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8章 杀孽由来归自身
索苏伦撞进人众之中,吹笛发声,那声波平平而过,所经之处,诸修无不被腰斩而断,刹时就是血流成河。
索苏伦被这鲜血的气息激发了胸中魔性,嫌这玉笛杀人不够快捷,又祭魔刀一柄。此魔刀虽非当初魁神那柄,但因索苏伦拔五龙旗之后,魔界杀气比昔日更强十分,因此这柄魔刀,实比当日那把犹胜一筹。
就见魔刀之上刀气纵横,遇着便杀,索苏伦四周修士虽多,又怎能禁得这样的诛杀,半个时辰之后,索苏伦立足之地,已成修罗道场,到处都是断臂残躯,着实不忍目睹。
索苏伦杀心稍减,见到此景也是叹息,道:“今日着实是杀得够了。”
这时场中犹有残存修士,兀自不肯退后,虽是全身浴血,仍向索苏伦冲来。
索苏伦心中既无杀心,觉得杀人一事无趣之极,便不再理会,转身就走,身后诸修虽是紧紧跟来,又怎及索苏伦遁速奇快,片刻间就被索苏伦甩脱了。
那索苏伦浑浑噩噩,只顾着前行,就觉四周景色变了数次,忽而春风十里,桃花满目,忽而大雪纷飞,天地转为银色乾坤。似乎是过了多年,又似乎是走遍了千山万水。
这一日索苏伦正在空中急行,忽被一道杀气冲破脚下黑云,差一点儿就要落将下来。
索苏伦暗忖道:“这道杀气甚是古怪,此修他日修行有成,定然是一位煞星。”
他按下云头,向下瞧去,只见脚下山势连绵,于一座山谷之中,有奇花千种,在那里争奇斗艳。而阵阵杀气,就从这万花丛中冲天而来。
索苏伦叹道:“此处景色极佳,偏偏这道杀气却是大煞风景。似这般美景,又怎能生出一位煞星来?”
怀着好奇之心,动用魔识探看。只见万花丛中现出草屋一角,那屋前院中,有一位头生双角的美妇正在磨刀,那冲天杀气,便是自这院中身上泄将出来。
索苏伦细细一瞧,只见美妇身侧站着一位少年,背上系着一个,且其腹部高高隆起,竟然还怀着一个。
索苏伦暗道:“那道杀气,不知是由何人身上发出。”
这时就听那美妇身侧的少年道:“娘,这刀磨的足够快了,何必再磨?”
美妇道:“你兄弟三人的仇家非同小可,此魔身怀无相魔功,太阴魔火,唯有一刀碎其心肝,方能阻其再度轮回。”
少年道:“娘,你也是痴了,你怀中的孩儿尚未出世,怎知他就是我的兄弟?”
美妇道:“若是女孩儿,你便用这把刀将她杀了,唯有如此,她的怨念方能凝结于此刀之上,到时遇到那魔头,方能助你诛敌。”
索苏伦听到这里,心中揪然不乐,原来这美妇的仇家便是自己,这美妇生了三个孩儿,便一心只要报仇。这也就罢了,原来那未出生的孩儿,竟也成了这美妇报仇的工具。细细想来,怎不心寒。
索苏伦暗道:“既是我未来的仇家,我此刻便来个斩草除根,否则此院之中,日后必有煞星诞生,实则后患无穷。”
但瞧那美妇身边的少年,不过五六岁罢了,满脸稚气,好不可爱,真要动手诛杀,哪里又能忍心?
而那美妇背后的孩子,也只是刚刚足岁罢了,正在那里吮着指头,牙牙学语,索苏伦便能狠下心来诛尽天下人,又怎能向这婴儿动手?
索苏伦道:“总不能三个孩儿皆是杀星,等我弄明白谁是我日后对头,便狠心将其诛杀便是。”
正在沉吟,忽听到院中磨刀声又起,索苏伦低头再瞧,那美妇与少年赫然不见了,院中只有一位垂笤少女,只有六七岁罢了,正在那里低头磨刀。
索苏伦心中奇道:“这少女莫非就是当年美妇腹中所怀?可惜偏又是个女子,只怕要被他哥哥杀了。”
那少女虽是身量未足,却生得明媚动人,小小年纪,就有十分丽色,若是长大了那还了得?
索苏伦细细瞧去,这少女的相貌与煞月竟有几分相似,心中自是震惊之极。
他心中大叫道:“怎的变成了煞月,难不成那少年便是我。这美妇就是上届魁神?”
那少女磨了一会儿,便以指试其刀锋,喃喃道:“哥哥,你既然要杀我,我少不得先下手为强,先杀了你再说,那个魔头,便交给我来诛杀。”
这时索苏伦面前景物忽变,心中更是困倦之极,只想大睡一场。但也不知怎么,就觉得心生恐惧,又哪里敢真的去睡。奈何那眼皮沉重如铅,怎样也抬不起来。
正在这时,身边沙沙声响,冷气袭人。索苏伦强自挣扎,也只是微微睁开双目罢了,全身上下,自是动弹不得?
这一瞧下非同小可,原来那少女就立在床前,手中持着那把磨了又磨的快刀。
便听少女喃喃道:“哥哥,你仙基本不如我,若想报仇,只怕是妄想了,唯有我才有法子,替爹娘报了此仇。”
索苏伦这时才明白,自己果然便是这女子的哥哥。虽然这情景变化离奇,但索苏伦只当是真,而心中所思所想,也变成这哥哥的心思。
他极力叫道:“妹妹,娘在世时说的明白,你若是女子,就该由我来杀了你,将你一身怨气凝于刀上,方能诛杀大仇。”
奈何无论他怎样叫喊,哪里又发出声音来。
少女声音忽的转柔,道:“哥哥,我知道你对我极好,可惜你身为男子,怎能接近他?倒不如让我去,我便去接近他,讨好他,以我十分丽色,说不定就可怀了他的孩儿,当初爹爹被斩为七截,我就替他生七个孩子,到时一个个诛杀了,岂不是比杀了他本人更为痛快。”
索苏伦听此计极毒,大叫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诛他孩儿,又怎是好汉?“
少女便像是听到他说话一般,笑道:“我本就是女子,自不是那好汉。哥哥,你说我的计策好不好?“
索苏伦只是摇头,仍是说不出话来。
就觉那冰冷的刀锋逼近脖颈,忽觉脖颈一凉,便知多了一道口子,此痛虽可忍受,但见到少女双目中的狰狞之意,索苏伦恐惧之极,全身都颤抖起来。
浑浑噩噩之中,他便想到:“我明明是她的仇人,怎又变成她的哥哥?我若是她的仇人,日后便要娶她为妻,被连诛七个孩儿,若是她的哥哥,今日就要丧命,却不知是做她的哥哥好,还是做她的丈夫后。“
然而无论是做这少女的哥哥和丈夫,恐怕都是天下最痛苦不过的事情,又怎能掂出孰轻孰重?
那少女割了索苏伦一刀之后,目光忽的一变,由满目杀气变成温柔可亲,见到索苏伦颈上血痕,由不得花容失色,惊叫道:“哥哥,是谁伤了你?“
索苏伦叫道:“自是你伤了我,难不成你竟不记得了吗?“不想这次倒是叫了出来。
少女又惊又恐,神情更是委屈之极,那泪水只在目中打转,却没流将下来。便听她柔声道:“哥哥,你待我极好,妹妹怎会杀你?我知道是有歹人来害你,你定是吓糊涂了。“便取发间丝巾,将索苏伦颈间伤口细细包扎起来。
索苏伦瞧那少女的神情,怎似作伪,心中叹道:“是了,这少女本性善良,只因生在此家,被那如山的仇恨天天逼来,竟似得了分魂之症,一人便是两人。“
便在这时,一名少年闯将进来,见到索苏伦受伤,少女立在床边,脸色立时一变,叫道:“果然被我料中,妹妹,你竟想先下手为强,杀了哥哥不成?“
少女惊道:“二哥,你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怎会伤了自己的哥哥?“
那二哥生得虎头虎脑,听到少女不认,居然便是信了,笑道:“看来是二哥错怪你了,你向来温柔乖巧,便是喽蚁也不忍心伤害,又怎会起了歹意,伤我大哥。“
一步步走将来,似要来探看索苏伦的伤势,索苏伦瞧见那少年背后藏着一柄利刃,心中立时明白,这少年虽然生得朴实憨厚,却是内藏奸诈。
他心中叹道:“生在此家,谁能保持初心不变,自然皆是大奸大恶之徒。“360搜索劫修传更新快
那少女犹不警觉,竟转过身来,替索苏伦拭汗,索苏伦心中发颤,一时间思忖不定。
只因若是向少女示警,少女若是得势,最终仍会杀了自己,若是坐视少年杀了少女,那如花美眷,就此天人永隔,亦是好不可惜?
正在那里天人交战,那少年已赶到床前,忽听他“哎呀“叫了一声,急急抬起左足,就见其脚底板上插着寸长的一根铁钉,这铁钉色呈乌黑,怎是好物。
少女这时转过身来,格格笑道:“可不是着了我的道?“提起手中刀,走过去就将少年杀了,又转目向索苏伦来瞧。此刻少女面上,哪里有丝毫温柔,一双杏眼倒竖,面孔扭成一团,端得是杀机密布。
索苏伦心中尽是苦水,摆手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少女格格笑道:“哥哥,我已想好了,我便斩你三百六十刀,每斩一刀,你心中怨念就多一分,到时你的怨念就凝于这把刀上。到时一刀刺进仇人的心窝之中,断然不让他再世为人。“
一步步逼将过来。
1469章 携手闯界证因果
索苏伦心中惊恐之意,实不知该如何形容,而悔恨之情,更是觉得集五界之铁,也难铸一错了。
若只是一生一死,又有何惧,惧的是那仇恨宛若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且又缠绵入骨,比那相思更重上三分。
正如索瓦耶所言,原来这世间的仇家,竟是越杀越多,到时候仇家满天下,便是寸步难行,免不得将一切罪孽,复归到自己身上。
索苏伦大叫道:“我错了,我错了,你只管杀了我,将这世间仇恨,就此了结。”
少女冷笑道:“你说了结,便真的能了结?你既悔悟,我便让你好好活着,时时受那心灵的煎熬。”
索苏伦翻身而起,大叫道:“怎容你去害我子孙,只管来杀了我。”
忽地发现少女娇躯化为一道青烟,刹时就不见了,而身边床铺草屋,也齐齐消失不见,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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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细细瞧来,原来自己以手支颐,正卧在一块山石之上,刚才情景,竟是一梦。
索苏伦叹道:“此梦好不怕人。”
坐在那里思忖良久,越想越是心惊,又极是庆幸,幸好刚才的情景只是一场梦境,否则情何以堪。
便在这时,听到山顶有说话之声,索苏伦心道:“这里究竟是何处,为何诸多古怪。”就循着声音,一步步走去。
转过一处山崖,面前现出一块平地,那平地上置一石桌,正有二人对坐弈棋。
那左侧之人鹰鼻细目,身材极高而瘦,瞧其神情,实有睥睨苍生,视天下人如喽蚁之势,偏又有三分悲天悯人之态。
而右侧之人,赫然就是原承天。
索苏伦见到原承天在此,心中已明白了**,知道终于真正摆脱噩梦了,实有劫后余生之幸。
再瞧那棋桌边上,有三人伫立观棋,皆是形容古怪,气度不凡。
索苏伦何等灵慧,当即远远下拜,道:“魔界魁神索苏伦,今日携众飞升,志在问罪仙庭,特来这混沌秘境,拜见诸位大修,只盼略作加持。”
那鹰鼻细目的老者点了点头道:“你这一路来,所见何事?此刻有何感悟?”
索苏伦叹道:“因果二字,好不怕人。”
身边一位额上生角的古修道:“你身为魔界魁神,能悟出这因果二字,也算难能可贵。只是你魔界诸修,皆禀杀气而生,若让你就此放下屠刀,反失了你等的本性。”悠悠
索苏伦心中不宁,道:“却不知我等又该如何?”
生角的古修便道:“心中知道畏惧,当行则行,当止则止,也就是了。”
索苏伦心中豁然开朗,道:“多谢大修提点。”
这时原承天立起身来,含笑揖手,道:“索兄,我为求一胜,不惜求恳诸位古修,逛你入我天地残卷,此举实为戏耍,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则个。”
索苏伦道:“原兄悲天悯人,仁德天下,此番良苦用心,索某如何不知?凡此种种,不过是怕我索苏伦误入岐途,问罪仙庭不成,反多惹仇怨,损了诸多魔众性命。原兄此举,又怎不是将我魔界诸修,亦视为苍生。”
原承天见索苏伦说出这番话来,自是又惊又喜。
这世间若论灵慧机变,他向来也只敬佩索苏伦一人而已,自己得天独厚,又努力奋进,却始终不曾将索苏伦真正比下去。
而索苏伦能有今日成就,全靠自身努力,这样的人物,无论是敌是友,都是终身之幸。
他走上前去,携起索苏伦的手来,向索苏伦一一介绍诸位古修。
那鹰鼻细目者正是古雕,额上生角者乃是古懈,其余二位,便是古猿与赤犰了。
索苏伦诚惶诚恐,一一拜见了。
老雕便道:“索苏伦,你既想借我混沌一角,安置你魔界诸修,我怎能不应你?难不成要让魔界诸修去搅乱昊天?只是你既来魔界,又怎能避世清修,享乐安稳。魔凡之仇虽未涉昊天,魔修恶名,却已传遍五界,若想让那昊天之众不来难为你,仙庭神执允你飞升,亦需你等魔众苦苦经营。”
索苏伦道:“自当唯大修之旨是举。”
老雕摇了摇头道:“那昊天之众,魔界诸修的性命与我何干?说不说在我,如何行事则在于你。”声音颇为严厉。
索苏伦既敬且畏,更是惶恐,低声道:“是。”
老雕转向原承天道:“承天,我本不想过问红尘之事,奈何你与索苏伦既然来此,又怎能让你等白跑一趟,索苏伦之事我既然应了,那断界之事,我也只好助你一臂之力。”
古猿知道老雕受誓言所迫,若去干涉红尘事务,总是有三分不愿,便笑道:“老雕,若是五界清平无事,谁也烦你?如今九渊大能蠢蠢欲动,背后莫非有九渊大帝的意旨?想来如今仙庭之中,有两位世尊分魂,令出多门,日后祸事不小。连大帝也是坐不安席了,你若不出,奈世间苍生何?“
老雕点头道:“九渊大帝此举,着实让我绽磨不透,莫非此人来来夺仙庭尊位,替那世尊号令天下不成?如今便是稽越了。“
古猿道:“我瞧那大帝,也是瞧着五界将崩,心中难免有一丝不安,以他身份,那心境只需稍稍一动,便是诸境不宁,若容他一意孤行,岂不是酿成大祸,到时大帝便是后悔,亦是来不及了。“
老雕叹道:“万事皆因世尊主魂之位,尚未定下,承天虽好,只可惜身不逢时,其出身也晚了些。“
古猿道:“值此风雨飘摇之际,正该老雕力挽狂澜。“
老雕笑道:“你也不必劝我,我既然应承了承天,怎会不助你?“
古猿笑道:“倒不是担心你不助他,实因大帝只知世尊,不知老雕,若知他有个你在,行事之时,也会颇多思量,便不会受那座下大能异兽蛊惑了。“
老雕本是满怀心事,被古猿一番言论,说的疑虑顿消,复又欢笑起来。
便对原承天道:“那断界之中,时空法则最是厉害不过,且离界诸多时空之宝,在那断界之中无法动用,好在我与仙庭时兽颇有交情,你只管去那断界之中寻人办事,任你在断界多中耽了多年,到时出来时,也不过是一瞬罢了。“
原承天本来最担心的就是断界中的时空法则,生怕此一去倥偬数百年,再出断界,已是物是人非,岂不是怕人?既有时兽相助,自然不必担忧。
忙揖手相谢道:“既有时兽相助,便是千难万险,承天也可去断界走一遭了。“劫修传悠*悠
老雕又道:“又有那断界的空间变化,分分钟就要杀人,任你无穷手段,也难逃这身首分离之劫,好在我有一宝,名叫定空珠,你取这法宝去,那断界空间法则便不会来害你。“
说罢从袖中取出一珠来,乃是指头般大小的一粒青珠,那珠光并不耀眼,只是内蕴光华罢了。
原承天忙将这青珠接在手中,口中连连称谢。老雕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便向索苏伦瞧了瞧。
索苏伦心中一动,暗忖道:“我魔界之众若正恶名,正当从此事着手,老雕以目视我,想来必是此意了。若是仙庭神执因我魔修恶名不来顾我,便是我魔众修成惊天神通,杀尽昊天诸修,也难逃天地法则,无计飞升仙庭。“
便道:“断界之中的时空两**则的凶险既被大修抚平,索某便讨个巧,亦想助原大修一臂之力。“
古猿与老雕相视一笑,老雕笑道:“此子倒也乖巧,也罢,断界中的凶险,又怎能仅仅是时空法则,九渊大能既能打通断界,少不得会派异兽去走一遭,承天若能得你为助,我也放心许多。“
原承天更是大喜,那索苏伦惊才绝艳,又怎会比自己弱了,自己若能与他携手,就算遇着魇龙,戾凤,亦可周旋一二了。
于是原承天便道:“既得大修垂青,惊动仙庭时兽,又赠此青珠,承天万般感激,亦难以言表,如今因我座下侍将,已入断界之中,承天归心似迹,这便告辞了。“-?#?妙?笔?阁?+
老雕道:“那断界无处不在,又彼此通连,何必远赴北原,我这混沌秘境,亦有那断界入口,我便送你等二人一程。“
原承天与索苏伦相视而笑,老雕果然被古猿一番话说动,要与那九渊大帝一较高下了。此事虽不曾泄之于口,原承天与索苏伦辩细入微,又怎能瞧不出?
