琴声相合,哪知索苏伦的玉笛却是杀伐之宝,那笛声极是刺耳,怎合音律,只有一道杀人于无形的强大音波如刀似剑,向穿云豹袭来。

    穿云豹的护身罡光刚才已被九珑的琴声破了,又怎能抵挡这比琴声还强数倍的金石杀伐之声?

    只听得“刷刷“数声响,双臂上已添了数道血痕,也亏他修成九渊不坏金身神功,否则这双臂立时就要废了。

    虽是接连受伤,但心境因被九珑的琴音压制住了,穿云豹心中竟生不出恼怒来,纵有厉害之极的法宝法术,也不肯施展。

    好在他心中尚有一丝清明,知道若不来反击对手,自己的肉身再强横,也承受不住那音刀声剑一式式袭来。

    就见穿云向九珑行了一步,手中利爪蓦的伸出,总算开始正式反击。

    那九珑身边早就多一人,正是原承天到了,在那里负手听琴,见到穿云豹伸爪侵扰,摇了摇头道:“道友莫要焚琴煮鹤,大煞风景。“袍袖只一拂,就将穿云豹巨爪拂到一边。

    穿云豹心中大骇,刚才原承天连施手段,才防住了自己的巨爪一击,怎的片刻之间,修为增进如斯,只一拂就拂去了一击。

    那原承天绝不可能片刻间增长功力,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在九珑琴声的影响下,胸中杀气全消,神通失去了大半威能。

    穿云豹此刻才有些着急起来,奈何那心境仍是懒洋洋的,哪里生出半点斗志。需知妖修与仙修之士不同,那仙修之士与人斗法,非得心境无波,方能行得稳,施得法,但妖修若胸中无怒意杀机,便有百般手段,也是施展不得的。

    穿云豹见这形势危险之极,若不能尽快摆脱九珑琴声的压制,这条性命非送在这里不可。

    他闷哼一声,伸左爪就向右爪拗去,这一拗用了五成法力,便是九渊不坏金身,又怎能承受得起,只听得“喀嚓“一声,爪骨就被拗的断了。

    爪骨拗断,自是痛不可当,穿云豹犹觉不足,接连拗去,将右爪五指爪骨尽皆拗得断了。

    所谓十指连心,又何况是亲手拗断,心中这份无奈悲痛愤怒之情,就如真玄运转,刹那间将九珑琴音自脑海中清除,总算是怒火盈胸。劫修传妙筆閣

    穿云豹生怕再被九珑琴音影响,那可就是万劫不复了,便施至虚之爪,向九珑手中琴音一抓,“铮“的一声,瑶琴上一根琴弦已断。

    穿云豹的至虚之爪胜在速度奇快,就连任太真亦无法抵挡,其弱处则在于力量微弱,非积千百爪之力,方能令对手受损,但用这至虚之爪断裂琴弦,则是轻而易举之事。

    自九珑琴音拔动,到穿云豹自拗五趾,也不过是电光火石的刹那间罢了,但穿云豹已是身受数击,却只是断了对手一根琴弦,孰优孰劣,不言而明。

    穿云豹便趁着胸中怒意,再向九珑探到,要以这至虚之爪,尽断九珑琴弦,先消除了这最大的威胁再说。同时口中吐出一粒赤珠,向索苏伦打了过去,那赤珠飞出之时,有霹雳之声,分明是件雷属之宝。

    原承天见穿云豹分击两大对手,正是自己进手的良机。那世间妖修,强就强在法体强横,力量强大,但原承天却有心以强敌强,要以强力压住对手,只因若连穿云豹都无法压制,日后又怎能面对昊天印之击。

    当下紧握无锋,向前一刺,此式为原氏自创之仙兵妙式,此剑一出,天地间万千杀气,尽集于此剑之中。

    (感谢大热天,忆苦思甜,爱阅读爱读者诸位道友大力加持,心中暖意,可胜寒冬)

1491章 铁骨铜骼启疑窦

    若论无锋携带的灵压,穿云豹自可轻松应对,然而原承天的仙兵妙式怎是寻常剑诀可比,那无锋变化无常,穿云豹全身上下,尽在这无锋笼罩之中。

    穿云豹若破此剑诀,又怎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只因若等到确定无锋剑锋所指,那已是来不及了。

    穿云豹只好击楫中流,抢在无锋威能尽显之前,先挡住此剑再说。

    十大灵兽之一果非浪得虚名,穿云豹右爪一伸,就穿过道道剑影,向无锋剑身拍去。而穿云豹利爪的威能又何止于此,若被穿云豹抢到近前,以利爪之威,不但无锋顿挫,亦可随手撕裂原承天的肉身了。

    但原承天横下心来,不避不退,那无锋剑只当没瞧见穿云豹的利爪,仍是径直刺来,穿云豹心中冷笑,那原承天修为再强,可仙修之士体质有限,又怎及灵兽的天生神力。

    他心中忖道:“你若刺我一剑,我便探你一爪,我倒想瞧瞧,最后是谁禁受不起。”

    既然明知原承天要强拼硬打,穿云豹亦是不肯后退半步。

    哪知利爪刚刚探到中途,一道红光扫来,此光嗤嗤有声,那空气就像是被烧着了一般,似乎在明示天下,此光难近,避为上策。

    穿云豹将心一横,全身法力涌来,这只利爪金光泛起,红光虽扫到利爪,却伤不到穿云豹一根毫毛,穿云豹不由面泛冷笑,若原承天以为这红光能挡住自己的利爪一探,那未免太天真了。

    既然利爪强挡了红光一击,穿云豹的利爪就向下一压,欲探原承天的胸口。

    哪知一压之下,利爪压不去分毫,原来那红光虽扫不断穿云豹的利爪,却生出一股极强的反震之力,将利爪牢牢托起,怎能沉下去半寸。

    这便是红光中元磁之力的妙用,那元磁可排斥一切物事,其强横其之处,实不亚于界力了。

    而就在穿云豹的利爪压降不得的时候,原承天的无锋已刺进穿云豹的胸口。

    然而此剑虽是刺中,却是无声无息,就仿佛刺到的不是穿云豹的身体一般,倒是那无锋触到一股极强大的力量,使得无锋从穿云豹的体内一震而出。到最后,也只是在穿云豹的胸口留下一个小小的血洞罢了。

    见无锋这样的神器亦刺穿云豹不透,原承天三人皆是惊愕之极,不想此修肉身功法竟强横如斯。

    穿云豹哈哈大笑道:“本座全身三百六十根仙骨,早就练成铁骨铜骼,谅你一柄小小的法剑,又怎能伤我。”

    原承天听到“铁骨铜骼“四字,不由一怔,他对九渊异兽所修功法知之甚少,只知九渊之中因灵气不存,诸多兽禽为求生存,只好改易心法,以九渊浊气为基,其修行之术与诸界修士皆不相同。

    而猎风因误用无界真言,先是修成玉骨晶骼,其后经仙庭神将造化,又修成玉骨金骼,原承天只当是猎风因缘际会,独此一家,哪知这位穿云豹所修之术,与猎风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可惜猎风不在此处,实不知是玉骨金骼强一些,还是穿云豹的铁骨铜骼更胜一筹。

    九珑忽的开口道:“道友,你只不过修成铁骨铜骼罢了,又怎值得夸口,我知道一人,修成玉骨金骼,不知比你如何。”

    穿云豹冷笑道:“仙子莫要妄言,那玉骨金骼怎是容易修成?天下虽大,据我所说,除了九渊大帝法力通天,任何功法皆可修成之外,便只有魔龙殿下能修成此术罢了,你所说那人又是怎样来历?也能修成玉骨金骼。”

    九珑亦是听到“铁骨铜骼”四字,便想起猎风来,故而以言语试探,此刻听到穿云豹如此说法,心中不由大动,暗忖道:“难不成猎风竟与大帝魔龙有几分渊源?”

    九珑曾与原承天议过猎风之事,以原承天的玄承,也不知猎风怎会修成玉骨金骼,只因便是错用无界真言,自身不遭损伤也就罢了,又怎会因祸得福,修成玉骨晶骼这无上绝学?

    而九珑亦推演多次,亦发现猎风之遇着实离奇,换成任何一人,都不可能有如此造化。而九珑亦曾替猎风暗起天课,不想却算不出猎风的来历。因此猎风的玉骨晶骼着实成疑。

    如今遇着穿云豹,又听到铁骨铜骼之名,似乎往日的疑团就可迎刃而解了。若猎风真的出身九渊,则谁能算出猎风来历?

    便是天课神算,亦只能在五界之中运用罢了。

    原承天与九珑相视一眼,面上皆是神情忐忑,实不知猎风与九渊的渊源是福是祸。

    这时索苏伦以魔刀逼住了穿云豹的雷属之宝,以玉笛再发破杀之音,袭向穿云豹的双目。

    那穿云豹便是修成铁骨铜骼,怎样也修不到这一对眼珠上去。

    穿云豹听到空中凌厉之声,急忙伸爪在面门上一挡,同时伸出右爪,向索苏伦遥遥一探。

    此为至虚之爪,乃是穿云豹的无上绝学,索苏伦便是再快十倍,也挡不住至虚之爪的一击,只觉得胸口一窒,已被穿云豹拍到。

    好在穿云豹此击威能有限,索苏伦只是觉得体内魔玄略为浮动罢了,肉身并不曾有丝毫损伤。

    但穿云豹经与三修同时交手,已知三人强弱。三人中,以原承天玄承最为强大,且所修之术包罗万有,又无一不精,可谓最是难缠。

    而九珑虽被自己断了一根琴弦,穿云豹则瞧出九珑体内暗蕴真火,来历非凡,着实不敢轻敌,甚至还不便得罪。

    唯有索苏伦虽亦是难以对付,但魔界魁神的身份,并不比自己高些,若想脱困而出,也就只能找索苏伦下手了。

    第一记至虚之爪既然拍实,穿云豹怎敢放松,将至虚之爪不绝拍来,谅索苏伦再强,也挡不住这天下最快的至虚之爪。

    在用左爪施出至虚之爪的同时,穿云豹将右爪一晃,那右爪便成巨物,几乎大过了半个身子。穿云豹便以这右爪挡在身前,无论原承天怎样施法,也定要用这右爪挡住不可。

    刹那间,索苏伦胸口已被拍了百记,虽然每记拍击都无伤筋骨,但百记拍击皆集于一处,又怎能承受?

    且若不能迅速想出办法对付穿云豹的至虚之爪,那么只需数十息的时间,自己必将肉身大损,再无战力了。

    索苏伦一边动用魔诀加持,减少伤损,一边深吸一口气,口中吟道:“魔刀杀气冲五界,红尺血光满乾坤,一朝冲上仙庭去,敢向神执叱不公。”

    空中红光一现,现出一柄赤红玉尺来,此宝为诸届魁神鲜血所凝,便受诸届魁神加持,轻则一羽,重则千岳,实为魔界镇界之宝。与魔刀并级齐驱,为魔界魁神必携之物。

    那赤玉红尺一现,穿云豹顿觉灵压无尽,原来这玉尺极是厉害,若遇着魔修,自是轻若一羽,若遇着魔修之外的修士,必是重若千岳。且对手境界越高,所承受的力量就越发沉重。视其玄奥,与昊天印实有颇多相似之处。

    但玉尺乃是魁神碧血凝成,与昊天印的制法又是大不相同,因此在断界时,索苏伦虽从这玉尺推演开去,想替原承天想出避印之法,却终不可得了。

    穿云豹虽被这玉尺压住,仍不肯住手,只因若连索苏伦这处也突破不得,又遑论去与原承天九珑争持?

    仍以五趾皆断的左手施出至虚之爪,右爪则持续加力,挡住原承天无锋剑诸般打击,那右爪上虽是伤痕累累,却仗着铁骨铜骼之威能,想来总可支撑一时。

    见那穿云豹孤注一掷,连玉尺亦难令穿云豹后退,索苏伦再施法宝,青光在空中一闪,现出一口法剑来。

    乃是一柄六尺魔剑,上刻“青魔剑”字样,此剑在凡界魔界皆是大大有名,为魔界十剑之一。

    那青魔剑缓缓刺来,以这般速度,就算是三尺童稚也可随手挡住了,但那青魔剑上,凝集极强大的魔息,每向前行动一丈,索苏伦目中神光就是一黯,看来御使此剑极耗魔玄。

    而既是大耗魔玄之宝,其威能自是可以想像了。劫修传:

    穿云豹此刻唯想着从索苏伦这里突出一个缺口来,全身修为,有九成尽用在索苏伦这边,至于原承天与九珑怎样施法,那是根本顾不得了,大不了就将右爪断送,好歹也要杀出一条血路。

    因此见索苏伦连施法宝,也立时大喝一声,祭起一只黑铁葫芦,这葫芦便放浊气无数,那是要以这浊气增强自身法力,与索苏伦强拼到底。

    索苏伦摇了摇头,袖中又飞出一宝,那法宝黑气弥漫,倒是可与黑铁葫芦的浊气相较了。

    至于黑光之中,则是一块铁牌,这铁牌瞧来貌不惊人,牌上亦无标识,唯有黑色莲花数朵。而这铁牌之中,有极强魔息不绝而来。原来此为魔池铁莲,那铁莲可时刻放出魔息来,无论索苏伦身在何处,但有这件魔池铁莲,就可源源不断生出魔玄。

    更妙的是,此宝一出,索苏伦便宛若身在魔界之中,那魔界的法则就可自如运用了。只是此宝虽强,每次动用一次,就减损一分,若不遇穿云豹这样的强敌,又怎肯动用?

    索苏伦连祭三宝,可谓是法宝尽出,但能否挡住穿云豹,便是九珑亦不敢妄测。

    (感谢忆苦思甜,我是字母君,补水皇后鼓励)

1492章 吾道不孤大道艰

    穿云豹见到索苏伦祭出赤红玉尺时,还是不以为然,此宝虽是灵压沉重,穿云豹倒是可以承受;等到青魔剑祭出时,便皱起眉头来。

    若论法宝威能,青魔剑其实比玉尺略弱,但青魔剑上魔息浓重,让穿云豹大感不支,原来所谓魔息,便是灵气与杀气怨气等诸多浊气的混合,九渊浊气与魔息本有七成相似之处,因此极易融合于一处。

    但魔息之中,却有七成灵气,那却是九渊生物避之不迭的了。

    九渊之中,一丝灵气也无,九渊生灵为求生存,早就改易了修行心法,因此那灵气对九渊生物来说,就是致命的毒药。

    若是寻常灵气,九渊生物自然有诸外办法抵御,可那魔息一出,却与九渊浊气混而为一,魔息中的灵气又怎计消除?

    因此青魔剑以威能而论,虽是略逊玉尺一筹,可其中魔息强大,自非穿云豹可以忍受。

    而等到索苏伦祭出魔池铁莲来,穿云豹不由得黯然神伤,原来他此刻才发现,那魔界修士,居然便是九渊生灵的克星。

    那魔池铁莲中的魔息源源不绝,又迅速的与九渊浊气合在一处,穿云豹一呼一吸之间,实不知吸进多少灵气,那灵气入体,就好似剐骨剔肉的钢刀,穿云豹的铁骨铜骼亦不可忍受。

    但此刻穿云豹已索苏伦斗到紧要处,又怎能半途而废?此刻再去改易对手,前功尽弃也就罢了,怕就怕索苏伦全力反击过来,说不定刹那间就是身毁魂散。

    穿云豹大吼一声,将胸中灵气一逼而出,同时身子一晃,便现了原形,原来是一只身高三丈,身长近十余丈的斑澜花豹。

    这只花豹猛然向前一冲,玉尺青魔剑竟然无法抵挡,且一股巨大的灵压袭来,索苏伦竟立不住云端,不得不向后大退数十丈。

    那妖修但化原形,虽有天生强横之力冲盈而出,却是骤雨不终朝,便是逼退索苏伦,实不知有多少余力可贾。

    九珑与原承天相视一笑,知道今日这只穿云豹定然讨不得好去,但索苏伦力敌穿云豹,消耗之多,亦是可以想像。若不能加紧突破穿云豹的右爪,索苏伦情形堪忧。

    这时原承天早将青毫神光祭出,接连垂落两次,但第一道青毫,只是扫去了穿云豹右爪上的肌肤血肉罢了,露出穿云豹的铁骨铜骼来。

    而第二道青毫,却难以撼铁骨铜骼,青毫神光虽强,对这铜骨铁骼,却无相克之功。

    九珑见原承天两次攻击,收效甚微,这时已收起瑶琴,素手祭起大日神火功来,掌中紫光一闪,一团紫焰就向穿云豹的右爪攻去。

    就在九珑祭出大日神火功的同时,穿云豹自知不敌,已化为原形,逼退了索苏伦。那神火就撞在穿云豹的背上,“嗤嗤”数声响,只烧了个皮焦肉烂,焦臭之气实不可闻。

    原承天喝道:“豹道友,今日之战,你复有而言,你诛敌不能,挣脱不得,何不就此臣服,也免得千万年修行,化为乌有。”

    穿云豹咬牙道:“魔龙座下首侍,岂能向他人俯首,便是九渊大帝亲至,穿云豹有死而已,怎能认输。”

    索苏伦冷笑道:“既是如此,只好遂你心愿。”

    他虽已是强弩之未,却瞧出穿云豹情况更加糟糕,如今这情形,就看谁能多支撑数息了,胜败原就是一线之隔,索苏伦身经千战,岂能不知?