老雕立起身来,伫立良久,忽地目发精光,便将袍袖一展。就见袍袖拂处,现出一道裂缝来,裂缝之中波诡云谲,诸种界力纠缠,果然是一处断界入口。
那断界裂缝本是天地生成,且若无裂缝绽出,断界便是无迹可循,但老雕探查片刻,就探知断界所在,又随手开了一道入口,这般神通,与世尊造化的手段,虽是大相径庭,亦是在伯仲之间了。
古猿道:“雕兄既然出手,我老猿又岂能袖手,我便送你二入这断界,你二人入界之后,只管前行,我自有手段,送你等去北原那处所在。“
原承天不及称谢,古猿双手捉住二人后心,向前一送,原承天与索苏伦身不由已,飘飘然而入断界,那断界入口处虽是界力纠缠不休,早被古猿一喝而开,自然是平平稳稳,便入了断界之中。
二人既入断界,不由相视一笑,此番携手共闯断界,果应了索苏伦的那句话。原来二人每次见面,皆在那稀奇古怪之处。机缘若此,如之奈何?
1470章 道不同者可为师
原承天细瞧二人所立方位,却有些犹豫起来。老猿是说一入界域,直向前行。但二人虽是并肩立在断界之中,身子朝向则是略有不同。在这断界之中,本就不分上下,遑论南北,方向稍有偏差,就是谬之万里了。
便道:“索兄,我等该如何直行?“
索苏伦先是一愕,随即恍然,微微一笑,道:“原兄,你万般皆好,就是性情略过质朴了些。古猿送我二人入界,一言一行,皆具深意,在这断界之中,索某自然唯原兄马首是瞻。“
原承天听索苏伦剖析的明白,怎悟不出老猿心思,笑道:“偏你就这么多心。“
又听到索苏伦提到“断界之中“四字,这便是说,在这断界之中,索苏伦自是惟命是从,一旦出了此界,天地间谁也约束他不得。
心中暗暗叹息,当下祭出老雕所赠青珠,此青珠的祭施之法,早被老雕暗中授来。此珠在空中微发光华,照在二人身上,觉来也并无异样。遂领着索苏伦径直向前方遁去。
原承天牢记古猿之言,遁行之际不敢有丝毫偏差,寻常修士,若想行出一道直直的遁线来,那是绝不容易。只因天地运转不休,人既立于天地间,于不知不觉中,其实亦是日行万里。因此瞧来行的是条直线,其实却会偏差许多。
此为仙修常理,原承天如何不知,他定心凝神,心中自有尺度。便是行上百万里,也不会有丝毫偏差了。
但索苏伦杀气盈胸,生性狡黠,行事常有偏颇,心境如风似火,就未必能行出一条直线了。
老猿让原承天在这断界之中做一个引路之人,恐怕便是此意。这也是原承天说索苏伦多心的缘由了。
此次遁行,与金偶在灰云之中穿梭自是大不相同。原来断界之中,其实并非绝无一物,除了诸种异色光芒彩云之外,一路之上,皆有冰屑微尘混而为一之物阻住道路。
索苏伦道:“那些阻路之物,只管交给我便是,原兄只管引路。“
别瞧路途中的冰屑微尘之物并不起眼,但此去实不知有几万里,索苏伦一言既出,便要耗费无数心血。
原承天笑道:“那就生受你了。“
索苏伦便在原承天身后,向前祭出魔刀来,有此刀冲杀在前,原承天一路行去,自是无碍。
原承天见到索苏伦的魔刀,心中微微一动,暗暗去体会塔中魔晋南的心思,哪知魔晋南心境微尘不起,方知魔晋南与此届魁神已经绝缘了。
这也是因魔晋南久在原承天身侧聆教,便是身为天下杀气所凝,但志向一旦有变,自然与先前主人背道而驰了。可见一人出身虽不可改变,但只要心性执一,未必就不能改变前程。
这时有一道黄云缓缓飘来,原索二人不需探查,便知这黄云必是异种界域,若被这黄云扫到身上,自然是身首分离。这也是断界中最凶险之处。
好在既有青珠加持,二修怎惧这异种界域,便不闪不避只顾前行,眼瞧着黄云离得近了,青珠忽然大放光芒,将一道青光直直的照了过去,顿时将这道黄云横腰斩断,就划出一条道来。
二修见这定空珠破域穿界宛如拂尘,皆是感叹不已,若非老雕相助,实不知能在这断界之中撑到几时。
此一路行云,遇着异种界域无数,那界域必为五彩光芒,或化异种云朵,或快或慢,皆被头顶的青珠光芒扫开,自是通行无碍。
不知行了多久,忽见前方一团黑云之中,窜出数点黑鸦,其身如电,向着原承天疾扑而至。
原承天与索苏伦心中大至,这断界之中,怎有性灵之物存活,那黑鸦自然是九渊之物了。
先前九渊大能只放出土神水垣探路,如今竟派出这黑鸦来,可见九渊大能已知断界之路可通,入侵昊天之势,已是迫在眉睫。
原承天沉声道:“索兄,此鸦实不知是怎样性灵,竟不惧这断界法则,若容这黑鸦回返九渊,昊天必然危在旦夕。
索苏伦笑道:“原兄只管定心引路,这些微杂事,只管交给索某便是。”
不等那九渊黑鸦扑到近前,心中一动,空中魔刀闻讯而动,突的迎了上面,迎鸦就是一斩。
那九渊黑鸦怎能躲得此刀,顿时被劈为两半了,但两截鸦身轻轻一晃,便各化一只黑鸦,仍向原承天扑来。
索苏伦喝道:“原来竟是碎身而不死,难怪不惧这断界法则。”
眼瞧着两只黑鸦已扑到原承天面前,那原承天不去动手扑鸦,反倒负起双手来,且左顾而右盼,倒在那里欣赏起断界风景。
索苏伦心中笑骂道:“真个儿是万事袖手,只管推到我身上来了。早知如此,何必一诺。”
说来虽与原承天极熟,可若是真的开口责他,总觉得有一丝儿不妥,因此虽见原承天袖手,也只是心中嗔怪罢了。
便摇了摇头,自原承天身后窜出,两手伸将出来,轻轻一捉。
别瞧这轻轻一探,却有个名目,叫做“乾坤在握”乃是无相魔诀中的至高法门,任你怎样性灵,被这双手一探,也别想逃遁。
原来此式暗蕴强大魔诀,先将两只九渊黑鸦压制得死死,便是不用出手,两只黑鸦也是动弹不得。若是以为索苏伦非得探出手去,才能捉住黑鸦,那可就是大谬了。
原承天怎不知这一探的玄妙,喝了一声采道:“索兄好手段。”
不等索苏伦恭身逊谢,数只黑鸦寻到对手,齐向索苏伦扑来,索苏伦双手翻飞,将黑鸦一只只捉在手中,别说只有这几只,便是百只千只,这对手掌也尽能容纳了。
就见索苏伦一身白衣如雪,衬着这黑鸦如点墨,彼此交相辉映,宛若画卷一般,由不得原承天彩声连连。
哪知将索苏伦黑鸦收起,就见前方黑云之中,哗啦啦被绽开一道裂缝,一大群黑鸦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索苏伦见到此景,也是皱眉,需知在这断界之中,魔玄无处接续,用得一丝就少了一丝,而魔玄恢复起来,怎样也不及这消耗之速了。
原承天面色一肃,道:“索兄,黑鸦数目极多,耗你魔玄不少。你立在我身后,我修就龙魂一道,真玄源源不绝。”
索苏伦微微摇头道:“大丈夫立世,岂能言而无信。见到猎风之前,万事皆由我处置,此言既出,万鸦难覆。至于魔玄消耗,索某自有办法。”说罢将身一纵,便迎向万鸦而去。
那万鸦扑来之时,集强大灵压于一体,因此这一扑重逾泰山,那索苏伦身上白袍被这灵压一逼,便是猎猎飞舞起来。
但那索苏伦,自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惊,双手一拢一送,面前形成强大潜流,黑鸦但入其间,自是身不由已,被卷进这涡流之中。
更有魔刀如影相随,在索苏伦身侧翻飞不定,斩那潜流外侧的黑鸦。此刀犀利之极,无论那黑鸦境界如何,皆是一刀斩杀。索苏伦反倒是抱臂而立,神态悠闲。
便在这时,于黑鸦丛中掠出一鸦来,此鸦于寻常黑鸦相比,不见其大,反见其小,但却是疾飞如电,更在那潜流中一穿而过,不受丝毫影响,刹时就扑到索苏伦面前。
就见此鸦铁爪微张,那爪上生出数道微芒,好似刀锋迎日一闪,端的是触目惊心。
索苏伦笑道:“正等着你来。”
双手向那小黑鸦一扑,两掌本蕴无上魔诀,其势如山,谅这小小黑鸦又怎能承受得起,自是被压得双翼不张。
索苏伦双手拍到,便听“啪”的一声,此鸦立时粉碎,散作千道黑线。
索苏伦身子不动,一身白袍则是猎猎作响,细细瞧来,黑鸦化成的千道黑线,己被索苏伦吸了去,原来是借这黑鸦的一点仙基,增长自家修为。
魔修之道,本就是损人而利已,若遇仙修之士,必噬其仙芽,以增其境,此刻遇到黑鸦,索苏伦更是毫不客气。
原承天心中一动,暗道:“我所修之法,乃是少借外物,与魔修之道大不相同。更何况这种损人利已之事,实不屑为。但在断界之中,若不用此法,又怎能存身?”
他原先以为,或可以因果之道,点划索苏伦,如今瞧来,那索苏伦又何尝不能来点化他?[*妙*筆\*閣]更新快
正如索苏伦所言,自己万般皆好,就是过于拘礼,行事之时,又怎能如索苏伦这般毫无顾忌,临机而变?
想到此处,原承天面泛微笑,此生能得一索苏伦,果然是人生之幸。道同者可以为谋,道不同者实可以为师。
索苏伦吸了小黑鸦的一身仙基,精神倍长。双目向那鸦群中一瞧,更是喜上眉稍。
原来那黑鸦之中,藏着一只异鸦,此鸦虽也是周身如墨,却在双翼边上生出一道金羽来,可见分明是这黑鸦中的大能之禽。
索苏伦既见此金羽异鸦,怎能不喜,擒贼需擒王,灭鸦需灭首,若能灭此异鸦,再来扫荡鸦群,方是事半而功倍。
索苏伦正想上前,原承天面色一变,喝道:“索兄不可。”
一起来看!!
1471章 珠联壁合谁可敌
索苏伦虽听到原承天劝止之声,不过他行事向来肆意,魔识中既然探不出异样来,子自然仍是向前,双手遥遥向金羽异鸦一招,金羽异鸦不由已,便被索苏伦捉在手中。
然而便在这时,头顶黑云猛然一罩,就将索苏伦罩在其中。
原来索苏伦虽是魔识高明,手段强横,却不及原承天全局在心,刚才索苏伦纵向金羽异鸦之时,原承天已发现黑云急速凝聚起来,好似一只兽首,正向索苏伦张口来噬,金羽异鸦便在那黑云凝成的兽首中心。
看来这只金羽异鸦,不过是黑云用来敌的手段罢了。
只可惜索苏伦不识黑云真面目,只因在黑云中。这也与魔修天生格局有关,只讲手段,不论大局。
原承天见索苏伦被黑云所罩,怎不急,忙将金偶祭出,喝道:“只管立在原处,无论发生怎样况,绝不可有丝毫移动。”
说罢手持青珠,就向那黑云一步跨了过去。
有青珠光芒开路,何域不破?原承天刹时就在黑云之中,此刻动用神识探来,发现此黑云其实就是九渊灰云的变种。
原承天也有些惊慌起来,那九渊灰云虽可吞噬万物,其实本并非灵,只是依其本能扩张罢了。可刚才黑云设伏将索苏伦吞了进来,分明是有灵之物在背后御控了,如此看来,这九渊灰云之中必有九渊大能异兽异禽。
原承天连声呼唤,又怎有索苏伦的回音?那索苏伦并不知九渊灰云法则,难不成竟被这灰云一噬而灭?
不过索苏伦为魔界魁神,怀魔宝无数,想来也不会被这灰云轻易诛灭了。只是想来虽是如此,不见索苏伦影,原承天又怎能安心。劫修传
此刻为救索苏伦,原承天怎会藏拙,那神识探出之时,己动用无上威能,这灰云之中但有灵之物,被这神识扫来,境界低微者必然丧命,境界高深者亦要皱眉。
此刻若有外人撞将进来,便会发现原承天全皆散发着青色毫光,衣袂飘飞,宛如天神。灰云中的黑鸦怎能得住原承天的神识,大片大片的黑鸦刹时烟烟云散,便是这黑鸦修成不碎法,被神识这般扫来,亦是魂灭消。
就此一路扫去,果然发现黑云之中褐藏着一道极强的灵息,原承天厉声喝道:“世尊在此,云中之客何不来拜!”
需知九渊大能绝大多数出自仙庭,后被世尊放逐于九渊,此刻亮出世尊名头,或可令其有三分惧意。
就听云中有声音传来:“世尊分魂千万,你只是一道分魂罢了,你有多大本事,妄言自称世尊?”
原承天暗忖道:“此客果然是九渊大能之士。”
便喝道:“分魂千万,唯我独尊,有胆就显露形,报上名来,待我他执掌五界,定斩你颈上首级。”此言一出,端待是威风八面,声势赫赫。
那云中大能嘿然无语,想来是被原承天的气势所夺,过了半晌方道:“此刻仙庭之中,已有两具世尊分魂,大帝忧仙庭法度令出多门,遂使天地法则纷乱,殃及亿万无辜,这才令我等打通道路,往仙庭一探究竟。此心此念,还盼大修明察。”
原承天道:“大帝心忧天下,果然是仁德之君,只是当初世尊与大帝曾有过约定,九渊之事,唯大帝之命是从,五界之事,大帝不可染指。莫非大帝竟忘了此项约定不成?你等当真听到大帝亲口所传法旨?”劫修传
云中大能道:“为人臣子者,当为主君分忧,大帝心忧仙庭之事,又何必明言,只需他心中一动,我等便知,自然就悄悄的替他办了此事。”
原承天喝道:“果然是你等妄测大帝心意,意图邀功,大帝若真有此意,你便领我去见他一面,好当面说个明白。”
那云中大能恼羞成怒,喝道:“我敬你是世尊分魂,这才与你好商好量,大帝连我等九渊大能亦无法亲见,又怎会来见你。”
便在这时,自黑云中探出一只巨爪来,此爪长有千丈,厚重如天地,虽不可能是此异兽的本体,但瞧这幻像如此巨大,怎不令人心惊?
原承天虽见云中大能动手,反倒不以为然,只因这大能动用这样庞大的幻像来,足见色厉内荏,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倒是九渊大帝的心思,需要好好琢磨。
现在虽可肯定,九渊大帝不曾亲传法旨,令九渊大能打通仙庭通路,但以大帝之能,对座下异兽的行径,又怎能不知?可见大帝亦有心思要去仙庭问个明白。对座下大能的行动,便算是默许了。
若大帝是见到仙庭纷乱,意图替世尊整顿庭务,虽是稽越了,亦是好商好量,最担心的是九渊大帝对世尊主魂迟迟不出心生失望,要以代替,那可就是糟糕之极。
那九渊大帝,固然是仁德之极,但正因其仁德,不忍见苍生受苦,这才可能等不及世尊主魂现,主动出手夺占仙庭,以拯五界苍生。
看来此事终需要去大帝那里,去问个端详。而此刻的当务之急,则是要尽速压制云中大能,救出索苏伦来。
正沉吟间,巨爪已然压到,而不出原承天所料,此爪虽是巨大,其灵压不过是千岳之重罢了,由此推之,那云中大能不过是十二三级的异兽罢了。也就相当于昊天的金仙境界。看劫修传在
原承天虽是极道大成境界,其修为已稳稳可与金仙中乘比肩,与云中大能亦算是棋逢对手。胜负之数,端看两者的随机应变了。
于是心神一动,脑后红光便出,此光含元磁之力,万物近不得,而红光更具诛杀之能,便见红光一扫,就将巨爪一切为二,原承天子冲天而起,就从断爪间冲了上去。
往下一瞧,只见黑云之中伏着一只巨大的黑蛛,正在那里喷云吐雾,此蛛在一张赤丝大网之中,但那蛛网之上,却不见索苏伦的看。
原承天暗道:“索苏伦却被这黑蛛藏到了哪里?难不成已被吞噬了不成?”
但索苏伦的神通与自己在伯仲之间,怎会轻易被这黑诛所杀?心中怀着疑问,无界之剑已然祭出,一道青毫神光无声垂落。
那黑蛛惊觉空中异光照来,慌的弃了蛛网,就向前一窜,哪知其子刚刚一动就停了下来。一道声音从黑蛛腹下传来:“蛛兄,你往哪里逃,你若逃了去。”正是索苏伦的声音。
原承天闻言大喜,果然不曾小瞧了索苏伦,此修居然已藏在这黑蛛的下了,倒像是早就料到,自己会动用青毫压制此蛛一般。
黑蛛既然逃不掉,青毫神光怎会客气,便听得“刷”的一声,这黑蛛偌大的子,已被扫的粉碎,而于神光之中,索苏伦负手仰首,双目微闭,神甚是愉悦,连声道:“痛快,痛快。”
那青毫神光唯对魔修有造化之功,索苏伦被原承天的青毫神光照来,自然是如沐风。
原承天将无界之剑收起来,笑道:“你得了好大的便宜,该如何报我?”