    如今瞧来,自己的魔息虽可令穿云百般不耐,却不可能伤及穿云豹的根本,这也是穿云豹不肯认输的最大原因了,好在九珑的大日神火厉害之极,那穿云豹不惜化成原形以御此火,便可见一斑了。

    自己只需撑到九珑再祭出第二道神火来,穿云豹绝无幸理。

    他左手紧握魔池铁莲,魔功到处,那铁莲已被他拗断一叶了,被拗断的莲叶化成无尽魔息,刹那间就使得索苏伦魔玄尽复。唯一可惜的是,此宝共计十三瓣莲叶,此番失去一叶,亦算是损失惨重了。

    既然魔玄重生,玉尺与青魔剑也立时大发黑光,那黑光就好似天罗界力一般,将穿云豹死死挡住,穿云豹若想再逼退索苏伦,则又谈何容易。

    穿云豹不得已,猛的将脑袋一摇,巨口噬上青魔剑,他自忖齿力九渊无敌,一噬下去,必可将这青魔剑咬得粉碎,若能毁此一宝,说不定还有一丝生机。

    哪知那青魔剑乃是魔界十宝之一,实可与昊天之宝争辉,又怎能轻易咬断,只听得“喀喀”数声响,青魔剑上只留下一排齿痕罢了。

    穿云豹至此亦是无计可施,他本以为九渊之中,除了大帝,混沌等有数几位外再无对手,哪知今日遇到的三修,却是一个比一个强大,如此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只可惜刚才不肯认输,此刻再来俯首,岂不是贻笑天下,成为九渊的笑柄了,因此穿云豹虽有降意,却一言不发。

    若是穿云豹换了对手,今日之战,有死而已,却不知今日遇到的三个对手,那是万万年方出的人精,若论灵慧机变,实找不到第四个人来。

    索苏伦忽的笑道:“豹兄,多亏你口下留情,我的青魔剑乃是当家的宝贝,若真被你噬得断了,我怎有颜面去见魔界诸修。”

    穿云豹愕然道:“其实……”

    九珑亦微微笑道:“豹兄,九珑修成这点大日神火,虽不敢与九渊神火相抗,亦是颇觉自得,不想豹兄大能,承受此火一击而不死,九珑着实感佩。”

    二人说着话,那空中诸般魔息火焰,刹那间就已消失无踪,此刻穿云豹若是想趁机挣脱,已是易如反掌了。

    但穿云豹却觉得四足有千岳之重,如何能跨出步去。

    索苏伦与九珑的相让之意,他人或许不知,穿云豹身在局中,怎能不知?对手明明有手段将自己尸骨无存,却不肯赶尽杀绝,甚至连言语之中,也不曾有一丝不敬,这样的对手,天下果然找不出第四人了。

    唯一不知原承天意下如何,毕竟此处的领袖,自非原承天莫属。

    正想转目去瞧,原承天缓缓道:“豹兄,适才原某出言无状,有犯尊颜,还请豹兄莫怪,想那九渊魔龙与大帝同辈,身份超然,又怎肯伤我亲朋故旧?豹兄此去,还盼回覆魔龙,此处但能抽出余暇,必定要向魔龙请安。”

    穿云豹平生所遇对手,哪一个不是穷凶极恶,手段毒辣,因此听罢三修言语,心中不知叹息了几回。

    他沉吟片刻,方才道:“罢了,实告诉你们,魔龙那里,的确掳来了不少昊天修士,只因我等意欲回返仙庭,便想在昊天探出一条路来,至于沿途掳来的修士,又怎会平白伤了他等的性命?不过是问起昊天事务罢了。”

    九珑道:“却不知魔龙所掳去的修士之中,可有一位仙子?”

    穿云豹摇了摇头道:“皆是男修,实无仙子。”

    此言一出,原承天心中实不知是喜是忧,若猎风落于魔龙之手,照现在情形瞧来,未必就是坏事,那魔龙亦是创世之修,既具大能,所见所想自与凡俗不同,又怎会如寻常妖修那般,只知逞性杀伐?

    但如今猎风竟落了个下落不明,这让原承天又如何是好?

    若说猎风犹在断界,则混沌古猿又怎会指明可遇着猎风,若说猎风已在九渊,却不在魔龙手中,又该哪里寻去?

    穿云豹本来转身欲走,但只走了数步,忽的返过来身,道:“前几日一名昊天修士寻到魔龙之处,亦是要让魔龙交出一位仙子来,但我等既不曾掳来什么仙子,又怎能交得出?魔龙座下数名大能见那修士无礼,胆敢冲撞魔龙,本想将其拿下,哪知那修士手段通天,竟在数名大能手中挣脱了出去。”

    索苏伦惊道:“此人怎会如此了得?”

    原承天与九珑相视一眼,彼此心中所想自是一般,二人忖道:“莫非那修士便是风宗逊?不想风宗逊如此厉害,竟能从魔龙手下逃脱。”

    穿云豹道:“那人的修为神通,在我瞧来,实不亚于你三人,只怕还要略强一些,魔龙见几名侍将拿他不下,又碍于身份,怎好出手,遂让这人逃了去,嘿,可惜,可惜。”

    原承天忖道:“风宗逊与猎风有千年之谊,又是情深意重,但自猎风飞升昊天以来,风宗逊却不曾露面,实不知其人心思如何。且这千年之中,风宗逊亦不曾返界一顾,若说他多情,偏又无情,若说他无情,却又不惜一死去魔龙那里要人。”

    虽是反复思来,也想不通这其中关节,看来唯有等到机缘到来,遇着风宗逊时再去慢慢打探了。-?#?妙?笔?阁?+

    穿云豹道:“诸位欲见魔龙,又有何不可?但还请诸位明白,若想请魔龙放人,却是千难万难,此中情由,在下实不便多言。”

    原承天道:“多谢豹兄指教,九渊之事,在下自有分寸。”

    穿云豹叹道:“我本受魇龙所托,来替他打破青光之城,既遇着你们,我也无颜去见魇龙了。罢了,自此之后,在下便寻个所在静修,再不理会九渊之事。”

    四足生出灰云来,瞬间就不见了身影。

    此战虽是胜了穿云豹,大长志气,但猎风下落不明,诸修尽被魔龙所掳,原承天又怎能展放愁眉?又有这座青光之城,迟早要迎来魇龙戾凤的再次攻打,那一桩桩事务压来,实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唯因瞧见身边九珑,索苏伦,方才能轻舒一口气。虽是征途漫漫,好在吾道不孤。

    (感谢bb82鼓励)

1493章 兵行诡道守转攻

    三人一刻也不肯清闲,当即返回城中择选兽禽,好在经两番大斗阵法,也培育出数百教习来,将这数百名教习散之城中,就算是遇到那灵慧略有不足的,只需耐心教来,哪里有学不会的道理。

    于训导之余,原承天又选中数十名异禽出城探查魇龙戾凤动静,并且授以禅修传讯之法,便是相隔数十万里,那讯息也是一传便至。

    九珑又选中数十名颇具灵慧者,以为阵主的人选,这样便是三人离了此城,有这些阵主主持阵法,亦可以支撑局面了。

    忙忙碌碌之余,那时间自是过得飞快,唯因在人群之中瞧不见猎风熟悉的身影。猎风追随已久,就好似原承天的左膀右臂一般,忽的断此一臂,怎不怅然。

    数日之后,诸多出城探城的异禽纷纷传来讯息,原来魇龙戾凤离城十万里,亦在训导座下兽禽。那魇龙戾凤得了教训,知道乌合之众难敌精锐之兵,故而精心准备,只盼一战奏功。

    又探得魇龙戾凤制成四座铁塔,正遣人缓缓送来,等到铁塔一到,说不定就会再次攻城了。

    九珑听到这讯息后,就对原承天道:“魇龙势大,若被他训导成功,此城怎能守得住?与其坐以待以毙,不如主动袭击,则他四座铁塔是为攻城利器,也非待摧毁了不可。”

    原承天深以为然,道:“城中兽禽经这多日训导,颇具一战之力,既然要主动出击,那就分出三队来,由我三人领着,分成三处同时杀将进去,定可令魇龙戾凤措手不及。”

    九珑道:“俗云有云,兵贵神速,既然定了计策,那就要立即施行。只是大队人马进发,难免会被魇龙戾凤所查,而若想一战功成,那非得想法子掩住行迹才是。”

    索苏伦笑道:“此事不难,我有魔天旗在手,便是千万之众,也可借这魔天旗掩住了。”

    原承天道:“我有天地残卷,亦可藏兵。”

    九珑笑道:“你二人欺我无宝吗?也罢,既是如此,我领着的这一队,就行个诱敌之策,也不需用法宝摭掩,只管大大方方的前去,且看那魇龙戾凤如何应付,两位领兵伏在左近,到时同时杀将出来,定可让魇龙戾凤左右为难。”

    索苏伦拍手笑道:“此计甚妙,那就让金偶守城,实不相瞒,对这城中兽禽,在下着实有些不放心。”

    遂留金偶守城,原承天与索苏伦各领着一队员兽禽,先期悄然出城,原承天就借天地残卷,将诸兽禽卷在其中,别说魇龙戾凤,便是九渊大帝在此,只怕也瞧不出端倪来。

    索苏伦的魔天旗亦可藏兵,只是比起天地残卷来,要差了不妙。原来魔天旗一出,必定是魔息滚滚,铺天盖地。好在这九渊气息与魔息有七成相似,而索苏伦更是极力收敛魔息,只是不是魇龙戾凤亲自探来,庶几能瞒得过去了。

    二人领兵出城之后,九珑才缓缓调动大队人马出城。

    既然这队人马瞒不过魇龙戾凤,九珑索性就大张旗鼓起来,乃设大旗多面,皮鼓多架,一路上敲敲打打,好不热闹。

    原承天知道九珑既在明处,必定要遭受魇龙戾凤全力打击,就将青鸟,原侍一皆安排在九珑身侧,专一守护九珑,刀君修为尚未大成,就留在自己身边历练。

    就见九珑这队人马,约有千余众,一路上浩浩荡荡,更不时的齐声大叫,叫的无非是:“扫荡魇龙戾凤,还我九渊安宁。“或是:”魇龙戾凤,心术不端,威逼大帝,天地不容。“

    那九渊何曾有这般热闹过,九珑座下兽禽齐声大呼之余,自是欢欢喜喜,冷眼瞧来,又哪里像是出征,倒像是迎亲一般。

    只不过是九珑教授的口号,诸多兽禽并非人人皆服,就有异禽异兽私下里商议:“那九渊若是真个儿安宁了,怎有今日这般的热闹好瞧,岂不是无趣得很?“

    便有异兽笑道:“你等只管放心,那魇龙戾凤乃是仙庭青龙火凤的恶息凝成,今日就算将其除了,他日必定死灰复燃。若除魇龙戾凤,先得诛杀了青龙火凤不可,难不成还能诛了青龙?可见只要天地尚在,青龙火凤不死,那魇龙戾凤总是要为祸的。“

    “如此说来,那天地不容四字,也可商榷了。魇龙戾凤不死,固然是有热闹好瞧,但实不知天地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恶物来。“

    “那天地的玄机,若连你也能猜得到,岂能称得上‘天机’二字?“

    就在那里纷扰个不休。

    等九珑这队人马行到三四万里时,便有魇龙戾凤的暗探在左右出现了,原承天与索苏伦隐在九珑的两侧,自然是探了个明明白白。

    二人也不需相互联络,自是心有灵犀,暗暗的使出手段来,将前来探查的暗探悄悄的拿下了,以二人的手段,那些暗探怎能藏得住,自是一个也不曾放回去。

    再行了两三万里,便见前方黑云滚滚,出现了万余名兽禽,领队之人,正是戾凤。

    见到戾凤出现,原承天就向索苏伦传讯道:“戾凤虽出,我等亦不可暴露了行迹,否则全盘计划,就此落空了。还是先瞧九珑如何应付才是。“

    索苏伦的心思亦与原承天不谋而合,他笑道:“戾凤虽有万众,只怕不是九珑对手,等到九珑杀败戾凤,魇龙才会引大队兽禽来迎,那时我二人齐齐现身,方有奇兵之效。“

    二人商议已定,果然隐忍不出,坐看九珑如何御敌。

    就见九珑早就千余兽禽分成三队,除了自领一队之外,其他两队,皆由兽禽首领自领。

    当初分派人手时,原承天与索苏伦不约而同,将那二百余名经历过真实战阵的兽禽,尽数留给九珑,自己所领的兽禽之众皆是新练之兵。因此九珑这队因有老手在阵,御控起来甚是方便。

    两方人马相距尚有三四千里时,戾凤座下兽禽就鼓燥起来,个个热血沸腾,口中嗬嗬有声,就向九珑冲来。

    那戾凤虽是极力约束,又哪里能管得住,压住了左边,右边就出,压住了右边,左边早就冲出了千里。

    不过魇龙戾凤多时训导,也算是略有微功,那大队兽禽冲将出来时,倒也勉强能瞧出队形来,与先前相比,也算得上像模像样了。

    只是冲阵之时,虽能勉强维撑队型,一旦双方真正接触了,戾凤座下兽禽立时就重归混乱,不知那戾凤瞧见此景,又是怎样的心情。

    却见突前的一千余众已与九珑交手,九珑立在当中阵法之中,手持阵旗,将法旨一一传来,自是井井有条。

    左右两边之阵,就行防御之责,便将对方袭来的法宝异术尽数挡在阵外,而九珑亲御的阵法,则专营攻杀,刹那间法宝齐出,以排山倒海之势,将对方完全压制住了。

    那魇龙戾凤虽经多日训导,奈何座下兽禽虽是略听御使,勉强成队了,可一旦真正杀伐起来,仍然不过是各自为战罢了,又怎及原承天创制的这套大罗周天阵法?双方甫一接触,孰强孰弱已是一目了然,千名兽禽之众,哪里能支撑片刻,也就是数十息之后,就已损伤过半。

    九珑趁势驱众前行,三座阵法呈三足鼎立之势,彼此呼应及时,便如同三座移动的堡垒一般,戾凤座下兽禽如何抵御?

    那九渊兽禽厮杀向来绝不容情,不将对手打得魂消身碎,绝不肯甘休,因此战场上的情景,原承天着实是不忍目睹了。

    而索苏伦见到这番杀伐,反倒是激起胸中杀气,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冲杀上去。幸好九珑攻击颇顺,索苏伦便想出手,也寻不出上阵的良机来,又多方隐忍,总算强压座下兽禽不出。

    此时戾凤座下兽禽已被诛了大半,余下之众皆是肝胆俱碎,又怎敢上前,不消戾凤吩咐,个个在哪里大呼小叫,就四散而逃。真是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有那被阵法围住,来不及逃走的,就只能引颈就戮。只因这些兽禽的法宝大多被打碎打落,又怎有余力反抗?便是有法宝在手,一旦祭将起来,立时就被阵中兽禽打落,因此一旦被困在阵中,遭到诛杀只是早晚的事了。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妙*筆閣

    九渊兽禽禀性凶残,但凡是被困住了,那是一个也不曾放过,原承天瞧见约有三百余众被九珑御使的三座阵法围住了,那被困兽禽大半失了法宝,只靠一身蛮力技能作战,一旦被阵中法宝袭来,又怎能挡得住。

    三百余名转瞬间就被杀了个干净,也就是九渊无天地之分,那被杀的兽禽迅速堕下深渊,故而虽是诛杀了数千之众,也不曾见到一具尸身。

    九珑见对手已被诛杀一尽,心中自是叹息,正想收束部属再度向前,忽听阵中兽禽叫嚷起来,那叫嚷声虽出千兽千禽之口,却是大同小异,原来叫的是:“怎的杀她不死!”

    九珑心中大奇,凝目瞧去,只见阵中尚有一名异兽挺立不倒,这异兽人头兽身,也不知是怎样来历,瞧其相貌,倒也是楚楚动人,颇有几分姿色。

    就在九珑凝目之时,阵中飞来一柄法剑,在那异兽身上一斩,便将此兽斩去首级。

    然而那异兽身子一晃,便再生出一个头来。原承天与索苏伦见到此景,亦是大吃一惊。

    (恭喜神他姐夫晋级首位神尊,得君一路相伴,真邪感激莫名。)

1494章 百斩不死事堪奇

    其实等到九珑瞧见这人首异兽时,那异兽已被斩杀多次,前几次或被斩成两截,或是压成肉泥,但这异兽只需身子一晃,就会恢复如初,这次虽被斩下头来,居然仍是不死。这怎能不让诸修心中惊恐。

    这时阵中嚷成一片,也有说要用火的,也有说要用水的,再瞧那人首异兽,仍然立在那里,面上似笑非笑,似愁非愁,周遭虽是喧闹,这异兽仍像是独处旷野一般,丝毫不去理会。

    原承天原以为那异兽也与金偶一般是具灵偶,且同样修成学碎身法,可细细探去,却是血肉之躯。他心中暗道:“那世间不死之术,唯青龙独具,怎的这只小小异兽,却亦有这逆天神通?”

    这时索苏伦传音道:“承天,这异兽刚才只是五级罢了,被连斩数次之后,瞧其修为,似乎远胜刚才,眼瞧着就是六级了。”

    原承天心中道:“这是何种异术?”

    这时九珑也得了索苏伦的传音,急忙传下法旨,喝令阵中兽禽不可向这只异兽动手,但阵中兽禽本就性燥,在九珑下旨之时,已有数件法宝祭出,那异兽不免又死了数回。

    这时九珑再用禅识探来,不由得紧锁双眉,原来那异兽赫然已是六级了。

    六级异兽在九珑三人瞧来,自是不值一提,可若照这样的情形看来,那异兽但凡经历一番生死,就会修为暴涨,这样的逆天神通怎不怕人?

    这时阵中兽禽也觉得不妙来,九珑法旨一下,个个神情惊惶,瞧着那人首异兽只是发呆。

    九珑向原承天传音道:“你那斩兽仙刀与众不同,或可锁定妖修元魂,再行诛杀。不如用这斩兽仙刀一试,若是还不能诛杀此妖,此事着实蹊跷了。”

    原承天点了点头,却不便亲自动用此宝,毕竟戾凤新败,并不曾逃得太远,若是自己亲自动手,未免就露了行踪。

    他以一道传字诀,将这斩兽仙刀暗暗传给九珑。斩兽仙刀的法诀亦用传音授来。

    他与九珑已修双修功法,二人实则一体,对方的法宝只需事先以双修之功御使,再加上法宝原有法诀,便可动用无碍,这也是双修的好处之一。

    九珑接宝在手,将御宝法诀瞧了一遍,已是了然于胸,便持宝在手,对那异兽温声道:“那位道友,你有何来历,修的是怎样功法,还盼细细道来,若是不然,我手中这件斩兽仙刀定斩不饶?”

    那异兽听到九珑此言,方才抬起头来,虽是瞧着九珑目光甚是茫然,也不知她心中想着何事,口中喃喃道:“你是要杀我吗?”