索苏伦笑道:“索某又修不成紫微神光,此恩恐怕难报。正所谓吃亏是福,原兄就多担待些吧。”
原承天道:“刚才怎会被这黑蛛攫了去?莫非是你刻意为之?”
索苏伦道:“黑鸦能从这黑云中掠出来,可见这黑云绝非断界之物,更非异样界域了,既非断界之物,便是九渊之物。在下自然要来这黑云之中探个明白。”
原承天笑道:“索兄果然机灵。”
索苏伦道:“若无原兄这样的同伴,索某也断然不敢行险,否则万一力有不逮,被这黑蛛真的吞噬了,索某岂非玩火?”
二人这时来瞧那黑蛛,已然是粉碎了,一来是这青毫神光对九渊之物独具神效,二来索苏伦藏在黑蛛腹下,怎能不施手段,在两位大能联手攻击之下,黑蛛就此脆败,亦属当然。
原承天道:“既除此蛛,便可扫群鸦,断了黑鸦与九渊的声息才是。”
索苏伦道:“理当如此。”
那黑云之虽是黑鸦无数,又怎经得起二人联手扫,原承天便祭无界之剑,索苏伦则祭魔刀,一刀一剑,配合的天衣无缝。百度嫂索妙筆閣劫修传
那大群黑鸦,则被这青毫神光一扫而殒,侥幸逃过青毫神光的,则被魔刀四处斩杀,又怎能逃得掉。黑鸦虽修成不碎法,若遇着青毫与魔刀,也是徒唤奈何。
二人且战且行,黑鸦又怎能逃得一个,片刻后就杀到黑云之外去,黑云外的黑鸦亦是不少,二修正想动手,恰巧一团红光掠来,此为断界中的异种界域。看劫修传在
这红光将黑鸦一卷,便不知卷去哪里了。二人不由叹息,那黑鸦被这红光卷去,反有可能逃得命,若有几只黑鸦挣命回到九渊,九渊大能再现断界,那也是迟早的事。
索苏伦四处一瞧,忽的惊呼道:“原兄,我听你将金偶留在黑云外,怎的却不见金偶的影?”
原承天忙用神识一扫,果然不见金偶,而心神动处,更是空空,哪里有金偶的丝毫讯息?
他沉吟片刻,已知其理,沉声道:“金偶得我法旨,定然不会移动半寸,怕就怕这黑云一去千万里,我等实不知在何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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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2章 界中岁月不知逝
索苏伦这才恍然,皱眉道:“这可糟糕了,这断界法则古怪,你既与金偶失了联络,如何能寻得着?此界既无上下之分,又无南北,若寻金偶,就好比大海捞针一般。”
原承天笑道:“索兄何必发愁,那老雕既与时兽有旧,我等无论在这断界中多久,在外界看来,也只是一瞬罢了,寻着也罢,寻不着也好,无论多久,仍只是一瞬。”
索苏伦倒也豁达,既知焦急百无一用,索性就放开怀抱,笑道:“既是如此,不如在此混上个百八十年,等修为大成之时,再出去不迟。”
原承天亦不由微微一笑,索苏伦说的未必就没有道理,断界的时空法则既然奇妙如斯,自该好好利用起来,只不过想起一事来,又将眉头皱起。
索苏伦见原承天皱眉,便问道:“原兄担心何事?“
原承天道:“我于北原苦修十年,却强抑修为,不敢晋级太快,便是担心昊天一众大罗去后,苏氏璇枢要立威服众,极可能选我将昊天印打来,若是极道修为,那昊天印只是两千岳之重,以我修为,尚可承受,若升了太虚,昊天印威能翻番,我可就万万承受不起了。“
索苏伦道:“莫非你是想思出破解昊天印之法,再去提升境界?“
原承天道:“在下实是此意。奈何那昊天印我虽是见过,可其中玄机却难弄得明白,除非是被昊天印打过一次,方知端详,只是既被昊天印打过,又怎能活得命来。“
索苏伦道:“我听说此印乃仙庭首执亲授,专打昊天修士,只要你身在昊天,此印祭起,百发百中。此印现世以来,共打杀三人,其中有一名大罗,两名金仙。那位大罗被此印打来,损去百年修为,久欲丧命,两名金仙则是尸骨无存。“
原承天道:“的确如此。“
索苏伦笑道:“此印虽是厉害,在我瞧来欲破不难。“
原承天喜道:“苏兄计将安出?“
索苏伦道:“此印只打得昊天修士,若修士不在昊天,还怕他什么?想来苏璇枢便祭此印,定会公告天下,罗列你的罪状,否则若是无由而祭此印,又怎能服众?“
原承天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便是我与魔界魁神勾结这一条,便可坐实了我的罪名。“
索苏伦亦笑道:“那也不难,只需他公告天下,你便离开昊天,无论是去混沌秘境,还是来这断界躲上一躲,苏璇枢又能奈你何?“
原承天道:“我若是逃往他处,岂不是坐实了罪名,且我建北原承天宫,其宗旨就是庇护天下散修,若连我这位宫主也避印而逃,岂不是让天下人失望,因此他的昊天印若是打来,我便是死,也不能离开昊天。“
索苏伦叹道:“原来是做世人的表率,散修的领袖,就有这该多牵绊。这样说来,欲避此印,果真是极难了。“
原承天道:“此实为天下至难之事,在下思忖再三,也是无计可施。“言罢叹息不已。
索苏伦就在那皱眉苦思起来,倒像是那昊天印随时会向他打来一般,原承天本想劝他不必劳神,昊天印再强,也只是远忧罢了,此刻倒也不必着急。
但他又知索苏伦外冷内热,古道热肠,既听到这事在心,又怎能不想替他思忖?
二修离了黑云去寻金偶,又实不知该往何处寻去,只好任意遁行罢了,想来若是机缘到了,自然就可见面。而金偶既领了法旨,便是立在原处百年千年,也绝不会移动分毫。一旦寻到了金偶,再依原方向去找猎风等人,无论消耗多时,也只是一瞬。
原承天因培育龙魂有成,紫罗心法又是不运而行,因此便是每日不去行功,那修为亦是与日增长。而原承天则将大半心思,去推敲避印之法。也不知在这断界中呆了多时,只知道体内冲玄之兆渐渐强烈起来,随时都可冲击极道玄关了。
那索苏伦虽无龙魂在身,却因上次收了无数黑鸦,便靠吸纳黑鸦的仙芽修行,虽不及原承天紫罗心法之妙,其修为亦是与时俱增。
只是索苏伦既为魔修,修到魔皇境界之后,受天地法则所限,再无境界之说,唯有修为增长罢了,而原承天探其修为,想来也差不多是太虚之境了。
且原承天发现,索苏伦的修为进步,竟是越来越快,原来魔魁的修行与众不同,到了某一节点处,便不受天地约束。修为增长只凭自身精进与造化。当初魁神之所以能与大罗金仙争衡,便是这个道理。
但上届魁神是在魔界修行千年之久,方突破了天地约束,索苏伦便是将前一世修行算进来,最多也只是两三百年而已。而以索苏伦的灵慧,修到相当于大罗金仙境界时,最多也只需再花一两百年而已。
这样想来,原承天顿时觉得压力如山。他此刻与索苏伦为友,焉知此番别过再度相逢时,又是怎样的情景?
而他虽是生性豁达,亦有争强好胜之心,尤其是不肯被索苏伦抛在身后,二人在修行上你追我赶,本就是从二人见面那一刻就已是定下了。
既是如此,原承天只好不去想避印之事,亦不再压制自身境界,只因若是被索苏伦超过了,那将情何以堪?
又不知过了多时,原承天忽觉体内真玄如潮,自己在体内封印的诸多法诀被一冲而破,那升极冲虚之势,已如天河之水滔滔而下,再也无法阻挡了。
在这断界之中升极冲虚,实不知有怎样的危险,原承天不得已,开口道:“索兄,我冲玄在即,要去塔里闭关,只好由你携塔而行了。“至于携塔之法,就算原承天不说,索苏伦也自有妙法。
索苏伦肃容道:“原兄既以性命托我,索某自当以性命报之,原兄只管去塔中闭关,万事在我。“
原承天得了索苏伦此诺,怎不放心。他与索苏伦亦敌亦友,却绝然是可以性命相托的。此中微妙情景,唯二人体悟。当下将定空珠交给索苏伦,便入金塔闭关冲玄。至于如何护法,又何需多言。
索苏伦等原承天入了金塔,就起魔诀一道,将金塔封印于其中,如此一来,外间纵有惊天动地的事物发生,也不会惊扰到塔中的原承天。
就算自身遭遇不测,身死魂灭了,那金塔既被这无相魔诀封印了,又怎能寻得着?而以原承天之才,一旦冲玄成功,自然不难破印而出。
封印了魔诀之后,索苏伦方才放心,仍携了此塔,东游西逛起来,若是按照修为增进来计算岁月,自己与原承天在这塔中,怕是呆了三年之久。但这断界中又无阴阳变化,自然觉察不出时间流逝,想起与金偶分别那一刻,宛若只过了数息。
又不知行了多久,过了几时,前方忽有一道灰云浮现,这灰云连绵不知几千万里。让索苏伦瞧来又喜又忧。
喜者既遇九渊灰云,先前被水垣攫去的仙修之士极可能就在其中,说不定亦可遇到猎风银偶。忧者是,如此喜事,少了原承天在侧,岂不是少了许多滋味。
至于这灰云之中,是否藏有九渊大能,索苏伦又怎去理会,此人纵横天下,除了原承天之外,又将谁放在眼中?
当下祭起青珠,将灰云一冲而散,此子已在灰云之中。同时施展无相魔诀护住自身,不受灰云的法则影响。
那无相魔诀,乃是魔界第一**,自然可以与九渊法则相抗。
且这无相魔诀一旦施来,便是原承天的神识,也未必能瞧出索苏伦来,灰云之中纵有大能,亦可摭掩得过了。
他有无相魔诀护体,自是急遁无忌,亦不知行了多久,忽见前方有白光闪动,又觉有寒气袭来,便知道前方有水垣存在了。
索苏伦早从原承天那里,得知九渊大能利用水垣攫取昊天诸修,既知水垣在前,自是心中大喜。用魔识瞧来,前方果然有个冰雪巨物,其形非人非兽非禽,正在那里缓缓而行。
索苏伦当即上前,手中已祭出一道魔诀来,此诀自索苏伦所修的太阴魔火而出,诀发绿光一道,就向水垣罩去。
此为魔界阴火,可比世间寻常之火厉害的多了,那水垣被这球火一罩,庞大的身子就软了大半。不过也因这魔火袭来,让水垣瞧出索苏伦的方位,此物将身子一晃,便生出双臂,反向索苏伦抓来。
索苏伦不慌不忙,再出魔火两道,向那水垣的双臂弹去,两道绿火宛若神兵利器,将水垣的双臂一割而断。
这水垣不死不生,若遇其他修士,可算是难缠之极,但索苏伦的魔界之火恰是此物的克星,水垣的身躯被绿火烧来,立时就化成水雾,且绿火中暗藏的魔界法则,又令水垣难以迅速凝结成形。
既断了水垣双臂,索苏伦干脆收了身上的无相魔诀,将身向前一纵,手中绿火如刀,就将水垣的腹部剖了开来。
就见水气蒸腾之处,果然藏着几条人影。
1473章 各怀诡谲斗心机
索苏伦心中甚喜,暗忖道:“不知道是否是素古两位长老。”
他与素古两位长老皆有数面之缘,若能在此相逢,自是意外之喜。
随手将冰块碎去,几道人影就跌了下来,索苏伦生怕诸修被灰云化去,忙以一道魔诀将诸修罩住,这时水垣又慢慢化气为冰,将索苏伦亦裹在其中。索苏伦怎会在意,何况由这水垣包裹,亦可隔绝灰云,免得自己再费手脚。
这时魔诀中生出热意来,几位修士身上冰块融化,也就慢慢苏醒过来。共计有五名修士,身上衣着打扮相差无几,想来是同宗弟子。
索苏伦向来只知杀人,又怎救过人?见这诸修醒转,心中感觉甚为奇妙,原来施人以德,比起杀人来的滋味大为不同。
不过他毕竟是魔修,见到仙修之士怎不心动,心中又自然的生出**来,要将这几位仙修的仙芽夺了去。
好在他心性强大之极,纵有贪欲亦可强自压抑,这时一名修士已经睁开眼睛,瞧见索苏伦在侧,不由吃了一惊。
索苏伦既为魔界魁神,身上的魔息自然强大之极,那修士被索苏伦身上的魔息一冲,自是又惊又惧。
索苏伦笑道:“你也不必惧怕,我奉混沌古兽法旨,来结此善缘,你等来自何方,怎的会被攫进这断界中来?”
那修士既然醒转,将体内真玄缓缓运转,刹时已是恢复如初,他功力既复,心中便无畏惧,傲然道:“在下昊天林氏弟子,名叫林至虚,因一时不察,被这水垣所困。幸被阁下所救,我昊天林氏定有厚赐。”
索苏伦淡淡的道:“厚赐着实不必。”
这时林至虚转身去救他人,此人为太虚之士,境界自是不俗,只因所修功法恰被水垣所克,斗法之时束手束脚,这才被水垣困住。现在施展手段救人,可就比索苏伦强得多了。看小说上
诸修纷纷恢复了功力,皆在那里破口大骂道:“那究竟是何古怪东西,竟将我等收了进来,好冷,好冷。”
索苏伦笑道:“你等莫要高声,须知此刻你等仍在那水垣腹中,这水垣亦具灵慧,被他听到了,怕是不妙。”
此言一出,诸修皆是面有惧色,慌忙住了口。林至虚转目一瞧,只见四周冰雪如罩,果然还是被困在水垣腹中,忙将真玄急急运转,以抵御这至寒之气。
这时一名修士问索苏伦道:“道友,你修的莫非是火属功法,否怎会不被这寒冰怪物所困?我等既在这怪物腹中,又怎能出得去?”
索苏伦道:“你等还是莫要出去的好,否则分分钟就被断送了性命。”
那修士大惊道:“这又是何道理。”
索苏伦道:“水垣之外,便是九渊灰云,此云无物不噬,你等若无强**宝加持,必被其噬。就算能避得了这灰云,那灰云之外,便是断界,更加无计生存。”
诸修听到断界二字,皆是大感茫然,只因混沌三界的说法,在昊天知者不多,就连九珑亦只是略知一二和,何况其他。
原承天是因有世尊玄承,索苏伦则是因仙庭诸多图文曾存于魔界,魔界中原有七大古魔,自魔界形成便生存至今,虽不见得有多大神通,但玄承着实了得,是为魔众之师。索苏伦也因此才得知断界之奥。
索苏伦心中便忖道:“怎生想个法子,送这几位修士出去?我那魔诀虽好,却并非万无一失,看来还需等原兄出关,再做商议。”
林至虚道:“不知这断界与昊天有何不同。”
索苏伦便将断界的凶险细细说来,诸修听了,简直就是魂飞天外,林至虚好歹是太虚境界,还算能把持得住,其他四位修士,已然是面如土色了。看劫修传就上!
若依着索苏伦的说法,便挣脱了这水垣,也逃不过被灰云所噬,就算逃过了灰云,那是怎样也逃不出断界,左右都是个死罢了。
林至虚哑声道:“道友,瞧你亦不过是太虚修为,就算修就火属功法,不惧这寒冰怪物,却又怎的能入这断界?”
索苏伦道:“在下有定空珠一颗,可防断界空间法则,倒也无妨。”
他心中忖道:“想要将诸修送出断界,非得先寻到金偶不可,由金偶再寻到猎风,便等于寻到断界于北原的入口了,唯有那时,方能安然出界。”
那林至虚又堆着笑,问起定空珠的好处,索苏伦心道:“既是同舟共济,又何必相瞒。”便坦然相告。
只是索苏伦何等灵慧,见林至虚目光游移不定,已暗生警惕之心。若与原承天相比,那原承天视人本心为善,而索苏伦则视人之本心为恶。其对人性最阴险狡诈处,远比原承天看得明白。故而林至虚一问起定空珠,索苏伦差不多已窥知其意了。
若依着他往日的性子,别说对方心迹已明,便是自己稍有怀疑,自然是立时诛杀,以免去后患,如今却碍着原承天这一层,索苏伦自然不便轻动。
更何况于天地残卷中得来的噩梦好不怕人,因果二字,实不可小瞧了。
那林至虚问罢定空珠之事后,像是生怕索苏伦起疑,又问起应对水垣之策。索苏伦更不相瞒,那太阴魔火神功虽无法相授,但索苏伦玄承亦是广博之极,便不用这魔火,亦有无穷手段来对付水垣,就择其简单易行者,对林至虚细细道来。
他向林至虚传功授法,亦是盼着林至虚能良心发现,绝了夺宝的念头,免得堕入因果,酿成万世之憾,这也是索苏伦自噩梦之中,修成的一点善念。
等他授功完毕,察知自己心中亦有劝善之心,不由哑然失笑,也就是原承天魅力无穷,自己与他相处,似乎不知不觉之中,就被其所染,行事的手段,也慢慢的与原承天相似起来。细细想来,亦是怕人。
这时林至虚就用索苏伦所传火功,去试这四周的水垣,他本身属性为木,若修火属功法,实有诸多麻烦,此刻为求逃出生天,也就只好狠下心来修行。
那断界之中,又是不计岁月,不知时光流逝的,若是以昊天时间计量,林至虚此番向索苏伦学技,足足花了一年时间,但在众人心中,也就是一瞬罢了。
在林至虚试功之时,索苏伦则替原承天担心起来,那原承天闭关已久,怎的还不见冲玄成功?实不知是遇到了怎样的麻烦。
忽听到林至虚那边一阵阵鼓噪欢呼,原来林至虚火功习修有成,已将四周冰幕化去,这水垣已然是困不住他了。诸修自然替其喝采起来。看劫修传就上悠悠
林至虚亦是得意洋洋,道:“这都是索兄教导有方,所传之术高明之极,林某只是依样画葫芦罢了。”
索苏伦心中暗笑,忖道:“这是迷汤一碗,索某不敢领受。此人前倨而后恭,面色沉稳起来,可见心中计议已定,不知他何时动手夺宝。”
只因林至虚心中若无歹意,又何必去学什么火属功法,只需跟着索苏伦便是,如今他一心要学此功,那分明是想摆脱索苏伦了。这点心思,索苏伦怎能不知。
且索苏伦冷眼旁观,见其他修士在林至止习修火功之时,皆在苦练自我之域,那定是想仗着自我之域在灰云中求存了。
如今既修了火功可冲出水垣,便再遇水垣,亦可从容应付,再用自我之域克制了灰云,那么唯一所欠的,便是索苏伦身上的这颗定空珠。
林至虚诸修虽是如此算计,索苏伦倒无恼怒之意,这世间信人不如信已,原是至理常情,自己又是魔修一名,林至虚等人怎能信得过?仙修之士对魔修的观点,又怎能立时改变?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妙*筆閣
而索苏伦自己也承认,自己纵容诸修所为,一直不加点明,那也是藏了私心。原来先前所获的黑鸦虽多,又怎及仙修之士的仙芽?一道仙芽,可不是抵上千百只黑鸦?自己一味纵容,也是替自己寻一个杀人的借口罢了。
双方各怀心事,却不去点破,此中微妙的情景,亦是有趣之极。
索苏伦道:“林兄既然已学会火功,再遇水垣亦是不惧了,我等在此耽搁已久,正该冲出断界,回到昊天才是。”
林至虚忽道:“索兄,那断界之中危机四伏,总得准备得充分些方能一闯。在下心中有个计较,不知索兄意下如何。”
索苏伦道:“你只管说来。”
林至虚道:“以索兄神通,出入断界本是如履平地,但世间之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索兄不幸于断界遇着事故,那定空珠无人御控,岂不是糟糕之极?我等便是想助一臂之力,亦是无从措手了。”
索苏伦笑道:“还是林兄想得周全,那定空珠的御控之法,自该是人人习得,到时轮流御控,也可省了我许多力气。我等既是同舟同济,理当如此。”
1474章 我树威来你立德
索苏伦略略一想,便知问题出在自己的无相魔诀上,自己以无相魔诀加持自身,他人自是瞧不出他的境界来。而他携青珠而来,视断界为无物,林氏弟子怎能不对其忌惮三分?
就算林氏弟子对一名魔修极不信任,也有心夺珠杀人,可昊天仙族弟子自非泛泛,若无绝对的把握,又怎能动手?
想到此处,索苏伦心中已有计较。
这时林至虚一马当先,以掌中烈焰破水垣而出,一出水垣,就将自我之域祭出,以防被灰云吞噬。其他四名弟子亦是依样办理,只不过诸修一旦设出自我之域来,移动起来就缓慢了许多。仅以这点而论,原承天的域字真言可就比林氏诸修强得多了。
索苏伦有无相魔诀护体,自然不需界域保护,他也不与诸修争先,不远远近的跟在身后,不过林氏弟子中,总有两三人动用灵识不停的向他探来,警惕之心不言自明。
索苏伦着实有些不耐烦了,也体会出原承天的苦处来。原承天未必不知道,心怀仁德有时就是束住了自己的手脚,行事之时,也不知涂了多少麻烦。
为使这个局面早些打破,索苏伦便将遁速越行越慢,更不时的大皱眉头,露出痛苦之色,他知道这些变化,自然逃不过林氏诸修的灵识。
一名修士果然问道:“索兄,怎的慢了下来?“
索苏伦苦笑道:“我在这断界之中不知耽搁了多时,如今已是真玄耗尽,那断界茫茫,又不知何时再能寻到出路,说不得,你等只管行去,莫要管我才是。“
那修士正色道:“索兄是我等的救命恩人,我等怎能弃你而不顾。“
索苏伦道:“我知你心意,是怕没了这青珠走不得了,罢了,反正我就算是回到昊天,也难免要被诸多仙修之士所杀,索性就留在这里罢,这粒青珠,你等只管拿去。“
那修士神色一喜,叫道:“当真?“忽的觉得不妥,忙又道:”怎可如此?“
索苏伦道:“我真玄耗尽,早晚便是个死,又何必拖累你们。“说到这里,就将青珠向空中一抛,哪知不等青珠抛出,身子已急急的堕了下去。
那修士叫道:“索兄。“不去救索苏伦,先将那粒青珠捞在手中,诸修见他得手,皆是欢喜。
林至虚将身子一沉,来赶索苏伦,以他的修为,本该一步便至索苏伦身前,却偏偏行动迟缓,离索苏伦总是差着百丈。
便听林至虚叫道:“索兄,索兄,你多忍耐片刻,我便来救你。“
说是来救,遁速仍是懒洋洋的,灵识在索苏伦身上探个不停,要弄清索苏伦是否真的真玄耗尽。
索苏伦心道:“若他们对我不离不弃,我索苏伦便发誓,今生绝不会诛杀一名昊天仙修之士;若他们只取了青珠自去,那也是人之常情,我索苏伦也不与他们理会;若是他们真个儿取了青珠之后,还要杀人,原兄啊原兄,你就莫怪我心狠手辣。“
便将无相魔诀掩住自身魔息,在他人瞧来,自是觉得他气息渐弱,果然是一副耗尽真玄的情形。
林至虚仍在叫道:“索兄,索兄。“其声虽是不绝,却离索苏伦越发的远了。
索苏伦见林氏诸修凉薄,倒也不以为忤,在他瞧来,世人初心皆恶,行事都该利己。自己若真是真玄消耗尽,在这断界之中,就成了诸修的累赘,被他人弃之不理,也属当然。
至于舍己救人,万事以他人为先,那也就是原承天等区区几个异数罢了。
他心中计议已定,就算林氏诸修不来救自己,自己大不了夺回青珠,再好生将诸修送出断界便是。到时在原承天面前,也可拿此事当个笑谈。也好让原承天明白,所谓的昊天仙修之士,与魔界诸修其实也并无不同。
片刻之后,林至虚等人身影渐渐远了,已在视线中消失,唯在魔识之中能探到罢了。
索苏伦倒也厉害,索性做戏到底,仍是一动不动,便在这时,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面前,手中持着明晃晃的法剑,却不敢靠得太近,口中叫道:“索兄,索兄。“
连叫了几声,索苏伦自是不理。
那修士喃喃的道:“索兄,非是我等绝情,实因你乃魔界修士,我等却是昊天仙族弟子,我等被你相救之事若传了出去,又让我等如何见人。“
顿了一顿,又道:“此来断界,若是一无所获,岂不是让人耻笑,反正你也出不去了,好歹取了你的性命,也算是一桩大功,可掩住众人悠悠之口。“
话说虽此,仍是犹犹豫豫不敢近前。
索苏伦心道:“他说的这两个道理,倒也立得住脚了,若是只为这两个理由杀我,我倒是可以饶他。“
但这修士行事着实算不上果决,说了半日,只是不动手。这时另一名修士又到,嚷道:“怎的还不动手。”
那修士回首叹道:“我等性命好歹是他所救,此刻他眼瞧着就死死了,杀与不杀,倒也没多大区别。”
另一名修士道:“怎会没区别,我等若取了他的首绩,就可让昊天诸修明白,是我等不惧凶险,入这断界杀了魔界修士,到时传首天下,岂不是扬我林氏威名。”
索苏伦暗叫道:“好狠,你等取我性命也就罢了,居然还要传首天下,若被你等得逞,我魔界修士英名尽丧了。”心中杀机已生。
那第一个修士道:“只取了他的性命也就罢了,若是传首天下,岂不是,岂不是……”
第二名修士喝道:“岂不是什么?他反正已是死了,割不不割首级又有什么区别?他既然起意救了我等,不如就救人到底。索性也成全了我等。”说罢哈哈大笑。
说到这里,这修士一扬手中法剑,就向索苏伦狠狠劈来。
索苏伦心中叹息一声,道:“这般的理由也是足够了,原兄,到时你冲玄闭关,想来也说不过我。”
身子虽是一动不动,却平平滑开数丈,便让那法剑落了个空。
那修士大愕,慌忙止住剑势,叫道:“索兄,你到底怎么样了?”
索苏伦勉强睁开眼睛,弱声道:“体内真玄一丝儿也无,再过片刻,怕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若是,若是……”
那修士见索苏伦果然虚弱之极,若是再不动手,万一其中生了变较岂不糟糕,便喝道:“若是怎样。”一剑又劈了过来。
索苏伦左手轻轻一抬,两根手指已平平压住法剑,体内魔玄一涌,那强大无匹的魔玄就顺着法剑,如利箭,似毒针,刹时就刺进那修士的体内。
这便是太阴魔火之功,此功不光可使索苏伦百死犹生,那阴火更是所有仙修之士的克星,此火一旦攻进体内,便是大罗金仙也是自救不得了。
就在魔火入体的一刹那间,此修性命已丧,索苏伦再一探手,就剖开其腹,取出此人的仙芽来,大笑道:“若是取了你的仙芽,在下自然恢复如初。”
张开口来,就将手中闪闪发光的物事吞了,那仙芽虽是仙家物事,却是血肉之物,就见那物事鲜血淋漓,滴得索苏伦面上衣上尽赤,雪白衬着殷红,那情形好不恐怖。
那第一名修士惊惶之极,转身便走,索苏伦笑道:“你虽然勉强算是有些良心,只是我既开了杀戒,怎能留你?”
身子稍稍一纵,就抢到了那修士的身前,也不回头去瞧,袍袖向后一拂,袖中魔刀已出,这魔刀速度之快,便是原承天也要惧上三分,那修士如何闪避,就连体内法身之宝尚未遁出,身子已被魔刀切为两半了。
索苏伦连诛二人,心中亦是惨切,自己初救林氏弟子时,心中好不喜欢,只当仙修之士就此怀德,仙魔携手以对九渊大能,岂不是皆大欢喜。
只可惜这世间恶人数不胜数,原承天有心教化,自己却没这个耐心,或许他与原承天一人树德,一人立威,方是济世的真正手段。
魔步展开,千万里只是咫尺罢了,何况林至虚诸修皆在自己的魔识范围之内,那又能有多远。
一步跨去,已远远瞧见林至虚三人了,就见三修皆是面色惊恐,那林至虚叫道:“这魔修然诈死欺我!”
索苏伦嘿嘿笑道:“难不成诈死亦是死罪?”嫂索妙筆閣劫修传
一句话问得林至虚哑口无言,这时两名林氏弟子抢到,一人便施法剑,另一人则施法宝,乃是一柄铁尺,瞧来只有二尺长短,打来却有两百岳之重。
索苏伦仍是瞧也不瞧,心念动处,背后魔刀已至,此刀好不厉害,刀上魔光一闪,法剑法宝齐碎,魔刀刹时劈至,便见得刀光血影一顿儿乱闪,顷刻间二修已是粉身碎骨。
那魔刀诛了二人,仍悬于索苏伦背后,刀光灼灼,向那林至虚逼去。
林至虚嘶声叫道:“你,你刹时就杀了四人?你究竟是谁?”
索苏伦笑道:“在下既知我姓索,难道不知魔界魁神索苏伦的大名?看来我魔修之名在昊天果然不彰。”
林至虚心中悔意,便如那五界百万江河,叫道:“我等着实是起了妄念,糊涂了心思,魁神大人大量,莫要赶尽杀绝。”
索苏伦笑问林至虚道:“你真个儿要我动手?”
1475章 仙魔之盟就此定
林至虚面色变了数变,按理说以他修为,就算无法与索苏伦相抗,亦可周旋一二,且又有定空珠在手,只需善用此宝,在这茫茫断界之中,一旦摆脱了索苏伦,未必就逃不出命去。
但索苏伦连诛四人,手段之狠,杀心之重,端得是闻所未闻,他的四名同伴好歹也是极道修为,哪知在索苏伦面前,连片刻也难以支撑。
此刻林至虚肝胆已丧,哪里还有勇气与索苏伦斗法。
他将青珠捧在手中,连声哀求道:“小人不知魁神亲降,误犯尊威,大人务必饶我一命。”
索苏伦连连摇头,寒声道:“我受人点化,原不肯轻易杀伐,你恩德将仇报,杀人夺宝也将罢了,那世人之性不过如此,奈何你还要传首天下,扬你林氏威名,如此下作,本座岂能饶你。”
早将魔刀祭起,就向林至虚劈去,林至虚此时方才明白,对方心如铁石,又怎是片言可夺其志。慌忙抬起法剑,来迎魔刀。
只可惜他此刻方想起反抗来,已是太迟了,他的心境已然动摇不定,又如何能迅速收敛,而心境大动之下,又如何是索苏伦的对手。
不等魔刀及身,魔刀上一股冲天杀气侵袭全身,将林至虚残存的一丝勇气挡荡干净,手中法剑略略一迟,魔刀已劈胸而入。堂堂太虚修士,便被索苏伦一刀诛杀。
索苏伦既杀了林氏五名弟子,又怎会客气,便将诸修仙芽取出,张口噬来,不知是仇人的鲜血分外甘甜,还是他因飘荡断界已久,魔玄大耗,就觉得那诸修的仙芽分如可口,仙芽入腹之后,魔玄蒸腾如沸,修为亦是增加不少。
便在这时,一道身影自腰间金塔中掠出,正是原承天出塔了。
此刻瞧原承天,与当初略有不同,只见其目中光气夺夺逼人,身上青芒大盛,瞧其修为,已是太虚初修境界了。
索苏伦微微一笑道:“原兄,你早就登极入虚,为何迟迟不出,让索某好一番牵挂。”只因观原承天真玄流动情形,绝非是刚刚晋级的。
而在断界之中,修士晋级时天像无法垂兆,若是原承天刻意掩饰,故而竟是悄无声息。
原承天叹道:“正想一观索兄行事。”
索苏伦哈哈大笑道:“这么说来,你也早就瞧出那五人心怀不轨,为何却不来点破,也好让他们及时醒悟。”
原承天道:“你已经一再给了他们生存的机会,只可惜诸修还是执迷不悟,我便是强行出来阻他之谋,饶了他们的性命,以他们这等心性,岂不是贻祸他人,倒不如一举诛杀,倒也干净。”
索苏伦道:“杀一人如杀百人,怨怨相报何时了?”
原承天:“放走一名恶人便会伤了千千万万条性命,沽恶不俊,绝不可轻饶。”
索苏伦连连点头道:“原兄之言大善,只是我魔修吞噬仙修之士仙芽,实为原兄最为忌讳之事,原兄又怎的不来阻止?”
原承天道:“吞噬仙芽虽是损人利已之行,但魔修本就以此手段修行,若阻此事,只能从源头做起,改变修行心法。在此之前,难不成我要杀尽天下魔修不成?何况索兄若不噬仙芽,如何在这断界中生存?但凡为求活命,怎样的行为都可饶恕。”
索苏伦点头叹道:“原兄,你性情温厚,心怀仁德,天下人中,我索苏伦最服的便是你,但正因你仁德之极,有时免不了就有些迂腐了,我对你实有百般担心,若遇到真正大奸大恶之人,便担心你斗不过他们的狠毒手段,今日听君一言,方才略为放心。”
原承天道:“原某虽肯为天下人牺牲这条性命,又怎会轻易捐躯,人若是死了,便是一死百了,纵是胸有创世之志,亦是尽化流水。原某对这条性命,实比索兄瞧得还重,我为避昊天印不肯升级,又因着索兄之故增进修为,其实亦是同一番道理。”
索苏伦又惊又喜,道:“你为着我,才去升级?难不成你已知避印之法?若是仍不知避印之法,岂不是风险太大?”
原承天微笑道:“昊天印之凶险,又怎能及你?”
索苏伦立时明白原承天话中之意,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原兄,原来在这世间,你最在意的便是我。”
原承天苦笑道:“其意虽是如此,可索兄这般说来,总是令人接受不得。”
那昊天印最多只能打压原承天一人,可若是索苏伦无人强压,以索苏伦的心机手段,以魔修之众,世间怎有对手,便是诸多昊天大罗,又怎及自己了解这位魔界魁神。
因此为压制索苏伦,那是为晋级冲玄不可。而只需自己稳稳压过索苏伦一头,那索苏伦行事之时,方有百般顾忌,刚才诛杀林氏五修时,索苏伦给了林氏五修无数机会,已略见一斑了。
索苏伦敛容道:“瞧这五名仙族弟子的行径,便知原兄在昊天的处境了,此次断界之事一了,索某定当助你一臂之力。”
索苏伦虽是轻轻一诺,却是非同小可,魔界千众,绝非散修般的乌合之众,在索苏伦多年整肃之下,那是何等的势力?苏氏老祖要携诸多大罗飞升,姬氏老祖与令清禅一去,原承天在昊天更是势单力薄,如今有索苏伦相助,那局面自是大为不同。
至于与魔修同流合污的帽子,定然会被他人重重扣上,但原承天行事但求无愧于心,又何惧世人流言。
于是只将头轻轻一点,道:“如此甚好。”一对宿世对手,就此达成同盟。
索苏伦又道:“原兄,你既然已晋级太虚,何妨再冲击一两个小境界,否则便出了这断界,放着诸多大罗金仙,亦会使你寸步难行。而以原兄玄承手段,若能达成金仙,便不说天下无敌,那行起事来,亦是方便许多。”
原承天道:“断界千年虽只是一瞬,但索兄有所不知,成就金仙大士,与其他等级大有不同,此境界既有一个仙字,那非得仙庭认可不可。一来此境界需得在昊天法则之中修成,二来也需仙庭于金仙榜上标名。不过再冲击一二小境界,倒是无妨。”
索苏伦道:“原来却有这么多的麻烦,如此说来,原兄若想达成金仙,日后只怕有诸多麻烦。”说罢就向上指了指。
原承天叹道:“此事只好从长计议。”
既定下修行冲级之策,二修更不着急,便在这灰云之中且行且停,而原承天为防这灰云在断界中无限扩大,便试图以九渊法则收起这团灰云,纵是难以收得完全,也需将这条灰云形成的通道自中间截断,九渊大能便无法借助这灰云通道来往于昊天九渊了。
以灰云扩张之速之阔,做起这件事来就好比斗量海水,怎是一日之功?