    九珑道:“你若不肯自承来历,说不得就要让你尝尝这斩兽仙刀的厉害。”

    那异兽道:“斩兽仙刀,听来好大的名头。“便将目光向九珑手中的法宝一扫,随即点了点头道:”原来是你。“

    她口中说的“原来是你“四字,显然不是指的九珑,而是斩兽仙刀中的那缕兽魂了。

    九珑暗道:“此异兽果然来历不小,难不成竟认得这法宝中托寄的兽魂?今日说不得,只好一试。“

    便将斩兽仙刀祭在空中,此法宝便升白光一道,白光之中生出两道赤目,盯牢了人首异兽的丹田,那异兽的身子就似被法剑钉牢了一般,自是动弹不得。

    但人兽异兽虽是身子无法动弹,面上怎有惧意,反倒露出一丝微笑来,道:“你来,你来。“

    九珑暗道:“瞧这情景,此兽分明是不惧这斩兽仙刀了。“只盼是这人首异兽作伪,但她用禅识探了又探,仍发现那人首异兽的欢喜之情绝非做作。

    九珑至此已是骑虎难下,她既然已声明用这法宝诛敌,又怎能半途而废,一旦收了手,岂不是显得怕了此异兽。但若真的斩去,又让那异兽增进了修为,只怕阵中诸多兽禽会更加惊恐。

    九珑此刻心思百转,也不知思忖了几回,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人首异兽虽在戾凤座下,戾凤必然不知这人首异兽的神通,否则又怎会将具备如此逆天神通的异兽弃之不理?

    复又想来,就算自己斩杀不得这只人形异兽,也可用其他手段,将其困住。便是斩杀不得,倒也不至于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想到这里,斩兽仙刀猝然发动,那白光中的赤目在人首异兽身上一扫,刹时就将这人首异兽斩为两截,但此兽虽是身遭横死,那元魂却依然不损分毫,轻轻一挣,就从法宝两道赤目中挣脱出来,于是其尸身再次一晃,立时又恢复如初。

    再瞧其修为,果然增进不少,或可已达六级中乘境界。

    九珑虽是早料到会是这般的情景,仍是吃惊不小,喝道:“可不中你逃了去。“于腰间取下一根红绳,就向那异兽祭去。

    那异兽瞧见红绳,也是吃惊,忙道:“此处留不得了。“将身子一纵,不去逃向外围,向倒向阵中兽禽群中撞来。

    九珑急忙喝道:“敢向此异兽动手者,定斩不饶。“青鸟听到此旨,早就无界之剑震的嗡嗡作响,剑中青毫神光呼之欲出。

    阵中兽禽果然不敢乱动,此时便是至愚之人也能瞧得明白,那异兽每历生死,就暴涨许多修为,若是再斩杀数次,又怎能压制得住。

    好在那人首异兽虽具不死神通,其他的法术倒也平平,也就是的六级异兽水准,故而其遁术也只能称得上平平。

    这异兽见身边兽禽环伺,却无人向她动手,不由笑道:“这位仙子倒也乖觉。”只因要躲天下红绳,不敢停留,就在那阵中转个不停。

    九珑祭出红绳之后,并不急于将其缚住,不过是借这红绳,察看这人首异兽的修为罢了,且这异兽并无其他惊人本事,这才放心,禅识锁定了人首异兽,空中红绳急急向下一落,刹时就将这人首异兽捆了个结实。

    那异兽被红绳缚住,自是动弹不得,双足亦行不得遁术,就从空中跌将下来。

    九珑纤指一点,就将这异兽提到面前来,叹道:“前辈,我虽不知你有何来历,但今日事趁仓促,九珑心中惶恐,只好先委屈你了。”以一道自我之域将这异兽困住了。这才重新喝令诸兽禽动身。

    九珑称这异兽为前辈,倒也不是无因斩兽仙刀中的兽魂虽不知其来历,但可以想见,此兽生前必定是大能之修,说不定与混沌诸兽同辈,否则单靠这兽魂,又怎能斩杀十一二级妖修。

    而人首异兽既与仙刀中的兽魂相似,其资历可知了。

    奈何现在正与魇龙戾凤厮杀,也来不及进到域中对那异兽盘问,九珑只好先将此事丢在一边,御着一千兽禽,向戾凤追去。

    那戾凤领着败兵一路遁逃,九珑要约束部属结成阵法,反倒是追得慢了。不过九珑自是不急,那魇龙大队总会赶上,还怕他逃到天下去?

    只是越往前行,前方越是光线暗淡,云雾重重,九珑见此情景,便知是魇龙戾凤施法,那云雾之中,极可能伏着奇兵了。

    正犹豫着是否前行,忽听到四周杀声震天,果然是伏兵四起,不知有多少九渊兽禽自云雾中冲了出来。

    九珑并不惊惶,用禅识在四周漫然一扫,若是魇龙亦在此处,那么便说明魇龙大队精华尽在于此,原承天与索苏伦两队就可寻机杀出,若是魇龙不在此处,就仍是先前战法,只以这一队破敌。只不过此番厮杀,怕要比刚才更加激烈一些。

    好在九珑座上诸兽禽刚才大胜一场,此刻正是士气高涨,便见到对方数量不计其数,不见惊恐,反倒欢喜。若不是九珑连声喝斥,只怕早就冲到阵外去了。

    九珑用禅识扫了两回,赫然发现魇龙的身影,便知道此番大战,那是免不了的了。

    这时原承天与索苏伦也同时发现了魇龙的身影,不过二人亦不着急杀出,端看这战场形势变化,再定行止。

    刹时九渊兽禽杀到,九珑三座阵法,皆在第一时间遭到猛烈的攻击,这其中左侧阵法因阵主变阵稍迟,竟被一截而断,那阵主虽极力想合拢阵法,但见九渊兽禽潮涌而来,那缺口反倒是越发的大了。{}最新章节

    阵法既然立不足,阵中诸多兽禽立时就成了单打独斗,只好上前一通乱杀。

    既无阵法维持,又怎能敌得过魇龙势大,也就是数十息之间,那座小阵中的二三百名兽禽,也就只逃回数名罢了,余者尽被斩杀当场。

    那魇龙于前面遥遥出现,见到九珑被冲散一阵,不由得大为欢喜,急急传下令来,将九珑剩下两阵团团围住攻打。戾凤亦亲自上前,于阵前指挥。

    原承天和索苏伦见此情景,正想冲出,忽见一朵青云在空中一闪,便来到魇龙身侧,云中立着一名青衣妇人,左手持剑,右手托着一座小山,向那魇龙喝道:“魇龙,我只问你,可见过一名人首兽身的小贱人?“

    魇龙在九渊威名甚重,九渊兽禽谁不敬他三分,见这妇人无礼,便喝道:“大胆。“伸手就向这妇人抓来。

    那妇人更见恼怒,道:“好大胆,居然敢与我动手?“左手剑向魇龙胸前一刺,那剑端的快捷,”当“的一声,魇龙胸前一片龙甲已被击得粉碎。

    (感谢忆苦思甜鼓励)

1495章 冲天豪情尽成灰

    魇龙见胸前龙甲受损,不免吃惊,那妇人一剑便可碎甲,下一剑岂不是就要伤了自己的性命?九渊之中,何来这样的大能?

    不过魇龙虽是略受小损,心中一慌之后倒也沉静下来,自己刚才挫手不及,未能动用御界之力,那妇人修为再强,难不成还能突破天罗界力?

    心境稍稍一复,当即一声大吼,向妇人探出龙爪。另一只龙爪被原承天青毫神光扫到后,一直未愈,不敢随意动用,以免更增伤势,否则两只龙爪一攻一守,就算是青衣妇人手段通天,也尽可摭挡得住了。

    那青衣妇人见魇龙胆敢还击,更是怒不可遏,手中剑“刷”的一声,再次刺来,却对魇龙的龙爪不闪不避,似要存心与魇龙分个高下。

    魇龙忖道:“难不成五金之器亦能伤我?“龙爪亦不肯回避。

    他此刻界力在身,心中就有了七成把握,这才敢和青衣妇人一较高下。

    便听得“啪啪”之声不绝于耳,那剑中宫直进,怎会丝毫阻碍,魇龙引以为傲的强大界力,竟被这妇人视为无物,“波”的一声,龙爪便被这法剑洞穿,魇龙已是吓得魂飞天外。

    他叫道:“果然厉害。”忙将龙爪收起,转身就逃。

    青衣妇人喝道:“你问你的话,你怎不答我?”身形一纵一掠,就拦到魇龙面前。

    魇龙千万年来纵横九渊,除了混沌以及有数的几名大能异兽,何曾遇过对手,便是混沌以及诸多大能异兽,也是各擅胜场罢了,哪知遇到这位来历不明的青衣妇人,竟是毫无还手之力。

    他身为九渊三王之一,虽败而威风不失,厉喝道:“道友,我与你有何仇怨,你竟一再苦苦相逼,你说的那人,我着实不曾见过。”心中自是凛凛,生怕触怒了妇人,再被刺上一剑,又要损上数百年修为。

    哪知青衣妇人却点了点头,道:“早说此话,又何必受苦,我去找戾凤问话。”将身一闪,竟自去了。

    魇龙目瞪口呆,这妇人神通强大之极,哪知竟是这般好说话,真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本想提醒戾凤,只需好声好气,答了这妇人的问题,便不会受一剑之苦,但转念想来,自己双爪俱伤,龙甲碎了无数,已是吃了极大的苦头,若被那戾凤瞧见,岂不是暗中笑话?