好在原承天的龙魂已然养成七阶,以理论上来说,原承天已可御魂了。
只是在这断界之中,法则不同,这龙魂也难一试,唯知那缕龙魂与原承天彼此感应,分明已具性灵。且龙魂生出的灵生愈发强大,已远超原承天修行所需。
这时亦显出紫罗心法的好处来,原承天在收束灰云之时,自然要动用全力,若无紫罗心法自动运转,又怎能修为有成?
如今原承天则可将全副身心,放在收束灰云上,任那紫罗心法行来,等那灰云被原承天收去万里之后,原承天再升一个小境界,便是太虚中乘了。
相对于原承天而言,索苏伦无紫罗心法这样的逆天心法相助,又如何修行?他能维持住魔玄不耗,已然是极其不易了,二人的修为也就慢慢的拉开了差距。
这一日,原承天如往常一般,在那里收束灰云,索苏伦则安坐于金塔之中将息气力。
此时离诛杀林氏五修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索苏伦上次擒获的黑鸦早就用的干净,而无黑鸦之助,索苏伦的修为自是停滞不前了。由此看来,索苏伦倡议原承天在这断界之中提升修为,亦是一片公心。此之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世人万千,无论谁来压索苏伦一头,索苏伦自不会痛快,唯独原承天修为越强,索苏伦反倒越觉得安全,仁德二字,果然最是服人。嫂索妙筆閣劫修传
于塔中静坐良久,索苏伦忽觉心机一动,便知道外间必然发生事故。
说来也奇,魔修大杀四方,与禅修几乎是两个极端,偏偏索苏伦这位杀星所修的魔识却隐隐有禅识神通,莫非物极必反,由至杀而入至仁?
且索苏伦这些时日与原承天相处,又怎能不论及仙修妙道,索苏伦将自家的魔修心法倾囊相授,以助原承天早日完成新法中有关魔修的部分。
而原承天亦对索苏伦的魔识与禅识相近大为惊奇,便将自己的禅修心德,亦向索苏伦传授,二人教学相长,又怎知时光之逝,修行之苦。
此刻索苏伦心机一动,也是因为探到原承天心中不安,他急忙掠出塔来,向原承天问道:“承天,究竟发生何事?”
原承天皱眉道:“我已感受到金偶的存在了。”
与金偶重逢,本是莫大之喜,索苏伦见原承天皱眉,便知必有大祸事了,他沉声道:“莫非有九渊大能正与金偶斗法?”
1476章 诛尽亿虫制仙液
原承天叹道:“金偶此次所受之苦着实不小。”当下就掠身而去,刹那间就不见了踪影。
原承天施展起混一神功来,自然是一步万里,索苏伦遁速再强,又怎能追得上,由此可知金偶遭遇的对手非同小可。
索苏伦倒也不慌,此刻他魔识大成,且得了禅修之功,心境与入界时相比,已是判若云泥,便认定了原承天所去的方向,哪里纵出去千万里,也不会有一丝偏差。于是紧紧跟了去上去。
约莫遁了大半个时辰,索苏伦忽觉一道强大压息扑面而来,将他冲得连连倒退。
索苏伦不忧反喜,知道跟对了路,在这断界之中,遁行千万里之后,仍能保持直线不变,足证自己修为大进。索苏伦自是欢喜。至于对手是强是弱,他向来也没放在心上。
凝神瞧去,前方黑云摭空,也瞧不见原承天的身影,唯知黑云之中有九渊灵虫无数,正在那里或聚或散,而无数灵虫之中,有两只银色灵虫最为触目,这两只灵虫专拣九渊灵虫聚集处冲杀,虫口一张一合,正在那里噬虫。
索苏伦瞧出这两只银虫为魔界之物,名叫淬金虫,可此刻等级颇高,已化身为蚀月虫了。
淬金虫虽是魔界灵虫,魔界之中亦不乏虫修,但能将淬全虫培育成蚀月虫者,千万年来并无一人。
索苏伦暗叹道:“也就是承天这般毅力,方能培育出两只蚀月虫来。“
那九渊灵虫虽广,可在蚀月虫面前,几近于无物,索苏伦知道原承天无恙,便放下心来,转目向四周一瞧,就见在黑云之侧,那金偶果然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身昊化金躯虽与离开时一模一样,可金偶目中光芒却黯淡之极,显然已是油尽灯枯了。
索苏伦见金偶这副情景,大大的吃了一惊,生怕金偶再生意外,急忙掠到金偶身边,叫道:“金偶,你怎的变成这般模样?“
金偶微微一笑道:“索兄目中神光湛湛,可见一别多年,修为有成,可喜可贺。至于在下,被那九渊灵虫围攻多年,昊化之躯屡化屡灭,已将真玄耗得干净了。“
索苏伦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这可生受你了,也亏得你一动不动。却不知你被九渊灵虫灭了几次?“
金偶屈指数来,正数到第九,索苏伦只当是金偶被灭了九次,哪知金偶开口道:“共计被灭九千次了。“
索苏伦大吃一惊,道:“既被灭了这无数次,你怎的还能立足于此,此事简直不可思议。“
金偶微微一笑道:“在下修成不碎身法,便是碎身万片,心念一动,就可再次成形。且成形之后,真玄又会略略恢复,这才能立定这里。又因我主修成顾氏分魂之术,只要我主承天主魂无事,在下便碎身万次,亦是元魂不灭。”
索苏伦知道金偶虽是说的轻松,但历九千次碎身之苦,换成其他人,早就心灰意冷,那元魂魂力耗尽的滋味,怎是寻常人可以忍受得?
就好似一个百病缠身,痛苦不堪之人,已然是针石无救,偏偏总是死不了,那种滋味怎是“煎熬“二字能述说得尽的。这时若有人过来将他一刀斩杀,便是他的恩人。想来金偶当时情形便是这般。
而以金偶之能,只需身子一动,就可摆脱灵虫噬体,偏偏却历九千次碎身之苦,尝尽元魂魂力耗尽的滋味而岿然不动,此元魂性情之坚,由此可见一斑。
索苏伦叹道:“承天之志,索某叹服。“
这时九渊灵虫虽大多被原承天本体引了去,仍有千百虫灵虫围着金偶啃噬,索苏伦将魔刀祭出,魔刀大放光华,将那千百虫灵虫刹那间杀得干净。
这时他对金偶道:“金偶兄,你且去金塔静休,此间事务,皆由我与承天处置。“
金偶道一个“好“,却仍是不动,直到索苏伦立在金偶面前,确定方向不曾有一丝更改,这才点了点头。
那金塔本就被索苏伦所携,索苏伦在金偶身上轻轻一拍,将其送进塔中。
这时再瞧黑云中的九渊灵虫,虽被两只蚀月虫以及原承天一通大杀,却仍是极多,索苏伦虽也祭起魔刀,助原承天一臂之力,可所杀灵虫,仍只是沧海一粟罢了。
试想金偶的本事也就是比原承天神识略弱罢了,其手段神通与原承天其实一般无二,可饶是如此,仍被这九渊灵虫灭了九千余次,如今就算多了索苏伦与两只蚀月虫,其实也没占多大的优势。
亦不知斩杀了多时,索苏伦也渐觉魔玄耗尽,但面前的九渊灵虫,又哪里少得了许多。
索苏伦暗叫不妙,金偶因修成不碎身法,故可在此支撑多年,自己虽修成太阴魔火,魔魂不灭,可一旦这具肉身有损,岂不是要从头再来?
再瞧黑云中的两只蚀月虫,其吞噬九渊灵虫的速度,也比先前慢了许多。
需知蚀月虫胃口再好,也噬不尽这亿万九渊灵虫,且每次吐噬亦需耗费灵力,那蚀月虫的灵力再强,亦是耗尽之时。
幸好原承天修成龙魂,不会有真玄耗尽之虞,这也是已方唯一的胜算了。
不过奇的是,那原承天虽在黑云之中,却始终不见其踪影,索苏伦知道原承天必有良策,倒也不急,只是叫道:“承天,我与蚀月虫都快支撑不住了,你若有良策尽快施来。“
话音未落,原承天就应道:“黑云九渊灵虫亿万,并且这黑云与九渊已通,其他灵虫正不绝而来,又怎能杀得尽,唯有斩断黑云,断了他的后路不可。“
索苏伦苦笑道:“这么说来,我与蚀月虫仍得再支撑片刻了。“
原承天笑道:“务必多多支撑片刻,有你分灵虫之势,我也可安心断此黑云。“
索苏伦虽是暗暗叫苦,却不肯再吐露一字,只好咬牙苦撑,他不敢再轻易动用无相魔诀,以免消耗魔玄。好在魔刀是由魔识御控,自己的魔识经这多年修行,已然十分强大,或可支撑不少时日。
亦不知过了多久,就连魔识也消耗无几,而瞧面前黑云,似乎少了一些,又似乎不曾有丝毫变动,索苏伦难免有些焦急起来。
他忖道:“我这魔刀已养成性灵,若是我魔识御控不得,这魔刀岂不是要挣脱我的掌握?论起培育侍将性灵之道,我差承天远矣。“
便在这时,忽听原承天声音再次响起,道:“索兄,知你辛苦,便赠你一个好处。“一件物事就从黑云中抛了出来。
索苏伦急忙接在手中,乃是一只玉瓶,将玉瓶打开,一股奇臭之气扑鼻而来。索苏伦虽不惧恶臭,亦大叫道:“承天,这开的是什么玩笑?“
哪知那臭气入体之后,却觉得精神为之一震,更令人欢喜的是,体内魔玄也为之一动,大有恢复之意,索苏伦这才明白,这玉瓶中所装的物事,竟是九渊灵虫的仙芽。也不知原承天用了什么手段,将这灵虫仙芽去芜存菁,制成这古怪的臭气瓶来。
此气虽臭,却可恢复魔玄,索苏伦又怎会再计议,急忙深深一嗅,其臭固不可闻,其妙用亦是不可思议,只此一嗅,那魔玄就恢复大半了。
索苏伦忙将玉瓶盖住,倒不是不肯再嗅此瓶,实在是忍不得动用了。
这时原承天笑道:“索兄,这玉炉滋味如何?“
索苏伦笑道:“其效极佳,其味极臭。“
原承天哈哈大笑道:“淡则为香,浓则为臭,若不是这般制法,这玉瓶之中,又怎能容得下千万只九渊灵虫的仙芽。索兄忍耐些个。”
索苏伦道:“无妨,无妨,久入鲍鱼之肆,不知其臭,我多闻上几回,想来就可甘之如贻。此物极妙,还请承天多制上几瓶。”
原承天哈哈大笑道:“自当奉命。”
原来经这许多时日,原承天已将黑云切为两截,从索苏伦这个角度来看,那黑云并不曾少了多少,却不知黑云既断,九渊魔虫不敢远离黑云,也就无法前来增援了。百度嫂索妙筆閣劫修传
而原承天有龙魂在身,真玄源源不绝,便是耗上百年千年,又有何妨。就见那黑云日渐缩小,灵虫仙芽灵液也制成了七瓶,若以一瓶中有千万只灵虫来计算,原承天诛杀的九渊灵虫已然近亿,实与九渊灵虫结下了不解之仇。
又过了不知多时,只知就连金偶的魂力亦是完全恢复,那黑云才被原承天收的干净,黑云中的灵虫自然也诛杀一空,索苏伦手中已有九瓶仙液了。
原承天用神识扫去,万里之内,已无灵虫影踪,至于万里之外,仍有黑云一团,但这团黑云自九渊而出扩散至此,那是收不尽收的,若想使这黑云尽去,非得九渊大能回心转意不可。
原承天忖道:“我与索苏伦在这断界巡行了不知多少年,亦寻不到素古两位长老与任太真,风宗逊的身影,极可能这四人已身陷九渊了,看来这九渊地宙,少不得要闯上一闯。”
此时金偶魂力已复,原承天再无担忧之事,就依着古猿法旨,以索苏伦此刻所立方位直直纵去,以去和猎风会合。
按理说猎风若是仍在断界之中,亦是过了多年,那猎风既是来断界寻人,又怎会立在那里不动?但古猿之言,必含天地玄机,他既说径直前去能寻着猎风,那必是能寻得着了。
原承天知道索苏伦不便在断界久呆,否则遁行之时,消耗魔玄不少,就让索苏伦与金偶自去金塔安歇,自己携着金塔,径直向前。
1477章 尊者名讳莫妄言
此去虽不知有千万里之遥,可在二人心中,也就是一瞬罢了,既不觉得长路漫漫,更觉不出时光悠悠,看来仙庭时兽果然一直在为二修加持。时间法则之妙,一至如斯。
不过二修心中总是有些疑惑,此去果真能撞见猎风?那断界何其广阔,而二修又在这断界之中渡过许多岁月,两个人若想在这断界中相遇,与大海捞针又有多大区别?
老雕固然有混沌青光,可知过去未来,却不曾听说老猿有这般的神通。
虽是心中疑惑,二人行路之时,自然仍是小心翼翼,绝不敢偏离了半点。
好在既有时兽加持,二修便是在这茫茫断界中来回奔走,心中自无寂寞焦燥之感,这一日便见到前方灰云漫漫,二修瞧见灰云,不由为之一喜。
猎风与银偶若在断界中行走寻人,那非得在灰云中进行不可,否则离了灰云,必受这断界法则所诛,便是猎风修成玉骨金骼,也绝难承受断界法则之力。
原承天与索苏伦相视而笑,只是见这团灰云并不算如何广大。原承天更是欢喜,急忙运用法诀,用定空珠推开灰云,一头扎了进去。
便入灰云之中,仍是径直向前,也就行了片刻,前方现出五色光芒,赫然出现一道断界裂缝,原承天若是径直向前,就会直直的撞进这道断界裂缝中了。
二修不由停下遁风,索苏伦道:“怎会如此?若入了这道裂缝,那对面又该是何处所在?”
原承天缓缓的道:“在断界之中,虽辩不出东南西北,可我私心推测,那裂缝之后,恐怕便是九渊地宙。”
索苏伦皱眉道:“若是如此,则猎风危矣。”
原承天神色更为凝重,道:“原来老猿让我等径直前行,便是要来到这裂缝面前,这么说来,老猿已知猎风不在断界,而是已深入九渊之中。”
索苏伦动容道:“若果真如此,那猎风倒是好胆色,看来猎风或得天地垂兆,或是发现踪迹,若想寻人,非得去那世渊不可了。”
原承天心中虽是担忧之极,神色仍是从容,既被老猿引到此处,那九渊地宙怎样也要闯上一闯了,正好自己亦要面见九渊大帝,去问个明白,看看九渊大帝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只是去九渊寻人,已是凶险之极,更何况要去面对九渊大帝这样的人物。
那九渊大帝虽是仁德之君,但天威难测,如今局势多变,谁又知九渊大帝怀的是怎样的心思?
想到这里,就向索苏伦瞧了一眼,若是索苏伦不肯陪他同闯九渊,那也是人之常情,在这断界之中,有定空珠与时兽加持,虽惊而无险,但到了九渊之中,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索苏伦正好也来瞧他,二人目光触到一处,不由一笑,对方心意不问而知,此之谓莫逆于心了。
索苏伦笑道:“早听闻九渊之中大能云集,只可惜一直没有机缘瞧上一瞧,今日机缘巧合,怎能空回。承天,你我就携去闯一闯九渊。”
原承天刚要答应,忽听一人道:“仙魔领袖联手共闯九渊地宙,端的是万年盛事,小女子躬逢其盛,何等之幸。”
原承天与索苏伦讶然回头,心中又惊又喜,喜的是,能在这断界之中遇到同道中人,惊的是原索二人皆具莫大神通,又怎会被人欺得如此之近而不自知。
二修循声望去,皆是露出笑容来,只不过索苏伦为之一喜,原承天为之一愕。原来那修士赫然就是九珑。
索苏伦虽与九珑缘吝一面,但他又是何等人物,见面前女子仙姿无双,气度超凡绝伦,便知必是昊天第一女修九珑无疑。
他上前便揖手道:“仙子芳名声震昊天,奈何索苏伦缘浅,今日方得一见,天地待我,毕竟不薄。”
九珑盈盈万福,含笑道:“魁神谬赞,何以克当。“
原承天道:“珑儿,你缘何来此?“心中着实跳得厉害。
他知道九珑若非是算出有不测之事发生,又怎会亲自前来?虽然九珑在他人眼中,那是昊天仙修楚翘,九珑一出,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可解决了。
可原承天关心则乱,九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那断界法则难测,万一九珑出了意外,岂不是让他追悔莫及?
九珑道:“自猎风去后,九珑心中着实难安,只因承天反复交待,不敢动用天课神算一测凶吉,但以小天课算来,猎风此行凶多吉少,且断界之中,卜测垂兆,与索兄必有一遇,这才将诸事交给雪蝶料理,匆匆赶来。”
索苏伦心中忍笑,那九珑好不厉害,竟把自己拖过来做个借口,名为欲见自己,其意则在原承天了。
便道:“老猿算那猎风已入了九渊,这才引我二人来此断界裂缝处,九珑仙子恰又赶到,看来必是天意,既是如此,那九渊之行,宜早不宜迟。”
原承天问明情由,一则为喜,二则为忧。喜的是有九珑在侧,九渊之行就多了许多把握,忧的是既然连九珑都惊动了,猎风此行凶险可知。
他叹道:“莫非猎风探出素古二人已被九渊大能擒去九渊?”
九珑道:“恐怕不仅仅是素古二人而已。”
原承天点了点头,猎风古道热肠,若是得知素古二人被困九渊,自然会毅然前去,若再加上一个风宗逊,那就算是神执亲至,也拉她不回来了。
他叹道:“只盼进入九渊之后,就能得到猎风的消息,方得证古猿不欺我矣。”
这时索苏伦道:“且让我先行探路。“
便以无相魔诀加持于身,纵身就向裂缝处掠去,裂缝处虽有诸多界力盘桓,又怎能破得了无相魔诀。
原来那无相魔诀不仅可骗得过仙修之士的灵识,亦可骗过界力,此诀加持之后,天地间就好似没了索苏伦这号人物。魔界第一心法又怎会浪得虚名。
当初飞升之时,诸位魔修之宝皆被索苏伦随身携带了。以无相魔诀之威能,那界力对索苏伦自是秋毫无犯。因此索苏伦的身影在裂缝中轻轻一闪,便已不见了。
原承天与九珑相视一眼,二人心中皆忖道:“这无相魔诀果然厉害,索苏伦此人端的不可小视了。“
原承天对裂缝边缘的界力已是熟悉之极,将九珑素手轻握,二人前肩携手,亦跨界而去。
这道裂缝的开口处便在九渊,原承天怎敢大意,身子跨出裂缝时,已将无界之剑持在手中,片刻之后,四周气息大变,果然已是身在九渊了。就见索苏伦正在前方招手,这才放下心来。
原承天曾来这九渊走过一遭,又勤修九渊法则,来到九渊之后,自然而然就成了引路了。
他对九珑道:“我的龙魂已修成七阶,灵气源源不绝,甚是充足,你若觉得气闷了,便向我靠拢,真玄自会恢复。“
索苏伦笑道:“便是你身上并无龙魂,仙子又怎会离开你半步?“说的九珑晕红满面。
原承天道:“你倒来说嘴,信不信我夺回那数瓶仙液,让你沉沦九渊。“看小说上!
索苏伦忙摆手道:“不敢,不敢。“
不知是说原承天不敢夺回仙液,还是说自己不敢妄言了。说的九珑又掩口失笑起来。
那九渊虽是世间最著名的凶险之地,可三修皆俱惊天动地神通,视这九渊如同平地一般,一时间,倒也其乐融融。
前行没多远,原承天神识已于空中探到一物,急忙伸手招来,却是一道灵符,此符灵力四溢,自然逃不过原承天的神识了。
原承天识出这灵符是银偶所制,忙将灵符拍开,灵符中的讯息就汇进三人的心神之中。
原来猎风与银偶进入断界中不久,就遇着一条九渊青蛇,二人联手将其诛杀,银偶便用搜魂之术,探出素古诸修与风宗逊皆被九渊魔龙所擒,猎风性急,便要入九渊一探,银偶怎拗得过她,只好陪她来九渊走一遭,又留下灵符于裂缝之外,以便后来者驰援。
索苏伦道:“猎风这一往无前的性子,令人好生欢喜。好在她身侧有银偶照料,想来亦无大碍了。只是不曾想此次幕后的九渊大能,竟是九渊魔龙。“#&妙*筆\*閣?
原承天道:“索兄知这魔龙的来历?在下只知此魔龙为天龙鬼师之母。“
索苏伦道:“魔界之中,本藏有仙庭图文无数,是以九渊之事,索某也算略知一二,有语云:混沌既分,方有地宙,大帝在前,魔龙为后。这便是说,那混沌劈开之后,便有九渊,九渊大帝是九渊第一性灵,与世尊并生于世,其后便有魔龙。这样瞧来,那魔龙的身份,倒是与老雕相差互几了。“
原承天道:“魔龙既是天龙鬼师之母,身份怎会低微了?九渊异兽要打通仙庭之路,自然需魔龙这样的人物主持。“
索苏伦听到对手强大之极,反倒意兴遄飞,大喝道:“管他是谁,我等既来救人,便是九渊大帝前来阻挠,也莫怪我索苏伦不留情面。“
哪知此话一出,空中便发隆隆之声,一道声音断喝道:“是谁这般大胆,敢妄称大帝名讳!“
就见空中探来一只金光闪闪的七指巨爪,只一探,就将索苏伦抓在爪中。
(感谢本道友来也,蜗牛家的小麦,焰幻宇,刘公子,机友2613,白寒北,血色的岁月,并祝血色的岁月得成道果。)
1478章 兵危战凶需鼓勇
原承天与九珑虽见索苏伦被这七指巨爪擒住,仍是不慌不忙,索苏伦绝非束手就擒之人,那巨爪探来亦不算如何快速,其中也并未探到有怎样惊人的法则神通。
因此二人唯一要问的是,索苏伦为何不逃?
忽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就从空中跌下一具庞然大物来,此物相貌古怪,生就牛头鹰爪,乃是九渊异兽鹰牛。探其境界,或在九,十级之间。
那鹰牛被拖到原承天面前,背上立着一人,正是索苏伦。
索苏伦笑道:“此物不来,怎知魔龙居于何地,快快速速招来,饶你不死。”
那鹰牛将牛头一拧,道:“你等可是昊天修士,谁给了你们天大的胆子,敢来我九渊惹事?识相点的,快快放了我,否则我九渊大能齐至,定将你等碎尸万段。”
索苏伦不由绝倒,道:“这倒是奇了,你双足压住你的灵脉,随时断你牛头,折你鹰爪,你反倒这般强项。”
便将左足微微一点,那鹰牛吃痛不过,叫道:“慢来,慢来,好痛,好痛。”虽是叫痛不止,却不肯从实招来。
九珑柔声道:“鹰牛,我知你来历,你是九渊土生土长,想来对九渊大帝极为敬重了。别人对大帝不敬,你怎生不恼?”
鹰牛道:“不错,就是这个理。”
九珑道:“只是我等冒险来闯九渊,难不成是闲来无事,实因魔龙作祟,要打通昊天与九渊通道祸乱天下。我等担心九渊大帝实被蒙在鼓里,受座下异兽欺瞒,若果真如此,岂不是损却大帝威名?我身边这位修士,可是与大帝有传功之缘的。”说罢向原承天一指。
鹰牛怎肯相信,偏着头瞧了原承天半晌,道:“瞧你相貌也不惊人,身子也不强壮,大帝怎能瞧得上你?别是欺我的吧。”
原承天微微一笑,将手一拍,手中就生灰云一朵,他这些时日以来,几乎都在与九渊灰云斗法,对灰云的法则已是了如指掌,如今不必动用璇枢阵法,这灰云亦可随手而出。
鹰牛叫道:“这是我九渊灰云,我九渊地宙也只是有数几位大能懂得御使之法罢了,你怎的便会?”
原承天道:“若非大帝亲传口授,在下又怎能学得来?”
鹰牛这才肯信,忙对背后的索苏伦道:“你等既与大帝有缘,就是我们这一边的了,只是这九渊之事我可说不明白,我带你们去见混沌便是。”
九渊地宙自九渊大帝之下,原有三位主事,其一为混沌,其二为魇龙,其三为戾凤。索苏伦见九珑一言说动鹰牛,自然不再难为他了,只是索苏伦生性机警,虽是离开鹰牛后背,仍将一道魔诀暗暗施于鹰牛之身。
鹰牛怎知索苏伦捣鬼,好在他见到原承天擅用灰云,知道九珑之言不虚,那原承天又非九渊异兽,若非大帝亲授,又怎知九渊法则。将背肩一耸,就生出一对鹰翅来,叫道:“如今混沌正与魇龙戾凤交战,我亦要去助阵去,既遇着你等,大伙儿便一块去。“
九珑道:“混沌怎的与魇龙戾凤翻了脸?“
鹰牛道:“这三家原本就不算和睦,打起来也不足为奇,那混沌视大帝为君,当然是个好的,魇龙戾凤自然就是恶的。我早就瞧那魇龙戾凤不顺眼了,只恨我神通不足。“夹七夹八,一时也说不明白。
三人见这鹰牛憨直,皆是苦笑,九珑又细细问了一回,总算理出点头绪来。
原来那魇龙戾凤集合原先的仙庭异兽,要夺混沌之位,九渊土生异兽异禽便来助混沌,双方已然大战经年,至于此战因何事而起,如今战局如何,那大帝为何不管,鹰牛哪里能说得明白。
只因鹰牛住在渊边缘处,混沌与魇龙,戾凤作战,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又是个生性粗豪的,听到混沌与魇龙戾凤大战,也不问明情由,就兴冲冲赶了过来。
原承天三人本来想去问明魔龙居处,也好去救猎风,如今瞧来,这九渊亦是天下大乱了,好在混沌倒是个晓事的,若能面见混沌,或能将这一团乱麻理出个头绪来。
原承天见鹰牛虽然生就双翅,其遁速却不算快,他道:“鹰牛,你只需说明混沌所在方向,我领着你去。“
鹰牛甚是不服,道:“难不成你竟嫌我慢了,你可瞧见我背上的双翅,反倒不如你?“
原承天微微一笑,身子轻轻一晃,向前一步跨去,未等一步踏实,已消失在鹰牛的灵识之中,那鹰牛眨了眨眼,神情极是惊讶,忽发现灵识中又出现了原承天的身影,那原承天身子一转,又返了回来。
鹰牛叫道:“这是怎样的遁法,便是戾凤号称九渊遁速第一,我瞧也及不上你。“
原承天道:“如今你可信了?“
鹰牛连连点头道:“信了,信了。“
忙将混沌的去向告诉了原承天,原承天就请九珑索苏伦连同鹰牛同样入了金塔,这才将混一神功展开,那步法他习练已久,离跨境越域之境也只是一步之遥了,当下只跨了数步,忽听前方杀声阵阵。
原承天抬头望去,大大的吃了一惊,原来前方数万里方圆,竟是密密麻麻,不知聚集了多少异兽异禽。而在三千里开外,立起一道青光,高有千丈,这青光连绵不绝,或有千里之长,且围成四方,宛如一座城池。
原承天饶是广见博闻,又哪里见过这诸多异兽灵禽,只见那异兽如浪似波,正向那青光撞去,眼瞧着离青光还有三百余丈了,那青光忽的一黯一明,青光外就多了一排异兽异禽,各执法宝神兵,向攻城的异兽反扑而来。
这场异兽异禽之战好不壮观,只是九渊诸兽怎知兵法战策,也就是一拥而上罢了,反倒从青光内抢出来的异兽排列整齐,像是习战有策的。
就见青光内的异兽异禽分为两列,擅长祭施法宝的便在后排祭宝,擅长近身厮杀的就冲在前方御敌,另有数百只异禽飞在空中,或喷烈焰,或祭寒冰助战。
本来攻城的异兽异禽其势汹汹,声势浩大,怎奈被青光中涌出的这群奇兵一冲,立时就是抵敌不住,只能呼喝着倒退了。
青光内的异兽异禽只冲出百里,见对方毕竟势大,也不敢冲来,这时自青光中扬出四面青旗,在那里来回晃动,那些个异兽异禽这才返身回到青光之中,又隐去了身形。一起来悠悠看劫修传!
在原承天驻足观望之时,九珑等人也悄然出塔,立在原承天身侧观战。鹰牛哪里见过这等阵势,连连咋舌不已,喃喃道:“这可怎么处?我竟是来迟了,竟是来迟了。“
原承天瞧那青光外的兽禽,其数约在三十四万上下,而青光之城虽算广阔,在这滔滔兽群面前,也就宛若大海中的一叶扁舟罢了。唯一令人苦恼之处,就在于青光内外的兽禽怎有区别?也不知双方是怎样分清的敌我。
原承天问鹰牛道:“青光城外的兽禽之阵可是魇龙戾凤之属?“
鹰牛道:“那青光是混沌立的八面混沌青旗,青光城之中,当然就是混沌了,青光城外,定然就是魇龙戾凤之流。“
原承天点头道:“双方果然已势同水火,那大帝不知为何,竟是坐视不理,可见其中必有缘由。说不得,只好先闯上一闯,见到混沌再出。“
鹰牛听到原承天此言,惊的几欲跌倒,失声道:“这偌大的阵势,怎生去闯?道友,你听我一劝,最后打消了主意,免得前去送死。“
原承天道:“魇龙部属虽是势众,却是乌合之众,若遇强敌,必是一触即溃。需知列阵交战,与那修士斗法不同,那心境斗志,最易被众人感染,因此稍有退却,就是兵败如山。“
鹰牛哪知御众陈兵之妙,原承天说了半天,他只当是听到剑文法诀一般,只听了个目瞪口呆,让身边的索苏伦与九珑窃笑不止,原承天对鹰牛陈说战阵之法,可不是对牛谈琴?
索苏伦道:“九渊之中既生出这么大的变故来,可见大乱已成,大帝亦是顾不得了,既是如此,就先冲进这青光之中再说。“
转向鹰牛笑道:“鹰牛,不知你与混沌交情如何。”
鹰牛道:“我鹰牛一族跟随混沌千万年,混沌待我族如同家人子弟,又何消说的。”360搜索劫修传更新快
索苏伦道:“我等欲见混沌,非得你引见不可,否则未必能冲进破这道青光,你敢不敢与我冲进青光之城?“
鹰牛本欲摇头,见索苏伦面露讥讽之色,由不得脱口叫道:“敢,敢,敢。“连说三字,越说越是气沮。心中虽是暗恨自己没用,可贪生怕死乃是天性,又怎能违逆本心?
原承天道:“鹰牛,你只管入我金塔,冲杀之事,又怎用得着你。需知你此刻乃是万金之重,若你损了性命,混沌怎能识得我等,若他不收起青光,我瞧青光极是厉害,只怕难以入内。“
鹰牛忙道:“如此甚好。“
原承天便让鹰牛入城,那九珑自不必劝,知道她必定是与自己一起冲杀的,别瞧九珑瞧来只是个弱女子,若论勇气,怎会输与他人?
三人相视一眼,皆是一笑,此次冲杀入城,虽有几成把握,但对手毕竟势大,若是有智谋之兽在其中善加布置,能否就能击溃诸兽,实难预知。
(女频诚意之作《明宫春秋》,宫斗佳作,河小柳著,诸君有暇,可去一览。)
1479章 施针引剑谁可敌
索苏伦不由分说,就要冲在最前,原承天与九珑则略为靠后,分为左右,呈鼎足之势,尖刀之形。
三修哪需片刻,就来到九渊兽禽身后,九渊兽禽觉察到三修靠近,便有一群兽禽拥来,索苏伦喝道:“昊天承天宫圣师圣女连同魔界魁神闯阵,要命的立时闪开!”便将魔刀祭在空中。
九渊兽禽不知厉害,有一只秃头凶禽叫道:“这是什么东西。”竟敢有利喙来啄,被魔刀轻轻一转,就割去了脑袋。
九渊兽禽一时大哗,纷纷取出法宝冲上前来。
九珑亦取出七口金针,一柄法剑,护定这小小战阵的右翼,至于根据场上局势,随机祭出禅言,更是不在话下了。
原承天暗道:“今日之战,不得容情。”
他的那只兽魂亦已大成,便是十一二级异兽亦可诛杀,左手便将斩兽仙刀祭出,等级稍等的异兽遇着此刀,怎逃杀身之劫。
右手持定无锋,若有那异兽胆敢靠近,此剑出手必杀,怎会轻饶。
而今日大战,正是修行的无上良机,又怎会让诸侍错过,刀君虽未曾恢复昔日功力,只需自己细加照拂,亦无大碍,便令青鸟出塔,携无界之剑护在刀君身侧,不求伤敌,只求护定刀君。
且又将魔晋南出塔,与索苏伦的魔刀并列在前,索苏伦瞧见魔晋南本无异样,可见到魔晋南出魔刀十诀诛敌,不由微微一怔。
原承天笑道:“此刀实与你魔界有莫大缘渊,此战之后,再来与你细说。”
索苏伦其实已瞧出七八分来,笑道:“好。”
三修之中,以原承天手段最多,于诸多侍灵法宝之外,再祭脑后红光一束,此红光升到十丈,不光可用来诛敌,亦可护定诸修诸侍头顶,若有法宝垂落,又怎能突破红光中的元磁之力。
原侍一见原承天分派诸侍,唯独迟迟未轮到自己,不由在塔中叫道:“主人,主人,莫忘了侍一。“
若无原承天法旨,原侍一断然不敢出塔的。
原承天笑道:“怎会忘了侍一,你便行断后之职。“心神中悄然传下法旨,就让原侍一暗中保护九珑。
原侍一大喜,一出金塔,就露出三头六臂法身,更将身子一晃,便成十丈高的巨猿,瞧其身材相貌,十足就是护法神猿了。九渊异兽虽是大多高大,原侍一于声势上亦不会弱了。
如此战阵,端的是强大无匹,索苏伦见原承天手段无穷,于暗暗心惊之余,亦是敬畏不已,忖道:“实不知原兄还有多少手段,此人着实当得起‘神通广大,高深莫测’八字了“
若论原承天的手段,当然还不止这些,只不过面前九渊兽禽虽多,并不曾见大能者,原承天自然亦要有所保留,比如他的龙魂已培养成御魂阶段,亦可出动,上次三大神火碰撞凝成的一颗金珠,亦被他在断界之中悟出玄奥,此战亦不轻出。
更有天地残卷诸宝,若不遇强大异兽异禽,又何必出手?