    既如此,好歹也要让戾凤吃点苦头,双方也算是扯了个直。

    因此不言不语,只以一双龙目,向那戾凤瞧去。

    此时战场上混乱之极,原承天与索苏伦出动之后,两边兽禽抵敌不住,已经有兽禽四散而逃了,而场中一瞪有兽禽逃窜,自然引起连锁反应,那逃遁的兽禽越来越多,戾凤连声喝止,又怎能止得住?

    戾凤便在那里发愁,魇龙这边的斗法哪里能瞧得见,忽见面前青光一闪,青衣妇人拦到身前,喝道:“戾凤,有名人首兽身的小贱人,你可曾瞧得见?”

    戾凤正没好气,见这妇人突兀而来,随手一挥,怒道:“速速闪开。”玉手已生出一道赤焰来,那是想要这妇人的性命了。

    战场局势一落千丈,戾凤满腔怒火发泄不得,这妇人撞了过来,又怎有好事?

    青衣妇人怒道:“果然是一样的蛮横,九渊兽禽被你二人领着,哪里有好结果?”

    手中法剑一卷,自有一股狂风吹来,将赤焰卷到空中。同时将手中小山就向戾凤压去。

    戾凤见一团黑乎乎的物事压来,也不以为意,口中道:“这是什么东西?”长袖便是一拂。

    那小山瞧来长不盈丈,只当是件玩物罢了,哪知长袖拂到小山上,却如蜻蜒撼石柱,怎能摇动分毫,小山仍是径直压下,随之而来的灵压强大之极,戾凤只听到臂上格格声响,便知凤骨又断了数根。

    戾凤怎知这青衣妇人如此厉害,吓得亡魂大冒,一言不发,转身便走。魇龙远远瞧着,心中窃喜,那戾凤既然也被伤到,想来再也不会在自己身边冷嘲热讽了。

    青衣妇人不依不饶,身子一纵,就拦在冷凤身前,手中法剑横在胸前,道:“戾凤,我问你的话,你为何不答?”

    遇此强横之辈,戾凤怎能不低头,忙陪笑道:“大修,你刚才说什么人首兽身之人,本座着实不曾见过。”

    青衣妇人神情怅怅,道:“明明是混进你的兽禽之中,怎的你与魇龙皆不曾见过?是了,那小贱人此刻境界不足,自不会被你等放在眼中。”

    口中喃喃自语一回,却不来为难戾凤,目光在战场上转了一转,就落在原承天身上。

    也不知她是怎样的遁术,戾凤只觉眼前一花,青衣妇人就在面前消失,凝目去瞧,已到了原承天身边。

    戾凤暗喜道:“原来此妇人并非原承天那边,只盼她也给原承天吃个大大的苦头才好。”这时玉臂中剧痛传来,实不可当,可知此番受伤,比索苏伦那次尤重,损去了千年修为,自是不在话下了。而因伤势沉重,更盼着原承天亦吃苦头。

    原承天见一名青衣妇人飘然而至,便主动迎了上去,道:“前辈,你可是要寻一名人首兽身的妇人?“

    青衣妇人大喜道:“不错不错,想来道友定是瞧见了。“

    原承天道:“实不相瞒,那妇人混在兽禽群中,身怀逆天之能,在下等伤他不得,又知其来历来非凡,便将其困住了。“他本是诚实君子,又怎会欺瞒这妇人。

    青衣妇人大喜道:“速速将这小贱人交给我。“

    原承天道:“前辈,那妇人虽与我作对,但既被我所擒,便伤不得我,既伤不得我,我又怎能伤他?“

    青衣妇人不耐烦的道:“谁让你去伤她,只管交给我便是。“

    原承天正色道:“在下不知前辈来历,更不知你与那妇人的渊源,若是前辈伤了她,岂不是等于伤在我手中,此等不义之事,在下实不敢为。“

    青衣妇人“咦“了一声,神态极是惊讶,手中法剑寒光灼灼,凝在空中不动,剑锋所指,则是原承天的咽唤。

    她喝道:“你不肯把她交给我?“

    原承天道:“实不敢为。“

    青衣妇人道:“我的手段你已然亲见,那魇龙戾凤也挡不住我的法剑法宝,想来你定有神通,能挡我法宝?“

    原承天摇头道:“前辈手段之强,原承天平生未见,原某再修千年,也未必是前辈的对手。“

    青衣妇人道:“那小贱人与你并无渊源,既然你知她有逆天之能,看来必是斩杀过她,如此说来,亦是你的对头了。哪怕如此,你也要护着她?“

    原承天心如铁石,明知这妇人强大之极,但心中底限怎能突破,仍是道:“她此刻伤不得我,我又何必伤她。“

    青衣妇人叹道:“天下竟有你这样的奇人,须知强者方能慈悲,我倒要瞧瞧,你有何手段,能护此小贱人。“

    面色一沉,手中法剑疾疾向前一刺。

    刚才魇龙与原承天斗法之时,原承天神识无双,早就探了个明明白白,那妇人的法剑犀利之极,他在心中转念了几回,倒也想出几个破解之策,但究竟效用如何,还得亲手一试方知端详。

    此刻见妇人法剑刺来,不慌不忙,左手早就掐定林氏分灵之术,右手无锋便施顾氏剑诀,这两种心法又被混一神功融在一处,与真正的林氏分灵之术,顾氏剑诀相比,则又是似是而非,但威能又何止增了一倍。

    但饶是如此,也只是将青衣妇人手中法剑偏离了数寸罢了,“嗤“的一声,肩上法袍已被挑碎,那剑上的法力压来,肩骨欲碎,想来是青衣妇人手下留情,否则整条手臂亦会碎裂无疑。

    那妇人虽然得手,却面露极惊讶的神情来,赞道:“道友果然大能,我魔三纵横天下,此剑的对手也就二三人罢了,我既刺你不中,又怎好意思为难你?你就对那小贱人说,有本事一辈子留在你身边,否则我魔三定不饶她。“

    话音犹在空中萦绕,身子早就不见了,果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嫂索妙筆閣劫修传

    这时战场中变化已明,魇龙与戾凤又双双在那妇人手中失利,心中更无斗志,又见场中座下兽禽四散而逃,已是逃去了大半,此战若想压原承天一头,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正在这时,远处轰隆隆数声巨响传来,魇龙正在惊疑,片刻后,就见数名异兽急急掠了来,叫道:“大事不好,我等携来的四座铁塔,被一名青衣妇人毁去了。“

    魇龙本就心灰意冷,再听到这噩耗传来,心中唯存的一丝斗志也是荡然无存,长叹道:“罢了,罢了,九渊之大,终非我魇龙所有。“也不理冷凤与诸多兽禽,双足生出黑云来,自是滚滚而去。

    冷凤见魇龙不理而去,心中不由着慌起来,自己独木难支,便是九珑一人,自己也未必能拿得下,何况又失了魇龙?只得顿足叫道:“原承天,九珑,今日便饶了你等,他日相逢,必有你等的好处。“

    魇龙冷凤皆去,这场战事又如何持续下去?诸多兽禽齐声大叫,逃得更是快了,只是百万之众,便是齐心想散去,也没那么快捷罢了,原承天便止了部属厮杀,来到九珑身边,九珑知道他要问人首兽身妇人一事,正想说话,忽的“咦“了一声。

    原来那妇人赫然就立在身边,自己的界域竟也是困不住她。

    (神他姐夫重出江湖,可喜可贺,感谢忆苦思甜,刘公子,秋色物语,侠道人心鼓励)

1496章 又见魂争乱纷纷

    1496

    原承天与九珑相顾骇然,那六级异兽又怎能突破九珑的自我之域?可见这人兽异兽神通深不可测了。

    异兽转向原承天道:“刚才那青衣妇人对你说了什么?”

    瞧她说话倒也温柔可亲,只是神飘乎,似乎是言不在心,原承天答与不答,好像都没多大关系。

    原承天也不隐瞒,就将与青衣妇人说话斗法等诸事细细道来,异兽先是惊愕,其后缓缓点头道:“这么说来,我倒是你救的了。“

    原承天道:“前辈何出此言,在下平时行事亦是如此。“

    异兽笑道:“我本想来这百万兽禽之中避祸,哪知还是瞒不过她,巴巴的来寻我,她可是说过,只要我在这里,便不来寻我的麻烦?”

    原承天道:“原话虽非如此,意思倒也差不多。”

    异兽嘿嘿笑道:“你莫以为她有什么好心,此妇人自高自大,能将谁放在眼里过?正因为此,她一剑杀你不死,才不肯再刺第二剑,可见你的修为首实不俗,难怪敢来九渊与魇龙戾凤作对。”

    她瞧了瞧四周,见战场上诸处已无声息,百万兽禽已然散去大半,微愕道:“原来魇龙,戾凤的百万兽禽亦被你击溃了?”