就见魔刀与魔晋南齐头并进,对手纵将法宝纷纷打来,又怎能轻易突破,绝大多数法宝被魔刀魔光抵住,魔晋南再施魔刀十诀,将面前兽禽一一斩杀,刹那时就冲进九渊兽禽阵中百里,真可谓当者披糜。
世渊兽禽从魔刀与魔晋南处讨不到便宜,便来右侧寻九珑的麻烦。毕竟九珑瞧来娇娇弱弱,手中金针法宝更不惊人,不寻这弱处着手,难不成去原承天那里送死?
九珑微微一笑,已知诸多兽禽心意。九珑心地原本慈悲之极,着实不肯过多杀伤,但今日若是不显手段,被九渊兽禽瞧得弱了,反倒会增对方气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了。
因此九珑今日要显手段,让九渊兽禽知道厉害。
她那七口金针瞧来纤弱,却是端的是神妙无方,此针专窥对手短处,对方灵息稍有弱处,便被此针袭来,一针穿胸,便封了灵脉,任你有无穷手段,灵脉被封又如何施展。
于是数十息之后,竟有百名兽禽被封了灵脉,于这战场之上,只能是等以待毙了。而刀君又怎能错过这等良机?黄裳飞舞之处,刀气纵横,刹那间杀得的是人头滚滚。
那青鸟亦不来与刀君抢功,只牢牢护定九珑右侧罢了。
九渊兽禽强攻九珑不利,不由得便萌退志,正在军心动摇之际,一名巨兽大喝一声,叫道:“诸位滚开,让本座来诛此女。“
诸兽禽听到这声断喝,已吓得纷纷变色,正要四窜而逃,却已是来不及了,就见一座山峰般的石磨状的物事滚了过来,那来不及逃开的兽禽被这石磨一触,立时就撞得粉碎。
青鸟刚刚祭出一道青毫神光,杀退了一队兽禽,忽见这巨磨滚来,便想再施青毫,也是来不及了。就被那石磨滚到身前来,这磨上的灵压非同小可,刀君亦不能敌,被这灵压逼得花容失色。
原侍一大喝一声,挥动劈天钺来挡此磨。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声震四野,那场中弱些的异禽承受不得,竟纷纷从空中落了下来。
原侍一虽挡住此磨。却发现那石磨每隔一息便加重一成,数息之后,竟有千岳之力,双足竟立不定云端,已被这石磨推动,向后退了数步。看新书上悠悠!
原侍一忙举起打魔鞭来,来打此磨,也不知这石磨是怎样的法宝,只当得火花四绽,石屑纷飞,又怎能击得碎?
那原侍一奋起神威,连打了七八下,总算“轰“的一声,将这石磨打成七八块,作成一堆。
正要稍事喘息,远方白光一闪,在这石磨上一照,此磨立时复原如初,依旧滚滚而来。
原侍一心中暗暗叫苦,忖道:“若不能诛杀了这石磨的主人,这物事只管滚来,我又能支撑多久。“
正在九渊兽禽堆里乱瞧,可面前兽禽个个面目狰狞,谁知哪个是石磨的主人?
而九渊兽禽瞧出便宜来,更是纷纷向前,要趁这石磨之威,来讨九珑这侧的便宜。
九珑慧目一转,已然锁定一名异兽,那异兽只有五尺长短,藏在诸多兽禽之后,若不是九珑禅识神通广大,谁能寻出这样一只异兽来。
九珑道:“九渊兽禽之中,果然异士大能无穷。那位石磨的主人,九珑得罪了。“
将空中法剑一指,此剑一声尖啸,剑身立时燃起一团紫焰来,就向兽众中的那只矮兽冲去。
此剑啸声好不怕人,轰隆隆自天而降,挟风带火,端的是不可一世,那空中本是异禽云集,又怎能挡得住这柄法剑,原来那剑上的紫火强横之极,别说靠近此火,便是被这紫光照来,亦是双翼振动不得。
那矮兽见不是头,慌忙就向空中一跳,就想逃之夭夭。
九珑笑道:“你往哪里逃!“手中禅言施发,这道禅言无视双方距离,心到诀至,那矮兽好似身陷泥淖,哪里能挣扎得动。
这时法剑挟紫火已到,来了个透胸而入,此兽虽有挟山超海之能,今日遇着九珑,那也是平生劫数了。
此矮兽既诛,石磨无人御使,便是再大也是无用了,原侍一趁机再加一鞭,将此磨打得粉碎、
那九渊兽禽阵势虽是浩大,能拥到原承天诸修身边者毕竟是少数,且矮兽被诛之后,已是群兽震动,原来这矮兽在九渊大大有名,今日被三人中瞧来最弱的九珑一剑诛杀了,九渊兽禽,个个都是惊惶不已。
两军对阵,只需士气稍有动摇,就是一溃千里,那兽禽发一声喊,纷纷弃了九珑,就向后面四散而去。
索苏伦向闻九珑大名,只当是昊天诸修逢迎苏氏罢了,想来一名女子,又有多大神通,今日见九珑施针用剑,方知九珑的厉害。
尤其是九珑的禅言,更是神妙无方,索苏伦暗忖道:“那矮兽既能施展出这巨磨来,其修为可知,不想遇着九珑,竟施不出半点神通的,算得上是束手就擒了,看来这道禅言之中,定有压制这矮兽的**法诀了。“
想那九珑怎来过九渊,先前怎知这矮兽的修为神通,自然是一瞧之下,瞧出这矮兽的根底,这才临机而创禅言,这份才华,端的是好不怕人。
这时三人离青光尚有千里,对手虽然稍有退意,可千里的距离平时遁来,只当是咫尺,如今身在战场,则是路途遥遥。-?#?妙?笔?阁?+
原承天道:“趁对方气沮,正该一鼓作气,冲到青光城下,若等到对方再作集结,必又是一番苦战。“
索苏伦与九珑齐声道:“领法旨!“
也不与经过的兽禽过多纠缠,只需前方空出路来,就立时向前冲杀,原承天此时已制成惊禽符数道,专杀空中异禽,只需将空中异禽扫荡一空,诸修前行之时,就少了大半的阻碍。
当初原承天来到九渊之时,曾御控异禽与异兽作战,如今世易时移,当日同伴,翻成仇敌。世事变幻如此,怎不令人叹惋?
眼瞧着离青光之城只有五百里了,空中忽的红光密布,好似被人举火烧天了一般,只是这火烧的着实大了,整个天空已是尽赤。
三修见这红云威势,心中暗自警惕,忖道:莫非是戾凤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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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0章 强收凤火占先机
九渊兽禽本来已不战而溃,见到戾凤亲至,场上刹时杀声震天,而戾凤座下异禽更是不敢后退,空中一时鸣啾之声大作。
那无数异禽聚在一起,便掀起阵阵狂风,狂风之中,更夹有冰刀石箭,其势不可小觑了。
原承天这时已将惊禽符用尽,于是将林氏分灵之术动用,以分其势,正要再制灵符,那边九珑玉手轻拢,已发出禅言一道。
这道禅言无形无迹而去,但触到禽群时,空中陡然发出万道金光,金光之中符文乱舞,那异禽被这符文所罩,纷纷惊叫着四散而逃。
原承,其中有七成赫然便是惊禽法诀,另有三成法诀则是九珑匠心独运,看来九珑观原承天用符而知惊禽诀的玄妙,立时制成这道惊禽禅言来。
便是当着索苏伦的面,原承天也忍不住道:“天下灵慧之士,无出珑儿之右。”
索苏伦亦大声道:“此论极当,我亦心有戚戚焉。”
说的九珑面色就是一红,道:“两位可莫要夸坏我了。”
以群禽之力,不敌九珑一道禅言之威,那红云中的戾风见座下异禽不敌,云中现出一对赤目,便向九珑瞧来。
九珑被这赤目扫来,娇躯也为之一颤,她心中一动,道:“仙会之上,道友旁窥多时,究竟意欲何为”
“噫!”红云中大起惊呼之声,忽见红云一散,现出一名仙子来,这仙子身披赤花百雀战袍,内裹紧身三禽王绣像金袄,腰系大红九龙朝凤裙,相貌奇美,面罩寒霜,又有两道柳眉倒竖,一对赤目泛光,就于十分姿色之中,带了七分戾气。
索苏伦道:“你这仙子倒也生得美貌,只是那百雀是你属下,也就罢了,却敢将九龙绘于裙上,可谓野心瞻彰,大逆不道。”
戾凤道:“魁神,我向来敬你三分,你却来我九渊撒野,今日吃了教训,便好生回去魔界,安安生生做你的魁神。”
与索苏伦说话之时,凤目仍是紧紧盯着九珑,叹了两声,笑了一声。
就对九珑道:“九珑,我去仙会一窥,果然瞒不过你。你可知我动用虚识去凡界走一遭,却是为了谁?”
九珑道:“正要请教。”
戾凤道:“这世间能被我瞧得上的,不过是四人罢了。火凤火凰自不必说,那好似我的亲生父母,朱雀独掌天一神火,自然是天下仰敬,那第四人就是你了。”
九珑瞧了瞧戾凤小袄上的三禽王之像,果然就是火凤火凰与朱雀,便于空中揖手道道:“不想被戾凤垂爱,九珑何以克当。”
戾凤笑道:“只是三禽王虽强,日后成就却超不过你,正因知你日后成就非凡,我若不加紧行动,怎能率众重返仙庭,今日九渊之祸,其源实在仙子身上。”
九珑道:“道友巧舌如簧,就将祸乱九渊之责轻轻推卸去了,九珑实不敢苟同。”话虽如此,心中则在暗暗叹息,原来当初戾凤来昊天一顾,是瞧出自己即将修成本源真火,那戾凤深知此火一成,三大神火更与凤火无缘,而一旦自己辅佐世尊定了仙庭,戾凤更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戾凤叹道:“多年不见,你果然已修成体内本源之火,倒也不负我望,此火若是大成,火凤朱雀皆要拱手称臣。”
九珑知道自家修为瞒不过戾凤,微微一笑道:“承你吉言,他日若有小成,自当奉告。”
戾凤又叹道:“当初你化神光日月,惠泽苍生,戾凤亦是敬你三分,又闻世尊曾言,唯有那万魂之主,方才怜你顾你,如今你身边的这道世尊分魂,对你倒也是一往情深,世尊元极,终得重现世间。”
九珑听戾凤说到此处,不由转首去瞧原承天,原承天恰也转首来顾,二人相视一笑,虽是强敌环伺,但只要彼此同心同德,又何惧之有。
九珑转向戾凤嫣然笑道:“便因你这番话,你便有万死之罪,我也饶你一分。”
那戾凤两叹便换来九珑两笑,戾凤忽的大笑道:“九珑,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在此刻踏足九渊,你若在昊天逍遥,我戾凤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奈何不得你,既来此处,那就留下吧。”
玉手向下狠狠一划,一道赤焰无迹而出,如长刀,似长虹,就向九珑劈了过来。
原承天深知这戾凤之火极是厉害,九珑便有神通,初遇此火,也怕难觅应付的手段。便将袖中早就备好的金珠霍然打了出去,正迎着这道戾凤之火。
这金珠乃是一缕九渊神火遇着太一神火,火凤之火凝练而成,端得是天材地宝,世间无双。
此珠虽小,却是沉重异常,若非原承天修成太虚境界,又怎能御控此珠,就见那金珠触到戾凤之火,珠上金光一闪,就将这戾凤之火收了去。等到戾凤之火被收的干净,此珠方才金光黯淡。
但此珠着实沉重,原承天御控吃力,忙又将手一招,将这金珠招了回来。
戾凤圆睁凤目,吃惊之极,那戾凤之火无敌于九渊,便是混沌魇龙亦要惧上三分,哪知被原承天以一粒金珠,就轻轻松松收了去。虽然刚才那道赤焰只是想试九珑修为,并不曾动用十分法力,但饶是如此,那金珠乃是自己的克星,已是确定无疑了。
戾凤喝道:“这金珠究竟是何物事,竟敢收我凤火。”
原承天笑道:“承天既然敢来九渊,又怎能无备,特制此宝,专为戾凤道友而备,如今瞧来,倒也不曾贻笑大方。”说到这里,忍不住将眉头一皱。!
戾凤忖道:“这二人果然厉害,再加上魁神,端的不可轻敌了。”本想用十成法力拿下三修,又怕若是再次失手,凤威何在?倒不如先让诸禽诸兽耗尽三修法力,再施手段不迟。
便喝道:“诸位务必上前,今日若容这三修入了混沌青光之城,我九渊异禽异兽颜面何存。“
那原承天眉头微皱之时,又怎能瞒过九珑,九珑又向原承天瞧来,只见他刹那间面色如纸,身躯亦在微微发颤,便知那道戾凤之火必在作怪了。
她以一道禅言护着传音,向原承天问道:“承天,可是凤火收不得?“
原承天不肯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原来当初原承天以一道九渊之火迎敌火凤之火,便以为凤火不过尔尔,却不知戾凤之火逆转乾坤,与世间诸火大不相同,金珠虽是物了此火,可此宝初成,原承天也是首次动用,就发现那道戾凤之火压制不住,数次要从这金珠中窜将出来。
若是寻常火焰,原承天自有无穷手段应付,但戾凤之火无视一切天地法则,妙诀异术,唯有剑文法诀方能勉强压制一二。
若原承天立时就将这戾凤火放出,当时安然无事,但收了此火,便是灭了戾凤的气焰,令诸多九渊兽禽大生敬畏之意,若是放了此火,就将这大好优势拱手相让了。
是以他便是拼命修为受损,也要力压此火不可。否则一旦对手士气高涨,今日之战,又该鹿死谁手?
果不出原承天所料,原承天收了戾凤之火后,虽下严旨令兽着向前,可九渊兽禽心中不免就打起鼓来,暗忖道:“连你的戾凤之火都被收了,我等怎是他的对手,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reads;。等到我等与他拚个力尽,你再来捡现成的便宜,这算盘打得倒是精熟。“
因此诸多九渊兽禽虽不敢当面违逆了戾凤法旨,却是懒洋洋拖着脚步上前,哪里与会和原承天三修真的开战。
原承天低声喝道:“良机不可失,就此一冲,定可冲到城边。“
索苏伦与九珑会意,各施魔刀金针,刹时又冲出去百里路去。也就是这战场上禽兽着实拥挤,便是兽禽不来交战,一个个把他们推到一边去,也要花费不少手脚。而有戾凤在场,那虚兽禽纵有退却之意,又哪个敢真的向后转身。
原承天三修亦知九渊兽禽的心思,既然对手不来交战,自己又何必徒惹煞气,便寻着缝隙向前,索苏伦更是一路大喝道:“要死便上前来,要生立足不动,日后他处相逢,也好握手言欢。“
原承天与九珑相视莞尔,对方的心思,可被索苏伦瞧了个明明白白。
戾凤明知座下兽禽已无战意,虽是喝叱连连,毕竟因刚才火凤被收,弱了许多声威,就觉得自己的号令已不如平时管用了。对原承天自是深恨不已。
原承天一路强压戾凤之火,再也管不得其他事情了,亏得索苏伦与九珑紧紧围在身侧,诸侍又齐力用命,这才可以心无旁骛。
忽的一抬头,面前已无九渊兽禽的踪影,原来已到了混沌所立的青光城下。
索苏伦喝道:“昊天承天宫圣师圣女连同魔界魁神,前来拜见九渊混沌。“
哪知连叫了数声,那青光内仍无反应,这时塔中鹰牛急忙出了金塔,叫道:“混沌大人,是我鹰牛来了。“
忽听青光之中有人冷笑道:“鹰牛,你莫被他们骗了,那戾凤与这三人做的好戏,专要赚我将这青光打开。“
见那青光迟迟不开,戾凤急传法旨,便听诸多九渊兽禽发一声喊,就向城下涌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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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1章 强破青光施奇术
混沌不肯打开青光,身后九渊兽禽复又杀来,便是原承天也要皱眉,三人相顾失色,皆是面色凝重。
索苏伦道:“戾凤势大,一旦攻破青光,青光之中混沌危矣。若想取得混沌信任,唯有大杀四方,方可洗清我等嫌疑。”
九珑摇头道:“若想不令混沌起疑,除非杀退戾凤,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原承天道:“便是击退戾凤,若是青光外九渊兽禽犹在,混沌只怕是依然不敢打开青光,唯有设璇枢阵法,挡住九渊兽禽,再败戾凤。方可令混沌真正放心。”
三人皆是智谋卓绝之辈,三言两语,就已道出此战关键所在,且定下应对之策。
索苏伦道:“待我前去搅局一番,原兄速布阵法。”
九珑这时仍担心原承天强收凤火一事,低声道:“那道戾凤之火可曾压制住了?”