    原承天道:“不过是侥天之幸罢了。”

    异兽道:“你那阵法倒也不俗,却不知是何人所授?九渊大帝,仙庭神执?是了,还有那些个混沌古兽。”

    原承天见她能说出混沌古兽来,更知此女来历不凡,便道:“此阵法原是昊天一名散修所创,在下又略加改动,遂成此阵,名叫大罗周天阵法。”

    异兽面上讶意更甚,缓缓点头道:“原来如此。”向原承天瞧了又瞧,再次点了点头。

    过了半晌,异兽又道:“我等既遇着了你,说不定便是天地的玄机,也不必瞒你,我其实便是魔七。”

    原承天与九珑相视苦笑,她说出这魔七的名字时,倒像是天下皆知一般,奈何原承天与九珑虽是广见博望,魔三魔七这天下皆知一般,奈何原承天与九珑虽是广见博望,魔三魔七这样的名头,却是首次听闻。

    先前魇龙冷凤与那青衣妇人斗法,显然亦是不知那魔三的来历,原承天道:“原来前辈的名讳是叫做魔七。”

    魔七笑道:“这么说来,你竟是不知我来历。这倒是我的不是了,这等隐密之事,也就大帝知道罢了,他人怎有机缘窥知一二?”

    顿了一顿方道:“世人只知大帝在前,魔龙在后,却不知那魔龙若非自困扰难解,便是九渊大帝,亦不是魔龙的对手。只因魔龙原有十三道元魂,又各自养成灵,彼此纷争不休罢了。若是十三道元魂皆归本体,九渊又怎是大帝所有。”

    原承天与九珑得闻这无上秘辛,自是惊讶不已,这么说和,所谓魔三魔七,不过是魔龙的分魂罢了。“

    原承天道:“原来如此。“也只敢说出这四字罢了,只因那魔龙分魂之争,谁又便多嘴。

    复又想来,就惊出一声冷汗,刚才自己若不顾道义,将这魔七献给魔三,两道分魂敌敌我我,或战或和,说不定片刻后就化干戈为玉帛,到那时,自己反倒里外不是人了。

    魔七道:“我等十三道元魂相争多年,便是要争魔龙本体,如今那魔龙体内,只有九道元魂罢了,且这九道元魂,大多皆是庸碌不堪,摇摆不定,因此虽说是十三道元魂之争,其实真正有资格争夺本体者,不过四道罢了。“

    原承天道:“想来前辈与那魔三前辈,皆在这四道大能元魂之列了。“

    魔七道:“如今占着魔龙本体者,乃是魔九,这道元魂虽修成魔龙三大绝技,诸元魂中最强,但过于柔弱,就连魇龙戾凤这般行径也管束不得。我便因此元魂柔弱,这才挣扎着出了本体,免得瞧着气闷。“

    原承天道:“想来魔三亦是如此,才不肯去助魔九了。“

    虽然这魔龙十三魂之争听来就令人头大,可此事关乎九渊安宁,更与诸界苍生大有关联,原承天自然要用百倍耐心,听那魔三细细道来。

    魔七点头道:“我与魔三皆不肯服那魔九,这才出了本体,亦是不足,那魔三亦是如此,只不过她出来的早,修为此刻想来是恢复了七八成之多。“

    原承天默默点头,那魔三视魇龙界力如若无物,也就只是恢复七八成罢了,若是全盛时期,实不知有怎样惊人的手段。

    虽然魔龙十三道元魂技能不一,可想来魔七全盛之时,亦可与魔三相差无几,这样再加上更强的魔九,那魔龙的神通几乎是无法想像了。

    看来正如魔七所言,若非魔龙十三道元魂相争,九渊大帝也未必就是对手。

    他道:“前辈言魔龙本体之中,此刻有九道元魂,加上前辈与魔三,也不过十一道罢了,却不知另两道元魂又去了何处?”

    魔七道:“当初九渊创立,魔龙与大帝相争,只因诸多元魂彼此纷争不休,便被大帝趁机灭了两道元魂,如今这两道元魂散之四方,想来是不存于天地了。如今便是诸魂心齐,想来也非大帝对手。”言罢叹息不已。

    原承天听罢此言,心中生出一念来,但这念头过于荒唐,又怎敢往深处去想,只好暗暗摇了摇头,将这念头从脑海中抛了出去。

    九珑一直默不作声,此言忽道:“前辈,听闻天龙鬼师乃是魔龙之子,却不知是这怎样的渊源。”

    魔七道:“魔龙十三道元魂从不曾同时占据本体,何来魔龙之子?那天龙只能算是魔九之子罢了,若说他是魔龙之子,本座第一个不认。”

    九珑道:“这就是了。既然魔龙乃是女体,那么诸多元魂定然也是女子了。”

    魔七摇了摇头道:“九本为天地之极数,再加四方,便是十三之数,魔龙生十三道元魂,乃暗合世间诸多神通罢了,故而魔龙之体,实不可强分雌雄,故而十三道元魂之中,男女参半,只因最强者如魔九,魔三与本座皆是女体,那魔龙亦常以雌物之状出现,故而世人才误认为魔龙为女体。”

    九珑道:“却不知被大帝打散的两道元魂,又叫做什么名字,有何逆天神通?”

    原承天见九珑所问,桩桩说中自己心事,实与自己心中所疑暗合,便知那个荒唐的念头不但自己生出,九珑心中亦是一般。

    魔七道:“所失的两道元魂之中,本为诸魂最强,一道元魂修成万法不坏之,名叫魔十三。一道元魂修成逆天夺境之术,名叫魔一,虽是如此强横,终不是那九渊大帝的对手,嘿嘿,大帝啊大帝,你果然是了不起之极。“

    原承天与九珑听到此言,更是骇然,二人面面相觑,心中一个念头盘桓不去,想的皆是:“若是如此,那可真是荒唐之极,古怪之极。“

    震惊了半晌之后,二人心中同时想到,“说来说去,那也只是我心中妄测罢了,此事古怪离奇,说不定另有缘故。“

    原承天道:“前辈,不知那魔三前来寻你,却为着何故,又不知我等如何助你?如今天地将崩,魔龙元魂失和,绝非天下亿万苍生之幸。“

    魔七笑道:“她来寻我,不过是想将我收服了,去助她夺魔九之位罢了,只可惜她想的虽好,却未必天真了些。便是夺了魔九之位,难不成尽诛其他元魂?到最后还不是吵吵闹闹?且魔三自高自大,亦非天下之主的。我不助她,亦是如此。“

    原承天道:“前辈一心为苍生计,原承天着实敬佩,却不知前辈往何处,行何事?”

    魔七道:“魔三既放出话来,在我修为未复之前,我的确是离不开你了,只是魔九若知我在你侧,怎会甘休,定会替你招灾惹祸。她虽不能擅离本体,若想对付你,手段倒是不少。如今我的去处,倒是一件难事。”

    原承天道:“便是魔九前来生事,在下自当竭尽全力,以护前辈周全。”

    魔七摇了摇头道:“你是护不得的。”言罢低头苦思不已。

    九珑微微一笑,道:“前辈,九珑不才,倒替前辈寻了个去处,只是这其中略存着几个小碍,不知前辈肯不肯听我一言。”

    魔七喜道:“你若有主意,只管说来,你这女子好生灵慧,我若是男子,定是分分钟也舍不得你了。”说的那九珑晕红了双颊,原承天低头不语。

    过了片刻,九珑方缓缓道:“以九渊之大,能避魔九者,非九渊大帝侧不可,前辈若肯去向大帝求助,以大帝仁德,定然不会拒绝。”{}最新章节

    魔七吓了一跳,道:“大帝怎会容我?”

    九珑道:“九珑料定大帝定会容你,如若不然,九珑便随同前辈同生共死,在这九沂沉沦千年。”

    魔七道:“你可知自己份,这话可是随意话得?”

    九珑道:“不立此誓,难以说服前辈心中执念。“

    魔七虽在那里摇头,原承天瞧其神色,倒是有七分肯了,心中暗赞九珑灵慧,若是魔七肯去大帝处,以魔七之能,定知大帝此刻在何方,也免得自己三人遍寻不着。

    那魔七正在沉吟,忽听空中一道声音传来:“魔七,原来你在此处,何不随我回去。“

    空中一道金光就向原承天三人上垂落。

1497章 欲避大祸须欺敌

    原承天与九珑相视一眼,彼此间心意已通,魔龙分魂之争,他人本不该卷入,但此事与自己却非无关,那便是不便管也需管了。

    九珑清叱一声,喝道:“不要来。”将手中金针祭起,向那金光中一撒,禅识已锁定金光中的修士,这金针自不空放。

    原承天早将域字真言祭起,抢先向魔七一罩,那魔七又甚是乖觉,自是一动不动,任原承天罩来。

    二人反应奇快并不算奇怪,只因早在那金光垂落之时,原承天的神识早就探到空中修士,因此预作准备。

    等那金光落下时,魔七原来立身之处早就空空如也,金光就此落空。

    而与此同时,空中传来一声怒吼,喝道:“大胆,在这九渊之中,竟敢伤我。”

    原承天从刚才空中修士对魔七的称呼之中,已判断此修极可是魔龙的另一道分魂。

    魔七事先曾言,那魔龙的十三道元魂,就是十三种性情,十三种技能,魔三虽强,却强不过魔九,哪怕这道魔龙分魂与魔三修为相若,此战定是艰苦之极。

    原承天先将魔七急急收起,将身一纵,已到来空中,与那空中修士平齐,凝神瞧去,那修士的相貌是个人族男子,生的甚是粗豪,胡须虽短,根根宛如钢针,左手中执着一面铜镜,右手提着一柄法剑。正与九珑所祭的七根金针周旋。

    九珑御针之道极是精巧,那金针宛若已生了性灵一般,围着男子上下盘旋,但觉察出有疏漏之处,必定急急一刺。

    那男子几次想用法剑打落金针,却怎能打得着。只好运起护身罡气,抵住金针之刺。

    原承天略略一瞧,便知这男子的手段比魔三差得甚远了,其境界也只是极修罢了,便是魔龙分魂,亦是不足为惧。

    那魔七曾被魔九压制,亦是修为不高,是以这男子就算修为平平,倒也不算奇怪。

    原承天道:“道友是谁?魔二,魔四?”

    男子惊愕之极,叫道:“我便是魔八,你怎知我来历?”

    原承天笑道:“在下于九渊之事无所不窥,你若知道好歹,就请速速离去,否则真要动起手来,免不得吃了苦头,堕了魔龙的威风,那魔九只怕不肯饶你。”

    魔八越听越奇,叫道:“你究竟是何人?”

    原承天暗道:“魔七此刻虽弱,但魔七身怀逆天之技,怎是这魔八能对付得了的?可见魔九用人的确是大欠考虑,魔三说魔九软弱无能,看来倒非虚言,九渊这番乱局,也和魔九坐视不理有关。”

    便道:“我是何人,日后自有分晓,你既不肯退,便让你知道我的手段。”

    他既不用无锋之剑近身去斗,亦不用无界之剑施展青毫,而是手起一道紫罗天雷诀,向那魔八祭去。

    紫罗天雷诀在原承天诸般法术之中,已算是略弱了,起码强不过青毫神光和紫罗天地诀,九珑见原承天不以最强法术进逼,本来甚为不解,不过瞧了瞧原承天面上笑意,已是心领神会了。

    她本来已将大日神火功暗祭手中,此刻却悄然收了去,只取出法剑护在身前。

    那魔八见空中天雷击下,哈哈大笑道:“这雷术焉能伤我。”

    将手中法剑逼开胸前的数枚金针,左手铜镜就向空中天雷一晃,那天雷击中铜镜,怎能撼动分毫,但天雷也就此转向,反向原承天袭了过来。

    原承天叫道:“不好。”将身一闪,便落荒而逃。

    九珑忙将法剑虚虚一晃,叫道:“果然厉害。”也伴着原承天逃了下去。

    原来原承天见这魔八修为平平,性情粗豪,此之谓可欺之以方,将这魔八击败固非难事,可魔龙一计不成,必定另生一计,若是再派强力大能修士来夺魔七,那可不是糟糕之极。

    不如就在这魔八面前示弱,引那魔八追来,只要这魔八不被击退,魔九自然以为万事皆在掌握,就不会另生他策了。

    至于原承天舍强**术不用,专用天雷诀,乃是瞧出这魔八乃是雷属,雷电之术对此人用来定是无功。

    按常理来论,雷属之修日后必定强横之极,好在这魔八的境界也只是极道罢了,原承天尚可应付。

    原承天并不急急遁去,而是先测算那魔八的遁速再定行止,最多比魔八略快了半分罢了,而于逃遁之时,则将一道信诀传于索苏伦道:“青光之城以一众兽禽之众,还盼索兄主持,我与九珑要寻九渊大帝,办一件大事。”

    又将魔龙分魂之争略略向索苏伦说明。

    索苏伦很快传讯道:“原兄与九珑仙子只管前去,青光之城交给在下,自是万无一失。”

    那青光城中原有金偶在那里坐镇,再加上索苏伦,想来是足以应付了,而魇龙戾凤新败,威望大失,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卷土重来。

    原承天与九珑并肩而行,引那魔八追来。魔八见原承天与九珑法力平平,心中自是气壮,不疑有他,紧紧追了上来。

    原承天与九珑的遁速皆因魔八而定,魔八若是慢了,原承天与九珑便也慢上一些,以免遁速过快,让魔八追之不上,若是魔八加快遁速,原承天与九珑亦是立时加快,双方总是维持数里之遥,让魔八心中恨极,却又无计可施。

    于遁逃之际,原承天将魔七放出,便拢在袖中,以斗便说话,魔七吃吃笑道:“魔九派这魔八来寻我,可不是乱令?又遇着你二人这般精灵古怪的,若不受欺,反倒是没天理了。”

    原承天笑道:“前辈可曾想好,是否去寻大帝庇护?”

    魔七道:“大帝此刻分身乏术,未必就有办法理会我,不过听听大帝的主意,想来也不会大差了。”

    原承天道:“九渊纷乱如此,大帝却隐忍不出,可见必有要事了,却不知大帝为着何事,竟任魇龙戾凤肆虐。”

    魔七道:“难道你不知冥界与凡界已然同时崩塌了吗?”

    原承天此一惊非同小可,唬得面色大变,急声问道:“真是的两界齐齐塌了?”

    魔七瞧见原承天情急,忙道:“我知你仁德,心怀天下苍生,也怨我说话含混,且不用着急,听我慢慢道来。”

    原来那冥界已然崩塌了一小半,又因冥界与凡界彼此相连,靠得极近,冥界既然塌了,凡界如何不受影响,那黑蛮大陆便有地陷之危,幸好九渊大帝事先料着,早就急急赶了过去,将那冥界托住。

    冥界若是安稳,凡界自然就不受影响了。

    但九渊大帝既去托住了冥界,天外灵域就无法照料了,只好暗中托付混沌,领着几名大能异兽去镇住天外灵域,免使灵气外泄。

    原承天道:“不想事情糟糕若此,但混沌亦修九渊心法,怎的不惧天外灵域的强大灵气?”

    魔七道:“那混沌有大帝所赠强**宝,又有灵天旗,暗天旗两旗在手,想来自然能压制得住。”

    原承天道:“这也就罢了,大帝力托冥界,自然是分身乏术,也难怪九渊之中风起云涌,魔九想打通仙庭通路,倒也选得好时机。”

    魔七叹道:“那魔九不敢与大帝争衡,又受仙庭一位大能唆使,竟想去仙庭混水摸鱼,谋个日后前程,我魔龙生在九渊,长在九渊,那仙庭虽好,却怎是我魔龙立身之处,魔九此念,可不是大错而特错了?”

    原承天知道仙庭那位大能,**就是火凤了,那火凤的虚识与自己一战之后,就曾扬言要祸乱天下,给自己一点厉害瞧瞧,其与魔龙勾结,倒也不足为奇。

    便道:“想来魔三与前辈便因魔龙此念,才与她分崩离析了。”

    魔七道:“仙庭那趟混水,只怕比九渊更为不堪,我魔龙若去了仙庭,又怎能什么好处?到时谋事不成,再惹来大帝嗔怒,可不是连这九渊也回不来了?我与魔三与魔七相争不得,这才离开本体。那魔三又想让我奉她为首,嘿嘿,我此刻修为虽低,又怎能服她。”

    原承天暗道:“魔龙分魂之争,我固然是不便插手,但魔七不肯随魔九去仙庭,倒是明理之人,仙庭之中,已有两道世尊分魂,不受天地约束,又有火凤趁机作乱,那青龙必定是焦头烂额了,若再加上一条魔龙,仙庭大局就此糜烂,必定祸及诸界苍生。”劫修传妙筆閣

    需知那仙庭主持天地法则,若是天地法则动摇不稳,五界之中,又怎能安生,原承天此刻虽无力飞升仙庭,参与仙庭之争,但若是能替青龙分忧,自是义不容辞。

    便对魔七道:“前辈,魔九欲去仙庭,想那大帝心怀天下,慈悲之极,魔九此举,着实是在祸乱天下,大帝怎会轻饶,你弃她而去,方是正理。且更该去见大帝一面,将此事细细论来。”

    魔七沉吟半晌,顿足道:“罢了,便听你的便是。只是与大帝见了面,岂不是羞杀了人。“

    那魔龙与大帝原是对头,魔七既为魔龙分魂之一,亦算是大帝的对手了,如今事急投靠大帝,自是抹不开颜面。魔七能下此决心,也算是极其不易了、

    原承天听到魔七总算应了下来,心中大喜,肃容道:“前辈此念一生,天地间不知多少生灵就此改变了命运,原承天便替天下生灵,感激前辈高义。“

    魔七叹道:“瞧你的性情言辞,活脱脱就是另一个大帝了,只盼你,只盼你……“面上微微一笑,却不肯说了。

    (感谢神他姐夫,忆苦思甜加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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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介绍:
身怀三件昊天之宝,看昔日金仙,如何历劫重修,成就无上大道
    历经五千年苦修,终达金仙之境,名列仙班,
    却因与魔界魁神争斗之际,误毁飞升之殿,遂遭九世轮回之劫,
    前七世或未长而夭,或凡体难修,如今这第九世,已是他最后的机会。
    或再踏仙修之道,或就此沉沦。长生之道,竟艰难如斯。劫修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劫修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劫修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