原承天道:“此火法则强大,且独自一体,金珠法宝虽是厉害,毕竟在下初用此物,实难御控。说不得,便交于金偶暂行压制,我方能腾出手来,布设璇枢阵法。”
九珑抬头瞧去,那索苏伦已领魔晋南,动用魔刀挡住兽禽万众,那索苏伦果然强横之极,任由九渊兽禽百般冲来,兀自不肯退后半步。只要有兽禽冲到索苏伦身前百丈,则必死无疑。
那百丈之外,仿佛被设了一道生死线一般,一触便杀,魔师魁神之名就此扬名九渊。
只是索苏伦再强,也只能挡住一方罢了,仍有诸多兽禽绕过索苏伦,冲到面前来,九珑虽知原承天强压戾凤之火必定辛苦异常,此刻也只能强忍关切之心,道:“我去助索苏伦一臂之力,承天多多保重。”
便领着原侍一据住一方,阻那九渊兽禽攻来。
青鸟则与刀君伴在原承天身侧,若有零星兽禽偷溜过来,便成了二灵刀下亡魂。
原承天将金珠交于金偶,令其不管他事,只顾压制金珠中的凤火,只因这道凤火若被放出,那便是火上浇油,彼方定然是斗志大增,此战胜负可就难说了。
金偶领旨,袖中纳了金珠,就立在原承天身侧,以全身功力强压戾凤之火。那金偶的境界虽是略强于原承天本体,但修为却逊于本体不少,便是动用全部修为压制戾凤之火,全身上下,仍被这凤火烧的通红,身上更是热浪逼人,诸人不敢靠近。
原承天叹道:“金偶,今日若能侥幸得胜,你当立首功。”
于物藏中取出阵旗来,就在青光城边迅速布下璇枢阵法,那阵法顷刻便成,此阵内藏无数玄机,立在青光城下,就好似再添一座城池,端的如铜墙铁壁一般。
原承天立在阵中,朗声喝道:“九渊混沌,我与九渊大帝有一面之缘,实有传用授道之谊,九渊乱局如此,已然波及昊天,这才不惜此命,前来面见大帝,只盼能问个明白。今设此阵,可挡戾凤百万雄兵,还请混沌座下知阵者,前来一探此阵虚实。”
话音未落,青光中就有一道声音道:“道友,你若真个来助混沌,我等感你心意,但你若是那戾凤魇龙的奸细,此举可谓用心良苦,既设阵法,我等也不敢擅启青光,若你趁隙冲进来,可不是当耍的事。”
原承天微笑道:“那青光只需开出一线,就可放出一人来探阵,此举虽然亦有危险,可九渊混沌若连这点胆量也无,岂不是贻笑大方?这也难怪魇龙戾凤要窥你首座之位。”
那人叫道:“谁说混沌大人不敢,只因混沌大人身有要事,懒得要理会你等罢了。”
原承天心中一凛,暗道:“难不成混沌不在此处?否则以混沌之能,又怎无胆量来这阵中一探?既有阵法挡住戾凤,说不得,我只好强行打开青光一线,入内探个明白。”
若连那混沌府中亦生变故,九渊大局却又路在何方,饶是原承天一向镇定,此刻也是焦急异常。
他立在阵中,以神识去探那青光,原来这青光乃依九渊法则而设,宛若界力,青光之强,并不亚于天罗界力了。
当今世上,除了九渊大帝以及少数的几位混沌大能之外,也就是原承天知晓九渊法则了,若想强行打开青光,非原承天不可。当初九渊大帝传授原承天九渊法则,莫非便是因为今日之变?
似九渊大帝这样的人物,一言一行皆具莫大深意,机缘不到,又怎能体会得出。
原承天细察青光良久,心中已有定议,手起一道剑文法诀,便有一团掌大的紫光悬在空中,那紫光凝结成球,随着原承天一声断喝,就在那里急旋起来,这紫光越转越快,转到最后,哪里还能瞧出来此乃旋转之物,分明只是一颗紫色光球罢了。
忽见紫色光球从青光中拉出一条细线来,这细线被这紫色光球一绕,立时运转如风,细线被拉出来的部分,青光也就是渐渐黯弱了。
原承天虽瞧不见青光中的情形,青光中的诸多兽禽却能瞧见青光外的情形,就听青光之城中一阵大哗,诸多兽禽惊呼不已。
原来原承天自忖虽擅九渊法则,未必就强过混沌,只好用这万法之源的剑文法诀,来破这混沌青光。
他既对九渊法则知之甚详,自然也知其强弱玄虚,果然那剑文法诀运转之后,就从青光之中寻到一点源头,以莫大的天机法则强压九渊法则,以丝丝缕缕之力,破此青光。
好在此番设法,因被璇枢阵法挡住了,戾凤等怎能瞧得见,否则势必激起戾凤座下兽禽鼓燥,给九珑索苏伦二人更增压力。
青光之城中有人叫道:“这人要破混沌青光了,快来阻他。”
另有人急急叫道:“不可,不可,以此人神通,我等若冲了出去,他必能冲得进来,他若冲了进来,你等谁是他的对手。”
原承天细听青光之内兽禽说话,心知混沌必然不在此处,否则青光之中怎能混乱一团,没人弹压?
他忖道:“九渊乱局若此,大帝不出面弹压,如今连混沌也不知去向,九渊之局,不想竟危急若此。”
抬头瞧去,只见那青光之城上已现出一处黑点,混沌青光就此露出一丝破绽,他担心青光之中有大能补上青光裂缝,那岂不是功亏一篑,于是毫不犹豫,就身子向那道裂缝掠去。
以他修为,那裂缝只需绽出一线,就可纵身而过,又何必等裂缝全开。
一步跨去,身子已在裂缝处,伸手缓缓一探,半个身子就入了这裂缝之中。
这青光既然不亚于天罗界力,那界力撕扯之力自是强大无匹,原承天半个身子探入,就等于将身子交给混沌界力撕扯,以界力之强,便是一件法宝也是扯得粉碎了。
但原承天修成五重风月之体,其体质之强,恐怕已不亚于昊天之宝了,且在探身之前,早就以剑文法诀护定全身,混沌界力来扯,仍是岿然不动。
那青光城中的兽禽见到原承天半边身子探了进来,无不大呼,不由分说,便有数十件法宝来袭。
原承天虽是双目瞧他不到,神识探他不着,但既然已探去半边身子,怎不知会遭诸兽禽攻击,手中早就持就一宝,正是撼天铃。那撼天铃也不去祭在空中,只在手中一摇。
试想以原承天的神识之强,便是在昊天之中,能胜过他的也是廖廖无几,青光城中若无混沌在,更无一人的灵识能强过他去,此铃一出,空中落宝如雨,便将城中兽禽惊了个目瞪口呆。
就在诸兽禽错愕之下,原承天全身已从青光中挤了进来。
举目瞧去,这城中虽有万里之阔,但此刻不知聚了多少兽禽,似乎半座九渊的异兽异禽尽集于此处了,因此仍是挤挤挨挨。其中等级低微,不足七级兽禽者怕要占到九成了。
那城中兽禽见原承天强行挤了进来,更是大恐,纷纷将手中法宝法器来攻。这次攻来的法宝法宝怕没有千数?
原承天全身已入城中,行动更是从容,手中撼天铃连摇了三摇,空中法宝怎能立得住,自是纷纷坠了下来。
原承天喝道:“此间主事者为谁?”
奈何此时城中兽禽叫嚷不休,原承天连问了三遍,亦是无数应答。
原承天忖道:“刚才这青光城中有一队人马列队出战,可见必定有人主持,自的此刻却无人应答?”
左手持定撼天铃只管摇晃,城中兽禽虽多,又怎能攻得过来,右手向前一探,就抓住了一名异兽,劈面问道:“此间主事者是谁,若不肯答,立时要了你的性命。”#&妙*筆\*閣?
那异兽叫道:“我若说了,你岂不是要寻他的麻烦!”
原承天叹道:“怎的如此愚顽!”
值此紧要关头,又怎可细细问去,右手一按那异兽的头顶,这是要在搜魂之法探那异兽的灵识了,形格势禁之下,便是要动手诛杀,原承天也是顾不得了。
一探之下,方知刚才主事者乃是一名十级异兽,此兽乃混沌座下弟子,刚才率众挡住敌阵,倒也所获颇丰,奈何此兽刚刚返回青光城中,就被人暗算,刹时身死。
看来这青光城中,有不少魇龙戾凤派来的奸细,见那异兽取胜,就急施暗算,这才难怪城中诸兽禽再也不敢打开青光了。
原承天正在沉吟,忽听诸兽禽齐声吟唱起来,满城之中皆是吟唱之声,其中的悲凄之处,令人闻之落泪。
而于吟唱声中,一股拔山超海之力就涌将过来,原承天大叫道:“糟糕!”
1482章 七莲三光日月随
原来诸多兽禽口中齐声吟唱之音,为大势执心咒,万众一心,是为大势,执心为一,天地动容。如今诸多兽禽一心,念动此咒,便具无上威能,要夺原承天性命。
原承天就算是大罗金仙,亦难以肉身之躯抵挡这大势执心咒,就觉得口中一苦,鲜血喷涌而出。瞧那鲜血已为紫黑之色,可见大势执心,威能绝伦无匹。
奈何身后青光中裂出的缝隙早就自动补上,此时再想退出,又哪里能来得及?
只听到身子各处皆在格格作响,那大势执心之力,已在动摇风月之体,这具身躯随时可碎。原承天心中叫道:“难不成我九世历劫,经无数磨难,却换来殒命于九渊兽禽手中。”
虽知玄焰已将司命灯妥善安排,纵是身死,亦是借司命灯重生,但正如玄焰所言,人若有了退路,便失了斗志,若是失了斗志,便是再得一命,难不成就不会再经历艰险?
就在原承天心境大动之时,隔着一道青光,金偶身躯亦是轻轻一晃。本体心境动摇,分魂怎能不知?练体分魂之术固然强大,可若是本体有失,分魂便无依持,就此挣脱索缚,独自养成自有意识那是后话了,但此刻心境大动,则是无法克制。
九珑与原承天双修有日,与原承天自也是灵肉相融,那双修伴侣心境动摇,九珑亦是心中大动,便知原承天此刻必定是危险之极。
奈何双方虽只是隔了一道青光,却宛如隔世一般,青光内的原承天就算是被碎尸万段了,九珑又能如何?
她先前已探过这青光虚实,深知以自身修为,断难打破这道青光。因此无论事态怎样发展,九珑只是接受现实。
这时面前九渊兽禽仍是涌动如潮,九珑念及原承天安危,心中自是黯然,忖道:“承天,你若去了,我又怎能独存。”忽听到原侍一连声怒吼,手中劈天钺当头劈来。
九珑此时浑浑噩噩,心中道:“难不成侍一也要叛我!”
一声金铁交鸣声传来,紧接着一股冷冰冰的物事溅到臂上,衣衫刹时尽赤。
原来一名异兽趁九珑心神恍狗惚之时,趁机冲到九珑面前,要伤九珑性命,被原侍一奋起神威,连身子连法宝劈成两半。
原侍一大吼道:“主人危急,圣女切不可乱了方寸。”
九珑被原侍一厉声吼来,心中一凛,暗道:“是了,承天纵是身死,有玄焰护着那件司命灯,总能活转回来。”想到此处,方才心中一宽。
那玄焰与司命灯皆在青龙塔中,并不曾带来,故而原承天纵遇色险,仍留有一条退路,这也是当初将玄焰与司命灯留在昊天的缘故了。
那九珑与原承天双情情深,感受到双修伴侣身险危境,心中自然而然就生惊惶之心,不过九珑何等灵慧,又被原侍一大声喝来,刹那就清醒如常,转向原侍一微笑道:“侍一,多谢了。”
原侍一道:“圣女,便是主人身死,你便是我等的主人骨,万千重责,全在你身上。”
九珑肃容道:“侍一说的是。”左手加额以谢侍一。
这时有一名异兽手持大斧自地卷来,又有一只异禽当头就是一爪。九珑已复初心,又怎将这等攻势放在眼中,右手虚捏成印,是为大日神火印。
那九珑原是元极神火化身,其后神火化为三光日月,元极神火遂不存于世,此世九珑再修本身真火,只盼能将元极神火重现于世。亦可再为世尊加持。
但元极神火哪里能这么容易修成,九珑此世逆向而修,先修紫微神光,结合元极玄承,将太阳之火与紫微神光合二为一,是为大日神火。
当日仙会之时,有戾凤来探,恰好九珑刚刚修成大日神火,戾凤便知元极神火终将现世,自家戾凤之火难以与元极神火争衡,这才想抢在九珑之前,逆转乾坤,攻入仙庭,以抢立神火之位。
刚才九珑略施此火,以一成修为,便击杀御磨矮兽,此刻动用大日神火印,那是要诛兽禽立威,震慑敌胆。
就在九珑手掌翻转之时,那异兽异禽已觉焰力如山,顿时觉得不妙,转身就要逃之夭夭。
奈何此印即出,怎容它从容逃去,九珑玉手翻转得实,大日神火印便压将下去。
就见面前百丈之地,已成火海,那火与众不同,宛若实体,一朵指大焰火,便是一岳之力,百丈火海何止千岳,故而此印一出,百丈之内已无生灵可活,便是尸骨元魂亦是无存。大日神火之印便是如此威势。
索苏伦见到九珑施印,吓得就是一咋舌,先前只知道原承天惹不起,如今方知连九珑亦是惹不起了,自忖原承天固然手段多多,自己勉强尚有应对之策,可被这九珑用大日神火印压来,又怎能逃得掉?
九珑此刻心如止水,不理青光之内发生何事,一心一意,要威慑九渊兽禽,毕竟就算是逃进青光城中去,那戾凤魇龙又怎肯甘休,必定是御众猛打猛攻,而强攻之下,何处坚城不破?是以守城不若反攻。
九珑轻踏玉步,足底便生白莲一朵,再将一足踏上去,又生白莲一朵,此刻已凌空而至戾凤身前,乃启朱唇,发清音,道:“戾凤,此时不退,更待何时。”
戾凤喝道:“九珑,你虽有强过我处,但你此刻大能未成,焉敢前来送死。”
九珑微笑道:“若待万事皆备,方敢行事,则天下之事何时可成!”
玉手凝重如山,再掐大日神火印。
戾凤已瞧见刚才九珑施展大日神火印的威势,怎容她再次施出,那大日神火实有强过戾凤之火处,唯一欠缺之处,便是火候不足。此刻九珑上前挑战,正好趁机将其击败,也可鼓舞士气。
厉喝声中,戾凤之火再出,这是借境界强过九珑,要抢在九珑之前动用戾凤之火伤敌。
九珑既然上前挑战,怎能无备,忖道:“那戾凤之火连承天都无法压制,我又怎能直撄其锋,非得虚虚实实,方能与戾凤周旋。”
不等那戾凤之火袭来,玉足游移不定,就围着戾凤转动起来,所经之处,虽有诸多兽禽来攻,可足下白莲自有抵御之能,又如何能伤到九珑。看小说上。
倒是那戾凤不顾四周兽禽生死,只管将凤火拍来,死于凤火者,实不可计数了。
戾凤瞧出九珑心思,大叫道:“你欲战而避战,又是何因,我那凤火源源不断,绝无枯竭之时,你莫要打错了算盘。”
九珑微笑道:“便是打错了算盘,也要看你能否有破我之策。”
戾凤细瞧九珑步法,怎有规律可循,真可谓忽焉在左,忽焉在右。,端的是神妙无方,戾火一腔怒火无可发泄,只好将手中凤火不绝拍来,那凤火几将九珑身侧兽禽烧的尽绝了。
不过此火果然厉害,便是在虚空之地,亦可熊熊燃烧,又被戾凤刻意用凤火自外围慢慢逼来,遂将九珑逼得无处可逃,势必要与戾凤面对面斗法了。
九珑再游移片刻,果然已无落足之处,若是就此远遁,虽可避开戾凤之火,却失了主动挑战之意。当下将娇躯微晃,再出五朵白莲护定自身。如此共有七朵白莲上下盘旋,是为九珑的法身之宝。
那七家白莲逼开戾凤之火,怎容这凤火近身,九珑见法身之宝可与凤火相持,这才略觉放心。忽见左肩金光万道,捧出一位神祗,这神祗金界赤袍,惜乎面目不明。
又见其右肩生出冷月清辉,乃生仙子一名,其身姿虽是婀娜,亦是相貌不清。
又隐见其头顶有三位神将护持,分穿紫,青,金三色战袍,而这二位神将莫说相貌,便是身形亦是模糊不清了。唯有那紫袍神将依稀能瞧出相貌身形的影子来。
饶是如此,戾凤见到九珑五**像,亦是吓得不轻。知道其左右双肩法像,乃是日月之神。元极既然转世历劫,日月之神亦分出一道精魄陪她历劫,只因当前日月双神尚未归位,故而相貌不辩。
而其头顶三大神将,便是三大神光化身,因九珑刚刚修成紫微神光,故而唯紫微神将略显形迹罢了。[*妙*筆\*閣]更新快
戾凤心中虽惊,口中却笑道:“你这个元极,怎的不伦不类,那三大神光早有神将主位,可惜早入仙庭,侍奉他人,又怎会来顾你?”
九珑怎会被她所激,微笑道:“时刻一到,便知分晓。”
将素手掐定大日神火印,漫声笑道:“戾凤,你那凤火虽强,逼不进我七朵白莲去,可见你便是使出浑身解数,怕也是伤不得我了。如今我这大日神火正是你的克星,你可胆敢一试。”
戾凤强自硬撑道:“还怕你不成?”
九珑道:“你若胜了我,也是应当,但若是你被我所败,万年苦心经营,岂不是毁于一旦,你当真要以万年声誉,接我大日神火!”
戾凤听罢此言,倒吸一口冷气,暗中叫苦,道:“这九珑怎的这般厉害!”
(感谢刘公子,青龙大力加持)